几条街之外,有一队幸存者被丧尸困在了路上,几个人被逼得爬上一辆公交车的车顶,四周是七八只试图爬上来的二级变异体。他们手里有枪,却打不中,那些变异体也很聪明,从子弹的死角一点点靠近,眼看着就要一跃而上。
洛钦举枪将车尾的一只丧尸爆头,借着摩托车的推力翻上了公交车,护甲抓住另一只丧尸的脖子,用力扯下来。
那些丧尸很快被清理干净,几个人劫后余生地向他道谢,顺便还问他需不需要搭车,他们要往最近的避难所去。
“你们打算去什么地方?”洛钦问。
“那些再造人类都不正常了,他们在城里到处杀人、抢东西,好几个避难所被他们袭击,现在都没法待了,我们要去东边的学校。”一个女人说,“你是从城外来的?没碰上那些疯子真是烧高香,他们这两天杀了多少人,我们都不敢数……”
洛钦试探着问:“蓝焰大队的人,没有出面平息这些事吗?”
这话一出,车里立马寂静了下来,几双眼睛盯在洛钦身上,看得他非常不自在。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另外一个男人摇头说道,“我们听说最先动手杀人的,就是蓝焰那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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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祁推开门,看着外面满眼惊慌的幸存者们,安抚地笑了笑,叫人把食物和物资发下去。
“大家不要太害怕,我们这里暂时是安全的,方舟和联盟会保障你们的安全。”李牧祁说道,“蓝焰大队的残暴行径的确令人发指,我真的没想到,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我们还只是初步提出怀疑,他们就要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报复。”
“怎么没有证据?我亲眼看到了!”有人失控地大吼,“多少人都看见了,杀人的那个疯子,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不是和蓝焰那群人一模一样吗?”
“就算没有证据,除了蓝焰也不会有别人,我就知道所有事儿都是他们干的!”很快又有人跟进,“那些人只是对水荔扬有意见,就被他给杀了,他这个疯子连实话都不准我们说!”
数个小时前,矛盾彻底爆发的前一刻,有人亲眼目睹到身穿蓝焰大队队服的人枪杀了几名幸存者。虽然事发后凶手迅速逃走,但这件事成为了引燃幸存者和再造人类之间矛盾的最后一根导火索,不仅是被指控杀人的蓝焰,连方舟中其他的再造人类也受到了群体的怒火波及。
最终,蓝焰大队在和幸存者产生冲突后集体叛逃,包括水荔扬在内,眼下都已经不知所踪。李牧祁第一时间派出了联盟成员去追踪,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崔浩山有些欲言又止,走到李牧祁身边,悄悄问:“水荔扬他们不知道红屑病毒会感染再造人类,那万一他们被感染,发了疯杀回来,我们怎么打得过?”
李牧祁仿佛早就有准备,云淡风轻地笑笑:“没关系,他们有水荔扬,我们又不是没有王牌。该安排的棋子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你急什么?”
他双眼望向远处,太阳从城市的水泥森林中透出光来,照在高楼间的玻璃上,阳光被切割得四分五裂,好似无数个囚笼,将这座城市的希冀、罪恶以及阴暗都锁在了一间间散发着腐臭的格子里。
方舟,在做登船前最后的筛选了。
距离青创园几公里以外的避难所里,传出了几道带着消音器的枪声,接着便安静下来。
森羚架着浑身是血的白狼一头冲进仓库里,急匆匆从包里掏出绷带给他止血。白狼的左手此刻一片血肉模糊,被利器硬生生从腕部砍断,伤口深可见骨,看上去触目惊心。
白无泺赶快给白狼打了一针止痛,见伤处已经不再喷血,松了口气。
水荔扬提着枪跑进来,捧起白狼的左臂仔细查看:“别怕,血已经不流了,坚持住,嗯?”
白狼冷汗直流,痛苦地颤抖着点了点头:“没事,队长,小事儿,反正我这手……还能长好呢。”
“对不起。”水荔扬垂下眼,有些颓丧,“是我没处理好,没保护好你们。”
森羚眼底发红,又急又气:“队长,怎么是你的错?他们就是想安一个罪名到你头上,好给自己找一个发泄的由头!当时谁都没有看见袭击者的脸,凭一件衣服能说明什么?我们的人又没少,谁知道凶手是哪儿冒出来的!”
“那小子杀人的时候恨不得把身份贴脸上,人又没抓到,李牧祁就急着给我们定罪。”白无泺怒气冲冲道,“他们都是傻子吗,这都想不明白?”
水荔扬看了他一眼:“没必要想明白,没有靶子的时候,他们最需要的是一个靶子,而不是解释。”
森羚一拳捶在货箱上:“现在这个样子是我们害的吗?是我们让丧尸发疯的吗?他们要怪谁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那个人身上穿着的衣服,的确是我们队里的作战服。”水荔扬说,“但他挡着脸,只能是因为心虚,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李牧祁是故意的。”
凶手穿着蓝焰大队的衣服公然行凶,却唯独把脸遮了起来,任谁心中都会有一个疑影儿,但比起亲眼看到的所谓真相,这点疑窦微不足道。
“现在怎么办?”白无泺问,“哥,先送思弦和思淼走吧,他俩没办法跟咱们到处跑的。”
“我来想办法安排他们。”水荔扬说,“现在到处都是联盟的人,先不要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