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要是没有魔法阵拦住就好了……</P>
市镇广场上，每一个摊位、每个走道都有魔法阵保护——在李阅迈过迷雾之时，似乎就有一种契约性质的魔力，若有若无地约束起了他的行为。</P>
无论是想破坏摊位，还是直接攻击市集内的生灵，都会引起恶魔市集的攻击。</P>
这样一来，李阅倒是放心以后叫米尼米妮或者是脑灵代劳来采购了。</P>
同时，在从迷雾后走出后，李阅也愕然发现自己与身旁的阿贝德都披上了一层兜帽，掩盖起了外观，再也看不清楚他的钱袋子了。</P>
能在恶魔市集上开摊的商人当然都交足了保费，摊主中有人类有恶魔，皆是外袍加身——即便是“透视”也看不穿，李阅需要动用恶魔图鉴，才能分辨其身份。</P>
而人与恶魔之间虽然推推搡搡，但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互不伤害的和谐状态。</P>
“你们呢，能动手么？”李阅不行，便问起了影影与蛋蛋。</P>
“动手会挨打。”蛋蛋跃跃欲试。</P>
“要出了这片雾才可以。”影影也感应到了魔力的束缚。</P>
“这里不能杀……难道要去出镇的路上守着么……”李阅叹息。</P>
对李阅来说，目前在恶魔市集上见到的各种恶魔可能掉落的材料才是宝藏，一望之下还没看商品，先看起了掉落。</P>
“我深深怀疑这一点。”影影虽然没来过恶魔市集，但猜也猜得到想在恶魔市集里面抢劫，一定要破除某种魔法才行。</P>
比如说迷雾的契约。</P>
在李阅的头骨内，意念、颗粒与影子匆匆对话。</P>
“葛朗台先生，您该不会是……想抢吧？”见李阅呆立原地，阿贝德也没想到这种基础知识也要自己解释，“这是恶魔市集，不是斗兽场……”</P>
李阅心想你懂个屁的斗兽场，淡淡道：“能不花钱当然最好了。”</P>
【真的很贪婪……与他合作我要小心点……】</P>
阿贝德有点后悔。</P>
“走吧，看看货。”</P>
不是没钱，只是恶魔市集的诱惑太大，李阅实在很难放弃强抢的念头，耐着性子与阿贝德在市镇广场转悠了起来，先丰富一波恶魔图鉴，顺便了解一下价位和货品。</P>
材料摊、武器摊、奴隶摊、餐饮摊、杂货摊……市镇广场被各种摊位挤得满满，李阅依次看过，也对恶魔市集“低位”交易区的水平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P>
拿材料摊来说，里面的材料有“魔蝠之翅”、瓶装的各种各样的溶剂、体液，甚至还有李阅颇为熟悉的“辛提斯蜗牛”——基本上都是恶魔厨房里的配菜货。</P>
唯有一个看起来不太热闹的材料摊上，李阅发现了“恶角兽之角”，高阶恶魔契约的材料，估摸着低区也就是这种水平了。</P>
鸡肋，可有可无，有闲钱的话可以回来买，就这样。</P>
至于武器摊中，大部分都是人类惯用的武器，微微附带着一些残存的魔力或者是圣水的气息，甚至还有一个破烂的蒸汽机兵，也不知道是哪里淘来的古董。</P>
李阅猜想，那些厉害的恶魔遗物和人类的最新科技……应该都在拍卖馆中，也好奇假如影影把拉蒙特圣物拿来卖的话，能卖到多少钱。</P>
杂物摊上则是各种猎奇的事物，比如某贵族的耳朵、祭司的标本、杀人狂的随身物品……</P>
假如李阅想卖那两把锯子的话，杂物摊就应该是它们的归宿。</P>
不过李阅没打算卖——两把锯子造型精致，正可以拿回去给露露飞飞做礼物。</P>
倒是阿贝德在奴隶摊前驻足许久，李阅也看到了藏书库的老朋友——金发的汤姆与几位身屎污的奴隶学者被当做货品，摆放在奴隶摊的外围显眼处，摊主正在高声叫卖。</P>
“新鲜的奴隶学者！才在藏书库里抓来的！还年轻！至少能再用个两三年！”</P>
而几位奴隶学者似乎是失去了神智，机械地在外围念着脑海里记忆最深的藏书，彰显着他们的作用。</P>
行走之时，李阅除了收录恶魔图鉴，也一直在听着市集上人们与恶魔的心声。</P>
“贵了……”“划算……”“买了这么多东西会不会被强盗盯上？可市政厅护送一次要一百金币，我要不要铤而走险……”</P>
李阅也在他们的心声中，搞懂了恶魔市集的作用规律——恶魔市集全天候开集，离开的话可以自行走出迷雾，也可以在德斯勒市政厅的护送下离开，代价是一百金币，能够保证货品的安全，直到离开死亡小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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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会有人类或者恶魔盘踞在迷雾外，等待着抢劫未被护送的商人。</P>
李阅觉得……那里可能是自己的归宿——假如找不到办法破除迷雾的契约的话。</P>
恶魔市集安稳开设了几百年，当然方方面面都已经考虑过——换句话说，只要肯花钱，就有安全。</P>
而被抢劫的那些……要么就是囊中羞涩，要么就是有保护自己货物的自信，硬茬子。</P>
李阅绕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值得购买的货品，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拍卖馆和临走时的“抢劫”上了。</P>
拍卖馆每天人类时的0点开馆，李阅接下来的行程是寻找“介绍人”；此刻，李阅就等在阿贝德的旁边，向这位来自沙国的商人介绍不同的恶魔。</P>
阿贝德在听到李阅像是报菜名一样报出奴隶摊上的货品来历之后，也付给了李阅一百枚金币，求他多说点。</P>
“奴隶学者……服从性都很不错，如果你们沙国缺老师或者历史传承者的话，他们都可以胜任……”李阅也算是帮汤姆他们找找出路，随手之劳，但好像没有打动阿贝德。</P>
“梦魇女魔也会给你们带来快乐，不过也许可能会动摇某位酋长的统治方针，谨慎购买。”李阅指了指后排那半死不活的梦魇女魔，心想这位贩卖奴隶的摊主后台挺硬，居然连欢愉之间的梦魇女魔也能拿出来卖。</P>
“美人鱼……不是很推荐，你们那里水源珍贵，只有水又是不够的，还得让她们有一展歌喉的条件，不然就会像现在这只一样，半身痴呆。”李阅从哥斯西普的“迷生物学”上学到了美人鱼的饲养，知道那苛刻的条件。</P>
“不，水源只是对于贫民来说比较珍贵。”阿贝德提出反对意见，对着那条满身伤痕的美人鱼两眼放光。</P>
李阅也不在意，自顾自地介绍起了下一件：“收尸人……你们需要吗？你们蝎子部落……处理尸体也不需要这么讲究吧？”</P>
李阅望着最后排三个行走于魔王城的“收尸人”，好奇怎么这玩意也会被摊主抓来卖。</P>
“酋长不需要，但沙国的王室……对这种事很在意。”显然，阿贝德买卖不小。</P>
嗯？</P>
李阅正打量着奴隶摊上的货品，展开感知，突然发现最后一排明明站着四个收尸人，怎么落到恶魔图鉴里却只有三个？</P>
第四个“收尸人”并不是恶魔……而是人类？</P>
李阅虽然感知不到那个人类的外观，但是气息却莫名有些熟悉。</P>
【买……买掉我……偷……偷一张离开的票……】</P>
“怎么了？”阿贝德还在盘算自己的宝石要怎么花、要买哪些努力回去，发现李阅沉默，目光自然也随着他盯向了最后排的收尸人。</P>
李阅忽然猜到了那人是谁，惊诧于她生存能力的同时，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菜地里一别，这位洛克菲儿居然伪装成了收尸人，一路逃到了这里？</P>
这是何等运气……</P>
菜地里逃跑的那些人大多都成为了恶魔厨房送到各处的硬肉块，与他们相比，洛克菲儿已经算是成功了。</P>
只不过不知道能走多远。</P>
【葛朗台不说话……那就是有问题……收尸人好像很特别……】</P>
阿贝德将手探入钱袋，果断购买，竟然毫不犹豫——这就是沙国商人的魄力。</P>
李阅无动于衷，心想正好可以看看交易流程。</P>
只见阿贝德钱袋中的沙子……在落到阿贝德掌中时变成了金币，叮铃铃飞去了摊主的手里；摊主收够了钱，便将那三位收尸人与洛克菲儿一把抓住，塞到了一个袖珍的小笼子里，攥成了手掌大小，扔回了阿贝德手里。</P>
行云流水。</P>
李阅也没想到恶魔市集的交易这么方便，难怪来的商人也没带什么货车之类的东西。</P>
望着袖珍小笼被阿贝德收入怀中，李阅不由得有点期待当他验货时发现少了个收尸人，多了个盗贼会是什么反应。</P>
“你呢？没有瞧上的？”阿贝德有点害怕李阅的眼神，将话题转向别处。</P>
李阅摇摇头，心里却在说“有”——只不过都不是摊位上的货品，而是前来恶魔市集交易的摊主，一位恶魔商人。</P>
恶魔商人会掉落“鉴定之瞳”，李阅蛮想要的，但也知道很难抓到摊主落单的时候，心里微微叹息。</P>
恰在这时，忽见市镇广场的上空忽然浮现一幅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