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崬南兴就向宇知府辞行。
可是,宇隆兴一百个不答应,后来还是师爷出面,一同再三挽留,崬南兴才答应过两天再走。
可是午宴时,崬晶兰推说有点头昏脑胀,没有等散席,就先回驿馆去了。
她说的其实不是假话,确实是心血翻腾。
这时收藏在心窝边的玄元镜给她发出了预警。
她觉得,今天夜里,沈襄錚他们三人,会有事情发生。
一到驿馆,立即易容成一个凶猛的男子,圆眼阔口的连巴胡子,骑上快马,离了儒镇。
吴巧儿姐姐,是没有去赴宴的。
不是崬南兴瞧不起她,而是觉得宇隆兴这个人有点势利眼。
因为在他家。主人吃饭时,丫鬟庸人们,就算是管家,也只能站在一边侍候。
当然。也可以说这不是势利眼,因为大户人家,都是这个规矩。
吴巧儿很理解这一点,半点也没有认为崬南兴看她不起。
她倒是觉得,崬南兴和夫人吴湘桂一样,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
而午宴上,崬南兴和宇隆兴谈得很是投机。
刘胜陈砮和师爷,也成了知己,因为他们俩,在酒席上就献给了师爷二十两白银。
师爷笑口大开,当着宇隆兴的面就笑嘻嘻地把银子塞入了袖筒。
看来这个师爷,不是宇隆兴的下人,而是他的主人。
所以,他举荐宇隆兴当上了知府,绝对不是虚言。
刘胜陈砮两人当着崬南兴的面,对师爷说:“等您把我家主人举荐入了仕途,就别忘记了我们呀。”
师爷笑眼眯缝:“不会不会,两位老兄,相貌堂堂,经我一举荐,一定前途无限。”
“这次是在路途上,身上没有多余的银钱,奉献给师爷的,一定是黄澄澄的鱼儿了。”
师爷呵呵大笑。
“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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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家庄田垅的河滩上,乱成了一团。
河对岸山林中出来的庄民们上岸后,打头的有眼力,一眼就看出了镖局中的卞盛灏和马焗良,是小头头。
他带着几个人,来到卞盛灏和马焗良身边,连连作揖行礼。
口中还说着:“适才庄中出来的护院头头,误会了镖局的英雄,还请恕罪。”
卞马二人也恭谨地回礼:“没有关系,消除误会就好了。”
可是二人的话语未绝,这些山民就从腰间拔出匕首弯刀,径直砍将过来。
卞盛灏已然在心中有些狐疑,因为他历来认为,山冲里有一部分人,表面善良,可是内心就犹如这起伏的群山,复杂无比,还有的如山涧小路,弯弯曲曲,也就是说他们的心胸奸杂无比。
所以当那小头头的匕首刺来时,他一手就捏住了他的手腕。
小头头顿时觉得手腕如铁钳子夹住,疼痛无比。
他一声“哎哟,”匕首噹地掉在河滩上的一块圆石头上,火花四溅。
可是左右两边,各有一把弯刀呼呼砍来。
他左手掌同时劈去,劈在那庄丁的握刀的手背上。
那庄丁的手背立即发红肿胀了。弯刀也掉在地上的小草丛中。
可是右边的那把弯刀,就狠狠地砍在他的腰间。
是也,好汉难打两只恶犬,何况是三个化装成山民的匪徒呀。
卞盛灏腰间幸亏缠着护腰软甲,这一刀,砍断了他的护腰蛮丝带,软甲脱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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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适时一脚踢去,软甲飞起来,狠狠地击打在黑衣人的面上。
黑衣人哎唷一声,仰面朝天倒在沙滩上。
可是,马焗良就没有这么幸运。
也是三个黑衣人向他同时发起攻击。
情况和卞盛灏差不多。
可是他没有缠护腰软甲,一把弯刀砍在他的后背上。
幸亏他急忙一闪,只划破了皮肉,没有伤及骨骼。
只是鲜血流出来,顺着裤脚往下流到了鞋子上。
卞盛灏急忙一招白虹贯日,恶狠狠地打退了身边的人,冲到马焗良身边,拉着他急忙向来时的道路逃走。
镖局其他的人,也死命杀出,追随着他们后退。
就是沈襄錚,也陷入了危难之中。
原来又从山寨中,冲出二十余人,这些人脚蹬宽大的木托板鞋,进入了水田中。在那泥浆深深的败窝田中,行走如飞。
这时山上冲下来的黑衣人也冲了过来。
沈襄錚四面受敌,飞镖飞刀一个劲地朝他身上招呼。
他只好舞动剑花,一团寒气光闪闪地罩住了全身。
这一招叫作大雪满天飞。
可是奴奴黑熊接过两把飞刀,猛力掷出。
这两把飞刀一上一下,也围着沈襄錚飞舞,而且也是寒光闪闪,和沈襄錚的剑花相持不下。
沈襄錚看到奴奴黑熊的这飞蛇舞银光的绝招,不由得稍微有点分心。
这就有了破绽可寻。
从头上直击下来的那把飞刀,还是让冰龙玉兔剑击中。
噹的一声,那把飞刀成一道弧形飞出,向大田中落去。恰好冲击在一个大木板拖鞋人的左肩上。
而且正中他左肩上的动脉血管。
那人哎哟哟一声,鲜血喷射出来,满田都是殷红的血污了。
他支持不住,侧身倒在水田中。
立刻有三个木板大拖鞋者,飞速冲来抢救他。
而这时,那把围绕沈襄錚下身旋转的飞刀,就破了剑花,砍在沈襄錚的屁股上。
也是鲜血满地流,很是让人眼睛疼。
但是水田中的伤者,让围困他的黑衣人,惊愕不已。
沈襄錚带伤突出重围,尾追镖局的人,迅速退走。
可是迟了,有十多个木板大拖鞋者,已经从水田中冲过来,上了河堤,率先挡住了他。
敌人众多,沈襄錚又负了伤,虽然是轻伤,可是行走的速度就大大折扣了。
黑衣人也冲了上来,而且奴奴大黑熊也追到了,把他团团围困在河滩上。
情形万分危急。
这时,一声虎啸,两匹战马从两江峡谷的山路上冲了下来。
当先那匹马上,坐着一个彪形大汉,虎目阔口,手执一柄长剑,背上满满的一袋箭,可是没有看到背上有硬弓呀。
那匹马冲入水田中,不但没有下陷淤泥中,反而掀起股股泥水浪花,奔突向前。而且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太奇诡了,明明是匹马,为何就发出惊天地的老虎吼叫。
沈襄錚一听到大田珑中的战马变虎啸,心中别提多高兴了:“呀,又有人来救我了。”
同时,也有一股万分愧疚的热流涌上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