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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4b9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无双七绝 > 第41章
    方雨对封楚楚道:“这向师哥平时最怕念书,一行字翻来倒去要念上一百遍,他也未必记得牢,写字就更怕了,几乎写一个字便要出一身大汗!”

    封楚楚这才明白他什么要说他自己的名字是“都很好写的”,不由有些好笑,道:“你的同门都这么有趣么?”

    方雨笑道:“有趣的还在后头呢!”却又没有说是谁,但看她提到这事时已似有隐隐笑意,想必所言不假。

    封楚楚心道:“他们师兄妹这么多,又都相处和睦,倒也真有意思,比起我以前过的日子,可是要快活得多了。”

    方雨道:“你这顶帽子还是摘了吧,免得待会儿见了我师父又要多费些口舌。”

    一句话提醒了封楚楚,她有些不安地道:“我这副模样能去见大师伯吗?恐怕有失体统吧?”

    方雨一听,觉得也有些道理,封楚楚这副模样的确是有碍观瞻,不觉思索起来。

    封楚楚道:“还是等我换上平日穿的衣物再来见大师伯吧。”

    方雨道:“我们这儿恐怕没有出家人的衣物。要不这样吧,你先去我房中歇着,我让人去天涯城那边买几套衣裳过来,待我见了我师父,再把你的情况向他老人家说明一下,也好让他心里有个准备,免得到时见面时尴尬。”

    封楚楚道:“如此也好!”

    却见方雨忽地双掌互击,两声脆响之后,很快,便从一侧闪出一个壮汉来,一身劲装,腰悬长剑,走到方雨面前身施礼道:“小姐有何吩咐?”

    方雨道:“你去天涯城那边买几套尼姑穿的缁农,另外再把阿月叫来。”

    那壮汉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封楚楚有些吃惊地道:“方才进来我并未见到有什么人,怎么你一击掌,便有人出现了?”

    方雨反问道:“你猜我们风雨楼内有多少人?”

    封楚楚道:“看样子人算是不少的,大概有五六百吧。”

    方雨笑道:“少说也有三千人!有些人连我都未见过,光我师父这间屋子里有上百人!”

    封楚楚目瞪口呆,她这一路走来,除了觉得门户多一些外,可是没见到一个人!

    正这当儿,从外面走过来一个样子显得有些俏皮的小姑娘,她见方雨就叫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方雨道:“这段时间我不在,你可疯够了吧?”

    那小姑娘道:“阿月可是安份得紧!”

    万雨道:“鬼才相信!你把这位姑娘带到我的房中歇息吧。”

    阿月应了一声,便将封楚楚领下去了。

    方雨这才继续向里走去。

    即便是方雨这样的身份,也是不能独自一人直接进入这间屋子的核心,而要由一个身着烁目金甲的少年剑客与她一道走进去。

    她见到她师父时,她师父果然是与一个客人在一起。

    房画鸥年约六旬,看上去却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面目清朗,双目如电,颇有仙风道骨之气!

    此时,他正端坐在大堂正中的一张太师椅上,椅子是黑色的,椅子后面的屏风是黝绿色,所以看起来,他的整个人似于处在一个极其遥远的地方。

    他的一身衣裳虽不是名贵料子,但裁剪得极为合体,便像是这一身衣裳一出现时,便已经在他的身上了。他身上的椅子也是恰好与他的体形相吻合,无论是坐是躺,都极其舒适!

    他的身边还有一张茶几,茶几上放着的不是茶,而是一杯酒,酒杯并非珍品,但大小却极其的合适,隔的距离也是不近不远。房画鸥只要随便一伸手,就可以拿到,但又不会因为隔得太近而使他自己不能随便活动以免碰倒了杯子。

    方雨跟随她师父这么多年,看到房画鸥似乎永远只穿二种衣服,一黑一白。黑是彻彻底底的黑,白也是彻彻底底的白。

    今天,他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衣裳。

    在离他有一丈多远的地方,坐着他的客人——很少会有人把客人安排得离自己这么远,但房画鸥,几乎每一次方雨见他与客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客人与他离得都很远!

    房画鸥一见方雨进来,便道:“雨儿,吉州的事办得如何?”

    方雨道:“黑马帮的人知道师父的意思后,也就顺水推舟,由‘青兽门’的人向他们赔了个礼,这事就如此了结了。吉州群豪都说幸亏有师父出面,否则一定又是一场血腥大战。”

    房画鸥淡淡一笑,道:“他们这些人总是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争缠不休,江湖中也因此平添了许多杀戮,那又何苦?咦,红楼呢?”

    方雨道:“叶师哥在回来的途中听说信州那边发现了万修言的行踪,他便赶了过去。”

    说完这些话,她有些惊讶为何师父还不把她向客人引见,这岂不是有些失礼?

    看那客人,估摸五旬上下,颇为消瘦,但人却很高,这就更显得惹眼,坐在那儿与常人站着差不多一样高了。除了高之外,再也看不出什么显著特征,衣着容貌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房画鸥道:“以红楼的武功,应付万修言,应该是绰绰有余了。”他见方雨向来客不经意地看了几眼,便道:“雨儿,这是为师常提起的南北二十六大镖局的总镖头沙大侠。”

    方雨这才明白过来,南北二十六大镖局总镖头名为沙千里,她师父的确提起过,但也并不是常提。她一直觉得把好端端的各居一方的二十六大镖局硬扯到一块儿,然后再设个总镖头,好像有些不伦不类,所以她对二十六大镖局的总镖头也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当下,她便随便见过沙千里,沙千里对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倒是不以为意,与房画鸥又顺便说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自然有人上来,将沙千里领出去。

    房画鸥待沙千里走后,方问道:“雨儿,为师让你办的另外几件事,你办得怎么样呢?”

    方雨道:“徒儿好不容易才找到四师……才找到他,并且探知永州四老要出手围攻他,我心想这一定是个好机会……”

    房画鸥打断了她的话,道:“最后怎么样?有没有替我们风雨楼铲除这个逆贼?”

    他的声音颇为严厉!虽然他对风雨楼的人都是如此,但对方雨却一向是慈和得很。

    方雨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委屈,她嗫嚅着道:“他……我不是他的对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把真相告诉房画鸥。事实上她不但没有同左扁舟再交过手,相反还出手救了左扁舟。这次回来,她早就决定要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她师父说清,告诉师父左扁舟……也就是他的五师叔可能是无辜的。

    但房画鸥一逼问,反倒使她在那一瞬间改变了主意。

    房画鸥看了看她,道:“他不是双目失明了吗?不过这也无妨,我本来就只是让你查明他的行踪即可,没想到你年少气盛,终还是出手了,只要你没事就好,至于那逆贼,终归是将咎由自取的!”

    她师父在她面前说她的四师叔——在这种时候,作为小辈的她,还能说什么呢?只有默默听着的份。

    待房画鸥说完,她才道:“师父,弟子还有一事要禀报师父得知。”

    房画鸥“哦”了一声,有些惊讶地道:“你说吧。”

    方雨道:“我见着了五师姑的弟子。”

    房画鸥闻言一下子从他的太师椅中站了起来,目光显得有些亮,他的内心显然有些惊讶与激动,说话便比平时快了些:“那么你五师姑呢?”

    方雨道:“我未曾见到五师姑,但五师姑的弟子我却带到风雨楼来了。”

    房画鸥道:“她也收了弟子?有几位?”

    方雨道:“只有一位。”

    房画鸥叹了一口气,道:“与为师一起从师的几人中,数你五师姑最受你祖师喜欢,但她性格刚烈执拗,二十年前为了那不成器的左扁舟,从风雨楼中出走之后,便再也没有她的音讯了。为师这二十年来曾多次让人去寻找她,却一无所获,我还道……唉,一切都是左扁舟那逆贼惹的祸,你师祖在临终时曾多次说他最有心机,哪知他却走了邪路!”

    房画鸥脸上有了一种深深的惋惜与忧郁,他已不再称左扁舟为师弟,更不允许他的弟子称左扁舟为师叔。

    方雨怕师父想起太多的不快之事,便道:“五师姑大概对以前的做法也有些自责,所以后来才出家落发为尼……”

    房画鸥一震,愕然道:“她出家了?”

    方雨道:“正是如此!虽然弟子没有亲见,但从她的弟子口中知道了这一点,自然她的弟子也是出家之人了。”

    房画鸥沉默了,他背着手,慢慢地在大厅中踱了几步,方道:“你五师姑的弟子现在在何处?”

    方雨道:“在我屋子里,只因有所不便,所以没有直接来拜见师父。”

    房画鸥摆了摆手道:“这倒也无妨。”

    当下,方雨便把她所知道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当房画鸥听到她模仿老妪的声音吓退“红鬼黄魅”的事时。不由笑道:“没想到这两个老鬼至今还怕见到他们的师姐年奴娇。”

    方雨道:“他们自己已是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他们的师姐反倒有这么一个娇气的名字?”

    房画鸥道:“这自然是她年轻时用的名字,现在江湖中人都是称她‘捉鬼老妪’了。”

    方雨道:“这个称呼我早已听说过了,‘捉鬼老妪’我也见过两次,两次都见她在追赶‘红鬼黄魅’,无怪乎江湖同道要把她称作‘捉鬼老妪’!据说这事与他们师父常无常当年临死前说的一句话有关。”

    房画鸥点头道:“正是如此!”却不再说下去,而是问道:“什么时候可以让你五师姑的弟子来见见我,我想既然找到了她,就应该能找到你五师姑了。”

    方雨道:“她因为护送她来风雨楼的同伴丧命于‘红鬼黄魅’手下,心中极为哀伤,我怕她太累,想让她休息一宵,明日再来见过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