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攻重生,师尊休想逃》 第1章 《魔尊重生,师尊别哭弟子错了/疯批攻重生,师尊休想逃》作者:包子脸寒阳吖【完结+番外】 简介: 成为魔尊第七年,他自戕了。他本是万人之上,享无尽权力,可身后空无一人,朋友至亲无一人生还,连他最恨之人也死在他怀中。 魔尊北逸,残害至亲,追杀仙门,一统天下,独断千古。 世人皆知他心狠手辣,恶贯满盈,人面兽心,狼心狗肺,十恶不赦,应入十八层地狱! 他遂了世人的愿,被困在冥界六百年,日日受尽酷刑。终于迎来转生之日,却未曾想他重生过去。 —— 最初,重生而来的疯狗一心弑寒梓瑜,今生本尊定令你不得好死。 他握着刀看着那人的脖颈,这般刺下去,不死也得重伤昏迷。 可当匕首靠近,他猛地挥手,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恨此人入骨,却依旧无法痛下杀手。 算了,本尊且留你一命,待本尊一统天下,定将你头颅斩下。 可驱邪祟、斩妖灵,他立于“仇人”身前。 “只有本尊可伤他,尔等贱灵胆敢伤他,死!” 活落,疯狗嗜血疯魔,十里之内,所有邪灵灰飞烟灭。 他后来得知,自己有病,名为相思入骨。 白衣胜雪,步步生莲,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第一卷 第1章 前世之梦 秋季的夜里,凉风习习,月色浅淡,风起云涌。 魔尊殿内外喜气一堂,红色绸幔随风飘扬,大红灯笼格外耀眼,众多宾客觥筹交错。 而寝宫内却是透着刺骨的寒意与孤寂。 木床上雕刻着交叠的双男,一旁的喜烛时不时发出噼啪的炸裂声,床榻上的红色床幔浮动着。 “寒梓瑜,看看你如今的样子,还是修仙界最圣洁的寒光仙尊吗?”魔尊北逸掐着寒梓瑜的脖子,恶狠狠地说着。 寒梓瑜抬手,狠狠扇了过去,指印留在北逸脸上。 “你闹什么脾气?”北逸扯掉寒梓瑜的盖头一口咬住他的唇,直到见血才满意地离开他那诱人的唇。 “滚。”寒梓瑜浑身无力,吐出来的字都是苍白无力。 “师伯,我待您不好吗,你已是我的妻,明媒正娶,满院宾客,三拜已过,你生是本尊的人,死是本尊的鬼。”北逸扼住寒梓瑜的脖子:“大婚当日,你竟敢刺杀夫君?” 北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寒梓瑜,他一把拔出胸口的短刀,舔了舔上面的血渍:“下禁咒也无用是吗,你不还是被/操纵着与本尊完了婚,本尊已将妻位给你,你还奢求什么?” 话落,北逸释放出抽灵灯,灵力辉映,咒语施加,寒梓瑜通身的灵力被抽了个干净,如同一个废人瘫倒在床榻上。 “在此候着本尊,夜间由你侍寝。” 寒梓瑜扶着墙忍着剧痛,踉踉跄跄走到梳妆台,剪刀抵着脸颊,他划了一道,血顺着脸颊流入胸口,玉石珠钗掉落一地,叮叮当当的声音回荡在空落落的房间。 深夜,北逸回到白水宫,他褪下喜服躺在床榻上,床上的人传来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北逸翻过他的身,看到那一脸的血,吓得想触摸他的手愣在半空。 “来人,来人,给本尊叫李林甫。” 李林甫半夜奔跑而来,提着医药箱急急慌慌地跪在寒梓瑜床前:“尊主。” “他怎么样了?” “寒仙尊灵力亏空,内元损毁,已昏厥多时,尚无生命之危,恐,恐今后无法再施展灵力使用神器。”李林甫心中惊叹,寒仙尊从前乃所有修仙门派最清朗的人物,也是最正义最不可诋毁的人物,如今沦落到这般境地,怎能不令人唏嘘。 “他脸上的伤。”风从窗子吹了进来,北逸轻轻拉了拉被子盖住寒梓瑜的肩膀。 “属下已处理过伤口了,可伤得太深会留疤。” “嗯,下去吧。” 待李林甫离开后,北逸扯住床榻之人的手,为他输送灵力,将其唤醒。 寒梓瑜醒来面无表情,像个木头,眼神空洞至极,只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北逸暴怒,他提着合卺酒,扯起寒梓瑜,将合卺酒塞到寒梓瑜手中:“喂给本尊。” 寒梓瑜这才抬眸看了一眼他:“何苦如此?闹够了吗?” 北逸笑着:“你问本尊何苦如此?你说啊,你说本尊何苦如此!” 寒梓瑜冷笑一声:“杀了我。” 北逸捏着他的下巴,将自己手中的合卺酒喂他喝下。 寒梓瑜不肯张嘴,北逸施法以魔气逼着寒梓瑜饮下那杯酒:“杀你?太便宜你了。本尊失去心爱之人的苦楚,你来偿还!!” 寒梓瑜呛了一口酒,他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眼角一滴泪滚落。 北逸一把攥着寒梓瑜的手,借着他的手拿起属于自己的那杯酒一口饮下。 寒梓瑜撇开头不愿看他一眼,他眸中满是苦痛与悔恨。 北逸一把将人拉进怀中,扣住寒梓瑜的脖子,凶狠地吻着他的唇,似乎想要将满心的恨意全部发泄在寒梓瑜身上。 床榻上,北逸发了疯地折磨着寒梓瑜。 突然间,寒梓瑜一口血涌了出来,他浑身颤抖着嘴里的血流个不停,那血顺着他的肌肤流下,染红床褥。 北逸不敢相信:“为了破开这禁咒,你疯了?” 第3章 …… “十年之约就作罢了……” 巨浪卷来,他眩晕着倒入幽冥海,刺骨的凉意袭来,他睁开那骇人的眸,努力往上游。 无数恶灵自海底而来,撕咬着他的魂。 “魂魄,新鲜的魂魄” “他是我的,是我的” “好鲜的魂” “别抢” “我的,他是我的,好新鲜的魂,好凶的灵” 他的魂灵被万鬼撕扯,碎裂的那刻仿若看到了一模糊的身影,携着点点星光自海底而来,朦胧的身影像极了他,终究不会是他,他死了,魂都毁了,永世不复存在。 他笑了笑,吞了满腹幽冥海的海水,随后彻底昏迷而去。 第2章 重生归来 “北~北~北公子?”小厮探了探木桩上捆着的男人的鼻息,颤颤巍巍道。 “瞧你胆小的,大人派你来干啥的,来杀人的,人都死了,你叫他干啥?”身形微壮的小厮拿出怀里揣着的符篆,又念了几句咒语。 “胖子,那个,天乾坤还没用。”身形略瘦的小厮夹着嗓子细声道。 “你是不是傻,这里就咱俩,天乾坤可是上等法器,能卖不少钱,大人叫咱俩月黑风高来杀人献祭,你觉得事办完咱俩还能回去吗?” “不,不能,大人会,会杀人封口。” “那还不赶紧,把剑插他胸口,献祭完了赶快走。” 小厮哆哆嗦嗦举起剑,谁知那剑突然发出巨响,随后飓风骤起,黑雾弥漫,身后的海面波涛汹涌,举剑的小厮竟痴痴傻傻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你他妈有病啊,赶紧的,我作法你插剑。” 胖子一抬头只见身旁的人竟变成了一具干尸,皮贴着骨头,双眼凹陷,满脸发黑,筋脉在皮下看得一清二楚,吓得胖子当场尿了出来。 符篆一扔立马跑了。 “想走?” 胖子回头看见那本已死透的北公子竟中气十足地对他说话,又看见他不费吹灰之力挣开了绳索,胖子跌跌撞撞倒在地上:“北,北公子,小的,小的是,是奉命行事,并非,并非……” 话音未落,北逸淡然一笑,转瞬间来到他面前,只听咔嚓一声脖子断裂的声音响起。 北逸冷笑,松手将小厮扔至一旁,一介凡人还妄想杀他魔尊,可笑! 他本以为自己魂灭幽冥海,可不料竟来了人世,还借别人躯体活了过来。 北逸活动活动手腕,这躯体的灵力真是微弱,枉费他前世那么高的修为了,如今杀个人都费力得很。 前方茫茫无际的海,身后是高耸入云的断崖,此处是天兰海城,虽六百年未来,他却对此颇有感触,前世便是在此处亲眼目睹师尊身死。 北逸冷笑两声,低头看到地上的邪剑,这剑能瞬间将人魂抽干看来并非人界之物,如此邪物他自然要好好留着。 猛兽巨吼声响起,身后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巨蛇,北逸握紧邪剑乘风而起,区区巨蛇能奈他何。 谁料关键时刻,这玄铁剑竟毫无作用,和一破铁没任何区别,肉身的灵力也施展不出来,就连起飞都不到片刻就开始下落。 不会刚活过来就要死吧,让他堂堂魔尊脸面何在。 正要掉入海中,另一头青龙巨蛇涌出海面,两头巨蛇厮杀,血漫延海面,夜间海风吹出血腥气。 海蛇一跃,卷起北逸直入海底。 北逸真真实实灌了一肚子的海水,不得不吐槽,这身躯就是个废躯,毫无修炼天赋。 海面波浪滔天,无数渔船翻入海底,兽吼震地,断崖的沙石滚滚滑落。 青龙巨蛇紧紧缠绕海蛇,在海中厮杀,海水一再翻腾,鱼虾尽数死亡,青龙巨蛇咬住海蛇三寸处深渊巨口撕碎海蛇蛇身,剖出千年灵元,随即一摆尾便卷起北逸出了海底。 “师弟,师弟,师弟。” 北逸睁开双眼,隐隐约约看着面前之人像极了他师兄,难道是做梦,北逸揉了揉眼。 慕远看北逸醒来,急忙拍打他背部:“好些了吗?” 北逸愣住,真的是慕远师兄,这怎么可能?既是有慕远,那可是重生过去? 北逸点了点头:“好些了。” “好在你安然无恙,否则师兄难辞其咎。”慕远为北逸输送灵力。 “如今是哪年?”他可不记得前世在天兰海城发生过这些事,更奇怪的是冥界服下的彼岸花竟未起到任何作用,他依旧清楚地记着过往种种。 “天齐元年,你是不是伤到脑子了?”慕远赶忙检查他受伤程度。 天齐元年,前世今时他在干嘛,争夺师尊内门弟子之位,一直呆在望崖巅不曾离开,第一次下山应该是天齐三年才对。 “师弟?” 北逸回了神:“没有,没受伤。” “有些事师兄不方便告知于你,可你也不能私逃,那可是大罪,况且你怎能偷走师尊的天乾坤。”慕远叹了口气。 北逸凝眸,天乾坤,那不是献祭集魂所用?难不成他被人召了回来? 北逸连滚带爬地跑到海边,借着倒影看着这张面孔,似曾相识,像是前世师尊收的第一个内门弟子,驱魔殒命,怎会重生过去,既是回了过去那原本的肉躯又在何处还是说这一世就没有他。 北逸大概知晓了,那两个小厮杀了原本的北公子,误打误撞竟然将他的魂召进了这具躯体,这般说来这里应是没有另一个北逸了。 第4章 北逸恍恍惚惚地爬了过去,又跌跌撞撞往前走,他重生了,是不是一切都可以重来了,师尊不会死了,师兄也不会死了,他也不用成为人人喊打的魔头了,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师弟,你去哪?” 北逸扭头,借着月光看向慕远,师兄的影子一直拉到他的脚边,他懵懵懂懂地看着地上的影子,随即又扭头看了看身后自己的影子,鬼魂是不可能有影子的,他活了对吗? 这里不是冥界,是人界,是真的重生了,六百年了,整整六百年,哈哈哈哈! “师弟,快和师兄回去,城中还在驱邪,今日师尊派了你要事,你好好把握机会,私逃是大罪,争取趁此机会夺得师尊原谅。” 北逸心里瞬间暖了起来,师尊,对啊,师尊还在呢,师尊,弟子回来了,弟子终于能再见到你了。慌乱和思念爬上了心头,眼眸渐渐浑浊起来,晕起浅浅一层雾气。 “别发愣了,快随师兄前往天水镇,师尊正候着呢。”慕远道。 北逸稳了稳身子道:“嗯。” 天水镇是天兰城最为富庶的乡镇,可近来整个乡镇极为怪异,接连死了十对新婚夫妇,一个个死状诡异,新娘皆面露笑意脸带红霜看似欢乐安逸,新郎则面目狰狞舌头被连根拔起下半身之物更是不翼而飞甚至连肠子都被掏了个空。 黑夜恐怖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天水镇。 “今天这妖怪还,还会不会来?”一婢女轻声道。 “应该会吧,小姐今日大婚,听说这妖怪专在大婚之夜杀人。” “还好老爷请了道长,有那几位道长在,小姐应该没有危险吧。” “那几位道长,看起来就是江湖术士,只会些骗人的小把戏,来了两日任何妖怪也不曾抓到。” 北逸扭头看了看身后跟着的婢女,冷笑了起来,竟敢瞧不起他师尊,胆子不小:“这妖怪专吃长舌妇,尤其是喜欢吃在背后嚼人舌根子的人。” 一阵风将潮气吹来,婢女立马噤了声紧紧挨在一起。 越往前走北逸的心越慌,秋末的夜晚本就带着寒意,而他却冷汗频出,十指紧紧攥着似乎要在掌心扣出一个洞才罢休。他就要见到师尊了。 “道长,里面就是了,我们小姐和她的夫婿便在里面候着。”婢女道。 慕远道:“师尊派我盯着外围,以防妖物伤人。” 北逸指了指自己:“我做什么?” “你,你扮作新娘,师尊扮作新郎,今夜是洞房花烛夜妖物定会来此作怪,为了林小姐和李公子的安全只得由你和师尊来扮新人。” 北逸心里仿佛一簇簇的烟火绽开,这一世未免也太好了些,前世同师尊经历那么多的磨难都未能走到一起,而今生才刚刚开始便要洞房花烛,想到这北逸便紧张起来,洞房花烛,是新婚夫妇才可做的事,而他马上就要和他惦念了六百年的师尊在今夜“洞房花烛”了。 他推开了新人所在的屋子。 林小姐看到北逸的面孔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来此驱邪的除了那位年长的道长竟还有位年纪这么小的,看来不过十五六。 “林小姐,李公子。”北逸道。 “仙尊托我为你更衣。”林小姐道。 北逸皱了皱眉头,看着一旁的新娘服才明了了起来:“麻烦了。” 一旁的李公子坐在一侧干着急:“娘子,这妖怪今日会来吗?” 北逸替林婉儿道:“会。”他相信师尊,师尊认为会来就会来。 林婉儿为北逸整理好婚服又披上红盖头,他整个身躯被婚服束缚着,似乎只要动作大一些就会把婚服撑坏,也好在如今的北逸仅有十五六,身形并不伟岸。 在林婉儿的引领下,他来到了西厢的一间房:“就是这里了。” 北逸搓了搓手推开门扉,屋里喜烛闪烁,红盖头随着步伐而轻轻晃动,喜庆的喜字贴在厅堂上,内室里的婚床上雕刻着鸳鸯戏水的图腾,红色床幔随微风而摆动。 他如新妇般坐在床的一侧,焦急期待与紧迫都无法表达他此刻的情绪,眼泪顺着眼眶滑了下来,前世苦等师尊多年后又在冥界熬过六百年,而今日他最爱的男人一会儿便会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同结连理,虽仪式是假的可人是真的。 喜烛燃烧至半,门被轻轻推开,一股熟悉的味道远远飘来,涤荡着他的心魂,时间仿若在此刻定住,他的心里仅有他,耳边也仅有那轻盈的脚步声。他似乎能想到师尊推门的场景,就那般推进了他的心。 第3章 突如其来的吻 脚步声愈来愈近,愈来愈近,夹着淡淡莲叶的清香以及檀木的沉香,北逸的不安又被勾了起来,他好似闻不得这股味道,勾引着他犯罪,引诱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待来人坐在他身侧后,北逸的心更加慌乱,他欲要开口唤一句师尊,可怎么也开不了口。 门外的婢女在候着撒帐,北逸也跟着焦急了起来。 一阵飓风吹来,窗子被顶开来,喜烛迎风而灭,屋内瞬间黯了下来,婢女却恰好端着喜果走进来不知该如何,只好直直地将喜果撒了过去,北逸却接了满满一怀。 待婢女走出后,两人终于适应了昏暗的光线。 “师尊。” 那人一把撩起他的盖头扔在一边。 北逸低头看着两人被月色拉长而交织在一起的身影暗喜:“师尊,弟子想你许久。” 第5章 “弟子有好久未曾见你,心里有些,有些” “师尊,弟子着实是想你了。”话落他立马闭上眼睛朝着面前之人倾身而去,一个浅浅的吻就印在了那人的额头上。 北逸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触感是真实的,人也是真实的。 “师尊,我们” 话音未落,狂风卷来,男人立马捂住了北逸的唇,灵力带动红盖头又一次盖在了北逸的头上。 木窗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一时间树叶沙沙声,身边人淡淡喘息声及风声不绝于耳。 一阵狗吠声传来 随即跟着铃铛的声响,女子空灵的笑声在屋内回荡。 “好一个新婚燕尔耳鬓厮磨。”女人的声音飘来。 还没待女人靠近只听得一声巨响,门窗俱碎。 北逸掀起盖头才发现眼前一个人影都没了,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师尊的面容。 “啊,死人了,死人了。”一个婢女哭哭啼啼地趴在地上。 北逸立马走上前去看,一位婢女倒在池边的草丛里,北逸翻过她的身被那凄惨的死状惊到。 还未缓过神,一只爪子直直伸到他背后,一掌拍过来,北逸应声倒地。 “哈哈,去死吧,肮脏的男人。” 北逸亲眼看着刚才叫救命的婢女化身为披头散发双眼空洞满面狰狞的女鬼,嘴里不知含着什么,说话吞吐不清,肠子露在外面,胳膊还断了一条,想来生前死得极惨。 就在他未做出反应时,一身影挡在了他身前,替他实实在在地受下了那一掌。 “师尊,师尊!”北逸吼叫着上前,还没触碰的他的师尊,他便被那女鬼一掌拍飞。 女鬼是怨鬼怨气极重,一般的法器伤不到她。 “道长,道长,我娘子,娘子她,她不行了。”李公子差点跪在地上起不来,腿软无力,吓得魂都快飞了。 北逸捂着胸口感叹那女鬼法力深厚,能伤他如此重,这胸口疼得喘不过气。 他跟着李公子来到东厢,只见林夫人正在嚎啕大哭:“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 他查看了林婉儿的伤,果真是被女鬼所伤,魂被吸去大半,痴痴傻傻、目光呆滞、嘴角带血:“远离她,很可能会人变鬼。” 林夫人一再恳求北逸治好她女儿,他又不是神仙,外伤可以治,魂飞了定是集不回来,这明显是被夺魂了,说不准过会还有恶鬼来争躯体,只能等师尊来为她看了。 “等我师尊忙完,他有办法。”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紧闭,屋内的李公子紧挨着林婉儿坐下,就连林夫人也不再哭哭啼啼,满面红光地挨着林婉儿坐下。 北逸不曾察觉这屋内有不祥之物,也没有妖物的气息。 “北公子,北公子,不如随小女子回冥界,小女子芳龄十五,还未嫁娶,待你我回了冥界,我便是你的妻。” 北逸心里冷笑,低劣妖灵竟不知他喜爱男人,还有此等幻境迷惑他,可笑。 女人长相还算好看,幻境中她依偎在北逸身旁,手指一点一点勾掉身上的衣帛,露出酥白的香肩:“北公子~” 北逸却猛地睁眼摆脱幻境,手中的天乾坤直直向身前的邪灵而去,听得邪灵痛苦地哀嚎褪去女子身形缩成一团,化作如猴如蜥的怪物,周身低落的粘液更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不料身后竟还有邪灵,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身后的邪灵伤到,几滴血挂在嘴角,妖灵见血疯魔着扑了过来,尖锐的利爪划开北逸的校服刺穿他的肌肤。 北逸手握天乾坤,一个飞身来到房梁之上,寻常邪灵是不可爬高的,终于不用再和这些恶心吧唧的东西纠缠,可谁能想到这邪灵不仅会爬高还会飞。 就连屋内本安静坐着的林婉儿、李公子和林夫人三人眼神一变,眸中透着红光,三人扒着房柱子便爬了上来。 北逸被半人半鬼的三人以及邪灵围在中心,正要用天乾坤时北逸还是收住了手,三人皆为人,他今生不能再乱杀生,师尊知晓了定会寒心,今生他要光明正大地同师尊站在一处。 一跃而下,正正好好跳入邪灵设下的圈套中,约莫十余只妖灵破窗而入,臭气熏天,熏得北逸快要睁不开眼,他抹了抹被呛出来的泪,握着天乾坤:“本尊今日让你们有去无回。” 转念一想到这废躯,立马想对策从哪个方位便于逃走,头顶失去神智的三人,一周又均是邪灵,没有退路了。 只得借着天乾坤的神力与数十只邪灵搏斗,手中的天乾坤飞出撞在一只邪灵头上,唤出那把邪剑自上而下斩去,邪灵被劈成两半,化成一滩令人作呕的粘液。 天乾坤飞在半空,自成招魂阵,将十余只妖灵困于阵中,北逸握紧玄铁邪剑,直直刺去,飞身旋转中,几只邪灵的头被邪剑削落噔噔落地。 再次冲起,剑身还未碰到邪灵北逸整个人被巨大妖力弹开,这把玄铁剑邪门得很,关键时刻又开始失灵,被巨大的冲击力冲倒在地,五脏六腑差点移位。 数只妖灵聚向北逸,房梁上的三人也学着妖灵的姿态爬了下来。 北逸心想,今夜明明是他和师尊的“洞房花烛夜”,还未攥一攥师尊的手他便要命丧此地。 突然门外响起叩门声,噔噔噔,妖灵顺声而去。 慕远自屋顶飞来:“师弟?” 第6章 北逸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回眸的瞬间看到了那仙人般的师尊破门而入,任何神器未用,仅仅是挥了挥衣袖,衣袖带起刀刃之光,邪灵魂散天地。 师尊的灵力萦绕着白光,照亮了北逸浑浊的双眸,他仿佛能看到白衣下劲劲有力且一手便能揽住的楚腰;那人踏着白光而来,仿佛能看到那白靴下精致粉白的足;那人再度甩开衣袖,白刃挥到之处尽是妖灵血渍,他却仿若能看出那衣袖下包裹的有型臂膀和那筋骨分明的手指…… 他的师尊来了,六百年未见的师尊。 北逸咳了一口血,直直站起身子,眯着眼睛,似乎太久没见师尊的面容,记忆中他的面容有些模糊,此时渐渐走近的师尊却令他一再想起前世师尊惨死的模样。 又一道白光挥来,北逸双眸地震,脑袋轰的一声,耳旁噼里啪啦作响。 “师弟,快随我离开此处。” 北逸愣在原处。 他的师尊一鞭子挥来,离玄鞭卷起他就甩出门外。这场景和前世无甚差别,前世也是那人甩出他的离玄鞭将他卷走。 北逸仰头看着天上圆月,手召唤出邪剑,冲入屋内,剑刃指向那人。 那不是他的师尊,那不是,此人是寒梓瑜,哈哈哈,是寒梓瑜,不是他的师尊。 可在邪灵扑杀而来之时,北逸还是收起来邪剑,挡在寒梓瑜身后,为他挡伤。 所有邪灵均已杀完,整个林家已经遍地都是黏液,寒梓瑜扶着北逸看向一侧的慕远:“拿着这些丹药喂给这些人。” 慕远叹了口气,今夜涨见识了:“师尊,今夜怎么会有这么多未知邪灵,哪里也不像人界之物。” “此处有人召唤了这些邪灵,似地狱之物。” “地狱?” “嗯。” 慕远叹息,这林家到底造了多大的冤孽,连地狱之物都能引出来:“师弟如何了?” 寒梓瑜看了看自己身旁的瘦小少年,一身的血,立马扶住他摇摇晃晃即将跌倒的身子,相触的那一瞬间一些莫须有的画面涌入脑海,那人是谁竟总在呼唤他为小仙君。 寒梓瑜呼了口气道:“无大碍。” 北逸昏迷中耳边一再有人呼唤他,唤他回冥界,他是不可能回去的,不可能,不可能! 倏然醒来,一身冷汗,他攥着被角,方才那些妖灵应是来杀他的,要将他押回冥界。 天刚破晓,慕远推门而入:“怎么样了?” “无碍。” “师尊为你疗了伤,应是无碍了,只是这些伤口需要好好养。今日好好歇息我们明日去城宫。” 北逸道: “天兰城的城宫?去那里作甚?” “有鬼怪。” “哦。” “快把药喝了。” 北逸一口将药闷了:“师兄,杀新婚夫妇的鬼物捉到了吗?” “捉到了,你在房内之时,我正与师尊在院内收阵,那鬼物狡猾得很,好在师尊布了两层阵法,才能叫她有去无回。” “嗯,那便好。” “房内的那些邪灵竟能夺魂,连师尊都未曾见识过,好在三人的魂没散,师尊施法又使得魂归体。” 北逸听着无话可说,那些邪灵是来杀他的,他是从冥界跑出来的鬼,本该在幽冥海毁魂消灵不复存在,可如今不仅活了,还重回了过去:“嗯。” “好好休息。”慕远带上门离去。 北逸转念便想起了寒梓瑜,他怎么会成为寒梓瑜的弟子,慕远又怎么会成为寒梓瑜的弟子,这一世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变故,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第4章 学习驱邪 北逸满心的疑惑,要怪就怪他并没有这躯体的任何记忆,他还没能查清原身的秘密,要杀他的大人到底为谁?只记得那两个小厮身着的应是城宫的衣物,难不成这原身同城宫有什么牵扯? 翌日一早,师徒三人御剑来到天兰城城宫。 当看到迎接之人时,北逸再一次瞳孔地震,她? 那女子笑盈盈地唤了一句师尊和师兄,随即拉住北逸的袖子:“阿逸,你这几个月过得好不好,师姐担心死了,你怎么能出逃呢,可知师尊有多伤心?” 北逸脑海一片晕涨,这女人怎么能成为她的师姐啊,前世她亲手杀了慕远,又同他堂堂魔尊大战两日硬生生从他手中夺走了寒梓瑜的尸身。 “阿逸,你怎么了?”王若楠探了探他的脉,“没有什么大碍啊。” 北逸揉了揉眼睛,心不甘情不愿地唤了一句:“师姐。” 王若楠揉了揉北逸的头,北逸才发觉自己竟只比她高了一丁点,实在有损男人的颜面,不知今生师尊在何处,不论在何处他都会找到他,同萧林共度余生,萧林才是他念了几百年的人儿。 王若楠同他小声道:“师弟,好好表现,你逃走这两月,师尊失落至极,且你还偷走了天乾坤,天乾坤呢?” “在我这。” “收好,回了望崖巅将它归还师尊。” 宫门内走出来浩浩荡荡一行人,只见一面容姣好身形曼妙的花季少女走来,看来和北逸此时的年纪相差无几,少女身着华丽,高贵与娇俏都展现得淋漓尽致,引起人的无限遐想。 慕远仅仅盯着前方渐渐而来的少女,大约没有男人能无视她的双眸,如夏季骄阳,那般炽热,烧灼心肠。 第7章 “小芳恭迎寒光仙尊。”北韵芳道。 寒梓瑜道:“城主多礼,多谢城主近日对小七的照料,多有叨扰还请海涵。” 北逸听着就觉得虚伪至极,寒梓瑜这人就是外人传言的那位最高风亮节的仙尊,实则虚伪极了。 少女轻轻一笑:“无妨,本就是我请了仙尊来,该说谢谢的也是本城主。” 北逸听着就想捂耳朵。 王若楠弯腰跟着连连道谢:“谢城主这两日的收留。” 这主要还是那日她同慕远师兄与师尊出来杀妖灵受了伤,又遇到城主便被邀请来了城宫。 城主连忙扶了王若楠一下:“客气了,本城主还要感谢你这两日逗我欢心。” 北逸走在后方:“师姐,城主芳龄几许?” 王若楠举起手敲了他头一下:“怎么?看上城主了,那不是你能肖想的女人,城主今年正是摽梅之年。” 北逸不敢信:“二十五?那不是比寒,比师尊还大一岁?” 王若楠点了点头,属实令人不敢相信,这城主看来不过十五六,就是妙龄女子的样子,连声音都是那般稚嫩。 城宫富丽堂皇,金狮子坐落宫内正中,这宫建得比他前世的宫殿还要豪气,看来这女人不简单。 大殿内备着佳肴,师徒四人吃过后便开始在宫门布阵。 “城宫闹得什么鬼?”北逸问道。 王若楠看了看面前的北逸,欲要开口又停住,这可怎么说? 慕远道:“宫内死了不少人,整个北家的男丁几乎全死了,包括北家旁系的男丁也尽数死亡,仅剩下老城主,前两年又得了一场大病瘫痪在床。” 北逸第一个想法是,这家人定是没干好事,专死男人。 谁料慕远道:“师弟,你也是北家人,北家的一支旁系,是当今城主的堂弟。” “什么?我是那女人的堂弟?” 王若楠拍了一下北逸:“放尊重点,那是天兰城城主。” 北逸整个人裂开,莫非要杀他的人是北韵芳,怕自己回来和她争夺城主之位? “嗯。”不过这师姐是真够泼辣的,也不知道前世慕远师兄是怎么看上这女人的,总是动手动脚的。 夜晚悄悄降临,树影婆娑,秋季的凉风吹醒昏昏沉沉的北逸。 北逸看着这师兄的阵法布得,威力不够大,以此阵法引来妖物,约莫着引得并不会多,他割开手腕接了一盏血,人血才是招邪最好用的东西。 一盏血洒落阵法各处,这才能诱惑周边的鬼怪来此。 北逸瞧着前方的寒梓瑜,他立在桂花树下,浅淡的月色拉长他的身影,几朵桂花飘落他的发丝上,点缀着他的清冷与高贵,优雅与谦逊。 可只有北逸知晓他是个倔驴性子,脾气暴躁得吓人。 “师尊。”北逸走近站在月色下,透过影子能看出自己的确矮了他不少,又扭头看了看他正身,大约到他肩膀处。 寒梓瑜低头看着身前的少年,他脑海中还在回想着昨夜的那个吻,冰冰凉凉的触感有些令他难以忘怀,他清修苦练多年,才能在这个年纪成为仙尊,从未感知过情欲为何物,更不知唇竟也能有那么柔软。 那日那个吻印在他额头的瞬间脑海中便闪现出一张血糊糊的脸,他看不清那人的样子。 “师尊?”北逸轻声呼唤道。 寒梓瑜回了神:“何事?” “昨夜,你为弟子挡了女鬼一掌,可有受伤?”北逸道。 寒梓瑜夜里看过那道掌印,很深,差点伤了心脉:“无碍,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 北逸想找点话题套点可用的消息,没想到气氛这么尴尬:“师尊,…………师尊,今夜保护好自己。” “嗯。” 北逸懊悔不已,怎么就张不开嘴问一问他这身躯的身世,算了问慕远师兄也一样。 深夜狗吠声从远处传来,师徒四人一直在宫门候着,等到公鸡打鸣也没能等来妖物。 寒梓瑜一甩衣袖:“随我去不远处的山头。” 师徒四人御剑来了附近的一座小矮山,整座山被瘴气所笼罩,山虽小却枝繁叶茂,尤其是长满了带着倒刺的荆棘。 山路颇为泥泞,北逸紧跟着寒梓瑜的步伐。 北逸觉着这山不简单:“师尊,如今已是秋末,这山脚下的树怎么还没有掉叶子?” “此山有妖物。”寒梓瑜道。 爬到山上时突然下起了大雨,师徒四人全身湿透,这雨来得也是奇妙,狂风大作,树叶在此刻纷纷脱落,随风飘落打在北逸的脸上。 北逸感觉一阵疼痛,一摸他的脸竟然出了血:“师尊这是树刃。” 寒梓瑜立马施展灵力结阵,挡在几人头上,慕远也紧随着寒梓瑜一起施展灵力。 北逸看着王若楠也随着一起施展灵力,而他只能干站在阵法内毫无作为,只因这废躯,灵脉狭隘,根本就不是修仙的好苗子。 大雾四起,雨越下越大。 师徒四人撑着法阵向山上走去,到了山顶一处寺庙内北逸才松了口气。 王若楠道:“师尊,外面的雨何时才能停?” 寒梓瑜道:“已经停了,外面现在是树刃落地声。” “师尊,这里好诡异,你看那石像怎会修得如此逼真和真人相差无几。”王若楠道。 第8章 慕远起身上前查看,触到那石像时他愣了一下:“师尊,这石像怎么会有弹性?” 寒梓瑜放出一张符篆,随即石像脱了一层皮露出人的真容。 北逸吃惊,这石像怎么是真人,怎么还和他这身躯有点神似。 寒梓瑜立在三名弟子身前,结了阵法:“退后,慕远保护好他俩。” 慕远道:“是。” 北逸试了试施展灵力可是这个废躯无法调用他体内仅有的灵力。 石像人突然睁开了双眼,朝着师徒四人缓缓走去,眼神中没有任何光彩,像死人又不像,北逸首先想到的是死毒人,前世为了救活萧林他造就了不少死毒人,可最终也没能救回师尊。石像人每迈动一步,整座寺庙便随之摇晃,怎么看也不像是死毒人。 寒梓瑜迅速结了钟身罩将三名弟子留在阵法内,他手握离玄一鞭子甩了出去,离玄发出青白刺眼的光辉,鞭子周身皆是莲花纹路的图腾,把手处刻着离玄二字,又坠了一穗子好看极了。 离玄勾住石像人的脖子越收越紧,石像发出呜啊的声音似有话要说,寒梓瑜松开了离玄。 就在下一刻,石像人骤变,身高突增,双臂一张自寺庙四周吸收各处妖力,又迈一步脚下凹出一个深坑。 北逸还在琢磨今生的寒梓瑜能否有能力与之大战之时,只见他已手握离玄腾空而起,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石像而去,北逸未来得及看清寒梓瑜使得什么招数石像便已经咚的一声到底,寺庙内激起层层尘埃。 “树刃停了,撤离。”无人回应,转身一看身后空无一人,一旁的石像人还在挣扎着站起来。 寒梓瑜无心再与他纠缠,解开腰间的玻璃瓶:“帮我寻徒弟三人的踪迹。” 瓶内悠悠然散开一团绿不拉几的雾气,绿色雾气又化成了一个男人的身形:“本仙子帮你寻人可有什么报酬,要不寒仙尊亲我一下?” “快办正事。” 绿色雾气冷哼一声;“就许你那弟子亲你,本仙子就不能,寒心,好歹本仙子打小就跟着你,竟还比不过一个毛头小子,我不管,我不管,他都亲你了,他都亲你了,呜呜呜!” 寒梓瑜掌心释出冰晶;“是不是想死?不想死还不快点找人。” 绿雾颇为不满地散成绿光点点,从山头向整座山漫去。 第5章 误入幻境 “梓瑜,梓瑜。”一点绿光向着寒梓瑜飘来。 “找到了?” “有幻境之灵将他们三人带入了幻境,且抹去了活人气息,本仙子能力有限破不开那幻境之术。”它砸吧一声,“本仙子日后定好好修炼,定要高过那鬼东西的幻境之术。” “解决方法?”寒梓瑜双眸皱起,他不是妖并没有什么幻境之术。 “本仙子将你带入那东西的幻境,你要找到让他们三人,并令其认清幻境与现实,如不然,三人则会命丧幻境中。” 话落,寒梓瑜立马随幻境仙子进入幻境,首先入的是慕远的幻境。 “阿娘,阿娘,孩儿来了。”瘦瘦小小的慕远自远处跑来,一下跪在他阿娘面前。 “远儿,阿娘不是说,人穷志不短,不能拿别人的东西,我们还不起。”妇人猛烈地咳嗽起来。 慕远小小的手攥着那白白的馒头;“阿娘你快吃一口。” “娘不饿,远儿先吃。”妇人笑着。 寒梓瑜站在门外看着,这是他第二次下山历练那年,正巧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慕远,他知晓这孩子命苦,却不知是这么心酸。 “阿娘,远儿吃过了,阿娘快吃。” 柴门被猛地推开,几名官兵配着刀走来,寒梓瑜拦住官兵与之打斗起来,灵力在幻境中被禁锢,近身肉搏寒梓瑜并不占上风,对方是十余人。 慕远闻声跑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求各位爷,放过我阿娘。” 几名官兵的刀架在慕远脖子上,寒梓瑜才停了手。 “小逼崽子,你娘可是快死之身,卖给官府你还有银两。” “不要,别动我阿娘,不要动我阿娘。”慕远的哭声一阵阵喊进寒梓瑜的心中。 寒梓瑜甩出离玄,虽没有灵力加持,却也能伤人不轻,他明知这是幻境,伤人最终会伤及自身,可他还是出了手。 “慕远,我是师尊,这是幻境,不要看不要想,一切都过去了。” 慕远挣脱开寒梓瑜的束缚,扑向屋内;“阿娘,孩儿不要阿娘走,阿娘!” 妇人拍了拍慕远的头;“远儿,好好照顾自己,阿娘不能照顾你了,不要惦记阿娘。” 官兵架着妇人一脚将慕远踢开;“你娘做成毒人后还能存于世间 ,死了便只剩灰了。” 寒梓瑜听到这话愣住,毒人?怎么还有人在造毒人? 慕远扒着官兵的腿,寒梓瑜甩着离玄将数名官兵全部抽倒在地,几名官兵化为烟消散在幻境中。 “慕远,这是幻境,醒醒,不要被幻境的假象迷失了。” 慕远紧紧拉着他阿娘的手:“阿娘,孩儿不孝,阿娘不要离开孩儿,孩儿日后再也不会胡闹了,再也不惹阿娘生气了,再也不去找阿爹了,阿娘你醒来看看远儿,阿娘!!!” “慕远!” 慕远瘦小的身躯渐渐变作为少年模样,看着他阿娘地身躯随风而散。 “师尊,对不起,弟子弟子连这种幻境都分辨不出。” 第9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结,如你阿娘所说好好照顾自己。” 慕远被寒梓瑜送出幻境,随即便来到了王若楠的幻境中,说实话,他作为师尊进一妙龄女子的幻境着实不妥。 “师兄,师兄,可不可以教教小七灵器制造?” “师兄,师兄,能不能带着小七修行?” 寒梓瑜尴尬地站在一侧,看着两名弟子打打闹闹,他也清楚少女的心思,这种尴尬的事他不方便出面。寒梓瑜叹了叹气,最后走远了,还是先去北逸的幻境吧。 ....... 一个风和日丽的傍晚,一位身着墨色衣物的少年悠然自得地行走着,感叹这次收获颇丰,斩杀了不少低阶妖灵,师尊知晓了定会开心不已。 一阵风带着血腥味吹到北逸鼻间,一低头便看到了一只血淋淋的手揪住了他的裤脚;“喂,别装死啊。” 北逸将人翻过身,看到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孔后愣住,那双桃花眼直直地看着他,令北逸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那人不寡淡的眉有型而如远山,衬出他清冷的气质,薄薄的唇更是显得不近人情,一身染血的白衣像落入凡尘的仙子。 谁料地上的人倏然闭着眼晕了过去,北逸轻轻呼唤:“小仙君,小仙君?” 不得已只能将人背着,找了一处破败的草屋,将人放于柴草之上开始为他疗伤:“怎么伤得这么重?” 北逸七日里日日照料着小仙君,又上山砍了树木做了个新床,做了个桌子和两个凳子,顺便将屋顶修了修,然后拿着自己的钱到集市买了一袋米和一些菜。 等了七日床上的人才缓缓醒来,眼里充满了戒备,手中的离玄鞭甩开。 “小仙君,你醒了?你昏迷了整整七日。”北逸端着刚刚煮好的粥走上前,“快喝点粥吧。” “这是哪?” “这是湖山镇。”北逸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寒梓瑜皱眉,闭关本要五年,他却在第三年出了关,并独自下山驱邪,在斩杀妖灵之时受了重伤,不料竟然来到了湖山镇:“多谢。” 北逸笑着道:“不用客气,看你受的伤应该是妖灵所为,那你我就应当都是修仙之人,同道中人嘛,救你是应该的。” 寒梓瑜接过碗:“我自己来吧。” “不用这么客气,我喂你。” 寒梓瑜尴尬又不好推脱,这绝对是他今生第一次被别人喂粥。 “小仙君,你的衣服都坏了,我便都扔掉了,你先穿我的吧。”北逸打开自己的行囊拿出一件白色衣物,“这件白衣和你很搭。” 寒梓瑜掀开被子,看着自己被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包扎得还挺仔细,转念间他的脸瞬间红了,他被看光了。 北逸贴了上去;“小仙君,你身上好香啊。” 寒梓瑜的脸瞬间红到耳根。 “小仙君,你长得好像天上的仙人。” 寒梓瑜大气不敢喘。 北逸偷偷笑着,他就是故意的,他可从来没见过长得这般好看的人:“小仙君,这七日你我同睡一张床,怎么说也有了“肌肤之亲”,你,你要对我负责。” 寒梓瑜穿衣服的手突然一松,刚披好的里衣又渐渐滑落。 北逸眼疾手快立马拉住衣服轻轻往上带:“小仙君手上有伤,我来吧。” 他根本就不等别人有所反应,自顾为他穿衣,眼神却被小仙君紧致有型的腰腹吸引而去,所谓的楚腰大概就是说小仙君的yao吧,白净的肌肤闻来有一股淡淡莲花的清香和檀木香,煞是好闻。 一件里衣穿完,北逸面上脸不红心不跳,实则早就起了反应,他抬头看了看小仙君红扑扑的脸起得反应愈加厉害,吞了吞口水:“小仙君的身形真好看。” 寒梓瑜瞳孔放大;“我我自己来吧。” “难不成小仙君害羞了?你我皆是男人,且这七日都是我为小仙君换药擦身体,如今再推拒倒显得欲拒还迎。”北逸呼了一口热气。 寒梓瑜被他的呼吸烫到,穿完衣服两人各有所思。 “小仙君,可否告知我你的名字?” “梓瑜,晚梓瑜。” 北逸道;“晚?那可是晚月覃的弟子?” 寒梓瑜点了点头。 “我是狼月殿的,名为欧弘逸。”北逸笑着道,他说谎都不带脸红的,谁让狼月殿与晚月覃交好,只得以此拉近关系,“日后去晚月覃找梓瑜,梓瑜会见我吗?” 寒梓瑜点了点头。 北逸是个细心的人,将重伤的寒梓瑜照料的很好,没过一月,寒梓瑜的脸上就多了笑容,三年前望崖巅与妖族大战死伤无数,师兄为救他而死在他面前,师尊为保望崖巅以生命献祭上苍换来望崖巅生机。 转眼间三月一过,北逸从集市回来买了一些辣食,生火做饭,洗衣扫地,砍柴喂鸡。 满桌摆满了红辣子做出的食物,北逸明明被辣得要死还是坚持同身边人一起吃。 “三月前我救你一命,又宽衣解带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你近三个月,小仙君该如何报答呢?”北逸嘴角上扬,少年的面上堆着笑意,眼里溢出满满的爱。 寒梓瑜抬头看着对面的少年。 “不如以身相许?” 少年炽热狂烈的爱意令他不敢回应,寒梓瑜一口粥呛在喉咙里,脸红到耳根。 第10章 北逸挑眉一笑,凑近贴着他的耳畔:“你我日日同吃同住、同床共枕、衣袍共穿、一同共浴、情若夫妻,不如以身相许,或者我委屈一下嫁与小仙君也未尝不可。” 北逸等了良久未有回音:“不语,我就当小仙君应了。” “我,我老了。” 北逸对上寒梓瑜的眸子:“梓瑜,你只大我九岁而已,你在我心中是最好的人,除你之外我谁都不要。” 未及弱冠的少年满眼的爱意,未待身边人作出回应,他便倾身而去,一个吻印在面前人的额前:“梓瑜,虽你我相识不久,可你是我此生最珍爱的人,日后我定不负你。” 锣鼓喧天,红衣飘逸,喜烛摇曳,红盖轻挑。 撒帐,合卺 “梓瑜,若日后我负了你,定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 第6章 陷入幻境 “仙尊,仙尊,寒光仙尊,快醒来,不然就回不去了。” 寒梓瑜一掌推开面前要与他洞房花烛之人,这是幻境,他被带入了幻境,怎么会这样,他在幻境中竟然分辨不出假象与真实,难不成这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 挣脱开幻境的瞬间北逸也从幻境中出来。 师徒二人对视的瞬间,寒梓瑜便想起了那人的面孔,他应是从未见过,欧弘逸、狼月殿,此人究竟是谁。 北逸瞧着面前的寒梓瑜,幻境中未免太过荒唐了,他可从未和他有过什么美好的过往。 独独还有王若楠沉浸在幻境中不愿醒来,候了半柱香的时间王若楠从幻境中失落地走出来,明显就是哭过了,眼睛又红又肿。 慕远立马问道:“小七,发生了什么?” “没事。”王若楠带着鼻音道。 寒梓瑜愈发感觉事情过于奇妙,最初是一股邪气将他引来了这座山:“调虎离山,快回城宫。” 师徒四人回到城宫时,城宫一片死气弥漫着血腥气息,北逸被这股气味熏到,他最讨厌血腥味。 城主一人坐在大殿中;“寒仙尊,可有抓到作怪的妖物?” 少女轻灵的声音和那引人遐想的身姿与她那迟缓的动作可谓是一点不协调,城主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嘴歪眼斜的老人,北逸似乎记得这人,前世这老头应该是城主吧,那么说现如今的城主是这老头的女儿? 老头不停地眨眼,不一会儿一阵迷烟散开..... 北逸感觉头痛得很,不知身处何处,只听得耳边一直有人在呼唤他为主人,睁开双眸看着面前巨大的青龙巨蛇,北逸不明状况,刚刚不是和慕远师兄他们在一起? “主人,这是空间袋,你中了迷魂香。”青龙巨蛇道。 北逸这才认出这巨蛇,这不是他前世收的灵兽,前世所有与他有关系的人都死了,而他正面临飞升,可当飞升的雷劫来临之时他却放弃了飞升上仙的机会,救下了一条青龙蛇,前世青龙蛇也并非这般恐怖模样。 “你怎会出现在此,又怎知我是你主人,难道你也重生了?”北逸追问。 “不知,自你身死后我便一直在天兰海的海底,未曾出过海,直到那日你出现你的血唤醒了沉睡已久的我。” “空间袋又是何物?” “能容纳活物,这几日空间袋一直在你身上,我便一直在空间袋里。” 北逸皱了皱眉头:“我师兄他们呢?” 青龙巨蛇一摆尾,北逸的魂脱离空间袋归入肉身,他拍了拍头,看着周身的环境,漆黑一片,似乎还有蛇鼠。 北逸掌心绽出火花,寒梓瑜畏惧蛇鼠:“师尊,师尊?” 一条蛇挪到北逸脚边,北逸捏起扔到一旁,这一扔不得了,蛇坠落而去在下方燃烧起来,四起得火花令他看清的下方之物,熔岩池,能融化身骨。 “师兄,师尊?”北逸借着掌心的火花查看四周。 他小心翼翼行走在石台上,突然阴暗的环境下亮起几盏油灯,模糊的光线下他看到倒地不起的人形,心突然间慌乱起来,前世他就那样死在他怀里,他虽恨他至极却也不想他死得这般容易,他不许这人死。 “寒梓瑜,醒醒,醒醒。”北逸颤颤巍巍去触摸他的鼻息,还好还活着,想他那么高的修为怎么可能会死呢。 “寒梓瑜,醒醒,本尊救不走你,你快醒醒。”北逸晃了晃寒梓瑜,掌心的火光照在他脸上,看到那黑紫的唇,难道中毒了? 北逸用仅有的灵力试探,还好只是蛇毒,他立马检查伤口,轻轻咬住寒梓瑜的手腕吸吮着蛇毒:“寒梓瑜你敢死,老子就将人世灭了给你作葬礼。” 一口一口的黑血吐出,他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北逸扶起寒梓瑜:“寒梓瑜你给本尊好好活着,活着看本尊如何折磨死你。” “师弟,师弟。” “师兄,我在这。”北逸晃了晃手中的火花,他灵力不多火花燃烧片刻便又灭了,“师兄。” 慕远背着小七走来,四人终于聚集在一处。 “这什么鬼地方?”北逸道。 王若楠挣扎着从慕远背上下来:“师尊怎么了?” “中了蛇毒。” 王若楠把了把师尊的脉:“好在不是剧毒。” 北逸接过丹药喂寒梓瑜服下。 王若楠看清北逸的面容后心一惊,立马抓住他的手腕:“你为师尊疗毒了?” 第11章 “嗯。” “你怎么能用嘴吸蛇毒,愚笨!”王若楠拿出一颗丹药塞进他嘴里。 慕远施展灵力而去,一簇簇火花窜去,将这地方照亮:“这里竟是牢房。” 当看到牢房中关着的那些人,王若楠愣住:“这都是什么人?” 北逸靠近,这些人被分开关在不同牢房,每一个人都似乎如死了一般,连呼吸都没有:“这难道是北家死得那些男丁?” “哈哈哈,猜得不错,不过小兄弟,你也是北家之人。”女人的声音传来,又听得铁链子的声音。 慕远释放一簇火花而去,面前缓缓行来的女人满面苍白,浑身锁链,并无双腿,肠子挂在身外。 “我要你们死!”女人怒吼着,“胆敢坏我好事,我就要成功了,都是你们这些虚伪的道士坏了我好事。” 话落女人冷笑,熔岩池向上涌起几丈高的岩水,石像男自石台上踏着步子而来:“给我杀了他们,把那个北家的小子留下,我的大业就要告成了,哈哈哈,哈哈哈。” 北逸将寒梓瑜托付给慕远,走来:“你要北家人的性命有何作用?” 女人冷笑:“我要你们这些北家人都死,都死,还我性命,还我孩儿性命,还我郎君性命。” 北逸道:“他们三个并非北家人,要报仇冲我来,放了我师门。”这一世他誓要做一个好人,如此才能配得上萧林。 “烂道士,虚伪至极,都去死。” 北逸笑了笑:“你杀了这么多男丁,还留着他们的尸身保持不腐,难不成是想献祭集魂?”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夜那两名小厮便是为她卖命,杀他献祭应是唤回她最亲近之人的魂灵。 “没错,这些北家人都该死,全都该死,该死!” 石像人朝着慕远而去,就在这刻寒梓瑜醒来,握紧离玄直飞而去,灵力加持下石像人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女鬼吹了一声口哨,牢房被打开,北家死去的男丁包括男小厮在内大约上百人朝着师徒四人涌去。 寒梓瑜立马结阵将弟子护在身下,一人同上百人打斗,离玄乃神鞭,一鞭子将八九人卷入熔岩池。 女鬼见状况不利,兀自吸取上百人的魂力同石像人一同战斗。 寒梓瑜周旋在两人之下,还要防那些死去的男丁。 女鬼见他分身之时伸出鬼爪朝他而去,北逸飞出阵法朝着女鬼而去,寒梓瑜眼疾手快立马将少年拥入怀中,女鬼的利爪穿透他的肩胛更是触到了北逸,北逸心惊,这人怎么会救他呢,怎么可能呢。 女鬼并没有停下,另一只爪子抬起划破寒梓瑜的侧脸,留下一道一道的血痕。 北逸眼眸透着红光,掌心凝出黑色雾气:“去死,尔等贱灵胆敢伤他,都给本尊死!!” 话落,疯狗嗜血疯魔,迷烟四起,玄铁剑在手,黑雾卷起北家男丁直坠入熔岩池,玄铁剑朝着女鬼而去贯穿她的肩胛骨:“给本尊死!!” 北逸一掌而去石像人吐血倒地恢复了常人身形:“小逸快跑。” 疯魔的北逸头歪了一歪,小逸?魔气散开,他看着身前吐血的男人心头渐渐酸涩。 石像男名为北武,他被吸去半魂制成石像摆在寺庙以吸收整座山的妖力,受控这女人,更是没有心智,他是北逸这具躯体的亲哥哥。 “小逸,哥,哥对不住你,哥把你弄丢了,五年前,哥,哥没看好你,原谅哥哥好不好?” 北逸靠近该男子,点了点头 “小逸,快离开这里。” 北逸脑海中一些关于该男子的回忆窜入脑海,自小被他看着长大,好吃的好玩的没有不满足原身的,虽无父无母可北武却将这身躯的原主保护得很好。不像他前世被亲生父亲卖给大户人家做奴役,可笑啊,重生而来竟有了一位待他不错的亲人,可这位亲人就要死了:“哥。” “快走。”北武紧握着北逸的手,递给他一块玉坠,北逸盯着玉坠,这是原身幼时庆生时北武送他的生辰礼物。 “哥。”北逸轻轻唤了一句,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停回映。 可他唯独记不起这五年拜寒梓瑜为师的记忆。 “不要,不要!!不要!!”女鬼叫喊着。 北逸飞来提着一具尸身,这尸身是北家旁支的一名私生子,好像叫柳铭志,他通过原身的记忆得出这女人应是柳铭志的原配妻子,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不要,不要伤害他。”女鬼撕心裂肺地嚎叫,匍匐在地,拖着肠子在地上爬行,好似一条令人作呕的蛇。 寒梓瑜释放离玄,离玄紧紧捆住女鬼。 北逸将那具不腐的尸身丢在地上:“就为了这个人,你杀了一整个北家。” “哈哈,北家该死,北家该死,尤其是北由海,该死,他罪该万死,他不得好死。” 第7章 本尊被师尊鞭抽 寒梓瑜丢出两张符篆施法,离玄能将人带入被捆之人的心境。 北逸在关键时刻抓住了寒梓瑜的手,同他一起以魂入了这女子的心境。 “儿孙柳铭志如今带未婚妻子归入北家,愿更名为北铭志。”柳铭志跪在北家众人面前。 那女子抬眸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所谓绝色应是如此,清秀容颜透着小家碧玉的气质,一举一动中又有着一些江湖中人的侠气:“小女芜琦,拜见各位长辈。” 第12章 芜琦牵住柳铭志的手:“铭志。” “别担心,下个月便是我们的婚礼。”柳铭志攥紧芜琦的手。 柳铭志作为北家遗落在外的子孙正式入了族谱,是北由海遗落在外的侄子。 “铭志,不如我们离开这里吧,我害怕,北家家大业大,我们不报仇了,离开这可好?”芜琦道。 “阿琦,别担心,一切都在掌控中。” 北逸站在远处道:“他们俩来此报仇不是自寻死路?” 寒梓瑜捂住北逸的嘴,施展禁口咒,入他人心境不可发出任何声响,不然会被心境中的人和物反噬。 一月已过,柳铭志谋杀城主未成,外围的官兵被一举拿下全部举旗倒戈。 芜琦慌张跑来,双膝跪地:“恳求城主放过铭志,铭志只是一时糊涂。” 柳铭志一身的伤,咳出一口的血:“阿琦,不要求他,他害死我阿爹阿娘,我与他不共戴天。” 芜琦跪在北由海脚边:“城主,求您饶他一命,留他一命,您让我做牛做马皆可。” 芜琦在起身的瞬间抽出袖口的尖刀,她是江湖上的琦娘子,一生慷慨救世。 不料城主身后的法师用灵力禁锢住行刺的芜琦,城主捏住芜琦的脸颊:“听闻你与他下月成亲?” 芜琦试图咬舌自尽,不料法师用灵力控制住她的一切行为。 “阿琦!”柳铭志举剑而来,斩杀城主,却被法师阻拦,剑贯穿他胸口。 “铭志!!!”芜琦挣脱束缚朝着柳铭志狂奔而去,却无法阻拦法师割断柳铭志的舌挖下他的眸,“铭志,铭志,我们走。” 北由海轻笑一声,法师立马拦在两人身前。 芜琦料到北由海不会放过他们,取出怀里的剧毒喂铭志服下,然后自己又服下此毒:“铭志,你我到了地府再做夫妻。” 可当她睁眼之时,身边正躺着一男人,难道这是冥界。 “醒了?” 芜琦瞪大双眸,她没有死,还被北由海毁了清白,她空洞的双眸看着身边令人作呕的男人:“滚!” 就在她决心自尽之时却不停孕吐,才得知她竟然怀了身孕,两月有余,是,是铭志的孩子。 推门而出,婢女歇斯底里地吼叫着,芜琦上前查看,那是铭志的尸体,没有双腿,肠子被掏了出来,双眸被挖,舌头被拔,她一屁股摔倒在地,十指扒地一点点爬了过去:“铭志,铭志,啊~~啊~~”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芜琦因过度疼痛失了音,她要安安稳稳诞下铭志的孩子,唯有逃离这里才能生下这个孩子。 可无数次出逃无数次被抓,她日日被被北由海羞辱更是被强行纳为妾室,又一次黑夜她出逃,被抓,挑破了筋脉失去了一身的武功成了一个废人。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 唯一关心她的只有这个小小的婢女,看来也不过十三四岁:“无妨。” “小姐,您的身孕已经藏不住了,您快跑吧。” “我跑不了了。” 婢女褪下芜琦的衣物:“小姐,您曾经救过我一命,小羽无以为报,您快穿上我的衣服扮作婢女逃离这里。” “那你怎么办?” “为小姐去死是我的荣幸,别担心我,在北家活着生不如死。” 芜琦换上婢女的衣服借着黑夜出逃,筋脉被废,她如今的身躯都比不过常人,逃出这高墙谈何容易。 刚走到宫门,只听大门被铁栓拉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三娘子逃了,快搜查。” 芜琦倚着墙边看着那从柴房被拖出来的婢女的尸体,一名无辜之人为了救她已经死去,她靠着墙,脚下发软。 “三娘子,别再逃了,跟城主回去吧。” 芜琦边笑边哭,眼泪连着线滑落,她举起一旁的剑架在脖子上:“你们一个个全部都是凶手,全部都是,你们害死铭志,害死小羽,如今要逼死我和我腹中的孩儿,你们此生都不得好死。” 一听孩子,北由海立马让人放下兵器,再一次将人带入他的寝宫,一夜无休止地羞辱:“说,谁的孩子?” “城主的。”为了孩子她可以忍受一切,如今孩子已是七月有余,好在不显怀和常人五月相差不大。 可就在她生产那日,大娘子却带着一行人而来,孩子身份被拆穿更是被扔入井底溺死,而她则被赏给北家其余男丁作陪房。 最终在那口井边被法师断腿掏腹而死,可怨气不消化作恶鬼上了城主女儿北韵芳的身,靠吸收魂力而活,以至于北韵芳的身躯虽是二十五岁却显得如妙龄女子般。 她更是将天水镇十对新婚夫妇杀死,以此吸收新婚夫妇的魂灵满足,将北家所有男丁全部杀死,又将北武献祭召集柳铭志的魂灵可献祭未果,于是便将北逸诱惑而来,试图献祭北逸,可谁知没将柳铭志唤回来,倒是将在冥界的北逸召了回来。 两人从她心境中出来,女人还在为柳铭志的尸身擦拭:“铭志,你醒来看看我可好?” 寒梓瑜突然想起师兄身死之前从北家带来的一个孩童,额前有颗黑痣:“你的孩子尚存于人世。” 芜琦呆住随后疯了般朝着寒梓瑜扑了过来,被北逸一手推开。 寒梓瑜使用通天术,面前结出一片水雾,雾气里透出望崖巅的一名弟子,额前一颗黑痣,一身正气。 第13章 芜琦噗通一声摔倒在地,那孩子长得同铭志像极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惜她现在这个模样再也没有资格唤他一句孩儿:“不要告诉他他的母亲是这般模样。” 芜琦扶起柳铭志得尸身笑了笑:“铭志,你说娶我,下辈子一定要来娶我。” 随即身体向后倾斜倒入熔岩池,无数火花将两人吞灭。 “师尊,好些了吗?”北逸问道。 “无碍。”寒梓瑜收起离玄鞭,向前走去。 王若楠问道:“阿逸,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芜琦的生平,老城主害死了她丈夫和孩子。”只能说这女子实在可怜,但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她不该杀这么多人,杀了老城主和城主夫人以及那些毁她清白的人就足够了,她却残害无辜之人,可芜琦再可恨也没有他前世可恨,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满手鲜血...... 牢狱的大门打开,亮光照射进来,门外老城主坐在轮椅上。 北逸看到此人后,略施一点灵力,整个轮椅朝着牢狱内滑去,师徒四人无人阻止轮椅滑行,眼看着那轮椅将人带入熔岩池。 “师尊,等等我。”北逸向前跑去,如果这人知晓他前世杀了那么多人,今日会不会杀了他,北逸看着眼光照射在寒梓瑜身上,应该会吧,他这人最是冷血,前世连自己的师弟都能斩杀,更别说他了。 北韵芳带着婢女从远处而来:“多谢几位道长,这几年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未曾想自己竟被恶鬼上了身,好在上次遇到寒仙尊,感谢仙尊愿来此处驱邪。” 北韵芳话落看向一旁的北逸:“小逸,怪堂姐未能照料好你。” “城主客气了,我出了一次意外,从前的记忆早就忘却。” “小逸。”北韵芳原本已经与北武订了亲,谁料北武已经身死。 “我如今只是望崖巅的修仙弟子。” 寒梓瑜道:“多谢城主这两日的收留,我们师徒四人就不再打扰。” 师徒四人踏上了回望崖巅的路,短短几日经历太多,看到了太多的是是非非。 “师尊,芜琦是否罪大恶极?”北逸问道。 “是。” 北逸明知结果却还是想问:“可否原谅?” “不可,残害无辜必死无疑。”寒梓瑜冷冷道。 北逸眸子暗了一暗,他就是这样冷血无情,冷血、无情!!! 可当他抬头看到师尊肩胛处的伤时还是忍不住地担忧起来:“师尊,你的伤?” “无碍。” 北逸知晓他的脆弱从不透露给外人,于是脱下外袍搭在寒梓瑜身上:“御剑太冷,师尊多穿些。” 到了望崖巅的白水宫北逸立马搀扶着将人送到屋内,为他处理伤口,整个肩胛被生生贯穿,血肉模糊,北逸找出药瓶子为他处理伤口,看着寒梓瑜发白的嘴唇他心里一阵一阵难受,倏然就想起来幻境中那个梦,如果......可是没有如果,他也不可能喜欢上这么个没有人情味的人,他只喜欢萧林。 “师尊疼得话就叫出来。” “不疼。” 北逸看着他额头出得那些冷汗,嘴硬:“我轻点。” “我不疼。” “下次这种情况就不要再随意为别人挡刀,你永远不知道这个人怀着什么心思。”如果寒梓瑜知晓今生的他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还是来向他索命的,他该多伤心。 寒梓瑜立马就想到了天水镇那个吻,难不成...... “滚出去!” 北逸一脸无辜,他可有说错什么话,动不动就要他滚,滚就滚,扔掉纱布便滚了,扭头又推开门:“你脸上的伤自己记得处理。” 北逸坐在月下,真是不可思议,他竟然真的回了过去,回了望崖巅峰,一切都可以重来了…… 翌日清晨,石矶长老召开望崖巅大会:“望崖巅,平麓峰,寒光座下弟子北逸擅自逃离望崖巅盗走神器天乾坤,废黜望崖巅弟子身份,杖刑五十后废除灵脉,驱逐望崖巅。” 慕远施展轻功离去:“小七,拖延一下时间,我去找师尊。” 这大概是望崖巅成立以来第一次公开惩罚弟子,而北逸得此殊荣,他瞪着面前那老头,前世便是他与寒梓瑜两人合力杀了他的师尊。 “孽徒,跪下!” 那人白衣飘飘,步步生莲,檀木香夹着莲叶香迷乱北逸心魂。 “啪—— ” 黛色灵鞭,浑身透着青白色淡光,通身柳叶纹路,鞭把处刻着离玄二字,把手处的缨穗如青丝。 白光扑面而来,北逸被抽得扑倒在地,“嘶。” 他五指撑地,没得反应,一鞭子又紧接打下。 北逸痛地颤抖,额头浸出汗滴,灵鞭的霸道是他这躯体抵挡不住的。 一鞭子挥来,鞭声响彻高台,飞舞的鞭子裹挟着风声而来在北逸耳中回响。 “你可知私逃有何惩戒?” 那清冷的声音此刻在脑海中炸裂,北逸十指抓地爬起来,寒梓瑜果然狠心,好狠的心,这是要抽死他吗,自己昨日还心疼他肩上的伤,今日他就要用离玄杀了他吗? 还未待他有所动作,一鞭子抽的他后背血淋淋,青白校服烂成碎片,北逸强忍痛楚,咬紧牙关,寒梓瑜你给本尊等着,本尊定要取你狗命! 撑着身子,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那口血再也忍不住尽数吐了出来。 第14章 一鞭子再度挥来,北逸一手接住那劈来的鞭子,扯住灵鞭,眼中透着杀气。 慕远立即跪在地上:“师尊,别打了,再打下去,师弟,师弟就快撑不住了。” 北逸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慕远,他不是你师尊,他不是,他不配,他就是个奸人,他不是你师尊,前世你的师尊是萧林,不是他。 灵鞭夹着灵力甩开北逸的手,又是一鞭子迎面而来,北逸十指紧扣,指尖戳进掌心,嘴角连着血丝,发丝被血糊在一起又黏在脸上。 王若楠扑在北逸身上:“师尊,师尊别打了,阿逸定是有苦衷的,再打下去就没命了,师尊。” 寒梓瑜冷冰冰地看着趴在高台上的北逸,他收起离玄。 “到思过堂思过十日。” 众人看着寒梓瑜进了屋内松了一口气,立马抬起北逸离开白水宫。 “阿逸,阿逸,痛不痛?” “阿逸,阿逸,说句话啊,别吓师姐。 “我没事。” 思过堂,北逸趴在地上,慕远为他涂药:“北逸,别怨师尊,私逃本就是大罪,况且你还盗走师尊的天乾坤。” “呵呵。” “你怨他恨他,他也是你的授业恩师,是你的救命恩人,五年前你在天兰海城落下山崖,若非师尊救你一命又收你为徒,你哪里还有现在,从前你做的那些错事师尊从未与你计较,可你竟出逃回了天兰城,哎,以后切勿再惹他生气。” “哼,他配吗?” 慕远手顿了一下,这师弟出逃两月,从前那懦弱的性格如今竟然变成这任性妄为的样子。 “你好好养伤,师兄知道你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把恨和怨收一收,日后你会发现师尊待你不同。” 北逸冷笑一声,牵动着伤口痛。 “你修为两年没长过,下月纳新,会有人挑战内门弟子,输了的话你知道结果,这次为师尊争口气,让他也欢喜一下,不枉他亲自教导你。” “下月纳新?那望崖巅可还有南圣仙尊?”纳新可是个好机会,正好趁此机会摆脱寒梓瑜。 “那是你师叔,怎么,失忆了?” 北逸激动地坐了起来,也不管那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的背了:“他,他,还好吗?” 慕远惊愕地看着他,这北逸之前一直讨厌师叔,说他虚伪,说他装清高,整日整日黏着师尊,如今怎么就像变了个人:“闭关呢,听说要五年之久。” “什么?五年?”北逸抓着慕远的胳膊,抓得紧紧的,血渗出纱布。 “你老实点,再乱动这手就废了,闭关五年怎么了?师叔到了化羽期自然是要闭关。” “也好,也好。”北逸面带笑意,师尊,等你出关了我便能成为人中骄子,与你并肩作战,这次定不会再让你孤独了。 “好好休息吧。” 慕远叹了口气离开了思过堂。 北逸攥紧手,嘴角抿着,忍不住地笑着,师尊,弟子都等了你六百年了,五年又有何妨呢。 笑着笑着便无声地开始流泪,他抬起那包扎地如蟹钳般的手擦了擦眼角的泪,今生师尊师兄都没死呢,一切都还来得及,断断不能再入歧途,惹得师尊失望。 深秋的天,入夜微凉,思过堂连床都没有,更别提被褥,北逸趴在地上想着过往种种,月色透过木窗洒了进来,洒在少年刚毅的面孔上,前世今生,如梦如幻。 他睡着了,百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可能是累极了,他睡得很香。 清冷的月拉长一人的身影,他站在思过堂外踱步,犹豫不决之后还是推开了思过堂的门,抱着一床厚被盖在北逸身上。 思过堂呆了十日,师姐王若楠日日来照顾北逸,北逸想不明白这女人前世都与师兄订了婚,为何要痛下杀手杀了自己的未婚夫,还有最后她那一身的功夫又是怎么来的,竟能与他堂堂魔尊战上两日。 “还疼不疼?” “还好。”北逸瞧着王若楠,前世没这么仔细瞧过她,也难怪师兄会看上这女人,长得倒是一绝,柳眉如弯月,清眸如连波。 “阿逸,能告诉师姐为何非要离开望崖巅吗?” 这问题问得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对于这身体的记忆仅仅停留在掉落山崖之时,根本就没有拜寒梓瑜为师这五年的任何记忆。 “不愿说?” “离开能有什么原因,不想呆了。”北逸敷衍着回答道。 “阿逸,你怎如此固执,这里可是你家,你离开这里还能去哪。” 王若楠见他不语,也不再试图劝慰他,人都是看不到拥有的东西,总得到失去之后才后悔莫及。 北逸来到自己的居所,这里是他曾经长大的地方,为何重生过去变故会这么大,仇人竟成师尊。 “肃清,你这几百年在人间可知晓什么?” 无人回应。 这身躯真是个废材,说得话都传不去空间袋,算了,他亲自传魂进去。 空间袋里面还真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的,找寻一圈也没看到肃清。 “肃清?” “主人。”肃清那一身青色倒是与那青山融为一体,猛不丁地回了句话吓得北逸一哆嗦。 “对了,你这几百年都经历了什么?” “不知。” “你就一直在那海底?” 第15章 “是。”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那把玄铁剑呢?” “湖里。” “我……” 北逸无语,只好潜入湖中去捞那把玄铁剑。 刚一碰到剑身,那墨黑色的雾气将整个湖面掩盖。 怨灵在恶吼,撕扯着北逸的每一缕魂。 “魔尊,还我性命,还我命来。” “魔尊,去死吧。” “去死,哈哈哈哈哈哈,无间地狱有魔尊为伴好得很。” “不忆往事,无怨无悔。” “你怎能这般待他,他是你师伯,你怎能这般对他。” “将师尊尸身还我。” “魔尊,冥界甚好,别来人间。” “你若敢伤他分毫,不得好死。” 北逸挣扎着握住玄铁剑,头痛欲裂,一字一句戳着他的心:“滚,我不是魔尊,滚。” “你是,你就是,你屠城,你弑师,你炼毒人,你灭祖,恶贯满盈,你当魂飞魄散,无间地狱向你敞开。” “滚啊,滚啊,滚。”北逸挥剑,这恶灵咬着他的魂不放。 第8章 本尊又被师尊鞭抽 “你以为重生就能抹除你的过去?人间冷清,地狱狂欢,跟我走吧魔尊。” 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北逸睁着眼看着那些人惨死自己手中,为了复活萧林他屠尽天下。 寒梓瑜就那样死在他手中,不要,不要,不要!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魔尊何不放下一切跟我回去。” 北逸闭上眼睛,抱着头,沉入湖底。 不行,他不能回去,师尊,师尊还在,师兄还活着,寒梓瑜还未除,他不能回去:“给我滚。” 北逸握紧玄铁剑,血在湖水中弥漫。 “给本尊死!”玄铁剑斩杀所有恶灵,北逸狼狈不堪地爬出湖中,躺在湖边大口喘气,想让他回冥界,不可能。 玄铁剑散发着血腥气,令北逸作呕,抬头看了一眼天便晕厥过去。 …… 锣鼓喧天,红衣披身。 “一拜天地之灵气,感谢上天赐姻缘;二拜日月之精华,感谢月老牵红线;三拜天地为媒妁,比翼双飞结良缘。” 北逸轻轻牵住良人之手,轻言道:“送入洞房。” 床帷沉浮,喜烛摇曳。 “我们还未夫妻对拜。” “完了,忘了忘了。”北逸立马更了衣,整理好梓瑜的婚服:“没有宾客,给你这样的仪式怎么都是不上台面的。” “无妨,心意在就好,仪式也是给自己看的。” “一拜一心一意,一往情深;二拜两厢情愿,两全其美;三拜三生有幸,三星高照” 梦境一转。 “梓瑜,我寻了你两年了,晚月覃倒是有个名为晚子鱼的末派弟子,那子鱼非梓瑜,压根就不是你,你去哪了?” 前方的人停住步伐,转身看着北逸。 北逸走近拉住他的手:“别跑了,你我已结发为夫夫,所有亲密之事均已做过,想和离是不可能的。”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邪灵入体把我给忘了,我是你的夫君,你怎么待我这么冷淡。”北逸紧张地靠近,他没想过还能再见到自己的爱人。 “忘了吧,我们之间不过逢场作戏。” “你骗我,不可能,我们拜过天地,也已结发,入了洞房,你现在告诉我逢场作戏,你自己信吗?” 北逸拉住他的手,死死地攥着:“梓瑜,我,我知道我不好,我功法不强,没法护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我一定待你好。” “你看清楚,我是寒梓瑜,你的师伯,并非你那口中的爱人。”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梓瑜,你是晚梓瑜,非寒梓瑜,不可能的,师伯他面目丑陋,他手段毒辣,不是的,你不可能是他,你不是他。” …… 北逸从梦中惊醒,这他妈做的什么荒唐梦,怎么会梦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日在幻境之中也是这个梦境,怎么可能与他结发为夫夫,竟还追着人家跑,怎么可能。 北逸脑中浮现的全是那大喜之日,床帷浮动,身下的人软如水。 北逸狂扇自己两巴掌,这下好了,那囚禁他多年的场景浮现眼前…… 北逸啪啪又扇了两巴掌,他扑通一声扑进湖水中,才得以浇灭这火。 他越想越觉得羞耻,竟和那人结发,还洞房,这么荒唐,不过那感觉细细想来却真实的过了头。 浇灭的火这么一下又起来了,北逸无奈,只好沉在水中憋着气,憋走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重生一次,定是不能再碰那人一下,一下都不行,他的良缘只有萧林。 肃清盘在山头看着这傻子,一会闷水里一会又爬到岸上。 北逸来来回回几次终于不再折腾,真是够折磨人的,也难怪了,他现在这具身体正值青春,难免会对这事感兴趣。 想到这里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才不是本尊惦记他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北逸握着玄铁剑,这剑暂时不能再碰,好不容易活过来别再因为这把破剑回了冥界。 “肃清,你先待在这里吧,等我找到解咒的办法再救你出来。” “主人,等你修为增进了,我也是能化形的,你我本就是定立血契的,你的修为影响着我。” 第16章 “你这咒法不解了?” “因你灵力低微,咒法对我有用,你若强大这咒法对我而言效果甚微。” 肃清吐出千年海蛇的灵元融入北逸血脉:“这是天兰海海蛇的灵元,待你结出内元这千年的灵力可为你所用。” “主人,切记好好修行。” 北逸将玄铁剑扔入湖中,不再搭理肃清,想他堂堂魔尊竟被灵兽怀疑实力。 北逸拍了拍手,离开空间袋,刚一出来眼前站着的便是那将他抽得死去活来的“师尊” “师,师尊。”北逸不知为何,重生见到他竟还有些胆怯,难不成被他那灵鞭抽怕了。 灵鞭一卷将他带出门外,北逸无力反抗,只能被卷着来到望崖巅的惩戒台。 那惩戒台的灵器都是寒梓瑜亲手做的,可见得这寒光仙尊到底是多冷酷,多严肃 那些灵器被附了灵力,一个个见到北逸激动地嚎叫着,嚷着要锁北逸。 北逸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无情地锁在了惩戒台的柱子上,双手被紧紧地捆着吊了起来,北逸盯着台下的人:“我何错之有?” “你私自与妖族定下血契,收为灵兽,乃死罪,千年海蛇灵元更不该为你所吸收,同死罪。” 北逸哈哈大笑,前世今生,寒梓瑜你可真冷血,当年就是你这冷血无情的人害死我师尊,你且等着,看我有朝一日不弄死你。 钟声响起,众弟子纷纷云集惩戒台来参观被惩戒的人。望崖巅半月前刚惩戒完北逸,如今看到北逸,被吊在惩戒台上众人见怪不怪。 “逆徒北逸,擅自私逃,可知罪?” 寒梓瑜握紧离玄,看着台上被吊起来的弱小的少年,他狠了狠心,一鞭子甩了过去。 灵鞭劈头盖脸地打在北翼胸前,瞬间青色道服上多了一道深红色血印,那捆绑他的灵器在叫嚣。 “血,血,见血了,哈哈哈,快打,快抽,血。” 北逸真想拆了这灵器,烦死了,妈的。一鞭子又打在身上,他怒目圆睁,盯着施刑的寒梓瑜,今日你在我身上所有一切,终有一天统统都会报回去。 惩戒台下几千弟子捂着脸不敢看,这灵鞭太狠毒了些,这仙尊忒霸道了些。 “北逸师兄私逃不是惩戒过了?” “谁知道呢。” “仙尊的脾气你们不知道,不把人打死他哪能罢休。” “哎,要不是他教导得好,我就拜在南圣仙尊手下了,太吓人了。” “有啥可怕,你不犯错,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快快快,快去叫大师兄,仙尊快把人抽死了。” 几名弟子连滚带爬地跑去找慕远了。 北逸痛地颤动,那灵器捆得越来越紧,他就快窒息了。 “可知罪?” 北逸一双狼眸盯着他,恨不得扒他皮喝他血。 寒梓瑜略施一点灵力,那些个灵器将北逸捆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吊着他手的绳索将他越吊越高,身侧的铁链更是要将两条腿扯断。 “啊,啊,痛,痛。”北逸痛到晕厥,小声呢喃着。 “你可知罪?” 北逸嘴角的血不停溢出,他不能死,不能死,仇还没报,还没见到师尊。 “弟子,弟子知错,还,还望师尊饶,饶过弟子。” 寒梓瑜停了灵力,那些灵器不再作用,秋风吹着他发尾的发带,吹在他脸上,白色衣袍随风飘逸,一双白靴沾染了几滴泥水,他竟嫌弃地施展了净衣术,一双星眸透着冰冷的光。 “若再犯呢?” “弟子,弟子定不再犯,若,若再犯,定定定离开师尊,定不再来。” 话落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惩戒台下方的弟子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仿佛被抽的是自己。 北逸瞪着眼前的寒梓瑜,你给老子等着,看老子不弄死你。 寒梓瑜显然不知他在想什么,抽完最后一鞭子,转身离去。 北逸还被吊在石柱上,看着那人无情离去,妈的,寒梓瑜你给老子解开,妈的,你给老子解开再滚。 一众弟子不敢靠近那惩戒台,听说那些灵器喝人血要人命,一个个在台下急得干跺脚。 慕远急冲冲赶来:“你又犯了何错,惹得师尊气成这样?” 慕远施展灵力解开他腿上的铁链。 “收了一灵兽。”北逸吐了一口血道。 慕远刚解开第一个灵器愣在原地:“你收了妖?” “嗯。” 话落,慕远扯着台下刚要上来的王若楠径直离去,独留北逸一人吊在石柱上,受着冷风吹。 “你拉我做什么,阿逸还被吊着呢。” “这小子与妖族定了血契并收作灵兽,当是死罪,师尊没杀他已是仁慈,让他吃点苦头自己反省吧。” 王若楠震惊,这从前那个乖乖巧巧,整日叫她师姐,缠着她要做好吃的给他的小师弟怎么出逃两月变成了这模样。 北逸被吊在惩戒台一个下午,一口水都没喝,虽说秋季并不热,可这正午的日头晒得他发晕,血还在往下流,他感觉自己就在濒死的边缘。 被吊了整整两日,仅有师姐王若楠来给他送了两口饭,还叨叨叨了半天,北逸烦的要死,最不想听到关于寒梓瑜的任何消息,他恨他恨得牙痒痒,搁在前世,早就把他摁在床上…… 第17章 “阿逸,再多吃两口。” “没胃口。” “这事本就是你的错,你跟着师尊多年,难道不知这些禁忌吗,学堂上师尊讲得那些你都当耳旁风了?你拜师第一天就明确说了这十大禁忌,不准与妖族往来,你倒好你还收做灵兽,真是疯了。”王若楠说完又将手中的包子塞到北逸口中。 北逸被噎得狠狠咳嗽起来:“水,水” “忍着吧。” 王若楠说完提着饭盒就离开了。 北逸内心苦涩,这是被吊在这的第三天,若他还是魔尊定能毁了这些个灵器,可今生这个废材身躯。 “血,血呢?” “抽得好呢,真惨,啧啧啧。” “下次再收只妖来。” 北逸气得快要吐血,这寒梓瑜造的什么灵器,叨叨叨得没完没了:“闭嘴,否则本尊弄死你们。” “哟哟哟,看给你厉害的。” 第9章 本尊就爱戏弄师尊 “闭嘴,该死的寒梓瑜造得什么狗屁玩意。” 北逸被吊在空中扑腾了几下,用唯一自由的一条腿踢了一下那铁链。 “啧啧啧,气急败坏。” “还骂仙尊,仙尊呢,寒光仙尊在吗?有人骂你。” 北逸气得快吐血了,没想到寒梓瑜这么清冷的一个人,造出来的灵器竟然是这猥琐模样,真是绝了。 北逸整日被这些个灵器叨扰地快疯了,忍无可忍,还只能忍。 第七日,他终于见到了把他吊在这的人,寒梓瑜。 “可知罪?” 妈的,你还知道老子在这吊着呢,气死老子了。 “知,知,弟子知罪。”北逸面露委屈,好似受了多大冤屈。 那些灵器咯咯大笑:“他不知,他不知,仙尊仙尊,这小子说要玩死你。” 寒梓瑜的脸上青红交加,掌心微微露出青白色的微光。 妈的,灵器你给老子等着,北逸紧闭眼眸等着离玄抽死自己,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睁开眼睛微微笑着,好似意识到这副表情无法感动师尊,立马带着哭腔。 “师尊,呜呜,师尊,我,弟子,弟子错了,弟子再不敢犯,弟子日后定好好做人,孝敬师尊。” 好好孝敬你,师伯,前世都给你孝敬到床上了。 寒梓瑜收起离玄,大手一挥,北逸从石柱上砰的一声掉落地面。 “谢师尊,谢师尊。” 寒梓瑜瞧着他一身血渍,想伸出手拉他一把,又急忙缩了回来,从袖口甩出一瓶丹药。 “一日两次,连服七日。” 北逸看着那药瓶子叽里咕噜地滚到自己脚跟,慌慌张张捡起来:“谢师尊,谢师尊。” 寒梓瑜转身离去,脚步加快,衣摆带起一阵微风。 北逸恶狠狠地瞪着前方离去的身影,寒梓瑜,看老子今后不玩死你。 北逸瘸着腿,扶着石栏,一蹦一跳地回到弟子居。 那滑稽模样惹得众师弟哄堂大笑。 王若楠转头看到一个头发乱的炸毛,浑身污垢,那脸上还沾着血污,一瘸一拐地往这走的师弟,大吃一惊:“师尊放你下来了?” 北逸夺过她手里的茶壶,提起来就往嘴里灌,一壶水下肚,又打了一个响嗝:“哎,累死老子了。” 王若楠抢过茶壶,一脸嗔怒:“你将师尊的茶水喝了个干净,给我再去泡一壶。” 北逸无语,不就是一壶茶,生这么大气也不怕早衰。 王若楠想了想又把茶壶夺了回来:“师尊喝的茶水都是清晨的露水所制,就你笨手笨脚的,算了。” 王若楠走了两步又回头,揪着北逸的耳朵往温泉处走:“你看你这副模样,净给师尊丢人,赶紧洗干净换身衣服,去给师尊请罪。” “还请罪?” “你说呢?”王若楠踹了他两脚,拉着他来到温泉洗浴处,将人一脚踹了进去:“好好洗洗,臭死了。” 这师姐就是一泼妇,也不知慕远师兄怎么看上这娘们的,凶残泼辣,没有一点女人味,还敢踹老子,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北逸在温泉里泡了半个时辰,泡的脑袋发晕,四肢无力才上了岸。 到了弟子居,进了自己的住所,一开门,那灰尘扑面而来。 “我靠,两个月没回来,不至于这么多的灰吧?” 北逸门都未合拢就听到旁边有人在嘀咕。 “你说这北逸也真是,之前那可是仙尊的宠徒,直接入住白水宫,那么好的待遇就连慕远师兄都没有,非要私逃,不知脑子被哪个门挤了。” “咳,谁知道呢,听说下月纳新,那习家公子要争内门弟子之位,恐怕到时北逸就会沦落为外门弟子。” “真有此事?” “那还有假,习家可是咱望崖巅的贵人,早些年又举家迁徙望崖巅,更是直接占了其余两峰。” “十峰,总共五峰能住人,习家占了两峰?” “那可不是,习家富可敌国。” 北逸猛地摔门而入,那两个碎嘴的弟子跑得远远的。 习家,莫非这次来争夺内门弟子之位的有习青,还真是冤家路窄,习青,前世死在本尊手中,有何惧怕,不过是蝼蚁。 北逸翻了翻一旁的衣物,不是青就是白,连一件入眼的衣物都没有,这原身也太没审美了,想想慕远师兄那身道服可是潇洒,北逸将屋里翻了遍,才翻出一身墨黑色弟子服。 第18章 就这身吧,符合魔尊的气质。 “孽徒北逸,跪见师尊,弟子不孝,多惹是非,还望师尊原谅。” 寒梓瑜正在午睡,此时被人吵醒,他有些气大,听到来人的身影整理了一下衣袍,未做回应。 “逆徒北逸,深知自己罪大恶极,不配得师尊原谅,若师尊不肯原谅,弟子此番便死在师尊门前谢罪。” 寒梓瑜走到后院坐在亭子下的木桌前,开始心无旁骛地做中阶灵器。 “孽徒北逸,请师尊原谅,弟子千不该万不该与妖为伍,弟子罪该万死。” 寒梓瑜看着自己画好的器物图做着灵器,这捕灵器构造过于繁琐,做了几个时辰还是做不出。 “弟子北逸,前来求师尊原谅。” 北逸扒拉了一下院内的鹅卵石,给膝盖腾出一片平地,死寒梓瑜,铺一院子鹅卵石是想跑跑步疏通筋骨吗,硌死老子了。 喊得口干舌燥,也得不到回应,北逸有气无力地接着喊。 “弟~子~北~逸,求~师~尊~原~谅。” “进来。” 终于得了回应,北逸连忙爬起来就往屋里跑去,这屋子太熟悉了,前世萧林便住在此处,后来为了羞辱寒梓瑜便将人囚禁在此,日日笙歌。 他还记得那床,古色古香,上头拖人刻了许多交叠的裸~男,来羞辱寒梓瑜。 北逸沿着走廊走了进去,并未发现他的身影,绕了一圈才发觉人在后院的一处亭子里。 “师尊。” 无人回应 “师尊,弟子来求师尊原谅。” 此人微微转了下头,凌乱的发在风中飞舞,妈的就是这副模样着实令他受不了,北逸咳嗽两声别过头看着后院的一片草地。 “师尊在做灵器?” “嗯。” “捕灵器?” “嗯。” 寒梓瑜一口咬着那拼凑灵器用的铁丝,手上还有一些铁锈和棕油。 北逸伸手去拿他口中的铁丝:“我来帮你师尊。” 寒梓瑜抬眸看了一眼他,没再多说话。 北逸向来不爱学习,每次到了这种器物课他从来不听,只记得前世跟着萧林上课只顾着吃吃吃。 北逸拿着铁丝尴尬地坐在一旁胡乱地拿起那些铁疙瘩。 坐一旁看着寒梓瑜那纤瘦的手此刻正灵活地摆弄着那些物件,才发觉这人着实厉害。 那筋骨分明的双手,前世就握着他的欲/望,冰冰冷冷的,滋味好得很。 “想什么呢?” 北逸吓得一哆嗦,手中的物件掉了一地。 “不会就滚。” “会会会,自然会。”北逸想到一个好玩的。 北逸画了一张灵器构造图,做着前世曾经做过的玩意。 两人就这样从日头正盛一直做到晚霞映照。 北逸做好拍了拍手,哈哈哈,甚好甚好,前世就是这物件将寒梓瑜气得差点晕过去,这物件可是大有用处。 北逸做好后就这般看着他,晚霞映在他身上,他薄薄的唇,清冷透着冰光的眸,他那凤眸如桃花,处处吸人魂,简直是妖孽。 北逸掐了自己大腿两下,艹,果然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就会勾魂。 北逸又情不自禁地盯着他那薄唇看了过去。 “瞅什么?” “没没,感叹师尊厉害,这捕魂器一个下午就做好了。” 寒梓瑜做好后看了看北逸做的,一个如蘑菇一般的东西,看起来除了比蘑菇粗壮了一些,任何作用都没有,只是盯着有些奇怪,和他做的雄狮般的捕魂器相差甚远,他教的《灵器制造》有这东西? “此为何物?” 北逸猥琐一笑,当然是能令你舒服的灵器。 北逸施了一点灵力,只见那器物开始上上下下地蹭了起来。 寒梓瑜皱着眉:“有何作用?” 北逸掐着大腿憋着笑,还真是修炼修的清心寡欲,连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师尊不知?” 寒梓瑜盯了好一会,没看明白,这玩意能对邪灵有何用处。 直到北逸拿起那灵器,那灵器在北逸手中上上下下窜来窜去,寒梓瑜的脸青如磐石。 离玄自他掌心蔓延而出,青光四起,那灵器被离玄抽地碎了一地。 北逸憋着笑,双手背在身后:“不知师尊为何动怒?” “你说呢?” “弟子无错,那只是逗孩童玩的蘑菇罢了。” 寒梓瑜脸色铁青,一双凤眸被气得变了形,看来是他想多了,是他心思不清,寒梓瑜收回离玄,甩了甩手,迎着霞光离去。 北逸伏在桌子上,笑得差点岔气,收拾了那满地碎片,哼着小曲离开了白水宫。 寒梓瑜躺在床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多年修的清心术都修到天上了,今日怎会如此窘迫,竟然将一个十五六的弟子想得如此龌鹾。 寒梓瑜深呼两口气,继续修着清心术,摆脱今日所见所想。 第10章 本尊帮师尊纳新 北逸趴在沉了灰的床上笑得合不拢嘴:“他那吃瘪的模样,真搞笑。” 前世倒是从来没有认真学过灵器制造,却也是为了寒梓瑜学会了造一些龌龊玩意来折腾他,想那人前世都快被他气死了。 北逸回想着前世,想着想着眼眸通红,像沾染了欲/火,又像沉沦欲海,指尖抓着那床头抓得都掉了木屑,北逸意识到自己起了别样的反应。 第19章 他苦恼地看着某处,我艹,这寒梓瑜莫非给老子下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忍不住地想到他,还是说这身体不行,连这么点诱惑都抵挡不住。 “当当当。” 北逸立马扯了扯衣袍,令异样处不那么明显:“进。” 王若楠抱着一盆莲花走了进来:“深秋了,师尊院子里的莲花都败了,就剩几株了,我摘了给你添点新意。” “谢谢师姐。” “你的伤好些了吗?” “没事没事,好多了。” 王若楠放下莲花就离开了。 北逸愁苦地看着那盆莲花,真是越不能闻见啥就来啥,这一阵一阵飘来的莲花香和那人身上的味道就差了一点檀木味了,就这味道,太勾魂了。 北逸一头撞在墙上,前世他兽欲爆发,那些不忍对萧林做的事他全部施加给了寒梓瑜,寒梓瑜的身上总留着一股淡淡的莲花香,须得挨得近了才能嗅到,尤其是床/第间,那味道随着他的汗液只会越来越浓。 许是整日整日没完没了地折腾他,这种味道就像一种信息素,闻到了就如疯狗般想要与他沉沦,要他臣服于自己,要他哭,要他低廉,要他汗水涔涔地颤/抖。 北逸脸红得如火烧云,他蒙着被子,念着静心诀。 一个时辰后,北逸满脸汗滴,呼了一口气,瞧着窗外,哎,这辈子定是不能再靠近寒梓瑜,大仇还没报,哪怕今生师尊未死,前世那些过往也永不可忘。 北逸用深仇大恨来掩盖欲/望,只有这样才能继续心安理得地靠近寒梓瑜。 这几日北逸都躲着寒梓瑜,每次寒梓瑜授课他总找一些莫须有的理由搪塞,不是跑去饭堂和老大妈寒暄一遍又蹭吃蹭喝,就是到半山腰捉蛇逗猴子。 一转眼就到了纳新的日子。 声势浩大堪比前世啊,不过还是比不得,只因今世南圣仙尊闭关,前来参与的人少了一半。 北逸咬着一株狗尾巴草,哼着小曲看着下面浩浩荡荡的人,也不知这望崖巅有什么好的,每次纳新少则上千人多则近万人,一个个净想着修仙。 北逸吐了嘴里的狗尾巴草,前世是寒梓瑜闭关今生倒换成了师尊萧林,害得老子想见个师尊都见不到。 一挂鞭炮响起,纳新仪式就在一众弟子舞剑表演下开始了。 慕远站在擂台上,举着文书道:“今日是望崖巅十年一次的纳新,需进行三项考察,一、考查素养品性,二、考查灵器制造术,三、考查功法。除功法考察外,其余两项均由寒光仙尊设题监督,切勿抄袭。综合排名后前三名可挑战内门弟子争夺内门弟子之位。” “小仙君,挑战成功就能成为仙尊的内门弟子?” 慕远合上文书:“是。” “那能否拜在南圣仙尊门下?” 下面的人纷纷起哄,一个个怨声载道,纷纷抱怨寒光仙尊人狠心毒,不愿拜其为师。 慕远敲了敲擂台上的战鼓,下面终于寂静了下来:“报名南圣仙尊的在那边。” 北逸撇过头看了过去,原来左边还有个报名的地方,不过那台子太过简陋了些:“师兄,那里缺人手,我去帮帮忙。” 还没等到慕远回应,北逸就溜之大吉,在一旁敲锣打鼓,大声宣扬:“咱们这个南圣仙尊,人好心善,教导弟子又颇有耐心,赶紧来报名了,赶进来报名了。” 这下把南圣仙尊收的几个内门弟子看得都愣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寒光仙尊与南圣仙尊自五年前就不合,两家更是交流甚少。 北逸却扯着嗓门喊着,可算叫来了三分之一的人来报名参加。 “你们忙着,忙着。”北逸扔掉破锣就急速跑到慕远身后,看着寒梓瑜一步步走了过来。 “办得如何了?” 北逸哈哈一笑:“挺好,井井有序,师兄操办,不用担心,马上开始了,师尊,师尊快去设题监督吧,考场,在在在西边弟子学院举办,这里是比功法的地方。” “你很热?”寒梓瑜低头看着眼前这少年,只瞅他神情慌张,满脸汗滴,眼神闪烁,自己就这么可怕? “没没没,不热,这什么天啊,哪还热啊,师尊快去候着吧,过会这些人就该过去了。” 寒梓瑜转身离开。 北逸松了一口气,又探了探头确定他是不是真走了,确定他真走了之后北逸坐在擂台上,想着过往的很多事,为什么今生变化会这么大,到底是谁招了他死了六百多年的魂。否管这么多了,这一世要护师尊周全,前世师尊惨死眼前,这一世先将罪魁祸首寒梓瑜杀了,哈哈哈。 “坐这干嘛,起来赶紧安排这些人进弟子学院。” 北逸拍了拍衣服大摇大摆地领着一群人来到弟子学院:“这边是考查你们的素养品性的。” “师兄,师兄,能否透露透露考查内容?” “对啊对啊师兄,透露透露呗。” “对啊对啊。” 北逸抿着嘴笑,这帮人嘴还挺甜,一帮人连考试都没过就师兄师兄叫了起来,属实够不要脸,不过他喜欢,在这破地,这些人从没有人正儿八经叫过他一句师兄,一个个都瞧不起他,哼。 北逸低头轻轻道:“考查……” 一枚石头正中北逸脑门,嘣的一声,敲得北逸晕头转向。 “将人带上来。” 第20章 北逸翻了翻白眼,声音都这么小了也能听到,“走吧,走吧。” 众人跟着北逸进入考场,北逸站在一旁清点人名:“王二狗。” “到。” “李三傻。” “到。” “刘四根。” “到。” 刚点到第三个名字,满堂憋不住大笑。 北逸憋着笑,这名字起得也随意了些,他转头看了看后方的寒梓瑜,果然无趣,这人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几个这么好笑的名字也不笑一笑,真无趣。 “习青。” “到。” 北逸抬头对上习青的目光,人群中他气质超群,富家子弟独特的贵气与常人不同。 空气中凝聚着电石火花,两人的眼神中均透着杀气。 “下一个。”寒梓瑜清清冷冷的声音打破这份宁静。 满堂的人盯着两人,这两人莫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习青冷冷一笑,北逸刚点完名,他便走近敲着手中的扇子讽刺道:“等着被我挑下马。” “就你?” “别忘了,你是仙尊捡的,这些年你学过什么,人呆在不该呆的位置上呆久了,就觉得自己是条名贵的狗了,实则就是条乡村野狗。” 北逸想要甩出自己的神器,心中念了半天墨尘,才想起墨尘是前世的神器,此生寒梓瑜还未赐他神器。 北逸冷哼一句,杀气却腾然升起,那指尖缭绕着一小团墨黑色的雾气,若有人细看定能看出那细细雾气里弥漫着血迹。 “都准备好了?”寒梓瑜的声音响在耳侧。 “没,没。”一声呼唤将北逸从心魔中拉了回来,北逸迟走了下去开始分发考题,哼,习青,你就是本尊的手下败将,前世先毁了你的青龙剑再毁了你的师尊,有什么资格在本尊面前嚣张。 习青猛地抽过试题:“给我等着。” 北逸忍着怒气走向下一位。 考查在敲锣打鼓中开始了,还没开始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人受不了要退出。 “我不行了,我要退出。” “我,我也不行了,头晕。” “我肚子疼,我要去恭房。” “好难受啊,晕死了。” 北逸疑惑不已,这答个题不至于恶心头痛的吧? 抽过来一张试题看了看,难怪呢,这试题上附了低微灵力的幻境之灵,将人带去任何场景,如果未能按要求完成将受惩罚,北逸呵呵一笑,没想到这寒梓瑜还用这种小把戏。 最后只剩了三分之一的人坚持到了最后,一个个都虚脱了似的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弟子学院。 “妈呀,我想回家,这第一场就这么难。” “难点也好,能成为寒光仙尊的弟子,难点就难点吧。” “我也想回家,太难了。” 习青坦然自若地向外走,身后跟着个随从。 随从急迫问道:“公子,看您面露喜色,可是过了?” “嗯,走,去下一场。” 随从陪着笑:“得嘞,今儿个公子可是为咱习家长脸,回头主母定是备好了饭菜给您庆功。” 习青举着扇子敲了敲随从的头:“就你会说话,走吧。” 北逸收起那些试题,幻境之灵立马抽身离开几百张试题在空气中凝聚一团。 “什么玩意?”北逸惊呼。 “吾乃寒光仙子。” 北逸哈哈大笑,“寒光仙子?你这一团黑不拉几还发着绿光的东西,竟称自己为仙子,忒不要脸。” “你给本仙子闭嘴。” “还寒光,你当你是寒梓瑜?”北逸大手挥了挥那一大团散发绿光的玩意。 “别碰本仙子,你脏!” “我靠,我脏?” 那一团东西变幻了又变幻,凝成一团人形:“唯有梓瑜可碰本仙子。” “啧啧啧,你这人形化的忒丑。”北逸玩心大起差点就忘了灵器制造术的考查,不得不说这寒梓瑜明面上看去冷得就给那冬日里的寒风,就像傲立风雪的一株梅花,怎么身边竟是些奇葩玩意。 第11章 擂台战败,丢掉内门弟子之位 寒光仙子悠悠然散开不知道去了哪里。 北逸也急着赶去下一场考查。 寒梓瑜已经备好了考查用的物件,灵器制造的最低阶的考查,只需将所有物件按图纸拼凑即可。 北逸坐在一旁陪同寒梓瑜监督,这陪考实在太无聊,看了看一旁坐如泰山的寒梓瑜他打心眼里佩服,这人上辈子莫非是个石头,一丝不苟的像个老头。 下面的一些人已经火急火燎,看着那燃了一半的香火,有些已经心态崩掉,放弃拼凑,直接原地大哭了起来。 北逸立马给那十余人引路离开,以免打扰其他人。 最先完成的就属习青,他很快制作出一灵器,显然不是按图纸拼出的,而是他自己设计制造的,且并非最低阶灵器,是中阶,又被他附上灵力。 北逸唏嘘一声,这习家向来以灵器制造闻名天下,也是因这制造术而富可敌国,几乎每个门派都想将习家请入家门,而这习家却因前峰主的救命之恩来到了望崖巅。 蛇形的灵器很快游走在地面来到寒梓瑜手边。 寒梓瑜眉头一皱,身子后仰,额头竟冒出两滴汗来。 北逸一手抓住那灵器,不料那蛇形灵器直接反咬他一口,北逸释放灵力当场将灵器毁成渣渣,走下台二话不说提起习青的衣领:“你可知他畏惧蛇鼠?” 第21章 习青被这人猛不丁地提了起来,一拳挥在北逸鼻梁处,咔吱一声,北逸捂着鼻子,一手的鼻血。 习青又是一拳挥了上去,北逸攥住他的拳头,一个上勾拳揍得习青下巴差点脱臼。 习青嘴角泛血,生生吐出了一颗碎牙:“妈的,你等着,不弄死你我不姓习。” 寒梓瑜一鞭子将北逸卷到跟前:“习青通过第二轮测试。” 北逸握紧拳头,牙咬得紧紧的,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寒梓瑜,老子白帮你了,还担心你怕蛇,你个不近人情的玩意,你看老子哪天不把你艹哭。 寒梓瑜收起离玄,清了清嗓子,也未言语。 北逸黑着脸,憋着一口气陪他监督完测试。 终于熬到了第三场,功法测试,一到擂台,王若楠扯住北逸的袖子。 “你不是去陪师尊监督考查,这鼻子?” “断了。”北逸啐了一口唾沫,这感觉和吃了屎没啥区别。 “鼻子断了?” 北逸捏了捏自己的鼻背,忍着剧痛又咔嚓一下掰了回去,疼得他牙痒痒,恨不得喝寒梓瑜的血,想想他出的汗都是莲叶香,那么血岂不是更香,前世倒也不是没尝过,那日他割腕,血滴在嘴边…… 王若楠拍了一下北逸的肩:“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师兄呢?” “不知,快点清点一下名字,比试马上开始了。” “嗯。” 北逸点完名,蹲在一旁,艹,艹,艹,妈的和这人生什么气,气死老子气不死他。 北逸拽了椅子清闲地坐在一旁看别人在擂台上比试,这没有修过仙的人,比试起来也擦不出什么大的火花,刀剑拿着起不到什么作用,毕竟没有灵力支撑。 北逸看得都快犯困了,打了个哈欠判了输赢:“下一组。” 习青飘飘然走上擂台,直视北逸:“好好等着,本公子要你好看。” 北逸冷笑:“你怕是连仙根都没修好,还想与我斗。” 习青转身站在擂台上,分分钟击败一人,接下来可想而知,他守着那擂台到结束,无人可抵。 一切结束后,慕远拿着排名文书走来:“现在公布本次纳新排名,第一名习青,第二名兆知若,第三名王二狗。” 习青站在台下举着扇子:“敢问师兄,本人可有资格挑战他?”他的扇子指向北逸。 北逸正神游,回想着前世的丰功伟绩,那是无人能比,直接夺得头筹,赢得师尊萧林的青睐。 慕远担忧地看向身后坐没坐相的北逸,这师弟仙根狭窄,况且这两年功法并无长进,和习青斗,未免能分出输赢。 北逸冷笑着走了过来,一把夺过习家手中的挑战文书:“比就比,输了叫爹。” “你,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揍得你哇哇哭。”习青气得脸通红。 北逸可不是什么正派人物,他走向一旁扯过一张纸,拿着毛笔刷刷刷写了一行大字[输了的人叫爹]。 北逸签上大名递给习青:“敢吗?” “有什么不敢,输了不能赖账。” 随从立马拉住习家:“公子公子,主公交代了要我们别乱来,切勿伤了和气,你想做内门弟子,回头让主公与寒仙尊说上一句就好了。” 习青一手甩开随从:“我爹是我爹,我是我,起开。” 北逸吊儿郎当地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抬了下眉梢,这身体连灵力都运转不好,也没把神器,他尚且不知习青年少时功法如何,是输是赢,在此一辨吧。 “共三局,三局两胜或下围栏者,输。” 慕远敲了敲锣,很难为情地看着台上的北逸,输了就只能退为外门弟子,赢了又和习家惹上纷争。 王若楠紧张地追问着:“师兄,阿逸行不行?” “不知。” “那,那师尊怎么说?” 慕远皱眉:“不知。” 王若楠紧张地原地跺脚:“阿逸两年了,功法都未有长进,习家虽说不是十大门派之一,可习老爷子是个厉害人,习青定也不差吧。” “嗯。” 锣声刚停,习青的扇子就直直飞去,北逸侧了一下脸,扇子的边沿还是划破了他的脸。 北逸双眸猩红,步步紧逼,没有拿的出手的神器,这场打斗怎么都不占优势。 扇子绕了一圈又回到习青手中,随即离手,扇子紧紧追着北逸,北逸无招架之力,几根发丝被削掉。 习青接过扇子:“尔等废物,竟也肖想赢过本公子。” 北逸掌心凝出一团黑色的雾气,生生扯断擂台的铁链,铁链绕腕两圈,又狂风之势般甩了出去。 习青飞身躲过,扇子瞬间离手。 北逸甩起来铁链直接将扇子卷在旋风中,巨大的风将扇子卷成纸屑又洋洋洒洒全部落在习青脸上。 “嘿,小子,就这么点功力还想斗赢我?”北逸甩着铁链靠着木墩子,眼神飘离,师尊弟子今世也不会给您丢人,放心。 习青撇了下嘴角,眼里燃烧着怒火,那扇子是他阿娘送他的生辰礼,竟然被这小子给毁了,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青龙召来。”习青手握青龙剑,剑身环绕着金光,流金刺眼,四周卷起风沙。 前世北逸就见识过这把剑,威力不容小觑,妈的以现在的实力根本抵不住。 第22章 慕远叹了口气,这会没戏了。 “师兄,这只是一场测试,神器也能用吗,不违规吗?”王若楠忧心忡忡。 “能,挑战内门弟子可用神器,功法不论出处,打斗不论生死。”慕远严肃道,他不是不怕,他怕,他怕师弟会输,他更怕师弟受伤,这习家世代传承的青龙剑可非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北逸甩出铁链,铁链卷住青龙剑的剑柄,还没刚甩两下,青龙剑脱离掌控,又风驰电掣而来,快刀斩乱麻似的将铁链斩成一节一节的。 北逸瞅着前方的那炷香,快了,快了,马上第一轮就要结束了。 “青龙,破。” 北逸用灵力结出的法阵抵挡着青龙剑的冲锋。 习青施展灵力,青龙势头正盛,分分钟可破法阵。 北逸后退一步,嘴角溢出血渍,双手青筋突起,额前汗滴凝出。 北逸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被挤压碎了,一口血飞溅出来。 “阿逸,别打了,阿逸,别打了。”王若楠急着想要走上擂台,可又不能坏了规矩,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第一局结束,休息片刻,开始第二局。”慕远飞身来到擂台中心,挡住前方的青龙剑。 王若楠一把扶住后仰的北逸:“阿逸,阿逸,别打了,青龙剑是习青几代传承的神器,你打不过的。” 北逸稳了稳身子,没吐出来的血全部吞入腹中,如王若楠所说,他没有神器,没有内元,空有千年灵力,这一战必输无疑,可堂堂魔尊,怎可能轻易认输。 锣声再次响起,北逸推开王若楠踉踉跄跄了两步后压慢脚步,缓缓走向擂台中心。 习青恶狠狠地笑了笑:“还不认输,你死了可怨不得我。” 北逸无法回应他那嚣张的话语,一张嘴血就要流出来,好在今日穿得墨色弟子服,身上被那把破扇子伤到还看不出血渍。 青龙剑直指北逸胸口,北逸一个飞身躲过,青龙从后方飞来,北逸握着一节铁链阻挡,剑锋生起火花,铁链瞬间断掉。 习青收回青龙剑,一个飞踢踢在北翼胸口,北逸强撑着身子,掌心的墨色雾气越来越浓重。 习青一拳接着一拳捶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嘴里囫囵的血被揍得满地都是,脸上到处红肿。 一脚将北逸踹飞在地。 北逸趴在地上晕了过去,周身皆是淡淡黑雾,他冷笑一声又站了起来,眸中透红,大雾弥漫开来,遮住旁人双眼,沙尘四起。 “想让我死?”北逸步步紧逼,转了转手腕,擦掉嘴角的血,一掌拍的习青晕头转向。 北逸一手拍飞青龙剑:“区区破铁。” 习青恐惧,他迅速后退,转瞬间眼前之人早已不见。 “找我?”北逸掐住他的喉咙,不费吹灰之力将人提了起来:“让你叫爹就乖乖叫,前世死得不够惨是吗?” 北逸提着人扔出擂台,雾气四散。 第12章 戏弄师尊 众人反应过来时,雾气早已散去,只看到台下晕厥的习青和晕在台上的北逸。 慕远站在一旁,刚才发生了什么,这种情况又该如何判别输赢,师尊说下擂台输:“嗯,大家也都看到了,习青掉落擂台” “习青胜。”寒梓瑜飞来,灵力托起下方的习青,转身离去前留话道:“北逸原为望崖巅内门弟子,修炼功法走火入魔,今驱为外门弟子,关入思过堂,习青晋升内门弟子。” 王若楠冲上擂台扶起北逸:“阿逸,阿逸。”她探了探北逸的脉搏惊慌失措,立马掏出护心丹喂给北逸。 慕远安排了其余琐事,扔掉手中的锣背起北逸:“师弟如何?” “心脉受损,静养半月可醒。”王若楠快步跟着慕远的步伐。 “这几日你看着这小子,师尊那边我再去求求情。” 王若楠停下脚步:“师兄,你,你刚才有没有看清师弟的招术,听清他说得什么吗?” “没有。” 王若楠疑惑,难道刚才是自己的幻听,她明明听到北逸自称本尊,可能是听错了。 将北逸带到思过堂,慕远为他运动疗伤,护住心脉后起身离去。 王若楠坐在一旁守着北逸:“师尊向来待你很好,就算输了也未必将你赶出,阿逸你失踪的这两月到底发生了什么,总觉得你变了,不是从前那个傻小子了。” 北逸缩在蒲席上,眉头拧在一起,“冷,好冷,冷。” “阿逸还冷吗?”王若楠拽过被子盖在北逸身上。 “热,热,好热。” 王若楠探了探北逸的鼻息,怎么会灵力紊乱,拿出一粒丹药送入北逸口中。 ………… “师尊,师尊!!”北逸拥住萧林,满身鲜血,指间、脸庞、衣衫,全是血,血糊住萧林的眼,他试着抹掉那些血渍却沾染了一手的血,久久……也擦不干净师尊的眼睛。 萧林抚上北逸的面庞:“别哭,好好活下去,替师尊看看大好河山,切勿复仇。” “师尊,师尊,别离开我好不好,别离开我。”北逸哭得像一只没了家的狼崽子,“你满意了是吗,寒梓瑜,你给我等着,终有一日,我要取你项上人头。” 寒梓瑜收起无戈,转身离去,未前行两步,墨尘剑将他肩胛贯穿。 “陪我师尊下地狱吧。”北逸怒吼着叫嚣着,他满脸鲜血如地狱恶鬼。 第23章 寒梓瑜用灵力逼出墨尘剑,一口血吐了出来。 十大门派的人蜂拥而上围住北逸:“放下屠刀,否则别怪我等以多欺少。” 北逸仰天大笑,血脉逆流,从鼻子眼睛涌出后倒地不起:“哈哈,师尊,你看啊,你睁眼看看你守着的天下是什么样子,他们逼死你,他们还要毁你仙体,一帮匹夫,来啊,来弄死我,否则终有一日我要你们给他陪葬。” 寒梓瑜甩出离玄卷起北逸:“跟我走。” “跟你走?是你害死他,你还要点脸吗,你不就想得到我,让我艹/你,我告诉你,此生我爱的人只有萧林。” 话落寒梓瑜的灵鞭抽在他身上,一阵迷烟散开,两人不见踪影。 北逸被离玄捆了整整十日,十日里寒梓瑜与他共眠,喂他进食。 月圆之夜,北逸挣脱离玄,掐住寒梓瑜的喉咙:“是你杀了他,我要你死!” “好。”寒梓瑜松开无戈,闭着眼等他结束自己的生命。 北逸一手扯碎白色衣衫,咬住他的喉咙,血腥味在口腔里四窜,他冷笑着:“寒梓瑜,死当然容易,你自诩清高,我要你屈辱地活着,看我称霸天下,毁了你的一切,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将你玩死。” 灵力横冲直撞,屋内的器具碎了一地,寒梓瑜肩胛处的伤被扯开,身体的痛远远不及心里的痛。 他无力反抗了,狂风暴雨后迎来的是那人暴虐的凌辱,四肢被锁,身体痛到颤动,床上处处血渍。 北逸折腾够了松了铁锁:“你这模样倒显得我欺负你了,你杀他的时候可想过我心疼不疼,啊?” 寒梓瑜一巴掌扇了过去,无戈穿过北逸大腿:“别逼我。” 北逸掐着寒梓瑜的喉咙:“我要你死。” 下一刻北逸开始血脉逆流,一口血喷涌而出:“你给老子下得什么咒?老子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北逸手握墨尘再度靠近,墨尘剑却软趴趴地一动不动。 “好啊,好得很,寒梓瑜你给老子等着,看老子是如何毁了望崖巅,如何毁了这天下。”北逸擦了擦嘴角的血收起墨尘转身离去。 无戈掉落在地,发出空灵的响声,离玄勾起无戈落在床上。 北逸废了寒梓瑜一身功法,夺来毒谷密集修习禁术,整个天下,十大门派无不恐惧他的存在。 他毁了寒梓瑜的内元,囚禁在白水宫,日日羞辱折磨,转眼三年已过。 寒梓瑜抓着床栏,离玄扯住北逸的腿脚,将人拽下床头。 “睡了这么多次,和条死鱼没什么区别,你不配合是吗,明日习青王若楠的头就落在你脚边。”北逸冷哼,一下抽离。 “放了你的同门,我答应你。” 北逸冷笑:“堂堂寒仙尊想从本尊手里夺人也只能用此等办法,想来和勾栏瓦舍的歌女没什么区别。” 寒梓瑜握紧离玄便要抽过去。 北逸攥紧他的手:“寒仙尊不是求我放过同门,就是这种求法?” 那一夜,北逸如愿以偿地践踏了寒梓瑜的尊严,如愿以偿地尝到了前所未有的鱼水之欢。 望崖巅的同门被他全部流放,以至于投靠到哪个门派他才不会管。 “孽障,还我师尊。”习青举着青龙剑。 “你师尊?去阴曹地府找他吧。”北逸讥笑道。 习青倾身而出,青龙剑刺穿北逸腹部,北逸以禁术毁了青龙剑,捏住习青的脖子:“给本尊滚,否则我要你去地府寻他。” “还我师尊。” “十大门派围剿萧林之日,你师尊早不知归处,再不肯走,我送你去地府。” 习青颓然跪在地上:“师尊,是弟子不孝,弟子不能手刃叛徒。” 王若楠拉起习青:“阿青,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同师姐离开此处,今后再来报仇。” 墨尘剑挡在王若楠面前:“你这毒妇,手刃自己夫君,狠毒至极,慕远师兄如此爱你,你竟杀了他。” 王若楠笑着笑着泪便流了出来:“他早被魔气侵体,早已变得不是他,等找回师尊,我自会下去陪他。” “滚。”北逸转身,冷风扑面而来,飞丝凌乱,指尖滴血,身后空无一人,风吹得山谷呼呼作响,枯叶纷飞。 他成了一代魔尊,令所有人惧怕的魔,十大门派举旗而战。北逸以一己之力灭了两大门派,血洗晚月覃与狼月殿。 其余八大门派恐慌不已,纷纷俯首称臣,以保住香火传承。 北逸万人之上,无限风光,身旁却空无一人。 “尊主,上月根据您的安排择选出十位美人已安排在鹰潭峰住下。” 北逸砸碎手中的酒杯,上好的莲花清散了一地,酒味弥漫整间屋子。 “老奴有罪,请尊主责罚。” “李林甫,本尊暂时不见那帮女人,派人提几坛莲花清。” 李林甫匍匐在地,一动不敢动,这魔尊喜怒无常。 “滚。” “是是是,老奴这就滚。” 北逸灵力一带,门砰的一声被合上,周边寂静下来,惶惶一世,无人相伴左右。 他疯疯癫癫跑去白水宫,一个趔趄跌在假山上。 “寒梓瑜,我要你死,寒梓瑜,快来扶本尊,准备侍寝。” 他叫嚣着,怒吼着,终于等来了寒梓瑜。 他晕晕乎乎感觉到姓寒的背着他走进房门。 第24章 “寒梓瑜,你这白水宫,带个水字,却不见水,不如本尊改日将你这院子挖了,引点水种几株莲花可好?” “嗯。” “你那鹰潭峰本尊已令人重修,你不想住这便同本尊住在鹰潭峰。” “这里挺好。” 北逸醉得不省人事,嘴里念叨着七七八八的琐事。 寒梓瑜擦了擦他的脸,这人也只有睡着了才好看一些。 “梓瑜,别离开我,别离开我,你我已结发为夫夫,别走。” 寒梓瑜慌张,手边的木盆打翻在地:“你还记得?” 他抓住寒梓瑜的手,轻轻吻住他的唇,暴虐又厮磨的吻,令两人沉沦。 这一次没有羞辱,没有抗拒,只有天作之合。 北逸沉醉着,声声唤着梓瑜,天刚刚露白,他转身碰到软软的躯体,搂紧身旁的人,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莲叶香,头埋在他的发丝里,指尖触着他的鼻子,眉眼,和薄唇。 意识到自己不该这般,北逸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给本尊更衣。” 寒梓瑜醒来看着他冷淡的眉眼,他果然全忘了个干净,也罢不记得也好,这段不被人接受的感情最好烂在缝隙里,永不被人所知。 “嗯。” “本尊下月大婚。” “嗯。” “需本尊给你名分吗?” 寒梓瑜甩出离玄,劈头盖脸地抽在北逸脸上,留下一道深红色疤痕:“滚。” “敢这般对我,想死?” “北逸,收手吧,你要的天下已在手中,何须毁掉十大门派?”寒梓瑜收起离玄。 北逸捂着脸狂笑:“是我小看了你,内元已毁,灵力还运用自如。” “放了他们也放了你自己。” 北逸扯住离玄,离玄在他手中撕扯,就要断成两节:“习青我已放过,你妄想得太多了些,你当我是圣人吗?” 北逸扔掉离玄,手中的火焰将白水宫内的木桌燃烧殆尽,木门咔嚓关闭。 “给本尊守好此处,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死!”北逸怒火中烧,摊开掌心,摘来的一株莲花也随之化为灰烬,这种东西终究是不可能送出去的。 “是。” 一众人跪送魔尊。 第13章 前世大婚 北逸毁了平麓峰与鹰潭峰的结界,两峰间的林木随之化为灰烬。 他飞身来到鹰潭峰:“李林甫,给本尊死过来。” “尊主,有何安排?” “那些女人呢?”北逸提着一壶酒,酒里散发着莲花香。 “已在后院,这是人物画像,尊主可看上哪个,今日由她侍寝?”李林甫颤颤巍巍地递上十余份人物画像,这些女人均按着一个男人的模子找来的。 北逸翻了几张,看着一女人长得像极了萧林:“就她吧,其余遣散。” “是尊主。”对于尊主的喜怒无常他早已习惯,屈服就好。 满屋莲花清的味道,酒味冲天,屋内的北逸瘫倒在地,他成了人中龙凤,享万人跪拜,可师尊惨死痛失爱人,同门驱逐,无人懂他。一切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李林甫,给本尊滚来。” “尊主,林小姐,已经候着了,良辰美景,尊主切勿耽误时辰。”李林甫今日见了那女人一眼,长得着实秀美,绝非俗物,如广寒仙子般气质清冷,想来就如尊主囚禁的寒光仙尊,如那冬日霜雪,又如池中芙蕖,同那弯弯清月无甚区别。 北逸提着酒坛子,跌跌撞撞来到寝宫:“人呢?” 林月覃坐在内房,手指搅在一起,紧张地颤抖,门被大力推开,冷风也随之吹了进来。 “你就是李林甫为本尊找得女人?”北逸猛地摔碎酒坛子,慢慢靠近她。 酒散了一地,林月覃胆战心惊地抓着床栏,一动不敢动。 “给本尊抬起头来。”北逸捏着女人的下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林月覃低声啜泣:“小女子,是,是李大人寻来,寻来为公子填房的丫头,望公子,勿嫌弃。” 北逸揉了揉朦胧的双眼,晃了晃头,看清眼前之人他立马松开了手,趔趄着后退两步:“你?” 他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这女人长得同萧林有七分相似,他想要靠近,心口却升起疼痛之意。 “好好待着,两日后你与本尊大婚,敢逃,本尊要你死。”北逸说完摔门而出,他慌乱地跌坐地上,很像,很像。 如果师尊活着,那现在大婚的应该就是和师尊了。 大婚之日,满院宾客,锣鼓响了整整一日,满城红色。 “听闻这魔尊娶了一对双生子。” “这魔尊能分出来姐妹吗?”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荒谬啊。” “小心隔墙有耳,魔尊可不是好惹的。” 八大门派纷纷送上贺礼,满院宾客,北逸坐在台上,等着两位新娘走来。 他的眼紧盯着其中一位,李林甫叹了一口气:“尊主,仪式该开始了。” 北逸一身喜服,牵红为两条,他各执两头,两端又各牵着一位新娘。 一位身材娇小,红盖披头,另一位身材略高,处在魔尊右侧,凤冠霞帔,红盖上绣的凤凰尽显奢华。 “不是说双生子吗,这身形哪里像双生?我看就是个噱头,一个为妻一个为妾,同日并娶,魔尊今日的婚礼倒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第25章 “少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说的有错吗,这分明就不是双生,愚弄我们。” 李林甫大喊道:“一拜天地。” 三位齐齐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三位又齐齐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 北逸转身朝向身体右侧,与其对拜,头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仪式结束,送入洞房。” 北逸不顾左侧的人儿,丢掉左手的牵红,一把抱起右手边的人大步流星地离开此处,丝毫不顾及院内宾客。 “你闹什么脾气?”北逸扯掉寒梓瑜的盖头一口咬住他的唇,直到见血才满意地离开他那诱人的唇。 “滚。”寒梓瑜浑身无力,吐出来的字都是苍白无力。 “师伯,我待您不好吗,你已是我的妻,明媒正娶,满院宾客,三拜已过,你生是本尊的人,死是本尊的鬼。”北逸扼住寒梓瑜的脖子:“大婚当日,你竟敢刺杀夫君?” 北逸一把拔出胸口的短刀,舔了舔上面的血渍:“下禁咒也无用是吗,你不还是被/操纵着与本尊完了婚,本尊已将妻位给你,你还奢求什么?” 话落,北逸释放出抽灵灯,灵力辉映,咒语施加,寒梓瑜通身的灵力被抽了个干净,如同一个废人跌落床榻。 “在此候着本尊,夜间由你侍寝。” 寒梓瑜扶着墙忍着剧痛,踉踉跄跄走到梳妆台,剪刀抵着脸颊,他划了一道,血顺着脸颊流入胸口,玉石珠钗掉落一地,叮叮当当的声音回荡在空落落的房间。 宾客散尽,北逸走进林月覃的房间,灵力穿过,红盖碎成布片。 “夫君。” 林月覃微微笑着,这模样与萧林相差无几,北逸看得呆了,一手扣住林月覃的后脑,一个吻就要印上去,他就立马移开唇,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恶心。 北逸借着酒劲忍住内心的抗拒,扯开女人的衣衫,事到中途又毫不留情推开身旁的女子:“好好歇着。” 大婚之夜,他当然去临幸妻子,一个妾室根本不足以留住他的脚步。 林月覃伏在床榻闷声哭泣。 北逸提着两坛莲花清开到白水宫,一个不小心跌落莲池,酒坛子碎了一地,红衣湿了个透。 北逸爬起来,一个飞身跃入屋内,屋内昏暗,月色洒了一地。 床上的人传来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北逸翻过他的身,看到那一脸的血,吓得想触摸他的手愣在半空。 他没想到寒梓瑜竟然自毁容颜,哈哈,自毁容颜,就为了让自己不碰他,他想得可真好。 北逸将寝宫的物品砸了个干净,他离开了白水宫。 后来他冷静了,不再摔东西砸酒坛,自大婚之日起,他半月未踏入白水宫,他如愿了,将寒梓瑜的一身功法毁了个干净,践踏了他的尊严,将人困在身边。 他就是要毁了他,要他成为魔尊的妻,让他圣名尽毁,让他跌落尘埃,让他永入地狱。 可北逸心里却一阵阵的难受,总觉得有些事情是他未知的,这些日子他留宿鹰潭峰,与新婚的妾室相处甚欢,他除了不愿碰这女人,与其聊天交谈消磨时光还算不错,就像萧林在他身旁。 夜里凉了,北逸喝了一坛莲花清,浑身燥热,身下的人越来越像萧林,拍了拍头,睁开那双狼眼,身下的人变成了寒梓瑜,对就是这副模样,真是令人受不了。 他大手一挥,衣物尽除。 “夫君。” 北逸心口一颤,他竟唤他夫君,哈哈,甚好。 埋头/股间,却嗅不到莲叶香,连一丝丝的檀木香都没有,北逸瞬间清醒。 “给本尊下药?”北逸掐着林月覃的脖子。 林月覃呼吸困难,满脸涨红:“我,我想要个孩子。” “滚。” 北逸吼完摔门而出,御剑来到白水宫,坐在门外,焦躁难受,他大手一推,惊醒了床上的人。 “寒梓瑜,过来,本尊热。” 寒梓瑜看着他脸上脖子上的红色痕迹,翻了个身靠在墙边一动不动。 “本尊叫你,装什么死,娶你做妻,一不能生育,二不能哄我开心,信不信我休了你。” “如此甚好。” 北逸听得他清冷的声音双眸沾染烈火,火上又渐渐燃起异样的情/欲。 月色朦胧,床碎成两半,人也憔悴不已,倒在一旁。 北逸扶起地上的人,为他穿好衣物:“疼吗?” 寒梓瑜一巴掌扇了过去:“当年是我杀了你师尊,拿着它,来复仇。” 无戈递到北逸手中,他举起无戈指向寒梓瑜:“你当本尊不敢吗?” 寒梓瑜笑了,笑得沧桑又苦涩:“时光荏苒,三年已过,我心已死,这三年苟延残喘,渴望死去,死在你手里再好不过,挚爱已忘,人世沧桑。” “你跟着我,心里还惦记着其他男人是吗,是你那早就死了的师兄?” 无人搭理,北逸癫狂着撕扯着寒梓瑜的白衣,直到衣物碎成布屑,他停了下来,脱下身上的外袍丢给地上的人。 “本尊会灭了八大门派给你做新婚贺礼。” 寒梓瑜拉住他的衣袍:“你想要什么?” “我要萧林活。” 他离去,又平白地给整个白水宫施加了三层禁锢,这里就像一个牢房,除了魔尊无人能进出。 第26章 他日日宿在鹰潭峰,与那名为林月覃的女人日日相聊甚欢,他想学狼崽子学得倒是非常像,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哄着新婚妾室,到底是看不出他是个残杀同门的疯子,那哄女人的本事更是厉害得很。 “夫君,月覃想要一孩子。” 北逸手中的茶盏碎成了渣:“这事今后不必再提,我不喜欢小孩,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想要的荣华富贵一样不会少。” “夫君,我们,还未同房。”女人眼中透着水波,令人心疼,声音娇柔。 “歇着吧,本尊明日再来。” 北逸一月之内灭了五大门派,血洗整个天下,众人讨伐,可想而知,死的死逃的逃。 北逸成了名副其实的魔头。 北逸回到望崖巅,来到白水宫见到的第一人竟是林月覃。 “夫君,寒姐姐想逃出白水宫,还好我路过,命人锁在了水牢。”林月覃身着青衫远远走来很像萧林。 “嗯,干得好,李林甫,去将本尊今日收获的奇珍异宝皆搬到鹰潭峰。” “是。”李林甫仓皇而逃,他可是亲眼看着林月覃派人打开了白水宫的禁锢,亲眼看着林月覃羞辱寒仙尊,而仙尊被抽空灵力毁去内元根本无招架之力。 林月覃这毒妇更是将两枚钉子钉入寒仙尊的胸口处,他去为寒仙尊偷偷医治过,伤势过重。 “夫君,月儿不想要奖赏只想夫君能赐月儿一个孩子。” 北逸看着她纯真的模样,一举一动像极了萧林,可他却提不起兴趣:“改日吧。” 北逸走后,林月覃咬牙切齿,摔了白水宫一切可砸之物:“一个男人也敢与我争宠,他只是个男人,还是个毁了容的男人,只是个男人!” “夫人,夫人,切勿动怒,您也说了大夫人是个男人,男人是不可能生育的,您想爬上高枝不还得靠孩子吗,来日您孕育出孩子,尊主还不立马提您做大。” 林月覃瞧着这丫鬟越瞧越欣喜:“说得对,一个男人能有什么威胁。” 北逸来到望崖巅的峰顶,看着山谷的景色,美则美矣,只是少了些什么。 李林甫将所有的事情告知北逸,可他的魔尊大人只是叫人将寒仙尊弄出水牢,并未责罚林月覃。 “孽缘啊,孽缘!”李林甫在一旁守着北逸,心里感叹颇多。 第14章 求死 山顶之下,尽收眼底,可他却不知自己想要得究竟是什么,魔尊当得没有一点感觉。 自那开始他处处抓修士,炼毒人,借毒人来复活萧林,为了复活萧林不达目的。 “谁许你来此处?” 寒梓瑜的离玄抽开禁室的门,无戈飞出破掉十余名修士的束缚:“你要杀的是我,萧林死于我手下,放过无辜之人,不要一错再错。” 北逸的墨尘飞出与无戈纠缠一处,墨尘破了无戈的防御,剑锋朝着寒梓瑜的心口而去。 寒梓瑜紧闭眼眸,生死一瞬间,他早就看开了:“今后放过这些人,别再折磨自己。” 墨尘剑刚触到他胸腔,立马飞开,转身削断寒梓瑜的发带,一头青丝散落。 北逸收回墨尘,这把剑真是邪门,正派邪派全杀唯独不肯碰寒梓瑜一下:“墨尘,你/他妈是老子的剑,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老子让你杀,给我杀!” 墨尘软趴趴地掉落在地。 “滚,都给本尊滚。” 寒梓瑜确认所有修士均已离开后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北逸一拳捶坏那扇石门,李林甫急忙赶来:“尊主您的手受伤了。” “白水宫设的屏障是谁解除的?”北逸冷冷道,满眼怒火,浑身杀气。 “林夫人。” 北逸握紧拳头,又松开:“将寒梓瑜看好,他再跑出来一次,我要你人头落地。” “尊主,寒仙尊他” “他怎么了?要死了?” “没,没。” “以后没事不用告诉我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是。”李林甫提着医药箱跟在北逸身后,其实这尊主也是个可怜人,哎。 北逸称霸修仙界,就差临门一脚即可称帝,可没有十大门派的昭告还是不可能,况且他自个也对帝位没什么兴趣,不过一个称谓而已。 “夫君,过阵子去祭拜先祖,我该准备些什么呢,月儿好紧张啊。” 北逸掐着林月覃的腰一把搂入怀中:“祭拜先祖只是一个仪式罢了,不要太放心上。” 女人咯咯笑着,银铃般的笑声十分勾人,林月覃拿出丝带遮住北逸的双眸:“夫君,月儿今日给您准备了惊喜,别睁眼。” 北逸拉住女人的臂膀,一下带入怀中:“就你会玩。” 林月覃娇羞地走进内室换了一身露骨的歌舞服,这是她在青楼卖艺时的装扮,那时多少男人为她神魂颠倒,为她一掷千金,可她纷纷拒绝,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她的夫君总该被她迷的晕头转向,最好跌在床上,与她共赴云端。 幻象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北逸很冷淡地看着她的舞姿,就连她最得意的勾魂术都起不到任何作用,重心不稳一下摔在北逸怀中,身上散发独特的奇香,这是她特地寻来的蛊花香,能令人暂时失去心智,沉迷美色。 北逸搂着她的腰肢,却在下一刻猛地松开:“好好歇着。” 第27章 林月覃扑倒在地,如一只野狗,抽噎哭泣,恨不得喝那男人的血,她抱头痛哭,又摔碎屋内的杯盏,将悬在一侧的婚服毁了个干净。 北逸忍着火气来到白水宫,夏季来了,莲花盛开,这是他们之间的第四年,莲花第一次盛开,月色映在莲池,美得不动声色。 他缓缓走进内室,掀开帘子,闻到熟悉的味道,如饿狼般扑了过去:“寒梓瑜,我要你~死!” 离玄带着白光自掌心而出,一下甩在他背上,北逸一手接住离玄的鞭刃,扯住离玄的瞬间一把将人带入怀中,头颅抵在他肩上,声音嘶哑:“寒梓瑜,四年了,整整四年了,你到底对我下了什么迷魂药,我是该杀你的……” 他拥紧他,唤着他的名字:“寒梓瑜,寒梓瑜” 他终究是下不了狠心杀了寒梓瑜,一次次羞辱,一次次折磨,可每次都不忍心取他性命。 他似乎似乎尝到了咸咸的泪水,似乎听到了他说:“北逸,杀了我吧。” 那样颓然无力的声音令他失心,令他暴怒,令他狂躁。 他好像听到了他说:“求你,杀了我!” 他从没听到过他求饶,他那么高贵的人怎么可能会低头求饶,今日他如愿了,北逸心中难受极了,如愿了怎么这么难受。 随后他又听到他说:“放过我吧,十年就作罢了,命还你。” 那般高傲的人怎么可能会示弱:“想都别想,我说过让你生不如死。”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你还会选择娶我吗?” 他轻声说着,北逸却想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画面,大婚,却不是这次荒谬的大婚,那场婚礼只有他们二人,北逸头痛欲裂,抽身推开身旁的人。 过了良久,身旁的人缓缓道:“如果重来,我定不嫁你。” 北逸疯了一般爬上床:“不嫁我嫁给你死去的师兄吗,有本事你去坟子里把他扒出来,问问他肯不肯娶你?都十多年了他早就烂成泥了。” 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他消停了,不再狼吼。 寒梓瑜裹了裹薄被,缩在墙角。 北逸摔门而去,出了房门,将莲池里的莲花毁了大半,莲花飘在池子里,他捧了一捧水洗了洗脸颊,月色下莲池里,他的脸被无情地映照在里面。 那是他吗,这张脸可一点都不像他,北逸又捧了两捧水,却怎么也找不回从前稚嫩的模样,四年的时光,他早已不再是从前的他,北逸坐在池边,捞起一片花瓣狠狠嗅着莲花香。 “尊主,您没事吧?”李林甫小心翼翼地靠近,虽然尊主整日发疯,可像今晚这般失心疯还从未见过。 “李林甫,你有什么不可得却非要得的东西吗?”北逸捧着那朵花瓣生怕弄坏了。 “不可得非要得?那可能便是我夫人吧,从前她看不上老奴,老奴死缠烂打,威逼利诱,她才随了我,我知她不爱我,也将就着过日子。” 北逸扔掉手中的花瓣:“呵呵,我想得的人已死。” “尊主,夜深了,回去歇着吧。”李林甫搀扶着北逸来到他的房内。 “去,把本尊从前的弟子服和书籍取来。” “这么晚了尊主要这些旧物?” “快去。”他阴森森地吼着。 李林甫看着北逸的模样像极了从前的自己,取来他所要之物,随着北逸来到弟子学院内。 这里早就蜘网遍布,北逸独自一人点了一盏灯坐在书桌前,身着弟子服翻阅着书籍。 油灯在风中燃烧,李林甫站在一旁不敢打扰,头一次见到尊主这副模样,原来魔尊从前也只是个一心向善的望崖巅弟子。 油灯燃烧殆尽,四周暗了下来。 “师尊,这妖该用何法对付?”北逸抬头看向前方。 黑漆漆的一片,无人回应,空荡的弟子学院里仅有他的声音。 北逸冷笑着:“李林甫,本尊想师尊了。” “尊主,南圣仙尊已仙逝多年,活着的人要向前看,您还有我,有林小夫人,和寒仙尊。”李林甫端走那早就熄灭了的油灯。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北逸自言自语着。 李林甫想伸出手拍拍尊主的肩,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来,他还是有些忌惮这个杀人如麻的魔尊的。 “走吧,本尊累了。” 晚风吹拂他凌乱的发丝,那身不合身的弟子服穿在身上就像个笑话,月色清冷,他急行月色下。 箭矢飞来,阵法集聚。 墨尘飞出,月色下血染弟子院。 高手云集,招招致命。 “结阵。” 几大门派高手联手筑起阵法,血阵筑成,几大高手的掌心之血凝聚出剑血阵,射入北逸的胸口。 “散魂。” 血污了那身青色弟子服,血剑越入越深,伤了心脉。 北逸施展灵力结阵护住李林甫,李林甫显然没想到尊主竟然会耗费灵力护住自己这么个无用之人。 习青用灵力推送那血剑,紧接着一把短刀插进他肩胛:“将我师尊还我。” “他早就死了,尸骨都化成泥了。”北逸冷笑着拔出短刀,一刀插进习青胸口。 习青后退几步,大喝一声:“动手。” 几大高手围住北逸盘坐,灵力纷纷汇入北逸胸口的血剑,血阵笼罩。 第28章 “魂散魂去。” 北逸发丝凌乱,浑身骨头碎裂,胸口的血向阵眼汇聚:“啊,啊,啊!” “魂散天地。” 头痛欲裂,魂散之际,北逸口中的血如泉,怎么吐也吐不干净,他仿佛看到了与寒梓瑜在一处古城的废墟处拜天地,仿佛看见与他结发,仿佛看见为不伤他而给自己设下血咒。 他颤抖着,一点一点爬着,想要爬出阵法,指尖触碰阵法的瞬间,他便被弹起,胸膛被血剑贯穿,浮在半空。 “缘起缘落,魂来魂散,皆归天地。” 北逸嘴角的血逆流而上,阵眼凝聚出一枚血色珠子。 “你会永生永世待我好吗?”他红衣披身,脸色微红,眼角敛光。 “会。”他轻轻牵住身旁的人,吻住他的薄唇。 大婚之日他轻轻的喘息声,他疼痛难忍却不忍推拒的模样,此刻浮现脑海。 北逸痛苦地吐了一口血:“梓瑜,对不起。” 一缕魂飘飘然散于天地间。 “啊!!!” 濒死之际,寒梓瑜手持无戈冲进血阵:“我来替他还债。” 习青激动着走上前:“师尊,师尊,您没死,您还活着,师尊,快跟弟子走。” 寒梓瑜破了血阵,立在北逸身前,护着北逸:“放了他吧,一切过错在我,我来替他赎罪。” “师尊,他可是魔尊,您” “我也是他师伯,是我教导无方,是我无能,一切过错在我。”寒梓瑜拖住半空的北逸,拔掉他身上的血剑。 北逸浑身魔气,墨色雾气弥漫,魔气将习青扯到他面前,他一手提起习青:“想杀我?” 离玄自掌心而出,白色流光刺痛北逸的双眸。 寒梓瑜手握离玄,离玄的那一端紧紧缠绕着北逸的手腕:“放了他。” 北逸一手捂着胸口的血窟,一口血呕了出来:“他来杀~本尊,你要~本尊放他离去?” 墨尘划破长空,寒梓瑜挡在习青身前,墨尘颤动着跌落在地。 “你当墨尘不肯伤你是吗?”一口血接连呕出,“师徒二人,当真情深。” 墨尘被北逸以血召唤,它颤动着抗拒着飞刺而去。 寒梓瑜以一废躯挡住墨尘剑,墨尘入体,血沾染了墨尘剑,墨尘发出空鸣哀嚎。 魔气弥漫,寒梓瑜用尽仅有的灵力推送习青离去:“今后不必再来。” 弟子学院内几大高手被北逸一招毁掉内元:“都他妈滚!!!”,他扶着墨尘,血汩汩而流。 第15章 本尊梦醒,心里空落落 寒梓瑜走近他,倒在他身边,一身白衣变红衣,此时眼前的寒梓瑜和他脑海里浮现的人影渐渐重叠,头痛欲裂,北逸抱头怒吼。 三月已过,北逸修为恢复大半,他夜夜待在峰顶赏景。 “尊主,寒仙尊醒了。”李林甫道。 北逸扭头看了一眼来人,眸子黯淡:“他醒了?” “尊主要去看望吗?” “不了,让他好好歇息。” 北逸头痛的难受,总觉得心里缺失了一块,脑海中总是莫名浮现一些未知的画面。 北逸飞身来到山谷,梦中的那片芭蕉树是这吧,北逸躺在芭蕉树下,透过缝隙看着月色。 梦里的画面一幕幕重叠。 深夜他倏然醒来,飞身来到白水宫,他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进来吧。” 清冷的声音传入耳畔。 “好些了?” “嗯。” 北逸看到了他胸口可怖的伤痕,林月覃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北逸十指紧握:“饿了吗?” 寒梓瑜拢了拢衣物,转头看向窗外月色:“曾经我掉入万丈深渊,是他救了我,如今我想将这命还与他。” “休想逃离本尊的视线,没我允许你哪也不许去,好好养伤,下月同本尊去祭拜先祖。”北逸拉了拉被子,温声细语地说着,“你是我妻,大婚未去祭拜,总得补上。” “北逸” 寒梓瑜那丢了魂似的眸子看着他,看的他难受极了,良久北逸只说了四字:“好好歇着。” 北逸匆忙离开,不敢再瞧一眼。 一月已过,马车徐徐而行,行了三日还未到。 林月覃坐在马车里抱怨:“夫君,这马车好生颠簸,不如我与姐姐同乘?” 北逸点了点头,玩弄着掌心的小小灵器,这灵器是他废了一个月做出来的,只需一按中间的按钮,立马变成一朵莲花。 林月覃下了马车,等着后方的寒梓瑜的马车。 李林甫驾着寒仙尊的马车,显然不想让这女人上车,急行而过。 独留林月覃在后方追赶。 林月覃跑得满头大汗,李林甫才停了车:“小夫人在此处作甚?” “老奴才,本人叫你你竟不应,累死我了。”她一把掀起帘子,屈身进入马车内。 马车内的装潢令她疯狂,这里面是玉石雕刻的床榻和黄梨木做成的桌凳,她看着马车棚顶雕刻的朵朵莲花,恨意滋生心头。 “姐姐在这马车里可好?” 寒梓瑜披着斗笠,并不想搭理她。 女人不依不饶道:“你以为珠宝玉石就代表他爱你了,哈哈,可笑,姐姐,你不过是个毁了容的男人,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早晚有一天,你的位置会是我的,魔尊的夫人只有我当得起。” 第29章 寒梓瑜动了动手指,一个封口咒施展而去,女人紧闭齿唇说不出一句话。 尽管他灵力亏空这点小法术还是施展得出的,况且那院内的莲池与月色氤氲着天地灵气,虽渺小却能吸收为灵力以做防身之用,更何况离玄更是能将眼前的女人抽得半死。 想到这寒梓瑜竟真得唤出离玄,通体白光刺瞎女人的双眼,寒梓瑜挥了挥鞭子,响声在女人耳朵里回荡。 “滚。” 林月覃颤颤巍巍,上次她将这人捉拿去水牢也没见他有灵力有神器,今日倒是神气起来了,可恶。 林月覃又跑到北逸的马车上,哀怨的眼神透着委屈,张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北逸解了她的封口咒,心里一股暖意升起,他吃醋了? “夫君,呜呜,姐姐,姐姐她欺负月儿没有灵力,将我打的,看看这手都是红痕。” 林月覃瞧着那被抽了两下的手哭了起来。 北逸忍着笑安慰道:“你该庆幸他给你下得不是血咒,否则今日本尊也解不开这咒法,放心,今日本尊好好教训他。” “当真?” “当真。”那当然是在床上教训,不然还能怎么教训。 林月覃擦擦泪水,这泪水一碰鞭痕更是疼得她面目扭曲,她可没想到那男人竟真的抽了她两鞭子,真是可恶。 马车终于行到龙华山,北逸搀扶着林月覃下了马车。 寺庙非常简陋,刚下过大雨的地面泥泞而颠簸。 “夫君,这路好脏啊,我今日穿得衣衫可值万金,不想沾染泥水。” 话落北逸一把抱起她走着山路,龙华山地势险要,且陡峭,北逸抱着她行了半个时辰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寒梓瑜,只见他一身白衣,风吹起他斗笠的一角,露出他那薄薄的唇,都说薄唇的人最无情,他果真同常人所说的那般无情,杀了师尊现在又来折磨自己。 “夫君,怎么不走了?” 北逸放下她转身走向身后:“墨尘。” 墨尘自血脉延伸出来,落在半空听候吩咐。 “带他到龙华寺。” 话落,墨尘变得异常大,一点点挪着剑身,来到寒梓瑜脚下,那谨慎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寒梓瑜就能吃了它。 寒梓瑜毫不客气地站在墨尘剑上,墨尘行的很慢,飞得很低,从剑上俯视山下,此处风景更胜望崖巅,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无戈自寒梓瑜血脉而出,紧紧贴着他的腰身,以防墨尘伤了他,直到寒梓瑜轻轻抚摸无戈,无戈才不甘地隐于血脉。 北逸抱起林月覃飞身而上,很快便来到龙华寺。 一禅师身披袈裟候在寺庙门口:“施主此番可是来解心事?” 林月覃正了正衣衫:“我们是来祭拜先祖。” “哦?可老衲看这位施主心思凝重。”午石禅师递给寒梓瑜一串佛珠。 寒梓瑜透过斗笠看着这串佛珠,不解其中之意。 “这位施主,老衲已候你多时。”午石禅师转动佛珠看向北逸:“阿弥陀佛。” 北逸最是不信这些寺庙之人的狂言狂语,整日故弄玄虚。 “万年苦守,因果轮回,一世湮灭,一世归空。” 北逸扭头道:“你这老头嘀嘀咕咕念道些什么?” 午石睁眼,转着佛珠:“施主手中可是莲花?莲花出淤泥而亭亭玉立,不可亵玩,不可强求。施主手中的莲花已破败不堪,不如早日归于莲池,还它一线生机。” 北逸摊开掌心,一区区莲花式的灵器竟说得天花乱坠。 ………… “阿逸,阿逸。” 北逸头痛难忍,是谁一声声地呼唤他,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王若楠他呼了一口气,刚才的一切是真是假无可分辨,那真实的触觉,真实的感受,到底何为真何为假。 “阿逸,醒醒,师兄为你求来了一个机会,你还能入内门。” 北逸拧眉看着身旁的王若楠。 “阿逸,快醒醒了,身上还痛不痛?” 见他毫无反应,王若楠取出一颗回魂丹喂他服下:“阿逸。” “嗯?” “身上还痛吗?” 北逸眨了眨眼,一把攥住王若楠的胳膊:“你是毒谷的人?” 王若楠神色慌乱,他怎么知晓,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的身份,师姐。”他看着眼前的人,过往的回忆在脑海中搅动。 “你,从何而知?”王若楠碰倒了一旁的蜡烛,烛火点燃她的衣角,王若楠一手扑灭那星星点点的火花。 “你手中的这些丹药瓶是毒谷特制。” 王若楠立马将手背在身后,眼眸微颤:“能不能不要告诉师兄?” “嗯,我会守秘,师姐我有一事要问,你可知毒谷秘籍中有什么术法可使人记忆混乱?”北逸想着那个梦,竟与自己的记忆有很多出入,例如他根本不记得几大高手来谋杀他,也不记得去龙华寺。 “的确有一种术法能使人记忆混乱,可秘籍的术法都为禁术,并未有人施展过。” 北逸整个人浮在半空,他仿佛置身大雾之中,那梦境所见过于真实。 在自己的记忆中,前世的白水宫原本是师尊萧林的居所,那里莲池荡漾,芙蕖挺立。后将寒梓瑜安排进了白水宫。 可刚才的梦境之中那莲池却是囚禁寒梓瑜以后,为了续给他灵力,而造出吸收天地灵气的莲池,又亲手植了莲花。 第30章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出入,难不成重生记忆紊乱,不可能,或许那梦境是假的凭空想象出的。 “阿逸?” 北逸回神看着王若楠:“没事,只是很多事弄不明白。” 那梦境到底是不是真的。 “阿逸,替我保密,我的身份不能被知晓,我发誓我来望崖巅仅仅是为了跟随师尊修习术法,并无他心。”王若楠一脸愧疚,她真的不是存心要骗他们的。 “我不会告诉他们,放心吧师姐,只是从前见识过毒谷的药瓶,今日又从你手中看到了同种类型的,才猜测出来,师姐今后还是换种药瓶子装丹药吧,以防有心人看出,利用你。” “嗯,我知道了,你身子还虚,昏迷了十日,近期饮食需清淡,对了师兄已向师尊求情。” 北逸没想到自己昏迷了十日,这么久:“他,怎么说?” “一月之内,挑战成功千名弟子,包括师兄、习青和我,三项必须全部挑战成功才能入内门。”王若楠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完成,慕远师兄的功法是所有弟子中最厉害的,而习青的灵器制造术除了师尊在弟子中当是无人能敌,而自己的文法又是排名第一,根本不可能完成。 北逸淡淡地点了点头:“嗯。” 第16章 本尊以一挑千,只为内门弟子之位 这场比试必须要拿下,要查明真相必须靠近寒梓瑜,白水宫里的一切都是线索,包括藏书阁一定记录着什么,接近寒梓瑜今后才能有机会靠近萧林。 一个月他不眠不休地练习功法,补习所有的文书,他向来不爱听课,补起来也是头大得很。 听王若楠说那日他将习青挑下擂台,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如何打败他的,难不成真的走火入魔,还是失忆了。 北逸决心还是进入空间袋,找了一圈未见人影。 “肃清?” 无人应。 “肃清?” 北逸走在青山下,并未发现肃清那条大蛇的踪迹。 “肃清!!!” “主人。”北逸转身看到一成年男子身着青蓝色衣衫吓得他一哆嗦,虽然前世已见识过他化形后的样子,今生再见显然有些诧异。 “你可知你如今身处何时?” “不知。” “你可知我如何重生?又为何到了他人身体之中” “不知。” “我他妈……” 北逸气得想揍人,前世临着飞升时救了条蛇,便是这青龙巨蛇,后来便收作灵兽,还没收了两年自己便一命呜呼了。 北逸扶额:“你是怎么回到的六百年前?”想了想他应该听不懂随即又道:“现在是人间的天齐元年,你可知晓自己如何回到过去的?” “不知。” 此刻手中若有神器北逸定举着它将肃清斩成几段。 北逸攥紧拳头,满脸怒火,平息一下火焰道:“你可知这世间有什么秘术能让人记忆混乱?” “魔域之术,以魔域之血注入身躯,或许会有此症状。” 话刚说完肃清又化作一条巨大的青蛇盘在青山上:“主人您功法太弱,我化形便仅有一刻钟的时间。” “实在不行就换主人。” 肃清无奈,他倒是想啊,要不是,要不是有人嘱托,要不是血契还在,他才不肯跟着这么个废材。 北逸离开空间袋,坐在床边,这事以后再说吧,先成为寒梓瑜的内门弟子最为重要。 一个月就剩三天了,北逸还在忙着记忆文书。 “挑战千人打算何时开始?”慕远走来。 北逸道:“明日。” “你打算用两天的时间挑战千人?” 北逸回眸道:“一日。” 慕远拍了拍北逸的肩:“师兄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也不用这般折腾自己,一日的时间挑战千人实乃艰难,我向师尊为你求了个中门弟子。” 北逸扔掉手里的书:“何为中门?” 慕远道:“不内不外可谓中。” 北逸打心里佩服慕远竟还能弄出个中门:“不用,我心中自有分晓。” 这分晓的结果便是…… 擂鼓震天,北逸手持木剑站立擂台之上。 王若楠站在台下直跺脚,这小子竟然一次性单挑千人。 千人齐动筑阵,层层包围北逸,千人阵最是难过,一人之力不成威胁,可千人之力却不可抵挡,阵型不断变换,无法招架。 北逸一把破木剑闯千人阵。 阵型即成,如钟罩,将北逸困在罩内,除非破阵,别无他法。 千人之力结成无数剑锋朝着北翼飞射而去。 北逸持起木剑阻挡无数剑锋,此番便没做好活着走出擂台的准备,要么死要么成为他的弟子。 木剑被无数剑锋冲破在空中碎成木渣。 北逸凌空而起,灵力结成结界阻挡迎面而来的剑锋。剑锋势如破竹,冲破结界朝着北翼的背部而去。 嗖嗖两声,灵力化作的剑锋刺入北逸背部。 要破阵必须找到阵眼,千人阵的阵眼是不停变幻的,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必须在半柱香内结束,否则将没法进行接下来的测试。 北逸收起灵力,四面八方的剑锋朝他而来,无形的剑锋刺入躯体,他拧眉擦了擦嘴角的血。 就是此刻,北逸一跃而起,空间袋向他传送来一颗蓝色圆珠,圆珠进入体内,北逸积聚灵力朝着阵型中奔走的一人而去:“破。” 第31章 阵法终破,千人受阵法反噬,纷纷倒地。 北逸合掌灵力凝聚出一把利刃:“结阵,还原。” 他竟然耗了一半的灵力靠一人之力复原刚才的千人阵,不过这阵中仅有他一人,其余全为虚影。 正因为都是虚影更是找不到阵眼所在,台上千人看得眼花缭乱,也未分出哪出为破阵关键。 一炷香的时间结束,北逸挑战千人成功,接下来便是挑战慕远。 慕远乃寒梓瑜收下的第一个内门弟子,更是亲自教养十年,功法深厚非寻常弟子可比。 灵力亏了大半,浑身受伤,这场比试一定要快。 北逸抱拳,臂膀被剑锋伤得抬一下便痛楚深深,墨色衣衫更是传来黏腻感,千人阵的威力伤得他浑身是血。 “请教师兄高招。” 慕远抱拳:“承让。” 习青举着扇子在一旁修然自得地看着,这条野狗还真是不死心,都伤成这样了还要继续。 北逸优先出招,灵力化龙腾空而起朝着慕远而去。 众弟子目瞪口呆,何时北逸竟能运用灵力化物了,他不是还没有结出内元吗,这也行? 慕远施展灵力,猛虎出洞,两兽扑杀,龙跃入空,腾冲而下。 两人用灵力打斗,一时半刻竟也分不出胜负,北逸心知肚明,这并不是慕远的实力,可自己已经筋疲力竭。 “师兄,是看不起我吗?” “认输吧北逸,再打下去你就没命了。” 北逸咳了两声:“不试试怎知道输赢为谁?” 慕远发挥出真正地实力,那虎瞬间增大三倍,一跃来到龙背上,虎爪摁住龙身,尖锐的獠牙咬出龙脊。长空之中只听龙的哀嚎,可那龙却无力反杀。 北逸一口血吐了出来,慕远收手。 北逸耗空全部灵力,龙一跃而上,缠住猛虎,瞬间绞杀。 慕远后撤数步。 北逸强撑着身子:“对不住师兄,你大意了。” 王若楠飞奔走上台:“阿逸,快服了这颗护心丹。” 北逸没有拒绝,吞下丹药看向习青:“灵器制造术,我定赢你。” 这话他的确没有说假,在那梦里,他所见识到的自己便是整日整日地做着各种灵器,从最开始的小玩意一直练着练着直到做出了一个人的模样。 灵器制造术的比试在千人瞩目下开始,这机甲制造最是令男人上头的。 北逸最先画好灵器的构物图,灵器制造术比的便是速度以及灵器的灵活程度和级别。高级灵器可直接猎杀恶灵,能力不低于一名低级修士。 北逸此番制作的便是高级灵器,在场的众人包括慕远都惊呆了,师尊课上目前只讲到中阶灵器制造,何时讲过高级的。 北逸瞧着眼前的那炷香,此时已燃了三分之一,图才刚刚做好。 图纸上画得是一只兔子,看起来可爱至极,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灵器构造非常繁琐,赋了灵力之后更是能与自己斗上半个时辰。 北逸用灵力打磨铁块,很快做好了这只惟妙惟肖的兔子,高阶灵器最明显的特点便是同真实事物相差无几。 王若楠欣喜地看着这只兔子,可爱得很:“阿逸,这兔子送我可好?” “好啊。” 习青输得心服口服,可他不知为何这人一个月进步会如此大。 文书比试中王若楠更是因为那只兔子直接放水。 比试结束,北逸晕在木桌前,试题上全是血渍。 慕远扶起他,刚一碰到北逸便碰了一手的血。 “师妹,快将你的丹药给他服下。” 王若楠探了探北逸的鼻息,立马给他服了两颗护心丹:“快快,快送到师尊的白水宫,人快不行了,灵力亏损的太多。” 北逸靠仅有的一丝意识将蓝色圆珠归入空间袋。 肃清接过那蓝色圆珠,此乃借灵珠,可凝聚体内混乱的灵力功力,同内元作用相同,只可惜这珠子只能用一次,因反噬太强,轻则灵力亏空,重则疯癫痴傻。 …… 寒梓瑜探了探他的气息,立马运动护住他的心脉。 “都先回去吧,他无碍。”寒梓瑜道。 其余人等纷纷离去。 习青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人是怎么做到一个月进步如此之大,若说其中一个进步飞速他信,可功法,灵器制造术和文书全都进步迅猛,太过可疑。 寒梓瑜守了他五日也没见他醒来,因他未结内元没法输送灵力给他。 日日护法为他打通血脉,第七日人还是没醒。 第八日,床上的人睁开了眼,他恍惚,那迷离的眼神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回来了,因为他魂回冥界,在冥界过了数日,是硬生生被一人一点点拉了回来。 北逸揉了揉眼,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有些刺眼,寒梓瑜趴在床边已经睡熟,北逸不忍心叫醒他,就这样盯着他的眉眼,和梦里一模一样,那梦是真的吗? 北逸伸出手想触碰一下他那光滑的面孔,梦里右半边脸上多了一道狰狞的疤痕,指尖刚一触碰到白净的肌肤便立马收回手。 “醒了?”寒梓瑜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北逸有些慌,不知这眼该瞅哪里。 寒梓瑜一探他灵力:“果然好些了,日后便跟着我继续修习吧。” 这是同意自己继续做他的内门弟子了,北逸还没反应过来只听他道。 第32章 “你的灵器制造术跟谁学的?” 他的语气很冷,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北逸傻笑着:“闲来无事干,每日就只得琢磨这些东西打发时间。” “嗯,听你师兄说你那日功法大增,灵力运用自如,可有此事?”寒梓瑜问道。 “嗯,确有此事。” “我可有教导过你,无论是杀敌还是挑战同门此时最忌讳得便是以灵力化形,听课都听哪去了?”寒梓瑜眉头紧锁道。 “弟子知错,可师兄他功法深厚,而弟子修习时间尚短,一没有内元,二没有神器,不以灵力化形定无胜率。”北逸当然知晓以灵力化形的危害,灵力化形每施展一招灵力便跟着流逝,直到灵力耗尽,功力全废。 第17章 本尊就喜欢逗弄师尊 北逸深知现在能醒来全靠寒梓瑜的护法。 “师尊。” 北逸轻轻唤了一声,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叫他师尊。 “何事?” 北逸笑得极其猥琐:“上次做的蘑菇师尊可还喜欢,要不弟子今日再多做两个送与师尊做拜师礼?” 寒梓瑜看了他两眼,猛地起身咳嗽了两声:“好好养伤,下月跟我下山历练。” 北逸捂着胸口,一阵猛咳,夹着嗓子,柔弱道:“师尊,弟子,弟子实在难受得很,想,想在您这住上一月,可,可好?” 寒梓瑜负手而立,清了清嗓子:“嗯。” 北逸欣喜若狂,没想到这么快就搞定了,住在这里那可是个好机会,说不准能翻出什么线索来。 “将屋子收拾干净,将衣袍洗了,后院的树记得修一修,草拔一拔,还有一摞未批阅的试题在案几上。” 那人说完转身就走了,头也不回。 北逸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亏得自己是个伤员,这也太狠了,低头一看自己,袒胸露背浑身缠着绷带,掀开被子才发觉自己竟然未穿衣物,我勒了个去,这衣服是谁脱的,这伤又是谁给包扎的,难不成是寒梓瑜。 激动个屁,前世该干的不该干的全干了,不就扒个衣服有什么好激动的。 北逸搓了搓手,吹着小曲,动了一下胳膊疼得他呲牙咧嘴,哎,寒梓瑜,老子为了能成你弟子差点就死了,魂都飘到冥界了,还让我干一堆活,真是没有一点良心。 北逸想了想暂时不能动寒梓瑜,就目前这么个废躯,纯属找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萧林出关了便先杀了寒梓瑜再离开此处,去保护萧林一世周全。 北逸又在床上躺了两天,好在每日都有王若楠来送药,他的伤恢复得很快,虽只是皮肉伤却还是留了疤。 疤,在那梦中寒梓瑜的脸上便有道骇人的疤,北逸心口一滞,那梦不可能是真的,前世忙着屠杀十大门派,又怎么可能费那么大功夫给他建一个莲池。 虽然只是和他的记忆有细微的差别,北逸依旧不肯承认那梦是真实的。 这几日寒梓瑜不知去了哪里,北逸日日宿在他这白水宫却不见他人影,又过了两天伤总算好了。 “本尊可算活过来了。”北逸伸了个懒腰,想着昨日深夜寒梓瑜好似回来了,于是敲了敲寒梓瑜的门。 “师尊,您的衣服还洗不洗?” 寒梓瑜翻了个身继续睡,被子都掉下来大半。 “师尊,这后院的树都修剪哪几棵?” 寒梓瑜拉起被子蒙住头。 “师尊,那案几上的试题怎么批改?” 床上的人猛地翻了个身,皱着眉头,鼻子哼出个鼻音。 “师尊,您早饭吃什么?” 床上的人一脚踢开被子,猛地起了身,门被一把拉开。 北逸只见他睡眼惺忪地站在自己面前,想笑却又不能笑,一脸正经道:“师尊您醒了?” 寒梓瑜扭头走进屋里抱了一摞衣服和被褥:“洗干净。” 北逸闻着浓浓的酒味,寒梓瑜什么时候还学会成天饮酒了:“对了师尊,宿醉伤身,要不给您煮碗醒酒汤?” “不必。” 寒梓瑜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师尊,您早饭吃什么?”北逸抱着一摞被子在门口大声叫喊。 屋内的人显然不耐烦,一个法咒飞来印在北逸嘴上,北逸气得火冒三丈,小心眼,小肚鸡肠,敢给老子下封口咒,看老子今后学会这招怎么对付你。 终于没了噪音,寒梓瑜也没了困意,这鸡还没打鸣,天才微微亮就被吵醒,搁谁都愤怒不已。 北逸抱着那一摞子衣服到后院,提着个木桶接了水,拿着棒槌捶着衣服。 王若楠提着茶壶要去给寒梓瑜送茶水,刚进白水宫就听得砰砰砰的声音,走到后院看到他那模样笑开了花:“阿逸,你和这衣服是有多大仇多大恨,老远听得你在这给敲鼓似的。” 北逸这才放低了手慢慢洗起了,又捋了捋袖子:“呜呜呜呜,啊啊啊” 王若楠彻底笑疯了:“被封口了,又惹师尊生气了?哈哈,你先洗着,我去找师尊了。” 北逸一脸仇怨,也不知帮他一把。 他洗了一个上午才洗完那一摞衣服和被褥。 下午的文书课听的枯燥又乏味,他坐在木桌前时不时看看远处飞过的鸟,时不时从口袋里掏点果子吃,又托着腮发呆。 寒梓瑜走到他跟前,离玄一下甩了出来,吓得北逸立马正襟危坐,大气不敢喘。 第33章 其余弟子纷纷看了过来,一个个面露恐惧,生怕被离玄抽到。 终于等到了散堂,北逸打了个哈欠。 习青走来,拿着纳新那日北逸签下的文书:“某人夸下得海口,输了叫爹。” 北逸一把扯碎那文书,(那日可是老子赢了你,该叫爹也是你叫),呜啊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王若楠在后面乐得停不下来。 习青敲着手中的扇子:“没想到你这人还会耍赖,真够不要脸。” (我他妈要是能说话,今日非逼得你叫爹。) 慕远走来:“小七别跟着他俩胡闹,就你们两个臭小子,去一边闹去别带坏你们师姐。” 习青摇着扇子:“不叫爹也行,今日再做一次高阶灵器。” 北逸冷哼一声,转头离去。 王若楠对习青说道:“阿逸被师尊下了封口咒。” 习青:“……”这人果真是一天不惹事就不是他了,“本公子今日先放过你,哼”,说完摆了摆衣袖便离开了。 北逸在白水宫的后院里修剪着树木,这树完全是野生长,枝枝叉叉的也太多了,寒冷梓瑜这人整天都在干什么,这后院的草长得都快比五岁孩童高了。 修剪完树木又要拔草,好在身强体壮,不然就这忙活一天也该累死他了。 忙活完来到饭堂打了一碗豆花带到白水宫。 敲了敲门没人应,北逸直接推了进去,这人还真是能睡,和猪有什么区别。 北逸站在一旁盯着床上的人儿,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北逸拉了拉一旁的薄被,弯着腰低头看着他,这个角度能看清他脸上的绒毛,长且卷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片阴影,薄薄的唇红润有光泽。 北逸吞了吞口水,一个咕噜声惊醒床上的寒梓瑜。 寒梓瑜一脸幽怨地看着北逸,他不是住在外院,怎么又跑进来了,目光清冷,眉头皱起:“何事?” 北逸指了指桌子上那一碗豆花。 寒梓瑜忍着火气起了身,看着那碗豆花,尝了一口便不再动:“我不吃甜。” 北逸白了白眼,这么挑剔,又这么暴躁,难怪没人敢靠近他。 “没事就出去。” 北逸指了指嘴。 寒梓瑜手指一动,封口咒消除:“出去。” “是,那师尊,弟子先下去了,如果师尊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弟子。” “滚!” “是。”北逸内心诽议,此人脾气暴躁,手段毒辣。 北逸将昨日做的两个蘑菇灵器放在一旁,立马离去,谁愿意和一个冰碴子呆在一起,无趣得很。合上门,北逸偷着笑,那两个乱动的蘑菇怎么也能把寒梓瑜气个半死。 果不其然他听到屋内啪得一声又听到物件掉落在地的声音。 北逸这一个月一直在想方设法地进入藏书阁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可用的消息,好不容易偷偷窜了进去翻了个遍全是一些无用的文书,什么破书阁连点有用的东西都找不到。 这一个月北逸勤劳地打扫卫生,修剪树木,洗衣带饭。 习青对他这些所作所为嗤之以鼻:“马屁精。” …… “行李都收拾好了吗?”寒梓瑜道。 北逸打了个哈欠,不就去一趟毒谷至于起那么早吗:“收拾好了。” 王若楠神色有些紧张,手心冒汗:“师尊为何非去毒谷?” 寒梓瑜道:“毒谷谷主有事相讨,此番主要是带你们下山历练。” 寒梓瑜将平麓峰暂时托付给峰主石矶长老,整个平麓峰弟子面带苦色,这不是要人命吗,石矶一个字狠。 师徒五人并未御剑,此番下山便是见识人世百态。 “哇,这个好好看啊。”王若楠站在一摊子前,盯着眼前的玉钗。 “老板,这个我要了。”慕远拿了几文钱递给摊主。 摊主笑嘻嘻地将玉钗递给王若楠:“小姑娘你这情郎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真叫人艳羡,那就祝二位早结良缘。” 王若楠脸瞬间红到耳朵,举着双手不知往哪里放:“我们,我们不是。” “这个也包起来吧。”慕远指着一旁的那对柳叶耳坠。 “好嘞。”摊主顺道将手边的红豆骰子递给了王若楠:“小姑娘这红豆骰子就送你了。” 王若楠急忙道谢:“谢谢老板。” 北逸转头看着摊子前的两人相聊甚欢,不忍打扰,可若师姐知道前世她亲手杀了自己心爱之人会做何感想。 王若楠紧紧攥着那红豆骰子,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小七可还有喜欢的吗,师兄买给你。” 王若楠摇了摇头:“没有了。”她羞怯地将那玉钗别在发髻上,又盯着手中的耳坠和红豆骰子,慢慢地收入锦囊。 北逸随着寒梓瑜行走在人潮中,人来人往,却觉得眼前之人透着无尽的孤凉。 “师尊。”北逸呼唤道。 寒梓瑜转过头对上少年炽热的目光,看着他刚毅带着笑颜的面孔,只觉有些恍惚:“何事?” 北逸挠了挠头,嬉皮笑脸道:“我没带钱。” “买什么?” 北逸指了指旁边的那把剑:“咳,弟子想要一把武器。” 寒梓瑜甩了甩袖子:“神器待你结出内元自会给你,这一把铁剑没有任何杀伤力。” 第34章 北逸挪开那把剑,扯出一根形状极其怪异的鞭子:“这个。” 寒梓瑜的脸立马青了,这孽徒竟然敢间接嘲讽他,他掌心凝出青光。 北逸立马收回手:“师尊为何生气?弟子只觉那鞭子好看,和师尊手中的离玄虽相差甚远,却也做工精致。” 第18章 本尊扯坏师尊衣衫 寒梓瑜冷着脸往前走,北逸靠近前方的习青顺走了几文钱。 “老板,来一串这个,桂花糕也来几块,还有这糖画也要。”北逸道。 “客官要什么样式的糖画?”老人问道。 哈哈,那当然是把寒梓瑜画上面,再一口一口嚼碎吃下去,想了想又道:“画朵莲花吧。” 北逸举着糖葫芦、糖画和桂花糕往前追。 习青拉住他:“你这人怎如此不知廉耻,竟敢偷我的钱。” “你哪个眼见我偷你钱了,这分明是我自己攒得。”北逸急忙追上寒梓瑜的脚步:“师尊,给你吃。” 寒梓瑜暼了他一眼:“我不吃甜。” 爱吃不吃,北逸将那糖画嚼得嘎嘣响,确实挺甜。 “师姐,糖葫芦给你吃。” 王若楠笑着道:“谢谢阿逸。” 习青瞪着北逸:“花我的钱,卖烂好人,恬不知耻。” 北逸吃了一块桂花糕,递给习青:“吃不吃?” “不吃,拿走!” 北逸一口塞了一块桂花糕,最后一块揣在怀里。 五人走了一天才终于走上去往毒谷的山路,一路冷清,连只鸟都没有,四周空旷寂寥,一眼望去尽是树木。 “师尊,这地方颇为诡异。”习青道。 寒梓瑜道:“小心脚下,这里布着法阵,跟紧我的步伐。” 王若楠实在累得走不动了,走了一天了连个歇脚的地都没有。 习青扶住王若楠:“师姐,要不我背你?” 王若楠尴尬地笑了笑:“不用不用。” 北逸跟着寒梓瑜,左看看右看看,这山路的风景和前世没什么差别,去往毒谷必经之路他前世走过多次,为了制造毒人复活萧林,毒谷被他一手壮大了起来。今生万万不可这般荒谬,再不做遭人唾弃的魔物,他要光明磊落地同萧林站在一起,和萧林一同享世人称赞。 转念间一不小心就踩到了法阵。 脚下平坦的地倏然隆起,地震山摇,整个地面裂开,中间浮出一个大圆盘,五人处在圆盘中间。 “别动,稳住身体,保持平衡,一时半会这转盘的速度不会太快,找机会往下跳。”寒梓瑜道。 几人均不敢乱动,可谁知这圆盘越升越高,越升越高,一阵风吹来圆盘开始转动,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转得北逸要把下午吃得桂花糕吐出来。 寒梓瑜甩出离玄,离玄勾住圆盘中心的转轴,只见这圆盘开始飞速旋转,离玄根本拉不住转轴,鞭子被缠了两圈之后突然松开,圆盘的转速快到令人无法视物。 习青更是直接呕了出来:“谁这么缺德,弄这么个破阵,有卵用啊!” “此阵是为了~绞杀恶魂,一旦魂灵~靠近~便会被缠入该阵,无法脱身直到~魂飞魄散。”慕远道。 北逸被甩得眼冒金花,谁他妈弄得烂阵快甩死老子了。 王若楠突然跌倒,眼前一片黑暗,身子向圆盘中心滚去。 寒梓瑜挥动离玄卷住王若楠:“小七醒醒。” 王若楠努力睁开眼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嗡嗡作响:“师尊我看不见。” 慕远顺势倒地,滚向王若楠,拉住她的手:“小七,拉住我,别松手。” 转盘还在高速转动,北逸扒着圆盘的边沿吐得昏天暗地。 习青晕得不行了直接躺在圆盘上,随着圆盘滚来滚去,唤了半天青龙剑,青龙就是不出。 “无戈破阵。” 一声无戈,北逸立马不吐了,脑子也清醒了,无戈-寒梓瑜的神器,一把神剑,可劈山斩妖,这是今生第一次听到无戈,前世与寒梓瑜的生死决战,这把剑更是捅进了他的心窝子,后来这神剑被他丢入魔域的血境,毁了个干净。话说这剑比他之前的那把墨尘剑要高傲得多,无戈一生只认一个主人,至死不渝! 无戈通身青白的光刺痛北逸的眸子,那些零散的记忆浮现脑海。 无戈冲向转盘中心,剑身直直卡在圆盘中心的转轴处,巨大的转盘停止了转动。 慕远扶起王若楠:“小七,小七,醒醒。” 习青可算召出了青龙,举着剑指向北逸:“你这个菜鸡没事瞎踩什么,师姐被你害得都晕过去了。” 寒梓瑜收回离玄:“好了,别吵了,慕远照顾好小七,习青同我破阵。” 北逸毫无存在感,妈的今生就是个废材,连个内元都结不出。 习青手持青龙剑同寒梓瑜施法破了法阵。 慕远抱着王若楠走下转盘。 “无戈,归。”无戈很快脱离转盘中心,飞来寒梓瑜手中又渐渐隐在血脉。 北逸扒着转盘,又开始吐了起来,转盘飞速旋转,旋出一阵卷风,将四周的沙尘落叶全部卷上了天。 “我艹,我靠,我艹,师~尊,师尊!” 北逸鬼哭狼嚎的声音终于引起了前方急行的一行人。 这四人才想起还有一人在转盘上。 寒梓瑜飞身来到转盘上提着他的衣领又飞了回来。 第35章 习青冷哼:“废物就是废物,只会拖后腿。” 慕远无奈地笑了笑。 北逸吐得苦胆都快出来了,哪里还有心同他斗嘴。 一行人又走了二里路可算看到了一家客栈,天色暗了下来,晚霞被晚风吹散,月亮藏了半个身子。 店主看到来人欣喜不已:“几位客官周途劳顿,可是来小店安身?。” 寒梓瑜拿出钱来道:“安排五间房。” 店主看着面前五人难为情道:“客官今日店内就剩了三间上房,这个时辰其余的客房都住满了,不如你们五人分一下。” 寒梓瑜扭头看着一众弟子道:“小七单独一间,慕远同我一间,习青北逸一间。” 习青抱着青龙剑冷哼:“今晚睡大堂也不同他一间。” 北逸呕得面色发黄,气虚道:“老子才不想和你一起住。” 慕远笑了笑:“不如我和习青一屋吧,阿逸向来住在白水宫,他和师尊住一间?” 寒梓瑜没有反驳,慕远舒了一口气。 慕远抱着王若楠走到房间将她安顿好,又同习青来到另一间住下。 北逸转着脚尖倚着墙候着店主找钱。 “客官,小店零钱不足,可否给您做几道饭菜来抵?” 北逸看向寒梓瑜,见他没有反驳:“嗯,做好了送上楼,三间屋都送一份。” 说完同寒梓瑜上了楼。 楼下的客人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店家,这面怎么一股怪味?” 北逸撇了一眼,不就清汤面还能有什么味。 这客栈着实有点破旧,木窗破了个洞,这秋末的风透过洞直直地往里吹来。 北逸一手压着桌子,刚一用力桌子当场散架。 “老实点。”寒梓瑜扭头道。 “师尊,我没碰它,这东西不结实,它自己散架了。” 话音刚落,敲门声便响了起来:“客官,您的面好了。” “进。”寒梓瑜道。 北逸无措地站在一旁。 “哎呀客官,小店本就是小本买卖,您这么一弄我得亏多少钱啊。”那店主端着面心疼地看着散架的木桌子,还有条桌腿在北逸手中。 寒梓瑜掏出钱袋,拿出几文钱:“这是赔金。” “两位客官还是要好好相处,打打杀杀的伤感情,这赔金我就收下了,不要再损坏物品了,天色不早了,就不打扰客官休息了。” 那佝偻着背,满面油光的店主走后,北逸勉强笑着:“师尊,让您破费了。” “赶紧吃,吃完休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哦。” 寒梓瑜站在一旁,轻轻转过头看向他:“之前你回天兰城都看到了什么?” 北逸心里一慌,难不成被看出来了,看出他的弟子被如假包换了? “师尊,我实在想不起来了,那次在海边和海蛇打了一场之后,掉入海中,醒来时就想不起来之前的一切,包括这五年的记忆也是零零碎碎。” 寒梓瑜凝眸,眼中映着烛火:“嗯,日后好好修炼,别再同今日这般拖后腿。” 北逸内心愤愤不平,老子从前可是魔尊,可是将你踩在脚下,压在身下的魔尊,竟敢质疑本尊的能力,简直是可笑。 北逸夹起面条刚吃了两口,立马将碗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一脸难受:“呕,呕。” 寒梓瑜凝眉,今日和北逸住在一个屋子里的决定就是个错误,他从袖口中拿出一把短木剑,斟酌良久。 北逸赶忙将口中的面条吐回碗中:“真难吃,什么破店,一碗清汤面都能做的这么难吃。” 寒梓瑜手一挥,烛光熄灭,北逸愣在原地一时无法适应这么黑暗的环境,走了一步一个趔趄不知扑向何处,他摸瞎般赶紧扯住了一块软且滑的东西,随后一声裂帛声在幽暗中响起。 “呲啦——呲——” 北逸还未反映过来手中扯住的是什么东西,重心不稳,身子向前跌去,稳稳地撞在寒梓瑜身上,两人顺势向床上倾去,北逸两条胳膊稳稳地撑在两侧。 “啪——” 青光四起,离玄随即而出,抽得北逸措手不及,借着青光方才看清此下什么光景。 只见身下的人一脸嗔怒,满面怒火,那眸子在离玄的青光下透着诡异和恐怖。五官拧在一起,凑出一个大大的怒字。 此刻寒梓瑜的呼吸近在咫尺,洋洋洒洒喷在他脖颈处,深夜里他的眸子透着火与热。 寒梓瑜被他腰间的银质腰带硌得生疼,瞬间离玄离手,抽得北逸闷哼两声。 此刻人就在身旁,近水楼台,不容抗拒;此刻氛围烘托得恰到好处,屋内晕染的月色洒在床边,暧昧与热火的气息腾腾燃烧;此刻疯狗只想一吻芳泽,那薄薄的唇仿若莲花花瓣,诱惑他进一步犯罪。 前世的场景频频浮现脑海,北逸的眸子越来越阴沉也越来越热腾。 寒梓瑜被他的眸光刺地浑身难受:“滚下去。” 冰冰凉凉的声音传来,令他不得不回了神,这不是前世,不能再着迷于前尘往事,不能再对他这身体动一分一毫的妄念。 北逸看着手中的碎布,懊恼不已:“师,师尊,弟子,弟子有错请师尊责罚。” 寒梓瑜扔了一床被子:“你睡下面。” “师尊,你的衣服?”借着离玄的光北逸低头看了一样,那支起来的帐篷真是不让人注意都难。好在屋内昏暗,寒梓瑜这呆呆傻傻的也不会注意到。 第36章 “闭嘴!” 寒梓瑜收起离玄,转头靠着墙,脑子里昏昏沉沉,每次北逸一靠近他,但凡只要有肢体碰触总有一些不该有的零零星星的画面闪出来。 寒梓瑜蜷缩着身子,为人师表不该有那般想法,清心寡欲,清修一世乃正道。 北逸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困意,黯淡的月色此时倒也能令他看清床上的身影,寒梓瑜,你我本就不该再重逢,真是造化弄人,这一世别怪我心狠手辣。 第19章 本尊被师尊误解,心痛至极 夜间冷风透过那扇破窗吹了进来,冷得北逸打了两个寒颤,毕竟已是秋末,冷气逼人。他转身借着月光看了眼床上蜷缩一团的人,心狠手辣要心狠手辣! “师尊,你睡了吗?” 无人回应。 “师尊,你一天没吃东西了,饿不饿?” 寒梓瑜睁着眸子:“不饿。” 北逸从怀中掏出那油纸裹住的桂花糕,站起身走到寒梓瑜身边:“吃一口吧,明日还要赶路,这家店的面太难吃师尊肯定吃不惯。” “我不吃甜。” “也不是很甜,很香的。” 少年的笑声响在他耳侧,寒梓瑜坐起身,月色洒在他白色衣袍上,北逸方才看清他的衣袍从侧腰的地方整个撕碎,又扭头看了看地上那一块碎布,怎么看怎么像被人羞辱的样子。尤其是他现在一脸的不满和愁怨,大抵是起床气的原因,眼睛里透着一点水汽,冷冷月光下更是有种破碎感。 寒梓瑜接过桂花糕吃了两口,拧着眉。 北逸站在一侧认真地看着他的吃相,不知怎的,一看到他这副模样,就想狠狠地折磨他,想要他低廉,要他哭,要他匍匐。 北逸不忍再看,尴尬地扭过头道:“不是很甜吧?” “嗯,还好。” “古人云,甜食会令人心情愉悦,师尊可以适当吃一些甜食来排解忧愁、缓解郁闷。” “嗯。” 北逸看了眼床上的那床薄被,抱起地上的被子盖在寒梓瑜身上:“天冷,这家店比较破旧,多盖些。” 寒梓瑜嘴里还嚼着桂花糕,愣愣地看着弟子为他细心盖好被子。 “你盖什么?” 北逸挠了挠头,笑着道:“弟子不困,师尊睡吧。” “上来吧,你睡里面。”寒梓瑜纯情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北逸刚压下的火苗,似乎又有重新燃起来的势头,不过天是真的很冷,算了不就是睡一晚上吗。 他脱了鞋躺在内侧,鼻息间洋溢着淡淡莲花清香味还有一丝丝的檀木香,脑海的思绪早就飘到前世,那些不堪的画面在脑子里乱搅,搅得他心痒痒,手心冒着汗,额前青筋一根根凸起,似在忍受着什么。 过了良久,北逸猛地睁开眸子,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忍不住地想要对寒梓瑜好,不忍心看他受一点委屈,难不成是因为这躯体是他弟子的原因。 前世那么大的仇恨他不该这般疼惜他,是他亲手杀了萧林,北逸永远忘不掉那一剑直接贯穿了萧林的心脏,忘不掉寒梓瑜冰冷的声音和他那孤傲的背影,一切都是那么可笑。 对啊还有萧林呢,他不能再走弯路了,不能再沉迷于这种污脏的床事,大仇未报,一切都还没开始。 寒梓瑜听着少年沉稳的呼吸声,转了个身,手中握着一把短木剑,木剑上刻着师徒四人画像,有他、慕远、王若楠和原本的北逸,寒梓瑜轻轻摩挲着剑身。 又扭头看向一旁的北逸,呼了一口气。 深夜,月色明亮,窗外冷风作响。 “哈哈哈哈。” 北逸咕咕哝哝地翻了个身,谁在他耳边笑得这么放肆。 “哈哈哈。” 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在深夜里颇具诡异,北逸猛然睁开双眼,身旁早已没了人影,床榻也已没有温度,人呢? “小官人找谁呢?” 北逸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窗边坐着一个红衣女子,光着如玉脂般的双足,月色洒在女子侧脸,白如面霜的脸与红衣相称,纤纤玉指正把玩着一团红线,红线串着大小不一的石头。 我艹,这什么情况,做梦呢?北逸掐了一下大腿,当真不是梦:“你谁?我师尊呢?” 女子一下飞来他身边,香粉的气味扑面而来,北逸呛得一阵咳嗽。 女子甩了甩衣袖,红色衣袖拂过北逸的面庞:“官人,人家心累了。” 北逸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咳嗽个不停。 女子眼中透着不耐烦,手中的红线在月色下发着诡异的红光,红线上的石头渐渐脱离红绳盘在空中,形成法阵。 而北逸便处在阵法中心,奇形怪状的石头围绕着他旋转,他感觉头重脚轻,脑海中像有什么东西被抽离出来。 女子长长的指甲划过他的衣衫:“官人,玉儿美吗?” 几颗石头突然发出光芒,北逸眼眸变得昏暗无神:“美。” 女子脱下红色外袍,红色肚兜和红色亵裤贴着她如霜雪的肌肤:“官人,来嘛。” 北逸一手握住她盈盈细腰带入怀中:“师尊” 女子娇羞地笑着:“此刻我便是你心中所想之人。” “师尊!”北逸眼眸的火越烧越烈。 “徒儿。” 一句徒儿,北逸彻底抓狂了,他一把抱起眼前的女人。 第37章 “砰——” 门被离玄一鞭子抽开,青光照亮了屋内。 “啊!”王若楠立马转身。 慕远立马捂住王若楠的眼睛。 寒梓瑜甩出离玄,直接卷起床上的北逸,离玄触身,摄魂术既除,北逸惶恐地看着身前的寒梓瑜。 寒梓瑜的眸子里透着不可置信与失望至极:“不知廉耻,淫/乱嫖/娼,不可教化!” 离玄狠狠挥过来,抽得北逸一下匍匐在地。 寒梓瑜未停,接连又是几鞭子。 抽得北逸袒露的上半身全是血痕,后背更是在滴血,北逸强忍痛意:“师尊,弟子不曾淫/乱,是她,是她对弟子施法。” 床上的女人立马裹了外衣,一下跪在地上,眼泪簌簌,声音颤颤巍巍委屈道:“道长,道长,是他,是他强迫小女,小女青白不保,小女再也没脸见人了。” 北逸只记得这女人对他施法,狠狠地扯住女人的手,竟没有红线,试探她的脉搏竟然没有一点修炼的痕迹,不可能,不可能! 寒梓瑜甩起离玄,离玄抽在北逸脸上,他捂着脸,一手的血:“我不曾淫乱!” 离玄接连打下,抽得北逸嘴角溢血。 习青不忍再看下去,算了是他自找的,是他活该! “你,毁了女子青白,还将过错全部推与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该打!” 离玄被寒梓瑜施了法,抽得更狠了,北逸趴在地上,忍着剧痛,被血染了的眸子看不清周边事物,却独独能看清寒梓瑜那冷漠的脸那没有感情的眸子,前世他便是如此,还真是可笑。 北逸狠狠抓着地面,试图想要站起来,离玄紧接着抽下,他猛地跌倒,胸腔咚得一声撞在地面。 王若楠立马扑了过去:“师尊,师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阿逸经不住这么个打法。” 那女子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请道长为小女子做主。” “寒梓瑜,我没有碰她,是她,对我施法,呵,你不信我!”北逸溢出一口血。 习青手中的青龙剑突然响了起来:“师尊,她出来了。” 无戈随即飞出,刺入墙体,墙被开了一大豁口,血渗出墙体。 一具尸体就这般从墙体中倒了下来,散发着阵阵恶臭。 风呼呼响起,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哈哈哈哈哈哈,想抓我?” “习青留在此处,慕远同我去抓妖魔。”寒梓瑜说罢飞身来到窗外。 北逸轻轻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果真这人一次也不信他,哈哈哈,可笑! 王若楠取出丹药喂北逸服下:“阿逸,你千不该万不该这般做,真是伤透了师尊的心。” 北逸扭头看向一侧还在跪着的女人:“你这妖妇,竟敢陷害于我”,北逸甩出在集市买的灵器,那形状怪异的铁鞭子,甩在女人身上。 女人痛哼着倒在一侧。 习青立马去那女人:“北逸,你别作死,你若杀了她,师尊定不会放过你。” 王若楠禁住北逸的灵力:“阿逸,你做什么,她一个姑娘家,先被你毁了青白,又被你这般对待,试问哪个姑娘受得了?” “师姐,也不信我?”北逸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空气静默。 习青查看那从墙体中掉落的尸体:“男尸,死了大约七八日。” 王若楠靠近,捂着鼻子,死相还算体面,没有肢体残缺,面色还带着微笑,只是衣衫不整。 慕远御剑跟在寒梓瑜身后,随着无戈的指引而行,无戈停在一处寺庙。 “怎么?不敢进来?”女人咯咯笑着。 “在外面候着。”寒梓瑜对慕远道。 “师尊,我跟你一起,修习怎么捉妖魔,总不能一直躲在师尊身后。” “嗯,保护好自己。” “是。” 破败的寺庙里四处都是蜘蛛网,供奉的也不知是哪处的神仙,神官石像也早已残缺,没有香火没有活人气息。 寒梓瑜握着无戈,离玄发出的青光令那女人无处遁逃。 “寒仙尊大动干戈抓我一个弱女子,怎么看都是你欺负我。”女人把玩着那团红线。 寒梓瑜一甩衣袖,挡住慕远的眼睛:“别看她,这是摄魂术。” 女子坐在石像上方:“寒仙尊,我送你的礼物可还好啊?你的弟子恐怕早就死在女人身下了吧?” 寒梓瑜冷哼一声,离玄离手。 抽得那女人防不胜防,脸上无端多了一道鞭痕,浑身都在冒青烟,女人狰狞的面部变成狐狸头:“寒仙尊,我本想饶你一马,哈哈。” 女人的脸又突然变回正常,红线串着石头飞在半空中,将寒梓瑜与慕远圈在红线内,阵法启动。 “你们师徒俩就在欲火中去死吧。” 女人吸收着两人的精气。 寒梓瑜眼前浮现得全是北逸的面孔,是北逸又不是北逸,眼前的幻影中北逸身着墨黑色战服,手握一把邪剑,一举一动都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魔。 无戈抵着阵法,“慕远,念清心咒。” 寒梓瑜飞身,无戈碎掉一块石头,阵法被打开,他握着无戈一剑飞去。 女人本就不具有战斗力,很快被寒梓瑜死死压制,女人吐了一口血,被离玄死死捆着。 “寒仙尊,忘了告诉你,你那在客栈的三名弟子活不久了,客栈被我下了摄魂毒,只需一炷香,三名弟子就会爆体而亡。” 第38章 慕远握着山平刀砍了过来:“妖妇,竟然伤我师弟师妹!” 寒梓瑜一施法,离玄越收越紧,女人痛苦地嚎叫着。 “解药给我。” 女人哈哈大笑,汗水随着脸颊滑落:“放了我。” “先拿解药。”寒梓瑜冷冷道。 “你捆着我,我怎么拿,我有第三只手?”女人道。 寒梓瑜松了离玄,慕远举着山平刀站在她身后,无戈立在女人头顶。 女人掏出解药握在手中:“把神器撤了,我给你解药。” 无戈飞入寒梓瑜手中,慕远后撤一步,女人乖乖交出解药,就在手要碰到地面的一刻,她狡猾一笑,迷烟散开,女人随着迷烟不知归处。 好在寒梓瑜即时用离玄勾住了药瓶。 师徒二人回了客栈,客栈却早已坍塌,墙体中上百具尸体也显露出来,有得只剩白骨,有的却还有些腐肉。 习青扶着北逸,背着王若楠:“师尊,那疯女人诈了我们,你一走她便把整个客栈炸了。” 第20章 本尊中毒,只为夺得师尊关注 “可有受伤?”寒梓瑜道。 习青摇了摇头:“没有受伤,只是师姐晕过去了。” 寒梓瑜拿出药瓶,将其中的丹药分了一人一颗:“你们中了摄魂毒,将解药服下。” 慕远伸手探了探小七的鼻息,鼻息平稳应无大碍,细心地喂她服下解药后,又赶忙扶住一侧的北逸。 “快服下。”慕远道。 北逸嘴角挂着血,手指碾磨着解药,指尖一发力,解药被他捏碎,北逸苦笑着丢掉解药,紧紧盯着眼前的寒梓瑜,眼神中透着厌恶、鄙夷和杀气。 寒梓瑜错开目光,整个客栈就剩下了后院的柴房还能将就着住人,师徒五人来到柴房,漆黑一片,又冷又饿。 “师尊,这客栈到底都是什么?”习青问道。 “死人经营。”寒梓瑜道。 “死人?可刚来时那店家满面春风,哪里像死人,还有活人气息啊。”习青不解。 “死毒人,毒谷有秘术可将死人炼为有神智的死毒人,其行为举止与活人无差,极难分辨,往往死者自身也分辨不出自己是死是活,受控他人。”寒梓瑜又道。 慕远最痛恨毒谷的这邪术,若不是毒谷的存在,他阿娘也不可能被炼成毒人,更是命丧他人之手:“倘若这一切都是毒谷所为,师尊为何还要伸以援手?” 习青颇为不解,死人还能变成半死不活的人,这是一门什么奇怪的术法。 “客栈百具尸体非毒谷所为,有人假借毒谷之手炼就毒人,目的为何为师不知。” “师尊,如此大事,可要禀报望崖巅各位长老,通告十大门派?”习青道。 “此事非同小可,若通告天下必将引来恐慌,慕远带消息回望崖巅,通知石矶长老和其他三位长老。” “是,师尊一路多保重,弟子去去就回。” 慕远连夜赶去望崖巅,北逸躺在柴火堆里,看着窗外的月,后院的公鸡开始打鸣,天就要亮了。 北逸头痛欲裂,身上更是疼得令他难以忍受,离玄乃神鞭,几鞭子下来能直接将人抽废,他今日挨了整整三十二鞭,魂都要被抽散了,那种濒死的感觉就像被人抛弃,被所有人抛弃。 北逸内心冷笑,寒梓瑜,你终究是不会信我的,在你心中我多说一个字都是错的,你这种人也只配在我身下雌伏。 寒梓瑜扭头瞥了两眼北逸。 空气中除了尴尬便是怨怼。 肚子咕噜噜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习青尴尬一笑。 北逸脑袋昏沉目光黯淡,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 “师尊,师尊,你快来,北逸晕过去了。”习青惊慌失措。 这一嗓门也惊醒了昏厥已久的王若楠,她睁开眸子显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听到北逸受伤立马奔了过去:“阿逸怎么了?” 寒梓瑜把住他的脉,大抵知晓他中毒已深,心脉受损,流血过多。 “师尊,我来吧。”王若楠把住北逸的脉,眉头紧锁,玲珑小嘴不可置信地微张,“阿逸,阿逸快不行了,他中了奇毒,” 寒梓瑜大惊失色,怎么可能,解药不是已经服下了? 王若楠拿出针袋,取出银针,一手扒开他那本就破烂的上衣,银针刺中关键穴位,黑气积聚在他胸口的位置。 “这是什么?”习青问道。 “我医术尚浅,只能将毒气积聚却无法排解,只能缓解毒蔓延的速度。”王若楠扭头又取了几个药瓶,将药粉洒在北逸身上的一道道鞭伤处,血立马被止住,一股淡淡花粉味从血液中散开来。 寒梓瑜看向王若楠:“小七?” “师尊,我,弟子日后向你解释。”王若楠道。 她知晓自己瞒不下去了,这药粉是阿娘亲自研发的有解毒止血之用,所有毒谷的药粉均不外流,以师尊渊博的知识和见解定也知晓这药来自毒谷,还有她今日显露于人的医术,处处彰显着她的身份。 “师姐,这药粉好香啊。”习青道。 “有解毒、止血和祛疤的效用。”寒梓瑜答道,他用过这药。 寒梓瑜弯腰系好北逸的衣服,不弯腰不要紧,一弯腰他那本就被北逸扯碎的外袍随之如裙摆般垂下。 习青睁大眼眸,师尊乃是这天下最注重礼数,最顾及个人尊容的一位仙尊,此时衣衫不整,衣袍碎裂,任谁都觉得诧异。 第39章 寒梓瑜却猛地一扯,整个外袍从腰间被扯成两段,他扶起地上的北逸,将扯下的一块碎布缠在北逸身上。 也因靠近他,沾染了一身的血渍,更因为肢体接触脑海中频频浮现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那看不清的面容,熟悉的声音,一人轻轻缓缓地叫着他小仙君,他好似听到了炮竹的声音,听到了一拜天地的誓词,听到了那人轻轻浅浅唤他为梓瑜。 寒梓瑜惊得差点推开北逸,他不知刚才脑海中的人是谁,怎么会有那种记忆,寒梓瑜掌心凝出一层薄汗,他在衣袍上擦了擦掌心的汗,抿着唇,眼眸上挑,眉头紧锁,碎发遮住他的星眸。 “去毒谷。” 习青赶忙起身:“现在?” 寒梓瑜道:“嗯,只有毒谷能解他的毒。” 王若楠双手交织在一处,低头看着脚边师尊的影子,她不是有意要隐瞒的。 几人御剑而行,很快便来到了毒谷入口处,守谷的人竟是几名女子,穿得很是俏丽。 “你们几人为何而来?”其中一名问道。 寒梓瑜取出令牌。 那女子立马抱拳:“小女不知寒仙尊来此,多有不妥,还望仙尊勿介怀。” “无妨。” 听得疾风之声,一瞬间眼前突然冒出一个笑眯眯的男人:“寒仙君,你可来了,我等你半月有余啊。” “今日突然来访是为我这中毒已深的徒弟。” 王兆探了探头,看向寒梓瑜身后那娇小的王若楠:“鄙人还以为寒仙君来找我叙旧,哎,原是为徒弟而来,罢了,仙君有忙,我毒谷定帮到底。” 他查看了一下北逸的伤势,倒吸一口凉气:“摄魂毒已入五脏六腑,好在银针护住心脉,还有救,先将人抬到我的药房。” 师徒几人随着王兆走进毒谷。 到了药房王兆扯开北逸的衣服查看伤势,那些疤痕触目惊心,看着都觉得疼痛难忍:“寒光,你这下手也太重了些,好好一个弟子差点就被你抽得归西了。” 寒梓瑜站在一旁不语。 “你这人,万年不变,明明担心这小子担心得要死,还摆着一副死人脸,也就你这些徒弟受得了你。” 寒梓瑜剜了他两眼:“几年不见,你还是嘴上不饶人。” 习青尴尬地站在一旁,竟然还有人能指责他师尊,真是破天荒。 王若楠一直搅着手指,大气不敢喘。 “寒光,你说你,无妻无子,每日除了修行就是修行,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后悔吧。”王兆针针下去,北逸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解药配好了,一日两副,连服五日。” “多谢谷主相助。”寒梓瑜抱拳道。 习青赶忙鞠躬:“多谢谷主相助。” 王若楠抬头看了自己叔叔两眼,不敢说话。 王兆哈哈大笑:“一个个跟着寒光学得都迂腐了,不过寒光你这徒弟的毒还差那么一点没解,本谷主能力有限解不了,还需” 寒梓瑜问道:“需什么?” 王兆小声道:“需床上/功夫,这是摄魂毒,我配得解药只能解大部分毒,解不了他下面的毒,如果毒入体过深很可能会断子绝孙,一辈子做不了男人该做的事。” 他声音够小,小到寒梓瑜听得一清二楚,他脸刷地一下红到耳根。 王兆惋惜道:“看这小子也不过十五六,要是日后发觉自己不行,那可真要命。” 寒梓瑜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十五岁的少年还未完全长开,脸颊还略显稚嫩。 …… 北逸醒来时已是傍晚,扭头一看,习青就在一旁守着他:“这是在哪?” “目前在毒谷,你可算醒了,在客栈你中毒了。” 北逸冷笑,他就是要中毒给寒梓瑜看,看他会不会救他,会不会为了他来求人,可他来了,他救了他,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愉快,甚至有点难以言说的酸涩。 他怎么可能会救我呢,他那么冷血的人,不应该举着他那把破剑一剑杀了我吗。 听闻北逸醒了,王若楠急忙跑了过来:“阿逸,你醒了?” 北逸点了点头:“嗯。” 王若楠把了把他的脉:“……嗯,果然好多了,毒也解了。” 北逸冷笑着看着习青身后徐徐而来的人,他来了,迎着风和晚霞,一身白色直襟长袍,腰束莲花纹路的铜质腰带,腰间别了一块莲花纹的玉佩,衣袖处绣着莲叶的暗纹,青丝高高束起,银环紧紧锁着他一头青丝,这般看去就像仙人,不被尘世所容纳。 北逸低头良久,看着掌心处的伤,第一次在白水宫被他的离玄抽得躺了十日,掌心重伤,这一次他不顾是非黑白将他抽得半死掌心再次重伤。 “好些了吗?” 他走近了,声音不急不缓地问道。 北逸想装听不见,却还是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他真想一口咬住他的脖子喝他的血,剜了他的眼。 “嗯,师尊不用担心,弟子好多了。” 北逸声音略显疏离,让寒梓瑜心一冷。 习青咳嗽了两声:“师姐,你刚才还说院子有只风筝,走走,我陪你去放风筝。” 王若楠一步三回头:“啥风筝,啥啊?” 习青拉着她走出门外:“师尊和北逸有误会,让他俩单独聊一聊吧。” 第40章 屋内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再说话,静的骇人。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寒梓瑜轻轻道:“我罚你重了些,好些养着,别落下病根。” 北逸抬头盯着他的眸子:“师尊可有信我?” 寒梓瑜的手指磨了磨腰间的玉佩道:“情况紧急,未” 北逸笑了两声:“我知师尊不会信我,也罢,天色不早,师尊还要去赴宴,弟子就不留师尊了。” 第21章 本尊舞剑后被迫戏耍师尊 “寒光,上座。”王兆道。 寒梓瑜向来不喜欢热闹的场所,友人相邀他也不会婉拒:“谷主,几日前偶然得知无昆镇早年间将临死之人做成毒人,此事谷主可有听闻?” 王兆放下手中的酒杯:“竟有此事?难不成寒光不信我?” “并非不信,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如果毒人在那么多年前便有人在炼造,那么不久天下将大乱。 慕远端起酒杯的手一顿,师尊怎会打听无昆镇的毒人,无昆镇是他的出生地,阿娘便是死在了无昆镇,难不成是因为那幻境,师尊想要调查往事? 王若楠抿着嘴,若有所思地夹起糖藕慢慢吃了起来。 没一会儿,习青便扶着北逸前来赴宴,在北逸万般推脱下,习青只好点了他的穴,硬是将人带了过来。 “寒光仙尊座下弟子习青拜见各位毒谷长老。”习青道。 北逸随之行礼:“北逸拜见各位长老。” 不知哪位长老道:“寒仙尊教导有方,这两小子看起来有寒仙尊当年风范,不如就让这两小子为大家舞剑一曲助助兴,寒仙尊可允?” 习青瞬间后悔前来赴宴,要不是怕给师尊丢脸他才不肯来赴宴,为了自己少丢习家面子更是将北逸拉过来当垫背。 北逸满脸幽怨,看向大殿内上座的寒梓瑜,他应该不会允许自己的弟子在这种场合抛头露面吧,舞剑那不是女人才做的事? 寒梓瑜放下手中的筷子道:“你们俩开始吧。” 习青呆呆地接过女侍卫手中的剑,瞪着一侧的北逸:“你会不会舞剑?” 北逸只记得前世林月覃那个女人似乎舞过剑,让他堂堂魔尊给一堆老头舞剑他实在做不出来:“不会!” “这群傻缺老头,就欺负师尊言少。” 北逸接过剑握在手里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习青从口袋里取出两张符篆,这是他阿娘专门研发的以形还形符,习青将一张贴在自己手腕处,另一张随意甩到北逸身后:“你不用动,握着剑就行。” 北逸疑惑间自己的身子便已经翩翩起舞,双臂不听使唤柔得如舞女娇嫩的莲藕臂,剑在手中如柳枝,北逸用余光瞥了一眼一侧的习青,那身姿比女人还女人,北逸心中泛起一阵恶心。 音乐未停,两人还在尽心地舞剑,北逸恍惚间对上了王若楠的目光,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着实令他难受,又转了一圈抬眸间接住寒梓瑜投来的目光,看似打量的目光更让他面上一红,今日的脸面全都丢了个干净,他乃魔尊,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今日竟然在这大殿上翩翩起舞,实在有损颜面。 曲子结束,北逸同习青一左一右走到了宾客席。 “舞得好,老夫多年未见过如此精彩绝伦的舞姿,比寻常女子跳得都要好。” 习青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菜上好之后,习青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放在王若楠碗中:“快吃。” 此时北逸也夹了一块糖醋里脊丢进了寒梓瑜碗里:“快吃。”这符篆还没揭掉。 北逸咬着牙,他不能低头,明明就是寒梓瑜误解他,如今倒显得自己先低了头认了错,死命地压下那胳膊,胳膊又渐渐抬了起来。 寒梓瑜看着右手边的少年,眉头一锁:“我不吃甜。” “快凉了。”北逸将糖醋里脊夹起来送到寒梓瑜嘴边,“吃啊,很好吃的。” 寒梓瑜忍受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将那块肉吃了下去。 “糖醋鱼好吃,快吃啊。”北逸言笑晏晏。 寒梓瑜眉头紧锁,启唇压着嗓子道:“我不吃甜!” “再不吃就凉了,我喂你。”北逸举起筷子送到寒梓瑜嘴边。 寒梓瑜掌心凝出青白的光,北逸的脸一变再变,不是我,不是我,是习青,是以形还形符。 北逸闭着一只眼,这人不会真要打他吧?没等来鞭子,睁眼却看见筷子上的鱼肉已经被吃了。 “糖藕和桂花酥都好吃,快吃!”北逸颇无奈看着自己抬起那胳膊又送到了寒梓瑜嘴边,“吃啊。” 寒梓瑜眼中已经冒出火星,北逸猜想下一刻寒梓瑜就要伸手一抹脖子杀了他,他紧闭双眸,没有等到所谓的惩罚,只见他乖乖地吃掉了筷子上的食物。 习青似乎才想起符篆的存在,看到北逸和自己动作一样之时玩心大起。 寒梓瑜起身正想换张桌子。 习青一把将身后的慕远拉近:“陪我一起吃。” 北逸同时拉住寒梓瑜的腰带,差点又像上次那般将整个衣袍撕碎,完了死定了,就在下一刻那手又自觉收了回来,而寒梓瑜也因惯性跌坐在凳子上。 “喝酒,这酒好喝,来陪我喝酒。”北逸不受控制地拉住了寒梓瑜的胳膊。 一靠近一些莫须有的记忆便窜入寒梓瑜的脑海,小仙君,晚梓瑜,寒梓瑜,小仙君...... 第41章 北逸为寒梓瑜满上:“喝酒,今夜不醉不归。” 寒梓瑜刚接过酒杯便被北逸手肘一碰,整杯酒满满地灌进腹部。 完蛋了,这下当真死定了。 习青伸手扯了扯慕远的头发,瞥了瞥对面的北逸道:“师尊,今夜发型很好看。” 北逸难为情地死命压住那只破手,手不听他控制兀自扯了下寒梓瑜的头发,他死死咬住嘴唇,唇却自己张开了:“师尊,今夜发型很好看。” 寒梓瑜的脸本就染了酒晕,这方更是红到了耳根。 “师尊,弟子递给您的酒好不好喝?要不再喝一杯?” 北逸控制不住地又倒了满满一杯:“师尊,喝” 寒梓瑜被他一整杯灌了下去,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前方似乎还有人在舞剑,是北逸吗,好像是。 习青捂着嘴笑。 “笑什么呢?”王若楠问道。 习青摇了摇头未语,他说的每句话都会被北逸学去。 王若楠贪杯,几杯下肚醉意袭来:“师兄,师兄......” 慕远自顾自地吃着饭菜:“怎么了?” 王若楠笑得腼腆:“师兄,小七,小七好像醉了,醉了,师兄,谢谢师兄送小七的簪子,小七很喜欢。” “别喝了,师兄送你回去。” “师兄,若你以后知道,知道后,会不会不理小七了?” “什么事?” “没,没什么。” 习青揭下符篆:“无趣。”,扭头对上北逸要杀人的目光。 北逸揭掉后背的符篆狠狠扔在地上,要不是他没有内元,灵力调用不强,定不会受这小小符篆的控制。 寒梓瑜醉了,夹起糖醋里脊就要吃,北逸压住他的筷子:“你不吃甜,吃这个吧,麻婆豆腐,对你口味。” 寒梓瑜目光涣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人的酒量这么这么差,上次离开白水宫几日还喝了酒,酒量这么小也敢随意喝,不怕被人拐走? 我靠,老子担心这些作甚,拐走了也和我无关,活该被拐走,前世拐走他的人应该是老子吧,算了算了不同你一般见识。 酒席散后,北逸扶着寒梓瑜离去,看到身后无人一把背起他,好在寒梓瑜清瘦,不然以这十五岁的身躯还真背不动。 “也就醉了可爱,寒梓瑜你说你前世也是这般,给个倔驴似的,你这样谁能喜欢你,也不知道改改,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谁会心疼你,将自己架得那么高谁敢真心和你相处,真是愚笨,以往觉得你精明得很,现在看来还真是蠢得可怜,玩弄人心都不会。” 北逸念叨着念叨着忽然想起,以他这种性子是怎么想到杀了萧林的:“寒梓瑜你告诉本尊前世你是不是被人利用了?” 他多想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可就算是被利用又能怎样他也是刽子手:“寒梓瑜,你我今生就不该相见,注定将会成为仇人。” 寒梓瑜醉得厉害,指着天上的月亮道:“今夜月亮真圆。” 北逸抬头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看了过去,确实很圆:“前世本尊同你看过的月亮多了去了。寒梓瑜,本尊今生放过你可好?你可千万不要干扰我,否则今日所言便作废,前世囚禁你多年,算本尊欠你的,今生便将欠你的还你,但你要将欠我师尊的还他。” 寒梓瑜点了点头:“无怨无悔” 北逸脚步一顿:“你说什么?快说,你说什么?”这人前世临死之前也说过这句话,什么十年之约,什么放过你,还有什么无怨无悔。 寒梓瑜脑子乱得很,脑海中浮现的全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那血腥的场面,千万人死在他面前,他却无能为力。 “寒梓瑜,你说什么?” 无人回应,又走了几步,听到背上之人沉稳的呼吸声,应是睡着了。 一直走到师尊所住之处,北逸推开房门将人轻轻放在床榻上,身子随之倾了上去,点点月色映在寒梓瑜的脸上,北逸想要将月色撩走,眼睛还是定格在他右半张脸上,前世这里是否真有一道疤痕,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伸手触了触他的脸,那梦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幻境之中关于小仙君的梦,应该不是,如果是他应该会记得。 寒梓瑜紧紧抱着被子缩进墙角。 北逸拉了拉被子盖住他全身:“多大的人了,还缩着身子睡。” 停留一会北逸起身离去。 “寒梓瑜,好梦。” 第22章 本尊将师尊气得发疯 清晨第一道曙光照射进来,寒梓瑜还沉浸在梦乡里,梦里那张陌生的面孔令他心口隐隐作痛,他到底是谁? “师尊,醒了吗?” “师尊,起床了。” 北逸见无人回应,便轻轻推门而入,这人还真是贪睡,太阳都爬很高了怎么还睡得如此香,他小声道:“师尊” 走近了发现这人额头上全是汗,手紧紧抓着被子,身子蜷缩一团缩在墙角。 难道做噩梦了?北逸抬起袖子擦了擦他额头的汗:“师尊,起来吃饭了。” “师尊?师尊?” 北逸伏着身子,掌心覆在他额头,不会是起烧了吧。 “干什么?” 北逸被他吓得惶然抬起手:“没,没什么,顺路给师尊送碗粥来。” “放那吧。” “师尊快起吧,粥快凉了,你昨夜醉酒,今早喝点粥对身体好,下次别再喝那么多了。”北逸道。 第42章 寒梓瑜一听到昨日醉酒,气不打一处来,昨日那两杯非他想喝...... “怎么了师尊?”北逸忍着笑意。 “滚出去。” “师尊,那桌上还有醒酒汤,您过会先喝点醒酒汤,弟子见您昨日醉得不省人事实在担心。”北逸说完直起身子。 “滚!” “师尊勿气,弟子这就出去。” 北逸憋笑快要憋出内伤了,哈哈,寒梓瑜,看老子不把你气死。 寒梓瑜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甜粥,脸立马由青变绿,牙齿咬得咯噔响,粥没法喝,只得端起醒酒汤喝了一口,只一口他立马吐了出来,这醒酒汤煮的既甜又苦,没有什么比这更难喝了。 北逸才刚走两步便被离玄卷进屋内:“师,师尊?” 寒梓瑜毫不留情一鞭子甩下去,好在是没有灵力加持,饶是如此北逸依旧痛嚎一声:“啊,痛痛痛,师尊为何打弟子?” 寒梓瑜收起离玄:“把醒酒汤喝光。” 北逸记得里面放了好些糖,又因为火大煮糊了,屏住鼻息端起碗闷了一口,想呕又只得忍住:“还可以啊,挺好喝啊师尊。” “嗯,喝完吧,顺便将桌子上的粥也喝了。” 北逸刚灌下去一口,又看了看一旁的粥,两眼发黑:“师尊,其实我吃过早饭了,早饭不宜吃太饱。” “吃完!” 北逸看着他那张冰冷的脸,又瞅了瞅他手中的离玄鞭,硬生生地灌下去整碗醒酒汤,又豪放地端起那碗粥,这粥里放了花椒、糖、盐、蒜和姜,虽闻着是甜的,可喝起来千奇百怪。 北逸浅尝了一口,嘴微张,靠,好恶心。 “好喝吗?” 北逸笑着道:“挺好喝的,锅里还有,师尊还未用早膳,弟子这就去给您再盛一碗来。” “不用,将桌上的喝完就滚。”寒梓瑜冷冷道。 北逸闭着眼端起碗一口闷了:“师尊,弟子不打扰了。”说罢着急向外走,出了房门抱着树吐了起来。 丧着一张苦瓜脸来到住处,恰好碰到王若楠:“师姐。” “阿逸,你面色怎么这么憔悴,可是毒没解清,师姐再为你把把脉。” 北逸连忙推脱:“无碍,早膳用了一些难以下咽的食物,胃里不舒服。” “多喝点水。” “嗯。” 北逸苦着脸,想整寒梓瑜最后却将自己整了进去,那粥真令人作呕。 日上三竿,毒谷谷主聚集众人游湖,观赏毒谷的风景,毒谷地势较低处于山谷之中,四周又有毒障庇护,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 习青举着一把扇子缓缓行来,扇子在手中敲来敲去:“北逸,一大早做那么多好吃的给谁吃?” 北逸瞪了过去:“论辈分你应叫我一句师兄。” “哦?我怎么记得你半月前才刚做了师尊的内门弟子?”习青摇着手中的扇子。 北逸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扇子:“还记得你那扇子怎么坏得吗?” 习青略施一点灵力,扇子带回手中:“你敢弄坏这把扇子,本公子要你狗命。” “别闹了,过会各位长老便来了。”王若楠拍了拍两位师弟的头。 习青转身轻声道:“谢师姐的礼物,这扇子我很喜欢。” “阿青喜欢就好。” 北逸挪着步子靠近前方孤苦伶仃的寒梓瑜:“师尊,想什么呢?” 寒梓瑜往前迈一步:“没什么。” 北逸又上前一步:“师尊,游湖少喝点酒,昨日您醉酒,弟子背您回去,一路上您都在说弟子长得风流倜傥,说那日误会我是你不对,师尊您不用记挂在心里,弟子从没有记恨过您,不过是身上多了几道伤,但也都好了。” 寒梓瑜眉头纠在一起,昨日他当真说了这些,为何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嗯!” “师尊,弟子知晓您向来言少,弟子绝不会同外人道,那日妖女蛊惑弟子,师尊罚我是应该的,弟子毫无怨言,只是心疼了师尊打那么多下手累不累?” 北逸的笑脸映着炽热的太阳,正值青春的少年身上独有的阳刚与活力令寒梓瑜感到晃眼。 “师尊?” 寒梓瑜越琢磨感觉这话听起来越不对味,怎么听怎么像在埋怨他。 北逸内心狂喜,昨日他的确没有说过那些话,反正他也不记得,就让他以为那是他说的吧,如此一来,先低头的便是他,哈哈。 “聒噪,闭嘴!” 北逸装作若无其事:“师尊,可是弟子惹得您不高兴了,弟子不知哪里惹得您不开心,师尊可否明确告知弟子?弟子日后一定改。” 寒梓瑜衣袖下的手指挥动,封口咒施展而去。 “呜呜呜,啊啊啊。”寒梓瑜说不过老子,你就玩阴的,等着,等老子比你法力高强之时定要对你施展封口咒,让你在床第间,想叫叫不出来。 王若楠看着前方师尊同阿逸相谈甚欢:“好在有阿逸在,就他会讨师尊欢心。” 习青冷哼一句:“狗腿子。” 王若楠一手拍在习青头上:“论资历,阿逸是你师兄,怎么没大没小。” “是,师姐说得对。”习青一脸不耐烦。 慕远划船而来:“师尊,上船。” 待寒梓瑜上船后其余几人也随之上船,谷主王兆乘坐另一艘船。 第43章 王若楠一直逃避王兆的视线,但她还是忍不住像王兆身旁的男子瞧去,那男子名为赵启霖是她幼时父亲身边的幕僚,且教了她很多道理,不知何时成为了叔叔的幕僚。 两艘船并行。 王兆看向另一艘船的寒梓瑜:“寒光,你这位小弟子看样子很担心你啊。” 寒梓瑜尴尬一笑。 习青倒了一杯酒细细品了起来:“师姐,这里风景倒是不错。” 王若楠道:“嗯,挺美的。” 北逸一脸幽怨,封口咒,封口咒,烦死人了。 王兆的手搂住身旁的男子时,王若楠手中的酒盏噔的一声掉在船板上,身子一倾头上的发钗随之滑落掉入湖中,立马起身跳入湖中。 王兆更是飞身而去,入湖捞起王若楠:“你这小姑娘,随随便便就在我这里跳湖,日后我怎么像你师尊交代?” 王若楠手中紧紧攥着玉钗;“我,我东西掉入湖中,只是想将东西捞出来。” 慕远放下桨:“什么东西,值得你不要命了往里面跳?” 王若楠听着慕远这么凶的语气,委屈的嘴角撇了下来:“没,没什么。” 慕远看着她手中紧紧攥着的玉钗,脸色变了又变:“丢了日后师兄再送你一个,不可不要命去捡,听到没?” 王若楠点了点头:“知道了师兄。” 习青挡在王若楠身前:“师兄,对女孩子不要这么凶,师姐只是觉得这物件贵重才不要命去捡,对吗师姐?” 王若楠头低了下来,王兆上了另一艘船。 北逸脱下外袍搭在王若楠身上,用手指了指衣服,呜呜啊啊半天,逗得王若楠一乐。 寒梓瑜看着北逸那模样,厌烦就涌上心头:“北逸。” 北逸这次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又惹得他老人家生气,用手比划着:怎么了? “你是否对谁都那般?” 北逸不解:哪般? “没什么。”寒梓瑜瞅着另一艘船上王兆同他身旁的男子相谈甚欢。 北逸这才注意到另一边的两名男子的亲密举动,那些行为他再清楚不过,原来这毒谷谷主竟然也喜好男子,不过他身边的男人怎么有些许神似寒梓瑜呢?他又凑近了一些,像又不像,眉眼细看一点也不像,只是整体看起来的确神似。 王兆还不避讳揽住男子的腰:“启霖,你最爱吃的果子,尝一口。” 王若楠不敢直视,她并不知晓自己的叔叔喜好男子。 北逸指了指自己的嘴,寒梓瑜并不搭理他。 北逸愤恨地扭过头,不料寒梓瑜当真解开了封口咒。 北逸靠近寒梓瑜小声道:“师尊,您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好不好?” 寒梓瑜道:“和谁在一起是自己的权利,别人无权过问。” “你不反感?” “没有什么反感的。” “那师尊可否能接受男子与自己......” 北逸话都没说完就被寒梓瑜一掌推倒在地,难不成这辈子的寒梓瑜是个直的,那不就太好了,自己不用和他纠缠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23章 受伤 日头正盛,不知从哪里刮来的邪风,连着船都险些翻了。 北逸扒着船边,以防掉入湖中,谁知什么东西拉住了他的手,扯住他的手臂往下拽:“师尊!” 寒梓瑜听得他大声呼叫,立马甩了衣袖,光刃劈了过去,船内留下一滩黑乎乎粘腻腻的东西。 北逸看着自己这条胳膊,麻麻的热热的,没一会儿肉里就长出来不知道什么东西,像荆棘一般的东西从肉里生根发芽爬着手臂往上走。 王若楠拉住北逸动额胳膊:“谷毒,无解!” 寒梓瑜扭头看向王兆:“谷毒可有办法?” 王兆叹了口气:“你这徒弟还真是命运多舛,动不动就中毒,谷毒是当真无解,不过可压制,谷毒是前前前谷主为了留住他夫人种的一种毒,此毒能使人沉沦爱欲无法自拔,后来被老谷主烧了个干净,只是那灰烬全飘进了湖里被水鬼吸收了。” “怎么压制?” “将这藤条连着他的筋一起抽出来,然后洒上药粉即可,中此毒者需他爱的人也爱他,如若不然待他及冠后遇到所爱而那人不爱他,将会毒入肺腑不治而亡。” 北逸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想了想也无妨,师尊萧林,等着弟子,等着弟子来寻你,这毒有得解。 寒梓瑜扯住那藤蔓一手化出刀刃划开他的肌肤,连着筋脉一同扯断。 北逸痛嚎,差点晕死过去,这男人怎么这么狠,妈的疼死老子了,我靠! 王若楠急忙拿出药粉洒在他手腕。 寒梓瑜一手将那藤蔓扔入湖中,下一秒只见藤蔓越长越快,竟又爬到船上,师徒几人纷纷斩断藤蔓。 天气骤变,大晴的天突然暗了下来,湖面长得全是藤蔓无法划船而行。 寒梓瑜掌心结出的冰刃朝着湖面而去,没一会整个湖面全部结冰,藤蔓再无力生长。 冰面下一团团黑色的东西在游动,争相吃着藤蔓。 “那便是水鬼,我派人除过几次都清理不了,前几日做了法令其不得出水面,不知今日怎么了,王某真是深感抱歉,竟害得寒光的徒弟受伤。” 北逸疼得龇牙咧嘴,他本来灵脉就细小,如今还被硬生生抽掉一根,想想就心痛。 第44章 寒梓瑜施展灵力为他疗伤。 慕远站在船尾同习青一起斩杀水鬼:“师尊,此地水鬼过多,我们先离开。” 寒梓瑜召来无戈,无戈带着他与北逸飞到岸边,肢体碰触的瞬间一张脸又一次在他脑海中闪烁。 没一会儿师徒几人都安全来到岸边。 冰面怦然裂开,谷毒藤向岸边爬来,无数水鬼顺着藤蔓而来。水鬼身子犹如蜘蛛却长着一颗人头,头上的发纠结着谷毒藤缠在一处。 “师尊!”北逸转眼便被一只水鬼扯住裤腿,一不留神拉进了湖里。 慕远将平山刀甩去,却被狡猾的水鬼躲开,扯着北逸拉进深水中。 寒梓瑜毫不犹豫只身入湖,水鬼齐齐向两人包裹而去。 寒梓瑜施展灵力,冰刃杀死数只水鬼,湖里弥漫开一团一团的黑色粘稠物质。 王若楠捂着嘴,那东西实在太臭了:“那是何物?” 习青道:“应该是水鬼的血。” 慕远就要入湖,被王若楠一把拉住:“师兄,不能跳,里面全是水鬼,师尊一定能带阿逸出来的。” …… “冲啊,冲啊,给我打。” 嘹亮的声音响起,兵器击打声萦绕四周。 习青警惕着向远处看去:“发生了何事?” 一阵阵哨声响起。 王若楠瞳孔渐渐放大,这,这是毒人:“是毒人,毒人军。” “谷主,谷主,毒人大军突袭,南边关口已经守不住了。”一女子道。 “弃守,启动防御模式。”王兆松开身边人的手,“启霖,将小辈带去谷底躲避。” “我师尊,师尊还在那湖里。”习青达喊道。 寒梓瑜猎杀水鬼,冰刃一去水鬼死伤无数,可他还要护住怀里的北逸,就算再厉害还是防不胜防中了谷毒,寒梓瑜低头看着腿上向上攀爬的藤蔓,他咬了咬牙扯住那腿上的藤蔓,用力一撕整条藤蔓同筋连根拔起,一时间血染红湖水。 水鬼嗅到血味从四周集结而来。 昏迷的北逸猛地睁眸,眸色一变,掌心黑雾四起,水底的鬼物纷纷发出哀鸣的声音,四处逃窜,他转身看向身旁的寒梓瑜:“寒梓瑜,睡吧,本尊带你走!” “只有本尊可伤他,尔等贱灵胆敢伤他,死!” 黑色染透湖水,湖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无数水鬼叫喊着想要爬出湖面又被卷入湖底,消灵毁魂。 王兆脸色一变,难不成,难不成,不可能:“寒光?” 寒梓瑜拖着昏迷的北逸从湖底飞出。 “你中毒了,快服下这药。”王兆将药物递给寒梓瑜。 寒梓瑜服下药物:“发生了何事?” “有人率领毒人军攻打毒谷。” “毒谷可有仇家?” 王兆道:“寒光,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毒谷多年闭谷不出,哪里有什么仇家,再说这毒人制造术早消匿于老谷主手中。” 寒梓瑜扔下怀中的少年,设了一道法阵将北逸丢入法阵中,提起无戈便同王兆杀了出去。 南边关口处涌来的毒人被寒梓瑜一人杀了个干净。 “看来这毒人造得不行。”王兆吐了一口血水。 待众人将关口重新封锁,寒梓瑜扯下衣角绑住腿来止血。 “寒光,你种的这毒可要小心,日后待你遇到心动之人千万千万要夺得他心,否则只会一命呜呼。” 寒梓瑜想着脑海中频频出现的那张脸,让他感觉陌生又有些熟悉,他乃清修之人本就不该惦记情情爱爱,呼了口气道:“此生无爱” “话别说得太早,情爱这东西还得看缘分,缘分到了它便来了。” 寒梓瑜不再搭理他,来到湖边扯起晕厥的北逸就随着王兆前往谷底。 就在几人入谷之时,四处毒人破防而入,将整个毒谷包围。 谷底一片昏暗。 王若楠浑身发抖:“师尊,师弟怎么了?” 北逸缓缓睁开眼:“我没事。” 王若楠又暼向后方的王兆,王兆笑了笑道:“大家先在此处安身,毒人之害乃我毒谷遗留问题,如今需要我出面解决。” 寒梓瑜欲起身被王兆拒绝:“好好养伤,毒人对我毒谷而言并无多大威胁,本谷主有的是法子来灭了他们。” 王兆离开后,谷底只剩下赵启霖和他们师徒五人。 谷底是一个拱形的结构,四周密不透风,里面漆黑一片。 “各位,请随我来。” 北逸扯着寒梓瑜的衣袖往前走,前面那个赵启霖看起来不像是正常人:“师尊?” 寒梓瑜扭头看着身边矮了自己一头的少年:“何事?” 北逸踮着脚小声道:“弟子看这赵公子并非活人,像,像是灵器构造的。” 寒梓瑜似信非信地看着带路的赵启霖,虽说灵器最高制造术能将器具制作的同活物无差,可言谈举止不可能像活人。 北逸松开寒梓瑜的衣袖,小跑着走上前:“赵公子,这谷底是何时建得?” 赵启霖道:“百年前,毒谷大乱,为了庇佑毒谷子民,建了这谷底。” 北逸窜到他背后,猛地扯下一根头发,只听前方那人嘶了一声。 北逸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前世寒梓瑜的尸身被王若楠要走,他不知从哪翻箱倒柜弄出来一本灵器制造的书,后来又不停瞎琢磨,琢磨了两年有余,总算能制造出同活人无差的灵器,他记得那些灵器一个个全部摆在他的寝殿,除了长相同寒梓瑜像极了之外,却没有痛感,反应迟缓,不会言语,像一个个摆设。 第45章 两年内他造了上百个寒梓瑜,又全部毁掉,没有一个同真人那般活灵活现,都是死物罢了,但偶尔也能抱着那么一个没有温度的灵器安度整晚,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将那灵器捂热,试图让那胸口重新跳动起来。 他每晚抱着那么一个死物像魔怔了般。 就连李林甫都曾说他妄念过多,北逸至今想来也不知自己当初为何要那样做,只是心头微微作痛,像被别人抛弃的感觉,可被抛弃的不是寒梓瑜吗? 王若楠拍了拍北逸的头:“发什么呆,看着脚下。” 北逸回了神,转身看向身后的寒梓瑜,这才借着微光看到那人的腿上缠着一道道白布,白布上染了一片红。 “师尊,你怎么受伤了,莫非在湖里被水鬼咬了,那你是不是中了谷毒?”北逸小声道。 “嗯。” 北逸没想到这人这么傻,说跳湖就跳,遇到危险他还将自己护在怀里,宁愿自己忍受伤痛。 “师尊” “何事?” “没,没事。”寒梓瑜,你可真傻,你知不知本尊今生是来杀你的,要你命的,你对我有多好,最后死的时候就会有多痛心,就算本尊已经放弃杀你,可你前世欠萧林的总要还,你欠他一条命啊! 慕远燃着掌心的火,四周坑坑洼洼的看起来十分诡异。 几人来到一片积水处,谷顶上方的钟乳石正往下滴水,王若楠脚下一滑,一把扯住一旁的铁链子,铁链子猛地被带出,轰隆一声,钟乳石断裂砸在坑中。 第24章 本尊和师尊遇到毒人 慕远飞快拉住王若楠的手:“可有受伤?” 王若楠此时好巧不巧撞在了慕远胸口,一时间小脸红透了。 慕远掌心结的火光映在小七脸上,她乖巧羞涩的样子很令人着迷。 习青拍了拍慕远的背:“师兄,好好照明,师姐没事吧?” 王若楠低着头:“没事。” 话音刚落,北逸头顶的钟乳石就砸了下来,寒梓瑜一挥衣袖将钟乳石直直打入石壁中,不知触碰到了什么机关,谷底的石壁整个脱落,犹如地震般晃动起来。 几位长老也逃进谷中:“寒仙尊,寒仙尊,老夫可算找到你了。” 谁人不知寒光仙尊灵力高强,手中的无戈更是斩杀妖魔的利刃,纷纷跑来抱寒梓瑜大腿。 习青摇着扇子看着几位落魄的老头哈哈大笑:“哦?我当是谁呢,几位老头竟然也来找我师尊庇佑,这不是昨日要我师尊的弟子舞剑的长老吗,记得您昨日还说我和北逸的气质像当年的寒仙尊,既是像竟还要我俩舞剑,明里暗里嘲讽我师尊,脸给你长哪了?” 寒梓瑜一下挡在习青面前:“长老面前不可无礼。” 那长老胡子被气得炸开:“你,你这混小子,看老夫不打死你,” 寒梓瑜接住一招:“几位弟子年幼,寒某代为道歉。” 习青冷哼:“师尊,就这些老头才不配你道歉。” 北逸难得看热闹,没想到这习青这么护着寒梓瑜,难怪前世竟为了寒梓瑜和他拼命。 “你这小孩怎么说话呢,要不是看你师尊的面子今日老夫非打死你。” “哦?打死我?这可是你说的,今日我便不以寒仙尊的弟子与你对战。”习青看不惯这些人的嘴脸,真是恶心极了,用不到的时候羞辱师尊,用得到了又跑来舔着脸求帮助,“青龙!” 寒梓瑜大喝道:“休要胡闹。” 慕远赶忙拦住习青。 王若楠道:“阿青,不可冲动,你今日这是令师尊难看,传出去只会说师尊教导无方。” 北逸站在一侧看戏看得正上瘾。 对面的老头听到青龙剑惊慌道:“竟不知这位少年是习家小公子,老朽多有得罪。” 习青冷哼一句:“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几位长老脸都绿了,想他们作长老多年,受人爱戴受人尊敬,今日竟被一小辈羞辱,无奈谁都知晓这青龙剑乃习家世代传承的神剑,习家是整个修仙界独树一帜的家族,别的家族纷纷成立了门派,可习家不同,避世多年以灵器制造术闻名天下,十大门派纷纷相邀,欲请入门派做贵宾,可谁知几年前竟然正大光明去了望崖巅。 争吵过后只听赵启霖尖叫一声:“啊!” 几人立马跑了过去。 几位长老惊呼:“此处怎有这些毒物?” 白胡子的长老道:“我哪里知道,我连这里有个谷底都不知。” 那些个毒人被铁链锁着钉在了石壁上,脸上布满了黑色脉络,嘴唇发黑,眼眸发红。 寒梓瑜立马施法灭了慕远手里的火:“不要亮光,不要发出声响。” 几位老头跟在几位年轻人身后:“不知外面如何了,谷主到底行不行?” 几人还没走几步,脚下的地突然塌陷,巨大的声响吵醒了那些毒人。 王若楠紧紧揽住慕远的胳膊:“师兄。” “没事,别怕,有师兄在。” 那些毒人身上爬满了蛆虫,散发出一阵阵的恶臭。 毒人挣扎着,怒吼着:“啊!唔!啊!” 习青用扇子遮着鼻子:“谁造得毒人,怎么这么恶心!” 北逸捏着鼻子,这是毒人吗,他前世造得毒人也并非这种,前世那些毒人还有些意识,身体也并没有腐烂还是完好无损。 第46章 寒梓瑜施了一道法咒,臭味除去香气袭来。 嘶吼声在整个谷底回荡,吵的人耳膜痛。 慕远施展灵力,一串火花而去,只见整个谷底的石壁,包括谷顶全是毒人,密密麻麻起码上千人,且全部苏醒。 白胡子老头惊叹:“这方,谁也走不了了,这毒人看着就凶悍,不知铁锁锁得了几时。” 北逸扭头看向洞口,因为地地坍塌,石块滑落,洞口早就被堵得死死的。 习青正要举着青龙剑破洞,寒梓瑜一把拦住他:“不可,青龙威力过大,只会令这谷底进一步坍塌,但毒人轻易砸不死,而我们将命丧此地。” 习青看向后方的几位长老:“老头,你们毒谷造得东西,你们没办法除掉吗?” 几位长老摇摇头:“死毒人根本不会害人,吃点药便身入黄土了,这,这哪里是什么死毒人,早年间第二代谷主造得死毒人也是人间帝君相邀,为了战争而造,谁知被有心人研究出这等毒人,这是活毒人,我等无能为力。” 赵启霖道:“几位快随我来,我知道一条密道可以离开这里。” 一行人随着赵启霖向前走去,果真有条密道,不知通向哪里。 北逸拉住了寒梓瑜的胳膊:“师尊,如果他不可信,我们” 寒梓瑜用灵力将王若楠和习青从那洞里扯了出来:“你们四个跟着我。” 几位长老也不敢再向里走:“寒仙尊可是有更好的主意?” 寒梓瑜道:“没有。” “那不快快随赵公子走?” 寒梓瑜瞥了眼周边的毒人,的确快挣脱开锁链了:“我们师徒五人另辟他径。” 长老冷哼一句:“还真当自己是神人了,这可是毒人,就算你那灵力耗空了也杀不了这些东西。” 另一位长老道:“别同他废话,我们快走。” 习青道:“师尊,我们不走吗?” 寒梓瑜道:“如果那条道是死路,我们全部命丧那里。” 毒人躁动得很,谷顶的毒人嘶吼着,北逸拂去谷顶上掉下来的蛆虫,真是让人倒胃口。 寒梓瑜用离玄捆住徒弟四人:“听我命令,一会儿我数到三,离玄会将你们甩到洞口,届时习青用青龙破洞,保证四人全部安全离洞。” 慕远问道:“师尊,我们破洞而去,谷底塌了您怎么办?” “为师自有办法。” 北逸看着面前这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傻吗?是傻,傻的可怜。 寒梓瑜收紧离玄,离玄带着他们四人来到封杀的洞口处。 习青举起青龙剑,正要破洞,又听呼隆一声。 “寒仙尊,救命啊!” “寒仙尊,救命,密道塌了,救命啊。” 这下不得了,巨大的震动,令谷底更加不稳固,有几个毒人已经挣脱开铁锁朝几人走来。 寒梓瑜举起无戈朝着毒人而去,青光既出,他飞身挽剑,拉住一侧的铁链,一脚蹬住一个毒人,无戈削断毒人的头颅。 “习青,破洞,慕远带师弟师妹离开!”寒梓瑜施展灵力将四人隔绝在外。 北逸扯住离玄的鞭尾,被带入寒梓瑜身边。 “滚蛋!”寒梓瑜吼道。 北逸笑着道:“师尊,弟子保证不拖你后腿。” 习青破开阵法,同王若楠和慕远又一次走了进来:“师尊,我们不走!” 毒人纷纷解开禁锢,朝着一行人包围而来。 众人无奈只好结出钟身罩来阻隔毒人。 “寒仙尊,这样也不是办法,得想办法逃啊。”一位长老道。 赵启霖环顾四周道:“你们看,这石壁上刻的什么东西?” 慕远施展灵力,一窜火花而去,石壁上雕刻的是男女痴缠的画像,一男一女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姿势交叠在一处。 王若楠立马捂住了眼:“啊!” 习青冷笑:“我当你们毒谷是什么正派呢,又是恶心吧唧的毒人,又是令人作呕的壁画,还真是够味的。” 几位长老面上无光,也无言以对。 北逸眼瞅着那墙上的壁画:“这壁画画得是谁?” 寒梓瑜的脸更是瞬间红了起来,眼眸不知看向何处。 北逸偷笑,这人长这么大莫非连春宫图都没看过,看个大尺度的壁画就脸红成这样,可真是有趣,下次找点图逗逗他,哈哈~ 赵启霖道:“是,是前前前谷主和他的夫人。” 此话一出,习青差点喷了:“你们毒谷真有趣,那位谷主真是变态中的变态,先让女子中谷毒被逼迫放弃所爱,再画上壁画来羞辱,此番一折腾,哪个女人还有心思再逃,手段真毒。” 王若楠垂眸,她自小跟着父母亲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并不了解毒谷从前的事。 北逸凝眉,又是谷毒,又是壁画,看来这前前前谷主过得不尽如人意啊,这女人应该不爱他吧,为了得到一个女人的心还真是煞费苦心,还弄这么多壁画来羞辱她,对啊前世他怎么没想起来用这招来折磨寒梓瑜呢,真是可惜了。 毒人在法阵周边不停地叫嚣嘶吼,谷底地动山摇。 “不行啊,这样不行啊寒仙尊,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这谷底要塌了。” 寒梓瑜撑着法阵,他又不是神仙,巨大的法阵就已经耗用不少灵力,哪里还有分身能施展灵力再杀毒人。 第47章 北逸道:“要逃你自己先逃,密密麻麻的毒人,你出了法阵这些毒人就把你撕碎。” “师尊,你看那是什么?”习青道。 寒梓瑜看向他指的方向,石壁上竟然有一个孩童的身影:“那是塑童。” “什么意思?”习青问道。 北逸道:“当小孩六七岁时,将其活活塑进铜像中,再灌注铁水。” 王若楠眼前一片昏暗,什么?六七岁的孩子,活活地塑进铜像,这怎么可能会是毒谷做出来的事? 北逸又道:“塑童,一般是为了镇压凶神恶鬼,莫非……” 第25章 本尊英雄救美 王若楠道:“莫非什么?” 北逸道:“莫非这谷底镇压着什么凶神恶鬼?这些毒人一直在谷底处于沉睡状态,一旦被镇压的凶神恶鬼出来,就算塑童不起作用,这些毒人也会苏醒并将其撕碎。” 习青随之道:“你这老头,快点说,你们这谷底镇压得是什么东西?” 几位长老纷纷表示不知所以然,他们这个级别的长老,哪里知道毒谷的往事。 寒梓瑜还在同慕远撑着法阵。 北逸道:“师尊,既然是有塑童” 寒梓瑜接住他的话:“有塑童就有法阵,法阵打开,被镇压的东西便会出来,此地镇压之物非你我能控制,几千毒人都受镇压之物的挟制,以你我之力根本无法控制住镇压之物。” 北逸压根听不明白他在唠叨什么:“师尊,凭我们根本斗不过这些毒人,只有将镇压的鬼物放出来,才能抗衡毒人,我们才有机会逃。” “放出来容易,再镇压就难了。”寒梓瑜面色渐渐苍白。 几位长老听着寒梓瑜的解释也是面露愁容,这里到底镇压的是什么鬼怪:“寒仙尊,先别顾及放出来能不能镇压了,再不放出来我们都得死这里。” 寒梓瑜皱着眉:“习青北逸去寻塑童,塑童一般为五个,五个连为一体,法阵的阵眼在五个塑童连线的中心。” 寒梓瑜甩给北逸一团红线,立马令他想到了前几日那个妖女。 习青握着青龙剑而去,沿着石壁而行。 北逸将红线缠在第一个塑童的颈部。 习青不忍心看过去,那可是活生生的孩子铸成的:“毒谷就不该存在。” 北逸扯着红线同习青飞在钟身罩法阵的内侧,与外沿的毒人仅仅毫厘之差,如若没有法阵的存在,两人将瞬间命丧于此。 两人找寻一圈才在另一侧找到一个塑童,第二个塑童缠上了红线后却迟迟找不到第三个塑童。 毒人愈发狂躁起来。 “师尊,弟子快撑不住了。”慕远流了一头的汗。 王若楠扶住慕远:“师兄,快服下助元丹。” 王若楠看向身后的几位长老:“快来帮忙,帮我师尊。” 几个老头不情不愿地施展灵力,助寒梓瑜结阵。 谁都想保留余力最后保命,都不想此时耗费精力。 北逸寻了一圈也没发现第三个塑童:“能在哪呢?” 习青握着青龙剑,一不留神踩到了谁的脚。 那人却一把将习青推倒在地:“塑童乃至阴之物,需以至阳之物的血引其出来。” 北逸回眸:“肃清,你怎么出来了?” 肃清冷冷道:“袋子里太闷,出来透透气。” 当肃清扭头看到那边施法的寒梓瑜时,仿若见到多年前曾见过的人,一身正气,仙人之姿。 北逸拉住肃清:“怎么引出来?” “用我的血,滴在前两个塑童头上,其余塑童会受到感应。” 习青立马举起青龙剑划破肃清的手指,血顺着剑刃来到塑童头上,塑童发出哀嚎,缠绕其上的红线收得越来越紧,没一会第三个塑童便显现而出。 北逸扯着红线缠绕在它脖颈上,又以此方法找到了第四个塑童。 可第五个塑童迟迟不显现。 眼瞅着阵法快撑不住了,北逸立马将肃清推去阵法中心:“你快帮我师尊。” 肃清施展妖力来助阵。 一位长老大叫:“妖,此人是妖。” “寒光,真是没想到你们望崖巅竟然与妖为伍。” “妖,怎么能和人一起!” 寒梓瑜一甩袖子,封口咒朝着三个老头而去:“妖有好有坏,不可一概而论,人也如此。” 几位老头挣扎了好一会,封口咒才解开:“寒仙尊,你怎能对我们滥用私刑?” 寒梓瑜释放出右手,冰刃朝着几位长老而去,形成一道冰刃障:“闭嘴,聒噪,再嘟囔我立马杀了你们。” 几位长老不敢再言,只得在内心非议。 北逸问道:“肃清,这第五个塑童怎么找?” 肃清扭头看向一侧的寒梓瑜:“寒仙尊,您可知晓?” 寒梓瑜额上薄薄汗滴,唇色发白:“第五个塑童,就要问问赵公子了。” 北逸飞快来到赵启霖身旁:“喂,还不快快现形,装到何时?” 赵启霖一脸懵懂:“北公子可有误会,我是谷主的挚友赵启霖。和你们说的塑童有什么关系?” 寒梓瑜道:“慕远,救援何时到?” “师尊,弟子大前日从望崖巅赶来时,几位长老已经启程,应是路上遇到毒人。” “嗯,那便快到了,离玄!” 第48章 话落,离玄立马捆住赵启霖,一收紧赵启霖整个人变成了塑童。 北逸暗自一笑,这会寒梓瑜应该会在心里奖赏老子一番吧,这可是老子发现的,虽说赵启霖的真身不是灵器可怎么看怎么和真人不同,也正是因为这点猜疑才找到了第五个塑童。 寒梓瑜见几位长老老实了点,便撤了冰刃障 几位长老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可能?” 寒梓瑜冷哼一句:“有什么不可能?” 一位长老道:“可,可这是谷主的枕边人,怎么可能是塑童,他会言语有表情,有生动的肢体动作,怎么可能?” 北逸冷冷道:“那就要问你们那位谷主了!” 王若楠咬着牙,一张小脸蜡白。 北逸在第五个塑童的脖子上缠绕好红线,红线拉扯着塑童从石壁上飞出围城一个阵法,阵法中心形成一个圆。 寒梓瑜道:“圆心便是阵眼。” 习青举起青龙剑:“青龙破阵!” 青龙飞去,破开塑童形成的法阵。 突然之间,谷底地动山摇,毒人四窜,滑落的石头皆被钟身罩隔绝在外。 几人脚下渐渐塌陷,轰然裂开一道天缝,钟身罩瞬间消灭。 毒人见到活人眼眸发红,奔袭而来。 一位长老立马将寒梓瑜推了过去:“救命啊!” 北逸不受控制地挡在寒梓瑜身前,毒人的手从他的肩胛处掏了一些血肉,疼得他面目狰狞。 寒梓瑜一甩衣袖,面前的毒人头滚落在地。 脚下的地又在崩裂,无数碎石滚落。地缝愈来愈大,形成一处断崖。几十毒人顺着地裂掉入地缝。 北逸扑在寒梓瑜身上:“师尊,小心!” 两人卧倒在地,寒梓瑜被身上的少年压得喘不过气:“下去!” 北逸撅着嘴,真不近人情,老子可是为了救你。 寒梓瑜甩起离玄将地缝边的毒人一抽而去,毒人扯着离玄嚎叫,上古神鞭岂是区区毒人能毁的,毒人心甘情愿松开鞭子掉入无底缝隙中。 “寒仙尊,救命,救命!” 北逸听着声音看过去,一位长老正扒着地缝边向上爬。 寒梓瑜低头看着即将掉入地缝的长老,甩出离玄将人拉出。 下一刻数十个毒人扒着地缝爬上来,扑上去将此长老撕成碎片。 北逸拉住寒梓瑜:“师尊,快跑。” 肃清化为巨蛇,几位长老、王若楠、习青和慕远坐在他身上,肃清长吼一声,顺着地缝向下而行。 “师尊。”北逸受了毒人一掌,肩膀还被挖了血肉,他吐了一口血,不知自己为何,不肯看寒梓瑜受一丁点的伤害。 寒梓瑜一鞭子将毒人抽开,无戈飞去,数十毒人纷纷滚落到地底。 “别动,师尊带你回家!” 寒梓瑜的声音煞是好听,比那勾栏瓦舍的歌女的歌声还要好听,北逸笑了笑:“师尊,疼。” 北逸心里发笑,其实他伤得还好,就是想看寒梓瑜担忧的样子。 地动得更加厉害,一阵烟雾升起,一口棺材升至眼前。 毒人立马定在原处。 “师尊,这毒人怎么不动了?” 寒梓瑜将北逸挡在身后:“此人是毒人将军。” 毒人将军?北逸还真不知,前世他还没有造过这种毒人。 棺板推开,一阵冷气涌来。 北逸探了探头,毒人将军能有多毒? 毒人将军从棺木中飞出,站在寒梓瑜身前。 北逸一愣,这男人怎么和壁画上那被羞辱的女子长得这么像,莫非壁画上的人不是女子是男子? 寒梓瑜手握无戈,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敢问阁下是?” 北逸一愣,这毒人将军什么情况:“这是我师尊,寒仙尊。” 毒人将军哦了一声,向后走了一步:“我这是在哪里?” 北逸指着壁画:“你不认得这人?” 毒人将军揉了揉脑袋:“我,我不记得。” 寒梓瑜也没想到毒人将军会是这副模样,这种情况。 北逸轻声道:“师尊,他脑子不会坏掉了吧?” 寒梓瑜道:“可能是被人抹去了记忆。” 北逸疑惑:“还有这种法术?”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毒人将军失落地站在一侧:“我是谁,来自哪?” 北逸道:“你,应该是来自毒谷,这里应该是你家,从前的事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 北逸轻声道:“师尊,王兆呢,他这人有问题,他身边的赵启霖是个塑童,我不信他不知晓,既然是塑童,他也应该清楚这下面的情况。” 寒梓瑜眉头一紧:“他,可能不知晓。” 北逸叹气:“你,”算了,他这种人肯定不会往床事那方面想,寒梓瑜待本尊这躯体的修为高过你,定要亲自教教你那事,舒服得很,定能叫你欲仙欲死。 “师尊,塑童应是和灵器差不多的,不可做亲昵之事。” 寒梓瑜脸色一红:“闭嘴,你平日都学的什么书!” “我,弟子,弟子平日涉猎广泛,师尊若要不懂,弟子可为师尊讲解一番。” “闭上你的嘴。” 毒人将军听得十分不解:“两位在讲些什么?” 北逸笑道:“没事。” 第49章 三个人坐在一侧等待救援,洞口被堵死,地还塌陷。 肃清从地底盘旋腾空而来:“主人,随我走。” 北逸拉住寒梓瑜的手,看向毒人将军:“喂,跟我们走吧。” 毒人将军也随北逸离去。 肃清直冲而下,来到地底。 师徒五人终于又聚在一起。 寒梓瑜在地底看到受伤的王兆:“怎么样?” 北逸拉开寒梓瑜:“师尊,他不可信!” 寒梓瑜为他疗伤:“他是我挚友。” 北逸气愤不已:“你,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朋友?” 慕远拉住北逸:“不准这般对师尊说话,方才若不是谷主救我们几人,我、习青和小七就要命丧此地。” 肃清抱着胳膊倚着墙:“主人,别瞎操心了。” 北逸失落地站到一侧,看着那几位虚伪的长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几位,我记住了!” “老朽可是惹着这位公子了?” “你们一个个欺负我师尊,今日我便记住了。” “你这毛头小子好不讲理,我们哪里欺负你师尊了,况且寒仙尊灵力高强哪里是我几位能欺负得了的。” “老头,我说你们欺负,你们就是欺负了,日后千万别让我再碰上你们,否则见一次我便杀一次。” 王若楠抿着唇,不敢搭话。 慕远拉住北逸的胳膊:“别闹了,你这样是让师尊难看,毁坏师尊名声。” 北逸甩开手,一甩手整条胳膊疼得他眼泪直飚,这胳膊怕是要费吧,好在今日穿得黑色看不出伤,也看不出血,他朝着肃清而去:“可有办法出去?” 第26章 本尊遇情敌,起杀心 肃清刚要说话便立马化成一缕烟窜入空间袋。 北逸无奈只好魂入空间袋:“可有离开的办法?” “没有。” 王兆醒来时已过了几柱香的时间,习青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王若楠拿出伤药敷在王兆受伤处。 王兆看向前方的毒人将军。 寒梓瑜垂眸:“谷主可认得此人?” 王兆咳嗽出血:“寒光是质问我吗?我在谷底外杀了那么多的毒人,死里逃生从地道而来,寒光还要质问我?” 寒梓瑜摇了摇头:“不是。” 毒人将军看向王兆:“你是?” 王兆皱眉:“你是谁?” 王若楠想到刚才在谷底,赵启霖变成了塑童就觉得后背发凉,叔叔怎么能和塑童呆在一处,敷药的手一抖,王兆闷哼一声。 寒梓瑜道:“谷底的塑童怎么回事?” “我哪里知道,我是第十二代谷主,前几位谷主做过的事难道也要我一一查清吗?”王兆说罢吐了口血。 “赵启霖是塑童。”寒梓瑜道。 王兆双眸睁大:“你说什么,不可能,不可能,启霖呢,不可能,他不可能是塑童,不可能,不可能!” “赵启霖已经被我绳之以法,变为塑童毁在阵法中了。” 寒梓瑜冰冷的声音像在诉说什么小事,听得北逸一阵难受,如若今日他死了,这人会不会也是这种嗓音,也是这个表情,根本不会为他的死感到伤心? 王兆猛地抓住寒梓瑜的胳膊,嘴角的血溢出,随后猛地呕了一大口:“不可能,寒光,你是不是在骗我,那是启霖啊,他怎么可能是塑童,启霖是自幼时随我哥长大” 没曾想这人说了一半哭了起来,哭得像个孩子:“他,他真的是人,从我幼时陪同我玩耍、学习,怎么可能,不可能!你们骗我,你骗我~” “王兆,你清醒点,我没骗你,赵启霖他确确实实是塑童化成的,不是人。”寒梓瑜道。 王若楠也没想到,她记得小的时候赵叔叔还教导她读书习字,怎么可能会是塑童呢。 王兆指着眼前的毒人将军:“那,塑童镇压的可是他?” 寒梓瑜道:“是。” 王兆大笑起来:“你们在骗我,骗我,塑童镇压的都是凶神恶鬼,他就是个人,怎么可能!” 寒梓瑜大喝道:“别疯魔了,你是毒谷谷主,毒人你比谁都懂,他是毒人将军,和常人无差,你看得出来!” 王兆冷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寒光,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知不知道那个人的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什么?”王兆撑着身体扯着寒梓瑜的胳膊站了起来。 “你不懂,你们都不懂,你们都不会懂,也不可能会懂,哈哈!” 北逸看到失魂落魄的王兆倏然就想到了前世的自己,萧林死在他面前,就在天兰海城,死在他怀里,自打萧林死后他就像变成了一只疯狗。 可待寒梓瑜死在他面前时,他好像淡然了。寒梓瑜的体温冷下去,眸中的笑意淡下去,血在脸上干涸,躯体渐渐僵住,指尖一点点发白,发丝缠着他的手飞扬,他好像不会心痛了,没有感受,没有眼泪,只是呆呆地抱着寒梓瑜过了三天三夜,三天三夜他听不到声音,看不见东西,不饿不渴,没有任何知觉…… 王兆颓然地摔倒在地,又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我爱人自始自终都不是人……” 寒梓瑜拉住王兆:“跟我走吧,塑童不懂情爱,你的爱只是一味付出。” 王兆抬眸看向寒梓瑜:“寒光,可否留在我身边?” 第50章 习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咳咳咳,咳咳咳!” 慕远瞳孔地震。 北逸拉住寒梓瑜:“谷主切勿打我师尊主意,我师尊不结道侣不好男色,哎呦,师尊我胳膊疼!” 王若楠扭头拉住北逸:“胳膊怎么了阿逸?” 北逸皱着眉头:“差点废了,又是谷毒又是毒人的。” 王若楠扯开北逸的衣服,伤口露出来的时候王若楠倒吸一口冷气:“这” 王兆道:“他会毒变!” 寒梓瑜看向王兆:“救救他。” 王兆轻笑:“我们毒谷不是悬壶济世的医者,除非寒光肯留在我身边。” 北逸冲上前拉住寒梓瑜的胳膊:“师尊,不可!” 寒梓瑜道:“好!” 北逸双拳紧握,双眸渐渐变红:“你敢碰他一下,我要你死!” 还没等北逸的魔气发出,现场的人全部昏迷在地。 “寒梓瑜,别怪我!” 寒梓瑜被锁在墙上,动弹不得,浑身乏力,神器均不在身上,灵力被一抽而空。 “是你,是你破坏了我的计策,那就由你来替他活吧。” “你,到底要干什么?” “寒光,我曾当你是朋友,你呢,你处处坏我好事,处处坏我好事!” 寒梓瑜挣扎着铁链:“不要一错再错!” 王兆上前狠狠地捏住寒梓瑜的下巴:“寒梓瑜,我本想放你一命,是你自己非要多管闲事。” 王兆一激动扯掉寒梓瑜外袍:“寒仙尊,外人眼中最正派的仙尊,我还真想尝尝什么滋味,可惜,可惜本谷主爱的不是你!” 王兆将外袍丢在地上:“如果早两年遇上你,本谷主一定要你!” 王兆不知施展了什么术法,几人没一会儿都醒了,这一招神不知鬼不觉。 “师尊,师尊。”北逸刚才头一晕醒来便看到寒梓瑜倒在地上。 寒梓瑜懵懂地看着北逸:“北~逸?” 北逸听着他的话语觉得别扭:“师尊您怎么了?” 王若楠扶着头起来:“发生什么了?” 几位长老命丧当场,死相极惨。 习青扶着墙:“什么情况,这些老头怎么都死了?” 慕远扶住王若楠:“没事吧?” “没事师兄。” 北逸道:“王兆和毒人将军都失踪了,一定有蹊跷。” 慕远正要施展灵力,王若楠摁住他的手:“师兄,你灵力耗用太多,不能硬撑。” 北逸拉着寒梓瑜站起来:“师尊,怎么样?” 寒梓瑜扶着头:“没事。” 北逸听着他说话只觉得别扭,寒梓瑜何时这么温柔过,简直不像他。 师徒五人找寻出路,这里面越来越闷,越来越喘不过气。 习青大口喘着气:“我,我快憋死了,用不了多久,我们,我们全都会死在这。” 北逸道:“师尊,怎么办?” 寒梓瑜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为师也没办法,大家一起想一想办法吧。” 北逸大叫一声:“寒梓瑜!” 慕远一脚踢在北逸身上:“怎么说话呢,师尊的名讳是你能直呼的?” 北逸推开慕远:“不对,他不是师尊,寒梓瑜脾气暴躁,以往我直呼他大名,他早就甩出离玄来抽我。” 寒梓瑜道:“孽徒,休要胡闹。” 北逸听得他声音安心了一些:“这才是师尊嘛。” 寒梓瑜捂着头:“啊!啊!” “师尊,你怎么了?”习青道。 “头一阵一阵的疼,眼花缭乱,头晕脑胀。” 北逸道:“他不是寒梓瑜。寒梓瑜从来不会说自己有事,你问他有没有事,他只会说两个字,没事!” 习青喘不上气,憋得脸通红:“快走,再不出去,我们真得死在这了。” 师徒几人寻了半天,一个个瘫软在地,里面没有新鲜空气,肺部快要爆炸。 习青握着青龙剑同慕远冲破墙壁,终于冲出了地底。 来到谷底外,外面全是尸体,毒人的还有常人的。 “看来一切都结束了。”慕远道。 “小子,可算找到你们了。” 石矶长老带着望崖巅的人来了,救援来了。 寒梓瑜捂着头蹲在地上,发出一阵阵的哀嚎。 习青也觉得奇怪:“长老,您快看看怎么师尊怎么了?” 石矶道:“寒光被夺魂了,他如今躯体里的魂非他自己的。” 北逸追问:“那我师尊的魂呢?” “唤出他的离玄鞭,离玄乃上古神鞭,能追到他的魂。”石矶道。 北逸摁住“寒梓瑜”:“你,你快召唤离玄。” “寒梓瑜”召唤半天离玄,离玄不出。 “没用的,离玄认主,虽然这躯体是寒光,可魂魄不是,离玄不会认。”石矶道。 习青握着青龙,试图以灵器来召唤灵器,可还是没有作用。 慕远用平山刀召唤也无用。 北逸道:“离玄,出。” 谁知,离玄就出来了。 习青大惊失色,这,这怎么可能,师尊的神鞭,他怎么可能召唤得出来,离玄不是认主吗? 慕远也不敢相信,北逸怎么能将师尊的离玄鞭召唤出来。 “离玄,寻师尊。” 离玄带着北逸前行。 第51章 其余人等跟在身后。 离玄停在后院的一处茅草屋,冲开屋门朝着床上的人而去,捆住正欲行不轨之事的王兆。 “你他妈找死,只有本尊可欺他!” 北逸浑身腾起黑雾,他心疼地看着床上的人儿,虽是毒人将军的模样可那是他的师尊,是寒梓瑜。 “师尊,弟子来晚了。” 玄铁剑飞出,贯穿王兆的胸口。 北逸为床上的人儿穿好衣服,单臂抱起他:“师尊,都怪弟子,弟子来晚了。” 王兆笑道:“你觉得他还记得你吗?” 北逸转身,玄铁剑飞出,又一次狠狠贯穿而去,王兆一口血喷了出来:“你敢杀了我,你师尊也活不了。” 北逸转头:“你对他做了什么?” 北逸推开门时,他的眸子染了血:“他活不了,你就生不如死!” 第27章 本尊和情敌一起欺负师尊 习青看着北逸抱着毒人将军面露不解:“这是师尊?” 北逸眸子血红:“起开。” 习青摁住北逸的肩膀:“问你呢,这是师尊吗?” 北逸一掌挥开习青:“在我没发火之前,滚!” 习青举着青龙剑,愤怒道:“你他妈吃错药了,北狗,傻狍子!” 北逸瞪着面前口吐芬芳的少年:“前世,你还算威武,今生不过尔尔,这点修为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滚!” 习青被他一掌拍在地上,差点晕过去:“北逸,衣冠狗彘的东西,你把师尊弄哪去?” 北逸不搭理他,径直离去。 慕远同王若楠到来时院内只剩下摔在地上的习青:“习青,发生什么了?” 习青扶着青龙剑站了起来:“谁知那个傻狍子脑子抽什么筋,见到我和见到敌人似的,不知抱着师尊跑哪去了。” 慕远又问道:“谷主王兆呢?” 王若楠紧张地攥紧拳头,叔叔不能有事。 习青气喘吁吁:“鬼知道去哪了,我刚来就看到北逸抱着师尊走了。” …… “寒梓瑜,本尊好久才能出来见你一次,想不想本尊,本尊好想你的滋味。”北逸眸子血红,浑身萦绕着黑气。 草丛里躺着的人发出平稳的呼吸。 北逸触摸着寒梓瑜的脸颊:“这脸虽然变了,可本尊还是想折磨你,这毒谷的术法不错,抹去记忆,种上谷毒,日后你再跑,本尊便将你捆在白水宫,绑在床榻上,日日笙歌。” 寒梓瑜毫无反应,像是睡着了。 北逸摸着他右半张脸:“从前你这里有道疤” “干什么?” 北逸瞅着凶巴巴的男人嘴角轻扬:“就是这副模样,让本尊欲罢不能!” 北逸说完狠狠摁住寒梓瑜的双肩,黑气将草丛里的两人裹挟在一起,北逸将人搂了个满怀,实实在在的触感让他好生满足。 “嗯,就是这个感觉。”北逸满足地倾身吻住身下人的唇。 寒梓瑜眸色大变,可这黑气将他锁得动弹不得:“北逸,滚下去!” 北逸抬头舔了舔唇,手指触着寒梓瑜的眉眼:“虽变了个模样,不过本尊不介意。” “离玄。” 离玄卷来,北逸迎住,一手扯住离玄:“哦?寒仙尊每日就会叫唤离玄,这方法本尊都听烦了,不如叫本尊一句夫君,你要记得你是本尊明媒正娶的妻子。” 寒梓瑜挣扎着想要摆脱黑气的束缚:“滚!” 北逸施展一个封口咒:“寒梓瑜,这次不要吱声,本尊保证不弄~疼你,一两个时辰就结束了,不然你叫唤出来,就把别人引来了。” 寒梓瑜费力挣扎破开封口咒:“北~逸!” 魔尊北逸显然没有料到他能挣脱束缚:“没想到寒仙尊长本事了。” 寒梓瑜手握离玄狠狠地朝着北逸抽去。 劈头盖脸地抽下去,一道鞭痕留在他的俊脸上,脸往下滴着血,这么一弄更像地狱的鬼。 “寒梓瑜,本尊耐心有限!” 寒梓瑜眸色一冷:“无戈,杀!” 他一手甩着离玄一手握着无戈,将魔尊北逸困在中心。 没一会黑气悄然散去,北逸应声倒地。 其余几人追来时,寒梓瑜已经穿好了衣服。 习青立马扑了过来:“师尊,师尊,您没事吧,这个傻玩意可是对您做了什么?” 寒梓瑜咳嗽个不停:“没有,他被邪灵附体了。” 王若楠扶起地上的北逸:“阿逸,醒醒,醒醒。” 北逸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面前的寒梓瑜,他记得方才好像亲了这人,不会是真的吧? 北逸扭头避开寒梓瑜,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如果是真的该怎么见他。 寒梓瑜尴尬地往前走,刚才,刚才他竟然被他的亲传弟子亲了,还好只是邪灵附体,北逸应该不会有记忆。 北逸瞧着他远去,立马起身拍拍衣服跟了上去。 王若楠拉住北逸:“别再乱动了,你这胳膊还要不要,再乱动我也保不住这胳膊。” 北逸拉住王若楠:“师姐,王兆呢?” 王若楠咬着唇:“我,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北逸问道。 “阿逸,你别问了,我我真不知道。” “只有他知道怎么将师尊的魂还回去,师姐你到底知不知道?”北逸道。 第52章 王若楠失落道:“阿逸,他是我小叔叔,对我万般疼爱,我不能,我不能害他。” “行,我不逼你,我去找。” 望崖巅的弟子寻来:“石矶长老让大家赶紧离开毒谷,毒人又来了。” 习青道:“毒人不是都灭完了?” “没有,不知从哪里又来了一个毒人将军,带着毒人军来了。” 慕远手握平山刀:“走,快走,如今师尊灵力不再,护不住我们。” 几人走得很快,好巧不巧正面应上了毒人军。 两方厮杀起来,满地血渍。 “停手,否则,我将这身躯毁了。”王兆从毒人军后方走出。 北逸看着寒梓瑜的原身,内心一动:“别碰他!” 习青握着青龙剑飞去:“放下我师尊。” 还没碰到王兆,习青便被拍飞:“寒光,随我离开,我放了你这些弟子。” 寒梓瑜道:“好,我随你离开,放过他们。” 寒梓瑜一步一步走过去,毒人军为他敞开一条道。 石矶长老带着人赶来:“寒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可~” 寒梓瑜走到王兆身旁时,毒人却大乱起来,几千毒人疯魔了起来,不受王兆控制。 王兆洒出香粉也没用,这些毒人失控了,滥杀了起来。 望崖巅子弟如临大敌,一个个浴血奋战,与毒人战了起来。 寒梓瑜握着无戈架在王兆脖子上:“叫它们停下来。” 王兆试图用加倍的剂量还是不起作用:“停不下来了!” 寒梓瑜的剑刃戳进王兆的胸口:“我再说一遍叫它们停下来。” 王兆洒开所有的药粉:“所有人不信我都罢,你不可不信我。” 寒梓瑜一剑捅过去,斩掉一个毒人的头颅:“王兆,你叫我如何信你,叫它们停下来!” 王兆握着寒梓瑜的无戈,剑锋划破他的掌心:“寒梓瑜,你次次坏我好事,我谋划多年,就为了复活我的爱人,可你哪次不是在坏我好事,我呢,我什么时候想过害你,除了这次换了你的魂,我何时真正害过你!” 寒梓瑜提着剑的手后嗦了一下:“你不该滥杀无辜。” “你害得我没法复活赵启霖,是,我是骗了你,自始自终我便知道他是塑童,因为他早就死了,为了救我,早就死了,哈哈。” 王兆扭头看向寒梓瑜:“你知道吗,十年了,没有他的日子我要怎么过,好不容易我得到了一个秘术能复活启霖,从前的谷主做的毒将军藏在了那谷底,毒将军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重生,只要将毒将军献祭,我的启霖就能活了,可是,可是谁知道这个毒将军根本无法献祭,他不是毒谷的人,没有受过毒谷术法的熏陶,根本无法献祭。” 寒梓瑜心痛万分:“你将我安排在谷底,就是利用我来破开阵法,将毒将军放出来?” 王兆癫狂道:“没错,只有你,只有你才能在数千毒人中存活,才能放出毒将军。” “毒将军这一方法行不通,于是,于是只有你,只有将你做成启霖,启霖就能真真正正回到我身边,我原本给你机会了,只要你答应我留在我身边,我可以放过这些人,我可以,可以不将你变成启霖,可你呢,你宁愿跟你这个徒弟在一起,也不肯留在我身边。” 寒梓瑜冷笑道:“那你又为何将自己做成毒将军?” “活着没意思了,不如死了自在。” “多年友情,是否从一开始便是有预谋的利用?”寒梓瑜眉头拧在一处。 “是。” 寒梓瑜眼眸暗了下去。 毒人瞬间将寒梓瑜和王兆包围在了中心。 习青嘶吼:“师尊,别伤我师尊。” 王若楠用秘术破开毒人阵朝着毒人飞去,就在毒人的利爪触到寒梓瑜时,王若楠推开了寒梓瑜:“师尊,快走!” 王若楠受下毒人一掌,倒在一侧,无数毒人将王若楠包围住。 “小叔叔,回头吧。” 王兆拥住王若楠:“若楠,若楠,你不能有事,叔叔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不能有事。” 毒人立马撕扯住王兆的肌肤,一寸一寸地撕扯。 王兆释放全身的灵力,灵力自内元流淌而出。 慕远冲了数次冲不开毒人阵。 北逸扶住寒梓瑜:“师尊,王兆作为毒将军自尽了,这些毒人也都要死了。” 数千毒人化为灰烬。 寒梓瑜的躯体行走而来,他也是毒将军:“在下徐一风。” 王兆吃惊地看着他,呕出满嘴的血。 王若楠抱着自己的小叔叔:“小叔叔,不要死,不要离开若楠,不要死,不要离开小七,小叔叔,对不起,若楠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乱跑了,小叔叔。” 徐一风坐在尸山之上:“献我之灵,结一人魂。” 献魂阵吸收着无数死去毒人的魂灵,金色的光愈发刺眼。 阵法结成,法阵周身飘着无数的蝴蝶,金光直通天际。 北逸看着阵法中心渐渐显现出一虚无的人影,一点点从透明变为真人。 赵启霖身着蓝衣从阵法中走出,扶住濒死之际的王兆:“阿兆。” 王兆抬起手摸了摸身旁的人:“启霖,对不起,对不起,十年前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赵启霖摸了摸王兆的鼻子:“我不怪你。” 第53章 王兆依偎在赵启霖身旁哭得像个孩子:“启霖,我错了,我杀了好多人,我做了好多坏事,再也不配拥有你了。” 赵启霖摸了摸王兆的头:“我陪你下地狱,陪你走刀山火海,别怕,你犯得罪过我陪你赎。” 王兆拉着赵启霖的手消失在献魂阵中。 第28章 本尊哭唧唧 徐一风站在阵法中心,脑海中浮现的尽是壁画上的人,他是被挚爱做成了毒人将军,还真是可笑呢,那个人并不爱他,他只是别人的替身,替身而已,最后落得这个下场又能怪谁,怪只怪他长得太像他姐姐,成为了他姐姐的替身。 “徐先生,您?”石矶长老问道。 徐一风见到石矶愣住,他记得这个人,好像是那个人的友人:“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出现在了这里,听闻方才谷主说我能献祭,我便将情魄献祭了出去。” 只有献祭情魄他便再也不会心痛,再也不会为那个人难受。 石矶记得徐一风主要是因为徐锦绣,那个绝色的女人,当年毒谷大乱,那个女人为了平息战乱,献祭了自己,可谁知当年的谷主因为夫人的死彻底疯魔了,就让徐一风扮作女子的模样呆在他身旁。 石矶记得有一次来毒谷做客,他亲眼见到谷主将徐一风摁在湖里折磨,还给他种了谷毒,更是让他在大家面前跳舞。 石矶意味深长地看向徐一:“徐先生要是无处可去便随老夫去望崖巅吧。” 徐一风看着身边跪在一旁痛哭不已的女孩:“你是前谷主的女儿?” 王若楠眼睛哭得红肿:“是。” 徐一风扶起王若楠:“日后我来教你医术可好?” 王若楠哭得愈发厉害,她唯一的亲人死了,她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亲人了。 “好。” 慕远站在远处,双手颤抖。 习青惊叹,师姐怎么可能是毒谷的人。 寒梓瑜道:“不知徐先生可了解谷毒的解法?” 徐一风眼眸一变:“谷毒无解,两人相爱便好,如若不然忘记最好。” 谷毒是那个人种在他身上的,为了,为了让他爱上他,为了更好地折磨他。 徐一风再想起这些时内心已经毫无波澜,献祭情魄意味着此生无欲无爱。 毒谷的一切都已结束,将毒人全部烧了个干净后几人御剑离开此处。 北逸因为重伤住在了白水宫。 寒梓瑜为他换药。 “师尊,疼疼疼,你轻点。”北逸侧头看着他细长的手指轻轻擦拭着他的伤口,这手越看越不得劲,这不是寒梓瑜的躯体。 这伤是真的疼死个人,好像前不久寒梓瑜也伤在了左肩,啧啧啧不愧前世是老子的男人,今生连伤都在一处。 “忍着。” 北逸撇着嘴:“师尊,弟子可是为了救你才受了伤,您好歹轻一点,疼。” “嗯,我轻点。” 肩膀处血淋淋的,都有腐肉了,眼瞅着寒梓瑜拿着尖刀挖他肩膀处的腐肉,北逸疼得龇牙咧嘴,右手紧紧抓着裤子。 北逸忍得额头都是冷汗:“师尊,今日中午弟子并非有意为之,是,是邪灵入了弟子身躯。” 寒梓瑜手一顿,北逸痛嚎一声:“疼,疼。” “什么事,我不记得了。”寒梓瑜道。 北逸暗自发笑,不信你不记得,就会撒谎:“可,可弟子,弟子还想和师尊道歉呢,既然不记得那就算了。” “嗯。” 北逸忍着痛看他包扎伤口。 “记得吃徐医生开的药。”寒梓瑜道。 北逸嗯了一声。 “对了师尊,你打算何时同徐医生交换身躯?” “明日。” “石矶长老说可能会有危险。” 寒梓瑜道:“有几位长老护法,没事。” 北逸托着腮:“师尊,你说万一弟子的伤没好,毒变了怎么办?” 寒梓瑜转身:“亲手杀了你。” 北逸心彻底凉到底,他信,寒梓瑜的心异常狠毒,杀他是绰绰有余。 “师尊天色不早了,快去休息吧,对了,我让习青给您热了一碗粥,您记得喝。” 寒梓瑜推开门离去。 北逸躺在床塌上,这床比弟子居的舒坦多了,应是能睡个好觉了。 翻来覆去又扯到了伤口,他一点困意都没有。 将双臂枕在头下看着烛光随风摇曳,又看了看窗外皎洁的月光。 屋内的安神香燃得正是时候,北逸却没有任何困意。 从他来到这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先是天兰海城的芜琦,然后说毒谷的王兆,今生到底怎么了,一桩桩一件件的越想越奇怪。 北逸叹了口气,转念就想起和寒梓瑜的那个吻,寒梓瑜的唇很软,咬起来的触感很不错,他身上的香味很好闻。 北逸甩了甩头,想起前世初次见寒梓瑜时,是在内门弟子争夺之时,他坐在高台之上,蒙着面,看起来神秘又有威严。 记得那蒙面的铁面上雕刻了莲叶纹路,记得那时好多人传言寒仙尊面目狰狞,因而佩戴铁面。 但在与萧林的斗法时,铁面掉落,多少修女的心被寒梓瑜勾了去。 北逸不知前世寒梓瑜为何佩戴铁面,估计这件事也不会有答案了,因为今生的寒梓瑜压根就没有面具这一茬。 第54章 “寒仙尊生得仙人之姿,为何佩戴铁面?” “放眼整个望崖巅,恐怕没有比寒仙尊更俊美之人,貌比潘安。” 几位女修双眼放光:“寒仙尊面容好生养眼。” “哎,可惜了,没有拜在寒仙尊手下。” “难不成是因为这绝美容颜才佩戴铁面?” “谁知呢,真是不知日后便宜了哪位女修。” “害,寒仙尊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再说他修得清心道,压根不会找道侣。” “那不更好,这么俊的脸蛋,这身姿,让大家一起欣赏,省得便宜了某一个人。” 寒梓瑜飞快地捡起铁面,迎面对上了北逸的目光。 北逸站立在萧林身侧:“师尊,寒仙尊的弱点在下盘,且他修习的是水系术法与师尊互克。” 寒梓瑜莞尔一笑,多少人为之尖叫。 北逸扶着头,头晕晕的,这个人好像似曾相识,又好像从未见过。 铁面一戴,他直飞而去,转身带来一阵清风,灵力辉映,冰刃刺去。 北逸侧身躲开飞来的冰刃,他是哪里惹到这位仙尊了,怎么这冰刃追着他打。 寒梓瑜对战萧林胜,他飘飘然立在擂台上,看向擂台下的北逸,眼眸中透着北逸看不懂的情愫。 北逸捡起地上的绳穗走上前递给寒梓瑜:“师伯,您的绳穗。” 寒梓瑜扭头看向身后的少年:“多谢。” 北逸道:“我们,可曾见过?” “不曾。” “总觉得在梦里见过师伯。” “那怕是你记错了。” 寒梓瑜说完转身离去。 北逸在后面紧紧追着:“师伯,我叫北逸,是南圣仙尊的内门弟子。” “嗯。” …… 北逸拍了拍脑袋,前世第一次见他,对他印象还算挺不错,可谁知他虚伪得很,竟然那么会隐藏,一次又一次地欺瞒他,最后还害死萧林。 可前世,明明最开始是美好的,寒梓瑜是受世人敬仰的,而他也是正儿八经的望崖巅弟子,为何会走上那条道路。 北逸想起往事更加忧伤,起身推开门来到白水宫的院中。 深秋荷花早就败了,冷风吹得人瑟瑟发抖。 北逸坐在莲池边,之前梦中梦见前世自己亲手建了这个莲池,这怎么可能呢,囚禁寒梓瑜没假,给他建莲池属实不可能。 假山上的水还在往下流,冷风一阵阵地吹来。 北逸起身以轻功飞快奔波,在山禁之前出了山,来到了十座山之间的山谷,山谷中的芭蕉树还没有落叶,叶子长得甚好。 北逸扯下两片叶子盖在草丛上,大咧咧地躺在芭蕉叶上,记得前世在这芭蕉树下折磨了寒梓瑜很多次,多得他已经数不清了。每次月悬在天上,他便扯着寒梓瑜来到此处,一点一点地厮磨…… 北逸满脸通红,手指紧紧地攥在一起,他憋了好久了,憋得快要有内伤了,伤在左肩不耽误他满足自己。 芭蕉树,月圆之夜,星斗苍穹下,北逸兴致勃勃地自我娱乐,脑海中浮现地尽是寒梓瑜的身形,白的像玉,软的像水…… 北逸抬头看着夜空,身体渐渐绷紧,眼前点点繁星。 “寒梓瑜,老子,老子想你了,我艹!” 北逸咬紧牙关,手臂青筋暴起,身躯僵硬。 “寒梓瑜,老子,老子要弄死你,弄死你,弄到你哭着求老子。” 北逸仰头呼着热气,左手紧紧抓着一旁的芭蕉树,他躺在草丛里身体渐渐僵硬。 “你在干什么?” 冰冷的声音如一盆凉水自上而下地浇了下来。 北逸惊得立马侧过身:“没,没什么,师尊,师尊怎么会来此处?”妈的,寒梓瑜不会听到什么了吧,艹! “大半夜不睡觉,你跑这来有事?” 寒梓瑜走得越来越近,北逸越蜷缩着身子深怕露出异样。 “弟子,弟子做了个噩梦,跑出来清清脑子。”北逸紧张地心都快蹦出来了,帐篷还在支着。 “师尊,师尊怎么也来了?” “以为你又被邪灵附体了,来看看,别死了。” 北逸猛地咳嗽起来,他紧张地背着身子整理好衣服,扶着芭蕉树站了起来,低头一瞅,这下面支得实在太明显了,北逸感觉自己内伤都快憋出来了,妈的,都到关键时刻了,寒梓瑜出现的可真是时候…… 寒梓瑜走近:“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北逸转身,乐呵呵道:“没没,弟子就是出来透透气。” “滚回去睡觉。” “是。” 北逸向前一步,谁知寒梓瑜一动不动,两人就这么撞在了一起。 寒梓瑜惊奇地感觉什么东西戳到他了:“大晚上拿着佩剑干什么?” “弟子,弟子深觉自己功法太低,来此练功。” 第29章 本尊的师尊失忆了 “功法低也不需要深更半夜跑这来练,滚回去睡觉。” “弟子这就回去。”北逸道。 寒梓瑜看着他衣衫不整的模样,眉头紧锁,眸中透着冷气,十指紧扣:“你,来此干了什么?” “啊?弟子,弟子啥也没干啊,看看风景散散心,顺便练练功。” 北逸迎着寒梓瑜的目光朝身下看去,不得不说这黑色衣服将他的腰身修饰得刚好,那地方有点异样看得更是一清二楚。 第55章 “你可知,深更半夜私会女修有何罪过?” 北逸双臂垂在身侧,低着头,声音微颤:“师尊,师尊,弟子,没有没有私会女修。” 好在下面终于平息了,北逸看状立马嚎啕大哭:“师尊污蔑弟子,弟子心里委屈。” 寒梓瑜再仔细一看,难道刚才是错觉,他明明看见北逸的……难道是他的清心术修到天上了,竟然对一个弟子起了歹心,竟然能将一个弟子想得如此龌龊,方才,方才更是想象出那里……如果,如果北逸知道,该怎么想他这个师尊。 “滚!”寒梓瑜说完立马飞身离去。 北逸呼了一口气,全身松懈下来,他也没有兴致再继续了,整理整理衣服离开了山谷。 回到白水宫,北逸跑进厨房做了一碗粥。 “咚咚——” “进。” 北逸端着白粥走了进来:“师尊还在制作灵器?” “嗯。” “对了,弟子上次送您的蘑菇灵器呢?” “砸了。” 北逸瘪着嘴:“师尊不喜欢吗?” “形状奇丑,动起来没完没了。” 北逸差点憋不住笑出声:“对了师尊,我们去毒谷的路上,那家客栈里遇到的尸体怎么处理的?” “石矶长老已经安排人将所有尸体就地掩埋。” “这一切都是王兆的计谋?” 话已问出口,再收回便来不及。 “嗯,他疯魔已久,你在客栈遇到的红衣女鬼是他安排的,目的是何不知,毒谷发生的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 “师尊,你难过吗?” 北逸认真地盯着寒梓瑜,想从他神情中看出一丝一毫的难过失落,可什么也没瞧出来。 过了良久,北逸听得他说了一句 “嗯。” 北逸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真的会难过吗。 “师尊,别太难过,他不值得你伤心流泪,王兆这人太卑鄙,竟敢利用你,不值得你难过,如果不是你功法高强我们全部命丧谷底。” 寒梓瑜垂着眸,眼角似乎有点湿润,整个人与往常再不同。 北逸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这人不会哭了吧。 “师尊,您饿不饿,快喝碗粥吧,您已经一天没进食了。” 见寒梓瑜并没有反应,北逸有些心慌,他难道真的哭了吗,北逸又不敢回眸去看,他不忍心看他哭。 “放那里吧,刚喝完一碗。” 听得说话的声音正常,北逸转过身。 竟然忘了他晚上刚托习青留了一碗给寒梓瑜。 “师尊等你饿了再喝吧,其实呢,朋友是双向的,他那种称不上是朋友,您别难过,您还有我们这些弟子。” “嗯,伤好些了么?” “嗯。” 北逸答。 “去休息吧。” “师尊,那日王兆用得什么神器抽空了您的灵力?”北逸靠近一步,难道王兆用得是他前世用的抽灵灯? “不知。”寒梓瑜瞪着眼前的少年。 寒梓瑜此时灵力欠缺,如若此时杀他胜券在握啊。 “师尊,您的伤还疼吗?弟子为您换药吧。” 不等寒梓瑜拒绝,他已经打开一旁的柜子取出药箱。 北逸一步步靠近,手中握着一把短匕首,只要将匕首插进寒梓瑜的胸腔,他就一命呜呼,此生萧林再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有药箱作为掩护,北逸一只手握紧匕首,寒梓瑜只要杀了你老子今生就能和师尊在一起了,寒梓瑜别怪我心狠,前世你将萧林杀死时也未顾及我的感受,今生就将前世的冤孽还清吧。 寒梓瑜筋骨分明的手指轻轻剥开衣衫,露出左肩骇人的伤口,留下一个血窟,北逸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 “我来吧师尊。”北逸拿出王若楠给的伤药倒在还冒血的血窟上,血立马将白色药粉吞灭,他记得上次帮寒梓瑜处理肩膀的伤时还没有这么严重,这个人还真是不会照顾自己,竟然将自己搞成了这样,这伤明显就是他自己又挖过腐肉。 “疼吗?”北逸拿起一旁的细布包扎好伤口,随即又从怀中掏出匕首。 寒梓瑜一撇头,一抹亮光闪过:“干什么?” 北逸举着匕首的手顿住:“弟子,弟子没找到剪刀,这细布有些长,用这匕首裁开。” 北逸瞅着他忍得面色发白,这人真能装,疼得出了一身汗还咬着牙不肯说疼。 包扎好,北逸握紧匕首,猛地朝着寒梓瑜刺了过去,刚要碰到他的脖颈,北逸一口血狂喷而出。 “我艹”北逸捂着嘴。 寒梓瑜被喷了一头血,连着白色的衣服都染了血:“受伤了?” 北逸咚得一声摔倒在地,他忘了,前世他也无法杀他,就连墨尘剑都不肯伤寒梓瑜分毫,真是见了鬼了。 寒梓瑜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年,披好衣服扶起北逸送到偏殿,明明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吐血倒地昏迷不醒。寒梓瑜探了探他的灵力,没有大碍,明日还是叫小七来给他看看。 “今生你敢伤他分毫,筋脉寸断,不得好死!” 谁,谁他妈想死,竟敢诅咒他。 “今生你敢伤他分毫,灵力四散,吐血身亡!” 北逸身处大雾之中,耳旁一再重复着这两句话。 “给老子滚出来,滚出来!” 第56章 大雾愈来愈浓,呼吸愈来愈紧促。 “师弟,阿逸,醒醒。” 北逸睁开眼,原来只是一个梦,还好只是一个梦,什么吐血身亡,不得好死,关他何事。 “阿逸你昨日气血逆流,吐了好些血。”王若楠抓着北逸的胳膊。 北逸被她抓的好不自在:“我没事师姐。” “师尊说你是因为被邪灵附体留下的症状,我已喂你吃过药,好好修养两日。” 北逸瞧着她略微憔悴的模样,挺招人心疼的,仅仅一日没见,师姐竟然有了黑眼圈,眼睛又红又肿。 “师姐,你是毒谷的人师兄日后会接受的。” 王若楠眼里的泪晕了出来:“没,没事,师姐还好。” “你都哭成这样了,叫还好?是不是师兄欺负你了,我去找他理论理论,出身又没得选,谁也不知毒谷做了这么多事,且又不是你做的,这怪不得师姐头上,他想不开是他的事与你无关。”北逸慌忙起身拉起王若楠就要离去。 “阿逸,真的和师兄无关,是我自己过不去心里那一关,毕竟我是王兆的侄女,他做了那么多的恶事,我已经摘不干净了,师尊还愿意收留我,我已是十分感激,就不要再自找难看了。”王若楠咬着唇,一侧的手紧紧抓着校服。 北逸松开拉住王若楠的手,她说得不无道理,现在还不是时候:“师姐别太伤心,可能大家一时之间还难以接受,日子久了便好了。” “嗯,师姐没事,阿逸快些洗漱去见师尊吧,师尊已经和徐先生换完身躯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师尊好像” “师尊怎么了,寒,师尊咋了?”北逸又抓住王若楠的胳膊。 王若楠轻轻一笑:“看把你紧张的,师尊没事,只是记忆受损,失忆了,听几位长老说要疗养半月才能好。” “失忆?” “嗯,短暂性的。” “哦。”还以为从此以后都失忆了呢。 王若楠离开后,北逸洗漱好从偏殿走出来到寒梓瑜的寝居。 “咚咚咚——” 没人应。 北逸轻轻推开门:“师尊?” 一开门正对上那人的目光,寒梓瑜正坐在木椅上瞪着北逸:“你是谁?” 凶巴巴的语气倒是叫北逸想笑,这是失忆暴露本性了,以往还知道装一装。 “北逸,你的弟子。” 寒梓瑜手里正摆弄着灵器,做的乱七八糟,弄了一手棕油,白色的衣袍上黑乎乎的也全是洗不掉的棕油,连那一向干净的脸上也有两道。 寒梓瑜用那沾染棕油的手擦了擦脸,咕咕哝哝不知在念叨什么,灵器做了好一会做不出,他暴躁了起来:“你,你会不会做?” 北逸看到他这副模样只觉得这人也太可爱了:“不知小仙君要做什么?” “这个,好像是个,是个蘑菇。” 北逸一听蘑菇脚下一晃:“会,当然会,想不想要我教你?” 寒梓瑜眼神里透着杀气:“你教我做蘑菇,我可以教你施展灵力。” 北逸摸着下巴:“嗯,不如你教我怎么甩鞭子,如何?” “好,一言为定!” “对了,你今年几岁?” 寒梓瑜甩起衣袍擦了擦手:“九岁。” 北逸扭头轻轻笑了笑,九岁,还真是稚嫩啊。 “你多大?” 北逸捏着铁丝:“我啊,我六百多岁。” 寒梓瑜冷哼一句:“你骗人,除非你升仙了。” “对啊,我升仙了。” 北逸笑着伸出手,又将手上的棕油轻轻擦在寒梓瑜脸上,左边脸三道,右边脸三道,鼻尖再抹一下,大花猫哈哈。 寒梓瑜气冲冲打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画个猫,可爱。” 第30章 本尊教师尊做灵器 寒梓瑜跑到铜镜前一阵琢磨,丑得他丧着一张脸,撅着小嘴哼出鼻音。 “怎么?不好看吗?”北逸戏谑着问道。 “公平为见,我也要在你脸上画东西。”寒梓瑜眸中透着怒火。 北逸看他那委屈巴巴的模样,像吃不到肉的小老虎,算了算了不逗他玩了。 “嗯,勉强答应你吧。”北逸抱着双臂站在寒梓瑜面前。 寒梓瑜拿起桌子上的棕油瓶倒在手心,随即将整个手掌拍在北逸脸上,北逸彻底变成了捡霉工,灰头土脸看不出真容。 “这次解气了?” 寒梓瑜点了点头:“哼。” “那,我教你做蘑菇灵器如何,你现在不记得,六百年前啊,这东西可是深得你心,每次床第间都是先用 它……随即再” 北逸扭头看着身旁认真听话的寒梓瑜,现在他失忆了心智倒退至十几年前,和他讲这些东西不是耍流氓吗。 “随即什么?” “没什么,令你开心的小玩意。” “六百年前有我?” “当然,有你。”不仅有你,你是我厌恶了一生的人,恨不得食其骨、啖其肉、饮其血,恨不能将你变成瓦舍的妓子,恨不能将你扔去魔域...... “那我有没有成为拯救苍生的仙尊?” 北逸看着他纯真好奇的目光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他静默了一会道:“你用自己的生命拯救了苍生,是令世人尊敬的仙尊。” 第57章 寒梓瑜这才露出一点笑颜:“那便好。” “拯救苍生有那么好吗?” 北逸不解,难道平凡得同自己的爱人度过此生不好吗,为何要管他人死活,和相爱之人浪迹天涯,看日升月落,观四季之景不好吗。 “当然,天下人的生命与我同在,我在一日便护得他们一日。” “你才九岁,先护住自己再说吧。” 寒梓瑜气冲冲地盯着北逸:“朽木不可雕也,迂腐。” “小小年纪志向怪大,还要不要我教你做灵器?” “勉为其难吧。” 北逸哈哈笑了起来:“你还勉为其难,蘑菇灵器可是我的传家之宝。日后你学会了,遇到心爱之人定用得上,那人一定爱你爱得死去活来。” “什么意思?” “等你日后便懂了。” 北逸握紧寒梓瑜细长的双手,这手的触感还真是万分熟悉,青筋凸起,指尖略微粗糙。前世他总爱握着这双令人遐想的手…… 他吻过这双手,每一个指尖都亲吻过,冰冷的手指,火热的口腔,生出令人沉醉的情愫。 他紧紧攥着这双手,沾染了一手的棕油,滑滑的黏黏的,这双手像小蛇在他手心里四窜,酥酥麻麻痒痒的。 北逸紧闭眼眸,大脑轰的一下,前世的那些画面在脑海中回荡,他的声音,他的鲜血在他脑海里一次次激荡。 寒梓瑜的背贴着北逸,北逸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身上淡淡的莲花香要了他的狗命,这棕油更是有股淡淡清香,空气中夹杂着檀木沉香,他感觉身前的寒梓瑜就像一块待入口的桂花糕。 他想要吃了这块桂花糕,要狼吞虎咽地吃掉,一点渣子都不留下…… “怎么了?下一步是什么,这根铁丝放哪里?”寒梓瑜问道。 北逸呼了一口气,甩了甩手:“放这。” “你脸怎么这么红,很热吗?”寒梓瑜抬起袖子要擦他脸上的汗。 北逸立马摁住他的手:“我,我不热。” “你都出汗了。” “没事,没事。” 北逸推开寒梓瑜的手:“我们继续吧,这铁块放这里,用灵力加工打磨成球状摆在这里。” “是这样吗?”寒梓瑜加工出一个铁球。 “太圆了,蘑菇没有这么圆。” 寒梓瑜哼了一声:“我又没见过蘑菇。” 北逸一口唾沫差点喷出来:“额,我画给你看。” 北逸跑去一旁拿了一张白纸,拿起毛笔画了一个狰狞的蘑菇:“这个就是蘑菇。” 寒梓瑜歪了歪头:“蘑菇竟长得这么丑,这么吓人?” 北逸老脸一黑。 寒梓瑜接着道:“师兄说蘑菇都长得很好看,五颜六色,你画的黑不拉几丑死了。”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北逸心里想。 “额,这是下过雨后长得丑蘑菇,你凑合着看,大体形状是这样的,你自己做可以再加别的颜色。” 寒梓瑜一脸的不愉快:“真丑。” “长得丑实用就行,快做吧。” 北逸走到寒梓瑜身后指点他做蘑菇灵器,他可是不敢再靠这人这么近,那气味,那身姿简直要他命。 “对了,你说你是我的弟子,我何时收过这么老的弟子?” 北逸僵住脸:“你失忆了,快做灵器吧。” “看你怎么也有二十左右,大我一半,真老。” 北逸要吐血了,寒梓瑜平日不爱说话,一张嘴就是滚,打死你,抽死你,给我滚。这幼时倒是话多了,多得令人招架不住。 “我今年六百多岁。”北逸强调。 寒梓瑜道:“过会我问问师兄,他是不是帮我收了一个脑子有病的徒弟。” 你,你才脑子有病,算了看在你九岁的份上,老子不同你斤斤计较了。 “喂,这个蘑菇伞怎么做?” 北逸不情不愿得攥着他一只手:“来,施展灵力。” 寒梓瑜一施展灵力,吓了自己一跳:“冰?我何时有了水系灵力,我是火系啊。” 北逸不可置信,什么,火系?这怎么可能,火还能变成水?“你说什么,你是火系?” “对啊。” “你一直用得水系,通常是冰。” “不可能,我是火系,不信你看。”寒梓瑜伸手,左手上燃烧着小火苗。 北逸惊讶不已,竟然还有人的灵力是两种属性,这怎么可能呢,可寒梓瑜也从来没有用过火系,难怪,难怪前世同他发生关系时,寒梓瑜从来没有受过伤,水火不相容,发生关系必有一方受伤,前世他也疑惑已久,原来这人竟然双属性,修习的不同属性灵力是不可能结道侣的,只会互相伤害。 北逸又想到自己这躯体,废躯一个,寒梓瑜难怪能年纪轻轻成为世人尊敬的寒仙尊,不仅仅是实力,天赋就已经碾压无数人,别人还在忧愁结不出内元,人家早就有了双属性,你说气不气人,北逸哀默,要是用他前世的身躯尚可能修习得不差,可,可今生,哎,别想了,废材一个。 “双属性隐藏好,被有心之人看到对你不利。” 寒梓瑜点了点头。 北逸看着眼前的寒梓瑜,看他年少模样既不沉默寡言也不冷冰冰,也不知这人到底经历过什么,将自己包裹得这么紧实,生怕人家瞧出一点来,整日伪装,不累吗?明明也才二十四岁,倒像个四十岁的人,老成得很,什么事都要考虑一番,不累吗? 第58章 “蘑菇伞做好后,用铁丝将其与蘑菇柄连在一起,上点棕油,再施展一下你的灵力。” 寒梓瑜施展了双灵力,随后这蘑菇上上下下地摇摆着。 北逸拿起他做得蘑菇,一会热一会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得窜动,这个蘑菇可是大有用处啊,要是前世有一个这样的蘑菇灵器,那他定要用在寒梓瑜身上。 “我做得好吗?”寒梓瑜道。 “好,很好,非常好,这东西啊,等你日后遇到自己心爱之人将它送与他,他一定会异常开心,比收到任何东西都要开心。这是我的独门秘术,一般人我可不教,不过呢,它关乎你的日后的幸福,我就勉为其难的全部教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可外传,这是我们俩的秘密。” 北逸伸出小指,寒梓瑜勾住他的小指:“一言为定。” 寒梓瑜兴冲冲地玩了一会蘑菇灵器便将它收到了木匣子里:“待日后遇到心爱之人将它送与他。” “对,保管好,日后再拿出来。” “日后送与师兄” “不可,这是送给心爱之人的。” “那好吧。” “嗯。” “你说你要学鞭子,那我教你吧。” 北逸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不忍心打断他:“好啊,你这鞭子和谁学得?” “师兄。” 北逸听着师兄二字就气不打一处来,师兄,又是师兄,这人是不是喜欢他师兄,整日整日就知道师兄。 “你师兄很好?” “对啊,我师兄很厉害,斩妖除魔样样不差,师兄如父,教我功法,教我做人。” 北逸满脸幽怨,师兄好什么好,还不是死了,听说死得极惨,前世还不是老子陪着你,哼。 “走吧,甩鞭子。”北逸道,他忍着怒火。 “离玄。”寒梓瑜召唤离玄。 北逸听到离玄二字就头皮发麻,被它抽的次数太多了,都快抽出反射弧了,听到它的名字就头疼。 “鞭子很好抽,稳住下盘,手臂要用力,找准目标力度把控好,狠狠甩过去。”寒梓瑜一甩过去,偌大的石头碎成粉末。 北逸接过他手中的离玄鞭,找准目标甩了出去,石块碎裂。 “要狠!” 北逸照做,咬着牙狠着心抽过去,石块的裂缝并没变。 “要用力,下盘要稳,手臂要用力。” 北逸照做。 “真蠢!” 寒梓瑜一鞭子甩过去,石块碎成粉末。 北逸感慨,小小年纪还得了,随便一甩一块大石头碎成粉屑。 第31章 师尊寻死,本尊疯魔 “看你天资愚笨,鞭子一时半会儿是学不会了。”寒梓瑜收起离玄。 “既已无事,弟子先行告退。”北逸赶忙作揖想要离去。 习青却快一步走来:“师尊,今日早课还上吗,众弟子已经在候着了。” 习青看到北逸一张黑黢黢的脸不觉为奇,当他抬头看到寒梓瑜的脸上被画得像只老虎时,眸子放光,诧异得嘴都不知该不该合拢了。 “师,师尊?” 寒梓瑜疑惑道:“你是我亲传弟子?” “在下习青,是师尊的内门弟子。”习青看向北逸。 北逸摊开双手道:“师尊与徐先生换身躯时失忆了。” 习青哦了一声:“那今日早课还上吗?” “让师兄代上吧。” 习青看状赶忙离去。 北逸无奈地看着身旁的寒梓瑜,失忆虽是小事,可无奈这幼时的寒梓瑜也太难对付了。 一上午,北逸好不容易哄开心了寒梓瑜,刚要离开,又被他叫住:“你,给我洗洗衣服。” 北逸整个人愣住,无奈至极,又让他洗衣服,上次他挑战千人受重伤这人让他洗衣服,现在失忆了还让他洗衣服:“你不会洗?” “不会!” “我也不会。” “那我叫师兄洗。” 北逸一脸愁苦,又是师兄,又是师兄:“我洗,这就去洗。” 寒梓瑜抱拳坐在床榻上,褪下一身白衫,随后抱起一摞子衣物递给北逸:“这些都要洗。” “行,洗。”这人真懒,攒了一堆衣服,这么懒还又是白衣又是青衣,净穿一些不好洗的衣物。 北逸抱着一摞子衣物拿到后院,抱着木盆,拿着梆子敲敲打打。 洗了一个上午,眼瞅着就快洗完了,却从一摞衣物底下扯出几条亵裤,北逸捏着亵裤的边,上面还有着淡淡的莲花香味。 “哎,本尊重生一次,竟然沦落到给他洗亵裤,丢人!” 洗完,晾在一旁的绳子上,听得前院叮叮当当,几缕烟腾空而起。 北逸放下木盆立马跑到前院,这人是要烧家吗? “你干嘛呢?” 寒梓瑜抹了一脸锅灰:“做饭。” 北逸扯起寒梓瑜,满面鄙夷:“我的天,你这不是生火,是要烧家。” 北逸立马抬起一桶水浇火,将寒梓瑜拉出伙房:“不会就不要弄,着火了就出人命了,知不知道?” 寒梓瑜伸出手:“我有灵力灭火。” 北逸一口老血要吐出来了:“有也不能乱点火,生火能在柴火堆里生吗,不能,你要将木柴放在灶台下面烧。” 寒梓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行了,你去洗洗脸歇着吧,我给你做。” 第59章 北逸将人推开,走进厨房收拾了木柴堆。 活了一盆面,揉了半天,擀出面皮,粗糙的手握着菜刀来来回回地划了几刀,面条就出形了。 北逸洒了点干面以防粘黏。 烧好水开始煮面,咕噜咕噜的水雾扑在北逸脸上,他掀起锅盖捞出面条,过了凉水。 将一旁的猪肉片成片,下锅炒熟,再煮点青菜,炒点花生和豆芽,最后煮点辣油。 一旁白白的宽面,摆上胖胖嫩嫩的豆芽,再加几片青菜,一个煎蛋,放上肉片和花生。随即泼上热滚滚的辣油,一碗油泼面就做好了。 北逸端了两碗面朝屋内走去。 “师尊,吃饭了。” 寒梓瑜坐在内室正梳理着头发,转身看着北逸汗涔涔的模样道:“什么东西,好香。” 北逸笑了笑:“油泼面。” 寒梓瑜发也不梳了,立马走到桌前:“油泼面?” “嗯。” 北逸记得前世寒梓瑜最爱吃这面,往往一吃便是好些天,难得他能如此喜欢这东西,为了讨寒梓瑜欢心,他亲自学了油泼面的做法做给他吃。 讨得他的欢心吗,应该不是吧。 …… “尊主,寒仙尊绝食了。” 北逸正在修习魔域之术,凝结着百人之血的血瓶正向外散发着腥气,瓶身萦绕着黑气。 李林甫上前一步道:“尊主,寒仙尊已经,已经三日未进食。” 北逸猛地睁眸:“那便让他辟谷吧。” 李林甫紧忙道:“尊主,辟谷只有在刚修习术法时才能学会,寒仙尊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三日不进食会饿死人的。” “爱吃不吃,快死了再来禀告我。” 北逸握着血瓶,瓶身的黑气向他的内元渡去,他仰头吸收着魔域之气。 这是他杀了数百修士夺来的灵气又跑到魔域之境将此灵气魔化,此番能吸收魔气提升实力。 北逸吸收完魔气,将瓶子收入怀内,飞身离开大殿,去往鹰潭峰。 林月覃看到来人后立马跪在地上:“夫君,夫君可算肯来看月儿了,月儿,月儿真是欣喜不已。” 北逸弯腰捏着林月覃的脖子,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谁叫你碰得他?” 林月覃喘不上气,眼眸泛红:“我,我,我是,为了,为了夫君,咳咳咳。” 北逸猛地松开手,一甩袖子将林月覃甩在冰冷的地上:“为了我?” 林月覃爬着走向北逸,抱紧北逸的腿:“姐姐,姐姐他屡次想逃走,次次坏夫君大业,我,我是为了夫君着想” 北逸哈哈大笑:“为我着想,好一个为我着想,你应知道,碰他一下自断一指,趁本尊不在你派人羞辱他,试图毁了他,还叫人断了他的骨,林月覃本尊真是小瞧你了,” 林月覃狂扇自己巴掌:“夫君,夫君,月儿知错了,月儿知错了,月儿再也不敢了,月儿不知,不知夫君如此疼爱姐姐,月儿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夫君,求夫君放过月儿。” 北逸唤出墨尘:“林月覃,本尊好吃好喝得供着你,玉石珠宝哪样少了你的,你想要什么本尊没给你?” 林月覃仰头痴颠地笑了:“我是女人,我是个女人,我要的是一个丈夫,一个疼我爱我的丈夫,你压根不爱我,你不爱我,你不爱我,我只是替代品,是那,是那早就死了的萧林的替代品,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对,我嫉妒,我羡慕,我恨,我恨姓寒的,凭什么,凭什么,明明我才长得像死去的萧林,你却偏偏爱他,爱他?为什么,明明我才是长得最像萧林,你却不肯与我同房?” “你?就凭你也敢说像萧林,除了这张脸哪里都不像,肮脏的妓子!”北逸握着墨尘,墨尘一挥,鲜血四洒。 林月覃捂着双眼,鲜血从指尖往外溢,血顺着眼角往下流:“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改了,我再也不敢了,夫君,夫君,我错了,我错了。” 墨尘快速落下,十指尽断。 林月覃爬在地上捡她的断指,她瞎了她看不见,像狗一般在地上爬着,手指的血糊了一地。 十根断指,她颤颤巍巍地往手上摁,那是她的手指啊,她还要靠它弹琴呢,她的手指都断了。 “啊,啊,啊!!!” “再敢碰他一下,本尊灭了你。” 林月覃趴在地上:“骗子,骗子,是你骗了我,娶我,哈哈,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骗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北逸收起墨尘,来到他的寝宫洗了个澡,洗去一身的血腥味,将装着百人灵气的瓶子放在柜子里,闻了闻身上并无异味,他飞身来到白水宫。 “寒梓瑜,开门。” 没人应,北逸劈开门,大咧咧地走了进去:“本尊叫你,装什么死?” 寒梓瑜缩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清月:“何事?” 北逸坐在床边:“听闻你绝食,怎么不肯吃饭?” “你吃的都是普通百姓过冬的口粮,北逸,修仙门派不可伤害普通百姓,将这些口粮还给百姓。” 北逸摁着寒梓瑜的肩:“你可知道外面乱成什么样了,天下大旱,颗粒无收,易子相食,本尊辛辛苦苦为你弄来的粮食,你却不吃。” 寒梓瑜咳嗽一声出了血。 北逸拉着寒梓瑜的胳膊:“怎么,伤还没好?” 第60章 寒梓瑜一掌推开北逸:“别碰我。” 北逸抓紧寒梓瑜的肩:“怎么,本尊碰碰又能怎样,睡都睡成百上千次了,碰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说,是谁,本尊杀了他!” “滚,滚!”寒梓瑜甩出离玄。 北逸扯住离玄:“本尊待你哪里差了,你害死本尊的师尊,本尊不杀你已是仁慈,别给脸不要。” 寒梓瑜召唤无戈:“来啊,杀了我。” 无戈颤颤巍巍不肯伤及寒梓瑜分毫,寒梓瑜趁机夺走北逸怀中的匕首,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别过来。” 北逸哈哈大笑:“寒梓瑜,你生是本尊的妻,死是本尊的鬼,你死了本尊也不会放过你,让你做鬼也感受在人身下雌伏的滋味,感受我的热与火。” 寒梓瑜握着匕首便往脖子上划去。 北逸怔住,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是说活着阻拦他的大业,他怎么可能寻死,不可能,血染红了北逸的眸子。 北逸夺掉寒梓瑜手中的匕首,双手捂住寒梓瑜的脖子:“本尊不许你死,你敢死本尊将你那些弟子全部杀干净,你不许死!” “李林甫,李林甫!!!” “寒梓瑜,本尊告诉你,你死了本尊就是下地狱也会将你抓回来,摁床上折磨,让你哭着看着自己被玩弄,你敢死本尊不会放过你!” 李林甫赶来时看着满地的血:“尊主,您让一下,我为寒仙尊疗伤。” 北逸如狼的眸子猛然看向李林甫:“他死了你也活不了。” 李林甫垂眸:“尊主,您,您这般抱着寒仙尊只会令寒仙尊难受,不如,不如松手,老奴来为寒仙尊疗伤。” 北逸这才不情愿地松了手。 整整一天一夜,李林甫才为寒梓瑜治疗好。 “尊主,切勿刺激寒仙尊,他情绪不稳,易于激动,寒仙尊失血过多现已昏迷不醒。” 第32章 本尊的悲惨童年 北逸走进屋内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人,就这么想离开本尊吗,就这么想离开本尊?本尊偏不,你死也得死在本尊身边! 守了两日两夜,床榻上的人醒了。 北逸惶恐地看着床榻上的人:“饿了吧,桌上有你爱吃的辣食。” 无人回应。 “口粮已经还回去了,放心吃吧,这是本尊从别处买回来的。” 寒梓瑜不为所动。 “本尊说话向来不假,不信便等身体好了亲自去查。” 寒梓瑜走下床,看着桌前的辣子面,他已经十日未进食,头昏脑胀,面颊消瘦。 一碗油泼面下肚,寒梓瑜吐了半碗出来。 北逸为他擦洗:“寒梓瑜,本尊有时真想杀了你。” 寒梓瑜推开北逸,独自坐在床榻,看着窗外的孤鸟。 北逸得不到一丁点的回应,怒火中烧,上前扯住寒梓瑜的胳膊,将人带入怀中:“怎么,摸一下都不肯?” 寒梓瑜撇开头。 北逸将他的衣衫撕得粉碎,趁他身子虚弱,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直到寒梓瑜昏迷过去,他才将人揽入怀中。 手指触上寒梓瑜的眉眼,和他右脸的疤痕,这方好了,脖子上包扎了一层又一层。 寒梓瑜,本尊不会放过你的,你休想离开本尊。 …… “你不吃?” 北逸回过神看着面前的寒梓瑜,他想起上个月重夺内门弟子之位时昏迷做的那些梦和他的记忆有点出入,决心要查的东西到现在也没开始着手查,不如趁着寒梓瑜心智不全,在他这白水宫查探一番,查一查为何他入住了白水宫,前世最先住在白水宫的明明是萧林,查一查白水宫的莲池是何时建的。 “都是给你做的。”北逸笑了笑道。 可是查这些又是为了什么,为了证明什么,证明前世萧林不是他杀的吗? 北逸愤怒之下掏出怀中的匕首,趁此时寒梓瑜心智还是九岁,并不知防备他人,杀了他! 他站在一旁看着寒梓瑜吃了整整两碗面,他吃得真香和前世一样。 “师尊,我为你束发吧。”北逸道。 寒梓瑜并未拒绝,他现在头发乱糟糟的,方才梳了半天也没梳理好。 北逸拿起一旁的木梳为他梳理头发,不得不说寒梓瑜的发又黑又多,还很顺滑,散开后淡淡的莲叶香,也不知这人身上到底哪里来的香味,前世也没见他用莲花泡过澡,不知为何一股莲叶的清香。 握着匕首的手朝着寒梓瑜刺去,不出预料,又是一口血要喷出。 北逸捂着嘴将血咽了回去,就不信了,怎么一要杀他便喷血。 拿起匕首又一次刺过去,匕首还没碰到寒梓瑜的发丝,北逸便一口血涌了出来,他收起匕首,将那口血吞了下去,又在墨色衣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随后快速地为寒梓瑜梳好头发。 刚一转身。 砰—— 寒梓瑜愣住,这人方才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倒地不醒了:“喂,喂?” …… “寒梓瑜,为什么不听本尊话?为什么?”北逸扯住床上的人。 仅一日而已,他又将自己的伤口划开,满床的血,北逸手上黏黏腻腻的全是血渍,白色床幔上开着一朵朵血花。 “为什么想要离开本尊,本尊说了,就算死都不会放你离开!” 第61章 北逸抱紧床上的人,小心翼翼地为他披上衣物,他柔软的身躯像水中的鱼儿,他是要生活在洁白无瑕的水中的人儿。 北逸偏就不如他的意,这人越是装得像芙蕖那般高洁,他便越想将他拉到地狱,将他弄脏,肮脏的像烂在乱葬岗的尸体才好,这样才配呆在他堂堂魔尊的身边。 此刻能看着他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像秋末的荷花,在风中摇曳,花瓣脱落,北逸却于心不忍了。 北逸抚摸着他的脸,原本白净的脸上抹上了一道一道的血:“寒梓瑜,你不能死。” 北逸用魔气为他疗伤。 李林甫赶来时寒梓瑜已经没了呼吸:“尊主,寒仙尊,已经,已经没有呼吸了。” 北逸额头青筋凸起,眸子透血,十指沾染的全是血:“再说一句!” 李林甫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寒仙尊袒露出的胸膛上全是青紫的痕迹,还有咬痕,那细嫩的脖颈上多了两道深深的血痕,李林甫轻轻触上寒梓瑜的脖颈:“没,没有呼吸了。” 北逸探了探他的鼻息:“寒!梓!瑜!你敢死,本尊灭了你那些徒弟!” 北逸释放魔气,传言魔气能将死人复活,他要他活,魔气释放一半北逸停了手,他本是要用这魔气复活萧林的,复活萧林啊,怎么就用来复活寒梓瑜了。 魔气尽数释放完,没了呼吸的寒梓瑜却缓缓睁开了眸子,他厌恶地瞅着眼前疯魔的北逸:“何故救我,以命还命罢了,你要为萧林复仇不是吗?” 北逸慌张地系好衣服,跌跌撞撞离开,他不敢多看一眼寒梓瑜,他的眸子会吃人,北逸不敢多看一眼。 御着墨尘离开望崖巅,来到山下,人间已经大乱。 一个孩童拖着他已经死透的母亲往前走。 北逸跟在身后,看着那孩童费力拉着他的娘亲。 小孩转身看向北逸:“有没有吃的?” 北逸瞧着眼前的少年,想起他幼时,母亲被亲生父亲卖到青楼,而他更是被卖给大户人家做苦工。 那些年他像畜生一般在那知县的家中,被知县的狗儿子当作蛆虫玩耍,住在马圈,吃着猪食,浑身鞭痕。 刘知县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日日在那青楼鬼混,有一日从青楼带回家中一女子。 “听说了吗,老爷要纳妾,听闻这妾室是青楼女子。” “青楼女子也能取回家中?” “前阵子偶然看见那青楼女子,长得甚是美艳。” “你们忘了,大夫人前阵子刚将爬上老爷床的小翠沉湖,这,这位未进门的小娘怕是撑不过一个月。” 北逸正在一旁洗恭桶,听着婢女言语,心中颇为难受,再凄惨还能有他过得凄惨吗。 那日妾室入门,他真真切切见了两年未见的娘亲。 北逸不敢上前呼唤,只远远地看着,远远看着自己的娘亲嫁给了知县。 在周县,一位知县娶青楼女子已是骇人听闻,更别提场面还办得稍微隆重了些,人云亦云,当家主母的脸更是拉成了驴脸。 入夜,北逸躺在马圈里,冻得瑟瑟发抖。 一位婢女蹑着步子跑来:“小公子,小公子,七夫人方才叫我来给您送吃的。” 北逸扒着马圈的门抬起头:“七夫人?可是今日老爷新纳的妾室?” “是。” 北逸心一阵凉意,他的阿娘终究不是他的阿娘了。 “小公子快吃吧,以后每日这个时辰我会来给你送吃的,千万不可道于他人耳。” 北逸狠狠地点了点头,吃着那一些喜果,这是他阿娘嫁人的喜果,他狼吞虎咽和着泪往下生咽,喜果真甜,真好吃,从小到大他没吃过这么甜的果子,比马奶好喝多了,马奶很腥他不喜欢喝,可为了填饱肚子为了活着,每天每天,他都要在深夜喝马奶。 那匹母马兴许是看他可怜,踢了他两回便没再阻止他。 北逸吃完挖了个坑,将包喜果的油纸埋在坑里。 翌日一早,鞭子甩来,他被一鞭子抽醒。 刘知县的儿子,刘文正甩着鞭子朝着他抽来。 不仅如此,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也纷纷而来。 刘文正捏着鼻子指着墙角的北逸道:“滚出来!” 北逸小小的脸上满是血痕,他十指抓着墙壁。 刘文正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再不滚出来,我让你喝马尿。” 北逸挪着身子从马圈里走出来:“公子。” 刘文正的几位好友哈哈大笑。 “瞅瞅他这可怜样,哈哈。” “文正,何时圈养了个男娃子,这么臭。” “就是,就是,你看他那眼神,怕的要死呦。” “喂,小子,来给哥几个耍个杂。” 刘文正哈哈大笑:“来,给他们耍杂。” 北逸记得怎么耍杂,这辈子都忘不掉,他接过刘文正手中的鞭子,缠在脖子上,缠了两圈之后,将鞭把一扔,正正好好悬在树干上,北逸拉住鞭子,身子腾在半空,而他的头颅带着身子在空中旋转。 转得他要将昨日吃下的喜果呕出来,北逸强忍着,他不能吐,如若被发现他吃了喜果,刘文正会将他打死。 刘文正一把扯住鞭子,鞭子在树干上越收越紧,北逸快要窒息而亡,小小的手指在空中乱扑腾。 几位公子哥捧腹大笑。 第62章 刘文正猛地一松手,鞭子继续旋转。 北逸落地时已经眼冒金星,眼前一片模糊,脖颈上勒出骇人血痕,还好他体瘦不然就吊着头转下去早就死了。 刘文正一脚踹在他腹部:“没用的东西。” 北逸趴在地上。 一位公子哥抓了地上一把草:“来,吃了它。” 北逸手指扒着地,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你们! 刘文正提起鞭子甩了过去,北逸吃痛,接过那把草吃了起来,泥土塞的牙缝里都是,草味在嘴里四窜。 那位公子哥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哈哈,长在恭房旁的草可肥美了是吗?” 北逸点了点头,满脸泥泞血污,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两下,他发誓要记住这些人的脸,日后他要来寻仇,将他们一个个全部杀了,杀个干净,让他们感受感受自己受得屈辱。 刘文正踢了他一脚:“没意思,滚吧!” 北逸爬起来,沿着墙往后院走去,还有一堆活等着他干,好多好多的恭桶等着他洗,他还要喂马,还要偷偷去看他娘亲。 娘亲,孩儿好想你,孩儿好累啊,孩儿被这些人欺负的好难受,孩儿想回家,娘亲! 北逸跪在地上,小小的身躯轻轻地颤抖,他粗糙泥泞的手指抹了抹脸上的泪珠,轻声道:“娘亲,孩儿疼,孩儿想回家,阿娘,孩儿想杀了他们。” 他说着说着站起了身,扶着墙吐了起来,昨日吃得喜果吐了个干净。 第33章 本尊的前尘旧事 北逸瞧着前方面黄肌瘦的孩童,走上前塞给孩童几块糕点。 少年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谢谢,你是个好人。” 北逸停住步伐,低头看着身侧的孩童:“你说我是好人?” “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肯施舍我一口饭,只有你肯给我口吃的,你一定是个好人。”孩童吃得噎住,“你,你,你一定,是个好人。” 北逸踉踉跄跄往前走去,竟然有人说他是个好人,不可能,不可能! 北逸又折了回去,他不想让这世间的人对生活抱有任何美好的幻想:“你,知道什么是好人吗?看看我的穿着,我有的是钱,有的是吃的,见到你快饿死了,可怜你、施舍你懂不懂?” “谢谢,谢谢你。”孩童终于咽下了那块桂花糕,很甜很好吃,他急切地又吃了一块,生怕有人和他抢。 “真他娘的愚蠢,这天下肮脏至极,没有好人,没有好人知不知道?”北逸捏住小孩的脏脸,“知不知道?” 孩童咽下那口桂花糕:“可你,真的是个好人。” 北逸双目通红,他也曾以为这天下处处美好,他也曾以为在刘知县家中受得苦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他也曾想与这世界和解,可是结果呢,结果是他阿娘惨死,他更是被打到浑身溃烂,若不是萧林救他一命将他带到望崖巅,他怕是早就死透了。他曾以为萧林这般美好的人一定会受世人敬仰,最后呢,十大门派对战之时,所有人将矛头指向他最爱的师尊萧林,他亲眼看着寒梓瑜杀死了他最爱的男人,他怎能不恨,他怎能不恨。 他恨这天下所有人,恨寒梓瑜,恨十大门派,他要杀光那些虚伪的修仙门派,让这世间被邪恶笼罩,让世人看看人心究竟有多虚伪,有多肮脏。 都他妈给老子去死!! “我告诉你,这天下没有一个好人,人人为了活命,易子相食,知县为了活命抛弃一整个县城的百姓携粮草跑路,当今的人界帝皇更是放弃了你们这些难民,瘟疫横行,哪里有人管你们的死活,什么好人,没有好人,我也不是好人,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了吗?”北逸嘶吼着,叫嚣着。 孩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大哥哥,我,我要去葬了我阿娘,谢谢你给我吃的。” 北逸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孩童,他阿娘的尸体裹在草席里散发着恶臭,更是有蛆虫爬出。 孩童蹲下身将草席上的绳子系紧了一些,生怕她阿娘会掉下来。 北逸侧开身,看着孩童费力地拖着他娘的尸体远去。 墨尘召出,载着吃力的男孩与他母亲的尸体穿行在深山老林中,最终降落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墨尘挖了一个墓,男孩拖着他娘的尸体葬在其中。 “谢谢大哥哥。” 北逸唤回墨尘,甩给孩童一袋银两后,御剑离去。 孩童对着他离去的方向磕了一个响头。 北逸来到白水宫,在院内踱步,他想看看那人究竟死了没有,迟疑很久还是坐在了莲池旁。 即将入冬了,残荷败柳看着很是萧条,就像他的心,孤凉。 他拔出莲池里一株烂荷花,嗅了嗅还有点残余的清香。 他突然有点想念过去了,过去年少还是萧林弟子时,活得很是开心,只是现在再也回不去了。 人终究会长大的,这只是成长的代价罢了,只不过他的代价太大了,爱人已死,而他生如傀儡。 他握着枯萎的荷花杆在鹅卵石上胡乱地划着,写着萧林的名字,写着写着便写下了寒梓瑜三个大字。 北逸捂住胸口,不知为何心一阵阵的疼,疼得他喘不过气,他不明白为何对那人下不了杀心,不肯看他死,不忍心他死,更是动不了他分毫,就连与自己血脉一体的墨尘剑都不肯伤寒梓瑜分毫。 第63章 为何会如此? 北逸扭头看了看身后紧闭的房门,月色洒在白水宫的莲池里,洒在他眸中。 他起身挪着步子想要推门而入,看看那人到底死了吗,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死要活,到底死没死。 他的手放在门窗,良久未能推开房门。 门内的寒梓瑜躺在床榻上,细白的脖颈上缠着厚厚的白布,他盯着窗外的月,直到门外的一处身影拉进了房内,投在床边,他才扭头看了看门外的身影,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那人站在窗外,死皮赖脸地非要推门进来的场面。 寒梓瑜转头,缩着身子背对着门的方向,一切过往再也回不去,如今他只有一个废躯,活着痛苦,死又不能。 直到门外的身影越来越远,寒梓瑜才转过身,看着木门,看着他远去的身影。 北逸手里握着那枯萎的荷花杆,飞身来到望崖巅的山谷,来到那片芭蕉树下,芭蕉的叶子也枯了,他折下几片枯萎的叶子铺在草丛上,这里是他与寒梓瑜痴缠的地方…… …… 北逸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晌午,徐一风坐于一侧调着药。 他睁开眼又闭上,若不是徐一风在一旁,他便以为自己又回了那该死的冥界。 “醒了?”徐一风扭头看了眼床上的北逸。 “嗯。” “你身子很虚,气血逆流,虽然露尧长老说你是因前阵子邪灵附体留下的后遗症,但我看来,非也。”徐一风抓着北逸的脉。 北逸有些心虚,他怕自己的身份会被发现:“应该没什么事。” 北逸把手抽了回来。 徐一风笑了笑:“你中了咒,这咒无解。” “咒?血咒?” 徐一风道:“应该不是,血咒一般以人血为引子下咒,往往只能持续一段时间,时间过了需再续血维持咒法。” 北逸前世倒是对寒梓瑜下过血咒,为了让他在床上好好听话。血咒是个好东西,下血咒的那一年里,寒梓瑜再也没有违抗过他,更是在床榻上对他言听计从。 “嗯。” “你这咒,我未曾见过,太诡异。” 难不成就是因为这咒,所以他不能伤寒梓瑜分毫,那他前世的神器墨尘又如何解释,墨尘虽与他血脉一体,可它毕竟是神器,怎可能墨尘也被下了咒。 北逸问道:“那可有咒法能对神器施展?” “未曾听闻。” “未曾听闻那便是有?” 徐一风转身端起一旁的汤药:“不知。” 北逸接过汤药喝了下去:“谢谢徐先生。” “不用客气。” 徐一风走后,他躺在床上,过往的种种越来越清晰,在冥界的六百年他未曾惦念过往事,可如今重生而来心里越来越难受,总觉得有些事有些古怪。 甚至想到寒梓瑜时,他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苦楚,怎会有这种感觉呢,他可是恨了寒梓瑜好几百年,为何如此? 习青砰的一声踢开门:“没死吧?” 北逸厌恶道:“好歹是习家公子,知不知礼仪,随随便便踹别人门?” 习青架着胳膊,握着扇子:“就你,你配我对你用礼仪?” 北逸白了他一眼:“别站那碍眼。” 习青走近坐在他床边:“唉,对了,你肩上的伤好了吗?” “嗯,好多了。” “没想到你这个竟会拍马屁的狗腿子竟然真给师尊挡刀。” 北逸越听越气:“这么喜爱这扇子,莫非你喜欢” 王若楠推门而入:“阿逸,听闻徐先生说你的伤变重了” 北逸放大了声道:“莫非你喜欢” 习青立马捂住北逸的嘴,瞪着他:“闭嘴。” 北逸笑着道:“师姐,我没事,就是昨日突然胸口发闷,吐了点血,徐先生说已经无碍了,吃点药便好了。” 王若楠走近把了把北逸的脉:“脉象不稳,气血逆涌,你近日千万不要运功,好好休养,待师尊恢复记忆他来为你疗伤。” 北逸道:“嗯,师姐,有件事想告知于你。” “何事?” 习青挡在北逸身前:“他没事,北逸这小子生病脑子糊涂了,师姐我来时师兄正在找你,你快去看看吧。” 北逸道:“师姐,其实有个人,他喜欢,” 习青哈哈一笑:“北逸你是不是生病,病糊涂了?” “有个人喜欢什么?” 北逸道:“喜欢一女子,不过呢,这女子心有所属,这人是不是挺可怜?” 王若楠撅着嘴:“嗯,可怜。”不就像她吗,慕远这辈子都不可能接受她了,她是毒谷之人,再也配不上师兄了。 习青气冲冲地盯着北逸:“师姐,快去吧,过会师兄该着急了。” 北逸叹了口气:“哎,造化弄人呢。” 王若楠离去,习青一拳捶在北逸左肩:“弄死你。” “师姐,师姐!” 习青捂住北逸的嘴:“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别叫了,别叫了。” 王若楠紧握双手,师兄找她有何事,她已经几日没有见过师兄了,师兄定是生气了,过会见了师兄应该说什么? 王若楠走向弟子学院,慕远正带着众弟子练功。 一个小弟子看到王若楠道:“师姐。” 其余弟子纷纷道:“师姐。” 第64章 慕远扭头看向王若楠,抬眸继续练功。 众弟子也不敢耽搁,纷纷跟着慕远练习功法。 半个时辰而过,功法练习结束,王若楠低头小心翼翼走过去:“师兄,你找我有事?” “嗯,如今师尊失忆,文书课你代他上。” 王若楠抬眸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师兄:“师兄,小七” 慕远抬着平山刀朝着前方的树劈了过去,刀风而过,树叶飘落:“没事的话,你便去备课吧。” 第34章 本尊戏弄师尊 王若楠看着前方的慕远,心里难受得很:“嗯,小七先告退。” 慕远回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身影消失不见,他抱着平山刀飞身来到树枝上,坐在树上看着一众弟子修炼。 北逸喝了一天的汤药,浑身尽是汤药味,难闻死了,他脱下衣物换了一身青白色校服,虽然这颜色他不喜欢,不过好在没有药味。 深更半夜,最适合去查案了,上次在藏书阁什么都没找到,今晚便再去查看一番吧。 他轻手轻脚地离开弟子居,凭借这不太好的轻功来到白水宫,一个飞身跃进宫内,灵力调用不佳,砰的一声摔在院内,砸在无数鹅卵石上。 “艹,疼死老子了。” 北逸扶着墙爬了起来,额头瞬间鼓起一个包,一时间胸闷不已,口腔又溢出血腥味。 竟然将师姐的话抛之脑后,他不能运功,否则又要吐血昏迷。 沿着墙壁蹑手蹑脚地走着,好不容易来到藏书阁外,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入。 “咳咳咳。” 艹,好大的灰尘,寒梓瑜这家伙是真懒,上次来也是这样,这人怎么不知道派人打扫一番。 藏书阁占了两室,书柜排列得很是紧密,这里有着望崖巅最全的藏书。 翻来翻去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齐贞食遇记》、《齐贞灵器制造术》、《齐贞民风习俗》、《齐贞种植术》……一堆乱七八糟的什么破书。” 望崖巅位处齐贞地区靠北靠西,西区是毒谷,往南往东是天兰海城。 《巴丽食遇记》,北逸翻开这本沉了灰的书,里面记载得全是巴丽地区的美食,且全是辣食,不用猜这本书一定是寒梓瑜收藏的,他那么爱吃辣,就该生活在巴丽地区。 “《平麓峰构造图》,这本应该记载了一些能用的东西。”北逸拍了拍上面陈旧的灰,掌心燃起一簇簇短小的小火苗,借着火光翻阅着此书。 “玄关三年,望崖巅建立,此后三百年间,望崖巅分为五山,平麓峰、鹰潭峰、青瓦峰、机利峰、娘子峰,白水宫坐落于平麓峰,重建于玄机三年,寒光仙尊监工,莫北仙尊建莲池于宫内,立假山于莲池内,白水宫美不胜收,春季柳树抽芽,夏季满院莲花,清香四溢。后院以八卦阵而建,阵心坐落一亭,四周均为草木……” 北逸读完前面的介绍,赶忙往后翻阅,其余都是凑字数写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莫北是寒梓瑜师兄的尊称,他师兄为他建的莲池,重建于玄机三年,玄机三年是寒梓瑜正式入住平麓峰做仙尊的那一年,那么说白水宫从最初便是寒梓瑜在住。可前世的记忆里,最初住在白水宫的是萧林才对。 北逸不信,扯出一摞子关于白水宫的书,每一本都记载着,白水宫是为寒梓瑜而建。 “今生不算数,前世慕远还是萧林的弟子,今生都成了寒梓瑜的弟子,这书里记载的又能说明什么呢,什么也说明不了。”北逸抱起一摞书,瘫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掌心的小火苗熄了。 如果,如果前世莲池并非一开始便存在的,如果真的是他自己挖的,为了寒梓瑜挖的,那么,那么他的记忆真的有误,记忆有误! 他一直不肯承认,如果他的记忆有误,那么过去的一切,一点点一滴滴可能并非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模样,或许,或许前世寒梓瑜并非罪大恶极。 北逸抱着书躺在污脏的地上,如果之前做的那梦是真的,又能说明什么,说明什么呢。 吱呀—— 北逸屏住呼吸,有人来了。 书翻来翻去的声音响在北逸耳侧,是谁大半夜不睡觉,竟也跑来这藏书阁找东西。 屋内太黑,他看不清书柜那头的人长什么样。 深更半夜来此地,非奸即盗,藏书阁外人不得进入,需以借书令交于寒梓瑜,他取了书再给借书人借阅。不可独自进入藏书阁,否则鞭刑伺候。 那人越走越近,北逸因躺在地上,不方便挪动,只好蜷缩双腿不被他踩到。 他越走越近,北逸翻了个身,摁住怀里的书,千万千万不要发出声响。 “我艹。”北逸大叫一声。 那人稳稳当当地踩到北逸的脚,又正正好好摔在北逸身上。 原本因为运功就淤在胸口的血,此时被这人猛地一压竟吐了出来。 北逸抬起袖子擦了擦嘴:“你他妈谁啊,找死?” “你是谁?” 那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气息,北逸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深更半夜不睡觉,跑来藏书阁可是大罪。”寒梓瑜道。 北逸尴尬地挠着头:“借书令丢了,便私自进来了,了解了解巴丽美食,好做与师尊。” 寒梓瑜半信半疑:“你怀里抱着的什么书?” 第65章 乌漆麻黑,反正他也看不清,北逸轻笑:“嗯,是春宫图。” 九岁心智的寒梓瑜显然不懂:“何为春宫图?” 北逸突然想起前几日在毒谷谷底,他羞涩脸红的模样,虽然如今他的心智只有九岁,待不久后他恢复了记忆定能气得半死。 “春宫图呢,就是一种艺术品,画得相爱的两人做着相爱的事情。”北逸轻声道。 寒梓瑜一手燃着火:“哦。” 北逸笑着问道:“师尊可曾看过?” 寒梓瑜双眸真诚:“不曾。” 北逸托着腮躺在一侧,从这个角度看着坐在他身上的寒梓瑜,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不对,这个姿势,这个姿势是他前世最喜欢的姿势。 “你先下去师尊,弟子累了。”他怕自己撑不住过会又起了反应,倒是吓着九岁的他就不好了。 寒梓瑜起身看着书柜坐着:“何为春宫图?” 看他孜孜求学的样子,北逸找寻一圈找了一支毛笔,开始磨墨,又从书柜里扒拉出几张白纸。 “春宫图呢,有男男、男女、女女,你要看哪种?”北逸挨着寒梓瑜而坐,微弱的火光下,寒梓瑜的眸子放出异样的光彩。 “男男?男子和男子也有爱情?” 北逸挠了挠,打了一个喷嚏,此处灰尘太多了:“当然,老虎和恶犬都能生出爱情,更何况男子之间,某个朝代皇上与将军都能生出爱情,这有何奇怪,您的友人王兆” 北逸顿住:“前段时间有个男子为了复活他心爱的男子,屠杀了数百人。” 寒梓瑜皱眉:“为爱杀人?” 北逸看着他如此单纯的模样不忍心再讲下去,前世他满手鲜血,为了复活萧林差点屠遍天下。 “嗯,为爱杀人,为了复活心爱之人。” “一条人命哪里抵得过那么多人命。” 北逸盯着他的眸子,他还真是讲究天下大义的寒仙尊,从小便这般见识。 “是是非非已不从得知。”如果寒梓瑜知晓他前世杀了那么多人,造了那么多的孽,一定不会放过他。 “女女?” “嗯,男子与男子可相爱,自然女子和女子也可相爱,爱一个人无关性别,爱了便是爱了。” 寒梓瑜拧着眉头,挠了挠头:“哦。” 北逸暗喜,在白纸上画着两个男子,身形便是前世的他与寒梓瑜,变幻着各种姿势在床榻上、芭蕉树下、还有莲池旁、以及浴桶里、屋顶上。 北逸画了半个时辰才画完五张图,各种奇奇怪怪的姿势,那强劲有力的躯体和柔软如水的身躯,一硬一软形成鲜明的对比,如阴阳阵,一黑一白纠缠一处,相融一起。 “为何不着衣物?” 北逸舔了舔唇:“艺术,不可深究。” 这画上的人,在上的是前世的他,连面容都画得清楚,而在下的人他未敢画得太清,但至少身形没变,只是面容模模糊糊。 寒梓瑜拿起画,一张一张的欣赏着:“画得不错。” 北逸差点就要笑出声,乐得他都忘了自己吐血的事实,一摸额头上方才摔得包他吃痛地扶着地。 “主要是两个人身材好,长相佳,姿势夸张。” 北逸都能想到寒梓瑜恢复记忆后看到这五幅画的表情,一定和那愤怒的老虎一个模样。 “这上面的动作是相爱之人才能做吗?”寒梓瑜问道。 北逸揉了揉鼻子:“当然,只有相爱之人才可做此事,这事做起来苏爽不已,浑身仿佛置身云端,轻飘飘;又仿佛身处巨浪,晕涨涨;又好像悬崖边跌落,激情不已。” 他不知自己一个学习一窍不通的渣子,竟然也能在此刻扯住一些文绉绉的话来。 寒梓瑜似懂非懂:“听着很是神奇。” 北逸点了点头:“待日后你长大了,遇到心爱之人便懂得了,还记得昨日教你做得蘑菇灵器吗?” “嗯嗯。” 北逸贴在他耳旁:“那灵器便是在做此事时用的物什,很好用,待日后你遇到了心爱之人,我教你蘑菇灵器的用处和用法。” 寒梓瑜哦了一声:“那这五幅画可送与我吗?” “当然,本就是画给师尊的。” 要说他这一绝的画技还得提一下前世疯魔的自己,自寒梓瑜死后,北逸日日作画,一幅一幅画得全是他,试图用画召来他的残魂,召来陪自己聊聊天喝喝酒赏赏月,可是那人死了,死得有点凄惨…… 第35章 本尊同师尊放天灯 寒梓瑜卷起五幅画,像得到了什么宝物,取下头上的发带系在画上又绑在腰带上。 青丝散落,暗淡的光映在他面庞上,北逸看得有些呆了,画那五幅画让他产生的别样情愫此时更是在黑暗中肆意生长,他的呼吸,他身上的香气,无不在提醒北逸,自己的身体动了情。 北逸转身冷静了一番道:“师尊,深夜不睡,来此作甚?” “无聊,找点书看。”寒梓瑜看着五幅画已经系在腰侧不会掉后,放心地熄了掌心的火花。 “既然无聊,那弟子带师尊去山下玩一玩?” 一时无法适应黑暗的环境,北逸走了一步踩住了寒梓瑜的脚,两人双双向后倒去,北逸眼疾手快立马揽住寒梓瑜的腰身拽入自己怀中,另一只手扯住书柜,以一种极为古怪的姿势保持平衡。 第66章 艹,一个活了六百多年的老掉牙的魔尊,身上挂着心智九岁的人儿。 北逸不禁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为老不尊,不要老脸。 让他想起在冥界时,一些死了几百年的老鬼一直种不出彼岸花,呆在冥界惹是生非,专门调戏刚入冥界不久的良家妇女。 自己和那冥界恶心的老鬼有什么区别。 可是,可是,他身上真的好香。 寒梓瑜稳了稳身子,扯住北逸的胸襟:“你走路不长眼?” 北逸扭了下头,寒梓瑜呼吸的热气喷洒在他脖颈处,实在让他难受:“不好意思。” 寒梓瑜推开北逸:“长点眼。” 北逸被这么一推应声倒地,砸下的瞬间灰尘四起。 砰的一声,北逸感觉刚愈合不久的肩膀此刻又隐隐作痛,疼痛掩盖住他别样的情愫,压抑住内心即将爆发的狂热。 “弟子方才,方才一时眼花。” 寒梓瑜转身道:“嗯,我知道,年纪大了眼花耳聋。” 北逸心塞,他不过不过才存活了六百多年,如今的身躯也才不过15岁,哪里老了。 师徒二人赶在山禁前下了山,来到山谷。 北逸拉着寒梓瑜的手,脱下外袍搭在他身上:“天冷。” 寒梓瑜并未拒绝,在山谷游玩一圈,来到芭蕉树下:“这芭蕉树甚是眼熟。” “哦?是吗?” 寒梓瑜越琢磨越觉得熟悉,思来想去便解开了腰侧系着的发带,展开五幅画找到其中一幅:“就是这里,这画上画得是此处?” 北逸摸了摸鼻子,抬头地上寒梓瑜纯情的目光:“是吧。” “那画上所画之人为谁?” “嗯,这位是一代魔尊,在冥界又称九王。”北逸指着画上前世的自己道。 寒梓瑜撅了撅嘴,十分不解:“这天下还有魔尊,那十大门派不会灭了他?” 北逸轻声叹了口气:“额,我臆想的,不可当真。” “那这人是谁?” 北逸瞅了瞅寒梓瑜那认真的模样:“额,是魔尊的妻。” 九岁心智的寒梓瑜一脸懵:“男人同男人也可成亲?” 北逸想起那场荒唐的亲事,为了娶他,为了羞辱他,让他与林月覃一同进了门。 “怎么不可,方法总比问题多,何况前世我便娶了~你。”那个你字声音小的如同蚊子扑腾的声音,不贴着他唇压根听不见。 “啊?”寒梓瑜卷起画卷。 “我说这魔尊不就娶了这位仙君嘛。”北逸踮着一只脚磨着一旁枯草。 “那他们俩生活得幸福吗?” “还好。” 北逸心里一痛,前世幸福吗,不幸福,互相折磨,你死我活,最后那人真的死了,为了狗屁天下大义,为了狗屁苍生,死在他怀中,一点点地咽了气。 寒梓瑜诧异得很,本来听闻男人可同男人相爱便已惊奇不已,这方更是听闻男人之间可婚嫁,这对于九岁心智的寒梓瑜简直是晴天霹雳。 北逸从空间袋取出前几日去毒谷路上买的制作孔明灯的材料。 “师尊,放过孔明灯吗?” “什么?” 北逸用心法召唤肃清。 肃清悠悠然从空间袋出来,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材料,一脸不满:“主人。” 北逸立马捂住他的嘴:“趁寒梓瑜没看见你,赶紧进去。” 肃清撇着嘴:“见色忘友。” 话音刚落不知肃清飞身去了哪里。 寒梓瑜方才赏月正入迷,听得身后有他人的声音转身走向北逸:“你可有听到谁在言语?” 北逸抱着一堆材料:“没有啊。” “这是何物?” “制作孔明灯的材料。” “孔明灯为何物?” 今日的寒梓瑜仿佛一个好奇宝宝,什么都要问一问为什么,北逸也有的是耐心。 “嗯,一种能升空的灯,用来祈福许愿。”北逸拿着竹篾用灵力削出形。 寒梓瑜在一旁学着他的模样削着竹篾。 两人又拿着白纸折了折。 “师尊,你可以将自己的愿望写在上面。”北逸递给他从藏书阁偷出来的毛笔。 寒梓瑜迟疑很久写道:“愿盛世太平、人世繁华、美好永在。” 北逸抢过寒梓瑜手中的毛笔写道:“愿人界安宁,得我所爱。” 两人做好孔明灯,点燃蜡烛,孔明灯从地上缓缓腾起,随着微风摇摇摆摆。 一阵风吹来,一个孔明灯顺着风的方向摇摇摆摆地朝着水潭而去。 北逸扑通一声跳入水潭,举起即将入水的孔明灯,走向岸边:“师尊,你的灯还好没灭。” 寒梓瑜静默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祈福吧。” 两人闭着眼睛站在芭蕉树下对着上苍祈福。 北逸睁开一只眼偷偷瞄着一旁的寒梓瑜。 一不小心就对视到了一起。 “师,师尊?” 北逸觉得这人气质有变,仿佛不再是那个九岁的寒梓瑜。 寒梓瑜眸子冷淡:“天色已晚,回去。” 北逸听得他那冰冷的语气已知晓,此人恢复记忆了:“额,此时,怕是已经山禁了。” 寒梓瑜转身瞪着身后的少年:“深更半夜来此作甚?” 北逸皱着眉,一脸委屈,明明是九岁的你同意的,还来怨我,老子这几日又是给你洗衣服又是做油泼面,还给你作画又带着你下山玩,竟然竟然敢凶老子! 第67章 “师尊,您说您睡不着,便,便下来玩一会。” 寒梓瑜站在芭蕉树下,一脸深仇大恨的样子。 北逸摸了摸头,笑得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要不,要不去山外的客栈住一晚?” 身后人不语,北逸心想他应该是默允了吧。 两人迎着秋风,北逸走在前方瑟瑟发抖,他的外袍还披在寒梓瑜的身上,那人像只凶猛的老虎,他也不敢开口要那墨色外袍。 冻得他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 “大半夜连外袍都不穿,冻着吧。”寒梓瑜兀自向前走去。 北逸指了指寒梓瑜的肩:“外袍在,在师尊身上。” 寒梓瑜面色一冷,灵力一挥,外袍甩在北逸背上。 两人一路尴尬地前行着,月色下北逸瞅着两人身影渐渐交叠,他玩心大起,越走越慢走在寒梓瑜身后,踩着他影子的头。 “老子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前世老子是你丈夫,你对老子言听计从,今生老子沦落到看你脸色……” “念叨什么呢?”寒梓瑜道。 北逸赶紧挪开步子追上寒梓瑜:“没,弟子没说什么。” “看谁脸色?”寒梓瑜低头看着面前一脸小心翼翼地弟子。 北逸尴尬道:“弟子前几日读了个故事,方才突然想起,觉得甚是荒谬,师尊可愿听一听。” “嗯” “前几日弟子读来一个话本子,上面的故事写得是让人感激涕零,不不不,是骇人听闻,不不不,是是,额,让人毛骨悚然。”北逸挠着头,他俩前世今生的故事用什么形容呢,怎么能用毛骨悚然的,妈的,实在想不起来用什么来形容得好。 “废话太多,直入主题。” 北逸瞧着身旁的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像谁都欠他几文钱。 “从前,有个人他从小被别人欺辱,后来有一天有一位仙尊将他收入门派,他也正式摆脱了被欺辱的生活,成为了那位仙尊的座下弟子。起初这位弟子抱着崇拜之心面对他的师尊,后来他渐渐倾慕起了师尊,师尊也接受了他的爱慕之情,两人终于历经坎坷确定心意之时,他师尊被他师伯一剑杀死。他为了复仇将他师伯囚禁在他身边,娶他为妻,折磨羞辱他。这人为了复活他师尊屠尽天下,他师伯为了阻止他死在了他怀里,后来这人入了无间地狱,在冥界生存了六百年,恰逢一日他重生在了人世,一切打破重来,他拜在了前世的师伯门下,一心想要复仇” 寒梓瑜紧着眉头,手捏着衣角,他仿佛能感同身受,更是感受到那位师伯的疼痛之情:“那位师伯结局如何?” 北逸淡淡一笑:“那本书还没看完就丢了。” “嗯。” “师尊,您觉得这人可杀吗?” “可怜可恨可杀!” 北逸盯着他冷如冰潭的眸子,没有一丝丝的波澜:“没有一点可救赎的想法?” “嗯。” 北逸嘴角的笑瞬间停止,他抬眸夹杂了一丝苦涩看着面前的人:“也是,如此可恨之人,当死!” 他咬着牙说完,扭头向前走去。 第36章 本尊同师尊游玩 两人走得飞快,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便来到了山外的一处街市,街市并不繁华,甚至有些破败,比上次去毒谷停留的街市要差得多。 “哎呦,天色这么晚,两位客官,小店已没房了,真是不好意思。”一处客栈的店家道。 “师尊,我们去前面再看看吧。” “嗯。” 这偏僻的街市最里面竟然还藏着一家竹楼客栈,颇有民族风情。 说是客栈不如说是一处酒楼,众人云集此处,载歌载舞,屋内烧了一个大火炉,男男女女围绕着火炉有说有笑。 北逸一进屋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秋末寒冷的风被隔绝在外,这里简直是另一个天下啊。 一位女子身穿无领窄袖短衫,下穿彩色统裙,一条精美的银质腰带束着裙衣,娇俏地朝着二人走来:“两位客官,可是住店?” “是。”北逸琢磨着女子的服饰。 “带二位客官上三楼。”女子莞尔一笑。 “好嘞。”小二道。 寒梓瑜走在北逸身后:“有没有听得什么动静?” 北逸竖着耳朵:“没有啊。” 下面实在太吵,要是能听到什么细微的声音就奇怪了。 小二看着两人着装,头沉得更低了:“二位客官,本店有各种美食,色香味俱全,保您吃了还想再吃第二次,本店更是提供巴丽女子来为客官祝酒,本店后院还有温泉……” 寒梓瑜凝眉。 北逸看状不对立马道:“我师尊不喜爱这些俗物,只要两间房。” 小二难为情道:“本店今时,仅有,仅有一间裘房。” “囚房?” 寒梓瑜的语气令这暖热的空气蒙上一层冷雾,吓得小二一哆嗦。 “是,是裘皮的裘,非囚犯的囚。”小二道。 北逸心疼不已掏出自己攒了已久的银两:“够吗?” 小二两眼放光,半个银元宝,银元宝在烛光下闪闪发光,银光映在小二眼中,小二伸出去接:“够够够,今夜保二位客官开心。” “师尊”北逸扶着楼梯扭头看向生物的寒梓瑜。 “何事?” “你肚子饿不饿?” 第68章 “不饿。” “这地方挺不错。” “一般。” 两人随着小二上了三楼,推开竹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屏风,屋内摆设不算精美,处处竹子做的物件。 寒梓瑜将手中的五幅画放于桌边,想到画中之物脸上一红。 “客官好生享受,小的就先下去了。”店小二俯着身子,转身咬了咬银元宝。 女子摇着羽毛扇子倚着楼台:“如何了?” “掌柜的,如您所料,那二位出手阔绰,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店小二捧着元宝递给女子。 女子笑着拿过元宝:“安排安排合适的姑娘,做几道拿得出手的菜,后院的温泉烧的暖和点,给两位贵客都安排妥当。” “是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屋内烛光摇曳,北逸坐在竹子制作的凳子上,腿并在一起,屋内热腾腾的,他的心更热,同寒梓瑜呆在一个屋简直如坐针毡。 “画技见长。” 猛不丁的一句话,吓得北逸一哆嗦。 “弟子,闲来无事学了学。” “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平日里学得都是什么?” 北逸瞥了一眼面前的他,那张脸在摇曳的烛光下异常瘆人,眉目虽平和可眸中透着冷气。 “弟子平日,平日涉猎广泛,师尊常言道,不要局限于书本,万事须躬行。” 躬行?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这事要是躬行还不把寒梓瑜气到吐血。 北逸厚着脸皮笑着看向寒梓瑜,反正都已经丢脸了,也不怕再丢点。 “师尊,弟子所言可对?” 寒梓瑜抬眸对上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万事是指对的事,你如今未及弱冠,未到成家之年,不可过早思忖此事。” 北逸笑着挠了挠头,笑得像一只纯良的金毛犬:“师尊所言为何事?弟子说的是画画这件事,往常听闻画术精湛之人能寄情山水,更是能将人的姿容画得惟妙惟肖。弟子觉得从书上了解的画画太过浅显,便认真学了画画,难道这不是师尊说的万事须躬行吗?只有自己学了画画才能理解前人寄情山水的感觉啊。” 寒梓瑜脸一会红一会黑最后变成了白:“嗯,没错。” 北逸爽朗的笑了起来:“那师尊,弟子画得可好?” 寒梓瑜手心凝出好些汗渍,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眼前的少年是那般坦荡,一言一语间展现着少年独有的傲气,笑起来更是带着夏日朝阳的感觉,令寒梓瑜一阵惋惜,自己果真老了。 “还好。” “师尊喜欢便好。” 两人相谈甚欢时,女子轻笑声从远处传来。 门扉被轻轻推开,几位头戴高帽,身着长裙与露颈短衣的女子走来。 身后那店小二走上前道:“这是咱家的贵客,你们几位好生服侍着。” 寒梓瑜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年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门前的五位俏丽少女。 “二位客官,婢子小荷。” “婢子小萍” “婢子小芳” “婢子小时” “婢子小丽” 五位少女齐齐走来:“二位官人,夜深了,奴来服侍您。” 北逸瞅着对面烛光下的寒梓瑜,他应该没有和女子这般接触过吧,寒梓瑜呀寒梓瑜,前世老子夺走了你的第一次,导致你前世从没有碰过女人。不知今生你可否喜爱女子。 两位少女朝着北逸走去,北逸一愣:“先去服侍我师尊。” 两位少女朝着寒梓瑜走去,寒梓瑜冰冷的眸子一震,掌心凝出青白的光。 离玄瞬间脱手,吓得两位少女频频退后。 北逸捂着嘴,差点就要笑出声。 “吾乃修道之人,不近女色。”寒梓瑜闭着眼道。 北逸咬着唇,这模样真搞笑:“你们几位先下去吧。” 谁知五位少女却哭了起来:“客官,我们,我们今日是,第一次第一次待客,如果被赶出去,我们五个人只会被毒打。” “求求二位客官别赶我们走。” “求求客官。” “求求客官。” 寒梓瑜没答话,北逸清了清嗓子道:“行行行,你们站远点,斟酒跳舞便好。” 北逸端起一位少女斟得一杯酒,这酒喝着很是熟悉,只是感觉又差了点什么,对对,是莲花清,差了一点莲子的清苦味。 前世,他酿了好些莲花清塞在白水宫的酒窖里,无事便抬出来一坛又一坛,前世最初这酒是寒梓瑜酿出来的,后来几位长老常常来与他讨酒,这酒的制作方法便传了出去,以至于整个望崖巅最拿得出手的酒便是莲花清。 只是后来望崖巅被他魔尊占领,寒梓瑜再也不酿酒,配方也被销毁。他常常自己琢磨,终于酿出了莲花清,不过他酿的酒始终有一股清苦的味道,他记得明明没有放过莲子,却还是泛着清苦,后来便喝得习惯了,有时喝起来甚至能喝出清甜的感觉。 “师尊,你尝尝,这酒很好喝。” 寒梓瑜举杯,小酌了一口:“嗯。” 一杯酒下肚,前世那种复杂的心情也随之而来,莫名的有些难过:“师尊,你会,酿酒吗?” 寒梓瑜对上少年深情的目光,他被这目光吓到,窜入脑海的首先是在天水镇的那个吻,再是城宫幻境中所经历的一切,后来在毒谷少年为他负伤,被邪灵附体后竟竟…… 第69章 “师尊?” “嗯。” “你会,酿酒吗?”北逸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会。” 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后,北逸淡然一笑,他会酿酒,他真的会。想喝他酿的酒想了有几百年了,虽说恨他,可他酿的酒是真的很香,酒香醇厚,入口清甜。 “师尊,弟子想喝你酿的酒。” 少年懵懂的目光揉着烛光,揉进了寒梓瑜眼中,他手中的酒杯轰然掉落在地。 酿酒,他酿过一次,同师兄一起酿的,埋在了院中的一棵矮桃树下,师兄说待他遇到命定之人,将酒取出…… 他弯腰捡起掉落外地的酒杯,酒香洒了一地。 “师尊?” “嗯,日后有时间再酿。” 北逸笑着灌下一杯酒,一旁的少女立马为他酌上一杯,北逸接连几杯下肚,已经有了些醉意。 房间内歌舞升平,像极了荒淫无度的帝皇,只知享乐。 师徒二人吃了一些饭菜,便被店小二催着去后院泡温泉。 “二位客官,来本店定要享受享受这温泉,此乃熔岩水,有美肌疗伤之效。” 北逸醉醺醺地拉着寒梓瑜的衣袍:“师尊,好师尊,我们去泡温泉吧,很舒服的,不骗您。” 寒梓瑜老脸一红再红:“松手。” 北逸抿着嘴笑得像个流氓:“师尊,弟子不松,不松,您,您会抛下我的,本~尊,不要~你~死” “你说什么?” “不要~离~离开本~本~尊” “北逸,清醒点。” 寒梓瑜没办法推脱掉店小二的好意,只得扯着离玄拉着醉醺醺的北逸,来到后院。 店小二招呼两人来到一间木屋:“二位客官,先更衣,换好咱们沐浴衣着便可泡温泉了,小心地滑。” 寒梓瑜取出怀中的丹药,看也没看塞进北逸嘴里。 没一会北逸酒便醒了:“师,师尊?” 第37章 本尊最痛苦的往事 寒梓瑜正褪下内衬,转身看向身后叫唤的少年:“何事?” 北逸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寒,寒梓瑜要干什么,美人计,莫非莫非是看了那五幅画想对他做点什么? “弟子,弟子还没准备好。” 北逸的脸红的像霜打过的西红柿,更是比那瓦舍歌女的腮红更要红上一层。 “泡温泉要何准备?” 北逸一时尴尬,原来是泡温泉,刚才那酒还真烈啊,他不过喝了一瓶,喝得头脑昏沉,更是断了片。 “哈哈,弟子,弟子糊涂。”北逸立马解开腰带,褪下外袍。 他还是忍不住看了眼背后的寒梓瑜,靠得太近能清楚闻到这人身上的香气,太上头了。 当寒梓瑜转过身,北逸着急忙慌地披上泡温泉的浴袍,袍子不知什么材质,很轻盈。 在烛光下,他能透过浴袍看到寒梓瑜的伤疤,那左肩处骇人的伤疤。 寒梓瑜转身,发丝飘在北逸脸上,柔柔的痒痒的。 北逸这才想起他好似一直散着发,散着发便没了白日里的威严,就像前世在床榻上的魔尊之妻,好生让人着魔。 北逸任由发丝蹭着他的眉眼。 两人光着脚来到温泉处,温泉的周边种着奇怪的花草,竟然能在如此冷的秋季存活。花草散发着奇异的光芒,黯淡的光令温泉洋溢着暧昧的氛围。 北逸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盯着面前的寒梓瑜,轻盈的浴袍下裹着的腰身是那样迷人。 北逸掐着自己的大腿:“师尊。” 寒梓瑜回眸:“何事?” 北逸憨厚地笑着:“弟子想起一些往事。” “什么事?” “没事。” 前世如果,如果寒梓瑜肯低头肯屈服,他们俩也不会走到那个地步吧。 他心里异样的火花被突如其来的惋惜压抑住,怎么会感到惋惜呢,寒梓瑜本就是该死,死不足惜。 温泉的水烧得正好,寒梓瑜闭着眼调息。 雾气遮住北逸的视线,朦朦胧胧地能看清温泉一侧的人闭着眼,青丝垂于水面,岸边的花散发着冥紫色的光,借着光,似乎能看清被水打湿的浴袍下他念想了很久的躯体。 北逸扭头看向一侧,温泉的水冒着咕噜,一阵阵的雾气腾空而起。 回头正对上寒梓瑜的目光,朦朦胧胧间,他还是看清了寒梓瑜的眸,或许是调息的作用寒梓瑜浑身慵懒,那模样像极了身死的样子。 就是现在的模样,眸中淡淡光彩,好像对生活还抱有什么幻想,可只有北逸知道前世他那眼中光彩是希望自己不要再滥杀无辜,那时他抱着寒梓瑜的躯体,直到他的眸渐渐涣散,身体渐渐僵硬…… 北逸咬着唇,心莫名地疼了起来,呼吸不畅,温泉的水烧得他心慌、心悸。 …… “尊主,毒人大军已安排好。” 北逸从大殿飞身而出,率领毒人大军赶去蓬溪阁。 今日是蓬溪阁与昆山坞会晤的日子,他要灭了两大门派,手刃习青与王若楠那个毒妇,为他师兄报仇。 蓬溪阁四周被水环绕,一座山立于水中。 毒人大军驾着魔气,四周的水障将毒人隔绝在外。 北逸握着墨尘剑飞来:“尔等鼠辈,乖乖就死,本尊可留你们一具全尸。” 蓬溪阁阁主立马派人守住各个关口:“阁下大驾光临,我等万分欢迎,如要切磋,我等愿与之一战。” 第70章 昆山坞的掌门道:“阁主何须同他多言,此等祸害,就该早日除掉,如今修仙界大乱,你我不该苟活于世,与他周旋便是同狗共食。” 蓬溪阁阁主飞身而起:“阁下乃魔尊,不如老夫与之一战,如若老夫胜了,还请魔尊放过后辈众人。” 北逸冷哼,他一掌将墨尘拍进石柱中:“如若输了,本尊将你这蓬溪阁烧个干净。” 习青赶来时北逸已经和阁主开战了:“北逸,你快停下,收手吧,看在我师尊你师伯的面子上,收手吧!” 两人的灵力在一时之间不分上下,甚至蓬溪阁阁主更胜一筹,灵力辉映下,巨龙腾飞,朱雀怒吼。 朱雀压制住巨龙的头,利爪抓着龙脊,火焰将龙烧得痛嚎。 下方的弟子们纷纷喝彩:“阁主要胜了,我们安全了。” “阁主好厉害。” “阁主威武。” 少主陆鸣攥着拳头,他知道朱雀扑杀已是他爹最后的招数了,如果,如果还不能将魔尊拿下,他父亲便…… 他闭着眼不敢再看,直到睁眼的那刻,黑色的魔气顺着陆于川的胸腔穿过,陆于川不可置信,他明明,明明已经胜了。 北逸哈哈大笑:“匹夫,死有余辜。” 陆鸣飞扑而去,接过他爹下坠的身躯:“爹,爹,不要丢下孩儿,爹。” 陆于川呕出一嘴的血:“鸣儿,别哭,快,快带着他们逃,爹,爹看到了水障外的毒人大军,快带弟子们逃到水下。” 陆鸣腾空而起,被陆于川仅剩的灵力一把扯了下来:“鸣儿,听话,快走!” 习青扯着陆鸣的手一直跑,看到王若楠时他显然慌了一下,师姐怎么在昆山坞:“师姐。” “想跑?来不及了。”北逸释放魔气,魔气将众人包围住。 水障被打开的那一刻,毒人大军扑杀而来,众人厮杀着。 “为阁主报仇。” “为阁主报仇。” “为阁主报仇。” 不知谁痛苦地大叫了一声娘,抱着毒人痛哭起来。 众人这才从疯魔中缓过来,有些人认出了毒人的身份。 “爹。” “娘” “阿姐。” 习青握着青龙腾空而起:“北逸,你竟不要脸到这种地步,竟然将他们的家人制成毒人,我今日便取你狗命。” 王若楠也飞来,站在习青身侧:“师弟,我来帮你。” 北逸召回墨尘:“今日本尊便用望崖巅的招数与你们对上一战。” 墨尘在北逸的手中飞舞着,青龙丝毫不示弱,单说神器本身青龙罡气更足。 利刃劈下,北逸一个侧身躲开。 突然无数银针朝他飞射而来,堪堪躲开,银针还是伤到了他。 在王若楠与习青的配合下,北逸只能与两人打成平手,他没有耐心再与两人打下去,魔气从体内散出。 魔气中的恶灵死咬住王若楠的手臂,追击着习青。 墨尘就要刺在习青心口之时,白衣胜雪的人挡在前侧,墨尘发出嘶鸣,剑尖还是刺入了他的心口。 北逸冷漠的眸中猛然慌乱,他腰身微颤,猛地将剑抽回,墨尘剑附上了魔气,北逸低头看着剑上的血又茫然地抬头看向白衣飘飘的人。 终究冷冰冰道:“谁许你来的?” 寒梓瑜一口血顺着嘴角滑下:“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北逸拉着他的手,寒梓瑜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开:“叫他们停下,停下!” 北逸恶狠狠道:“停不下,这些人密谋杀本尊,本尊不过是杀仇敌。” 寒梓瑜唤出无戈,灵力亏缺的身体加持着无戈与魔尊战了起来。 北逸不知,他一个废躯怎么可能抵得住他的攻击,可那人就是顽强得很,死活不肯放弃。 北逸用魔气控制住寒梓瑜:“乖点!” 寒梓瑜被魔气锁住,灵力被封住。 北逸大肆挥霍魔气,魔气将蓬溪阁笼罩,哀嚎声、哭泣声,一时之间杂乱不堪。 就在北逸想要将恶灵放出时,魔气突然被收住,所有的魔气直冲云天。 一阵阵的风出来,黑暗既散,光明四出。 半空中,一身白衣之人被黑色魔气团在其中,手握无戈与离玄,那两件神器渐渐融于一起,将周身所有的魔气吸收干净。 寒梓瑜用尽所有的灵力,以血脉之躯祭了两把神器,神器贯穿他的躯体,化作灵光散与天地。 钟身罩随主人的消逝而散去,习青与王若楠急飞而去。 习青泪眼婆娑:“师尊!” 北逸没有想到,这人,怎么会,怎么会,他的灵力,不是不是都抽空了吗。 他一把推开习青的胳膊,将人抱在怀中,青龙剑将他胸腔贯穿,他指尖颤抖着去挥开寒梓瑜的发丝。 习青一把将青龙剑抽出,血洒了一地: “北逸,你是人吗,你就是个鬼,当年就不该救你,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怎能这般对他,他可是你师伯,他可是你师伯。” 北逸以墨尘隔绝青龙的纠缠,抱着怀中的人飞身离开蓬溪阁:“寒梓瑜,你不能出事,听到没?” 出了蓬溪阁二人落在一片芭蕉树下,夏末芭蕉生得正好。 寒梓瑜口中的血一再往外溢:“北~逸” 北逸盯着他的脸,那张脸已经沾了血,北逸颤抖着手去捂他的嘴,似乎想将血堵回去,血从指尖溢出,北逸颓然跪在地上,松开了手。 第71章 他抓着自己的袖子去擦寒梓的脸,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怎么也擦不干净:“寒梓瑜,本尊不要你死,你不能死,你敢死我灭了天下给你陪葬,你不许死。” 他声嘶力竭,似乎怕他听不懂,又吼了出来:“你敢死,我要天下给你陪葬!” 寒梓瑜全身痉挛,血轰然一下涌出:“十年之约就作罢了”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北逸将耳朵贴在他唇边。 他脑袋嗡嗡作响,他听不进去任何东西。 “我,我放过你了,你也,也放过自己,不要滥杀无辜” “十年,十年之约就作罢了,对,对不起,是,是我误会你。” 北逸通红的眸子里映着的全是面前的人:“你说什么,放过我,放过我什么,十年,什么十年?” “放过谁?” 北逸捶着地笑了起来:“放过我?” 他颓然倒地,天边的鸟儿飞过:“哈哈哈,对不起我什么?” 他坐起来,抱起芭蕉树下的寒梓瑜:“跟我回家吧。” 第38章 本尊同师尊泡温泉 怀中的人早已没了呼吸,一身白衣被血染红。 北逸来到望崖巅时已是黄昏,他轻轻推开白水宫的宫门。 李林甫急忙跑来:“尊主,您的伤。” 北逸径直向里走去,推开门扉,将人放在床榻上:“睡吧,本尊陪着你,明日一早本尊叫你起床吃饭。” 静谧的屋内仅有他自己说话的声音。 北逸摸了摸寒梓瑜的脸,打了一盆水擦拭干净:“干净了。” “天黑了,同本尊入睡吧。” 北逸睁着眼,抱着寒梓瑜度过一整夜。 三天三夜他不曾合眼,抱着一具尸身喃喃自语。 “尊主,您的伤。” 胡茬凌乱,发丝纠缠,脸色发青,他恍然转头,才意识到天亮了:“天亮了,起床吧,和本尊一同用早膳。” 李林甫轻声道:“尊主,寒仙尊已经去了三日,您,您节哀。” 北逸这才发觉寒梓瑜的体温已经凉得冰人,他浑身麻木,挪动一下腿,血液逆涌,一口血在嘴里囫囵又生生咽了下去,魔气尽散他再也没有复活一个人的能力了。 北逸倏然想起什么,松开怀里的人,连滚带爬地向着门外跑去,白水宫的莲池里他藏了一些魔气,他要取出来复活寒梓瑜。 又是一个深秋,莲花早已败落,他拔掉那些枯枝落叶,淤泥沾染双手也禁锢他的脚步,拔了一半之后他又缓缓将所有的枯枝插回淤泥中,他还要等到下一年莲花盛开,马上就要迎来他们之间的第五年了,他要寒梓瑜看到芙蕖亭立。 李林甫在屋内远远看着院内的魔尊如疯魔了般将莲花根全部拔掉又耐着性子一点点插回去,他想这花应该不会活到第二年的夏季了。 床榻上身着白衣之人满身鲜血,就像他在尊主大婚之日所见的一身红衣的寒仙尊,他那时想不通堂堂寒光仙尊怎么会如此荒谬地嫁给杀戮重重的魔尊,可这四年来的相处他似乎明白了,寒仙尊爱上了这位不近人情堪称狼心狗肺的师侄。 他实在不忍心再看一眼,仅一眼便满心酸涩,如果寒仙尊不曾遇到魔尊凭仙尊那一身修为再不久应该就能升仙,可事实总是令人唏嘘不已,不仅没有升仙还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蓬溪阁之战他未去,可听得他人言语,寒仙尊散尽浑身修为更是以魂魄献祭两把神器吸收了所有的魔气,催发内元以仅有的灵力炼化魔气,魔气消散的那刻寒仙尊身死魂灭。 李林甫听时眼角泛酸,直到此刻看到寒仙尊的尸身他那眼眶里的一滴泪还是滑落了,这世间唯一还惦念尊主的人故了。 他眼看着疯疯癫癫的北逸从泥泞的池塘中摸出一件玉瓶,细细地擦着瓶身的泥渍。 北逸紧握着瓶子,眸中一丝淡泊几分哀伤,他环抱着自己蹲坐在床榻前:“寒梓瑜” 没人回应 他起身摸了摸寒梓瑜的右脸,那道疤丝毫没有破坏掉这人清冷的气质,反而多了易碎感。 他紧攥玉瓶,拔开瓶口,魔气萦绕在北逸手腕间,这是杀了几百人炼化的一些魔气,魔气被他拿到魔域炼化过,凡是接触魔气之人非死即伤。 他凝住魔气往寒梓瑜内元处推送,魔气接触到寒梓瑜的那一刻他松了手。 “李林甫,他累了吧?” 李林甫弯腰小心翼翼靠近北逸:“尊主,寒仙尊是心甘情愿的,您不必这般自责。” “他心甘情愿?”北逸细细琢磨这句话,魔气在他掌心中散发着血腥味。 北逸猛然抬头:“心甘情愿去死逃离我的掌控吗?” 他缓缓回眸看向李林甫,可这话却是问得床榻上的人。 “还是心甘情愿用死感化我?” 无人回应 李林甫亲眼看着北逸将魔气召回玉瓶,又以血将魔气引入体内,从此世间再无魔气。 北逸颓然倒地,轻轻呢喃:“寒梓瑜,本尊放过你了。” ...... 温泉的水猛然发烫,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前世当真这般不舍吗,北逸也注意到了自己与前世的差别,对一些事的感觉大大不同。 北逸起身挪了一下位置,他这处的水实在烫,挪动后才发觉整个温泉的水毫无差别烫得人好不舒服,这里应该也算不上温泉,虽是熔岩浆水却是靠人力烧得。 第72章 “师尊,烫不烫?” 寒梓瑜猛然睁眼,水雾朦朦,北逸对上那双冰魄般的眸子一时错愕,前世今生真真假假从何得知。 “嗯。” 北逸挪向寒梓瑜:“师尊,要不要弟子找他们降降水温?” 靠得近了才发现,寒梓瑜脸色发红,额前一层热汗,胸前的薄衫已经被水打湿勾勒出完美曲线。 北逸喉结一动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寒梓瑜会不会想到那五幅画,会不会感觉到了什么异样。 “那几幅画上身着墨色衣衫的男子是谁?” “弟子是根据看得那本魔尊的书,又加了一些自己的想法画了下来。” 寒梓瑜看着少年真挚的眸子冷冷地嗯了一声 太过巧合,怎会同幻境中所见之人相差无几,难道北逸与自己进入了同一个幻境,这种问题他又不好张嘴去问,作为他人的师尊被弟子窥到自己竟然与男子同结连理...... 北逸正想起身去找小二,这时又觉得水温降了下来。 “坐下吧,熔岩水对疗伤大有益处。” 寒梓瑜略施灵力,北逸被一把拽倒扑在水中,激起层层水花,少年着急找到支点,攥着自以为的支撑点抬起头,甩了甩头发:“师尊” 寒梓瑜被甩了一脸的水滴,他感觉脚踝被人狠狠抓住:“松手。” 北逸抹了抹脸上的水:“啊?” “松开!” 北逸不解,双脚还没站稳,只露出一颗头滑稽至此,重心不稳,只好双手去抓支撑物。 抓着感觉很是熟悉,这触感像,像是像是寒梓瑜的小腿,他立马松了一只手,谁知另一只手竟然抓着人家的足。 寒梓瑜一脚将他踹进水里,任由他胡乱扑腾。 北逸可算站稳在温泉池,找到坐的地方大口喘着气,喉结上上下下滚动,领口敞开,水滴沿着发丝往下滴,顺着脸颊滑落胸口。 北逸一抬头对上寒梓瑜的目光:“师尊,弟子,一时不稳,” “嗯。” 本以为寒梓瑜会怒火中烧将他抽个半死,谁知这人如此平静,他方才干了啥,抓着寒梓瑜的小腿和足,要命! 过了良久,北逸的呼吸尚不能平稳,他悄悄抬头看向寒梓瑜,才发觉寒梓瑜的脸极红:“师尊,你很热?” 寒梓瑜凝眸。 “师尊,你脸很红,是不舒服吗?” “闭嘴!聒噪。” “哦。” 寒梓瑜呼了一口气,幻境中的一些画面重重闪现在脑海中。 北逸坐在一旁,静心享受着熔岩水,泡了不知多久,瞌睡都上来了。 一双凉凉的水触上他的胳膊,梦里他拉住了身旁的手,将人带入怀中,慢慢厮磨。 “松手!” 突然那双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他慌慌张张从梦里醒来,此时才发觉自己攥着寒梓瑜的手抓住了……下面,他不敢抬头看寒梓瑜的神色,那一巴掌扇得他半张脸火辣辣的。 氛围极其尴尬,北逸咳嗽两声立马松开了自己攥着寒梓瑜的那只手。 寒梓瑜满面红光,他没想到这年少的弟子竟然敢,竟然敢…… 青光四起,北逸快一步扯住离玄,委屈道:“师尊,弟子错了,弟子梦魇了,弟子千不该万不该这般……” 寒梓瑜猛然抽回离玄:“回去给我关禁闭。” 他虽懂得少年那如波涛惨汹涌的情/欲,可…… 北逸尴尬地抬起腿沿着坐台往前走,脚下一滑从坐台踩了空,温泉的水闷过他的头。 寒梓瑜听得声音转头,连个人影都没有。 北逸不会游泳,心里骂着,区区温泉挖这么深是想淹死谁。 今生这躯体竟然不会水性,他回想着前世的水性噗通了两下。 在冥界六百年的孤寂感瞬间从四面八方向他包裹而来,水挤压着胸腔,从鼻腔口腔灌入腹部,濒死的感觉像是解脱。 一双冰凉的手拉住了他,搂住他的腰身,他朦胧间仿佛想起在冥界的幽冥海里似乎也有人这般拉住了他。 眼前出现的是白色衣衫和那清冷的面容,他轻声道师尊,张嘴一刻间水汹涌地往腹中涌入。 寒梓瑜将他带出温泉池,来到岸边,叹了口气,他没想过自己教导了多年的弟子竟然这么废,不仅武功差,连水性都这般垃圾。 北逸醒来时已身处裘房中,屋内散发着悠然的香气,令人心神徜徉。 “师尊”一张嘴才发觉自己声音嘶哑,如破铜烂铁发出的嗡嗡声。 寒梓瑜盘腿坐在一旁:“好些了吗?” 北逸扶着床栏坐了起来,他回想着方才种种,那柔软的感觉,是真的? 北逸抬眸看向对面打坐调息的寒梓瑜,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道:“师尊,弟子” 寒梓瑜脸色一变:“闭嘴!” 北逸皱眉,他可是又做了什么错事? 北逸环抱双臂躺在床上,屋内的宁神香也盖不住那淡淡的莲花香气,似乎是莲花清的味道又似乎是寒梓瑜身上的香气,他已经分不清。 “师尊,弟子睡地上吧,您睡床吧。”北逸抱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这竹楼客栈密不进风,又因店家烧着暖,并不冷。 寒梓瑜也并未拒绝,躺回床上,背对着北逸。 北逸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衣物,难不成是寒梓瑜换得:“师尊,睡了吗?” 第73章 等了良久,只听得床上之人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北逸嘀嘀咕咕:“衣服是谁换的?” 第39章 本尊的情敌出现 深夜里,隔壁传来的声音唤醒梦中的北逸,他可是对此事再熟悉不过。 仔细瞟了一眼床上的人,竟毫无反应,还真是清心寡欲啊。 北逸翻了个身背对着寒梓瑜。 寒梓瑜施展术法封住了听力。 北逸辗转反侧,隔壁到底住的谁,折腾了整整一夜,害得他一夜都没睡好。 清晨天微亮,几名女子痛声哭泣,惊扰了北逸,北逸连忙叫醒寒梓瑜:“师尊,出事了。” 寒梓瑜去掉术法:“怎么了?” “听几个女子在叫喊有采花贼。” 寒梓瑜看了眼窗外,天还没有完全亮起,黑暗被日光裹挟着揉进朝露中,他困倦地揉了揉双眼,拿起发带束发。 北逸抢过发带:“我来吧师尊。” 他熟络地为寒梓瑜束发系好发带,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前世果真是没白练。 寒梓瑜长得绝佳,可以说整个望崖巅绝无比他清冷俊美之人。 他跟随着寒梓瑜走出裘房,来到楼下几名哭喊的少女身旁。 一楼聚集的三名少女,衣不蔽体抱成一团,痛哭流涕。 比失去至亲哭得更加悲惨,哭闹声令整个静谧的清晨烦躁不堪。 周围聚集的人指手指脚,笑做一团。 北逸靠在寒梓瑜身旁:“师尊,这些女子不就是瓦舍之人,何故还在乎此事?” 寒梓瑜压低声音:“不同。” 寒梓瑜脱下外袍,又扯下北逸的外袍,灵力微加,外袍飞去披在三名少女身上。 北逸不解,这有何不同,不都是勾栏瓦舍的女子,陪伴客人不就是她们谋生的伎俩吗。 直到身着巴丽服饰的女店家走出,几名少女子才停止哭泣。 女店家环视一周:“今日各位贵客还须多留店一日,各种花销概不记账,待小女查清此事为我店内几名姑娘还了清白,方可离去。” 北逸扯了扯寒梓瑜的衣袖:“师尊,我们今日该回去了。” 寒梓瑜推下北逸的胳膊:“无妨。” 北逸无奈,大踏步上前而去:“店家,不妨我和我师尊来调查。” 女店家莞尔一笑:“好,那就先谢过两位道长。” 寒梓瑜微施灵力,虚空的力拉住北逸的胳膊:“你有办法?” 北逸摸了摸鼻子:“相信师尊你一定有办法查到。” 寒梓瑜瞪着北逸,他甩了甩衣袖,直想唤出离玄抽他一顿。 二人随着女店家来到事发之地。 三名女子穿好衣衫跟随其后。 推开裘房隔壁的房间,里面凌乱不堪,旖旎气息扑面而来。 北逸不适地屏住呼吸,抬眸瞅着前方仙风道骨的寒梓瑜。 三名女子刚走进屋子便哭了起来,甚至一女子回想起昨夜之事晕厥而去。 一位长相还算清秀的姑娘浑身颤抖,扑倒在寒梓瑜脚边:“道长,救命,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第三名女子也匍匐而来:“道长,救救我们。” 北逸背着手走到寒梓瑜面前,为他隔绝开身前的两名女子:“你们俩先起来,将昨夜之事讲述一遍,一直哭下去何时才能查到采花贼。” 北逸向来不是怜香惜玉的人,毕竟在他心中,前世的白月光是萧林,他一向只对一人好,除此之外皆是浮云。 女子恐慌地看着身后的柱子:“啊啊,那里,那里有蛇,有蛇!” 北逸顺着女子目光看去:“哪里有蛇?” 还算冷静的女子抹了抹泪,怯生生地道:“昨夜,昨夜一名男子点了我三人陪酒伴舞作兴,我们,呜呜,可到了后半夜,那男子竟然,竟然变成了人身蛇尾,还,毁了,毁了我们清白。” 北逸愣住,急忙追问:“什么颜色的蛇尾?” 女子回头看了一眼,立马抱住寒梓瑜的腿:“是,是青色,青色,对就是青色。” 北逸一口气差点上不来,青色蛇,难不成是肃清? 寒梓瑜施展灵力拉起地上的女子:“北逸,扶她坐下。” 店家走到屋内的柱子旁,柱子下面有一些不明物,气味怪异,女店家捂住口鼻。 北逸扶女子坐下后,赶忙过去查看,这场景太残暴,能想象出昨夜有多激烈,难怪昨夜叫声那么凄惨。依据印象来看前世的肃清没这么孟浪,应不是他。 女店家安排小二扶着晕厥的女子离去:“将人安顿好。” 小二道:“好的。” “两位道长可有何发现?”女店家道。 北逸靠在寒梓瑜耳旁嘀咕了几句,寒梓瑜脸色一变:“不行。” 北逸愁眉苦脸:“师尊,你看今日之事得查到何时啊,我们还要赶回去,师兄师姐都该着急了。” “不可就是不可!”寒梓瑜眸露怒火。 北逸无奈只好再追问一旁坐着的女子:“你可还记得蛇妖的长相?” 女子摇摇头。 “可还记得昨日的细节?”北逸问出口后又觉得太过粗鲁。 话一出口,女子便走哭了起来:“昨夜之事,已记不得,只是醒来看到他的蛇尾受到惊吓大叫了起来,随即发现自己,自己……” 第74章 北逸转头看向寒梓瑜:“师尊,会不会是被抹去了昨夜的记忆,我昨夜明明清楚听见这屋” “闭嘴!” “师尊,要不用离玄吧,比我们这般搜查快得多。”北逸小声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寒梓瑜瞪了一眼北逸,对着女子道:“不必害怕,害你之人我定抓到,来为你讨回公道。” 女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谢谢道长,谢谢道长。” 青光四出,离玄既出。 寒梓瑜握着离玄,离玄的另一端卷住了女子的手腕。 在入回忆的一瞬间,北逸扯住了寒梓瑜的手,同他一起进入女子回忆。 他跟来不过就是想目睹寒梓瑜羞涩难堪的模样,之前寒梓瑜只看过画卷、壁画,还从未亲眼见过真实的过程,北逸心中暗自发笑。 进入女子的回忆中,那一段记忆一片空白,寒梓瑜施法打破蛇妖对她这段记忆的封印,封印除去,记忆显现。 蛇妖与几位女子共饮时还很安稳,自从一壶酒下肚,他便露出真容,先是施法捆住几名女子,双腿变为青色蛇尾摆动着。 几名女子因恐惧发出嘶喊声。 关键时刻,北逸立马上前踮脚,双手紧紧捂住寒梓瑜的双眸:“师尊。” 北逸挨得这般近,连寒梓瑜脸上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北逸吞了吞口水:“师尊,我们走吧。” 寒梓瑜又对这段记忆施了封印,不能让这女子活在痛苦中。 寒梓瑜回魂之际,手背一阵温暖,他体凉,这温暖令他措手不及又惶恐地看着手背上的那张手。 北逸笑得如冬日暖阳:“师尊,师尊?” 寒梓瑜嘴角微微上扬:“嗯。” 北逸的心咚得一下,像被利箭射中,又像被离玄抽了千万次,这是什么感觉,不就是寒梓瑜笑了一下,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随我去捉妖。” “是。”北逸笑得像个孩子,紧紧跟着寒梓瑜的步伐。 两人刚要走,女店家拦住:“两位要离去也可,将贵重物品押在本店,今晚来取过时不候。” 北逸毫不犹豫将在那铁鞭子从空间袋抽出甩给店家:“上好神器,别弄丢了。” 从后门走出客栈时,阳光洒在两人身上,秋末的凉风也未能将北逸吹醒。 北逸感觉自己就像浮在半空的孔明灯,不上不下的,想要找个落点降落,或者找个起飞点,飞到高空。 两人一前一后向后山的竹林深入,竹林弥漫着晨雾,几条小蛇掉落在北逸头上,被北逸揪住扔掉一旁。 寒梓瑜急行在竹林中,北逸总感觉师尊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从方才寒梓瑜那个浅浅的笑再到此刻不顾一切地往里深入,真的是来寻蛇妖的吗? “师尊!”北逸低沉道。 寒梓瑜并未回头,加快步伐奔跑了起来。 北逸慌了,加速向前,可他追不上师尊的步伐。 晨雾被清晨的阳光打散时,寒梓瑜寻到一处竹屋,四处飘着莲花清的味道。 北逸扶着竹子喘息,快入冬了,竹林竟还有这么多蛇。 北逸吸了几口气,又飞快向山上奔跑,一股酒香远远飘来,这香气与竹楼客栈昨日的酒不同,与前世寒梓瑜曾酿造的莲花清香气如出一辙,他不会闻错的。 放缓脚步,慢慢向上走,阳光透过竹林的露水折射出光芒,北逸被晃了眼,呼吸越来越急促。 从前,寒梓瑜从不会抛下他独自一人跑开,北逸被一股无力感包围,心中酸涩难忍,不好的预感油然升起。 他艰难地抬着脚步靠近竹屋,轻轻推开门扉。 屋内两人对饮,而他像是偷了光的小贼,迈进来的一只脚不知该不该收回。 北逸愣了良久,轻声唤道:“师尊。” 寒梓瑜放下酒杯,回眸看向北逸:“进来。” 他盯着寒梓瑜额上的汗滴、脸上的微笑和那不自觉上扬的唇角,他的心的暖意顺至冰点。 寒梓瑜的对面坐着的便是前世早就被埋的人,是寒梓瑜惦念了一辈子的师兄。 北逸怒气一下涌来,他看着儒雅有风骨的白司行,心中像有鸡毛在挠。 莲花清的香气好不自觉地往北逸鼻腔窜去。 白司行为北逸酌了一杯酒:“寒光,这是你收的弟子?” 寒梓瑜道:“嗯。” 白司行打量了站在一旁的北逸,浑身透着杀伐气质:“坐下吧。” 北逸坐在寒梓瑜身旁。 寒梓瑜抿了一口酒:“师兄云游四海,此番归来何不告知我一声?” 白司行哈哈一笑,伸手就要去摸寒梓瑜的头,可想想师弟已经二十四岁了,再不是从前白白嫩嫩的小师弟,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师兄本想去望崖巅看看你,看完便走,没成想你却先来一步。” “方才上山时嗅得一股莲花清,味道很是熟悉,想想应该是师兄,便匆忙赶。”寒梓瑜又喝了一杯。 “师兄云游多年,师弟也早已经独当一面,这八年来,师兄听闻了你很多事迹,不愧是望崖巅的寒仙尊。”白司行为寒梓瑜倒了一杯酒。 “师弟这几年可学会饮酒了?” 寒梓瑜脸上晕出红晕:“师兄就别打趣我了,酒量一直不佳。” 北逸拿起寒梓瑜的酒杯敬了白司行:“师伯,我来替师尊喝。” 第75章 天道好轮回啊,前世寒梓瑜是他的师伯,今生白司行竟然成了他师伯,若非此人是寒梓瑜的师兄,他才不肯开口唤一句师伯。 白司行盯着面前稚嫩的小子:“师弟倒是得了个好徒儿,年纪轻轻就会为自己师尊挡酒了。” 寒梓瑜脸上堆着笑。 北逸心里抓狂,寒梓瑜今天笑的次数比他前世今生见得都要多,北逸狠狠捏着酒杯,一杯酒灌进腹中。 他看着已经醉了的寒梓瑜,发誓今后只要有外人在,绝不让寒梓瑜饮酒。 北逸皱着眉:“师伯不知,我和师尊是来捉妖的,师伯可有见过一蛇妖男,人身蛇尾,蛇尾为青色。” 白司行微施灵力,蛇妖男闪现在眼前:“是他吗?” “是。”北逸恶狠狠道,不知这凶狠的语气是冲着谁去的。 白司行将师徒二人送下山,顺手将捆住的蛇妖男也一并送给了寒梓瑜。 寒梓瑜半醉半醒地与师兄告别,北逸搀扶着他前行。 因道行还浅,北逸控制不了蛇妖男,就在蛇妖男挣脱的瞬间,北逸大喝道:“离玄,捆。” 离玄竟真的飞出捆住蛇妖男。 北逸大吃一惊,这离玄不是只听寒梓瑜指令吗? 蛇妖男一脸哀伤:“能不能放过我?” 北逸多看他一眼就觉得恶心,长得不咋样,还极度变态:“放过你?你羞辱了三个清白的姑娘,不杀了你就不错了。” 蛇妖男一再挣扎,而离玄在他扭动下越捆越紧。 北逸背着寒梓瑜,扯着蛇妖男前行。 心中憋了一团火,同为男人,他太清楚白司行的动机了,方才他清楚地看出白司行眼中的火苗,定是对寒梓瑜动了主意。 一想到寒梓瑜失忆那几天,一口一个师兄,蘑菇做了也要送给师兄,功法也是师兄教的。北逸咬牙切齿,恶狠狠地抓着背上之人的大腿,寒梓瑜你敢逃离我的手掌心,我定不放过你! 寒梓瑜嘴里还在念叨着:“师兄,师兄。” 北逸一松手,背上的人差点滑落,他又立马拖住即将滑落的人,北逸气得如老牛般哼着气:“师兄,师兄,就知道叫师兄。” 蛇妖男被莫名发火的北逸吓了一跳。 北逸瞪着蛇妖男:“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蛇妖男立马低下了头。 寒梓瑜,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你压在身下折磨,让你满心满眼都只有我。 到了竹楼客栈,北逸将离玄系在大堂的柱子上,离玄的另一端捆着蛇妖。 女店家缓缓走来,雄黄酒从她手中泼下,蛇妖男的双腿立马变成一条青色蛇尾。 北逸看着恶心,抱起醉酒的寒梓瑜直上二楼的裘房。 “师尊。” 无人应答。 北逸内心的狂热就要压抑不住,耳边一再浮现寒梓瑜同他师兄饮酒畅聊的画面。 寒梓瑜醉醺醺地勾住北逸的脖颈:“师兄。” 北逸加快步伐,直接将人扔到床榻上,一手撕开寒梓瑜的衣领:“师兄,师兄,还是师兄!你是我的人,是我的,你听到没有?你是本尊的!前世今生你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说完他倾身咬住那白皙的脖颈,手不受控制地上下游/走。 当唇角相触,北逸猛地起身,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自己脸上,他不能也不该这般对寒梓瑜,他只能喜欢萧林,寒梓瑜就是个虚伪的人,他不能再冲动了。 北逸整理好寒梓瑜的衣衫,蹲坐在一旁,脑子乱得像一团浆糊,前世今生的种种在他脑海中激荡。 颓然跌坐在地上,空洞的目光和颤抖的手指诉说着北逸此时此刻的心情,他竟然无法控制自己对寒梓瑜的欲念,竟忍不住想靠近此人。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响起敲门声。 “谁?” “两位道长,你们看蛇妖怎么处置?”女店家道。 北逸看了眼床上昏睡的男人道:“先捆着吧,等我师尊醒了他亲自处置。” 北逸趴在床沿边盯着寒梓瑜的脸看,不由控制地抬起手触碰他的眉眼,这双眼睁开的时候透着寒意,总是让人不敢靠近。手指顺着高挺的鼻子向下滑,薄薄的唇透着红润。 北逸突然想起前世林月覃形容寒梓瑜长相。 ……前世 “夫君,你看姐姐那模样,整日也不笑一笑,看着就像个死人。”林月覃说完还恐慌地看了眼北逸。 北逸夹了一些佳肴放在林月覃碗中:“嗯,他不爱笑。” 林月覃听到北逸的应答后,紧随道:“前几日下山,月儿听那些夫人说:薄唇之人冷血无情。寒姐姐不正是薄唇之人,那必定是极其冷血。还望夫君不要在寒姐姐身上放那么多的心思,以免伤了自己。” 北逸皱眉,端起酒杯的手青筋凸起:“食不言寝不语,闭嘴!” 林月覃听后,立马乖乖闭了嘴,她看到北逸的反应便知道他听了进去,只要听进去她目的就达到了。 “月儿知错了。” 北逸猛地将碗筷丢下,起身离去,独留林月覃在饭桌前流泪。 林月覃目送北逸离去后,坐回桌前,夹了一口油泼面,辣得她直流眼泪。 “夫人,夫人。” “啊~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女人,那个毁了容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和我争?” 第76章 林月覃更是直接将桌子给掀了。碗筷砸了一地,红油泼开,满屋油渍。 北逸急行,飞往白水宫。 傍晚的黄昏映在荷塘,他猛地推开房门:“寒梓瑜。” 找寻一圈并没人影。 他急冲冲地跑到后院,看到亭下熟悉的身影,提着的心才沉了下去。 黄昏的霞光披在寒梓瑜的白衣上,发丝随微风浮动。 北逸站在远处遥遥望着。 直到寒梓瑜做完了一个灵器,他才挪着脚步靠近。 寒梓瑜听得脚步声并未抬头,兀自做着手中的灵器。 “屋内摆的饭菜怎么不吃?”北逸问道。 “不饿。”寒梓瑜轻轻道。 北逸第一次听得他这么柔软的回应,不忍心再靠近,站在几丈外看着他细长的手指摆弄着复杂的铁块。 寒梓瑜将手中的灵器做好时,夜幕已经降了下来。 北逸扯住寒梓瑜的胳膊,俯身一个吻印在他薄薄的唇上,北逸只觉不够,咬着他的唇,手扯开他的衣领。 春末的风吹动着白水宫后院的草木,花香散开,鸟儿啁啾。 那两颗玉珠穿在了寒梓瑜的~~上。 北逸忘我地触摸着自己几日前亲手穿上去的玉珠,冰凉的玉珠与手掌的温热形成鲜明的对此。 寒梓瑜推开他,紧了紧衣服:“滚!” 北逸扣住他的肩膀:“滚?你是我的妻,还叫我滚!” 寒梓瑜冷笑着往后退,他披了外袍走远。 北逸一拳捶在亭柱上。 …… 回忆略苦,北逸想起前世寒梓瑜胸前的物什便浑身燥热。 为了羞辱寒梓瑜,更是因为嫉妒前世早就死透的白司行,他硬生生将两枚银丝挂珠穿过了寒梓瑜胸前的敏感处。 北逸掐着自己的大腿,眼前一行泪滑下。 床榻上的人转了个身,睁开眸子看向北逸:“哭什么?” 北逸憨笑着:“没哭,师尊睡得可舒坦?” 寒梓瑜起身道:“嗯。” “师尊,蛇妖怎么处置?” 寒梓瑜起身,突然感觉肩胛骨一阵痛楚,像被毒虫叮咬的感受,几月前受的伤还没完全好,他捶了捶肩坐了起来,又觉得嘴唇麻麻的,他抿了抿唇。 这一举动看的北逸心虚不已。 “废了修为。”寒梓瑜起身快速下楼。 捆在一楼的蛇妖男,已被众人殴打的奄奄一息,寒梓瑜用无戈轻轻剖出了蛇妖的灵元,寒梓瑜用那颗灵元修复了蛇妖男身上的伤,灵元消散,蛇妖退化成一条小青蛇。 众人看得胆战心惊,毕竟眼前身着白衣的男子竟然就这么轻易将一只妖毁灭了。 “道长厉害。” “不知这位道长是哪家仙门的?” 三名少女齐齐跪在地上:“多谢道长,谢道长为我等讨回公道。” “道长可是望崖巅的仙尊?”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众人的目光瞬间变了变。 望崖巅只有两位仙尊和四位长老,除去正在闭关的南圣仙尊,只有一位寒光仙尊。 北逸立马笑道:“我师尊乃名扬天下的寒光仙尊。” 几名女子包围而上:“寒光仙尊,能不能为小女签个名?” “仙尊,仙尊。” “寒光仙尊。” 就连二楼的男子也纷纷跑下,围着寒梓瑜索要签名。 北逸挡在寒梓瑜身边,看着师尊如此受欢迎,他内心愉悦。 离玄绕着二人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我师尊很忙,大家再见。”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北逸拉住寒梓瑜的手臂就往外冲。 寒梓瑜感觉手臂上的手十分有力,跑了一段路,那温热的手掌扣住他冰冷的掌心,寒梓瑜内心一悸,立马甩开北逸的手:“无人了,不用跑了。” 北逸大口喘着气:“师尊,方才上那座山就觉得诡异,如今已是秋末,马上入冬,那山上的蛇竟然如此活跃。” 寒梓瑜:“此处供着一位神明,香火旺盛,灵气集聚,才导致附近妖物较多,蛇鼠活跃。” “神明?” “嗯。” 北逸摸了摸下巴,这一座小山能住着什么神明。 秋末,山路的枫叶红透了,北逸走在寒梓瑜身后,美景如画,人若画中人。 北逸匆匆跑上去,喜笑颜开:“师尊,你喜欢夏季还是秋季?” “夏季。” 北逸的心像上了一层蜜,他喜欢夏季啊,是因为夏季有荷花盛开吗? 第40章 古镇闹鬼 北逸跑上前,跑到寒梓瑜前面,回眸看着他:“师尊,明年夏季弟子带您去巴丽尚景,听闻那里好些辣食,渠水环绕着乡镇,青砖黛瓦,您一定会喜欢的。” 寒梓瑜盯着前方逆光的少年,太阳的光辉洒在他的身上,少年的阳刚与热血映着阳光迸射而出,寒梓瑜眨了下眼,似乎是被炙热的少年闪了眼。 “嗯。”他淡淡道。 北逸倒着走回寒梓瑜身旁:“师尊,您饿不饿?” “不饿。” 话音刚落,寒梓瑜肚子毫不给面子,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北逸傻笑着摸了摸鼻子:“师尊,弟子饿了,咱去买些吃的吧。” “嗯。” 夕阳洒下拉长二人的身影,身影渐渐交叠在一处,北逸暗自发笑。 第77章 枫叶随风飘落,飘在北逸的头上,他笑着拂下头上的落叶,转着枫叶跑上前。 “师尊,枫叶很好看。” “嗯。” 寒梓瑜走得很快,微风吹乱他的青丝,也吹乱了他的心,他紧闭眼眸不敢再看一眼身旁的少年。 北逸撅着嘴,这人怎么这么冰冷,清晨见他师兄的时候,满面笑容,如今连一个笑脸都不肯给自己,北逸咬牙切齿,瞪了一眼身旁的寒梓瑜。 “师尊很惦念白师伯?” “嗯。” 白司行,他有什么好,这些日子陪你身边的不就是本尊吗,前世不也是本尊陪在你身边,什么狗屁师兄! “白师伯今日怎么会出现在望崖巅附近?” “路过而已。” “那还真巧。” 师徒二人迎着秋风走到附近的一家餐馆。 “两位客官,小店的招牌有” 小二还没说完,北逸打断道:“做几道辣菜,再来两碗油泼面。” “呀,客官是巴丽来的?”小二弯着腰道。 也不怪小二这般问,寒梓瑜的长相的确像南方人,清秀中带着傲气,高冷中又多了贵气,哪里也不像北方人。 北逸憨笑打趣道:“是,我和师尊从巴丽来的。” “那二位客官可得去附近的寺庙逛一逛,祈福许愿。” “嗯,谢谢了。” 小二刚要继续说,看着寒梓瑜那张冰冷的脸瞬间没了说下去的想法。 北逸拧着眉看向一侧的寒梓瑜。 “这里怎么还建了寺庙?” “之前供了一位神明,村民给建的。”小二道。 北逸提起茶壶为寒梓瑜倒了一杯,寒梓瑜瞥了他一眼。 “二位客官可是修道之人?”小二低声询问,慢慢将几道菜递上餐桌。 “嗯。”寒梓瑜道。 “二位不知,最近几个村子总是有人失踪,官府也去寻了,不过寻来后都痴痴傻傻,当地人觉得是妖魔作怪,于是就给神明建了个寺庙来镇邪祟,寺庙建在同无镇上,近来那里香火可是旺盛。” 北逸端着水杯的手一抖:“痴傻?” “嗯,听那些人讲,总共失踪了十来个人,寻回来的有八个,都痴痴傻傻,一到半夜就笑。” “怎么不去望崖巅找人来驱魔?” “哎,这乡里乡亲的哪有那个钱啊,我们也请不起啊。” 小二离开后,寒梓瑜起身就要走。 北逸立马扯住了寒梓瑜的袖子:“师尊,吃完再去,钱都花了,不能浪费。” 寒梓瑜看了他两眼又坐了回去。 北逸夹起一块牛肉放在寒梓瑜碗中:“师尊多吃些肉,都瘦了。” 前世抱着他在怀里,总是硌得自己难受,今生一定得把人喂胖一些,日后抱起来才舒服。 想到这北逸狠狠掐了大腿两下,没出息的玩意,寒梓瑜是寒梓瑜,前世今生你都不能再对他动一丁点不该有的想法,你的良缘是萧林! 北逸呼了口气,端着面慢慢吃了起来。 寒梓瑜吃得很急,辣食吃得急了就容易流眼泪,他泪眼婆娑地将一碗面吃完,又吃了几口菜。 北逸看着他那模样,想笑又不敢笑,立马为寒梓瑜倒了一杯水,寒梓瑜接过水杯咕噜噜喝了起来,不够,他又提着茶壶接连倒了好几杯。 北逸低着头发笑,从没见过他这幅模样,如今看来还有些可爱呢。 “师尊吃慢些。” “快点吃,去寺庙看看。” “今天不回望崖巅了?” “不回。” “那石矶长老那里怎么交代?” “明日一早回去再说。” 北逸狼吞虎咽将一碗面下肚,辣得他张着嘴喘着粗气,提起茶壶就往嘴里灌。 “辣死了。” 小二看状立马递了两块糖果,北逸连忙道谢。 剥了一颗糖塞嘴里,辣味和甜味交织更加难受了,他提着茶壶喝了半壶茶才感觉好一些。也不知寒梓瑜这人天天吃辣怎么受得了的,上辈子肯定是巴丽人。 师徒二人走向附近的寺庙。 一路上并不像店小二说的那般热闹,甚至很是冷清,一路上几乎没什么人,连飞鸟都很少,枯枝落叶洒了一路也不见有人清扫。 望崖巅的灵气很重,按理说附近村镇应该很安宁才对。 同无镇在望崖巅的西北方向,较为偏僻,附近的村民都以狩猎为生。 走进镇子时,一股邪气扑面而来。 离玄甩出,邪气被抽散。 “师尊,这镇子好生古怪,怎么没有活人的气息?” 寒梓瑜扯过他的胳膊,将人拉到身后:“跟在我后面。” 北逸偷偷瞥了寒梓瑜一眼,要不是自己今生功力低微,定能将你压在身下折辱。 北逸偷偷抽出袖口藏的一把短刀,他想再试一次,试试到底是不是真的会吐血。当短刀猛然靠近寒梓瑜时,不出意外,他狂喷了一口血。 在寒梓瑜转身之前,北逸立马捂住了嘴,生生将血咽了回去,满嘴血腥味。艹,谁他妈给他下得咒! “怎么了?” 北逸抬手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没事,弟子没事。” “跟紧我。”寒梓瑜拧着眉。 邪气很重,显然不是一两天形成的,镇子里连狗吠声都没有,只有风吹树叶的莎莎声。 第78章 一阵迷雾散开,冤魂的哭吼声、嬉闹声、和打骂声一阵阵传来。 “师尊,这什么情况?” “闭眼,幻境。” “幻境?” 一个破镇子竟然还值得妖魔用起幻境了,邪了门了。 “师尊,这镇子上的人都哪去了?” 一阵邪风吹来,寒梓瑜猛地甩动离玄,一阵女子痛嚎声响起。 黑红的光朝着北逸而去,寒梓瑜立马凝聚灵力击散邪气,随即将北逸扯到自己身边。 “跟紧我,听到了吗?” 北逸睁开眼,无辜地看着身前的寒梓瑜:“师尊不是要弟子闭眼?” 寒梓瑜瞪了一眼他:“扯着我的衣袖,寸步不离。” “哦,弟子知道了。” 骤风突起,飞沙迷眼,树叶飘零。 迷雾中透出一女子痛苦的呻吟:“不要,不要打我。” “求求你,别打我。” “给我口吃的吧,我好饿。” “疼,好疼,好冷,给我一口吃的,呜呜,我好饿。” 男人的辱骂声响起:“小叫花子,滚一边去,别堵门口耽误我做生意。” 女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求求你,我好饿,好冷。” 一温文尔雅的男声响起:“姑娘,吃口饼吧。” 女子夺过饼一口咬下一半,噎得她咳嗽了半天,男子递给了她一水囊,她夺过来猛灌了两口。 “咳咳,咳咳,咳咳” 男子脱下自己的外袍搭在女子身上,随即转身就要离去。 女子一把扯住男子的裤脚:“公子,公子别走,能不能带我一起走,我给您做牛做马,我为奴为婢,不要酬劳,只求能有口吃的。” 风停了,声音也随之消失。 飓风又卷来,北逸扯紧寒梓瑜的衣袖:“师尊,这什么妖风。” 没一会,师徒二人被这股风卷着升到半空,北逸这废躯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整个人被飓风卷到天上。 “啊,师尊!” 迷雾中看不清方向,寒梓瑜召唤了离玄。 “离玄,将他带回来。” 离玄从寒梓瑜手中脱离,飞入天找寻北逸的气息。 飓风中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公子,公子,醒醒。” “红绫,愿不愿意嫁给我?” 女子呆愣,怯弱道:“公子,红绫只是个没有身份的婢女,愿公子断了心思。” 男子攥紧红绫的手腕:“红绫,嫁给我,可能给不了你什么身份,你愿意嫁给我做妾室吗?” “公子,红绫不愿。” …… 寒梓瑜握着无戈,看来这妖邪功力很强,能一再令他听到这些声音。 离玄飞出有一会都没能找到北逸的去向,寒梓瑜提着无戈运功破了幻境。 “寒光仙子” 绿不拉叽的一团雾从瓶中窜了出来:“梓瑜叫我何事?” “这幻境可有办法?” “这不是普通幻境之灵的幻境,是鬼制造的,本仙子也无可奈何呢。”寒光仙子幻化成虚无的人形。 寒梓瑜皱眉,同无镇前几年他来过,那时还是一番好光景,不过几年的时光,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迷雾散开,飓风消匿。 寒梓瑜继续前行,镇子破败不堪,楼宇全结了一层厚厚的蜘蛛网,砖石瓦块都已脱落,断垣绝壁的房屋不在少数,很像经历了一场大战。 一个活人的气息都没有,阴森的黑气笼罩着整个同无镇。 “梓瑜,这地方好瘆人啊。”寒光仙子抖了抖身子。 寒梓瑜凝神:“嗯。” “怎么没有人?” “不知。” 北逸被那阵龙卷风卷到了一处谷洞中,他吃痛扶着头,艹,脑袋上鼓了一个大包。 离玄稳稳地缠在他手腕将他倒挂在洞顶。 “松开,晕死了。” 离玄一松,北逸直直下落:“我去,啊!” 离玄又猛地卷住他的腰身,将他捆在一旁的石柱上。 北逸呼了口气:“破鞭子,你玩我是不是,寒梓瑜去哪了?” “哈哈,来者皆是客,小公子可有夙愿未了?”女子轻灵的声音传来。 一团黑气朝着北逸裹来。 “你是什么东西?”北逸扯住离玄。 “余生邈邈,情爱皆为虚空,何不放下尘缘,随我而去? ”黑气飘飞不定。 “人世惶惶,地狱空灵,魔尊,何不放过自己?” 北逸闭着眼眸,这邪灵的功法太强,能瞬间迷了他的心智,此刻寒梓瑜的面容已经在脑海中浮现了。 “滚,我不是魔尊!” “冥界九王,六百年得以逃匿,人界本不是你的归宿,随我去吧北逸。” 黑气朝着北逸袭去,他眼眸通红着倒去。 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年在白水宫的记忆,好生令人痛苦。 …… 第41章 真真假假不可知 黑雾将北逸裹在其中,令他动弹不得:“忧愁过深,何不随我回到冥界?” 北逸从回忆中挣扎着苏醒,心口疼得一颤一颤,他前世做的事今生回想起来怎么那么痛。 黑雾幻化成女子的形状:“寒光仙尊他可是被您亲手杀死的。” 北逸捂着头,那些回忆如潮水般倾泻而来,痛苦从骨缝蔓延,整颗心被撕扯着。 第79章 “不是我,不是我!” 黑雾如影随形,变幻莫测:“怎么不是你呢?他不是死在你怀里吗?他死在你的魔气下,是你摧毁了他的傲骨,折断他的翅膀,将他践踏在脚下。你不是想要救活他吗?还造了那么多人形灵器,哦?难不成你~爱他?” 北逸一时间头痛欲裂,他抱着头从柱子上掉落,然后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翻滚。 “我没有,我没有!不是!” “不是吗?哈哈哈,哈哈哈,情这个字可真是妙极了。” 北逸眼眸像染了血,他痛苦地抱着头,灵魂深处像被铁线缠绕,纠扯着他的魂魄,痛不欲生。 北逸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他恍恍惚惚睁开双眼,一双纤细的手一把扯住了他。 “你受伤了。” 声音好熟悉,面前的人逆着光而来,像极了他沉沦幽冥海时见到的虚影。 指尖相触的刹那间,北逸的魂从躯体中被震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魂魄竟脱离躯体。 他站在一旁看向前方自己的肉身,那是前世的自己。 前世的自己与寒梓瑜的一举一动怎么和在城宫幻境所见的一模一样,难不成前世在真的湖山镇救过寒梓瑜? 他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不敢靠近。 看着前世的自己笑着攥紧寒梓瑜的手臂,笑得甚是甜蜜:“晚梓瑜,”他停顿了一下,将这三个字细细咀嚼琢磨,“晚儿好不好听?叫你梓瑜吧好不好?” 晚梓瑜的脸红的像秋末的枫叶,看起来略微有些可爱,与他这清冷的气质莫名的有些和谐。 北逸的魂魄站在一侧看着“晚梓瑜”和“欧弘逸”的举动,他们砍柴生火,做了一桌子的辣食,“欧弘逸”给“晚梓瑜”夹菜,那甜腻的蜜语听得人耳朵泛红。 北逸摇了摇头,他扶着头目眦欲裂,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前世是在比武大会上第一次见到戴着铁面的寒梓瑜,这不可能是真的。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可能,不可能!” 北逸踉踉跄跄朝着餐桌走去,虚无的魂灵坐在你侬我侬的二人前面,他亲眼看着“欧弘逸”微微倾身吻住“晚梓瑜”的眉眼。 晚梓瑜瞪了一眼欧弘逸,大手一挥直接将人推开,他皱着眉头抬起衣袖擦了擦自己的脸颊。 欧弘逸被他这一推立马扶着桌子,淬了一口血,心里感叹梓瑜下手也太狠,他将血吞回腹中,随后夹了一筷子辣子鸡放在晚梓瑜碗中:“梓瑜,下个月我们就成婚了。” 晚梓瑜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年自带一身热光,热光灼热了他冰冷的心,让他无处躲藏。 北逸坐在一旁,他想拿起一旁的筷子夹菜递给师尊,可虚无的灵魂却根本碰不到面前的竹筷。他又尝试了一次,手直接穿过了桌子。 看着前世的自己穿着一身青白道服,应该是十八岁那年下山历练,可为什么记忆中并没有湖山镇这一段。他记得前世的自己下山历练受伤在外修养了大半年,根本就没有碰到梓瑜。 这是幻境对不对?这是假的,这不可能是真的,这是女鬼的幻境。 欧弘逸和晚梓瑜的互动一下下扎着他的心,好像将他内心深处的执念拉扯了出来,一次次地鞭挞。他处在痛苦的深渊,水从四面八方湮来,令他无法呼吸。 “不是的,不是,这不可能!不可能!”他声嘶力竭地叫喊,可声音被深渊吞灭,灵魂也差点在幻境随之飘散。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 欧弘逸伸着手对天发誓:“我此生绝不负梓瑜,我与梓瑜立下十年之约,若十年后我负了梓瑜,此生不得好死,天打雷劈,气血逆涌,筋脉寸断。” 晚梓瑜立马上前:“闭嘴!” “梓瑜生气了?”少年笑得没脸没皮,他一把拥住面前的人儿。 揽在怀里好生硌人,这清瘦的腰一把揽了过来,欧弘逸内心盘算着这几个月一定要把梓瑜喂胖一些,以后抱起来才舒服。 灵魂即将飘散的北逸却如遭灭顶,魂魄散开又重聚,他痛苦地吐了口血,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寒梓瑜前世死在自己怀里说过的那句:十年之约就作罢了。 北逸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飘渺的声音透过重峦叠嶂而来,直击他内心深处。 “魔尊,还说不爱吗?” “假的,这是假的!”北逸魂魄归体,面前的一切烟消云散,心疼得窒息。 “哦?假的?是你不敢面对。”女鬼说完哈哈大笑。 不可能,不可能,假的,假的,前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碰上寒梓瑜。可如果是假的,在湖山镇的幻境里怎么也是这种景象,那个下山历练的自己怎么会说出十年之约的话。 北逸昏迷着要倒在地上。 离玄飞来缠住他的腰身,将人带到半空就要飞出石洞。 黑气缠绕而来,离玄只能落地将人放在地上。 “区区一个鞭子,还妄想从我手中抢人。”黑气凝聚出女子的身形。 女子冷笑着看向地面那昏死过去的男人,她一施法将人带走。 离玄被困在结界中无法脱身。 寒梓瑜赶来时,此处只剩下在结界中的离玄。 寒光仙子在洞内环绕了一圈:“梓瑜,这里好生古怪,有过幻境之术的痕迹。” “嗯,不止这里,整个同无镇全被幻境笼罩,甚至有魔气存在。”寒梓瑜将离玄召回手中,他冷眼看向周边。 第80章 寒光仙子紧随寒梓瑜身后:“方才的幻境里,那女子一直在叫一个男子为公子” “女鬼应该就是那位名为红绫的女子。同无镇以狩猎为生,镇子不富裕,能拥有婢女和马匹的绝非普通人家,那位男子应该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子弟。”寒梓瑜说道。 寒光仙子瞬间化作流萤点点缠绕在寒梓瑜周身。 “梓瑜好生聪慧。”寒光仙子愉悦地说着,“我要快快修炼出人形,长伴梓瑜身边。” 寒梓瑜皱了下眉:“修炼出人形,那就要滚出望崖巅。” “为何?” “望崖巅不留妖魔怪灵。” 寒梓瑜话说得很是决绝。 寒光仙子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梓瑜总是这么冷,也不知那小子怎么就看上” 突然感觉周身一冷,寒光仙子立马转换词语:“看上梓瑜的功法非要认你做师尊。” “觉得我不好?” “没,没有,没有,梓瑜最温柔了。” “闭嘴,聒噪。用你的幻境之术探测北逸的位置。”寒梓瑜警惕着四周的雾气。 “探测不出,他的气息被抹除了。” 寒梓瑜心里一慌,御着无戈飞行在同无镇上方,观察镇子的建筑,可此处尽是废墟,唯一一处完好无损的建筑便是镇子北头的神明殿。 寒梓瑜飞身而下,落在大殿外的庭院里,庭院的墙壁爬满青苔,斑驳的阳光透过浓浓雾气洒在墙壁上。 寒光仙子凝聚成人形:“梓瑜,这里的灵气太强,以往聚形还要耗费我大半灵力,在此处竟可随意聚形。” 大殿的门敞开,神明的像立在大殿中央,威严的压迫感袭来。 金光闪烁,寒梓瑜抬起衣袖遮了下眼。 大殿中的神像手持神剑,目光如炬,身形高瘦,身披软甲。 寒梓瑜靠近,一股强光朝着他而来,千钧万发之际,他腾空而起,离玄却不受控制地朝着神像而去。 寒梓瑜召唤:“离玄,归!” 离玄在半空抖动着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金光的束缚。 金光缠住寒梓瑜的手臂,一直攀到他的发丝。 一些莫须有的画面直击脑海。 无戈自血脉延伸而出,寒梓瑜提着无戈斩断金光。 刹那间金光闪闪,漫天的金光散落。 寒梓瑜手持无戈飞到半空,一手扯住离玄:“何方妖物,在此故作玄虚!” 大殿中回荡着他的话语。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离玄鞭,竟莫名奇妙地渡上了一层金光。 离玄鞭是寒梓瑜十五岁那年跟随师尊去无妄海游历时得来的神器,这鞭子在拍卖场,一下就飞到了他身边,吸了他的血强行认主。 寒梓瑜看着手中的鞭子,起初师尊不肯让他留下这鞭子做神器,因为上古神器往往不轻易被人收服,可这鞭子无论如何都赶不走,只得就在身边。 他与离玄血脉捆绑,他能感知到离玄似乎在寻找什么。 离玄缠住他的手腕,引着他向前走去。 他绕着大殿走了一圈,离玄一直没有停下。 寒梓瑜拧眉:“离玄,停。” 离玄不听他召唤,一直在找寻。 直到走到香炉前离玄停了下来,金光闪得更耀,鞭子延伸到香炉上方挂着的画像。 寒梓瑜这才注意到这褪色褪到和墙壁融为一体的画像,画像上方的人还能看出身形。 寒光仙子凑近:“不愧是神啊,看起来仙气飘飘,不知是哪个神明。” 寒梓瑜心仿佛漏了一拍,他盯着画像看了好久。 突然画像掉落,一股灵气直冲寒梓瑜的胸口,他捂着胸口痛得颤栗。 一些莫须有的画面有一次冲击脑海。 那脑海中的人影不停重叠,相似的面孔不同的服装,相同的话语相同的动作,只是看不清面容。 他到底是谁?他是谁?到底是谁? 第42章 师尊斗鬼 寒光仙子萦绕在他周身:“梓瑜,你怎么了?” 寒梓瑜扶着一旁的台子,稳住身子:“我没事。” 他垂眸看了眼手里的离玄鞭,或许那只是幻境而已。 “这周边有幻境吗?”他质疑地问了一句。 寒光仙子道:“这里没有幻境的痕迹。” “没有?” “嗯。” 寒梓瑜看向面前的画像,没有幻境之术,那刚才脑海中浮现的是什么?是记忆吗? 这里处处透着诡异,明明是供的神明却没法福泽整个镇子。 寒梓瑜拍了拍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可心里一阵阵疼得他难受。 他忍痛走到神像前方,金光散在他身上,他似乎要与神像融为一体。 寒光仙子萦绕在寒梓瑜周身,生怕他受到金光的伤害。 金光退散,大殿黯淡了下来。 心口疼痛的感觉也随之消散,寒梓瑜四处寻找着。 他紧闭眼眸,凝聚灵力,探测四周的环境,甩动手中的离玄朝着一旁而去。 只听轰隆一声,一道石墙裂开,灰尘扑来。 寒梓瑜施展灵力压制住飞扬的灰尘,他走向碎裂的石墙,石墙轰然倒塌,一处密室浮现眼前。 无戈自他手中飞出,直直插到石板上,石板开了,一处石棺从下方升起。 离玄周身青白的光照亮密室,他甩着离玄一下将石棺打开,白光浮现。 第81章 寒梓瑜看着冰棺里的男子,男子长得五官端正有些秀气,书生气质还有些贵气。 寒光仙子萦绕一侧:“难不成他就是那女鬼口中的公子?” “嗯。” “怎么能做到尸身不腐?” “丹药护体,再加上大殿的灵气,能保他尸身不腐。” 寒光仙子似懂非懂地萦绕在一旁。 寒梓瑜从男子身旁拿出了一副玉镯,然后合上了石棺。 他御剑离开神明殿,飞到半空,看着残垣废墟寻找着曾经的大户人家。 飞了几次下来,寻找了几个废墟地,没能找到。 突然身后响起一串声音。 “师尊,师尊。” 寒梓瑜回眸:“小七?” 王若楠从远处跑来,身后还跟着慕远和习青。 “师尊。”慕远道。 “你们为何在此?”寒梓瑜道。 王若楠笑着道:“是同无镇一位猎户,他昨日跑到望崖巅来找师尊,于是大师兄传了信号给你,可迟迟没有收到回信,我想跟来历练一番。” 慕远站在一侧:“师尊,北逸呢?” 寒梓瑜心里一紧:“被妖魔抓走了,你们跟在我身后,万万小心。” 王若楠嗅了嗅周边的气味,很是熟悉:“师尊这里有低浓度的迷魂香。” 寒梓瑜停下脚步,难怪他会一直看到一张模糊的脸,原来是迷魂香的作用。 “嗯。” 王若楠掏出药瓶:“师尊这个丹药可以抵住迷魂香的作用。” 寒梓瑜拿了一颗吞入腹中。 慕远看了一眼身旁的王若楠,美好的回忆和娘亲惨死被做成毒人的记忆纠缠着,他还是扭过头没有拿丹药。 王若楠抿着唇跟在两人身后,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眼前方的慕远,师兄应该很厌恶她了吧,毕竟自己出身毒谷,慕远师兄的娘亲被做成了毒人,她的爱意再也无法说出口了是吗? 王若楠失落地收起丹药跟上两个人的脚步。 三个人在搜寻着整个镇子。 “师尊,师尊,方才那里有一种香气很迷人。” 慕远疑问:“香?” 寒梓瑜也确实没有闻到那里有香气。 王若楠欣喜若狂,师兄终于肯和她讲话了吗:“是,有一种奇异的香气,有点像,像我幼时阿娘做菜时用过的香粉。” 慕远道:“做菜加香粉?” “嗯,能让菜品更加鲜美,味道也会提上来。”王若楠回答。 寒梓瑜道:“找找附近有没有酒楼。” 三个人穿行迷雾中,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却发现一直都在同一条街上逗留。 无戈飞出破了周边的迷雾阵,寒梓瑜手持无戈走向深巷子里。 巷子最深处有一处破败不堪的酒楼,刚一走进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师尊,就是这种香粉。” 寒梓瑜立在酒楼楼梯上,勘探四周,酒楼上下处处结着蜘蛛网,网被风震了下,蜘蛛急忙爬向角落。 “小七,那位猎户还说了些什么?”寒梓瑜垂眸看着一楼的弟子。 “师尊,那人说同无镇近年来很富庶,但是从前年开始整个镇子上总有人到了夜里就消失了,再后来女鬼横行,于是他们便搭建神明殿供奉神明来镇压女鬼,起初还好一些女鬼收敛了起来,可后来不知为何,这女鬼开始残杀镇子上的人甚至连周边其他镇子的人都不放过,专门抽人魂魄。”王若楠说道。 寒梓瑜问道:“近年来同无镇很富庶,这个镇子傍着山田地不多,也不倚水,怎么富庶起来的?” 慕远答:“那人没有提及。” “既是有钱,这两年为何不到望崖巅寻求帮助?”寒梓瑜施展灵力,离玄朝着远处飞去。 “饶命,仙君饶命!仙君饶命!” 慕远手持山平刀朝着猎户而去,他气冲冲地提起刀:“说,跟在后方鬼鬼祟祟干什么?” 猎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仙君仙君,小人所言绝非虚假。” 寒梓瑜手指一用力,离玄将猎户越捆越紧。 离玄鞭上的倒刃展开,刺进猎户的肌肤里。 猎户痛嚎:“饶命饶命!” 寒梓瑜手指微动,离玄松开飞回了他手中:“为何前几年不来望崖巅寻求帮助?” 猎户低着头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慕远一手将他提起来:“说!” “是,是大人,大人不让,不让!” 寒梓瑜走近:“什么大人?” “是欧阳大人,他不让,不让我们去望崖巅。” 寒梓瑜握着离玄:“同无镇怎么富庶起来的?” “是,是,是是” “是什么?”寒梓瑜甩出鞭子。 猎户颤颤巍巍说道:“是大人,大人走私,走私货品。” “什么货品?” “古物、香粉和灵兽。” 寒梓瑜收住离玄鞭。 王若楠震惊地张着嘴:“师尊,走私可是重罪,难怪这些人不敢来望崖巅寻求帮助。” 突然迷雾再次散开,一阵黑气袭来,寒梓瑜立马护住身后的两位弟子。 黑气散去,寒梓瑜转身看着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的猎户。 王若楠立马跑了过去:“师尊,死了。” 慕远立马飞身想要追寻黑气的去向,被寒梓瑜一鞭子卷住:“不必追她。” 第82章 “师尊,师弟还在她手里。” 寒梓瑜嗯了一声:“她暂时不会动北逸。” 王若楠将猎户的眼睛合上:“师尊,这女鬼行动迅速,功力好强。” 寒梓瑜甩出鞭子卷着两位弟子飞出酒楼,下一刻酒楼坍塌。 寒光仙子再次从瓶中散开:“梓瑜,正北方有活人气息。” 寒梓瑜转身看向身后两人:“跟紧我。” 三人来到镇子的正北方,一团邪火燃烧得正旺。 旁边一个女娃娃啼哭不已。 寒梓瑜看了眼墓碑旁的女娃娃。 王若楠靠近将小娃娃抱在怀中:“别哭别哭,师尊,她应该饿了。” 寒梓瑜从怀中掏出在那家饭馆留的点心,递给了王若楠。 王若楠掰了一小块喂进女娃娃口中:“别哭别哭。” 寒梓瑜的目光很冷,他看着几个墓碑上的字。 王宇之墓 王家之主王石天之墓 王夫人之墓 还有一块墓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应该是佣人婢女的名字 寒梓瑜御剑将王若楠和那女娃娃带到神明殿:“小七,在这里好好呆着。” 王若楠茫然:“那师弟怎么办?” “师尊和你师兄去找。”寒梓瑜环顾神明殿,只有这里是最安全的。 慕远和寒梓瑜在同无镇穿行。 狂风大作,暴雨袭来,电闪雷鸣,枯枝乱舞,瓦片掉落。 雷声雨声风声交加。 师徒二人迎着大雨走在泥泞的道路上。 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前尘旧梦不须记,一场浮尘堪落定。” “啊哈哈哈,哈哈哈。” 声音直击人内心深处。 慕远捂着耳朵,痛苦的回忆袭来。 寒梓瑜施展灵力破了女鬼的法力,声音散去。 “啊哈哈哈,世人皆苦,世人皆苦!” 黑气环绕在半空。 铃铛声音响起,随即一声猫叫。 红衣女子坐在屋顶,咯咯地笑着:“寒仙尊,好久不见。” 慕远看向屋顶的女人。 寒梓瑜立马挡住慕远视线:“别看她,是摄魂术。” “师尊,她们是一伙的?” 寒梓瑜甩出离玄飞身来到屋顶,和红衣女子打斗了起来。 “仙尊竟欺负我一弱女子。” 青光四起,瓦片掉落,轰隆一声雷电袭来,屋顶被雷电击中房屋坍塌。 红衣女子的头一转变成了狐狸,她尖锐的声音透着魅惑:“仙尊,我,美吗?” 寒梓瑜一鞭子甩了过去,灵力施加,离玄卷住红衣女子的腰身。 红衣女子吃痛:“啊,仙尊一点不懂怜香惜玉呢。” 寒梓瑜拧着眉头:“妖女!” 无戈飞出,在触到红衣女子的瞬间,她化成一只红狐,跳到屋顶,沿着檐角走着,站在角顶。扭头看向寒梓瑜:“仙尊,送你的礼物要好好收着哦。” 第43章 红白双煞 叮叮当当的声音自远处而来,暴雨如注,狂风将枯枝败叶卷起。 “师尊那是什么?”慕远问道。 浓雾中两行队伍自两侧缓缓而来,红白双煞。 乐队吹奏,一边喜庆一边哀伤。 白纸飘零,哀乐奏响,唢呐既出,百鸟四散。 红轿前行,喜调悦耳,锣鼓喧天,花香飘逸。 “是鬼障。”寒梓瑜扯住慕远将其拉到身后。 慕远看着红事队伍的领头:“师尊,他们是人吗?” 寒梓瑜噤了慕远的声:“不是,是附着灵气而活了的纸人,别说话,会暴露我们的气息。” 白事队伍的领头披麻戴孝,悲痛欲绝。 红事队伍的领头面带笑意,手舞足蹈,大声呼唤着:“魔王娶亲,万物让道。” 寒梓瑜利用钟身罩隐了两人的气息。 白事队伍吹着唢呐,领头洒着白纸,雷雨交加,白纸被雨滴砸在泥泞的路上。领头悲戚道:“尊主身陨,天公流泪。” 寒梓瑜盯着两行队伍,白事队伍并没有留下脚印,可红事的队伍却有着深深浅浅的脚印。 狂风吹过,轿帘被吹开一角。 轿子里的新娘披着盖头安安稳稳坐在上方。 两行队伍马上碰到一起。 白事的领头却先一步停下了脚步:“咦?殉葬的人?” 红事的队伍立马躁动了起来,领头丢掉手中的铁锣:“魔王娶亲,万物让道。” 很明显两行队伍都发现了钟身罩的存在。 寒梓瑜立马去掉了钟身罩,甩动离玄。 离玄卷住棺木,电闪雷鸣之际,他一下劈烂了棺木。 下一秒,白事的领头瞳如铃铛,浑身叮铃铃的响着。 很快一行又一行白事的队伍随之而来。 领头低笑着:“尊主您地下有灵,殉葬之物已寻得。” 寒梓瑜看着身后浩浩荡荡的白事队伍,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 他轻声对慕远道:“一会进棺木,隐藏气息。” 他倒要看看这些东西到底去往哪里。 寒梓瑜与领头斗了一会法,便装作灵力散尽,任由几个纸人将他抬进第一口棺木。 那棺木看着极为昂贵,远远闻去便有一股檀木香气,棺木打开的瞬间,里面透出珠宝的光泽。 第83章 寒梓瑜屏住呼吸装死,也被扔进了棺木里。 躯体被扔进的那刻却没有意料之中撞到东西的痛感,还有种温热的触感。 离玄沿着他手臂而出,青白的光照亮棺木。 他看清了棺木中人的脸颊,通身的气质和北逸有点像,此刻突然觉得或许北逸应该长这副摸样而不是现在的少年样子。 可若他知晓北逸是重生而来,且重生在了今生他徒弟身上,他一定不会像此刻如此镇定。 离玄隐了光缩回寒梓瑜手中。 寒梓瑜再次甩出离玄,青光四起,眼前人的模样刺痛他的眼眸。 方才只觉得熟悉却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会和脑海中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他轻轻咬着唇,晃了晃头,不可置信地盯着棺中人。 眼前人是谁?尊主身陨?他是哪位尊主? 大雨砸在棺木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听起来犹如玉珠落地的清脆声。 棺中人身着墨云黑袍,腰束铜黑色腰带,头戴古质银冠,剑眉入峰。 寒梓瑜捂住胸口,心一阵一阵绞着疼,疼得他无法喘息。 离玄不受控制地朝那人而去,缠绕在棺中人的指尖,绕了两圈后,青光闪耀。 寒梓瑜不解地看着离玄,这鞭子向来只听自己一个人使唤,为何会主动靠近除他之外的人。 这人到底是谁?为何会和他脑海中频频出现的人一个样子? 队伍行走迅速,再加道路颠簸,棺木左摇右晃。 寒梓瑜一个不稳滚到了棺中人的怀里。 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为何会这样。 寒梓瑜又摸了摸他的脸颊,触感确如活人无差,甚至还有温度,这不是纸人附灵而成吗?怎会如真人一般? 前行了一会儿,棺木翻转,寒梓瑜立马顶住一面棺木。 一股未知的力量将他环绕,寒梓瑜稳稳落到此人怀中。 他的头贴在黑袍之人胸口。 一些奇怪的画面闪过,似乎这场景从前就已经历过。 寒梓瑜屏住呼吸,离玄松开了黑袍纸之人的手。 青光渐若,忽明忽暗。 气氛很是微妙,寒梓瑜又抬眸看了眼身下之人。 这人到底是谁,怎会这么熟悉? 棺木一直摇摇晃晃。 寒梓瑜不敢释放灵力,如若被这成千的纸人试探到,那他和慕远肯定会重伤。 他唤出无戈将棺木刺开一个口子。 透过口子看向外面,大雨漂泊,山路被大水漫过,半座山白压压的一片都是送行的队伍。 领头的在前方低吟着哀歌,叫喊:“尊主身陨,天公流泪,魂归灵聚。” 纸人反应迟缓,它们并不会掌控平稳,棺木摇摇摆摆,七上八下。 棺材又一次剧烈翻转,一双温热的手一把将寒梓瑜揽住。 寒梓瑜身躯一颤,方才似乎有一双手碰到了他的腰。 他转身看了眼紧闭眼眸的棺中人,用内元试探,这的确只是一具尸身。 可刚才的触感是真实的是熟悉的,和脑海中的记忆交织着,令他心痛。 他捂着胸口,心像被线缠绕着,他看不清心里藏着什么。 那熟悉的触感能瞬间将他拉到未知回忆里无法自拔。 他捂着胸口,额上满是汗滴,指尖发白,就像曾经这里被剑穿过般疼痛。 棺木翻滚,木块的碎屑一不小心划破了寒梓瑜的右脸,血瞬间涌了出来。 脸上的血滴到身下人的胸口处,血渗透那黑色衣袍,打在此人胸腔上。 青光停止闪耀,渐渐趋于黯淡。 棺木中仅有那从口子里照射进来的一小束光,堪堪能看到这人的脸。 那人胸口的血顿时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心一阵一阵疼得寒梓瑜难以忍受,耳边飘荡着源自灵魂深处而来的话语。 “你要杀我?” “尘澜你入魔道,祸乱苍生,你我正邪不两立,今日我受天命斩杀你。” “哈哈,梓玄神尊,你想斩杀我?还真是痴心妄想。” 模糊的画面闪过,他似乎看到两位神君站在山巅处对战,一白一黑身影交织,神力直灌天地,山巅倒塌。 “梓玄,不如同我回魔界,本尊将封你为后。” “滚。” …… 寒梓瑜一口血吐了出来,不知为何眼角竟然流了泪,这到底是何处的画面。 他擦了擦泪滴,看向一旁的人,仅一眼,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棺木中满是血腥气,他撑着身子,痛得浑身痉挛,额头青筋暴起,十指紧抓着棺木,指尖断裂在木板中指尖染血。 “啊!” 封口咒破除,痛苦的叮咛声破唇而出。 寒梓瑜重新为自己施展封口咒,活人的气息不能暴露,他重新隐了气息。 领头的突然停下:“什么声音?” 此刻漫山的白色队伍全部停了下来。 寒梓瑜透过口子看向外面,他手持离玄等待领头的靠近。 领头的一步步靠近,一把掀开了棺木盖子:“活人?” 领头伸出手向里面摸去,他们作为大吸灵气而活过来的纸人,并没有被血点睛所以无法视物。 谁知那纸人的手好巧不巧碰到了寒梓瑜喷涌而出的血。 “血?”纸人发出嘶哑的破锣声。 第84章 寒梓瑜握紧离玄,准备直接猎杀面前的纸人。 纸人抓了一手的血,它兴奋不已,抬手为自己点睛。 随即睁开那如鱼眼般无神的双眼,看着棺材里。 寒梓瑜凝住呼吸,正要挥动离玄时。 一股温热的气息将他包围,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他像沉沦海底,挣扎不脱这种令他失魂的感觉。 纸人立马紧闭眼眸,大吃一惊,随即合上棺木,匍匐在地:“尊主勿怪,尊主勿怪!” 寒梓瑜扭头看了眼一旁的人,这人到底是谁? 白事的队伍继续前行着,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来到山头的一个破庙里。 所有的队伍停在破庙外,等待着安排。 棺木还在移动,寒梓瑜透过口子看着纸人的一举一动。 它们似乎要举行一场仪式。 棺木被抬到寺庙的法阵中。 领头的站在石像面前大吸石像的灵力,只见原本还没有人形的纸人此刻竟变得和真人无差,无神的眼珠子也变得囧囧有神了起来。 脑海中一再浮现那些不属于他的痛苦画面,让他忍不住地泪流满面。 他抬手照着胸口狠狠点了几下,一口瘀血随即吐了出来,心痛的感觉才消失。 顷刻间,所有的队伍破墙而入,数百口棺材围着寒梓瑜所在的棺木摆了一圈。 紫黑的光盛起,大雨也被染成黑色砸在那些白纸人身上,将其染黑。 天地间,混沌起。 领头的仰着头:“献祭招魂,尊主复活!” 寒梓瑜疑惑,这显然是个假的集魂阵,这些纸人应该只是受人操控的玩物。 这邪阵,能抽取人的魂魄。 数百只棺木腾空而起,雷电击下,棺材板全部碎裂。 数百具昏死过去的人被纸人的灵力扯到阵法中。 “万恶之源皆是人性,让尊主来洗净你们肮脏的灵。” 寒梓瑜所在的棺材被巨大的邪力萦绕着。 “尔等有幸,得为尊主殉葬!” 领头的环顾一周,所有纸人立马奔向中间的棺木。 棺木升空,法阵大开,灵力冲天。 只听下方的纸人齐声叫喊:“得一人心,集万人魂,不散不离不灭!二人厮守为冥灵,对守佳人!” 第44章 本尊要娶他 棺木散落,寒梓瑜被邪气托起,他与黑袍之人被包围在阵法中心,邪气腾空与雷电相交,枯木飘零,豆大雨滴砸落。 寒梓瑜感觉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他的腰身,可肉眼看过去却空空如也。 离玄捆着他的手腕与黑袍之人相连体,血顺着离玄交融。 寒梓瑜施展灵力想要打破阵法,却无能为力。 “尊主万安!” 众纸人呼叫着跪拜在地。 只见所有昏死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眼珠子被灵力吸走,贴靠在无眼的纸人脸上。 数千纸人欢呼雀跃着,不管那眼珠子是否正位,七扭八斜得能用着就好。 而醒来的众人,痛哭叫喊:“救命,救命啊!” 寒梓瑜被邪气环绕,离玄还将他与一具尸身捆绑,他压根无法脱离阵法。 不料离玄的另一边相处的黑袍尸身,竟化作荧光散落天地,被暴雨裹走,被暴风卷走。 寒梓瑜甩动离玄,朝着领头抽打而去。 青光四起,电闪雷鸣间,纸人痛苦地捂着脸:“我的眼,我的眼!” 寒梓瑜扶住昏迷的慕远,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取出丹药送进他口中,离玄将慕远安稳送到一旁后飞回寒梓瑜手中。 寒梓瑜释放灵力,灵力化作冰刃,利用雨水结出冰刃阵,朝着数千纸人而去。 纸人痛苦嚎叫,可无能为力,也只能化作碎纸散于天地间。 寒梓瑜一鞭子朝着领头而去,将其抽成两半,谁知这纸人竟然还能活。 再一低头,方才被冰刃阵射成筛子散落天地的碎纸片竟然扭动了起来,聚集着朝着寒梓瑜而来。 离玄一挥,接着雷电而下,所有的碎纸被雷火灼烧。 那被劈成两半的领头纸人,集聚邪气,吸收百人魂力,两个一半的身子逐渐壮硕了起来。 “无戈,招来!” 一声令下,寒梓瑜手握无戈断掉魂力供应,施展灵力凝聚钟身罩,将众人罩在其中。 他飞身朝着硕大的半个纸人而去,一剑削掉了纸人的头颅。 圆滚滚的半颗头咚得一声砸在地面,将寺庙坑坑洼洼的地砸出一个洞,积水瞬间涌了过去。 那半颗头上的眼珠子还滴滴溜溜转个不停。 冰刃朝着眼球射去,眼珠子被射穿,半颗头痛叫。 寒梓瑜收起无戈,狠狠甩动离玄,青光洒满天际,电光火石间,纸人散于天地。 他转身收起钟身罩。 黑风逆卷,碎纸凝聚。 “殉葬!”尖锐的叫喊声叠着雷声而来。 寒梓瑜无法躲避。 只听一声锣鼓击鸣,欢愉的叫喊声响起:“魔王驾到!” 未得反应之时,身后的纸人已经被火灼烧殆尽。 趁此机会,寒梓瑜立马施法将眼珠子归位众人。 几个身着红衣的纸人抬着轿子而来,轿子上悠然地坐着一位红袍男子。 寒梓瑜趁此空档,立马施法将眼球归还众人,随即立马用钟身罩挡住众人。 第85章 “本尊寻你寻得极为辛苦。”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话语。 寒梓瑜握紧离玄。 红衣男子转着手里的红盖头,撩起轿子的一角,潇洒走出。 寒梓瑜不解,这人怎么是北逸?是又不是,七分像。身高也比如今的北逸高了一头。 红衣男子手持红色雨伞,脚踩黑色长靴,踏着雨水而来,雨水打湿他黑色靴子。 他缓缓走近,将伞撑在寒梓瑜头上,挡住下落的黑色雨滴。 灵力微动,寒梓瑜一身白衫消匿地无影无踪,红衣从轿中飞出施加在寒梓瑜身上,手臂挥动,红盖头也披到寒梓瑜的头上。 “魔王娶亲,万物贺!” 红衣男子微微低了下头,抬起手触碰着寒梓瑜受伤的右脸:“终究还是伤了这里。” 他眸子一冷,语气即变:“谁伤的你?” 寒梓瑜抬眸对上他的眼神,一把打开他的手:“滚!” “滚?哈哈,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前世今生你都是这个样子,可真让本尊既爱又恨。”男人抬手揽着寒梓瑜的楚腰。 寒梓瑜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他愤怒着推开此人。 面前的人可是与北逸七分相似不过比北逸高了一头,怎么能与这么一个人挨得如此近。 寒梓瑜甩出离玄,青光炸开,离玄卷着雨水洋洋洒洒朝着男人而去。 男人徒手接住离玄鞭刃,他扯着鞭子一把将人拉到身前,声音极欲:“六百多年多去,还是只会这一招,本尊都厌了。” 寒梓瑜后撤一步,离玄腾起,朝着这人劈头盖脸而去。 红衣男人低笑一声侧开了身,眸中尽是玩味的意思:“梓瑜,别来无恙!” 寒梓瑜气得脸通红,作为望崖巅堂堂仙尊,竟然被一个不知名的邪灵调戏,他手握离玄飞到半空。 那把红伞一直悬在寒梓瑜头顶,为他遮风挡雨。 红衣男子飞去,将人揽住后他用魔气禁住寒梓瑜的灵力运转,随后一把夺过离玄,他紧紧将人抱在怀中,红伞撑在两人头顶。 他拥得很紧,眼眸低垂,黑紫的眸里晕出一层薄雾,嘶哑的声音说道:“寒梓瑜,本尊不想放过你了!” 寒梓瑜破了禁咒,离玄卷住该人的腰身:“滚远点!” “呵,叫我滚?滚哪去?床上吗?” 寒梓瑜面上一红,手指用力泛白,指尖上的血渍已经干涸。 北逸靠近,拉住寒梓瑜的手,放在唇边吹了吹:“怎么伤的?谁伤的你?我把他杀了!” 寒梓瑜皱着眉,嘴角下垂,他觉得面前的人不可理喻:“滚!” “本尊疼你,竟不知珍惜,就会一个滚字。” 寒梓瑜满脸怒火,离玄通身散发躁动的青光,他手上青筋凸起,鼻音很重。 “生气了?本尊就爱看你生气。” “不可理喻!” 北逸哈哈大笑:“今日你我大婚。” 红盖头再次完完整整披在了寒梓瑜头上,他挣扎着想要将盖头揭下来,可手上怎么也使不上劲。 脑海中不停浮现一场荒谬的大婚仪式,一位新郎两位新娘还有满地鲜血。 北逸揽着他瘦削的腰:“还是这么瘦,睡着硌人。” 北逸拦腰抱起寒梓瑜上了红轿子:“寒梓瑜,这辈子,我都要你活在地狱里,跟我烂在一起。” 他咬牙切齿地吼叫着,宣泄着内心的怨怼。 “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本尊是怎么熬过来的?” 北逸哈哈大笑,笑中全是无奈:“本尊等了六百年了,整整六百年,谁允许你死在我前面?谁允许你逃离我手掌心?” “六百年,整整六百年,呵呵,你倒是在人界自在。” “寒梓瑜,你死也只能与本尊死在一起!” …… 他暴怒地捶着轿子的一侧,一拳隔空将寺庙的墙震碎。 他仰头看了眼轿子上方雕刻的鸳鸯戏水,眼中竟然泛起了酸涩。 “寒梓瑜,你厌恶我吗?” 北逸看了一眼头戴红盖的男人,他弯腰贴着寒梓瑜的耳朵:“是不是很厌恶?哈哈哈,哈哈哈。” 他多希望能从这人口中听到一句不厌恶三个字,可他深知寒梓瑜永远不会说出这三个字,反而厌恶这两个字听起来才顺耳,才能让他肆无忌惮且心安理得地摧毁寒梓瑜的傲骨。 他笑着笑着突然间停了下来,缓缓像寒梓瑜靠近。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是真的吗?” 北逸咬着唇,牙齿微颤:“六百年了,好久了。” 寒梓瑜咬着牙想要破了他的掌控,可灵魂像是被封住,除了五感尚在他丝毫动弹不得:“邪祟,离我远点!” 北逸眉头一抬,恶狠狠地捏着寒梓瑜的肩:“远点?怎么,还忘不掉你那烂在坟地里的师兄,要不要我把他扒出来给你看看?你死也只能是本尊的人!” 寒梓瑜挣扎着,眉头簇起,眼眸腾腾怒火燃烧。 北逸低头捏着寒梓瑜的下巴,一把撩起红盖头,唇贴靠过去:“吻我。” 寒梓瑜费力拧开了头:“滚!” 北逸抬起他的下巴,偏了下头咬住寒梓瑜的唇,牙齿厮磨,舌尖冲破牙关,银丝缠绕。 寒梓瑜咬住他的舌头,一股咸腥味席卷口腔。 北逸停下了这个吻,摸了摸嘴角滑落的血:“嘶,够狠,我喜欢。” 第86章 舌尖将唇角的血全部卷入腹中,他倾身手臂撑在坐在轿子上的寒梓瑜身侧,一条腿踩在凳子上,头贴着寒梓瑜的耳朵:“寒梓瑜,你终究还是败给了本尊,既是大婚,怎可能许你逃走!” 寒梓瑜怒目圆睁,手中的离玄如同死了一般,一动不动,灵力施展而出也伤不到此人。 北逸冷笑着整理好寒梓瑜的红盖头:“仪式开始!” 随后周围的红色纸人开始布阵,阵法启动,电闪雷鸣间伴随着漫天红花飘落,破碎飘零的美与雷电的迅猛碰撞,狂风吹乱寒梓瑜的发,吹开红盖的一角,露出他清冷的眸子。 领头的红人吹奏着喜乐,满城飘花。 数千红人载歌载舞,红色绸缎飞入天际。 北逸身穿红袍,头戴红冠,左手牵住寒梓瑜缓缓走向寺庙的石像。 “前世今生,你都要嫁我!” 他疯魔着怒吼着咆哮着,他要眼前的人只属于他一人! 北逸一施法,一个火盆跃然出现在门坎前。 领头的红人站在石像前叫喊道:“跨火盆。” 一股邪气冲入体内,寒梓瑜不受控制地抬起了脚步跨过了火盆,他无数次想要挣脱开那粗糙的手掌,可一点力气使不上来。 第45章 对拜天地 跨过火盆,漫天的花瓣飘落,纷纷扬扬随雨而下。 红司仪站在二人面前面带笑意说道:“贺喜魔王,恭喜魔王。” 北逸转头看了眼身旁头披红盖的寒梓瑜。 众红人纷纷叫道:“贺喜魔王,恭喜魔王。” 红司仪道:“拜天拜地对拜佳偶,择一人终老,以深情共白头!” 北逸施法,寒梓瑜被魔气束缚着与他拜了天地。 对拜时,寒梓瑜迟迟不肯低头,魔气冲来,寒梓瑜被迫弯下了腰,二人的头重重地碰到一起。 “梓瑜,别再抗拒了,你生是我的人,死也只能是本尊的鬼。” 红司仪笑着:“三拜已过,礼成,愿神明赐福!” 石像发出一阵浅蓝色微光,光朝着二人相牵的手而去,一根红绳落在二人手腕处紧紧缠绕。 寒梓瑜挣脱开那人的手掌后,却怎么也解不开手腕上的红绳,他气得唤出无戈割着,这红绳坚韧无比,丝毫不受影响。 没一会红绳消匿无形,像不复存在一般,可只有二人心里清楚,这是神明降下的姻缘,红绳意味着两人将羁绊一生。 寒梓瑜无措地愣在原地,魔气束缚消失,他怒气冲天,一把揭下红盖头,唇角微肿,提着离玄腾空而起,朝着北逸劈头盖脸而去。 啪—— 鞭声混着雷鸣 离玄倒刃展开,北逸被抽得措手不及,灵魂差点被抽散。 闪电击打,天空一片昏暗,狂风逆卷,枯叶飞起。 魔气弥漫。 红色纸人全部软趴趴得栽倒在地。 北逸冷着眼徒手接住离玄:“就这么厌恶本尊?” 无戈自血脉延伸而出,落花飞舞,电闪雷鸣间寒梓瑜持剑冲去,红衣飘逸。 剑刃指向北逸胸口的那一刻,他的手颤了颤,明明面前只是邪祟之物,为何会动了恻隐之心竟然不忍杀这人? 北逸苦涩地看了眼胸前的无戈:“寒梓瑜,这么迫不及待想杀了本尊?想与你那师兄双宿双飞?” 北逸一把攥住无戈,掌心被锋利的剑刃划破,鲜血滴落砸在雨水里晕出一层小小涟漪。 寒梓瑜躲开他的目光,无戈朝着北逸的肩胛刺去。 北逸站在原地苦笑着,魔气裹挟着两人,他走近一步无戈将肩胛贯穿,他不顾疼痛又走近一步,无戈的剑身全部送入躯体,他一把拉住寒梓瑜的手臂,将人带入怀中。 血渗透衣衫,让红袍更加艳丽。 他如被全世界丢弃的婴儿,下巴抵着寒梓瑜的肩,他吐了一口血,似乎不想这血污了寒梓瑜的衣服,抬手擦掉了嘴角的血。 北逸苦笑着,手落下搂紧寒梓瑜的腰身,想要将人与自己融为一体。 “梓瑜” 无人回应他 他侧头吻了下寒梓瑜右脸的血痕,舌尖勾勒着伤口,邪气渗入伤口里,血痕愈合。 “除本尊外,任何人不可伤你。” 他拉住寒梓瑜的双手,魔气渡去,寒梓玄指尖被棺木刺伤的地方也恢复如初。 “你喜欢的不是本尊,只是重生一次没了戾气的另一个人,可他不是本尊,寒梓瑜,你好狠的心。”北逸捏着寒梓瑜的下巴。 寒梓瑜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不知他在说些什么:“滚远点!” 北逸左手揽着他的腰,用魔气禁了他的灵力,右手捏着他的脸,低头吻上他的唇。 哪怕被他咬着北逸也不肯松开唇,血在两个人的口腔里流转。 吻得身前人喘不过气,脸色通红,气得浑身颤抖,北逸才松开禁锢他的手。 “二选一,要那小子还是要本尊?” 寒梓瑜压根听不懂他在胡言乱语讲些什么,他堂堂寒光仙尊竟然被邪祟羞辱,甚至与他成了亲拜了堂。 北逸双手无力地垂下,胸口的血顺着无戈滴下,他哀叹了一声:“寒梓瑜,寒梓瑜,寒梓瑜!” 他叫了三遍,嘴角微扬:“前世是本尊害了你,今生本尊放了你。” 北逸接着又吐了一口血:“黄泉念故人,冥灵还忧思。尘世皆如烟,往事不可追。爱人今不再,死生未契阔。少儿已白头,未得故人归。哈哈哈,哈哈哈,故人归了,可于事无补!” 第87章 寒梓瑜听着这一段戏文胸口隐隐作痛,呼吸不畅,额头一层薄汗。 漫天飘起血色雨滴,红伞被雷电击碎。 北逸无力地扯着嘴角笑了笑,亦如前世初婚时的笑,他一把抽出胸口的无戈,递到寒梓瑜手中:“前世欠你,今生通通还你。” 他举着无戈就要刺入心口。 寒梓瑜施展灵力:“无戈,归。” 无戈从北逸手中飞出,隐匿于寒梓瑜的血脉。 寒梓瑜捂着胸:“你到底是谁?” 不可能是邪灵,邪灵是不会吐血的,更不可能触碰到无戈这种神剑。眼前的人和方才棺木中的黑袍之人到底什么关系? 北逸错愕地盯着寒梓瑜:“将那小子还给你吧,是本尊输了,本尊输得彻底。” 风暴起、雷雨落 寒梓瑜拧眉看着面前的人消散暴风中,阵法中心黑气席卷。 当一切风平浪静时,阵台上的北逸已经归于少年模样。 少年身后立着一团黑影,黑影讥笑着:“寒仙尊好功法。” 寒梓瑜扶着额头,脑海中一片混乱,他调转灵力令自己平静下来。 黑影召唤风雨,晕在周边的人纷纷站立起身。 黑气朝着数人笼罩过去。 黑影笑得魔性:“哈哈,宇郎,你会回来的。” 众人头顶淡淡冥蓝光辉朝阵法中心集聚而去,刚刚见晴的天再次昏暗下来。 寒梓瑜甩动离玄飞身朝着黑影而去,黑影既散。 灵力凝聚,与黑气做斗争,可抵不住阵法对众人灵力的吸取。 黑影提起地上身披红袍的少年北逸:“仙尊,再动一下,他的小命就不保。” 看着阵法中心的少年,寒梓瑜说不出的心痛,是因为北逸和那个疯子长相相似吗?所谓的神尊、魔王和北逸究竟有什么关联? 黑影放肆大笑:“仙尊,是不是疑惑,你殉葬的人、与你成婚的人以及眼前的少年是不是同一人?” “哈哈,要不仙尊猜猜看?” 女人轻笑,黑影漂浮不定。 寒梓瑜取出玉镯:“这镯子” 黑影暴怒朝着寒梓瑜冲来:“给我!” 寒梓瑜侧开身子,飞到阵法台,提起北逸,一股灵力输入北逸体内,指尖相触,一些乱七八糟的记忆涌上来,他忍痛提着北逸将其扔到石像后。 “你竟然敢诓我,把镯子还我!” 寒梓瑜站在原地,无戈飞出,黑影散开。 黑气凝聚出人形:“寒仙尊,刚才的问题忘了告诉你,黑袍的尊主,红袍的魔王以及你收的少年,皆为一人,哈哈哈,哈哈哈!” “妖言惑众!”寒梓瑜凝聚灵力,灵力化作白羽雀直冲天际,羽雀蹄鸣俯冲而下。 黑形人影痛苦嚎叫:“啊,宇郎,宇郎!” 刹那间阵法台上传唤过来一口石棺,正是神明殿的棺材。 冥蓝光辉闪耀正盛,魂力全全输送到不腐的尸身中。 下一秒,石棺碎裂,男子被黑气托起,阵法再次启动。 男子睁开了眼眸。 黑影吸收剩余的魂力,结出了肉身,她娇媚可人,额前一抹红痣。 “宇郎,宇郎!” 王宇睁开眼适应了下光线,他低头看了眼一旁的女子:“绫儿。” 寒梓瑜飞身上前,接住从阵法台传召而来的女婴。 王若楠茫然地站在一旁,方才她还在神明殿哄着一直哭闹的婴儿,不知怎么就来了这里。 “师尊。” “照顾好你的师兄弟。”寒梓瑜吩咐道。 王若楠立马跑到一旁看着昏迷在地的慕远和北逸,立马拿出助元丹喂两人服下。 北逸醒来,扶着石像坐了起来,嘻嘻哈哈笑个不停,身形也恢复了少年模样,戾气也退散掉。 他飞奔向寒梓瑜:“本尊,本尊,啊哈哈哈,啊哈哈哈,本尊要娶你。” 一句话吓得王若楠手里的药瓶叮当落地。 寒梓瑜提着离玄啪一下甩了过去,抽得北逸不知东西南北。 北逸委屈地缩着身子蹲在一旁:“阿娘,孩儿好疼,阿娘孩儿好饿,孩儿不想住在马厩了,孩儿好疼啊~” 王若楠立马挡在北逸身前:“师尊别打了,师弟被抽了魂魄。神志不清了。” 寒梓瑜冷哼一句:“混账东西!” 王若楠摸了摸北逸的脸:“丢了魂念叨得都是些什么,也不怪师尊打你。再多说一句,师尊又得把你吊在惩戒台上惩戒一番。” 北逸抬起如小鹿般的双眼:“本尊,本尊要娶他,要娶他。” 他手指着寒梓瑜。 王若楠立马摁住他的手指:“闭嘴,师尊过会当真要打死你了。” 寒梓瑜走向女鬼:“把魂还回去。” 红绫冷笑:“世人欠我颇多,为何要还,都是他们欠我的!!!” 寒梓瑜怀里的女婴啼哭不已:“为你的孩子积点德吧。” 王宇震惊地看着那小褥子裹着的婴儿:“孩子?” 红绫泪流满面:“都是他们欠我的,是他们欠我。” 寒梓瑜看着刚过来的男人:“如果他知道自己怎么活的” 话音未落,红绫急了,立马释放黑气与寒梓瑜斗了起来。 寒梓瑜用灵力将孩子平稳地送到男人手中,然后甩出离玄,电光火石间,女人变幻成黑影四处逃窜。 第88章 灵力也锁不住黑影。 第46章 本尊的师尊威武 怀抱孩子的男人愣在原地,他走下阵法台:“绫儿。” 红绫化出人形,走近王宇:“宇郎。” 王宇抓住她的胳膊:“你,你” 红绫笑得温婉可人:“宇郎,我费了好些功夫才把你救活。” 北逸在一旁吱哇乱叫:“寒梓瑜,本尊要弄死你!” 王若楠立马捂住北逸的嘴:“嘘~嘘,师尊会打死你的。” 北逸咬了下王若楠的手,笑嘻嘻地朝着寒梓瑜跑去:“这位小仙君,你生得好好看,我想娶你。” 王若楠捂着眼,不敢看师尊抽他的样子,出乎预料的是师尊竟然没有再打北逸。 北逸挽着寒梓瑜的胳膊:“小仙君,你笑一笑,笑一笑。” 寒梓瑜释放灵力将北逸禁锢住:“老实点,小七将你师弟带到一边。” 北逸被拉了下去后,寒梓瑜走近红绫,他收起离玄:“再多的恨也不是你杀人残害生灵的理由。” 红绫仰头长笑:“仙尊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有没有尝试过被人踩在脚底下践踏的感觉?你有没有尝试过日日吃泔水的滋味?你有没有亲眼目睹心爱之人被害的感觉?你有没有被别人玷污清白?有没有目睹孩子生病无人医治的无奈与心酸?哈哈哈哈哈哈,你没有,你没有!” 王宇挡在红绫面前:“仙尊放过我娘子吧,她是位再善良不过的女子,求你放过她,一切的源头在我,如果非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吧,不要伤害我娘子。” 红绫扯住王宇的手:“宇郎,不要求他,他和那些肮脏的人一个样,不过是举着正义的旗号做着违背良心的事,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能有什么区别!” 寒梓瑜立在两人身前:“阵法是谁教你的?从哪学来的抽魂术法和集魂阵?” 离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提起鞭子。 王宇向前一步:“求仙尊饶过我娘子。” 寒梓瑜:“你可知道,你的娘子残害了多少生灵?” 王宇扭头看向身边娇弱的女子:“绫儿。” 红绫泪眼婆娑地摇着头:“他骗你的,我没有,我没有!宇郎不要听他胡说。” 寒梓瑜道:“胡说?看看满院昏死过去的人,有多少害过你?你为了复活王宇残害生灵,此乃死罪!” 王宇怀抱婴儿,婴儿啼哭,他震惊地看向身边的娘子,手颤颤巍巍地去触碰红绫:“绫儿,仙君所言可是真的?” 红绫无奈地苦笑着:“宇郎不信我?宁肯信一个陌生人?” 王宇垂眸:“那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红绫怔住。 王宇摸着脖子上的疤痕,他是死了没错,怎么活过来的? 寒梓瑜:“你娘子已经成了鬼魅,现下被人利用害得同无镇上无一人生还,周边乡镇被害数百人。” 王宇倒吸一口凉气:“绫儿,你,你怎么能如此愚钝,怎能残害他人?” 红绫哈哈大笑:“我残害生命?是那些肮脏的人逼死了你,是欧阳一家逼死你我,我为何要放过他们?整个镇子上的人,哪一个不曾害过你?” “绫儿,那可是一条条的人命啊。”王宇瞳孔放大,他无法相信面前的红绫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寒梓瑜环顾四周痴痴傻傻的众人:“将魂魄归还。” 红绫长笑:“你以为自己是仙君就可以拯救苍生了,你以为你是谁,你能救得了谁,连自己都救不了,哈哈,还妄想拯救苍生,真是可笑至极,苍生不需要你这种人来救!” 红绫化作黑气和寒梓瑜纠缠。 离玄挥动,灵力施加,青光映着闪电而来。 黑气被抽散。 王宇立马放下女婴,挡在那团黑气旁:“不要,不要伤她,一切皆因我,一切皆因我。” 寒梓瑜收了离玄,寒光仙子探出瓶身:“梓瑜,这也是对苦命鸳鸯,要不,要不就放过他们吧。” “残害生灵,罪不可恕!”寒梓瑜眸子冷得吓人,不知到底因什么气大。 他转头看了眼痴痴傻傻正叫喊着娶寒梓瑜的北逸,火气直冲脑子。 又想到棺材中那黑袍男子竟然与他脑海中人一个模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最后想到那个和北逸极度相像的疯子,竟还吻了他两下,满嘴血腥气,真是晦气! 寒光仙子被他吼得立马躲回瓶子里:气大伤身,气大伤身啊! 寒梓瑜瞪着发疯的北逸。 啪—— 离玄甩去,鞭子带起的神力直冲北逸,北逸被抽倒在地。 王若楠吓得呆住,她还没见过师尊用离玄施加神力抽人,这一鞭子下去可是非死即伤啊。 “师尊,师尊别打了。”王若楠为北逸求情。 北逸被抽得狂吐一口血,抬头露出凶如饿狼的眸子:“本尊可是你能伤的?” 寒梓瑜甩手又是一鞭子:“北逸,闭嘴!” 北逸上前徒手接住离玄,离玄将他的手抽得血淋淋,好在这一鞭子未加灵力也未加神力,否则这一下足以让刚开始修行的北逸命丧当场。 北逸看了一眼手上的血:“哈哈,寒梓瑜,本尊要让你痛不欲生。” 寒梓瑜扯住离玄猛得一拉,不料竟然将北逸带到身边,他一脚踹了上去:“滚远点。” 第89章 北逸疯疯癫癫趴在地上,转身抱着寒梓瑜的腿:“不要,不要走好不好?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不好?” 王若楠诧异地捂住嘴不敢说话。 寒梓瑜施展封口咒,一鞭子将人抽倒在地。 王若楠立马上前扶住北逸,倒出一颗丹药送入他嘴中。 北逸傻笑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红绫趁此机会要带着王若宇逃窜,寒梓瑜立在王宇身前,灵力缠住黑气:“还魂!” 黑气化作女子模样,她拉住王宇的手:“寒仙尊,求求你,还了魂,宇郎就再也回不来了,求求你了!” 寒梓瑜手一紧,脑中突然浮现一个黑衣人残杀无数生灵在复活一人。 寒梓瑜说道:“集魂阵是假的,王宇之所以能活,是他命不该绝,与你集魂无关。” “骗子,不可能,不可能,红狐大人不可能骗我的,不可能!” 白光洒出,灵力交加,女子被月色与灵力一同裹挟住,寒梓瑜凝聚灵力,离玄捆着女子将数百人的魂魄逼出。 “不要,不要!”宇郎叫喊着。 红绫失去人形,化作虚影浮在半空:“宇郎宇郎!” 她声音褪去尖锐,虚影也随之变得温柔起来:“宇郎,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温柔可人的红绫此时才得以回来。 寒梓瑜提住王宇的领子,离玄捆着他的身躯,从他身上抽取多余的魂魄和命数。 王宇虚弱地跪在地上。 红绫上前想要扶住王宇,可现在她只是一缕孤魂什么也出碰不到。 母婴啼哭不已。 红绫红了眼:“宇郎,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 王宇跪在地上:“仙尊,求你救救我娘子,求你救救她。” 寒梓瑜背过身:“她死于他杀,早已没了命数,救不活。” 红绫擦了擦眼角的泪,蹲下身,虚影靠近王宇,一个吻印在他唇角:“宇郎,此生得以与你相爱我已知足,能将你救活我便了了心思,下辈子记得去寻我。” 王宇点了点头:“绫儿,不要离开我,不要!” 红绫叹了口气:“傻瓜,以后别再那么傻了,悬壶济世连自己都没救下,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虚影飘散天地,狂风大作,寒梓瑜放出一个灵瓶装了一些散魂。 他弯腰将灵瓶递给王宇:“这是她的魂。” 王宇小心翼翼地接过瓶子,放在胸口处:“绫儿,绫儿。” 寒梓瑜结阵,将魂全部归还众人。 原本疯魔的北逸也停止发疯,支支吾吾的。 寒梓瑜解了他的封口咒。 他看着自己被裹得像粽子一样的手:嘶,寒梓瑜,你个心肠歹毒的人,看老子以后不弄死你。 一动肩膀,浑身跟着疼。 “嘶” 王若楠摁住他:“别乱动,受伤了。” 寒梓瑜一脸怨气地盯着他。 北逸侧过头躲开那人的眼神,干嘛这样看着自己,吓死个人,真凶。 寒梓瑜走近他,为他输送灵力。 北逸不服气:“师尊为何打我?” 寒梓瑜猛然咳嗽一声,脑海中全是一个疯子拉着他成亲的画面,还有那罪恶的吻:“没什么。” “啊?没什么还打我?”北逸震惊地看着寒梓瑜。 寒梓瑜脸上一红:“你被邪灵附了体。” 北逸半信半疑,他严重怀疑寒梓瑜非常讨厌自己,趁他失魂时,抽他几鞭子来解气。 北逸越想越生气,渐渐攥紧了手指:“嘶~” 寒梓瑜冷冷道:“别乱动。” 北逸哦了一声,还不都是因为你,老子的手才成了这样,现在虚情假意地关心什么,虚伪! 王若楠在一旁照顾昏迷的慕远。 寒梓瑜丢出一张符篆,离玄腾空,绕着此处的石像,另外一端缠住了北逸和寒梓瑜的手腕。 寒梓瑜大为震惊,离玄怎么会主动缠上北逸的手腕? 北逸疑问:“师尊,为何要进石像的心境?” 寒梓瑜道:“红绫的尸体被塑了进去。” “啊?”王若楠不解。 “被那只狐狸塑了进去,帮助红绫吸收香火之力和魂灵。”寒梓瑜道。 第47章 王宇和红绫 慕远醒来和王若楠在两人身旁护法。 王宇失魂落魄地抱着女婴跪在阵台中心。 魂魄冲进来时,面前人潮汹涌。 北逸站在一旁:“师尊,这些人在干嘛?” 寒梓瑜比他高了一头,往前一看:“就医。” “这么多人?” “嗯。” 王氏医馆前熙熙攘攘的人流,王宇坐在馆里为他们医治开药。 还有些从周边镇子慕名而来的年轻女子想要一睹王家公子的容颜。 老弱病孺因为可以免费治病都在一旁称赞王宇菩萨心肠。 王宇身旁的小厮道:“公子,到闭馆的时间了,太阳已经落山了。” 王宇看着外面还有几位老人:“看完这几位吧。” 老婆婆走进来不停咳嗽,咳了一手的血:“小公子,我这病是不是没得治了?” 王宇把了把脉,写下方子递给小厮:“去抓药。” “婆婆,你这病还有的治。” 婆婆疲惫:“哎,有的治也治不起。” 第90章 她从怀里拿出一些铜钱,“小公子,这些给你,能帮我抓一些治伤寒的药吗,我那孙子染病了,病了好些天了,我一把老骨头也该死了,不能拖着孩子的病不治。” 小厮将药抓好后送到老婆婆手上。 王宇道:“婆婆,这药不收钱,您能带我去看一下孩子吗。” 老婆婆立马就要跪下,王宇起身拉住她:“婆婆使不得使不得,医者父母心,我也是看不得大家受苦受罪。” 老婆婆抹了抹眼泪,感恩道:“同无镇有了公子真是一大幸事,公子真是宅心仁厚、菩萨心肠。” 王宇跟着老婆婆到了一处茅草屋医治她那可怜的小孙子。 用银针释放淤积在肺腑的寒气,他又派小厮去附近买些炭火。 “婆婆,这个冬天用些炭火吧,记得按时服药。” 王宇披上斗篷骑马离去,小厮也上了一匹马跟在王宇身后。 “公子,您日日这般,又有哪些人记得你的好,还把自己累出了痨病,真是不值得。” 王宇停下马:“悬壶济世本就不求回报,只要世人安康,不受病痛折磨,我也就宽心了。” 小厮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远远就听得女子呼救的声音,小立马骑马挡在王宇前方:“公子。” 王宇绕过他向前方而去,看着酒楼前被殴打的遍体鳞伤的女子,他急忙下马。 女子哀嚎:“别打我,求求你们,别打我,给我口吃的吧。” “求求你,我好饿,好冷。” 男人的辱骂声一再响起:“小叫花子,滚一边去,别堵门口耽误我做生意。” 王宇走上前,蹲下身:“姑娘吃口饼吧。” …… 北逸远远站在一侧:“师尊,他们竟是这样相遇的,以红绫这种身份是怎么嫁给王宇的?” “别说话,否则会惊扰他们。” 北逸撇了撇嘴:“哦。” …… 红绫跟着王宇进了王府,成了他的贴身佣人。 王宇温文儒雅,对待下人也是极其温柔。 “公子,您的诗写得真美。” “你识字?”王宇看向站在一侧的女子。 “嗯,幼时学了一些。” “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 “无名?” “嗯,奴自幼时被卖入乐坊,只有一个艺名,并不好听。” 王宇在纸上写了一行:“飘飘兮,悦人美矣。” 女子听了脸上一红。 “清风拂柳,雨漂旧叶,回眸一笑,红绫弄舞。叫你红绫吧。”王宇提笔写下几行。 “红绫?好听,红绫谢过公子赋名。” 也许是从那日起,或者更早,红绫对这位谦谦公子动了心。 整个王府的女佣都挤破脑袋想要做公子的贴身婢女,并都为此付出颇多,谁料却被一个乞丐抢了去。 王府的女佣一个个嫉妒得发狂,欺负红绫不谙世事,动不动让她干一些又累又脏的活。 “公子。” “公子。” 王宇刚从医馆回来,四处找寻红绫:“见到红绫了吗?” “不曾见到。” 几名女佣纷纷摇头。 王宇找了一圈从后院找到正在刷恭桶的红绫。 他上前扯住红绫的手:“谁让你做的?” 红绫大惊失色:“没,没人,是,是我自己要做的。” “你是我的贴身丫鬟,这些粗活哪里用得着你来做?”他气愤地拉着红绫的手往前院走去。 站在一众女佣面前,王宇大喝道:“谁吩咐的?” 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佣打量着自己有几份姿色走上前:“公子,奴吩咐的。” 王宇道:“仗着自己入府时间久,便对别人颐指气使,罚你刷一周的恭桶。” 女人愣在原地,她不敢相信公子会这样对她。 其余人也愣住,公子可是一向温柔得很,今日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佣对所有人动气。 红绫跟在王宇身后:“公子,是红绫的错,害得公子为此操心。” 王宇转身递给红绫一条红色发带:“与你名字很配。” 红绫茫然地接了过来:“谢,谢过公子。” 没过一段时间,王宇的痨病愈发严重,整日卧床不起。 请了外面的医生,也都纷纷摇头:“公子这病极具传染性,请老爷和夫人离公子远些,老夫医术不精,还请二位另请高明。” 王夫人扶着桌子差点倒下:“你说什么?” 王老爷搀扶着夫人:“你别激动。” “最好备一间房将公子隔离。”医生说完告别王府而去。 王宇作为医者,也深知自己命不久矣。 王夫人在院内挑选女佣伺候王宇,而所有的佣人一听闻痨病传染,都低着头不答话。 只有红绫一人站出来:“夫人,我愿意照顾公子。” 王夫人起身,将手上的玉镯摘了下来:“你叫红绫对吧?” “是。” “来,过来。” 红绫走上前。 王夫人将镯子递给红绫:“拿着,这是王家给儿媳的,今日将它给你,如果宇儿能好,我便让宇儿纳你为妾。” 红绫扑通跪在地上:“红绫只为报公子救命之恩,不图其他,还望夫人收回。” 第91章 王夫人看着面前态度坚决的红绫,只能作罢。 红绫守在王宇身边照顾了整整两个月。 这两个月,她吃不饱睡不好,守着病重的王宇,伺候他温饱,喂他服药。 一个阳光正明媚的下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洒在床上的男子身上。 红绫看得入迷,她追着光的脚步走向王宇,坐在床前看着他的眉眼。 “公子。” 红绫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王宇的鼻子和眉眼,她想起初次见面时,王宇去神明般降临,斗篷披在自己身上时,温暖的感觉包裹着自己。 她嘴角上扬,倾身靠近王宇。 就在唇角相触的那刻,王宇睁开了眼睛。 红绫惊慌失措立马起身就要跑。 王宇的手拉住她的胳膊:“红绫。” 红绫不敢回眸,她咬着唇低下头。 王宇扯着她的胳膊猛地一拉,将人带入怀中,他轻轻吻了下红绫的额头:“跑什么。” 红绫的脸通红,她闭着眼不敢看眼前人。 王宇摸了摸她的头:“是我唐突了。” 他松开拉着红绫的手,盘算着等身体恢复好了便告知母亲要娶红绫为妻。 “红绫,你是齐贞人吗?”王宇问道。 红绫低着头,脸上一片红,手指绞着衣裙:“是,是巴丽人。” “会弹琵琶?” “嗯。” “那能为我弹一次吗?” 红绫抬眸看到摆放一旁的琵琶,点了点头,她抱起琵琶半遮面,羞涩地坐在一旁,弹着动人的乐曲。 王宇脑中浮现着当初跟随父亲去巴丽游玩时,住在竹楼里见到的那位身穿异族服饰的小女孩抱着一把琵琶弹奏,他递给小女孩一个银元:“你弹得真好听。” 在巴丽的那半个月,他每天都跑去竹楼处听女孩弹琵琶。 终有一日,女孩得了空闲,和男孩在街市游玩。 男孩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女孩:“尝尝。” “等我长大了来给你赎身。” 女孩笑着不答话。 还没玩一会,就有了兵乱,满街的血。 男孩拉着女孩一路奔跑:“等我,等我来为你赎身。” “好。” “我在齐贞。” “嗯。” 两个人连名字都不曾知晓,就这样在彼此心中留下了位置。 王宇直直看着面前的红绫:“绫儿,好久不见,十多年了。” 红绫手一抖,琵琶弦断裂一根,她不敢面对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 王宇上前:“是我去晚了,五年前去找你,乐坊已经关了,你也不知去向。” 红绫红了眼,他真得去找自己了?真的吗? “红绫,愿不愿意嫁给我?” 红绫的手被琵琶弦划破,她垂眸:“公子,红绫只是个没有身份的婢女,愿公子断了心思。” 王宇攥住红绫的胳膊:“别怕,我娘会同意的。” 王夫人坚决不同意纳红绫为正妻,只能做妾。 而王宇宁愿不娶也不愿让红绫做妾。 没半月,欧阳一家升官,欧阳家的小姐提名要嫁给王宇。 欧阳一家为了自家闺女的幸福着想,直接将王老爷掳走,以此逼迫王宇答应这门亲事。 王宇宁死不屈。 王夫人更是跪在王宇面前:“宇儿,那可是你爹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娘,我去了,我就要娶欧阳怡,我不爱她,不可能娶他。” “傻孩子,欧阳一家势大,我们抵抗不住。” 王宇看着自己卧室里的那把琵琶,去了,他和红绫的缘分便只能到此为止。 第48章 王宇和红绫2 王宇来到了欧阳府前,为了父亲,他应下了婚约。 没三日,大婚的消息如洪水泛滥,整个镇子人尽皆知。 世人都感叹王家攀了门好亲事。 只有了解欧阳一家的人纷纷惋惜:“可怜了王府公子,竟然与欧阳家结亲,今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那欧阳怡是跋扈得很。” “欧阳一家就没个好人,家里的丫鬟都打死了多少个。” “听说是逼着王公子订下的婚事。” “可不是,那天有人见欧阳家的粗人绑走了王家老爷。” “我的天,这年头还有逼婚的?” 欧阳家的侍从举着棍棒驱赶扎堆的人:“都散开,谁再胡言乱语拔了他的舌头。” 声音戛然而止。 王府的深夜静得骇人。 红绫坐在亭子里为王宇弹奏琵琶。 月下花前,美人相伴,可他却悲痛不已。 他举起酒杯对月长笑:“天不佑我,哈哈哈。” 一壶酒下肚,王宇醉得趴在桌子上,嘴里嘀咕着:“绫儿,对不起。” 琵琶弦断了一根,她停下弹奏:“公子,您醉了。” “我没醉,绫儿,对不起。” 红绫抬头看了眼明月,正是月中,月亮如圆盘,月光映在湖中,水面波光粼粼。 景色宜人,可心却如被凌迟。 红绫解下发尾的红丝带:“有幸得以与君相识,不求携手共度,只愿公子余生安康喜乐。” 她松开了手,红丝带随风飘扬,落入湖水中,随着湖面荡漾。 一滴泪悄悄滑落,有时爱意只能深藏心底,在这个是非曲直的世界,在这个人命如草菅的朝代,她只是一介蜉蝣,怎能奢求能与公子结为夫妻。 第92章 王府大婚当日,红绫被欧阳怡要求当众弹奏乐曲。 她怀抱琵琶演奏完便混在乐队中弹奏着喜乐,心里酸涩不已。 大堂中的二人拜了天地,红绫看到了公子的余光瞥了过来,她立马低下了头嘴角带笑。 当她抬眸时正对上了那束深情款款的目光,她闪躲不及,只得微微笑着。 锣鼓敲得人耳朵发胀,她如局外人,坐在远处怀抱琵琶奏乐。 大婚那晚,红绫被欧阳怡选为贴身侍女,召她伺候在身边。 于是她帮王宇宽了新郎服。 王宇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醉醺醺的他忍着爱意,终究还是松开了手。 “祝愿公子少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她笑着转身离去,关上门后眼泪流了下来。 她抵着房门,缓了好久。 后来日子还算静谧,王宇也考取了功名,成了当地的秀才。 他隔三差五的还是在医馆救治病人,红绫也只是低着头在王府做着佣人该做的事。 欧阳怡却不肯忍受这种日子,不能忍受自己的丈夫不愿与自己同房,不能忍受红绫这个贱女子整天在眼前晃悠。 欧阳怡砸了琵琶,更是派了两个壮汉将红绫殴打了一顿,打得半死不活便将人扔出来王府。 “你一个女佣还想和我争正主之位,简直痴心妄想!” 红绫吐了一地的血,蜷缩着身子,她无言以对。 被扔出王府后,她瘸着腿乞讨了两日,直到某天突然听闻王家公子休妻之事。 她跌跌撞撞朝着议论的人群跑去:“你们说什么?” “王家公子休妻了。” “因为什么?” “王夫人病重,听闻是被欧阳家的那位大小姐给王夫人下了毒。” 红绫扶着一旁的柱子,思索很久。 一转身落入一个怀抱。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绫儿。” 红绫怔住:“公子?” “跟我回家。” “我” “跟我回家。” 不由她拒绝,王宇一把将人带上马。 两日不见,王府乱作一团,处处破败,连女佣都不剩多少,地上还有血迹。 红绫小声问道:“是,是欧阳家干的?” “嗯。” 红绫那时才知道,王老爷已经成了欧阳家的替罪羊被送进了牢狱,而王宇考取的秀才还没等到入官便被欧阳家找人拉下了马。 王宇为红绫包扎好伤口,牵着她的手离开了王府。 二人开了一家酒楼,结为一对平凡夫妇,过着不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王宇的仇恨也渐渐被红绫化解,他放下了复仇的怨念,只想与她共白头。 只是好日子过得不久,酒楼开得越来越大,乡里乡亲纷纷赶来品尝,二人的身份也被泄露。 欧阳家的人来砸店,酒楼的物什被砸得七零八碎,客人也都被吓跑。 王宇将红绫护在身后。 头戴斗笠的女子撩了一下面纱:“为了这么个贱女人,你敢休了我?哈哈哈,王宇你可真是好酒不吃吃罚酒!” 王宇握着剑上前一步:“是你欧阳家害了我父亲,是你给我母亲下毒。” 欧阳怡狠毒地笑了两声:“都是你逼我的,成婚半年,你连我手都不肯碰一下,每天不是医治那些贱民便是盯着那贱女人,我才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家的正妻。” “欧阳怡,成亲是你们欧阳家逼的,我从未想过娶你。” “哈哈哈,啊哈哈哈,是,是我想嫁给你没错,是我给你娘下毒,是我让我爹毁了你们王家,我就是要你看清楚,你王宇谁都救不了。” 王宇护着红绫:“别伤害绫儿,你想做什么我答应你。” 欧阳怡靠近一步:“我要你休了她娶我。” “不可能!” “不可能?好一个不可能,给我继续砸!” 酒楼被砸得破破烂烂,停业整顿了半个月才重新开张。 谁料对面也开了一家酒楼,菜品相重,价格略低,生意红红火火。 红绫拿出幼时父母研发的香料放在饭菜里,才让生意重新好了起来。这香料让人上瘾,吃过一次便还想继续吃。 …… 北逸走近嗅了嗅香料:“师尊,这东西吃了不会中毒吧?” “不会。勿言。”寒梓瑜拉过他的手走到一侧,怕扰了红绫的心境,如若心境乱了,那必遭反噬。 …… 好日子过了没两月,医馆便又被砸了,酒楼门前频频有人闹事,痛骂酒楼给人下药,叫人上瘾。 王宇骑着马回到酒楼,酒楼空无一人,满地血渍。 他快速跑上二楼:“绫儿,绫儿。” 推开一间间屋子,没有红绫的身影,最后一道门推开。 里面坐着身着华衣的欧阳怡,她言笑晏晏,举杯庆祝:“你来了。” “你把绫儿弄哪去了?” 欧阳怡撩了撩耳边的碎发:“你猜。” 王宇握着手里的剑:“你我的恩怨别拉扯他人。” 欧阳怡放下酒杯,她身后的壮汉上前一步。 欧阳怡挥手让壮汉留在原地:“别人?你也知道那小贱人是别人,哈哈,看来你也不是不清楚。” “红绫被你弄哪去了?” 欧阳怡冷笑:“王宇,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自幼时医馆匆匆一面,我便倾心于你,每次你行医我便会远远看着你,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第93章 王宇丢掉了手中的剑:“我们没有缘分,是我配不上欧阳家的大小姐,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王府公子,实在是高攀不起。” 欧阳怡一把扔了酒杯:“你可曾爱过我?” “不曾。” “一丁点都没有?” “没有。” “好,王宇,好极了,哈哈哈,给我动手!” 几名壮汉手握利刃,王宇究竟只是个谦谦公子,打不过一群人。 很快剑刃就朝着他胸口而去,千钧一发之际,被捆着的红绫破门而入,挡在王宇身前。 剑刃刺进她胸口,她推开身后的王宇:“快跑,快跑!” 王宇一把推开刺伤红绫的人,将重伤的红绫揽入怀中。 “绫儿,绫儿。” 欧阳怡举起手拍着:“好一个深情,好一个难舍难分,把他俩给我分开,绑回府中。” 王宇被一群人捆进了欧阳府,扒光了衣物捆在她欧阳怡的床上。 而红绫则被丢给了一群壮汉。 欧阳怡刚沐浴过,一身香气:“夫君,好好爱我。” 王宇拧开头:“滚!” “哦?这么不情愿?忘了告诉你,你的小娇妻应该已经被那些肮脏男人给毁了,哈哈。” 王宇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无奈绳子将他绑得丝毫不得动弹。 一边的红绫惨叫着,她揪着自己的衣物:“不要,放过我吧,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这位小娇娘,长得细皮嫩肉,来陪大爷玩一玩。” “费什么话,排好队,一个个来。” 红绫缩在墙角,脸上全是巴掌印,头发凌乱,泪流满面。 趁此机会,一把摸住一个男人的匕首就要自尽。 一个壮汉一手夺了过来:“装什么纯情,还想死?哈哈,等会完事了再死也不迟。” 红绫跪在地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 树叶飘零,裂帛声响起,女子的惨叫声听来让人感到悲凄。 …… 北逸握着拳头:“我艹,欧阳怡这个贱人,竟然这样对红绫。” 寒梓瑜捂住他的嘴。 北逸突然想到自己前世,也经常强迫羞辱寒梓瑜,那时他也是这样痛苦难受吗? …… 翌日,王宇跪在欧阳怡门前求她放过红绫。 欧阳怡梳妆好推开门:“放了她可以,你来做我的贴身佣人。” 王宇走去柴房看到遍体鳞伤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红绫时,他也止不住得颤抖。 红绫吼叫着:“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王宇慢慢走近:“绫儿,我是宇郎,是宇郎。” 红绫干净的眸子看向他:“我脏了,我脏了,宇郎,我脏了,你休了我吧。” 王宇将手镯戴在红绫手中,轻轻将人揽在怀中:“都是我无用,保护不了你,绫儿你一会便离开这里。” 红绫豆大的泪往下砸:“宇郎,你和我一起走吗?” “我走了,仇谁来报?”王宇笑着说道。 红绫摇头:“不报仇了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离开齐贞,离开这里好不好?” 王宇摸了摸她的脸:“傻丫头。” 第49章 王宇和红绫3 红绫被欧阳家的人丢在了附近的破庙里,她握着短刀想要自尽,可脑海中浮现出宇郎的面容,想死的心一阵阵缩着疼,短刀架在脖子上,一阵阵干呕袭来。 跟在王宇身边过久,她也算会一些医术,把脉后泪滴滑过,她竟然怀孕了,且已经两月有余。 “宇郎,我们有孩子了。”红绫苦笑着,受伤的手轻轻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她哭着丢下了短刀,跪在石像面前为王宇祈求平安。 王宇呆在欧阳家受尽屈辱,被欧阳怡挑断手筋,让他从此以后再也无法行医救人。 王宇忍着一口气,在欧阳老爷大寿的当晚于井里投下毒药,他要欧阳家灭门。 王宇穿着下人的衣物,脖子上套上了拴狗的铁链子,被几名壮汉拉到了舞台上。 欧阳怡笑着道:“父亲,今日您大寿,我特地找来一个人来给您贺寿。” 欧阳甘哈哈大笑:“王家也有今日啊,王家的独子你可真是有眼无珠,我的宝贝闺女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倒好,伤了我闺女的心,如今留着你一条狗命逗我女儿开心吧。” 王宇走下台,狗链子在地上摩擦出火花,每走动一步便叮当作响。 “祝贺老爷寿比南山。”他乖乖地跪在下方。 欧阳甘哈哈大笑:“什么王家,不过就是我欧阳家的丧门犬。” 王宇眼中满是恨意,一抬眸便故意露出温顺与恐惧:“听闻老爷一直在找寻珠光琉璃杯。” 欧阳甘激动地想要站起来:“你有?” 王宇毕恭毕敬说道:“此物乃我王家传家之宝,便放在酒楼二楼,老爷可派人前去寻找一番。” 话落王宇立马又道:“老爷,欧阳小姐看上我乃是我之幸,如今家道中落,我也没有办法给小姐幸福,不如就留在小姐身边做个男佣来伺候小姐。” 欧阳甘哈哈大笑:“看在你愿意拿出珠光琉璃杯的份上,允了。” ...... 北逸看得直作呕,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也难怪欧阳怡那个德行,纯粹随了她那恶心的爹,哪个男人瞎了狗眼才能看得上她。 第94章 北逸扭头看了眼身旁的寒梓瑜,只见师尊眉头紧锁,十根手指攥得紧紧的,离玄的青光噼里啪啦响着。 北逸急忙拉住寒梓瑜:“师尊,师尊,这是心境,我们不能动武。” 寒梓瑜勉强收了手。 ...... 酒宴开始,舞女摇曳身姿,众人欢声笑语 王宇被锁在后院,宴会结束后,欧阳怡派人抬着一桶泔水而来:“饿了吧,吃吧。” 饿了三天的王宇,为了活下去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了一些。 夜晚来临,天边的晚霞映着湖面,血色弥漫半边天。 一名女佣抽搐着倒地不起,紧接着又有人倒地不起。 欧阳夫人大喊救命:“来人啊,来人啊,老爷你怎么了,老爷!” 王宇仰天长笑:“爹,娘,仇报了。” 可作为医者,他却残害了其他欧阳家的无辜生命,王宇握着一把匕首就要割喉,欧阳怡匆忙拦下:“把我爹的毒解了,否则我让你那小娇妻生不如死。” “此毒无解,只会让人痛不欲生,慢慢腐烂五脏六腑而死。” 欧阳怡恶毒地夺过他手中的短刀:“好啊,那我就让你的那些贱民也感受感受这种滋味。” 欧阳怡话落便捂着胸口,口吐白沫,死就死,她要王宇为她陪葬,她要整个天下来陪葬。 “将人抬到寺庙。”欧阳怡大手一落,几位壮汉开始殴打王宇。 到了寺庙,王宇坐在石像前,大仇得报,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了。 下一刻,欧阳怡也来了,她穿着一身红嫁衣走到王宇身前,捏着王宇的下巴:“本来想让那小贱人也死的,可看着她疯疯癫癫突然间想让她痛苦地活着了,夫君你说好吗?咱俩到了黄泉继续做夫妻,让那小贱人自己在人世苟活吧。” 王宇撇开头:“别碰我。” “哦,忘了告诉你,今年大旱,家家缺水,我方才派人在欧阳家门口施粥,用得可是我欧阳家的井水。”欧阳怡摸着王宇的脸道。 王宇一口血吐了出来:“你怎么能?” 欧阳怡轻声笑着:“毒可是你下的,怎么能怪我,我只是顺水推舟送个人情,还填饱了那些贱民的肚子呢,夫君,你猜猜这个时候那些人毒发了吗?” 王宇一巴掌扇了过去:“歹毒!” “我歹毒?你休我的时候就应当想到如今的结局。” 没一会儿,一些人相互搀扶着浩浩荡荡走来。 一旁的小厮和壮汉大吼着:“就是这位给你们治病的人投的毒,我们欧阳小姐宅心仁厚给大家施粥,谁料这人竟因为王家与欧阳家的仇恨在粥里投毒。” 一群人不敢相信:“骗谁呢,王公子菩萨心肠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一位老婆婆拉着自己的孙子走上前一步,又立马被壮汉拉住。 老婆婆朝着壮汉吼道:“干什么,看我一把老骨头,还想打我不成?” 壮汉急忙否认:“这王公子危险,不可靠近。” 众人捂着肚子口吐白沫。还要据理力争:“不可能是王公子。” “就是,不可能。” “王公子菩萨心肠,怎么会下毒。” 还有人小声议论:“说不准是欧阳家下的毒。” “就是,说不准还是欧阳家下的毒。” 欧阳怡趴在王宇耳边:“解药。” “无解。” 欧阳怡大笑:“听到没,你们的王公子说无解。” 话落,欧阳怡倒地抽搐,她扯着王宇的胳膊大喊:“如果,如果是我欧阳家下的毒,我又为何会中毒?” 众人不再辩解,睁着眼睛看向石像前方倚着石像而坐的男子。 “公子,拿出解药吧。” “公子,我们不怪你,咳咳,快把解药给我们。” “是啊公子,解药呢” 王宇抬眸看了一眼房梁,真是老天爷都在玩弄他。 他垂眸,像是视死如归:“这毒无解。” 他只说了四个字,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有些人不肯相信,还有人咒骂起来:“王公子,看起来一表人才,竟然给我们投毒,我呸!” “是不是你们王家落败了,也不要我们好过。” “快把解药拿出来。” “什么好善乐施,什么菩萨心肠,真恶毒。” “王家活该灭门。” 人云亦云,似乎已经忘记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为他们行医救治,为给他们治病还得了痨病。 一旦有人开了这个头,就像苍蝇扑粪,声音嘈杂且恶心。 那些一开始不说话的人也跟着辱骂了起来,或许在他们心中,对他们好就是应该的,但凡有一丁点差就该千刀万剐,当万箭穿心。 欧阳怡笑着:“看看,睁开你的眼,好好看看,这就是你每天累死累活医治的贱民。” 只有那位老婆婆挤过人群跑上前,递给王宇一个馒头,并问了他一句:“公子,饿了吗?” 王宇眼角一滴泪滑过,他摇了摇头:“婆婆,我不饿,您孙子的病好了吗?” 老婆婆淡淡一笑,拉过自己孙子的手:“好了,多谢公子的炭火,让我们祖孙俩度过了这个冬季。” 老婆婆立马吩咐自己的孙子:“快,快给公子磕几个头,你要好好记得,这是你的救命恩人,这辈子都要记清楚,记在心里,刻在脑子里。” 第96章 寒梓瑜的手一抖,仿佛感知到了手腕处那股红绳的存在。 北逸心虚地扭过头:“师尊,你别听她胡说。” 他很害怕,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是怕寒梓瑜发现他肮脏不可回首的过往?还是怕脑海中那些莫名的记忆是真的?又或许是怕自己的执着从来都是错的? 寒梓瑜试着动了动手腕,绳子勒着手腕的感觉愈加明显,关于魔王以及尊主的印象愈来愈清晰,一切都不是梦,他和那位魔王结了姻缘。 红狐哈哈大笑:“寒仙尊为何一直盯着手腕看?” 寒梓瑜急忙将手背在身后,面色慌张。 红狐化作女子模样:“仙尊竟然不信,那位魔王可就是你面前的小子,那位尊主也是他,只是幻境与魔气加持下,他样貌身形变了一番而已。” 北逸听到魔气二字,面露恐惧,怎么会,前世的魔气已经被他毁干净了,今生的魔气从哪而来?难怪那气息如此熟悉,竟然是魔气。 他试探着后退一步走向寒梓瑜,委屈道:“师尊。” 寒梓瑜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滚开!” 北逸一脸悲伤,就在红狐释放魔气时,北逸冲上前挡在寒梓瑜身前:“师尊。” 这魔气和红绫释放的不同,红狐是利用人魂练就的魔气杀伤力极强,冲入五脏六腑直接毁了北逸的筋脉。 北逸一口血就要吐出,眼前全是师尊的一身白衣的样子,他不想脏了寒梓瑜的衣物,隐忍着痛苦将血咽入腹中。 “师尊。” 寒梓瑜甩出离玄,北逸握住寒梓瑜的手:“师尊,不可,心境若损毁,我们就都死在这了。” 寒梓瑜揽着北逸离开心境。 一出心境,魂魄归体,北逸狂吐鲜血。 王若楠急忙上前:“阿逸,阿逸,师尊,阿逸怎么了?” 寒梓瑜甩出离玄飞上屋檐,和功力大涨的红狐打在一起,明明上个月在去往毒谷的路上碰见她时,她还只是刚刚化形的妖,如今功法大涨。 离玄青白的光,裹挟着魔气,黑雾与青光缠绕直冲天际。 嘭—— 火光四起 电闪雷鸣,暴雨再度袭来 寒梓瑜凝住冰刃阵朝着红狐而去,冰刃将周边树木全部射穿推倒,成片的树木倒地,废墟被冰刃毁掉化作粉尘漂浮天际。 红狐被禁锢在冰刃阵中:“寒仙尊,放过我。” 寒梓瑜皱眉,侧开头,这妖的摄魂术总能让他看到脑海中那张脸。 冰刃刺中红狐,红狐褪去人形化作原形,呜咽着倒在地上。 寒梓瑜立在屋顶,狂风吹乱他的发,衣袍与风共舞,离玄通体发着青白光辉,夜幕降临,他如天降的神明深深映在北逸眼中。 北逸不自觉得吞了一下口水,随即狠狠掐了大腿一下,别再胡思乱想了,寒梓瑜这个人就是极度虚伪,你的良缘是萧林,萧林才是你的挚爱。 可心里隐隐难受,不知为何一再想要靠近寒梓瑜。 狐狸虚弱得喘息着,痛苦哀嚎,冰刃阵还未结束,狐狸已经奄奄一息。 黑风卷来,仅有的光被吞灭,狐狸变得硕大起来,用尽最后的力气反扑。 北逸飞身而去,挡在寒梓瑜身前,关键时刻寒梓瑜将他护在了怀中,他嗅到了血腥气,脖颈处黏黏糊糊还有些温热,那应该都是师尊的血。 北逸面目狰狞,手中的黑气凝聚了起来,一把玄铁剑自空间袋而出,他扶着寒梓瑜到屋檐的一角,转身飞速朝着硕大的狐狸刺去。 “除了我,谁都不许伤他!” 剑还没有刺到狐狸,刺眼的白光闪过,众人纷纷被这光刺痛双眼。 北逸回眸看到一身白衣的白司行,他怎么会来此处?这人怎么阴魂不散,不是说去游历了,关键时刻整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寒梓瑜是本尊的人! 狐狸被白司行一剑毁灵,身躯随着狂风烟消云散,魂灵最后还在叫嚣:“哈哈哈,寒仙尊,终有一日你会找到真相的。” 白司行越过北逸径直朝寒梓瑜走去:“寒光。” 白司行语气温柔且饱含担忧,北逸在一旁像个局外人,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包得像蟹钳一般,连牵他的资格都没有,感觉很是心酸。 白司行扶着寒梓瑜并为他输送灵力。 寒梓瑜微微一笑:“我没事师兄。” 北逸咬牙切齿,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什么狗屁师兄,前世属你死得最早,臭寒梓瑜,以往最讨厌别人触碰,现在倒好,任由那狗屁白司行扶着拉着,可恶。 白司行看向站在一侧生闷气的北逸道:“小子,别站那,容易被雷劈。” 北逸剜了白司行一眼,寒梓瑜,你他妈是本尊的人,快把他的手给本尊甩开。 眼瞅着寒梓瑜没有动作,北逸气不过走上前用包的像蟹钳的手拉住寒梓瑜,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说道:“师尊,对不起,是我功力太弱,拖累你了。” 寒梓瑜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干什么?” 北逸一整个愣在原地,他看了看寒梓瑜的左手正被白司行拉着,他强忍怒火,松开了手飞下屋顶,刚一落地扑通倒地吐血不起。 慕远飞快上前扶起北逸:“筋脉都废了还逞强。” 王若楠看着一身血迹的北逸,泪眼婆娑:“阿逸,阿逸,别吓师姐。” 第97章 北逸看着前方的二人,两人均穿着一袭白衫仙气飘飘,看起来是那么的相配,只是为何心里这么难受?占有欲吗?也对,毕竟这人前世是自己明媒正娶睡了千百次的妻子,如今和别人走在一起怎么可能会不心酸,这只是男人正常的占有欲而已。 北逸大声痛嚎:“啊!师尊,好疼啊,疼!” 寒梓瑜加速飞来,扯着北逸的胳膊:“哪里疼?” 北逸挑衅地看了眼白司行,然后抱着寒梓瑜的胳膊,委屈巴巴道:“师尊,弟子浑身疼,疼得喘不过气,身体像快要被撕裂般疼痛。” 寒梓瑜担忧地用灵力试探,不仅筋脉寸断,且心脉也受损严重。 寒梓瑜扭头看向白司行:“师兄,我要带弟子们回望崖巅了,改日有缘再聚。” 白司行甩出一根铁鞭子:“小子,你的灵器。” 北逸无语,这人真是多管闲事,一个破铁鞭子,他压根就没想过再取回来:“多谢师伯。” 白司行道:“不客气。” 话落,便转身离去。 北逸盯着寒梓瑜看,只见他目不转睛看着白司行离去的背影,北逸拧眉,寒梓瑜,本尊要把你眼珠子扣下来,还看,还看,气死本尊了,啊! 北逸哀嚎:“好疼啊,好疼。” 阵法台那失魂落魄的王宇抱着熟睡的女婴跌跌撞撞走下来。 寒梓瑜拿出玉镯,随即上前一步挡在王宇身前:“这是红绫留下的。” 王宇接过玉镯端详着,看了好久便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痛哭流涕。 王若楠小声问道:“阿逸,你们都看到什么了?” 北逸道:“红绫是被人利用了,她本性善良与王宇很恩爱,王宇一直救死扶伤最后却被他救的世人虐杀,红绫气不过化作恶鬼残杀生灵。具体细节待回了望崖巅再讲给师姐听。” 王若楠撅着嘴:“好可怜啊,王宇今后一个人该怎么过?” 她说完看了眼冷漠的慕远,师兄应该还气着呢,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吧,这份喜欢只能压在心中了,再也没有资格讲出口了。 寒梓瑜拿出一个银元塞到王宇手中:“换个地方好好生活。” 几人目送王宇离开。 第51章 本尊想他 师徒几人刚回望崖巅,就听闻弟子居有采花贼。 “天呢,连男人的亵裤都偷,谁这么不要脸。” “听闻英风长老住的机利峰也被盗了,尤其是小公子,哈哈哈,哈哈哈。” “啥?可是那小公子习青被盗?” “对对,是习青,寒光仙尊的弟子啊,他被采花了。” 北逸拖着病体刚回到望崖巅,听到这么一句,震惊得他下巴都合不拢了。 离玄一出,周边的弟子们立马低头弯腰恭敬道:“恭迎仙尊。” 寒梓瑜怒气腾腾:“满嘴流言蜚语,没有一点修仙子弟的做派,滚到后山跑二十圈。” 弟子们面面相觑,可又不敢反驳,只能道:“是弟子们错了,仙尊,我们现在就去。” “慕远去监督,二十圈一圈不能少。” “是。”慕远道。 北逸心想,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血啊,这性子能有人喜欢才怪,哪个没长眼的能看上寒梓瑜? 北逸被抬回了白水宫的偏殿。 寒梓瑜唤了徐医生为他疗伤。 徐医生叹了口气:“修仙之人的灵脉不可损毁,而你三根灵脉断了两根,日后将无法再修行。” 北逸听到无法修行差点死过去,他上辈子可是人见人怕的魔尊,今生是个废材也就算了,弄到如今竟然都无法再修行,这谁能接受。 “可有方法?”寒梓瑜冷静道。 “方法是有,不过颇为危险。” “什么方法?” 北逸心里一颤,寒梓瑜难道不在乎危险是什么吗,首先就问什么方法,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徐医生呼了口气:“通灵术,此术法可重塑北公子的灵脉,但通灵术会令施法人与北公子血脉捆绑。” 北逸猜想寒梓瑜这人肯定会拒绝,修仙想要提升灵力最快的两种途径:一是双修二是捆绑血脉,双修是最为修仙人鄙视的。捆绑血脉最是痛苦,一人受伤另一人也跟着痛,一人死了另一人也会命陨,一损俱损。 王若楠大声道:“捆绑血脉?那还能解除吗?” 徐一风道:“北公子体内灵脉为火属性,按理说他今后的内元也是火属性,只有同属性的人才能与北公子捆绑血脉,且施法者灵力要到仙师级别。” 寒梓瑜看了眼床榻上的北逸:“不同属性呢?” “不同属性也可,但北公子后期必须修炼出双属性的内元才能一边承载灵脉的火属性,一边承载通灵术施法者的属性。” 王若楠从未听闻过这种事:“这样也可以?” 徐一风点了点头:“嗯,修补灵脉最好的阶段便是这两日。” 整个望崖巅,只有一位火属性的仙尊——南圣仙尊,如今正在闭关修炼,况且南圣仙尊与寒光仙尊向来不合,自多年前便结了仇至今谁都不搭理谁。 寒梓瑜看着床上虚弱的北逸,手慢慢攥在一起,他这般高傲的人是绝不会求别人,更不想欠人人情。 王若楠首先便想到了南圣仙尊萧林:“师尊” 第98章 寒梓瑜道:“嗯?” 一想到师尊与南圣仙尊关系极差,王若楠转移话题:“师尊别太担忧,师弟一定会好起来的。” 北逸心想:真是老天待我不薄,如此不就可以见到萧林了,毕竟望崖巅只有萧林是火属性且在仙师级别以上,哈哈哈,终于可以见到萧林了,本尊等了几百年的人,可算是能见到了。这下好了,不仅能见到,还捆绑血脉,哈哈哈哈。 “通灵术施展可有禁忌?”寒梓瑜问道。 北逸还沉浸在欢愉中,下一秒便被徐一风用银针刺中穴位晕了过去。 徐一风道:“并无禁忌,只是施法者极度痛苦且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无妨。”寒梓瑜立马回答道。 北逸在梦中似乎又回到了同无镇,再次看到红绫的过往,他好羡慕红绫与王宇相知相守的那几年,两人不羡鸳鸯不羡仙经营着一家酒楼,安安稳稳却满是幸福。 仿佛看到自己变成了魔王强娶寒梓瑜,他怎么会又娶了寒梓瑜呢,不可能,这辈子都不要再和寒梓瑜有任何感情的牵扯。 梦境越来越深,仿佛真的回到了前世大婚那一夜,那些旖旎的画面挥之不去。 寒梓瑜正在与昏迷的北逸施展通灵术,看着北逸额上的汗滴,他抬起衣袖想要擦去,可内心又怕白衣脏了,停顿片刻后,他还是伸手擦去了北逸额上的汗。 但手却被北逸一把拉住,在睡梦中浮沉的少年,紧紧攥着他的手,轻声呼唤着:“舒服吗?” 寒梓瑜倾身,想要听听他在呢喃些什么。 “本尊慢点。” 本尊二字令寒梓瑜面色一白,他慌张抽回自己的手,可手腕处的束缚感愈加强烈,这里有一处神明施加的姻缘绳,他想起红狐说的,尊主魔王和面前的北逸都是一个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北逸手腕处也会有姻缘绳。 寒梓瑜攥住北逸的手,一些凌乱的记忆涌来,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却如此令人痛苦。 寒梓瑜盯着面前昏睡的北逸,释放出离玄,符篆结阵,离玄的一端缠住北逸的手腕,另一端则系着寒梓瑜的手。 “离玄,入心境。” 进入心境后看到了一处富丽堂皇的大殿,大殿中身着红衣的男子抱着身穿凤冠霞帔的“女子”离去。 心境很乱,建筑处处坍塌,洪水倾泻,寒梓瑜被波涛骇浪淹没,他屏住呼吸努力向上游。 刚露出水面,建筑和洪水又都消失不见,寒梓瑜恍惚,这里到底是不是北逸的心境,这小子的心境怎么乱成这样。 寒梓瑜刚走两步,天旋地转,眼前似乎是白水宫,但又与现在的白水宫构造略有不同。 院内大红灯笼高高挂,红幔随风飘,院内的红荷开得正是时候。 朝着寝居走去,没走两步,只听几声暴怒。 “疼吗?你也知道疼?你杀死我师尊的时候可有顾虑过他疼不疼?” 寒梓瑜听着这声音心里一紧,想要再近一步,眼前燃起熊熊大火,一切灰飞烟灭。 寒梓瑜被迫离开了北逸心境回了现实,他瞪着面前的少年,扯着他的手腕用灵力试探,北逸的胳膊上似乎并没有姻缘绳。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可不知为何,本应该松一口气欢愉一下,此时却有些难受,也不知是哪里难受,寒梓瑜摇了摇头甩掉杂念,继续施法进行通灵术。 北逸却沉沦在了梦中,他在床上扭来扭去,嘴里一直轻声低吟着什么。 梦里是令人脸红心跳,梦里那柔软那香气缭绕...... 翌日一早,公鸡的鸣叫声唤醒正在熟睡的北逸,他伸了下腿,抱怨着打鸣的公鸡,一大早叫唤什么。 胳膊一伸碰到了什么,还没睁开眼,淡淡莲叶香与檀木香钻入鼻腔,北逸怀疑自己还在做梦,一睁眼便看到了身边躺着的寒梓瑜。 什么情况,寒梓瑜怎么会睡在偏殿,这可是他的卧房,寒梓瑜不应该睡在自己的寝居吗?难不成昨晚不是梦,当真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想到这北逸立马掀开被子看了看,亵裤还在,看来昨晚真的只是梦。 北逸叹了口气,原来只是一场梦啊,竟然那么真实。 我艹,你在想什么,还想它不是梦是真的?你疯了,寒梓瑜可不是什么善茬。 北逸又掀开被子看着那一片阴影的地方,似乎是在嘲笑他,嘲笑他根本抵抗不住此人的魅力。 窗子被风吹开一些缝隙,北逸裹紧被子翻身看着面前的人。 平心而论,寒梓瑜长得的确很俊,尤其是这双混着星辰的眼睛,仅一眼就让人神魂颠倒,他的鼻子秀气且高挺,一看就和北逸这种粗俗的人不同,尤其是那淡粉的薄唇,每每总让人想要吻上一口将它亲肿。 北逸抬手想要触碰一下他的眉眼,手停在半空不敢再动。 眼神继续向下看去,那白皙的脖颈上青筋明显,喉结微凸。 北逸挪了挪身子像寒梓瑜靠近了一些,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结,是那么突兀,寒梓瑜这家伙怎么长得这样好看呢,像女娲刻意雕琢的人儿。 他心想,这么好看的脖颈,就应该狠狠咬上两口,留下犯罪的痕迹,如此才能将寒梓瑜拉下神坛跌入深渊,与他一同烂在淤泥中。 目光继续向下,那楚腰简直令人心驰神往,前世那感觉久久让人不得忘怀。 第99章 风吹来,将寒梓瑜身上的莲叶香吹进北逸鼻腔。 他蜷缩身子,紧盯着寒梓瑜,前世那些美妙且罪恶的画面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北逸咬着唇,轻声唤了一句:“梓瑜。” 身边的人呼吸重了一些,北逸立马像盗贼似的捂上了自己的嘴,眼神飘忽盯着寒梓瑜。 他忍得好难受,每一处毛孔都在叫嚣,叫嚣着向身旁的寒梓瑜投降,北逸翻身缩在被子里,脑海里一个声音响起: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他幻想着前世的画面,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看着身边的仙人,他好想毁了他,好想他哭着求饶......…… 第52章 本尊喂师尊喝粥 冷风透过窗子吹进来,北逸蒙着被子,一手的黏腻,他慌乱心急,生怕这个样子被身旁的寒梓瑜看到。 北逸咬着唇,手冲后的悔意越来越重,他怎么会一再对寒梓瑜起那种龌龊心思,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呢,明明前世是恨他的,是恨到骨子里的,怎么会这个样子。 “捂这么严实,不怕闷死?” 北逸尴尬地掀开被子,特地把污脏的右手藏在被子里:“师尊,你醒了?” “嗯。” 北逸甚至不敢看他一眼,越是靠近寒梓瑜,他的心便越乱,乱得像扭在一起的绳子怎么解都解不开。 寒梓瑜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昨夜刚结束通灵,他便昏了过去。 北逸注意到他面色苍白,看着寒梓瑜刚要站起身硬撑着身子往前走,北逸急忙起身扶住寒梓瑜。 “师尊。” 北逸才想起扶他的手是右手,他急忙收回手,可那白色黏腻的东西还是弄在了那身白衣上。 寒梓瑜皱眉看着衣物上的东西:“什么东西?” 北逸抿着唇,憨笑着:“额,是弟子,是弟子的鼻涕。” 寒梓瑜甩了下袖子一把将北逸甩到一旁,他气冲冲说道:“下午将我寝宫的衣物洗干净。” 北逸挠了挠头,笑着回道:“知道了师尊。” 寒梓瑜皱眉看着袖子上的污脏,嫌弃地看了一旁的北逸:“邋里邋遢!” 北逸腹诽:臭寒梓瑜,明明你邋里邋遢,攒那么多衣服,就等着本尊这个免费的劳动力去给你洗衣服,造孽! 北逸叹了口气,倏然想到昨日那几名弟子讲的采花贼,玩心大起。 离开白水宫来到弟子居,正碰到为其他弟子医治的王若楠。 北逸向前一步:“师姐。” 王若楠正全神贯注给其余人治疗,被他吓了一跳:“阿逸?你怎么从白水宫出来了?怎么不好好养伤?师尊呢?” “不是什么大病,不就是灵脉毁了吗,等日后遇到有缘分的仙师再说吧。”北逸想到萧林,心里甜得冒泡。 “你灵脉已经修好了。” “啊?” 王若楠缓缓道:“你不知道吗?师尊为给你通灵守了你一天一夜。” 北逸心里一紧,寒梓瑜这家伙竟然为自己施展了通灵术,怎么可能呢?寒梓瑜不可能为自己通灵的,不可能。 “你说师尊?”北逸还是想再确认一遍。 “嗯,师尊昨日下午吐了好多血。” “你说什么?吐血?”那他肯定很痛苦吧,难怪早上看着那么虚弱。 一旁正等着瞧病的弟子震惊得大气不敢喘,堂堂寒光仙尊为了救内门弟子竟然不顾生命安危,这还是那个冷面仙尊吗? 仙尊不应该是那个提着鞭子把他们所有人挨个抽一顿的寒光仙尊吗? 难不成仙尊被夺体了? 北逸二话不说,立马跑向白水宫,此时正值初冬,冷风刺骨。北逸跑得飞快,出了一身热汗。 路过训练场,慕远大声问道:“跑什么?” 北逸回道:“去见师尊。” 他一刻也等不及了,他想寒梓瑜,想见到他,想牵牵寒梓瑜的手。 北逸喘着气停在白水宫门外,慢慢推开宫门,看了眼莲池里的枯荷,前世在这里他们颠鸾倒凤,享受鱼水之欢。 北逸想到那些事,嘴角微微扬起,少年本就容易血脉喷张,莲叶香袭来配上那些刻入骨髓、食之如饴的回忆,北逸浑身的血液翻涌。 他站在院内吹了一炷香时间的冷风才让激情退却。 他要板板正正去见寒梓瑜,想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冷漠到极致的人儿。 他走到寝宫前轻轻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北逸轻声唤道:“师尊。” 依旧无人回应。 北逸轻轻敲了几下门,接着呼唤:“师尊,你在吗?” 还是无人回应。 北逸想到王若楠说他昨日下午吐了好多血,是不是在房间里出事了? 他一把推开了房门,看到昏睡的寒梓瑜,北逸心里一痛,飞快走上前:“师尊?” 寒梓瑜趴在案几上,面前的一摞白纸上全是血迹。 那些鲜红的血刺痛北逸的双眸,他心脏猛地缩了一下,过往记忆历历在目,寒梓瑜前世就是这般死在他怀中,他手臂微微颤抖着伸过去试探寒梓瑜的鼻息,鼻息尚在,他松了口气。 随后弯下腰,抱起昏迷的寒梓瑜走到床榻上:“寒梓瑜为何对我这么好?” 怀里的人睡得并不安稳,苍白的脸上挂着汗滴,唇紧紧抿着,眉蹙在一起,清瘦的手指握住北逸的手。 第100章 北逸被他一握,身子一抖,他抬手顺了顺寒梓瑜额前的碎发:“做噩梦了吗?还痛不痛?” 寒梓瑜嘤咛一声,北逸的心都快化了,他抬手触摸着寒梓瑜的眉眼,摸着他的薄唇,他想要一吻芳泽,又怕这么纯情的寒梓瑜沾染了自己脏泞,他害怕这份无暇会被自己亲手毁掉,于是北逸垂下了眼眸不敢再看寒梓瑜一眼。 那淡淡莲花香飘进肺腑,北逸攥紧寒梓瑜的手,不敢动弹,生怕自己忍不住想要对他做些什么。 听着身旁人平稳的呼吸,北逸起身:“师尊,好好休息,我去叫徐医生。” 谁知床上的人睁开惺忪的眸子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我没事,不必兴师动众。” 北逸愣住,刚才的一举一动他知道了吗? “不行,师尊都吐血了。” 寒梓瑜隐忍痛楚:“我没事,只是被反噬,医术治疗不了不用去了。” 北逸看着他那略微冷漠的样子心里一阵阵难受,这么多年就这样把自己伪装起来,疼也不会说,痛也忍着,将自己架得那么高,看似冷漠无情严肃且不懂世俗,可实则就是个心肠柔软的冷面人。 北逸不忍心戳破他的坚强,转身坐回床边,摸了摸寒梓瑜的额头,很烫。 “师尊,你好好歇着,我去弄点吃的。” 北逸不敢再看他一眼,仅一眼就要疯魔,就想要他与自己沉沦。 寒梓瑜怎么会这么傻,他可是堂堂望崖巅的寒光仙尊,享世人赞誉,前程似锦,竟然为了自己这么一个废材而施展通灵术。 他不应该把自己驱逐出望崖巅吗?待下次纳新选择一位品行良好极有天赋的弟子吗?怎么会不顾危险与自己施行通灵术呢? 北逸不仅胸口痛,连着头也晕晕沉沉,看来通灵术已经见效了寒梓瑜发烧吐血的感受他也能感受得到,这人还真是倔强,明明浑身疼得难受,还自己硬撑,真傻! 北逸忍着痛楚跑到徐一风那里要了好多药,又急忙跑回白水宫一变煎药一边熬粥。 厨房里烟雾缭绕。 一个时辰过去,北逸端着药和粥走进寝宫。 他将碗碟放在桌前,走近摸了摸寒梓瑜的额头,比方才更烫了。 “师尊。”北逸柔声唤道。 “师尊,起来把药喝了。” 寒梓瑜慢慢睁开眼眸:“嗯?” 北逸看他如此虚弱,将粥端了过来:“师尊,一天没进食了,稍微吃一些,过会再喝药。” 他低头盛了一勺,怕烫着寒梓瑜,又低头吹了吹。 寒梓瑜缓了好一会才回神,面前的少年捧着一碗粥认真地看着自己,寒梓瑜脸色一红:“不用,不,不用,我自己来。” 北逸没想到师尊竟然还会害羞,可上次在竹楼泡温泉也没见他这么羞涩啊。 “师尊,我来喂你吧。” 寒梓瑜脑海中浮现出在城宫幻境里看到的画面:湖山镇的山头,他嫁给了一名叫欧弘逸的人,那人也是如此待他。 寒梓瑜的脸更加红了起来,北逸担忧道:“师尊,你脸怎么这么红,很难受吗,要不先把药喝了再吃饭?” “不用,你下去吧。”寒梓瑜抬手就要夺过粥碗。 北逸对上寒梓瑜的目光:“弟子不走,弟子要将师尊的身体养好再走,师尊为救弟子身受重伤,弟子不走。” 北逸认真地讲着,内心却对自己的行为表示恶心心,以他魔尊的性格,就应该扣住寒梓瑜的手腕,然后用灵力将他禁锢住,逼着他将粥和药全部喝下去,这才是他魔尊的作风。 “我自己来吧。”寒梓瑜说道。 “难道师尊是嫌弃弟子吗?”北逸撅着嘴委屈巴巴说着。 寒梓瑜缓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北逸内心欢愉极了:“来,师尊张嘴。” 寒梓瑜攥着手,极不自在地张开了嘴,少年吹了吹粥慢慢送到他嘴边,他尴尬地喝了一勺,白粥入喉有股莲叶香。 “弟子放了一些莲叶提香,师尊可还喜欢?” “嗯。” 得到寒梓瑜的认可,北逸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师尊喜欢就好。” 寒梓瑜紧张地手紧抓着枕头不松,从没有人这样待他,他有些想逃,可又怕伤了少年的心。 北逸抬起袖子擦了擦寒梓瑜额上的汗滴:“这么冷的天,师尊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要退烧吗?” 寒梓瑜盯着少年看去,少年笑得满面春风,镰刀似的眉颇具杀气,一双桃花眼看起来痞里痞气,可他笑起来又阳刚气正足,那唇仿若莲池里的含苞欲放的荷花,看起来竟有些好看。 “师尊?” 寒梓瑜被一口粥呛到:“咳咳,咳咳~” 北逸立马将碗放到一旁,急忙拍打着寒梓瑜的背:“是弟子喂得太着急,师尊没事吧?” “没事。”寒梓瑜喘了口气道。 第53章 本尊的师弟被戏弄 北逸笑着看向寒梓瑜:“师尊,你长得真好看!” 少年的一句赞叹令寒梓瑜差点呛死。 “师尊,你怎么了?” 少年紧张地拍打着他的背。 寒梓瑜道:“我没事。” 北逸小心翼翼生怕烫到寒梓瑜,慢慢喂完了一碗粥后,又将药端了过来:“师尊,把药也喝了吧。” 寒梓瑜最讨厌喝药,中药的味怪异的很,喝下去苦涩交加,简直令人作呕。 第101章 “不喝。” 北逸瞧着他态度这么坚决,便想起来前世大婚那阵子,寒梓瑜想死,用剪刀划伤自己的脸,那时候为他熬的药全被晾在一旁,后来只能强逼着他喝了下去。 “师尊,喝了吧,弟子尝过了,没有那么苦。” 寒梓瑜瞧着那碗里黑漆漆的东西便心里犯怵,他最厌恶喝药:“起开,不喝。” 北逸笑着:“师尊,真的不苦,喝一口吧。” 寒梓瑜接过碗,屏住呼吸一口闷了。 北逸从怀中掏出一块用油纸包裹的点心:“师尊,吃一口吧。”他很庆幸上次在酒楼吃饭留了两块点心。 “不是很甜的师尊,你尝尝。” 寒梓瑜看着面前傻里傻气的少年,咬了一口点心。 “怎么样,是不是挺好吃?” “嗯。” 北逸收拾碗筷离开寝居,寒梓瑜还在回忆在同无镇发生的种种,神明殿的那幅画像似曾相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还有棺木殉葬、魔王娶亲,一桩桩一件件都叫他内心凌乱。 北逸刷完碗回来看着失魂的寒梓瑜立马上前追问:“师尊,是身体难受吗?” “没有。” “师尊。” “嗯?” 北逸摸了摸鼻子,傻笑着,他好喜欢这种静谧的感觉,也很喜欢寒梓瑜就这般静静坐在一旁与自己对视的样子,他好想今生都和寒梓瑜 我艹,你到底在想什么,别再想了行不行,你忘了萧林是怎么死得了?萧林才是你前世今生的挚爱,你怎么能变心,怎么能变心呢,你忘了自己在冥界六百年的等待了吗,萧林如今在闭关,不过几年就能见到萧林了。 北逸内心极度挣扎,前世与萧林的那些回忆也渐渐浮现,他抬头看了眼寒梓瑜:“师尊,弟子先退下了。” 推开寝居的门,北逸落荒而逃,他跑出白水宫,冷风刺骨,吹了半个时辰的风,才令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平息下来。 他漫无目的地走向弟子居,前世的画面一再浮现,浮现更多的不是萧林,而是与寒梓瑜那五年多的纠缠,那些痛苦与悔意将他包围。 来到弟子居,推开自己的居所,他躺在那张木床上缓了很久,前几个月王若楠送来的荷花也已经枯萎了,他起身抱着那盆荷花走出居所,本就不该被世人沾染,就算枯萎也应该回归莲池。 倏然便想起前世龙华寺的午石禅师说过的话:莲花出淤泥而亭亭玉立,不可亵玩,不可强求。施主手中的莲花已破败不堪,不如早日归于莲池,还它一线生机。 他抱着花盆,面露愁容,如今才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琢磨着过会将这荷花还回师尊的莲池里。 刚一出门就在湖边碰上独自饮酒的王若楠。 “师姐?” 王若楠藏起酒壶:“阿逸。” 北逸抱着花盆走过去:“怎么了,自己一个人跑来湖边喝酒?” 王若楠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喝酒了。” “师姐也别太伤心,王兆虽离去,你还有我们,望崖巅也是你的家,慕远师兄那边我去帮你说说好话,毒谷的事不能全赖在你一人身上。” 王若楠兴许是喝多了,醉醺醺地便念叨着:“阿爹阿娘叔叔,我好想你们啊。” 北逸听到阿爹阿娘便想到前世的自己,身世凄惨,阿爹将他卖给刘知县家做奴,阿娘惨死在刘家,而他也差点被刘家的人弄死...... “师姐,伯父伯母都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阿逸,你知道吗,有些人这辈子只能放在心里,连靠近都没有资格,以前不明白叔叔为什么费劲功夫想要复活赵先生,如今似乎是懂了。可我也只能接受现实了,有些事情强求不得,有些人放在内心深处慢慢回忆便足矣。”她提着酒壶灌了几口。 北逸抢过她手中的酒:“有些东西都还没有尝试过,也没争取过,就说没有可能,这定论是否下得过早了些?” “没有结果的事为何还要尝试,最后伤得还是彼此,不如就怀揣过去的美好停留在此吧。” 北逸无奈地叹了口气,吹出的热气瞬间变成了白雾:“别喝了。” 王若楠抱着北逸蹲在湖边嗷嗷得哭了起来,北逸安慰了半个时辰才将醉酒的她安慰好。 随后看了眼枯萎的荷花,又默默将其抱回弟子居,不还了,他要明年这荷花接着开,且开在他的寝居里。 “习公子,哈哈哈,笑死了人了。” “又丢了一条亵裤?” “哈哈哈,啊哈哈。” “习公子又被采花了,哈哈。” 北逸推开自己寝居的门:“吵吵什么?” “北师兄。” “北师兄好。” 北逸问道:“你们说的可是习青?” “是。” “他怎么了?” “北师兄有所不知,习公子被,被采花了,这两天到处找采花贼。” “采花?”北逸不敢相信。 “也不算是被采花,亵裤里衣全被偷了,连着被偷了四五天。” 北逸刚想笑一转身就看到习青握着青龙剑而来。 青龙剑朝着几名弟子而去。 北逸急忙将那几人推开。 习青呕吼:“叽叽喳喳,有本事当着本公子的面说几句。” 一旁的随从赶忙拉住了习青:“公子,公子,您消消气,不能闯祸啊。” 第102章 习青一把甩开随从:“起开,滚一边去。” 随从拉着习青的衣袍:“不可啊公子,闹出人命叫主公怎么办?” 习青强忍怒火收起青光剑,他上前瞪着北逸:“笑什么笑?” 北逸故作姿态,仰头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你再笑!” 北逸倚着门:“习公子管天管地,管得着我哭还是笑?” 习青气得提着拳头就要捶上去。 北逸偏了下头躲开:“发什么疯?不就是亵裤被偷了几条?” 话音一落,习青气得眼球凸出:“青龙,出!” 青龙追着北逸满山跑。 北逸边跑边笑:“哈哈哈。” 习青飞过去,提着北逸的领子:“你再笑一下!” “哈哈!” 习青气得眉毛都立了起来:“我要杀了你!” 关键时刻,随从立马跑上去:“公子,公子,不可以,不可以!” 青龙抵在北逸胸口又掉落。 习青收回青龙:“北逸,你给我等着!” 没一会,便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一个身影飞快闪过。 习青大叫一声:“妈的,就不信抓不到你!” 北逸施展灵力腾空而起。 二人飞身追着黑影一直来到后山的竹林。 竹林上盘着一条巨蛇,蛇慵懒地晒着初冬的阳光,周边一股糜烂的气息。 北逸惊诧,立马打开空间袋用灵力传音:“肃清。” 空间袋一个活物没有,北逸这才想起上次在后山给寒梓瑜放孔明灯时,肃清便跑了。 他看了眼青色巨蛇,又看了眼一旁暴怒的习青,完了完了,闯大祸了。 果不其然,习青提着青龙剑飞到半空,朝着蛇头而去。 蛇扭着蛇身,硕大的双眼紧盯着习青。 习青气大,他只是凭着气息而来,没想到这糜烂的气味竟然是从肃清这蛇身上散发出来的。 北逸知晓蛇会发情,但那可是肃清啊,怎么能对习青这家伙干出那种事,完了完了,一旦那几位长老知晓肃清是他的灵兽,那就更完了。 习青恼火:“臭蛇,我要杀了你!” 肃清立马化作人形,身着蓝色衣衫,长相极为俊逸。 “主人。” 北逸挡在肃清面前:“习青,镇定,镇定,可能是误会。” 肃清满面狰狞,脖颈处青筋暴起,似在忍受极度痛苦之事,下一秒化作蛇身穿梭竹林中。 习青举着剑指着北逸的喉咙:“你个傻缺,都是你的臭蛇,毁了本公子的声名,我要砍死你!” 北逸急忙往竹林里跑:“有误会,有误会。” “什么误会?” “蛇有发情期,这也不能怪肃清。” 习青飞身挡在北逸面前:“快让你的灵兽给本公子死过来,否则你有灵兽一事我便告知几位长老。” 北逸此刻便觉得寒梓瑜真是对他不错,当时知晓他收了灵兽且吸收千年海蛇灵元时并未告知其余长老,只是将他吊在惩戒台鞭抽了一番。 “这事也不能全怪肃清。蛇每年都有发情期,你住的地方种的全是竹青草,要不是你种的那些草刺激得肃清有了情欲,他也不可能做那些事,你也有错。”北逸理论道。 习青气得满脸通红:“你这个没爹娘养的狗玩意,讲得什么屁道理,我种的竹青草怎么了,谁让你把灵兽带回来的,我的英名全被你毁了,我要砍死你。” 习青提着青龙剑朝北逸劈了过去,北逸立马闪开。 肃清嗖得一下出现在习青面前:“习公子” 习青看着他这张堪为绝色的脸,怒气消了一丁点:“你作为千年蛇妖,竟然管控不住情欲,屡次三番偷我东西,我要砍死你。” 肃清释放灵力,一招便禁了习青:“习公子,实在抱歉。” “一句抱歉就算了?”习青冲破禁锢,提着剑刺了过去。 肃清躲都不肯躲,直着背迎上青龙剑。 青龙罡气十足,是习家世代相传的神剑,可与北逸前世的墨尘剑相比,一剑下去肃清直吐鲜血。 第54章 本尊心乱 习青显然是没想到这人竟然不躲一下,立马抽回青龙剑,看着那剑上都是鲜血开始于心不忍,想着这蛇也不是坏人,在毒谷救过他们的命,这一剑就算两清了吧。 “这一剑,我们两清,日后别再出现我眼前,否则我一定杀了你。”习青提着染了血的青龙,指着肃清的胸口。 肃清嘴角的血滑落,他嘴角微扬:“谢公子不杀之恩,肃清愿为奴为马来谢罪。” 一听为奴为马,习青立马高兴了起来,在家里,阿娘从不让随从给他洗衣服打扫卫生,如果这蛇能为他干,那每天上完功课修炼完回家不就可以逗逗鱼、研究研究灵器。 习青收起青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肃清点了点头:“嗯。” “那你来我居所,给我做奴。” “好。” 北逸站在一旁,感慨肃清这家伙真是傻得可怜,上赶子给人家为奴为婢。 肃清转身朝着北逸作揖:“主人,肃清先离开一段时日。” “嗯。” 北逸转身朝着白水宫而去,到了院内,他压低脚步,突然想看看平日里寒梓瑜都在做什么,是不是和前世那般常常抱着一本破书从早看到晚。 第103章 北逸轻轻推开寝居的门,看着床榻上熟睡的人,放缓步伐慢慢走近。 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 这么冷的天,连被子都不盖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北逸吐槽着拉了拉被子为他盖好,又把窗子关紧。 随后走出寝居,来到厨房为他煎药。 “师尊,别睡了,起来把药喝了。” 寒梓瑜困倦地翻了个身不满地哼了个鼻音。 “师尊,起来把药喝了再睡。” 寒梓瑜大手一挥,直接施展了封口咒。 北逸无奈地笑了笑,这人还真像个孩子似的,他抬手晃了晃寒梓瑜的肩。 寒梓瑜意念一动,离玄立马将北逸捆在一旁。 北逸挣扎了好一会,离玄都不肯松开。 寒梓瑜又气冲冲地在床上翻了两个身,然后慢慢坐了起来:“真聒噪。” 北逸傻笑着向寒梓瑜蹦了过去。 寒梓瑜解开封口咒松了离玄:“何事?” “师尊,把药喝了再睡。” 寒梓瑜又咚得一声躺下了,好巧不巧头一下碰在了床栏上。 北逸紧张地立马扶住寒梓瑜的身子,然后一只手轻轻揉着他的后脑:“师尊,痛不痛?” 寒梓瑜的脸霎时间红了起来,少年的手心很热,他好不自在地推开了少年的手:“别碰我。” 北逸立马放下了手:“师尊小心点。” “起开!” 北逸将药端了过来:“师尊,把药喝了再睡。” “不喝,放那吧。”寒梓瑜躺在床上,扑腾一下翻了过去,背对着北逸。 北逸靠近坐在床边:“师尊,这药真的没那么苦,我放了一颗糖进去。” “拿走,不喝。”寒梓瑜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师尊,喝了这碗药,我去做油泼面给你吃,还有辣子鸡,还有麻婆豆腐,师尊想不想吃?” 寒梓瑜将身子翻了过来:“多放些辣。” 北逸堆着笑:“好。” 看着寒梓瑜将汤药全部喝完,北逸内心说不出的欢愉,他上前接过药碗:“师尊先休息,我把衣服洗了,卫生打扫一番再给你做辣食。” “嗯。” 北逸突然感觉被他需要是件非常好的事,很满足。 他收拾了寝居那一摞子青衣白衣,低头便发现了放在一旁的五幅春宫图,这还是他前段时间在藏书阁画的,没想到寒梓瑜竟然将画带了回来,这人还真是傻的可爱。 北逸捂着嘴想笑,梓瑜,你可真纯情啊,本尊怎么可能放过这么纯情的你。 他抱着一摞衣服,看了眼床榻上闭着眼休息的寒梓瑜,那人真好看,躺着休息的样子就像话本里写的睡美人,世间怎会有这般美好的人。 寒梓瑜转过身:“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把衣服洗了!” 凶巴巴的样子让北逸一下回神:“是,弟子这就去。” 走出房间后,北逸抱着衣服嗅了好久,淡淡的檀木香融着莲叶香,细细闻着,还有一股欢/爱时他身子上的淡香。 北逸狠狠嗅了两口,突然就起了反应,他对着大腿狠狠掐了两下,门外冷风吹散欲/火。 他转身看着紧闭的房门,寒梓瑜,本尊该拿你怎么办? 后院的草已经枯了,北逸看着那处亭子,前世没少在那里欢/爱。 啪—— 北逸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别再想了,别再想了,从今天开始禁欲,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天天沉迷美色,沉迷这种事。 北逸从井里打了两桶水,端着木盆在一旁拿着棒槌敲着衣物,敲了两下便用手搓了起来。 冬季的井水虽说不是很凉却也有些冰,将衣物都清洗干净后,北逸拿着镰刀将后院的枯草全被割掉抱回了厨房生火。 一边烧火一边想着寒梓瑜,突然间就想到了寒梓瑜好像是双属性的灵力,难怪自己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应该是只用的火属性灵力为自己通灵,正因为火属性不是寒梓瑜的主灵力,因此寒梓瑜自身被反噬身受重伤。 这人是不是傻,怎么会为了救我不顾生命安危? 思绪飘离,锅里的油起了窜天大火,北逸连忙拿起锅盖盖上火焰。 油热后,鸡肉下锅翻炒,放好调料再加红辣子,一份辣子鸡出锅。 北逸闻了闻香喷喷的,立马又做了一份麻婆豆腐,辣气呛得他狂打喷嚏。 最后做了两碗油泼面。 端着托盘走到寝居:“师尊,师尊,醒醒,起来吃饭了。” 寒梓瑜闻到饭香味,立马起身:“衣服都洗完了?” “洗完了师尊,后院的枯草也收拾干净了,快来吃饭吧,过会凉了,都是你爱吃的。”北逸摆好碗筷坐在一旁笑着。 少年浓烈炙热的笑与这寒风刺骨的冬季形成鲜明对比。 寒梓瑜掀开被子走了过去。 北逸立马从一旁拿出斗篷披在他身上,上前探了探他额头:“不是很烫了。” 寒梓瑜拿起筷子就要吃,北逸端了一碗清水放在他面前。 “师尊,您还在病中,不宜吃辣,闻闻味道就可,吃之前先过一遍清水。” 寒梓瑜拧着眉,夹着鸡肉的手顿在半空。 “别生气师尊,等您病好了,我再做一桌子更好吃的。” 寒梓瑜无可奈何地将鸡肉在清水中涮了一下,然后才放进嘴里。 第104章 “好吃吗师尊?” “嗯。” “好吃多吃点,我还熬了粥。”北逸辣得脸通红,强忍着辣意又吃了一块辣子鸡。 “师尊。” “嗯?” “身体还难受吗?” 寒梓瑜抬眸看了眼面前的少年:“好多了。” 北逸心想,哪里是好多了,通灵术能感知到你身体的疼痛,明明就是痛得要死,还强忍着不说。 “师尊。” “嗯?” “我去给你盛碗粥来。” 少年起身离开,带过一阵微风,风吹动了他的发,也吹动了那颗冰封已久的心。 他的思绪被拉回同无镇,经历的总总在脑海中激荡,他低头看了眼左手手腕,这里有一根看不见的红绳,红绳的另一端到底在谁的手上。 正当他疑惑时,少年捧着一碗热粥而来。 北逸脸上堆着笑,热情洋溢。 “师尊,快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寒梓瑜接过碗喝了一口,粥很浓稠,很合他胃口。 “师尊,饭菜太辣,少吃一些,把粥喝了就休息吧。” “嗯。” 北逸托着腮盯着面前的人,岁月静好的感觉,真好啊。 “你不吃?” 寒梓瑜放下碗,抬眸对上少年黏腻的目光,那眼神看得他一再想躲。 “弟子饱了。” “嗯。” “师尊多吃些。” 寒梓瑜被他盯得有些尴尬,他低着头将粥喝完,立马转身走回床边。 北逸刷完碗筷,再次走进寝居,床上的人昏昏欲睡,北逸坐在案几旁批阅试题。 烛光忽明忽暗,寒梓瑜转身看着案几旁认真批卷的少年,烛光将少年的身影倒映在一旁,大氅上的毛衬得少年有些可爱。 寒梓瑜看得认真,少年一抬头,二人目光在暗夜中交织。 北逸的心猛地一缩,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席卷而来。 像春季微风,挠心痒肺;像盛夏惊雷,劈开灵魂深处;像瑟瑟的秋风,携沙尘乱心意;如三尺寒冰,刺骨扎心。 烛光随微风晃动,二人的眸光越来越热。 寒梓瑜攥起手,转过身,盯着窗外。 心好乱,为什么会这样,二十四年来,不曾这样过。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自幼时苦学功法,十八岁得升仙师,二十岁升为仙尊,饱览书群,多年来经历师尊离世、师兄辞别、师弟反目,也从未有过这种未知的感受。 就像心里有棵小草,草想要生长,还时不时在他心中乱晃。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寒梓瑜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想不明白。 北逸心跳过快,这颗心总是不听使唤,哪怕只是对视,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北逸低着头,攥着毛笔看着试题,已经忘记批到哪了,又根据痕迹一点点寻找。 可心思全然不在批卷上,满心满脑全是床榻之人。 寒梓瑜应该是厌恶我的吧,只不过是做了作为师尊的职责,所以才会救我,并给我修补灵脉。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什么天下大义什么正气使然,寒梓瑜怎么可能对我心生别的意思呢,根本不可能。 北逸拍了拍头,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可他静不下来,他有一瞬间很想扒开寒梓瑜的心,看看那里都装着什么,前世他是否对本尊动过心,哪怕一丝一毫? 第55章 前世今生 寒梓瑜这人冷漠无情,是不可能动情的,寒梓瑜是个无情无欲的人,不对,他就是个没有情欲的石头,心硬的撬都撬不动。 仿佛只有这样想,才能抚慰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北逸批完试题看了眼床榻上的人,缓缓朝他走近,摸了摸寒梓瑜的额头,怎么越来越烫。 “师尊” 床榻上的人紧闭眼眸,蜷缩着身子,额上一层冷汗。 北逸心疼地抬手擦了擦他额上的汗:“很难受吧。” 他跑到厨房烧了一锅水,随即端到寝居为寒梓瑜擦拭身体。 手指慢慢解开寒梓瑜的衣物,顺滑的白袍滑落,北逸收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身旁的人。 月光从窗子里洒进来,照在寒梓瑜的身上,他似天上的人儿,让人不敢触碰。 北逸颤颤巍巍解开寒梓瑜的里衣。 肌肤浅露,北逸的喉结滚动,他盯着寒梓瑜白皙的脖颈,目光向下…… 前世寒梓瑜胸口处有几处伤,林月覃那个女人心思歹毒得很,生生将钉子钉进寒梓瑜胸口。 他盯着那胸口,今生这里没有伤,只有肩胛处那里有道骇人的伤疤,是前几个月为救他被芜琦给抓穿了。 北逸愣在原地,不知在思索什么,他又看了看寒梓瑜肩胛骨的伤,寒梓瑜今生为了自己受了好多伤。 肩胛处被女鬼抓伤伤,在毒谷为救他中了谷毒、同无镇为他挡住红狐的伤害而吐血,现在为修复他的灵脉被反噬。 北逸的心很乱,这些事一件件单独拎出来还能勉强劝慰自己,劝慰自己寒梓瑜只是承担了作为师尊的责任,寒梓瑜是个无情无义的虚伪君子。可所有事摆在面前时,所有的定论都被推翻,他并不是无情无义,他有血有肉,他为救自己屡次身受重伤。 此时的北逸像个盗贼,指尖触碰那白皙的脖颈…… 第105章 北逸捶胸顿足,腹诽自己,不能这样,不可以,寒梓瑜不是你能肖想的人,今生放过他吧。 他拿着沐巾轻轻为寒梓瑜擦拭身体,这方法还是幼时发烧娘亲跟村里其他妇人学的。 北逸细致地为寒梓瑜擦拭着身体,又牵住寒梓瑜的手擦着他掌心。 寒梓瑜,你是不是给本尊下了毒,为什么本尊会控制不住自己一再想要靠近你? 本尊今生本打算放过你的,本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的。 他倾身,盯着床上熟睡的人,目光流连在身下人的面孔上,前世右脸处有道疤,北逸伸手慢慢抚上他的脸。 随即压低身子,鼻尖相对,寒梓瑜的呼吸近在咫尺,他能嗅到莲叶香,这气息如同信息素,让他发狂。 北逸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摸着寒梓瑜的脸,不受控制地轻轻吻了下寒梓瑜的额头,可又觉得不过瘾,唇角沿着眉眼向下,他一口吻住那薄唇。 软软凉凉的感觉,好生舒爽。 身下人嘤咛一声,北逸吓得瞳孔放大,立马撑着身子起来,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为他擦拭身体。 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北逸大着胆子继续倾身而去,唇包住寒梓瑜的唇,一点点厮磨,舌尖勾勒着他的唇形。 北逸忍得难受,却也只能停在此,不敢再进一步。 他拉了拉被子盖好寒梓瑜的身躯,然后抱着木盆落荒而逃,跑得飞快,外面冷风吹,可他的心却如在热锅里烹炸。 天空一轮清月高悬,北逸坐在院内坐在石阶上赏月,前世的月与今生渐渐重叠。 北逸仰着头看着夜空点点繁星,月光披着柔雾洒在莲池。 他顺着月光看向一旁,莲池里除了枯荷并无其他。 月慢慢隐匿云层后,后山的公鸡打鸣,北逸才回了神。 拖着孤寂的身影走回偏房,上一刻的欢喜被前世的回忆压制住,填满心胸的尽是疼痛。 …… “尊主,吃口饭吧。” “李林甫,他是不是恨极了本尊?”北逸端着酒杯灌着莲花清,喝了几口又放下酒杯。 “李林甫,后院的酒还有几坛?” “尊主,还有九坛。”李林甫看到这酒便想起尊主大婚那几个月天天缠着寒仙尊酿莲花清,于是两人酿了整整一个酒窖的酒。 “九坛,一年一坛,哈哈,还有九年。”北逸提着酒壶狠狠灌了一口,心里烦闷得很。 “本尊巴不得他死,巴不得他滚远点,他死了,本尊开心,李林甫再去抬一坛酒来,本尊开心,庆祝一下。” 酒沿着唇角向下,湿了衣衫,眼角处晶莹的水滴滑落,最后混着酒一起滑进嘴角。 他仰天大笑:“寒梓瑜,你死了本尊开心,本尊的大仇得报!师尊泉下有灵,你的仇人我给你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林甫派人抬了酒而来,看着大殿中醉醺醺倒在一旁的尊主,他想上前扶一把,刚走近一步就听到。 “寒梓瑜,半年了,你死哪去了?” 李林甫站在远处,都说酒醉吐真言,尊主怕是早就爱上了寒仙尊。 北逸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来人,笔墨纸砚拿来!” 几个奴婢抱着文房墨宝毕恭毕敬地低着头走进来,生怕被尊主一下捏死。 北逸抬头看见面前的身影,醉意驱散一半:“你叫什么名字?” “奴,名为风月。” 北逸揉了揉眼,他长得不像寒梓瑜,只是不说话时看起来神情有些相似,果真是恨极了那个虚伪的人,如今看到谁都觉得像他。 “过来,给本尊磨墨。” “是。” 风月胆战心惊地磨着墨。 北逸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水,在纸上勾勒着那人的身形,画到一半他拿着毛笔胡乱挥了几下,一幅画毁掉。 换了张纸,继续画着那人。 脑海中他的面容越来越清晰,可呈现到纸上却少了神韵,北逸不满意又将画撕了。 拿着毛笔继续画,他画了一些春宫图,但没有画上脸。 画完笑个不停,将一旁的风月吓得浑身发抖。 北逸将画递给李林甫:“把这些烧给他,别以为离开本尊就能自由,死了我也要恶心他,让他知道,他生是本尊的人,死也只能是本尊的鬼!” 李林甫接过画,看着身旁有人不敢再说寒仙尊三个字,怕毁了他一世名声:“尊主,夫人还没有墓,这纸” “做个衣冠冢,把这些烧给他。” “是,老奴这就去办。” 北逸抬头看着风月,倏然一把掐住风月的脖子:“谁许你长得这张脸?” 风月憋得满脸通红:“尊主,尊~主” 北逸突然松开了手:“日后跟着我,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风月不敢说不字。 北逸将那一大坛子酒尽数灌进腹中,拉着风月关进鹰潭峰的一处别苑。 转身晃晃悠悠来到林月覃的居所,魔气施展,门扉碎裂。 奴婢立马跪地:“尊主。” 北逸大手一挥,灵力冲出,跪地的奴婢全部吐血身亡。 还有一些没死透的,不甘心地哭泣着,诅咒魔尊下地狱。 天空的月越发的清冷。 北逸的身影被月光拉长。 他踩着碎掉的门走了进去,房间内一片昏暗。 第106章 床上坐着的女人披头散发,眼眸凹陷,满脸血渍。 北逸上前:“过来!” 林月覃立马爬下床:“夫君,夫君,你来了。” 北逸蹲下身捏着她的下巴:“林月覃,当初奇珍异兽,你要什么没给过你,可你竟然放走了寒梓瑜。” 林月覃疯疯癫癫地哈哈大笑:“夫君,夫君,月儿好想你,好想你啊。” 北逸扯着林月覃的头发拖出房屋:“本尊还差一道下酒菜。” 林月覃挣扎着:“他死有余辜,我就是要他死,谁让他与我抢夫君,他一个毁了容的男人,还想与我抢,哈哈哈,他死了,他死了。夫君心疼了?夫君心疼了?哈哈哈,真可笑。” 北逸释放魔气,魔气裹挟住林月覃,她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不要,不要,不要,夫君我错了,月儿错了,月儿错了,月儿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北逸提着林月覃的衣领,手心凝聚出六枚噬魂钉,一掌下去,钉子全部钉入她胸腔。 林月覃一口血狂吐而出:“他跟了你五年,钉子在他胸口五年,痛了五年,哈哈哈。” “夫君,姐姐临走前让我捎你一句话。” 北逸眼眸一亮:“什么话?” “想知道?我偏偏不告诉你,放我走,放我走我告诉你,哈哈。”林月覃边吐血边笑,噬魂钉令她痛苦得面目扭曲,浑身气血逆涌,视线也跟着模糊了起来。 北逸提着她来到大殿,将人绑在架子上,举着墨尘片下她身上的肉:“讲!” “啊!”林月覃痛苦地嚎叫着。 北逸上前掐住她的喉咙:“快讲!!!” 林月覃朝着北逸的脸吐了一口血:“杀了我,杀了我,有本事现在杀了我!” 魔气冲去,沿着噬魂钉没入林月覃胸腔,魔气在她身躯里横冲直撞,她痛苦地嚎叫。 “求求你,放过我,夫君,夫君,啊!月儿,月儿错了,月儿知错了,月儿不该放姐姐走的,啊!” 大殿旁的奴婢看得心惊胆战,每个人都低着头不敢大声喘息。 林月覃痛苦的叫喊声响彻整个平麓峰。 墨尘一点点片着她的肌肤,片好后由一个佣人烤着。 北逸捏起那块烤好的肉:“吃了!” 林月覃眼眸里全是血,眼球外凸,嘴角挂着的也是血,她狠狠咬住舌头想要自尽。 北逸一把掐住她喉咙,释放灵力逼着她吃下肉。 她不受控制地将肉咽了下去,北逸刚一松开手,林月覃便开始干呕,呕得太厉害,呕出一地血。 “北逸,你不得好死,无间地狱等着你,你将永堕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你爱的人全部离你而去,哈哈哈,你真可怜!” 北逸举着墨尘冲上前,一剑穿心。 林月覃震惊地看着那把剑穿过自己的胸腔,她笑着吐了两口血:“寒仙尊告诉我,他最后悔的就是~就是没能教好你,他说人生渺渺,一人一生只能渡一人,惟愿” 北逸的心仿若玻璃,碎的噼里啪啦:“惟愿什么,愿什么?” “哈哈,愿你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哈,北逸,你将不得好死!” 北逸耳边全是林月覃那句后悔没能教好你,人生渺渺,一人一生只能渡一人,惟愿,惟愿什么,寒梓瑜你愿得是什么。 林月覃惨死的事情令整个宫殿的奴婢逃得逃跑得跑。 北逸来到鹰潭峰的别苑,看着那低头习字的风月,时间仿若停止。 岁月的长河渐渐流转,他仿佛看见了低头看书的寒梓瑜。 即使心中明了面前人不是他,可他终究不愿承认。 “尊主。” 风月唤了一声,北逸走了过去。 “为什么离开本尊,为什么?” 风月往墙角缩了缩身子。 北逸捏着他的肩:“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比我重要,什么狗屁天下大义,什么人世间,你是我的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风月被吓得不敢说话,错愕地看着面前怒吼的尊主。 北逸一把松开他,转身离去。 他慢慢悠悠来到白水宫,半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推开沉旧的宫门,院内的荷花开了一朵,荷叶葱葱郁郁。 原来夏季来了。 北逸走进房间,室内摆着一处冰棺,棺内躺着的正是寒梓瑜的尸身。 “睡了这么久还不肯醒?” “给本尊笑一个。” “寒~梓~瑜” “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 “寒梓瑜,你以为你死了就逃得了本尊的手掌心,你不让我杀那些佣人我偏偏全杀干净了,这下再也没人知道你的身份了,你再也不是那仙风道骨的寒光仙尊了,寒仙尊早就消失人世,你只是本尊的妻,只是本尊的妻!” “寒梓瑜,你以为本尊会在乎你死了活该。” 北逸打开冰棺,慢慢躺进棺里,抱着冰凉的躯体,细细摸着他的脸颊,摸着他脸上的疤,触碰他的唇角。 “梓……瑜” “寒梓瑜” “寒梓瑜” “寒梓瑜” “你不是厉害着呢,醒来拿着你的破鞭子抽我啊,为什么不睁开眼?” “寒梓瑜,本尊同你讲话你都不理了是吗?” “梓……瑜,和本尊讲句话吧。” 第107章 他将尸身紧紧搂在怀中。 深夜降临,北逸施法将冰棺盖上,冰棺凉气逼人,他抱着尸身想要将那躯体暖热,想听他骂自己一句,想他挥舞鞭子。 头贴着头,手攥着手。 “本尊不逼你了” “寒梓瑜” “寒梓瑜” “寒梓瑜,你不说话我便把世人都杀干净,听见没?” “寒梓瑜” “梓瑜……” 北逸将人抱得紧紧的,他的头抵在寒梓瑜胸口。 过会又将人搂在怀中,顺了顺他的发,吻了吻他的额头和他脸上的疤。 一夜寂静。 清晨的曙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 他用魔气封住冰棺:“睡吧,既然不想理本尊,本尊也不稀罕搭理你。” 北逸拖着疲倦的身子来到后院,躺在那亭子里听着蝉鸣和鸟叫。 李林甫走来:“尊主,该用膳了。” “放那吧。” “尊主,这样下去身体就垮了。” “李林甫,让厨房的人做一些辣食,越辣越好。” “是。” 第56章 本尊自戕 红辣子做的食物摆到眼前,北逸倒了一杯莲花清。 拿起一个空酒杯又倒了一杯放到对面,又摆了一副碗筷。 “吃吧,都是你爱的辣食,做了这么多,不吃就浪费了。” 话语随风飘散,声音随风而逝。 再无人回应他的话语,哪怕骂他一句打他一顿。 他吃了一口,喝了一杯酒。 “这么辣,也不知你为何喜欢吃。” 他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回应他的也只有后院麻雀的啁啾。 北逸将饭菜吃了几口,猛然抬手为空碗里夹了一块肉:“喏,都是你爱吃的,怎么不吃?是要本尊亲自喂你吗?哪里来的这么大脸面,叫你吃便吃,整天端着个架子,还真当自己是曾经的寒仙尊?你如今只是本尊的妻。” “本尊再说一遍,快点吃!” 夏季的庭院,知了啼鸣,微风拂面,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唯独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和声音。 往往这个时候那个人会把筷子狠狠扔在他脸上,再痛骂一句:“难吃,滚远点。” 北逸想着过去,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些。 李林甫站在一旁,看着尊主这样子,心里哀默,早知今日,当初何必苦苦相逼呢。 北逸吃了一桌子的辣食,辣的肠胃跟着难受,他灌了一壶酒,飞身来到山下。 芭蕉生得正好,他躺在芭蕉树下仰望着天空,天空一碧如洗,云层飘飞。 落寞感如肆意生长的草,慢慢长满幅员辽阔的荒漠。 起初并不觉感伤,只是慢慢回忆起来,落寞与伤痛将整颗心渐渐包裹。再久一些便发现,不知是落寞遂了心意,还是习惯了孤寂,整夜整夜地翻来覆去并无困意。某日恍然低头时发现,脚下长满了那不起眼的草,深夜月色洒落时才惊觉相思之苦最熬人。 原来那颗心已经千疮百孔,原来最恨的也是最难以忘怀的,原来有些感情是会慢慢像树一般扎根的。 扎了根再想拔掉就是难上加难,定是血流满地也无法断根。 北逸捂着腹部,不知那人为何那么爱吃辣,辣的人难受。 他靠着芭蕉树慢慢坐了起来,折了一片芭蕉叶端详很久。 “寒梓瑜” “寒梓瑜” “寒梓瑜,为何离开本尊,为何?” “本尊答应你放过了蓬溪阁也放过了昆山坞,你那两名弟子也都活得好好的。” “哈哈哈,对了,你再不搭理本尊,本尊便把王若楠和习青都杀了,让他们到九泉下与你相伴,如何?” 不知他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那人听,回应他的只有风声鸟叫声。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又是一年夏季,白水宫的荷花却褪去了生机。 自寒梓瑜死后这荷花开得大不如从前,应当说是自他那次将枯萎的荷花拔掉再插回去,荷花开得便不似从前,今年更差,仅开了几朵,荷叶也不如去年葱郁。 “李林甫,找几人去山下移植点荷花种在白水宫。” “是。” 北逸突然间转身:“不必了,移植回来也不是从前的了。” “尊主,寒仙尊他已逝去一年半,您要节哀,总是这样折磨自己,身体会拖垮的。” “折磨自己?你哪里看见我折磨自己,他死了我开心还来不及。” 北逸俯下身摸着那含苞欲放的花:“后院的酒还有几坛?” “五坛。” “提一坛酒来。” 话落他缓缓走近屋内,木门被打开,尘土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层迷雾。 有一年不曾来过此处,窗上都结了蜘蛛网。 那口冰棺置于阵法中,冰棺是上古太虚的冰寒石所造,能保尸身如初,血色永存。 “寒梓瑜,好久不见。” “睡了这么久了,还不醒来和本尊说说话?” 北逸打开冰棺,里面的人像睡着了般,薄唇还透着淡粉。 北逸抬手摸了摸,那冰凉的温度告知他,里面的人不是睡着了,而是离开了。 他讥讽地笑了笑:“寒梓瑜,还妄想从本尊手里救人,你以为你是谁?废躯一具,还拼死一搏。当真是本尊小瞧了你,蓬溪阁那一战,你是如何恢复的灵力,又是如何令两把神器相融,魔气又是怎么吸收的?” 第108章 无人回答他的问题。 棺木中的人面露祥和,那张脸再不似他活着时有生气,起码活着会发脾气会骂人,现在的样子就如同一个精雕细琢的玩偶。 白水宫的任何一个屋子都是禁地,李林甫提着酒放在了门口不敢再近一步。 北逸步履蹒跚地将酒坛子提了回来,颓废地挨着冰棺而坐。 “来,喝酒,你爱喝的莲花清。” 棺里的人毫无反应,而他一人便喝光了半坛,坛子有一五岁孩童高,他又倒了一壶。 日子枯燥得很,度日如年,这些日子,他学着制造灵器打发时间,原本灵器制造术并不精通的他也渐渐学会了制造高阶灵器,突然有一天他制造出了和寒梓瑜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形灵器,从那开始他整宿整宿不眠,抱着一堆铁疙瘩打磨锻造,最后再灌注灵力。 他造了数百灵器,每个灵器都赋了名,都叫寒梓瑜。 数百灵器摆在他寝宫的各个地方,陪着他喝酒吃饭作画,就仿佛那人还在。 就仿佛那人来陪他过了一段悠闲的婚后生活。 又过了半年,他毁了所有灵器。也终于等来了飞升之日,飞升那日雷电轰鸣,他挺过了七道雷劫,却在第八道火雷降下时放弃了。 他厌倦了,突然就想死了。 雷劫之下,北逸救了一条濒死的巨蛇,将其带回了望崖巅,那便是他后来的灵兽肃清。 又过了一年多,他生了好多华发,整个人看起来沧桑了许多。 他遣散了望崖巅的所有奴婢,也送走了风月。 寒梓瑜死后第三年的夏,庭院内的荷花死气沉沉,荷叶都耷拉下来,也不见花苞。 “李林甫,莲花清还有几坛?” “尊主,还有半坛。” “嗯。” 北逸合上眸子,酒喝得真快,原本计划的九年,现在只用了三年,他明明已经很省着劲喝了。 望崖巅附近的村镇上,十大门派的幸存人云集。 几位掌门站立前方。 王若楠身着劲装,面容俏丽又多了几分冷血,她手握利刃山平刀,站在习青身侧。 多年不见,习青也早已褪去少年模样,身着软凯,马尾高梳,一身墨蓝色衣袍随风飘逸,如此意气风发,再不似当初的少年郎。 “师姐,一会你去找师尊,我来拖住北逸。”习青道。 众人一听师尊,立马道:“寒仙尊竟在此处?” “寒仙尊不是自蓬溪阁一战后便不知去向?” “对啊,蓬溪阁一战,死伤众多,寒仙尊以一己之力拦下魔尊,才保住我等的性命。” “难不成魔尊囚禁寒仙尊?” 晚月覃的女长老道:“当年十大门派战乱,萧林为祸天下,是寒仙尊大义灭亲。可这魔尊是那萧林座下弟子,说不准寒仙尊就被囚禁在此。” 习青回想起那次他好不容易找了几位天下高手,本想用血阵来对付北逸,可最后却看到了一身修为被废的师尊。 “别吵吵了,今日来,要去救我师尊。” 众人一听便不乐意了:“救寒仙尊?寒仙尊功法高深灵力霸道,何须我等来营救?” “就是,从魔尊手里抢人不是自寻死路?”狼月殿的新掌门说道。 习青气大:“我师尊,为了你们,在蓬溪阁以肉躯抵御魔气,一人之力救下蓬溪阁和昆山坞。我师尊曾经为了天下,为了你们这些人,付出了多少?晚月覃的怪物是他斩杀的;狼月殿的镇妖塔倾倒,怪物溢出,是他拖着病躯,携无戈斩灭怪物。” 王若楠甩出山平刀:“谁还有异议?” 习青说着便替师尊觉得不值,声音有些颤更多的是愤怒:“毒谷灭门,你们十大门派只知抢夺秘籍,毒人横行,是我师尊入世救人。还有你,你这老不死的东西,在漠北修行,你身中剧毒,是我师尊救的你!” 习青指着离风派的长老——离无道:“你还有没有点作为长者的羞耻心?” 离无道暴怒:“你这小子满嘴胡言乱语,漠北那次老朽是身中剧毒,有谁求着你师尊搭救?他救了老朽,老朽就该救他?什么道理?强买强卖?” 习青举着青龙剑:“你们一个个最好给我等着,等我救出师尊再来找你们算账,你们欠我师尊的,一桩桩一件件,人命人情全部都要归还于他!” 一女人捂着嘴笑:“习公子所言差矣,我们欠寒仙尊?哪里欠他?他一腔热血要救世,与我们何干?你见过那个悬壶济世的医者还图别人回报的?” 王若楠提着平山刀飞到女人面前,抬手啪得一声,将面前的女人抽的一愣。 女人(雷盈盈)捂着脸,想要唤出神器与其一战。 平山刀落在女人脖子上:“当你是女人,我不想杀你,你以为你们雷英峰是个什么好地方?你爹与众多女修双修,吸收女修的灵力,如此邪术也只有你们雷英峰有。哦?对了,你爹和这么多女人双修,那你应该不止一个兄弟姐妹吧,回去好好找找吧。雷峰主,说不准你那些师兄弟妹们大多都是你亲弟弟妹妹呢。” 雷盈盈气得面色涨红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习青道:“师姐,我们走。” 二人离开村镇,飞身而上望崖巅。 冷冷阴风吹过,望崖巅空无一人,因山峰过高,整个门派漂浮着淡淡云雾,仿佛置身仙境。 第109章 “空无一人?莫非有诈?”习青谨慎道。 王若楠回道:“我们分开行动,先找到师尊。” “好。” 习青穿过云雾,来到从前的弟子居,早已是满院灰尘,桌木也都腐朽不堪。 继续前走,富丽堂皇的魔尊殿映入眼帘,大殿前侧的山头上坐落一块墓碑,走近了看到上面雕刻的只有一朵莲花。 习青疑惑了片刻继续向前走,飞身来到宫殿外。 沉旧的宫门被推开。 大殿上的人慵懒地靠在宝座上,斜倚着身子,满头黑丝变华发,眉目间皆是疲倦。 习青看到愣了一下,这还是那个魔头北逸吗,怎么成了这副摸样? “本尊等你三年了,来得真慢。” 习青看着宝座上了无生气的男人,突然心生悲悯,他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我师尊呢?” 北逸提着酒壶灌了一口,莲花清的香气四溢,他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习青,他笑了笑,晃了晃头,视线跟着清明了起来。 “不在了。” 习青踉跄了一步:“你说什么?” “不在了。”北逸喝了一口酒慢吞吞道。 青龙剑直冲北逸胸口而去,他没有躲,剑身贯穿胸腔,血染黑袍更是染红华发。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那可是你师伯,你怎能,你怎能” “怎么不能?当年是他杀了我师尊,怎么就不能?”他笑着笑着,咬牙切齿地说着。 “他……他是有苦衷的,他没有杀你师尊,他……他……他是有苦衷……”习青唤回青龙。 青龙抽出,血溅酒杯也洒满了北逸的面孔,他垂眸看了眼桌前染了血的画卷。 画卷上的人儿仿佛在对着他笑,可他怎么也出碰不到他。 “你可知,萧林……死后,你,你本要被一同” 习青说到一半,嗓子如同上了锁,他呜咽着再说不下去。 缓了良久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待你,比待我们这些亲传弟子还要好,那么多年在望崖巅的种种,你都忘了是吗?” 北逸放下酒杯抬眸看了眼习青:“你是在告诉我,曾经他仗着自己师伯的身份处处打压我,动不动就用那烂鞭子抽我,在惩戒台罚我,更是不给我一次好脸色……” 习青不可置信:“他不是那样的……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什么?” 北逸提着酒壶又喝了一口:“他死了,蓬溪阁一战就死了,满身的血,这三年多像睡着了一样。” 习青扶着青龙剑才堪堪能稳住身子:“将师尊还我。” “他死了,也只能留在我身边,还你?妄想!”北逸冷笑。 王若楠提着平山刀杀了进来,平山刀冲去,一刀冲进北逸肩胛处。 他无心要躲,一口血喷薄而出,用力拔出平山刀。 王若楠也没想到堂堂魔尊竟憔悴成这副样子,和当年那个温顺良善热情洋溢的北逸师弟半点边都不沾。 “毒妇,你手刃夫君,杀了我师兄。” “他早就被魔气侵体。”王若楠面露悲痛,大婚之前的半年,慕远便不似从前,他袒露过自己有走火入魔的迹象,更是屡次请求自己杀了他,大婚之夜,喝了合卺酒后,他魔气入体,疯魔着要杀了王若楠…… “想要寒梓瑜的尸身?那就看看你们的实力。”北逸飞身而出。 墨尘发出嘶鸣,朝着二人而去。 青龙冲天,巨龙飞下,平山刀直冲而去。 这一战习青重伤,而平日最不起眼的王若楠竟与他战了两天两夜。 血流满地,他胸口处的伤和肩胛的伤越来越重,他召唤墨尘,墨尘抵抗着召唤,却抵不过魔气的挟持。 魔气携着墨尘贯穿他整个胸腔。 一瞬间血洒高台,墨尘悲鸣。 王若楠也愣住,手持平山刀不为所动。 人亡阵法便会渐渐消失,习青连忙跑向白水宫,显然白水宫外的法阵已经不足为惧,他奋力破阵。 北逸提着墨尘飞身离去,看了眼后山沉睡的肃清,转身来到白水宫,大手一挥,习青被戾气冲倒在地,他开了法阵,进入白水宫。 打开冰棺,看着沉睡的人。 “寒梓瑜” “梓瑜” “寒……梓……瑜” “本尊恨你” “本尊厌恶死你了” 他擦干净手上的血,摸了摸那人的脸颊,又将冰棺合上。 后来再无人知晓魔尊去了哪里,只是听闻青龙穿胸、平山入骨、墨尘入心、灵力尽散。 众人猜测:魔尊活不过今日。 他们猜错了,以他这强悍的肉躯活了三日。 这三日他听到了望崖巅悲歌哀乐,猜想着寒梓瑜应该是下葬了,他嗅到了漫天的莲叶香。 他抱着最后一壶酒,倚着那衣冠冢:“寒梓瑜,本尊要死了。” 他喝完最后一口酒,手中凝聚的魔气从天灵盖而下,瞬间身形陨灭,只见莹莹流光散在坟墓前,独留一身黑衣在墓碑前。 第57章 师尊别气 梦醒了,心里空落落的,北逸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脸颊处冰冰凉凉的东西向下滑落,他抬手擦掉。 为何会流泪?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这里好空也好痛。 第110章 在冥界的六百年更多的是怨恨与孤寂,重生而来后恨意仿佛被岁月冲淡,填满心胸的都是痛。 北逸倚着床而坐,看着窗外的夜景。初冬树木凋零,今夜的月也不知所踪,天空几颗星星闪烁。 因望崖巅地势过高,此时的窗外浓浓迷雾,深夜更是寒风凛冽,吹得松树四处摇晃。 从深夜挨到日出,红日从云海中探头,如脱了清的蛋黄,起初四周还是昏暗的,云海翻腾,没一会儿太阳便翻了个身腾到云层上来,迸射出万丈光芒。 北逸揉了揉眼,洗漱完便往寒梓瑜的寝居里跑。 缓缓推开房门,床榻上的人还在熟睡,北逸摸了摸额头烧已经退下了。 初冬云雾在窗外飘渺,少年关紧窗子。 低头看着寒梓瑜睡着的样子,这样看起来是多么温柔,平日也不知这人怎么那么暴躁,是不是红辣子吃多了。 “寒梓瑜” “寒……梓……瑜” “寒梓瑜” 熟睡的寒梓瑜咕哝了一句。 北逸坐在床边,盯着床榻上的人,手不自觉地触碰到他的眉眼:“本尊同你讲话,竟然不搭理本尊。” “作为本尊的妻子,要恪守妇道……额……夫道,懂不懂什么是夫道,本尊为你解释一番,要遵于夫君,唯夫君之命是从。” “本尊叫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听到没?本尊叫你就要应一声。” 床榻上熟睡的人咕哝了一声:“嗯。” 北逸捂着嘴偷笑。 “嗯,真听话。” 北逸撩了撩寒梓瑜的头发:“寒梓瑜” “滚,真聒噪!”北逸学着他讲话,随后还挥了挥手,“不听话拿鞭子抽死你,把你捆起来好好伺候,让你欲~罢~不~能,哭着求本尊好好疼你。” 话音刚落,离玄从寒梓瑜的血脉延伸而出。 北逸被那青白的光吓得屏住呼吸,瞳孔一震,他低头看了看寒梓瑜,并没有苏醒的痕迹。 艹,破鞭子,你想打本尊吗? 谁知离玄一下飞到了北逸手中。 北逸不解:“什么意思?让我抽他?” 他伸手不敢置信地指了指床上的人。 离玄的光亮得更甚。 “我艹,破鞭子,你别害我,我哪敢抽他,他……他能抽死我。” 北逸小声和离玄说道。 “北逸!” 北逸听着这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在在在,在在。” 寒梓瑜怒气冲天:“你要干什么?” “本尊……额……我……额呸,弟子弟子叫师尊起床,太阳晒屁股了,后山的公鸡都叫破喉咙了。”北逸憨笑着。 寒梓瑜盯着他的左手,疑惑不已,他怎么拿到的离玄:“离玄怎么在你手里?” 北逸立马站了起来,哭举起双手:“师尊,师尊,误会,大误会,方才我一进屋,离玄就自己跑到我手里了,我……我也不清楚。” 寒梓瑜收回离玄,心想可能是与通灵术有关吧。 北逸突然想到前世望崖巅大战,王若楠使用的神器是慕远师兄的平山刀,按理说神器只认一主,只有主人命陨才会择下一位主人。而寒梓瑜活得好好的,这离玄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自己手上?是因为通灵术吗? 寒梓瑜大喝道:“滚出去,现在立刻马上滚!” 北逸撅着嘴:“小心眼!小肚鸡肠!本尊照顾你好些天,竟然要本尊滚,寒梓瑜你不守夫道,你以下犯上,竟敢对本尊大不敬,信不信本尊休了你。” “叽叽喳喳嘀咕什么,滚快点!” “哦。” 寒梓瑜刚一翻身,就看到上半身未着衣物,连里衣都未着。 “北逸!!!” 北逸耳朵都快聋了,他仿佛听到后山的公鸡与寒梓瑜一同赛高音。 “师尊,弟子在。” 寒梓瑜拧着眉头,眼里全是嫌弃:“我衣物呢?” “洗……”北逸绞着手指,“洗了。” 看床上的人气得说不出话,北逸笑着挠了挠头:“师尊,我那里还有衣服,要不您先穿我的吧。” “里衣呢?” “弟子……额……弟子见您昨夜出了一身汗,便……便把里衣也……也洗了。” 寒梓瑜的脸立马黑了下去。 北逸说完急忙跑了,跑得飞快,生怕寒梓瑜下一秒提着离玄狂抽他。 跑到弟子居翻找着衣物,奈何唯一带点白的衣物便是那青白校服,校服也匹配不上寒梓瑜仙尊的身份,那是他们做弟子的衣物。 又找了一圈,找到一身还算得体的不是劲装的黑袍。 北逸抱着衣物屁颠屁颠跑回白水宫,太阳已经露出整个身子,云雾也散的差不多了。 寒梓瑜瞧着那身衣物满脸厌恶:“黑不隆冬,丑死了。” 北逸抓了抓鼻子:“师尊,我没有别的衣物,您要不先凑合凑合?” 北逸弯腰先将自己多余的里衣双手供上。 寒梓接过来:“转过去!” 北逸哦了一声,慢吞吞地转过身。害羞什么啊,肩胛处的伤还是本尊帮你处理的,又不是没看过,上次泡温泉那衣物根本遮不住什么,更何况前世你哪里本尊没看过,你屁gu上有颗红色的痣本尊都知道,大约有一颗红豆大小,圆形。本尊不仅知道本尊还咬过…… 第111章 北逸在心里念叨了一番,瘪着嘴踩了踩脚。 寒梓瑜换好衣物,穿上靴子走到铜镜前。 北逸笑呵呵地走了上去:“师尊,我来为你束发吧。” 前世寒梓瑜死后他学了好多束发的花样,就是没机会施展,上次为他束发还是他失忆时想杀他。 想到几个月前北逸笑了笑,内心的仇恨这段时间真的被冲淡了,他似乎不恨寒梓瑜了,但也不想再与他有别的牵扯。他决心等萧林出关后就拜别寒梓瑜,投到萧林门下,与萧林再续前缘。 寒梓瑜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的少年,少年温热的手掌擦过他耳畔,蹭着他脖颈,寒梓瑜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北逸垂眸便看见寒梓瑜的耳朵通红,他嘴角带笑。 故意压低身子,对准寒梓瑜的耳朵轻轻吹气,边吹边唤了一句:“师尊,你头发好柔顺。” 寒梓瑜的脸更红了些。 北逸故意松掉抓在手里的黑发,黑发倾泄而下。 北逸又一点点抓起他的发,撩过他挺直的腰背。 寒梓瑜往前坐了一些,声音有些不耐烦:“快点梳!” 北逸摆弄着柔顺的黑丝,犹如水流自指尖滑过,淡淡香气散发而出。 他倾身道:“师尊,你好香啊。” 北逸正处在变音期,声音略微的沙哑感将气氛烘托的恰到好处。 窗外日头刚出,薄雾笼着,室内的离玄闪耀青白光辉。 北逸偏头,看向镜子。镜子中他和寒梓瑜的脸挨在一处,看起来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北逸不敢多看,生怕自己起了别的心思,立马转头,嘴角却无意蹭过寒梓瑜的耳垂。 那一刻,两人都愣住了。 寒梓瑜拧了下眉头。 北逸松了一只手掐住自己的大腿。 两人异口同声道:“现在立马滚。” 只不过寒梓瑜是骂他,而他是略带悔意地承认错误。 “弟子帮师尊束好发再滚也不迟。” 北逸回忆着前世学的那些,太久没做了,手有些生疏,扎了一个高马尾又加上金丝黑玉冠,冠上又别了一支银簪。 北逸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果真是不错嘛,看起来颇有贵气,搁在前世一看就知是他魔尊的枕边人。 寒梓瑜看了眼铜镜,被这装扮吓了一跳,抬手就要把冠拆下来。 “师尊,别动,很好看的,虽然不如您往日那般仙气飘飘,可看上去也绝非凡尘之人。”北逸摸着下巴道。 寒梓瑜却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一个影子,是在同乌镇的棺木里身着黑袍之人的影子,是被称为尊主的影子。 他有些恍惚,愣在原地,看着镜子。 “师尊,是不是挺好看?” “嗯。” “那弟子现在滚了。” 北逸走后,寒梓瑜收拾了试题,抱着来到弟子学院。 刚到学院,一堆弟子面露惊愕之色,有些人甚至吓得倒在了地上。 “寒……寒仙尊,今日是怎么了?” “前几日听闻仙尊为救一位弟子身受重伤。” “仙尊怎么,怎么穿成这样?” 有些女弟子捂着嘴:“好,好帅啊。” “好风流倜傥的样子。” …… 北逸一脸的不满,一个个的不好好学习,就知道盯着他的人看,看什么,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扣下来喂后山的鸡。 王若楠小声道:“师尊今日穿得格外与众不同。” 北逸心想,也不看看是谁给他打扮的。 寒梓瑜走上讲台,摊开那一摞子试题。 “上次文书考试,成绩很不理想,倒数前三去后山罚跑二十圈。” 一发话,下面的人立马精神抖擞了起来,人人都在猜谁的文书试题得了倒数。 “倒数第一,王二狗。” “倒数第二,李三傻。” “倒数第三,北~逸!” 北逸睁大双眼,上次考试是从毒谷刚回来寒梓瑜失忆的时候,石矶长老监考的,他考试时还睡了一炷香的时间。 卷子发到手里,北逸才明白为什么昨晚没找到自己的试题,因为考试睡着了字写得爹不认娘不识,昨晚连自己的名字都没认出来。 第58章 师尊罚我 “文书考试前三名有奖。”寒梓瑜道。 习青得意地将自己的试卷扔给一旁的北逸。 北逸看了眼得分甲+,鄙夷道:“呦,考这么高,甲+,厉害,师兄给你鼓鼓掌,再接再励,别骄傲。” 习青侧了侧身子看了眼北逸的试卷。 北逸眼疾手快,立马将得分捂住。 “呦,这是考了多少啊,还不让人看了?是考太高怕我们嫉妒?”习青晃着手里的扇子。 北逸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扇子:“呦,师姐送的扇子用得可真得劲,是不是啊师弟?” 北逸说完特意看了眼一旁认真学习的王若楠。 习青瞪着北逸:“把扇子还我。” 北逸摇着扇子:“这么冷的天还抱着把扇子,这是有多喜欢这扇子?” 习青的脸绿了起来:“狗玩意,你等着!” 寒梓瑜站在讲台上盯着下方打闹的两人,他走下讲台来到两人面前。冷冷道:“你们俩站起来。” 习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态度端正诚恳:“师尊,对不起。” 第112章 北逸吊儿郎当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师尊,是他,他先惹得我。” 离玄啪得一声甩在北逸的背上:“目无尊长、扰乱课堂秩序,给我站着听课。” 随即看着习青:“课下跟着跑二十圈。” 习青道:“是。” 北逸瞪着寒梓瑜,突然发觉寒梓瑜紧咬唇瓣,眉头微蹙,他心里一紧,明显是通灵术的原因,鞭子虽打在他身上,但两个人一起疼。 北逸试图伸手拉住寒梓瑜的手,问他一句痛不痛,是不是傻,可手刚一抬起便落下了,本尊才不在乎他。 “文书考试第一名,王若楠。” “第二名,慕远。” “第三名,兆知若。” “奖品为五十灵石。” 灵石乃修仙人提升修为常用之物,下面的弟子一听都面露羡慕。 区区五十灵石有什么好羡慕的,哼!北逸心想。 北逸看向坐在角落里的兆知若,当初纳新时还没看出来这人这么有潜力,北逸托着腮,琢磨着现在这废躯不比外门弟子强多少,如果兆知若肯努力那不出半年肯定就会超过自己,那时候说不准自己内门弟子的身份便不保了。 萧林还有四年多才出关,在这之前必须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尽快修炼出内元。 “北逸,说说刚才讲到哪了?”寒梓瑜看着下方神游的北逸。 北逸尴尬地挠了挠头:“额,讲到,星火花,一种极罕见的灵草,可用于……额……用于情人表露心意,还可做夜灯之用……额” 寒梓瑜气得甩出离玄:“一派胡言,我讲的你一句没听进去,满心不在修行,一心全在世俗。” 满院的弟子捧腹大笑。 习青晃着手中的扇子,对着北逸说话。 虽不出声也能从嘴型看出他在讲:活该。 眼瞅着离玄又要甩过来,北逸立马躲开:“师尊,别打了,您手累不累?” 寒梓瑜收起鞭子:“朽木不可雕也!” 北逸厚着脸皮道:“弟子惹得师尊生气,是弟子不对。” “把书翻到二十七页,给我讲讲星火花的来历与生长环境。”寒梓瑜道。 北逸才想起来书忘了拿,立马夺过习青手中的书。 寒梓瑜大声喝道:“你的书呢?” 北逸厚着脸皮道:“昨夜挑灯夜读,放屋里忘了带。” “满嘴谎话!”寒梓瑜提着离玄想抽又不能抽,气得他一脸愠怒,眸子里满是火星。 北逸小心翼翼地将书翻到二十七页:“星火花,一种通体蓝黑色的花,花蕊极像冰晶,散发着微蓝带白的光辉,两千年前初次出现,有助长修为疗愈的效果,生长在情人谷极热之地。” 北逸心里嘀咕,都长在情人谷了,不就是情人之间互表心意用的?都能发光了,做夜灯不行吗? 寒梓瑜一甩衣袖,灵力释放,一朵星火花跃然眼前。 众人惊讶。 女弟子捂着嘴:“哇,好漂亮的花。” “它真的会发光啊。” “从没见过这么美的花。” 王若楠也看呆了,她自小在毒谷长大,毒谷因地势环境,长满了花花草草,可从未见过如此奇妙美丽的花。 北逸见过两次发光的花,一次是冥界的彼岸花,一次是泡温泉温泉池边那些会发光的花。 寒梓瑜手中呈现的星火花很是惊艳,远比冥界的彼岸花要好看得多。 星火花和寒梓瑜今日所穿的衣物很搭,花散发的光芒照射在寒梓瑜脸上。 他不知是花好看还是讲台上的人好看,北逸眼中满是情意绵绵,只是他自己意识不到。 寒梓瑜侧头对上少年炙热的目光,星火花的光散发着亮与暖。 北逸被那突然迸射出的光闪了一下眼,脑海中浮现前世大婚寒梓瑜身着嫁衣嫁给自己的样子。 寒梓瑜被星火花突然来的火热烫了一下,他觉得少年眼中的光和手中的花一样,一样的亮一样的热,一样让人无法抗拒。 慕远认真地做着笔记。 兆知若认真看着星火花的样子。 “星火花,不可食用,只能用灵力化掉后吸收,助长修为的作用并不大,对于疗伤作用也不大。”寒梓瑜道。 习青举手:“师尊,那它主要的作用是什么?” 寒梓瑜道:“用于不同属性的修仙者灵修之用。” 下方的女弟子对于灵修这两个字感到非常羞涩。 寒梓瑜咳嗽了两声:“灵修风险较大,有走火入魔的风险,灵修分为两种:双修和魂修。” “魂修是二者利用星火花,使魂灵进入虚无境界进入修行。” 魂修?大家是第一次听说。 北逸前世与寒梓瑜双修过数次,的确可以提升灵力,而且速度比自己修行要快很多。 魂修倒是没有尝试过。 “师尊,魂修有什么要求吗?”习青继续问。 寒梓瑜道:“需二人心意相通,借助星火花即便属性不同也无妨。” 习青看了眼坐在前面认真听课的王若楠。 心意相通?那日后待萧林出关后,不就可以与他进行魂修了?北逸美滋滋地想着。 北逸没脸没皮说道:“师尊,既是需要心意相通,那弟子方才说它可用于情人表露心意又有何不对?” 第113章 众人被他这一番理解惊诧到。 寒梓瑜瞪着北逸:“修行灵草,岂可被你当做儿戏?” “师尊,弟子所讲并非儿戏,你看,星火花的使用需要心意相通,那自然是相爱之人才能一同使用此灵草来灵修,那星火花不就能表露出心意?我爱你你爱我咱俩便能用这花,我爱你你不爱我用不了,我不爱你你爱我也用不了,这样理解可还对?”北逸嬉皮笑脸地说着。 寒梓瑜愠怒,气得差点又要甩出离玄来,可一想到通灵术还在,掌心青白的光又收了回去。 哼,有本事抽我啊,抽一下试试,就不信你不疼。 习青不齿地朝北逸呸了一声:“不要脸。” 满堂的弟子听着我爱你你爱我这些话,立马去瞧寒梓瑜的脸色。 所有人都等着寒仙尊甩出鞭子将北逸抽一顿,可等来等去也没等到那离玄出来。 众人颇为不解,仙尊今日是怎么了?难不成真的和传言似的,寒仙尊被夺体了? 寒梓瑜喝道:“加罚二十圈。” 北逸无语,小肚鸡肠的寒梓瑜,说不过本尊就罚本尊,哼,跑就跑,不就是四十圈吗,本尊身强力壮,跑完还能把你压在床上…… …… 寒风刺骨的天,后山一片萧瑟,只有漫山的松树还泛着青。 还没跑两圈北逸便受不了了。 慕远御剑跟着几人身后监督。 北逸四仰八躺:“师兄,我真的跑不动了。” “还有三十八圈。”慕远道。 北逸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搁在前世让他跑上百圈都不觉累,如今这具废躯,跑十圈就要了他的狗命。 习青三圈跑完,看着躺在地上像狗似的北逸:“呦,怎么不跑了,你不是厉害着呢,两圈就不行了?” 北逸扶着常青树坐了起来:“老子这叫舒缓心情,躺在地上赏景懂不懂,冬季景色也别有一番风味,你一个就知道打打杀杀的粗人,懂个屁。” 习青哈哈大笑:“就你风雅识趣,我们都是粗人,北公子厉害得很,文雅风趣的北公子文书考试倒数第三。” “北逸!” 一道声音从天而降,吓得北逸着急忙慌地站了起来:“师……师尊。” “趴那里半天装什么死,文书考试倒数,上课神游,这就是你作为内门弟子的样子?不思进取!”寒梓瑜恨铁不成钢。 “弟子……我……弟子,对不起师尊,是弟子的错,弟子日后……从现在开始一定改,再不惹师尊恼火。”北逸低着头虚心接受批评。 “把四十圈跑完,一圈不许少。”寒梓瑜一甩衣袖便转身离去。 北逸叹了口气,寒梓瑜你是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绕着山跑四十圈,把老子跑死了你可就守活寡吧,到时候你的下半身幸福再没人满足,哼。 慕远抱着双臂站立平山刀上:“快跑吧师弟,四十圈,一天便跑完了。” 北逸哭丧着个脸往前跑去。 前面的王二狗和李三傻边哭边跑,鼻涕眼泪一起流,一路狂打喷嚏。 北逸看笔场面感慨道:寒梓瑜薄情寡义,寒梓瑜小肚鸡肠,寒梓瑜心狠手辣,寒梓瑜脾气暴躁…… 第59章 师尊为我下厨 习青早早完成了二十圈离开。 王二狗和李三傻赶在日落前跑完了二十圈,两个人被其他弟子抬回了弟子居。 “寒仙尊可真狠啊,二十圈,绕着整个后山跑二十圈,真不是我们这些普通弟子能受得了的。” 李三傻揉着鼻涕痛哭:“我的脚,我的脚都快废了。” 一名弟子脱下李三傻的鞋,只看到鞋袜上满是血:“天呢,这……这,仙尊怎么这么狠。” 王二狗刚上了抬架便昏了过去。 其余弟子胆战心惊,纷纷发誓今后好好学习,定不要遭受这苦楚。 北逸停下脚步弯腰扶着膝盖大喘气:“不行了师兄,跑不动了。” “还有十八圈。”慕远道。 寒风刺骨的天,北逸却满头大汗,衣服穿在身上都觉得碍事,于是他直接将外袍脱掉,上半身的内衬也脱了,光着膀子在寒风中狂奔。 日落西山,黄昏而至。 没一会黑夜便吞灭了日光。 慕远立在平山刀上直打哈欠:“师弟你先跑着,我去拿点吃的来。” 北逸筋疲力竭,耳目充血,已经听不见他在讲什么。 “寒梓瑜,老子……呼……老子和你……没完,等……等老子强大起来……艹……艹哭你,啊!还有……还有三圈……老子绝不……绝不放弃。” 北逸咬着牙,眼眸通红,前方的路被月色照亮,汗水洒落,他感觉自己仿佛踩在棉花上,跑起来下肢快要没有知觉。 “艹,要……死了。” “还有……两圈!”北逸发狠向前跑,寒梓瑜本尊才不是朽木,就算今生只是废躯本尊也要向你证明,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把你压在身下,让你离不开本尊! 大脑突然意识不清,脚下一滑…… “我艹!” 北逸从山上滚了下来,下滑的速度过快,他眼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卡在山石缝隙中。 缓了良久,才慢慢恢复知觉,前胸后背均被山石划伤,又麻又痛,汗渍褪去后寒冷逼人,冻得他不停发抖。 第114章 北逸挣扎着想要从石缝中出来,可浑身一点力气使不上来。天这么冷,不出一个小时他必会被冻死在这里。 时间一点点溜走,他不抱希望地看着天上的明月,只是今生还有好多事没有做。 手指慢慢发胀僵硬,视线也随之模糊了起来重影出现,北逸闭着眼回想着前世今生的种种,都说恶有恶报,大概是前世的恶果太多,今生才会遭此报应。 他能清晰感知到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唯一后悔的便是还没有见到萧林,他思念很久的人还没有看一眼。 思绪越来越混乱,眼前却不停浮现寒梓瑜的面孔。 “寒梓瑜,本尊今生要死在你前面了。” 月色清冷,寒风瑟瑟,眼前浮现出那人白衣飘飘的样子。他想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好看之人,女娲真是不公平。 一双温热的手一把拉住了他:“北逸。” 北逸的意识一下回归,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师尊。” 寒梓瑜咳嗽了两声,面色很是苍白:“为师带你回家。” 北逸这才想起,他和寒梓瑜之间的通灵术尚在,自己跑四十圈的痛他也能感知,被山石划伤的苦、被寒风冻得丧失知觉他都能感知到。 北逸感觉到一股灵力在往自己身躯里输送。 是寒梓瑜,不是幻觉,是他来了,寒梓瑜真的来了。 “师尊,弟子是不是……很没用?” 寒梓瑜看到他一身的伤,眸子一缩,立马将大氅脱了搭在北逸身上,随即将人背在背上:“不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北逸满足地笑了笑:“师尊,对不起,弟子让你跟着疼了。” 寒梓瑜咬牙背着他走了一段路,然后召唤无戈御剑飞行。 “不疼。” 听着寒梓瑜的声音,北逸感觉很温暖可又很心疼,通灵术能让两个人一损俱损,自己都痛成这样了,他竟然说不痛,真是个满嘴谎话的小骗子。 北逸的头抵在他脖子上,那双冰凉的手轻轻搂住他脖颈。 煞是好闻的香气沁入心脾:“师尊。” “嗯?” 北逸咬了咬唇角,搂紧他的脖子,眼角不知名的东西悄然滑落,他迟疑很久,却还是问出了口。 “师尊,您厌恶弟子吗?”他眼眸中透着晶莹的光,指尖却在微微颤抖,心也跟着跳得噔噔作响。 “不厌恶。”寒梓瑜怕他掉下去,特地弯了弯腰能更好地背着他。 北逸笑了,不出声的笑着,明月照亮他的泪光,他开怀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 “没……没什么,弟子欢喜。” “受伤了也欢喜?” “不……不是,弟子欢喜能跟着师尊修炼,谢谢师尊悉心教导,弟子欢喜得很。” 寒梓瑜的心跳突然间像漏了一拍,少年的声音不停在耳边回荡。 自他二十岁做了仙尊后,这四年多的时间带过的所有弟子均恐惧他,每每路过时听到那些弟子对他最多的评价便是后悔跟他学艺,就连慕远都只是敬畏他。 而从未有人说过跟着他修炼欢喜,也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谢谢。 “师尊,是弟子拖累您了,日后弟子保证少受伤,不让师尊跟着受苦。”北逸轻声说着。 “嗯。” 来到白水宫,夜色更深了些。 “啊啊啊……” 寒梓瑜看着床上惨叫的少年面露焦急。 北逸拉着徐一风的胳膊:“徐医生,我这腿没事吧?会不会瘸?” “伤到骨头了,不严重,修养两三个月即可。”徐一风将北逸的腿绑好。 北逸听到没瘸欣然一笑,抬眸看着寒梓瑜:“师尊,弟子并非不想跑完四十圈,还差两圈就要完成了,谁知脚下一滑,就滚下山了,待弟子伤好后再把那两圈补上。” “不必,好好休养。”寒梓瑜道。 徐一风离开后,屋内只剩下了师徒二人,北逸倚着床头而坐,寒梓瑜站在一旁不语。 二人都穿着一身黑袍,月色洒进来,看着极其登对。 “是我罚得重了些。”寒梓瑜突然 “不怪师尊,是弟子的错,弟子不该惹师尊生气,不该扰乱课堂秩序,更不该枉费师尊一片苦心。” 北逸认真地盯着屋内的寒梓瑜,心里想着:本尊日后再不惹你生气,一定对得起你不顾危险为本尊施展通灵术的举动,是本尊的错。 寒梓瑜看着少年真挚的眼神,他撇开了头,看向窗外:“好好修行,争取在弱冠前成为仙师。” “是,弟子一定谨记师尊教诲。” “好好休养。” 寒梓瑜话落便要转身离去。 寂静的空气中传来咕噜一声,北逸尴尬笑了笑,这肚子可真不争气。 “饿了?”寒梓瑜问道。 北逸笑着点了点头:“嗯,没事,明日一早再吃。” “你先歇着,我去厨房做些吃食。”寒梓瑜道。 北逸疑惑,这人什么时候会做饭了?前世也没见他下过厨啊,前阵子他失忆差点没把厨房烧了,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寒梓瑜来到厨房看着筐子里的菜,又看了眼一旁的菜刀,不就是切菜吗。 举着菜刀哐哐切了起来。 肉被一刀剁在了地上,他捡起肉用水冲了冲,继续剁着。 第115章 北逸捂着耳朵,这大半夜的,寒梓瑜是要把厨房拆了吗? 厨房里叮当作响,烟雾缭绕。 寒梓瑜看着手里的书:“先将油烧热,随后放入肉片。” 油烧的冒了浓烟,他抓着肉扔进了锅里,随即锅里噼里啪啦像鞭炮一般响了起来,油溅得哪里都是。 寒梓瑜立马施展灵力挡住飞扑而来的热油。 北逸想着要不要下床去看看,这人别真把厨房烧着了,没一会噼里啪啦的声音便没了,他又挪着身子坐回床上。 厨房里的寒梓瑜握着一把柴火填到锅炉里,火一起熏得他一脸黢黑。 “咳咳咳,咳咳咳……”寒梓瑜捂着鼻子咳嗽了起来。 烟雾熏得他流了几滴泪,他抹了抹泪,泪混着灰糊了一整脸。 提着铲子颇有打架的风范,寒梓瑜用力翻炒着肉片,铁锅跟着砰砰响。 那不是炒菜那是要将锅戳出几个大窟窿。 “肉片变色后加葱花、辣椒、蒜瓣。” 寒梓瑜看了一眼锅里的肉片,已经变得焦黄。嗯应该是这样。他满意地将葱花、辣椒放入翻炒,没一会肉片直接变得黢黑。 又加入酱油继续翻炒。 “加入蒜苔继续翻炒直至蒜苔便软。” 寒梓瑜读得仔细,没一会锅便粘住了,他用力地铲了铲,然后锅里便起了火。 火势极大,他盛了一勺水便泼了过去,火星四溅。 一旁的柴火也跟着起了火,寒梓瑜立马释放灵力灭火。 然后看着锅里的菜。 “嗯,恰到火候。” 他拿起盘子,心满意足地盛了出来,看着自己的手艺觉得还不错。 随后又烧了一锅粥。 北逸饿得都快发晕了,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股奇怪的味道飘了进来。 北逸震惊地看着满脸黢黑的寒梓瑜。 “师……师尊?”北逸一愣。 “快来吃饭。” 北逸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他忍得那叫一个煎熬。 “师尊今晚格外俊逸。”北逸微微一笑。 寒梓瑜眸中一抹亮光闪过:“先凑合凑合吃,填填肚子。” “没想到师尊竟还会下厨。”北逸美滋滋地下了床,拄着拐来到桌子前。 当看到那一盘黑不拉几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时候,他愣在原地几秒,随即摸了摸头:“师尊的厨艺……还是……不错的。” 第60章 我与师尊共浴 “快吃吧。” 北逸想着有些饭菜只是没有色相,说不定吃起来还不错。 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犹豫半天还是放进了嘴里,刚嚼了一口差点就要呕出来。 寒梓瑜坐在对面问道:“味道如何?” “两辈子……额……这辈子没吃过这么na~n……好吃的饭菜。”北逸笑呵呵地端起一旁的粥,刚喝一口差点喷了出来。 这粥的味道和他在毒谷为寒梓瑜做的有一拼,味道是千奇百怪,比药还难喝。 “师尊,这粥里放了什么?” “葱、姜、蒜、盐、酱油、醋。” “啊?” “做菜放这些,做粥不也放这些?” 北逸点了点头:“师尊……说得对。” 寒梓瑜端起粥喝了一口,仅一口面色突变,他弯着腰全部吐到痰盂中。 北逸倾身拍了拍寒梓瑜的背,递给他一杯水:“师尊,喝口水。” “别吃了。”寒梓瑜把盘子挪了过去。 北逸拉住盘子:“没事,挺好吃的师尊,弟子饿了。” “不难吃吗?” “不难吃,弟子觉得好吃,粥也挺对弟子胃口。”北逸诚恳地说着。 寒梓瑜疑惑,难不成是他的味蕾出了问题,明明就是难吃的。 北逸端起盘子,拿着筷子将菜往嘴里扒拉,这味道怎么形容呢,又咸又发苦还辣得舌头发麻,真不知这菜里放了多少辣椒。 一盘子菜下肚,北逸打了一个响嗝,拍了拍肚子:“嗯,师尊的厨艺果然是不错,很好吃。” 说完急忙灌了一杯水,看着桌子上那碗粥,他端了起来咕噜咕噜灌下去。 “味道挺好的。”北逸笑着说完连寒梓瑜手边的那碗粥也端起来喝光了。 寒梓瑜疑惑,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 “不难吃吗?” 北逸摇了摇头:“不难吃的师尊,很好吃。” “真的?” “嗯,可能是师尊爱吃辣,吃不惯不辣的菜肴,蛮好吃的。” 吃完饭寒梓瑜收拾了碗筷离开,刚出房门一步,北逸便抱着痰盂吐了个底朝天。 “呜——”吐得胃里跟着难受。 他漱了漱口,拄着拐杖走回床边,坐在床上思索人生。 这两个多月北逸长住白水宫,瘸着腿为寒梓瑜做饭,一做便是一桌子的辣食,看着那人将饭菜吃光,他心里说不出的欢愉。 北逸忙前忙后还是不够欢愉,因为那人似乎一点都没长胖,这样以后抱在怀里还是硌人。 至于他怎么知道的,还是那天他为寒梓瑜准备热水泡澡。 “师尊,水都烧好了。” “嗯,先下去吧。” 北逸提着木桶将热水倒进去,摸了摸水温刚好,一转身便和刚褪下外袍的寒梓瑜撞在一处。 寒梓瑜这才发觉,半年里眼前的少年似乎长高不少,现在已经到自己眼睛的位置了。 第116章 北逸拄着拐杖走出浴室:“哎,我堂堂魔尊竟然成了寒梓瑜的奴役,整天为他做饭洗衣烧水,本尊的脸面都没了,要是李林甫看见本尊现在的落魄模样都要惊叹两声。” 北逸来到莲池旁,坐在一边看着天,一时间觉得也许今生一直这样过下去也挺不错。 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北逸单脚跳着蹦了进去:“怎么了师尊?” 一推浴室门,热气涌来,北逸连忙关紧浴室门,生怕冷风吹来冻着浴桶中的人。 撩开帘子,落入眼帘的是朦胧水雾下的脊背。 雾气迷人眼,室内的温度节节攀升。 北逸喉结滚动,不受控制上前两步,声音略带沙哑:“师尊,怎么了?” 浴桶中的人一下子站了起来。 雾气腾腾下,那动人的身姿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强劲有线条感的楚腰上紧实有肌肉,往下是微翘的tun,那里一颗红痣,再往下是紧实有型的双腿。 北逸吞了下口水,继续迈了一步。 “有蛇。” “啊?蛇?”北逸的思绪被拉回。 寒梓瑜施展灵力扯过薄衫披在身上。 “冬天蛇不应该冬眠了吗?”北逸装作很疑惑往前去,一低头发现脚边的黑蛇。 寒梓瑜立马后退两步。 北逸捏着蛇晃了晃:“师尊别怕。就是一条普通的蛇。” “拿走,拿走。” 北逸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寒梓瑜身上薄衫穿了和没穿并无区别,反而多了种朦胧美。 “师尊,水还热吗?”北逸打开窗,一手将蛇扔了出去。 “刚好。” 北逸关上窗挪着步子靠近。 “师尊,弟子来为您洗吧。” “不必,你出去吧。”寒梓瑜坐回浴桶闭着眼睛享受。 “师尊,这屋里热,周边的蛇都被引了过来,弟子留在这陪着师尊,如果有蛇来,弟子也能给赶出去。”北逸手里握着竹青草奸笑,蛇,可不就是本尊引来的。心想,这么难得的机会,你叫本尊出去,本尊就出去吗?不得一饱眼福吗。 “弟子来为师尊搓澡吧。” 北逸拿着一块棉布走近。 当他看到浴桶中未着衣物之人,热血便开始翻涌起来。 热气腾腾,北逸光是站在一旁便觉得有些热,他将棉布放进浴桶中沾湿擦拭着寒梓瑜的臂膀。 视线划过他肩胛处,看着那里的疤,疤痕很重,歪七扭八得布在整个肩胛处。 他拿着棉布擦着,指尖轻轻触摸着这些疤。 不由得问出一句:“师尊,这里还疼吗?” “不疼。” 北逸扶着浴桶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弯腰低头认真看着那可怖的疤痕。 “师尊,对不起,这么久来,弟子一直拖累你。” 寒梓瑜应该是俊逸无暇的,却为了自己屡次受伤,那些深深浅浅的疤本本不该有的。 “你修为尚浅,日后好好修行。” “知道了师尊。” 北逸又压低了一些身子,他的额头距离寒梓瑜仅一寸,能清晰嗅到他身上的淡香味。 他深深地朝着那些狰狞的疤呼了口气。 少年炙热的呼吸近在咫尺,热气喷薄在肩头,寒梓瑜垂眸看着少年。 “师尊。” “嗯?” 北逸抬眸,两人的眼神夹杂着热腾腾的水雾交融在一处,手轻轻触摸那些伤疤,机械似的拿起棉布为师尊撩水。 少年的眼底倒映得全是他的面容,那蒲扇般的眼睫毛扑闪扑闪,水雾腾起,少年额头一层薄汗。 寒梓瑜垂眸:“我自己来吧。” “师尊好好坐着,我来为师尊服侍。” 北逸拿着棉布轻轻往寒梓瑜的背上撩水,他的背很薄也很紧致,肤色白皙,后腰还有两处腰窝。 北逸吞了下口水,认真地看着寒梓瑜每一寸肌肤,淡淡烛光透过来,能看清他胳膊上淡淡的绒毛。 寒梓瑜紧闭双眼,心跳加速,脑海中一再浮现同无镇的场面。 “师尊。” 少年低沉且沙哑的声音就在耳畔。 寒梓瑜微微睁开眸子,烛光下少年笑得灿烂且纯真。 “嗯?” “师尊,你用的香皂放哪了?” 寒梓瑜指了指一旁的木盒子。 北逸扶着浴桶走了过去,拿起木盒子发现里面有好几种不同味道的香皂。 “师尊,用哪个?” “随便。” “莲花味的吧,行吗师尊?”北逸笑着走来。 “嗯。” 那可是他最喜欢闻的味道,浅闻一下便要做一夜的梦,欲/火便能将他灼烧殆尽,可他还是想闻。 北逸拿出肥皂放在棉布上打起泡沫,淡淡香气弥漫开。 摇曳的烛光,腾腾的水雾,窗外的月色,交叠的影子,近在咫尺的呼吸…… 一切都是那么曼妙且不可言说。 少年略带粗茧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脖颈和脊/背。 北逸的眼眸早就起了窜天大火,脑海中充斥着全是前世的…… 若非水面处铺了一层花瓣,他定能一饱眼福。 北逸半个身子倚在浴桶上,脚下一滑,噗通半个身子栽进了浴桶中。 他丝毫没犹豫,直接一抬腿整个身子倒栽进浴桶。 第117章 不顾寒梓瑜的反应,北逸整个身子沉在水中,憋着气睁着大眼。 他开心坏了,抬着头出了水面:“师尊。” 寒梓瑜皱着眉,一脸怒火看着面前嬉皮笑脸的少年。 “师……尊。” 略带撒娇的语气,听得寒梓瑜一时不忍心抽他:“在这洗干净再出去吧。” 北逸二话不说立马将湿透了的衣服脱了下来,随即一手扔在一旁的架子上。 寒梓瑜盯着少年腹部的八块腹肌,标准的倒三角身材,肩宽窄腰。 北逸的肤色算不得白,比小麦色浅白一些,但和寒梓瑜一比就显得黑了。 “师尊。”北逸倚着浴桶隔着水雾看向寒梓瑜。 他早已起了反应,如今衣衫已褪,只剩条亵裤没脱,他实在不好意思在寒梓瑜面前如此暴露,一丝不着实在有些做不出来。 “何事?”寒梓瑜看向对面仅两尺距离的少年,两个人的腿在下方都紧挨着。 “弟子是不是第一个和师尊一同沐浴一同泡温泉的人?” “嗯。” 听到嗯这个字,北逸的心欢愉得都快飞天了,浑身的热血更是翻涌得他难受。 没一会儿,烛光便被一阵风吹灭。 室内突然昏暗下来。 一条小蛇悠悠然顺着浴桶爬了上来,北逸暗笑着,他手里攥着的竹青草又引来一条蛇。 没一会小蛇爬到了北逸手边,北逸捏着小蛇往一旁放过去。 刚巧那蛇爬到寒梓瑜手边,冰冰凉凉滑滑的东西爬向他的胳膊。 寒梓瑜甩出离玄,青白的光炸出,他惊呼一声,对着手边的蛇甩出。 小蛇吓得立马窜进浴桶里。 寒梓瑜立马起身后撤,一不小心便跌倒在北逸怀里。 北逸立马伸手,心满意足地抱了个满怀。 少年体温滚烫,令寒梓瑜很不自在。 他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北逸搂住他的腰身:“师尊别动,蛇在浴桶里。” 北逸俯身捡起浴桶中的蛇。 第61章 师尊生气 他将蛇扔了出去,连着手中的竹青草也随之掉落。 怀中的寒梓瑜跟着他的动作压低身子。 北逸手指颤抖着扶住浴桶的边,体内的火快压不住了,他好想和身前的人一同沉沦,在理智尚存的片刻,北逸往后退了一下,整个背贴着浴桶。 寒梓瑜立马撑着浴桶站了起来:“那是什么?” “啊?”北逸不解。 “洗个澡你带着竹青草做什么”寒梓瑜怒气冲天。 北逸才看到手中的竹青草掉落在了浴桶里,他慌张捡起,脑子里想着措辞:“额,弟子,弟子上午去见肃清路过习青的院子顺手摘了一束,这草长得很奇特。” “给我扔了!” 北逸装作很无辜的样子:“为什么呀,这草这么好看,扔了多可惜。” “我再说一遍,给我扔了!”寒梓瑜压制着怒火。 北逸释放灵力将竹青草燃烧殆尽:“师尊” “别叫我,聒噪!” 北逸挪了挪身子想要解释,一动便朝着寒梓瑜扑了过去,两个人的额头碰撞一起。 北逸立马揽着那人的腰,用手垫住他的后腰,生怕他磕在浴桶上。 沁人心脾的莲花香直窜鼻腔。 “滚!”寒梓瑜冷冷道。 “弟子,弟子现在滚不了。” 北逸稳住重心后松开了手。 寒梓瑜一脸怒火,他感觉大退处火热火热,不知贴到了什么东西。 “你身上戴着的是什么?” 北逸隐忍笑意,可又不敢笑,他忍得实在难受。本尊哪里戴了什么,明明就是给你性福的东西。 “是,是……是弟子”说了一半北逸怕吓着他,立马又道,“是熔岩石。” “熔岩石?” 还好屋内的烛光都灭了,北逸趁着黑暗偷偷伸出手去衣架上的衣服,从空间袋取出一块温热的石头,这还是在城宫的地牢里捡到的熔岩石。 “嗯,弟子之前捡的,弟子怕水温降得快便将熔岩石放了进来。” “嗯,往那里坐,别挨我这么近。”寒梓瑜借着月光看着面前的少年,青春期的少年个子蹿得很快,骨架子长得也宽了起来。 “师尊,弟子已经贴着边呢。”北逸委屈道。 寒梓瑜大声道:“谁叫你长得这么快,身宽体胖,占这么大地!” 呵,本尊胖?本尊哪里胖,要腹肌有腹肌,要胸肌有胸肌,肱二头肌都能给你当枕头,竟然说本尊胖,哼! “额……”北逸将腿蜷了起来。 寒梓瑜慵懒地靠在浴桶旁,湿漉漉的发丝披散肩头。 北逸接连吞了几下口水,垂眸看着浴桶中漂浮了一层的花瓣,他脖颈处青筋突起,额上满满的汗滴滑落。 “你很热?” “啊?哦,弟子不热。” “腿最近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 寒梓瑜,这个时候别再和本尊讲话了,本尊真的很难受。 “过阵子有考核,有准备吗?” 北逸点了点头:“弟子一直在准备着。” 能不好好准备吗,如果一直不合格将被踢出内门弟子,那本尊将成为整个望崖巅的笑话。 “三日后习青生辰。” “嗯,弟子知道,弟子已经备好薄礼。” 第118章 “嗯,习青的父亲是机利峰的英风长老,生辰宴定会很隆重,届时还会有其他门派的人。” “师尊。” “何事?” “没……没事。” 两个人的视线时不时便交织在一起,寒梓瑜刻意避开少年的眸光,撇开头看向窗外的月色。 北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师尊,今晚夜色很美。” “嗯。” “明天就是冬至了。” “嗯。” “师尊想不想吃饺子?” “你会做?” “那当然,弟子会的事情多了去了。” 前世的冬至,哪一次不是本尊给你包饺子吃。 “不必麻烦,明日去饭堂吃。” “也行。” 水温随着熔岩石而渐渐升高,北逸看着寒梓瑜红润的面色,又吞了下口水。 寒梓瑜疲倦地闭着眼眸靠在一边休息,直到北逸叫他他才慵懒地睁开眸子。 “师尊,不能泡太久,天冷。” 眼前的少年裸着上半身拿着浴巾站在一旁。 寒梓瑜接过浴巾,从浴桶中走出来,擦拭着身上的水。 北逸借着月光彻底饱了眼福。 寒梓瑜灵力一挥,衣服已经披在身上。 “在这候着,我去给你拿身干的衣服。” “谢谢师尊。” 北逸伸出胳膊闻了闻,有股莲叶清香,但似乎没有寒梓瑜身上的好闻,味道也略有不同。 寒梓瑜身上的香气是体香,是别的香气比不过的那种香,是令他心驰神往的香。 寒梓瑜抱着他的衣物走来。 北逸接过衣服赶忙穿上:“师尊,您快去休息吧,弟子将这里打扫一下。” “嗯。” 忙完后,北逸走回偏殿,走到一半发现自己的腿不用扶拐杖也能走了,他开心地推开门躺在床上。回想着方才的场景,引人遐想的身躯和悠然的莲叶香。 他蜷缩在床上,忍得难受极了。 不行,不能再沉沦下去了,寒梓瑜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北逸腾得一下从床上下来,走出房门站在院子里吹冷风,试图让自己清醒下来。 吹了良久,燥热的血才平息。手边是浓浓雾气,霜打在他眉目上,发梢上也结了霜。 北逸望着夜空,皓月当空繁星闪烁,他伸手透过指缝看着明月。 月色苍凉,像极了前世寒梓瑜死去的每一个夜晚,那时候他常常一个人飞去山顶看明月,看月亮形状的千变万化。 民间讲月宫住着嫦娥仙子,他便盯着月亮整晚整晚发呆,那时觉得住在月宫额不应该是嫦娥,当是寒梓瑜,因为他性子冷不问世事不融于世俗,也只有他那样的人才能受得了月宫的清冷。 越是这样想,魔尊便越是夜夜来到山顶观月。 又一次月圆之夜,他仿佛看到了月上的人影,他起身盯了很久,猜想着那是不是死去的寒梓瑜被幽禁在了月宫。 他唤了墨尘,御剑直飞九天,穿过厚厚云层,狂风逆卷,月亮隐匿云层下。 北逸心灰意冷地御剑回了望崖巅,站立山峰上盯着月亮看了很久很久,也没等到那圆月从云层里探头。 夜色很美,北逸从过去的回忆里抽离,转身进入了房屋,抱着头躺在床上,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翌日一早,后山的公鸡扯着嗓子尖叫。 北逸早早地就起了,推开房门才发觉竟下了一夜的雪。 莲池里也铺了厚厚一层雪。 他走了几步,敲了敲寒梓瑜的房门:“师尊,弟子去饭堂,您吃什么口味的饺子?” 无人回应。 真能睡啊,算了,想着你前世爱吃萝卜猪肉馅的,本尊就给你多带些这个馅的吧。 刚出了白水宫的门,就看到正在暴走的习青,举着个扫把往后山跑。 北逸揉了揉眼叫了两声:“喂,喂,干嘛去?” “要你管!”习青扭头道。 天刚亮,山上的雾气还未散,大雪正在下,走在地上一窜窜的脚印。 北逸跟在习青身后,想看他要弄什么幺蛾子。 来到后山发现习青举着扫把逮着一群公鸡暴打,一边打一边叫唤。 “老子就想睡个好觉,凌晨四点你们就叫唤,叫唤,烦死了。” 公鸡在鸡圈里四处乱窜。 “我这就叫我爹,把你们都宰了吃肉,三四点就叫唤,叫唤什么,天亮了吗就打鸣,烦死了,本公子睡不好都怪你们这群破鸡,看看我这黑眼圈,我的美貌都被你们这群鸡毁了。” 北逸坐在树杈上捂着嘴笑,哈哈哈,哈哈哈,真傻,脑子被驴踢了吧。 习青一扭头看见了坐在树杈上晃着脚大笑的北逸。 他气得举着扫把飞了过来:“你再笑,再笑本公子弄死你!” “喂,习青,按辈分你得叫我师兄。” “狗屁师兄,我要杀了你。” 两个少年在后山大雪里狂奔。 跑到一半,习青看到那竹林里的巨蛇,朝着巨蛇飞去。 北逸愣住,什么情况,打架打一半吗,真不尽兴。 巨蛇盘在竹林里,大雪盖在蛇的身上。 习青站在树下:“你跑这来干嘛?” 肃清:“清醒清醒。” 习青:“你不冬眠吗?” 第119章 肃清:“不需要。” 习青皱着眉:“你就那么需要找一条母蛇来消遣寂寞?” 肃清幻化成人形:“我是蛇妖,是有情欲需要繁衍的妖,不找蛇难不成找人,人能给我生小蛇吗?” 习青举着扫把朝肃清砸了过去:“人才不会给妖生孩子。” 北逸站在远处,抱着胳膊倚着松树看乐子。 肃清变出一把伞撑在习青头上:“公子,雪大,别冻着。” 习青一把推开他的手:“用你管!” 他气冲冲地走开,来到北逸身边时,朝着松树踹了一脚。 霎时间树上的雪纷纷扬扬地朝北逸砸下。 北逸无语地打了打身上的雪:“习青,一大清早你犯病了?” 习青吼着:“你和你的臭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北逸释放灵力,二人在雪中打了起来。 肃清愣住,一时间不知该帮谁。 习青朝着肃清施展灵力:“愣着干嘛,还不帮我揍他!” 北逸哈哈大笑:“你要他揍我,他可是我的灵兽。” 两个人收了灵力,赤手空拳地扭打在一起,滚了一身的雪。 习青对着北逸的脸砸过去,北逸侧开头扯着习青的头发:“打人不打脸!” “你这张脸看着就叫人厌恶!”习青证明着,“松开,松开!” “不松不松。”北逸乐呵呵地扯着他头发。 习青气急了:“青龙!” 北逸一把掐着习青的脖子,膝盖一提,习青痛嚎一声,捂着肚子:“你他/妈玩阴的。” 北逸站起身吐着舌头:“怎么了,谁规定打架不能耍阴招?” 说完转身便跑。 习青捂着肚子站起来,朝着肃清就踹了两脚:“你们俩,一个比一个令人厌恶!” 肃清关心道:“很疼吗?” “不然你试试!”习青气得眼都红了,一把推开肃清,“去找你的母蛇玩去吧,滚!” 第62章 师尊是猪 饭堂挤满了人,北逸排着队等着打饭,无聊地哼着小曲。 扭头就看到队伍后面的王若楠,北逸欣喜若狂,探出头挥了挥手:“师姐,师姐。” 王若楠抬眸:“阿逸。” 北逸瞧着王若楠红肿的眼睛,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他从队伍中走出来到王若楠身后:“师姐,怎么了?” 王若楠笑着道:“没事。” “因为师兄?” 王若楠垂眸不语。 北逸叹了口气:“师姐” “不要讲了阿逸,我知道都是我痴心妄想,我和师兄是不可能的,我不该折磨自己的,可我控制不住,心里好难过,我没有想过能和师兄在一起,只想回到过去那般,回到他把我当成师妹对待的时候。” 北逸看着面前的王若楠,如果她知晓前世是她亲手杀了慕远师兄,那么今生她肯定会更痛苦。 “师姐,别哭了,女孩子嘛就该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哭多了就变丑了。” 王若楠勉强地笑了笑:“好了,师姐没事。” 他想象不到如果自己和喜欢的人隔着深仇大恨会是怎样的结局,或许会不顾一切也要将那人困在自己身边,去它的人伦,去它的生死! 刚想再说些什么就看到慕远带着几名弟子走来。 王若楠的头垂得更低了些。 北逸看着师姐的样子,立马将身上的斗篷脱下来搭在她身上,将帽子扣在她头上,刚好遮住那憔悴的面庞。 慕远走近:“师弟也来打饭?” “嗯,冬至嘛来弄点饺子回去吃。”北逸挡在王若楠身前。 慕远瞧了眼北逸身后的人,看到斗篷下的靴子,他迟疑片刻,转头笑了笑:“师尊这几日可好?” “挺好的。” “你腿好了?” “好了师兄。” “一会有时间吗?听闻你功法最近长进很快,师兄想和你在后山切磋切磋。” “成啊。” “那行,黄昏时后山见。” 慕远揽过北逸的肩:“小子又长高了。” “师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北逸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说了,两个人的感情问题永远不是第三个人能插手解决掉,“额……额,那个,那个情人谷在哪个方位?” “西北的极寒之地有一处山谷,山谷名为情人谷,谷中有一处极热地带生长着星火草。上课又不好好听讲,小心师尊打你。” “额,一时忘了。” 北逸扯住慕远的胳膊排了另一条队,打了一盘萝卜猪肉馅的饺子,装在提盒中。 慕远离开后,王若楠将斗篷还给北逸:“阿逸,你待师尊真好,师尊待你也好。” “是吗?”北逸傻笑着。 “嗯,你知道吗阿逸,同为内门弟子,我、师兄还有习青都和师尊仿佛隔着一扇门,再相处也只是师徒,而你不同,你和师尊像是家人。” “家人?”北逸细细琢磨着这两个字,家人?什么是家人?前世他的家人均离他而去,亲生父亲还将他卖了换粮,或许前世寒梓瑜称得上为家人吧,毕竟是嫁给了他做妻。 王若楠叹了口气:“阿逸,师姐先回去了。” “雪大,师姐穿着斗篷回去吧。”北逸将斗篷搭在王若楠身上。 他又排了两队打了两盘别的口味的饺子,又盛了两碗羊汤。 第120章 抱着提盒兴冲冲往白水宫的方向赶,还没跑百米远便看到了站立大雪中的肃清。 北逸上前:“肃清?你不去习青宫殿待着,跑这来淋雪?” “主人。” “怎么了这么伤神?” “你们人好麻烦,还要死了转世,一直活着不好吗?” “啊?” 肃清摇了摇头,一股酒气冲来:“妖有个特殊的技能。” “什么技能?” “妖丹可以寻到前世的爱人。” “难不成习青就是你之前一直找寻的人?” “嗯。” 北逸目瞪口呆石化当场:“你,你妖丹准不准啊,你确定是习青不是别人?” “他体内有我六百年前种下的半颗妖丹,绝不会错。” “你找的那人不是叫楚楚吗,不是个姑娘吗?” “我也没想到,没想到楚楚竟然……竟然转世成了男子。” “你真没搞错?” “妖丹怎么会错,不会错的,不可能会错的。” 肃清一靠近,北逸闻到了冲天的酒气。 北逸挥了挥手:“一大早上喝这么多酒,你疯了?蛇妖喝多了酒可是会现出原形的。” “无妨。”肃清摇晃着想要离去,没走两步便吭哧倒在地上。 眼瞅着就要化形,北逸立马将他召回空间袋中。 大雪纷飞,北逸抱着提盒一路狂奔。 “师尊,师尊。” 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还在睡吗,都这个点了,咋这么能睡啊。 北逸轻轻推开门,将提盒放在桌上,看着床榻上正熟睡的人,慢慢走近。 “师~尊,起床吃饭了。” “弟子先去烧点水,您洗漱完就吃饭。” 还是没人理。 北逸心想:这人可真能睡啊,睡到日上三竿还不醒,午休还能再睡上一个时辰,猪都没有寒梓瑜能睡。 “猪都没有你能睡。” “再说一遍。” 北逸吓得立马后撤两步:“师……师尊,你醒了?” 寒梓瑜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掌心释放出青白的光:“拿我和猪做比较,北逸你胆子不小!” 北逸上前一步扯住刚露出来的离玄:“师尊,师尊,抽我你也会疼。” 寒梓瑜一听到这句话,怒火更冲,甩着离玄朝北逸而来。 青光四起, 北逸闷哼一声,离玄打在身上是真的疼,他特意看了一眼寒梓瑜发现他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头。这人还真是能忍,离玄乃神鞭,不加灵力就能一鞭子抽死邪灵,打在人身上更是痛不欲生。 而他寒梓瑜竟然只是微微皱了下眉,而自己却疼得想叫喊。 “师尊不疼吗?” “滚!” “不滚,弟子还要陪师尊用膳。”北逸厚着脸皮打开房门,“天冷,师尊再躺一会,弟子去烧点水给您洗漱。” 寒梓瑜暴躁地躺在床上,拉了拉被子裹住身子,愤怒地翻了个身。 “猪,可不就是猪吗,一天到晚就知道睡觉,和那粉嘟嘟的小猪有个啥子区别?”北逸一边添柴一边念叨。 “寒梓瑜是猪,寒梓瑜是猪,诶不对,他那么瘦哪能是猪呢,嗯……像……像……像什么呢?” 北逸想着想着突然便想起来前世…… “又是一年冬季。”北逸灌了一口莲花清。 寒梓瑜坐在后院披着大氅倚在亭栏处。 “寒梓瑜,下雪了。”北逸起身走到他身边,“本尊说下雪了。” “嗯。” “我们成婚已经一年了。” “嗯。” 北逸看着那面无表情的人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气。 “本尊听闻你年少时会吹笛子,不如给本尊演奏一番。”他就是要羞辱这人,就是要他恼火。 寒梓瑜面上可算有了表情:“忘了。” “哦?忘了?本尊怎么记得从前你还吹奏过,如今倒忘了,呵呵,是不愿给本尊吹奏吗?”北逸一把将人揽入怀中,捏着他的下巴,提着酒壶将莲花清灌进寒梓瑜口中,硬逼着他喝下。 寒梓瑜不肯张嘴,他便低头咬住他的唇,舌尖顶开他的牙关,寒梓瑜用力一咬,北逸不顾被咬的痛楚,吸允着寒梓瑜的舌,血在口腔里乱窜。 他吻够了,抬手摸了摸唇角的血:“吻了这么久,还学不会吗,咬得本尊舌头疼。” 寒梓瑜一巴掌扇在恶狼的脸上。 北逸被扇得半边脸火辣火辣,他笑着捏住寒梓瑜的下巴,低头咬住寒梓瑜的唇,用力厮咬,直到尝到了血的腥甜他才邪笑着松开了嘴。 两人的唇角都是血渍,血滴在寒梓瑜身上的白色大氅,他厌恶地拧开头,不愿再看恶狼一眼。 北逸一把扯下他身上的大氅,倾身而去。 提着酒往寒梓瑜嘴里灌去,寒梓瑜扭开头。 “喝!你不是最爱喝,给本尊喝!” 离玄自血脉延伸而出,寒梓瑜一脸的怒火朝着北逸狂抽。 北逸笑了,他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生气也罢总归比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令他舒服得多,他空手扯住离玄。 “离玄,刺。”寒梓瑜猛地拉住离玄。 离玄展开倒刃划的北逸满手是血。 北逸没有松开受伤的手,他握着离玄与寒梓瑜对持。鲜血滴在雪地里,染红了一片白。他放任寒梓瑜今日拿着离玄与自己一战。 第121章 二人均没用灵力。 寒梓瑜飞身而上,离玄捆住北逸的脖子,关键时刻他还是收起了离玄的倒刃,以至于北逸的脖子完好无损。 北逸扯着鞭子一把将人带到怀中:“本尊想c你。” 寒梓瑜暴怒,猛地推开北逸,离玄甩出,朝着北逸的脸而去。 北逸侧身躲开,随即滑开脚步躲开离玄带来的鞭刃,他提着拳头而去。 两人的拳头对在一起,生出一阵飓风,寒梓瑜立马飞身一脚踹在北逸腹部。 北逸一手扯住寒梓瑜的脚踝,拉着他在雪中飞转。 离玄释放而出捆住北逸的手,他不得已松开了寒梓瑜脚踝。 寒梓瑜飞身冲去,无戈朝着北逸的咽喉刺去。 北逸笑着看他提剑飞来,他赌,赌这人不会杀他。 雪花被无戈劈成两半,剑刃带光,夹杂着风声鹤唳而来。 剑锋一转刺到他的肩,又立马收回,连血都没见。 北逸面露笑意,他邪恶地擦了擦嘴角的血,朝着寒梓瑜飞去。 二人在雪中厮打,雪花掉落在二人发梢上又瞬间融化。 离玄不知怎的突然将拳脚相对的二人捆在了一起。 北逸连忙将人揽住:“梓瑜,我要……c你。” 寒梓瑜收回离玄想要离去,可一下便被北逸禁锢。没有内元的他除了在不用灵力时可以和北逸一战,一旦魔尊用了灵力,将碾压如今内元被毁的他。 “不肯?”北逸蹂躏着寒梓瑜的耳垂。 “滚!”那人的语气并不暴怒,可疏离得很,冰的人受不住。 “滚?呵,陪本尊在雪里滚几圈。” 寒梓瑜咬着牙。 这时一只白狐跑来,跑到两人身旁不顾北逸的怒火,贴着寒梓瑜的腿蹭了起来。 北逸一脚就要踢死白狐,看了一眼寒梓瑜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北逸收回了腿:“今日不如本尊愿,本尊便将这狐狸的皮扒了给你做件貂。” 第63章 师尊,好不好玩? “那你最好现在就把它杀了,扒皮做貂。”寒梓瑜的语气像说着一件可有可无的事。 “好啊。”北逸立马释放出魔气,白狐狸痛苦地嚎叫两声,立马倒在了雪地里昏了过去。 “别伤它。”寒梓瑜轻轻道。 北逸收了手:“看你表现。” 北逸甩手坐在亭中,提着酒壶灌进嘴里,酒香四溢。 “寒梓瑜,今日冬至,吃不吃饺子?” “不吃。” “本尊做的,由不得你不吃。” 北逸挥了挥手:“李林甫。” “老奴在。” “把饺子下锅煮了端上来。” “是。” 北逸拉住寒梓瑜的胳膊将人带到怀里:“陪本尊喝酒。” 寒梓瑜甩开他的手,起身走出亭子,抱起雪地里昏迷的小狐狸,他眼神柔了下来,雪花飘落在他发梢上。 北逸灌下整整一壶酒,抬眸看着雪花洒落在寒梓瑜身上,眼前的人渐渐有了虚影。 寒梓瑜抚摸着怀中的小狐狸,微施灵力唤醒了昏迷的它,小狐狸缩在他怀中,蹭了蹭他的手。 寒梓瑜面露一丝微笑,摸了摸小狐狸的头,小狐狸开心地发出声音。 北逸眼眸中燃起几缕火焰,他喜欢狐狸,接受一只陌生的狐狸在他怀里打滚撒泼,都不能接受与自己欢爱。 攥着酒杯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他猛地抬起酒壶灌了起来。 “尊主,饺子好了。” “嗯,放这吧。”北逸醉了,以往喝个两三壶都感觉不到醉意,今日一壶下去便醉意上头,脑袋昏昏沉沉。 “寒梓瑜,放下那只狐狸,过来吃饭,不然我把它弄死!”他拿起筷子瞪着那只狐狸。 狐狸被他瞪得怕了,缩在寒梓瑜怀里不肯下来。 寒梓瑜摸了摸它的头,将它放在雪地里,那狐狸也很通人性一直呆呆地站在雪地里等着寒梓瑜。 “吃吧,萝卜猪肉馅的。”北逸夹了一个扔到他碗中,随即又将一盘满是红辣子的蘸料丢到他面前。 寒梓瑜咬了一口,蘸了蘸辣酱继续吃。 亭子外的雪纷纷扬扬得下着,饺子的热气腾起。 两盘饺子下肚,一壶酒也随之消失。 “寒梓瑜,给本尊吹首曲子吧。” 自成婚以来,北逸第一次没有用凶神恶煞的语气同他讲话。 寒梓瑜吃完最后一口饺子起身离去,去前院拿他珍藏已久的笛子。 他特地换了身衣服,褪去大氅和白色衣衫,穿上布匹麻衣走在大雪中,一头青丝泄下随风而舞。 北逸倚着亭栏看着走来的人:“哪来的伶人,竟敢……擅闯……白水宫,找死!” 他想了想今日冬至,不想杀人令寒梓瑜难过。 “给……给本尊吹……吹首曲子,本尊饶你一条狗命。” 身着布匹麻衣的寒梓瑜看着一身墨金衣袍的北逸,他走近两步,眸中透着寒气。 看了眼地上的小狐狸,寒梓瑜举起笛子站立雪中。 雪越下越大,后院积了厚厚一层雪,两行脚印一直延伸而去。 雪飘落,犹如人的生命在凋零。 他好看的手指握紧笛子,慢慢吹奏起来。 乐曲空灵而孤寂,像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 北逸闭着眼倚着身子聆听,只觉得这曲子略微有些熟悉。 第122章 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一首曲子结束,北逸道:“好,很好,非常好。来人!李林甫,打赏他百两黄金。” 他举着双手用力拍了起来,疯魔地大笑着,提着酒壶又灌了起来。 他扭头看着天:“李林甫,寒梓瑜呢!” “尊主,吹奏之人便是寒仙尊。” 北逸揉了揉眼,他醉了,醉得有些不省人事,扶着亭子走近,睁大双眼才看清雪中吹笛人竟真的是寒梓瑜。 怎么会呢,他那么高傲的人竟穿成这个模样,披头散发地站在雪里给自己吹笛子。 北逸仰头哈哈大笑,终究还是本尊践踏了你的尊严,将你踩在了脚下,什么仙尊,不过是本尊的玩物。 他踉跄了两步,一下跌在凳子上:“都给本尊滚,都滚,滚!” 待下人离去后,他一把扯住寒梓瑜的胳膊,提着酒壶灌酒,他咬住寒仙尊的嘴,将口中的莲花清全部渡给寒梓瑜。 离玄朝着北逸抽去,他笑着扯住鞭子,用魔气禁锢住神器后摊开掌心:“寒梓瑜,你弄伤了本尊的手。” 血从掌心滴落,他冷笑一声,扼住寒梓瑜的脖子,粗鲁的吻覆上。 “北逸!” “叫本尊有何事?” “你不是个东西,别碰我……别碰我。”寒梓瑜撕心裂肺地说着。 北逸死死揽住他的腰:“都碰了千百次,如今叫本尊别碰了,装什么清纯,欲拒还迎?怎么?你不也很舒服?” 大雪飘飞,鹅毛大雪下得很大,北逸魔气飞出,小狐狸当场晕过去。 “不好好配合,我就杀了它,给你做貂。” “滚!” “滚?你叫本尊往哪滚,寒梓瑜?” 北逸一手撕烂那麻衣。 当一切都不可阻挡时,只听得他痛苦的叮咛。 “王八蛋!滚!滚!” “王八蛋?没错,本尊就是王八蛋。” “北逸,杀了我吧,啊,杀……了我,命……还你,来生不见。” “杀你?嗯?怎么杀?这样行吗?” 北逸咬着牙在雪中…… …… “我靠,我靠,别再想了,别再想了,妈/的这么刺激吗。”北逸狠狠掐着大腿。 眼瞅着火就要烧出来,他立马往里填了填。 “寒梓瑜,没想到前世你竟然还会吹曲子,哈哈。” 他念叨着,突然惊觉一股凉意自脸颊滑落,他抬手擦了擦,放在嘴里一尝,是咸的。 怎么会流泪呢? 想着前世那只白狐狸陪了寒梓瑜小半年,陪着他吃陪着他睡,陪着他度过每一个难熬的日日夜夜。 小狐狸被寒梓瑜养的越来越刁钻,每天只吃生鱼,没有生鱼便不吃。且越来越傲娇,除了寒梓瑜,谁都不能碰它一下,否则它便咬人。每天除了吃便是睡。 只是后来那小狐狸被林月覃下毒毒死了。 小狐狸死的那个下午,寒梓瑜一个人抱着它坐在亭子里不言不语,独自望着天发呆。 后来,白水宫后院多了一个小土丘,土丘前总有一个碗,碗里摆放着生肉。 再后来后院又来了一只红色狐狸,可他再也没有收留那只狐狸。 他说:“留不住的,不如一开始就放开。” 北逸叹了口气,心里隐隐作痛。 寒梓瑜可真像那只白狐狸,刁钻脾气又暴躁。 他想着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就像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洗漱的水烧好后,北逸端到寝居。 “师尊,别睡了,起来洗漱了。” 寒梓瑜嘀咕一声坐了起来,凌乱的发丝和平日里那个仙气飘飘的他略有不同。 洗漱完,北逸亲自为他束发。 “师尊,快吃饭吧,不然过会凉了。” “嗯。” 两个人坐在桌前吃着饺子,北逸将辣酱放在他面前。 寒梓瑜蘸了蘸辣酱吃得那叫一个香。 吃一口饺子喝一口羊汤。 和前世的画面一点点重叠,北逸垂眸,如果前世也是这般欢愉该有多好,那他会不会就留下来不会死了?那只小狐狸应该也不会死吧。 “师尊。” “何事?” “师尊喜欢狐狸吗?” “不喜欢。” “为何?” “在去毒谷的路上害你的不就是狐妖,在同无镇作妖的也是她,不喜欢。” 北逸眨了眨眼:“师尊,一会我们去后山看雪狐吧,通体白色,很漂亮的。” “不去。” “去吧,今日大雪,后山的景特别美,该有雪狐呢,师尊肯定会喜欢的。” “你在偏殿好好复习功课。” “师尊……师……尊,今日冬至,弟子想陪您去看看风景。” 拗不过少年的盛情邀请,两个人吃完早饭便赶去后山。 北逸撑着伞与寒梓瑜并肩走着。 半年他的确长高了不少,这般看过去,两个人的身形并不差多少。 大雪纷飞,雪地里独留两串相随的脚印。 后山的松树全被雪压着,漫山的雪,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 北逸将伞递给寒梓瑜,他跑到一旁,团了个雪球:“师尊。” 少年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像冬日暖阳,令寒梓瑜一时晃了眼。 第123章 雪球朝着寒梓瑜砸来,正好砸在寒梓瑜脸上。 “北逸!”寒梓瑜气大,提着离玄飞去。 北逸哈哈大笑:“师尊,和弟子一起打雪仗吧。” 北逸夺过他手中的伞扔到雪地里:“弟子带师尊好好放松一下,您平日不是修行就是授课,要么就是制造灵器,今日就好好放松一下。” 寒梓瑜呆愣住,他从未有过完整的童年,在师尊给予的巨大压力下,每日除了修行便是修行,后来面临修仙界危难,师尊惨死,倒逼他担负责任…… 又一个雪球砸来,寒梓瑜回神,也团了个雪球朝北逸丢去。 北逸躲开:“哈哈哈,哈哈哈,师尊,你得用力。” 话音刚落一个雪球砸在北逸脸上。 “师尊,好不好玩?” 少年欢愉地在雪中奔跑,像一束耀眼的光。 他只呆呆站在原地团雪球朝奔跑的少年丢去。 少年顶着被砸,朝着他跑来,少年笑得很好看,青春又阳光。 他携着风跑来,停在寒梓瑜身边:“师尊,我们堆个雪人吧。” 两人的视线纠缠一起,寒梓瑜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 两人滚了一个超圆的雪人头,堆了一个特大的雪人身子,又帮雪人做了眼睛鼻子,最后折了两根树枝给它做手臂。 北逸拍拍手:“师尊,是不是很好看?” 寒梓瑜撇开头:“嗯。” 北逸上前一步,攥住寒梓瑜的手用力搓了搓:“还冷吗?” 寒梓瑜的脸刷得一下红了,急忙抽回手:“不,不冷。” 北逸笑着从空间袋取出熔岩石:“喏,师尊抱一会暖暖手。” 第64章 师尊像雪狐 寒梓瑜体寒,没有拒绝,他抱着熔岩石站在一旁看着少年为雪人整理。 北逸修整了一下雪人的外形,使其更好看了些。 他拍了拍手里的雪:“师尊,看我们一起做的雪人,是不是特别漂亮?” 少年眼里有星辰大海,少年身上是朝气蓬勃。 寒梓瑜点了点头:“嗯。” 北逸略施灵力,雪人竟然同活物般摇动起手臂来。 北逸对着雪人道:“师尊,冬至快乐。” 雪人大声学话道:“师尊,冬至快乐。” 寒梓瑜不知是在看那挥动手臂的雪人还是在看满面春风的少年。 “师尊,你很俊逸。” 雪人学道:“师尊,你很俊逸。” 寒梓瑜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他故作淡定道:“看来文书课听得很是认真,能用到实践中来了。” 北逸挠了挠头憨笑:“让物品保持两三分钟的生命力,需以灵力灌注后施加咒语……” 北逸讲完后等着寒梓瑜的夸赞,可那人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师尊。” “嗯?” 北逸上前一步,站在寒梓瑜面前:“弟子定不会叫你失望。” 他像是在赌气,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就是想要寒梓瑜高看他一眼,要寒梓瑜称赞他一句。 “嗯,好好复习功课。” “知道了师尊,我们去看雪狐吧。” 北逸捡起雪中的伞,撑在寒梓瑜头上,两个人走向深山中。 找寻了好一会,才在大雪皑皑中发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小狐狸很是警惕,看到来人后立马缩到石头后面。 北逸从空间袋取出一块生肉丢了过去,小狐狸嗅到气味踌躇不前。 北逸正要上前,被寒梓瑜一把拉住。 这才发现面前有一处小洞,洞中传出了一阵低声狼吼。 一只通体全黑的野狼迈着步子从洞中缓缓走出,它恶狠狠地对着北逸发出吼叫,走到白狐面前将其挡在身后。 北逸疑惑:“师尊,这狼是在保护小狐狸吗?” “应该是。” 北逸挡在寒梓瑜面前,生怕那狼扑过来伤着寒梓瑜,正当他要施展灵力时,寒梓瑜扯住北逸的手:“别伤它,这些生灵并未作恶,不要乱伤它们。” 北逸收了手,拉着寒梓瑜的手往后退。 那黑狼停在原地不动了,嗅了嗅生肉后便抬头站在山石旁。 雪狐瞧了一眼黑狼,低头吃起了生肉,吃了一半后又叼到了黑狼面前,黑狼确定面前两人并无危险后也安心地将那半块肉吃了。 北逸在一旁看得满脸疑惑:“师尊,狐狸和狼也能,也能相爱?” “存在皆合理。” 小狐狸朝着寒梓瑜走近了两步,那正在吃肉的狼立马龇牙咧嘴了起来,小狐狸愣在那里不敢再动,狼走上前对着狐狸龇牙,小狐狸嗷呜一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孤傲地躺在雪地里不肯动弹。 北逸哈哈大笑:“哈哈,师尊,这狼竟然吃你的醋。” 寒梓瑜看着瘫在雪地里的狐狸。 小狐狸抬着爪子挠了挠雪,又爬起来无聊地在雪地里翻滚,随即一头栽进了雪里,抬头晃了晃雪后突然间便失落地嗷呜一声后坐在了雪里。 “这狐狸是在干嘛?怎么傻里傻气的,哈哈哈,哈哈哈。”北逸放肆地大笑。 笑了没两嗓子,黑狼便怒气冲冲地朝北逸走了过去,那气势颇有狼王的感觉。 寒梓瑜道:“别再笑了,它不许你笑那只狐狸。” 北逸冷哼一句:“真是一头小气的狼,笑怎么了,我还给你吃的呢。” 第124章 狼哼哼地龇着牙,猛地转身咬了下狐狸的尾巴,狼爪子拍了拍狐狸的头,随即狐狸无奈地跟着它进了洞里。 “一只狼都学会金屋藏娇……藏狐了,哈哈。” 寒梓瑜却是看出了那只小狐狸的落寞。 北逸挠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正在进洞的一狼一狐,这么一看还真挺配,一个通体全黑,一个通体雪白,两人相互依守,狼的霸道狐的孤傲与可爱。 “它俩还挺配。”北逸道。 “嗯。” “师尊,跨越物种的爱会很难吧。” “它是后山狼王,是我年少时师尊养的狼群里最厉害的狼。”寒梓瑜回忆着。 “它真的是狼王啊。” “嗯。” “狼王跑到这里独居?” “为了那只狐狸。” “好深情的狼。” “狼一生只有一个伴侣,雪狐亦是如此,它们忠诚忠贞,一生相互陪伴。” “跨越物种的爱。”北逸一下子联想到了习青和肃清,一个妖一个人。 “世间并非所有都是恶,人怕狼,在人心中狼便是恶,可往往人心才是最可怕的存在,万恶之源皆在人性二字。” “嗯,弟子知道了。” 师徒二人撑伞漫步雪中,两人停在后山的一处茅草亭下。 “这么美的景,来点酒最好不过。”北逸说着便从空间袋取了一壶莲花清。 他掌心凝出火花温酒,酒香四溢。 没一会那只雪狐便顺着酒香而来。 “师尊,瞧小狐狸过来了。” 寒梓瑜回眸与雪狐对视,狐狸嘤嘤两声便不再上前。 北逸为寒梓瑜酌了一杯酒,二人举杯共饮。 雪还在下,风卷着雪狂飞。 二人坐在亭下喝完了整整一壶酒。 小狐狸大着胆子慢慢走进亭子里,然后靠在寒梓瑜腿边慢慢蹭了起来。 寒梓瑜低头看着身旁的狐狸:“我……没有吃的。” 狐狸一跃碰到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卧着。 北逸笑了笑取出一块生肉递给寒梓瑜:“师尊,它怕是赖上你了。” 寒梓瑜摸了摸小狐狸的头,它舒服地嘤嘤两声,细吞慢咽地吃起了肉。 吃了一半后,叼着剩下的半块肉跑了。 “哈哈哈,这狐狸还学会以色侍人了。” “为了那头狼。” “这一狼一狐这么相爱吗。” “嗯,一头霸道勇猛的狼……能……能为它……为它放弃……放弃狼王……的身份……陪它深居在……这洞里……已经是挚爱了。” 北逸托着腮看着面前醉醺醺的寒梓瑜。 “师尊?” 寒梓瑜醉得有些不省人事,嘴里念叨着的都是授课时的知识点。 北逸宠溺地笑了笑:“我们回家吧师尊。” 一手撑伞,一手扶他,二人漫步雪中。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听见远处传来了咒骂声。 好奇心使然,北逸扶着寒梓瑜往那边靠近。 远远便看见习青在骂那树上的巨蛇:“你给我变回去。” 肃清不理他。 习青气得面色通红:“肃清,你答应做本公子的奴仆,如今本公子说句话你都不搭理是吗?” 肃清一动不动,雪打在他的蛇身上。 习青气大,举着青龙腾空而起,剑刃朝着蛇头而去。 蛇还是一动不动,静静地等着剑来。 关键时刻习青收了手,他站在树梢上:“你快给本公子变成人形,本公子数三下,不然本公子要杀了你。” “一……二……三” 树上的巨蛇幻化出蓝袍俊逸男子。 “习公子,不要白费力气了,你干预不了妖的发情期。” 习青敲打着手中的扇子:“你说什么,本公子不明白。” 肃清摁住习青的肩:“你这么爱惜这把扇子,那么喜欢你师姐,快去把握机会告白,一直暗恋,别人怎么知道你心思呢。” 习青皱着眉:“是,我是暗恋我师姐,关你屁事!” “那习公子又何故管我呢,我不过是来到了妖的发情期而已,撑不住便找条母蛇排解寂寞,撑得住便继续撑着。”肃清冷冷说着。 习青收起青龙,眼神中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你再说一遍!” “习公子就不要多管闲事了。”肃清转身化作蛇身来到树上。 也许只有化成蛇才能堪堪忍受得住。 习青道:“不行的话你随我下山,去勾栏瓦舍找几个漂亮的女人。” 肃清又化成人形飞下枝头:“你以为我是什么?我是妖,且是活了几千年的蛇妖,我的修为太强和人是不能结合的,不然不是妖伤便是人亡。” “不能吗?” “就算能又怎样,习公子当我是什么?勾栏的伶人?还是勾栏的男妓?就那么随便?习公子如果喜爱那些卖身的女子便自己去吧。” 习青气得朝肃清跑去,手中的青龙指着肃清的胸:“肃清,本公子真是闲得蛋疼跑来关心你,不过就是一只妖而已,本公子才不稀罕!” 肃清盯着面前的少年,内心波澜起伏。 习青扭头便走,迎面对上了北逸和寒梓瑜。 “师尊。”习青轻声道。 寒梓瑜醉得笑了笑,脚步虚浮。 第125章 “习青,你俩一早上吵什么吵。” 习青瞪着北逸:“都是你养的好蛇,你们俩都该死,北逸赶紧带着你的臭蛇滚!” “不滚,就呆这里气死你。” 习青气得喘着粗气,看了眼后方的巨蛇又看了眼面前的北逸:“你们俩,没一个好东西!” 北逸压根不知道肃清何时出的空间袋,早上刚把他放进空间袋这会又自己跑了出来。 北逸瞧着两眼发黑的习青:“呦,这黑眼圈是没睡好啊。” “要你管!” “喂,你不会找了肃清一宿吧。” “我找他?没有,本公子制造灵器呢!”习青嘶吼着。 “啧啧啧,气急败坏啊,这么着急否定什么。”北逸戏谑地说着。 习青气得转身便走:“两个傻缺,气死了!” 北逸朝着巨蛇走近:“肃清,酒醒了吗?” “嗯。” “算了,你们俩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你在这先冷静冷静吧,我先走了。” “主人。” “怎么了?” “爱一个人没有结果,你还会爱下去吗?” “会,有时候爱不一定需要回应,他幸福开心就够了。” “嗯。” 第65章 师尊叫我夫君 寒梓瑜晃晃悠悠走着,一头撞上了一棵松树,霎时间树上的积雪哗哗落下,顺着他一头青丝而下。 北逸立马上前将他头上的雪掸干净。 寒梓瑜抬眸,醉醺醺地盯着面前的人,淡粉的唇微张:“你是?” 北逸靠近一步,揽住他的腰,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他偏了偏头唇贴近,淡淡莲叶香窜入鼻腔。 目光似水看着眼前人,唇贴着寒仙尊的鼻子轻轻吻了一下:“我是你夫君。” 寒梓瑜眨着眸子:“夫……君?” “欸,叫夫君何事?”北逸微抬唇角,寒梓瑜的声音犹如天籁,叫的他灵魂一颤。 他知晓寒梓瑜酒量极差,在毒谷没喝两三杯就醉得不省人事,更别提这次喝了半壶。 “夫……君。” 北逸将人揽紧,身体里深藏的痴念与偏执就快爆发…… 前世从未听他叫过一声夫君,今生第一次听,心像被鸡毛掸子四处挠着,挠的他心慌意乱,差点就要喘不过气。 “欸。”他轻轻应了一声。 “何为……夫……君?” 看着醉得小脸红扑扑的寒梓瑜,北逸心里欢喜得很。 “夫君,就是疼你爱你一生的人,让你欢愉幸福,给你做饭洗衣,帮你暖床的人。” 可前世作为他夫君,从未让他欢愉幸福,也未曾帮他洗衣做饭,更是没有疼他爱他,北逸垂眸看了看相牵的手,又缓缓松开了。 北逸问道:“师尊,想不想要一个夫君?” 寒梓瑜摇了摇头:“不要。” “为何?” “麻……烦。” 北逸鼓了鼓嘴:“你还嫌麻烦,照顾你的都没嫌麻烦呢,你看你衣服衣服不会洗,饭菜饭菜不会做,睡觉还不老实,前世哪次睡觉你不把本尊踢死?本尊都没嫌你麻烦,你倒嫌本尊麻烦。” “嗯……” 北逸又牵住他的手:“你还知道嗯,有点自知之明。” 北逸心里一阵暖意,他牵着寒梓瑜往白水宫走去。 又过了两日,习青生辰大办,机利峰张灯结彩。 一来到机利峰,风格大变,所有的装潢都是机械构造。 宫外的两座狮子灵器栩栩如生。 北逸伸手刚想触碰,灵器立马撇开头。 “别乱碰。”寒梓瑜嫌弃道。 “不愧是天下灵器制造第一人,宫外就摆着这么高阶的灵器。”北逸震撼道。 “嗯,世人都想将习家邀去做客,以此助长门风。” “难怪习青的生辰宴各派都有人来,弄了半天都是来拍马屁的。” “不得胡言乱语。” “哦。” 迈进宫门,两侧的小厮纷纷鞠躬:“恭迎寒仙尊。” 北逸挺直腰背跟在寒梓瑜身后。 英风长老——习钦义,笑着走向寒梓瑜:“寒光,快,快来上座,青儿你师尊来了,还不快来拜见一下。” 习青穿着一身华丽服饰,看起来就是富家子弟,颇具贵气。 他狂奔而来:“师尊,弟子拜见师尊,师尊这边请。” 习钦义叹了口气:“你这小子,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知礼数,跑什么跑,不能稳稳当当的?一点也不像你老子!” 习青笑着引领寒梓瑜和北逸来到殿中。 一妇人带着几名随从而来。 妇人——张萍身着淡青长裙,清丽容颜,窈窕身姿。 习钦义笑着走向妇人:“夫人不是身子疲倦?” 习青上前拉住张萍的手:“阿娘。” “快去好好招待一下你师尊。”张萍道。 习钦义一巴掌打开习青的手:“多大了还整天缠着你阿娘,这是我夫人,把手撒开。” 张萍捂嘴轻笑:“你们爷俩别闹了。” 习青撇着嘴:“娘,你看爹,小气得很。” 北逸同寒梓瑜坐在一起,他拿着一旁的点心吃了起来。 “师尊,来的客人可真多。” “嗯,其余八大门派都有人来。”(毒谷已被灭门) 第126章 “那不是蓬溪阁的少主陆鸣?” “你认识?” “额……弟子见过他画像。” 环顾四周,看到了雷英峰的雷盈盈,还有离风派的离罗。 “拜见英风长老。” 中气十足的少年,爽朗一笑。 习钦义拍了拍少年的肩:“城儿长这么大了,当年在狼月殿时,你还是个小小少年,多年不见真是一表人才。” 欧弘城笑着:“太久没见伯父了,家父让我待他向您问好,这是家父的一点薄礼。” “客气了客气了。”习钦义笑着接过。 北逸对这个欧弘城倒是没多大印象,不过单看长相倒还不错。 “晚月覃弟子晚沐风拜见英风长老。” 眼前的少年气质非凡,一身白金色衣袍,手持配剑。 “快快入座。”习钦义道。 晚沐风身后跟着一名随从,那随从一看便身手不凡。 北逸琢磨着这人应该是惹不起。 随后昆山坞来了两名少年——风云、风擎 漠北的壮汉提着野狼野鹿而来,身后跟着一位身着兽皮的少女——漠铃 “师尊,巴谷怎么没来人?” “巴谷向来不参与这种事宜。” “哦。” “习青的生辰宴,排场可真大。” “因为英风长老的灵器出口给其余几大门派。” “原来如此啊,我说英风长老造这么多灵器也没见我们望崖巅处处都是灵器,原来是卖了,难怪习家富可敌国。” “少说话,多吃饭。” “哦。” 北逸看着那些意气风发的少年,心里颇为难受,今生这废躯连内元如今都没结出来,哎! 宴席开始。 舞女翩翩起舞,琴音相伴。 习青站立大殿中讲说自己多年的感想,以及对宾客的谢意,顺便讲了讲对寒梓瑜的谢意。 北逸不顾形象地闷头在一旁吃着。 “师尊,你准备的什么礼物?” “玉佩。” “哦。”北逸撅了撅嘴,他穷的叮当响,哪里准备得起贵重的礼物,就从集市上买了一摞春宫图。 “礼物不在贵重,在心意。” “嗯。” 宴会越到后面越显无聊,北逸托着腮都打起了瞌睡。 转头看了看一旁的王若楠,她正盯着慕远看。 北逸叹息一声,没有缘分。 没一会黄昏而至,天暗了下来。 喝了几杯酒的寒梓瑜也醉意上头,北逸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师尊别喝了。” 宴会结束后,习钦义道:“天色已晚,大家就先留宿机利峰。明日是十年一次的十大门派弟子试炼,明日老夫会将大家送往试炼场,大家今日好好歇息。” 北逸拧眉:“试炼?” “嗯。” “师尊,明日我们要去试炼吗?” “嗯。”寒梓瑜醉醺醺道。 北逸心花怒放,试炼可是有积分排名的,试炼场所是在万虚山,只能靠传送门进入,里面全是凶兽邪灵,届时说不准有机缘修炼出内元呢。 北逸兴奋地灌了一杯酒。 翌日一早,十辆马车拉着一众弟子前往万虚山。 北逸坐在马车上,扒着车窗吐了个昏天暗地。 靠,这他/妈是个什么废躯,还晕马车。 “呕——” 王若楠拿出药瓶:“阿逸,快把这个服下。” 习青抬眸鄙视了他一眼:“吐的恶心死了。” 北逸连肠子都快吐出来了,昨夜吃的宴席吐了个底朝天:“就是恶心死你。” 习青骂道:“你和你那条臭蛇一样恶心,生辰礼你送个破石头也比送……送……送一摞子春宫图强!” 王若楠的脸立马红了。 慕远道:“好了你们俩别吵了,师弟,你撑不撑得住,路途遥远,一直吐下去也不行啊。” 北逸摆了摆手:“不碍事,我……撑得住。” “你们仨紧跟着队伍,我带他御剑过去,慕远照顾好师弟师妹。”寒梓瑜说完拉着北逸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闻到新鲜空气,北逸缓了缓神。 寒梓瑜召唤无戈,拉着北逸站在剑身上:“站稳。” “师尊……胃里难受。” “忍忍。” “哦。” 天太冷,高空御剑冻得人瑟瑟发抖。 北逸冷得发抖,寒梓瑜脱下外袍搭在他身上。 两人发梢上结了雾,眉毛上都是冰霜。 北逸将外袍又脱下来搭在寒梓瑜身上。 天上的鸟飞来,差点撞到剑上。 寒梓瑜晃了晃剑,避开急飞而来的鸟。 北逸取出熔岩石,搂住寒梓瑜的腰身,将石头放在寒梓瑜胸口。 寒梓瑜身躯一颤:“松开。” “不松,太冷了师尊,抱一会。” 寒梓瑜拧着眉:“你多大了还搂搂抱抱的!” “弟子怕师尊冷,万一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寒梓瑜忍受着少年从背后环抱。 御剑了几个时辰,才来到了所谓的万虚山。 万虚山在人妖魔三界交界地带,人眼看不到。 万虚山十年开一次,一旦大开,妖魔就会窜入人界,这时便需要修仙人士来驱魔降妖。 但因为逃入万虚山的都是一些修为低的妖魔,所以便让这些弟子来试炼提升修为,顺便帮着人界驱魔,一举两得。 第127章 进入万虚山只能通过传送门。 师徒二人先在附近的镇上住了下来。 “两位客官,请。” “来两碗油泼面,再来一盘辣子鸡重辣,一份水煮肉片重辣,一盘猪肉萝卜馅饺子,再来一盘辣酱一壶温酒。”北逸道。 “客官稍等,菜一会就好。”小二急忙跑去。 寒梓瑜冻得脸色发白,北逸将熔岩石递给他:“师尊快抱着暖暖手。” “我不冷,你先暖着。” “弟子皮糙肉厚,一点不冷。”北逸硬塞给他。 菜品上来后,两人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了一身热汗,喝了一壶温酒冷气驱散的差不多。 师徒二人住在了客栈里。 第66章 本尊去试炼 众派长老集聚三界交汇地带,天空如血洗,一片暗红,流光四溢,山脉连绵起伏,周遭并无生灵,死气沉沉。 天色愈来愈暗,狂风怒号。 蓬溪阁阁主陆于川:“现下万虚山入口即将开启。” 风暴来袭,沙尘卷入天际。 昆山坞的风无敌:“十年一次的试炼就要开始了,也能看看众派这十年的实力。” 狼月殿的欧弘立:“哈哈,试炼都是积分制,届时看第一名花落谁家。” 晚月覃晚齐衡:“既然如此,不如押赌注了。” 其余几位长老纷纷附和:“不失为良策,老夫也能小赢一把。” 北逸打了个哈欠,这群老头是有多无聊,试炼大会竟然还赌起来了。 北逸伸了个懒腰,昨夜在客栈挨着师尊睡,一夜都没睡好,头半夜是忍得难受睡不着,后半夜差点被他踢死,也不知这人为何睡觉这么不老实。 他看着一旁精神抖擞的寒梓瑜,真是想笑笑不出。 “你们四个进了万虚山后不要独自行动,慕远照顾好师弟师妹,不必强求,试炼固然重要,但要以生命安全为第一位。”寒梓瑜说完将手中的离玄递给了北逸,“拿着。” 什么意思?要抽老子。 “啊?” “拿着!”寒梓瑜严肃道。 习青道:“师尊叫你这个废物接过来使。” 北逸疑惑:“我使?可离玄认主啊。” “大概是通灵术的作用,你可以使它。”寒梓瑜道。 北逸疑惑不已,还从未听闻神器在主人未身陨时受控别人的事件。 “谢过师尊。” “记住,不要逞强。” 北逸抱拳:“是,谨遵师命。” 其余各派的长老都在同弟子商议一会怎么把积分拉高,唯独寒梓瑜讲生命第一。 “入口开了,入口开了。” 北逸转身看了眼寒梓瑜:“师尊等我回来。” 他看着那人点了点头,随即跟随慕远进了传送门。 传送通道全是雷阵,风雨交加,雷电击打。 别派弟子嚎叫着:“啊,电死了,电死了。” “别电我,别电我。” “啊……啊……啊。” 有人被电的浑身发抖,头发丝都立了起来。 慕远结阵护着身后三人。 习青颇为不满:“到哪都带着你这个废物,你说你干啥啥不行,吃饭倒是第一名。到哪都拖累人,师尊哪次受伤不是因为你,还有前阵子师尊还冒着生命危险给你施展通灵术,你可真是师尊的灾星。” 灾星吗?那可能还真是。 北逸:“……” 王若楠:“阿青不要乱讲,阿逸也不是有意的,修行本就不易。” “来望崖巅多少年了,连个内元都修炼不出来,真不给师尊长脸。”习青愤愤不平。 “这次在万虚山,你把握好机会修炼内元,别出去拖累师尊。”习青继续道。 北逸并没有反驳,他说得对,内元必须尽快修炼出来,如此才能尽快强大起来,也能早日升为仙师,届时便能于萧林并肩,永不分开。 传送门将一众弟子传送到了万虚山。 一落地,北逸便被挂在了树上。 “我靠!” 北逸甩着离玄勾住树枝将自己荡到地上。 还没落地,一头野猪朝着他冲去。 野猪眼睛发着暗红的光,獠牙尖锐,发出沉闷的嚎叫声,朝着北逸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 北逸立马闪躲开,身后的千年巨树被野猪一头顶断。 轰隆一声断木砸地,四周的蛇鼠纷纷乱窜。 “我的乖乖,这野猪竟然是妖。”北逸大喊一声后立马便跑。 慕远提刀飞来,平山刀的刃气一下劈断野猪的獠牙。 野猪四肢爪子刨地,正在蓄力猛攻。 慕远施展灵力,烈火熊熊燃烧,火团释放。 野猪前爪猛地扑地,浑身萦绕灵力,抵御烈火的燃烧,空气中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飓风席卷,尘土飞扬。 刚打到一半,野猪停下灵力,扭头便跑,火光击中野猪的屁股,烧的野猪嗷嗷直叫,但依旧不妨碍它飞快逃跑。 北逸哈哈大笑:“这猪妖可真怂。” 习青无语:“别再笑了,快别让它跑了,这可是积分。” 北逸急忙甩出离玄,鞭子卷住猪妖的后腿,他施加灵力猛地一扯,猪妖灵魂陨灭。 空气中散来淡淡雾气,很快迷雾浓重起来,树叶发出诡异的刷刷声。 第128章 四周的山地在颤动,兔子急忙缩回洞中,蛇顺着树向上爬。 习青将王若楠扯到身边:“师姐,别站太远,附近有妖。” 北逸看着自己手上的记分器,显示100分,看来是谁解决了妖精谁有积分。 王若楠上前,唯唯诺诺地问道:“师兄,可有受伤。” 慕远极其冷淡:“没有。” 迷雾太重,分辨不清方向。 北逸握着离玄飞身而起,刚站在树梢上,便发现迷雾外的一头巨兽,不,不止一头,数十只如鳄如蜥的怪物匍匐在迷雾外。 我艹,这什么玩意长得这么恶心。 北逸:“快,快上树,来了一群怪物。” 啪嗒一声,一滴粘液滴落在北逸脚边,他屏住呼吸,粘液滴落在他手臂上,瞬间便有了灼痛感。 他缓缓抬头,一阵嘶吼声震得他脑子嗡嗡作响。 一条三角巨蛇,两颗毒牙如短刀,蛇信子发出嘁嘁嘁的声音。浑身长满利刃,蛇盘在树梢上。 “我艹!” 北逸急忙往另一棵树上蹦去,被他猛地一蹦,树身晃了晃,习青大骂道:“能不能长点眼,我在你下面,差点把我震下去。” 那三角巨蛇扑腾着巨大的翅膀飞来,吐了吐蛇信子,粘液朝两人飞去。 北逸立马结阵挡住粘液:“它这粘液有腐蚀性。” 习青握着青龙刀:“这万虚山的妖魔怎么都这么强悍,不是说都是低阶妖魔嘛。” 北逸:“今时不同往日。” 场外的各派长老通过灵镜观望万虚山的状况。 陆于川:“嗯,这一届的弟子表现都还不错。” 狼月殿的欧弘立上前:“我来看看本派的弟子。” 只见欧弘城正握着配剑与一只猛虎厮杀,其余弟子均在辅佐。 晚月覃的晚齐云身着紫色衣裙,她施展灵力换了画面,看着画面中的弟子以及大弟子晚沐风的英勇后点了点头。 昆山坞的风云、风擎两兄弟配合得当。 “寒仙尊,不来看看您的几位弟子?” 寒梓瑜上前一步,画面切换。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怎么碰到的都是凶兽,上百年的凶兽。” “寒仙尊的弟子不得了了。” 当看到那三角飞蛇朝北逸习青扑去时,寒梓瑜的手一紧。 “魔族凶兽三角飞蛇,还是三百年修为的。” “危险了。” “这一次我要押望崖巅的慕远。” “我押本派弟子晚沐风。” “我押我鸣儿。” “寒仙尊押谁?” “押慕远、习青、北逸、王若楠。”寒梓瑜道。 “什么,押四个人?那可要一万灵石啊。” “对啊,这赌注可有点大了。” …… 只见北逸甩出离玄,释放灵力,离玄浑身灼烧烈火,捆住了蛇的翅膀。 习青握着青龙而起:“区区凶兽,胆敢在本公子面前造次。” 青龙裹挟树刃而去。 烈火燃烧,青龙刺杀。 三角飞蛇吐着毒气,蛇尾猛地抽了过来,一下将树梢甩断,北逸用灵力稳在半空。 巨蛇释放灵力,灵力幻化出它的本形,朝着几人飞去。 “快躲,别被灵形触碰,有毒!”王若楠道。 慕远飞去,十指扭转:“结阵!” 阵法挡住冲来的灵形。灵气与法阵冲出火花,发出呲呲呲的声音,电石火花间将周围树木燃烧殆尽。 北逸立即释放灵力帮忙结阵,抵御飞蛇的力量。 习青唤回青龙剑一起结阵。 飞蛇嘶吼着猛地一拍尾,几块毒牙朝着阵法冲去。 阵法被一下冲开。 北逸甩着离玄勾住了射来的几块毒牙:“师兄,它的下三寸是弱点,习青快禁锢住它的翅膀,别让它乱飞。” 三角飞蛇从天飞旋而下,飞蛇灵形猛冲直去,兽吼声震耳欲聋。 慕远同习青手握神器一冲飞天,迎住那俯冲而下的灵形。 三角飞蛇的本体却旋着树木而下。 北逸握着离玄缠住飞蛇的翅膀:“想通风报信?” 很快迷雾外的如鳄如蜥的怪物便冲了进来,一股恶臭味席卷而来。 北逸捂着鼻子:“我靠,什么东西这么臭。” 飞蛇拖着北逸下坠,北逸猛地扯住树枝,松了离玄。 三角飞蛇吐出毒气,北逸立马结阵抵御毒气攻击。 数十只黑鳄腐蜥用力撞树,北逸所在的树立马折断。 北逸扯着离玄荡到另一棵树上,谁知这恶心巴拉的黑鳄腐蜥也追着跑去,甚至有几只已经顺着树干向上爬去。 王若楠扶着枝干吐了起来,她施展灵力飞到北逸身边:“师弟,我来帮你。” 北逸甩动离玄灵力灌注,将爬上来的一只黑鳄腐蜥甩飞。 慕远和习青天衣无缝的配合间,拖住了三角飞蛇,慕远双手结阵灵力朝着飞蛇而去,火光炸起,飞蛇的翅膀断掉。 习青手握青龙而起:“师兄,拖住它。” “好。” 两人合力夹击下,习青找准机会握着青龙剖开了蛇的下三寸,只见灵力四散而出,灵元尽毁。 慕远道:“快,吸收灵力。” 习青不解:“啊?” “我是火性,这蛇是金性,与你同属性,快快吸收,师兄为你护法。” 第129章 “是。”习青立马飞入半空,吸收三角飞蛇的灵力。按他如今的修行速度吸收上百年的凶兽灵力实乃危险。好在此蛇已自毁灵元,不然冒然吸收只会爆体而亡,人身承受不住妖兽灵元,就如同妖兽从不会吸收人身的内元。 而北逸吸收的海蛇灵元也古怪得很,竟然没有令他爆体。 第67章 黑鳄腐蜥寻仇 北逸垂眸看着下方越聚越多的恶臭妖魔:“这是什么东西?” “黑鳄腐蜥,师尊前阵子刚讲过。” “呕,真恶心,比恭桶还臭。” 王若楠放出银针,以灵力灌注,上百根银针飞出,直射黑鳄鱼腐蜥的眼珠子。 只听噗噗噗,那些腐蜥的眼球被纷纷射中。 北逸这才感知到师姐神器的厉害之处,师尊是当真为师姐选了最适合她的神器——万骨银针 北逸立马甩着离玄飞出,忍着恶臭朝腐蜥群而去。 那群蜥蜴眼睛处鲜血淋漓,四处吼叫着,闻到北逸的气息像看见了美食,朝着北逸奔袭而去,瞬间大地抖动,枝叶凋落。 北逸拧眉,老子快把隔夜饭吐干净了,这尼玛是什么妖魔,竟然恶心成这个样子。 他都不想甩动离玄,生怕这些恶心吧唧的东西脏了寒梓瑜的神器,可为了保命也只能挥动离玄而去。 北逸落地,单纯以自己的灵力是不可能抵御这么多的腐蜥,有了! 北逸从空间袋取出那头死去的野猪,本来想着这几日留着野猪烤肉吃,这下派上用场了。 腐蜥闻到鲜血的味道更加疯魔。 王若楠召回万骨银针:“结剑!” 只见万骨银针结出一柄白色利刃,她握着利刃朝北逸飞去:“师弟,后面。” 北逸甩着离玄猛地一抽,那腐蜥痛嚎一声后更加嗜血起来,爪子将地抓裂,身上的粘液焚烧了附近的草木。 “师弟,别与它接触,它身上的分泌物能融化骨头。”王若楠道。 一群腐蜥围着一头野猪吃了起来。 北逸幻化出空间袋的玄铁邪剑,一剑插穿一头毒蜥的脖子,只见那蜥蜴当场嚎叫着倒地,王若楠又一剑插入它腹部,腐蜥獠牙上全是血渍,恶臭气熏天。 王若楠捂着嘴:“呕——” “师姐,哈哈,是不是极其恶心。”北逸刚说完也吐了起来。 一群腐蜥虽看不见了,可对气味极其敏感。 北逸握着玄铁剑冲去,和王若楠一同配合,几剑杀死了三只腐蜥。 王若楠惊讶道:“师弟,好功法。” “师姐,助我。” “好。” 王若楠立马向北逸灌注灵力,二人结阵,那玄铁剑分化出上百把,朝着一群腐蜥而去。 顷刻间,满地都是粘液和碎肉。 这把剑太过邪门。 二人停下阵法,北逸提着离玄飞去,将最后几只腐蜥斩杀。 王若楠杀得正起劲,转眼间周边的腐蜥都杀净了。 慕远助习青吸收三角飞蛇的灵力,结束后二人飞下。 习青握着青龙剑:“嗯,这三角飞蛇的灵力果真强悍。” 北逸笑着问道:“灵力提升了多少?” 习青道:“不多,离仙师还差得远,离师兄也差得多。” 慕远的修为可是非常之快,明年才及冠,眼瞅着就要升为仙师了,这在修仙界也是极罕见的存在了。这么一对比,二十岁升为仙尊的寒梓瑜便是整个修仙界的传奇。 慕远是勤勤恳恳日夜都在修行,时常下山斩妖除魔。 北逸自愧不如,如今自己连内元都不曾修炼出。 王若楠看了一眼慕远,看到他没有受伤提着的心缓了下去。 她拿出一颗丹药递给习青:“师弟,你刚吸收灵力,把助元丹吃了,将灵力炼化一番。” 习青对上王若楠的目光,他浅笑着,以往的不恭收了起来,如阳光少年笑着点头:“谢过师姐。” “不客气。”王若楠笑着道。 北逸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积分:“变成了5850,方才和师姐一起杀了二十三只腐蜥蜴,去掉野猪的是5750。” 习青道:“嘀咕什么呢?” “师姐,你的积分是多少?” “5750。”王若楠看了眼手腕道。 北逸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方才我和师姐一同斩杀了二十三只腐蜥,我们各得了一半的积分。师兄、习青你们快看看你俩的积分一样吗?” 慕远:“6500” 习青:“6500” “因为猪妖是我一人杀的,所以那一百分记在了我身上,其余共同斩杀的都是各自分摊分数。” “我们四人配合得当,下次便将妖魔一同斩杀。”慕远道。 北逸席地而坐:“歇会吧,累死了。” 慕远:“不行,这里刚激战完,血腥味过于浓重,会把其余的妖魔引过来,快离开这里。” 突然间,此处地动山摇,周边的山石纷纷滚落,恶臭味刚刚散去一些,此刻更浓重的臭气袭来。 北逸起飞:“又来了一群臭蜥蜴。” 当那群黑鳄腐蜥穿过迷雾而来时,习青扶着树枝吐了起来:“这什么狗玩意,长得这么恶心。” 王若楠:“不好好听课,黑鳄腐蜥,师尊前阵子刚讲过。” “我的天,怎么会有这种生物,浑身粘液,臭气熏天。”习青道。 第130章 慕远皱眉:“黑鳄蜥王来了,快跑。” “离玄,飞。”北逸立马便要跑。 其余几人也纷纷御剑飞行。 可谁知一到半空神器便开始下落。 “跑不了了。”北逸道。 慕远:“蜥王的妖识压制住了我们的灵识。” 一头硕大如山的黑鳄腐蜥朝着几人而去,它的身边跟着数百只常规大小的黑鳄腐蜥。 习青:“这明显是来报仇的。” 慕远:“列阵。” 四人快速摆好阵型,由慕远作为阵心,几人灌注灵力,四把神器直冲云天,离玄变得硕大。 “冲!” 神器朝着蜥王而去,黑鳄腐蜥怒吼着,吼叫声差点震破耳膜。 四人面目狰狞,忍受着这一波吼叫。 随后恶臭熏天,几人忍住胃里的翻涌,强撑着阵法。 慕远:“一会我来断后,你们趁机赶紧逃。” 北逸:“不行,这可是千年蜥王,要走一起走。” 习青:“师兄,我帮你。” 王若楠:“师兄” 北逸从阵法中离开,他用灵力割开手腕,血气涌出。 习青:“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北逸:“师兄,快递师姐和习青离开,我来断后。” 慕远想要用灵力拉住他,可是这小子跑得太快。 北逸举着手腕大笑:“来啊,来啊,来追老子,快点。” 蜥王嗅到血腥气立马停下了攻击,朝着北逸跑的方向而去。 慕远举着平山刀,同习青、王若楠斩杀其余常规黑鳄腐蜥。 王若楠忧心忡忡:“阿逸怎么办?阿逸怎么办?” 慕远:“我们不能都死在这,一会把这群东西杀了习青带小七离开这里,我去寻北逸。” “是。”习青道。 北逸逃命般疯跑着,距离腐蜥王有些远后,终于不受妖识压制,离玄飞天,他拉着离玄飞到半空。 还没飞片刻,离玄立马下落。 北逸叹息,这躯体太弱,离玄在他手中都屈才了,压根发挥不出它上古神器的本事,若是在寒梓瑜手中,这一鞭子便能抽死一只腐蜥。 “我艹,我艹。” 蜥王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北逸落到它嘴里。 北逸立马甩着离玄缠住一棵树,将自己荡飞。 蜥王没等到美餐进嘴,愈加暴躁了起来,一身的粘液滴落,它走过的地方寸草不生,满地萧条。 北逸站在树上看着蜥王,忍着恶心:“你这玩意不死不休了是不是?” 蜥王飞快地前行而去,一头撞断一棵千年古木。 北逸立马飞到另一棵树上,就这样逃窜了一会,黑鳄蜥王怒吼着,在丛林里暴走,灵力冲天。 北逸被那恶心的灵力波及,立马闪开身子飞到地上。 树上的鸟被灵力伤到,一身的羽毛脱落后掉下树梢而死。 一些低阶的妖灵当场毙命。 北逸落地后立马琢磨从哪里逃窜,还没走两步,立马便被蜥王巨大的妖识压制。 此刻是寸步难行,一碰到它遗留在树上的粘液更是灼痛难忍。 黑鳄腐蜥狂奔而来。 北逸结阵抵制腐蜥的攻击,却被实力压制住。 腐蜥的攻击太过强悍,火根本烧不到它那层厚厚的鳞甲。 北逸唤出空间袋的玄铁剑,提着剑一冲而去。 两股灵力相互抵制,火与土系灵力的碰撞,在场地炸出一层一层的火浪。 玄铁剑冲破腐蜥的攻击,朝着蜥王的眼珠子而去。 刚来到腐蜥面前,那把玄铁剑便开始吸收腐蜥王的灵力,又将那灵力过渡给北逸。 北逸一下被灌注好些灵力,因为并无内元压根就受不住,整个肚子像怀胎十月。 “我艹,别吸了,我要炸了。” 玄铁剑不停吸收,蜥王痛苦地吼叫着,突破玄铁剑的禁锢,随后张着深渊巨口而去。 一口将北逸吞入腹中。 “啊!” 北逸入了蜥王的腹部,那恶心的粘液沾染了一身,他屏住呼吸在腐蜥的肚子穿行。 顶着翻涌的粘液,北逸忍住极致的恶心穿行着,找到它的心脏所在,盘坐在心脏下方。 “早死晚死都得死,本尊就算是死也要吸干/你的修为。”北逸双掌合十,变幻灵力,掌心向上,“吸。” 北逸感觉腹部已经被撑到了极致,整个身子都肿胀了起来,灵力在躯体里四处乱窜。 腐蜥王痛苦地嚎叫着,它并没想到吃下去的人类竟然没死,还吸收着它的灵力。 北逸浑身血脉逆涌,衣衫碎裂,肌肉肿起,整个人肿成了两倍大。他冒然吸收这妖魔,不知这躯体撑不撑得过去。 第68章 剖心蜈蝎怪 “啊!!!”北逸大喊着,他举着玄铁剑将黑鳄蜥王破腹。 北逸出来,急忙找寻泉水冲洗,刚走到小湖边,通过湖面的倒影,看着现在的模样,吓得北逸差点晕厥过去。 “这不是本尊,本尊才不长这个样子,啊!”北逸吓得立马跑了,他不敢相信地又跑到湖边,怔怔地看着倒影。 “本尊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怎么丑成了这样!” 北逸的躯体一整个肿了三倍,现下成了一个大胖子,双下巴都出来了,肚子大的像怀了双胎。 第131章 “啊,这个样子,怎么……怎么能见萧林啊,丑成这样,太丑了!!”北逸跳进湖里乱扑腾着。 身上被那粘液灼烧的四处都是伤,一进湖里直接褪下了一层皮。 北逸舒服地泡了个澡,刚一起身,浑身的灵力上上下下窜动。 …… “寒仙尊的弟子是真勇猛。” 欧弘立看着画面中在湖里泡澡的披头散发小子皱起了眉头:“像,太像了。” “这小子冒然吸收上千年蜥王的灵力,怕是要爆体而亡。” “不见得。” 寒梓瑜紧盯着画面中的毛头小子。 北逸沉在湖中闷了一会:“啊,胖成这个熊样,怎么见人啊。” 衣服也穿不进去了,北逸拿起那些破布在身上缠了缠。 从湖中出来,找了木枝插了一条鱼,烤着吃了起来,手腕上的积分已经增长到15850。 他吃了两口,拍了拍身上的土:“哎,搁在前世,都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刚吃了两口烤鱼,就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群憨货,本小姐方才就快取了那个人的狗命,你们一个个就知道看着。”漠铃愤怒说道。 “公主,并非在下不肯出手,昆山坞的两名小殿下实在强悍,与他们争斗是自毁退路,我们还是避着锋芒为好。” 北逸心想,哎呦,昆山坞和漠北干起来了,有点意思。 漠铃闻到了香气朝着湖边跑来:“哪来的胖墩?” 北逸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前世和漠北并无什么交集,但听闻漠北都养着雪狼巨兽:“呦,哪来的野蛮丫头。” “你才是丫头,你全家都是丫头,本公主乃漠北的公主,还不速速下跪。”漠铃道。 北逸继续吃着手里的烤鱼。 “快给本公主烤条鱼,本公主饶你不死。” 前世还从未有人敢吩咐本尊烤鱼,好大的口气。北逸立马握着离玄腾飞。 漠铃瞳孔地震:“你,你怎么会有寒仙尊的神器?” 北逸:“你管得着吗?” 漠铃:“竟然敢伤寒仙尊,夺他神器,本公主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都给我上!” 漠铃身后的一众弟子立马结阵,漠铃手持利刃朝着北逸飞去:“寒仙尊乃我心中圣人,怎可被你所伤!” 北逸心想:好家伙,倾慕寒梓瑜的无脑少女,竟然敢觊觎本尊的人,胆子不小。 漠铃持剑直冲而去。 北逸冷笑着甩动离玄,一鞭子卷住少女的腰肢然后将人甩到半空。 阵法结出剑刃朝北逸而去,北逸冷笑着避开:“想杀我?” 漠铃:“你将寒仙尊的离玄留下,本公主饶你不死。” “一口一个寒仙尊,你同他什么关系?” “寒仙尊乃仙人,是本公主敬仰之人,你胆敢伤他还夺他神器,本公主要你狗命。” 漠铃手持利刃,灵力加持化作雪狼扑来。 北逸显然是没想到漠铃竟然耗费灵力化形,这种打法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雪狼朝着北逸猛扑,北逸手握离玄结阵抵御。 陆鸣闻声而来,问了问下方助阵的漠北弟子:“漠公主与何人打斗?” “不知。” “为何而打。” “那人偷了寒仙尊的神器。” 陆鸣看着空中打到白热化的两人,转身就要离去。 嘶——嘶—— 身后的草丛里传来阵阵窸窣声,一阵狂风席卷而来,漫天的尘土飞扬,狂风逆涌,黑暗猛然降临。 陆鸣回眸:“逆风万古,破!” 风逆了回去,连着草丛掀了起来。 “别打了,有妖魔。”陆鸣腾空而起,拦在对打的二人中间。 北逸一鞭子甩了过去,漠铃躲闪不及,一下跌进陆鸣怀中,她紧紧搂住陆鸣的脖子:“谢过兄台。” 漠铃话音刚落立马提着配剑而上,陆鸣扯住她的胳膊,用灵力挡住北逸的攻击:“别打了,附近有妖物。” 三人落地,身后一众漠北的弟子结阵准备对抗妖物。 “哪里有妖?你可知欺骗本公主有何罪过?”漠铃的声音造作了起来,小手搭在陆鸣的肩膀上掸了掸上面的落叶,“可是要入公主府的。” 北逸捂着嘴哈哈大笑:“哈哈,陆兄,恭喜恭喜,今日是喜得良缘了。” 陆鸣的脸黑得比乌鸦还黑。 漠铃一听陆公子立马收回了手:“你,你是蓬溪阁的陆鸣?” 北逸抱着胳膊倚着树:“啊哈哈哈,有趣有趣。” 漠铃愤怒:“死胖子,你笑个屁,闭嘴。” 北逸踉跄了一下,刚倚着小树,这树就被他倚断了。 “啊啊啊——” 北逸掌心释放火花而去,只见一名漠北弟子的前胸趴着一只怪物。 那怪物像蜈蚣与蝎子的结合体,两只巨大的前爪正奋力撕扯少年的肌肤。 蜈蝎怪——长约一米,浑身躯壳硬如钢铁,身体分为九节,其下分布九对布足,布足上均是锋利的倒钩以便深扎肌肤或皮毛中,额前一对长矛用于汲取心头血,尾后一条长矛如鞭能释放剧毒,瞬间令人麻痹,声音如猫叫。 漠铃提着配剑而去,配剑却根本扎不穿那怪物的躯壳。 蜈蝎怪的九对布足竟直接撕开了那名弟子的胸腔,额前的一对长矛将心脏剖出来吞入那流着长液的口中。尾后的长矛甩动,试图攻击漠铃。 第132章 北逸扯过漠铃,甩动离玄结阵,抵御蜈蝎怪的攻击:“别碰它们的后尾,长矛上有剧毒,能让人当场毙命,这东西专吃人心脏。” 怪物挖了那名弟子的心后钻进他的胸腔,寄居在他身上,只见那胸腔竟突然愈合,死去的少年又活了过来。 北逸后退一步:“漠铃别碰他,他已经不是你们漠北的弟子了,他现在是被寄居的怪物。” 话音刚落,那弟子的头部扭动着,嘴里吐出两根长矛挥动着。 漠铃忍痛施展术法灭了那名弟子的神魂。 身后的一众弟子中,频频有人中招。 “啊,救我,我不要死,我不想死。”那人吼叫着,举着剑对胸前的蜈蝎怪砍去,却未能伤它分毫,最终这少年举着剑抹了脖子。 “别,别,啊,小五救我,救我!” 那被叫作小五的漠北少年举着配剑朝着同门胸前砍去,还没砍到便被蜈蝎怪的后尾蛰中,那本趴另一名少年身上的怪物,朝着死去的小五扑了过去撕开他的胸腔剖出了心脏。 场面极度混乱。 北逸回想着师尊所教:“快跑,往西北方向跑,那里是灵白区,那里有这些东西畏惧之物。” “公主,公主救我!” 漠铃闭着眼,施展术法,陨灭了那即将被寄居的弟子。 陆鸣与北逸联手结阵。 阵法外的蜈蝎怪嘶吼着,发出尖锐的叫声,满地都是血迹。 漠北的幸存弟子一个个失魂落魄。 漠铃也慌了。 北逸:“快,快助阵,不然谁都走不了。” 漠铃立马施展灵力而上,其余弟子也纷纷帮忙,结出防御阵。 阵外的怪物不停地冲击着阵法,不管那足被阵法削断还是长矛断掉,依旧不依不饶地破着阵法。 陆鸣担忧:“我们可能撑不了太久了。” 漠铃:“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高阶怪物,不是说只有低阶吗?” 北逸:“不知,如今先保命重要,一会我与陆鸣撑着阵法,你带那些弟子前去西北方向。不要御剑,空中的怪物比陆地上的更难对付。” “好。” 漠北的人逃离后,北逸和陆鸣就要撑不住了。 北逸看着那些蜈蝎怪:“陆兄先走,我来断后。” “不,要走一起走。” “这个时候了,就别磨磨唧唧了,快点!”北逸一掌将人拍了出去。 “小兄弟,你等我一会,我去找救兵。” 北逸叹了口气,这陆家的人也太迂腐了,还找救兵,救兵没到他就得死了。 北逸从空间袋取出玄铁剑,撤了法阵后,提着玄铁剑而上,果不其然这剑威力大的很,其余的剑都刺不穿它的躯壳,而玄铁剑一剑过去蜈蝎怪便被斩死。 北逸杀了一群怪物后看了看手上的积分,并没有变多。 “什么情况?不应该啊,不是说万虚山的怪物都被记录在册,凡是斩杀后都有积分,难不成这妖物并不在册?” 北逸怀揣着疑惑,又杀了几只蜈蝎怪,依旧没有积分。 难不成那群老头忘了登记了?不管了待本尊出了这里再索要积分。 北逸立马朝着陆鸣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没跑几步便气喘吁吁,浑身灵力更是乱窜。 刚停下脚步便听到一阵呼唤。 “师弟,师弟!” 北逸急忙站起身:“师兄,师兄。” 慕远御剑飞来:“你?” “我,我是北逸。” 慕远愣住:“你?” 北逸立马甩出离玄,释放手中的火焰:“师兄,我真的是北逸。” “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 “我被迫吸收了腐蜥王的灵力,没有内元炼化不了,它囤积在我躯体中,便成了这个样子。” “先离开这里,去找习青、小七他们汇合。” 北逸紧随慕远身后。 第69章 师尊,你爱他? “这是?”王若楠问道。 北逸挠了挠头:“我是阿逸。” 习青扯着嗓子大笑:“啊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大胖子,大胖子。” 北逸瞪了习青一眼:“笑什么。” 王若楠憋着笑:“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吸收了腐蜥王的灵力,没有内元无法炼化,积聚在身体里,便成了这副模样。” 习青大惊:“你,你杀了腐蜥王?” “嗯。” “怎么杀的?” 北逸仰了仰头:“想知道?叫我一声师兄便告诉你。” 习青施展灵力朝北逸施展去,灵力一下将北逸顶得摔倒在地:“滚一边去,你个菜鸡别指望我能叫你师兄!” 北逸扶着一旁的参天大树奋力爬了起来:“等你北师兄强起来揍得你屁滚尿流。” 习青傲娇地看了眼天:“好啊,本公子等着。” 王若楠在一旁正吸收一只百年飞鸟的灵力,飞鸟的灵形腾天嘶鸣呕吼,被王若楠用万骨银针封锁住。 北逸甩着离玄而起:“区区灵形还想跑?师姐快吸收。” 王若楠莞尔一笑,继续吸收着木属性的飞鸟,随后用内元炼化。 北逸:“师姐,如何?” 王若楠释放了一下灵力:“感觉挺好,灵力增了不少,修为也有长进。” 慕远:“去灵白区吧,这里太过危险。” 第133章 四人一路朝着西北方向走。 沿途斩杀了不少低阶妖魔。 灵白区是一片沼泽地,周边长满了灵草,灵草会散发出独特的气息,令妖魔主动远离。 北逸气喘吁吁地坐在一块石头上:“累死了,真累啊。” “这么胖,不累才怪。”习青道。 刚来到灵白区便碰上了雷盈盈。 “懂不懂先来后到的顺序,此地已经被本派占领了。”雷盈盈心高气傲地站在前方挡住几人的去向。 习青上前一步:“你占领?雷英峰算个什么玩意,口气还不小。” 雷盈盈气得面色通红:“别以为你爹是习钦义我就不敢对你做些什么。” 习青抱着青龙:“哎呦,来啊,本公子看看你能对我做些什么,打架吗?” 雷盈盈气得甩出雷英剑:“本小姐今日就叫你归西天。” 雷英剑刚出鞘便被青龙死死压制住。 “不好意思,神器有天壤之别,我还没用力,青龙便先一步” 习青话还没说完,北逸便笑了起来。前世雷盈盈这个女人可没少作恶,为了峰主之位更是将亲爹断头,将手足血亲杀了个干净,甚至和自己的姨丈不伦不类。 “雷英剑怕不是青龙剑的对手。”北逸缓缓说道。 雷盈盈喝道:“你个胖子懂什么。” 习青收回青龙剑:“想问一下雷小姐,这片地哪里写了你的名字,凭什么我们不能进?” “放肆,都给我上!”雷盈盈对身后众人道。 雷英剑既出,电闪雷鸣,雷电追击着前方四人。 雷英峰的一众人马竟然还结起了阵法,雷电轰鸣,劈得北逸脑仁子嗡嗡作响。 漠铃带着一众弟子赶来,看到面前被欺负的小胖墩,她立马提剑而上:“小胖墩,别怕,我来帮你。” 北逸被雷劈得浑身发抖,头发丝都跟着冒烟。 王若楠急冲冲跑来:“阿逸,阿逸你没事吧?” 以往她还能扶着他走两步,如今胖的太多,王若楠压根撑不住他。 慕远为北逸传输灵力:“只是灵力紊乱。” 王若楠递给北逸一枚丹药:“快将它吃了。” 习青转身提着青龙而去:“竟敢伤我同门之人,雷盈盈你找死!” 慕远随即一同而上:“习青,收着点力,给点颜色瞧瞧就行了,别打伤了,省得日后给师尊添麻烦。” 北逸浑身热汗淋漓,感觉五脏六腑被一股力量冲击得快要错位,脑子也混混沌沌,眼前一片模糊了起来,耳边跟着嗡嗡作响。 “师弟……师弟……” 最后片刻,耳边独留王若楠的两声呼唤。 北逸昏迷过去,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前世与寒梓瑜在一起的那些画面,或许是少年气血方刚,他做了好久的梦。 梦里的人儿如水般无骨,他似乎还梦到那日在温泉的场景,梦到了同寒梓瑜一同沐浴时的画面,梦到前世在芭蕉树下迎着皎洁的月色…… 动人旖旎的画面令北逸迟迟不愿从梦中醒来。 “寒梓瑜,叫本尊一句夫君,本尊放你下山一日。” 面前的人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灵器。 “听不见本尊讲话是吗?” 他将未弄完的灵器放到一旁,端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北逸气不过,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书:“一本破书难不成比本尊还好看?” 寒梓瑜这才瞧了他一眼,只不过那眼神透着淡然与疏离,令北逸浑身难受,他不许这人这般看着自己,哪怕带着怒火也不要他毫不在意的表情。 “寒梓瑜!” 那人皱了下眉头,转身便要离开。 “你敢走,我现在把你后院养的狐狸弄死。” “随你意。” 北逸上前一步扯住寒梓瑜的胳膊:“随我意?这可是你讲的。” 他一路扯着寒梓瑜的胳膊来到白水宫后院,天色欲晚,雾气朦胧。 那只小狐狸正在后院撒泼打滚,咬着一株草不肯松嘴,一身的白毛因在后院打滚撒泼弄脏了些,又因咬不下那株草气得发出了哼哼的声音。 北逸拧着寒梓瑜的胳膊:“本尊种的灵草,你就任由它挥霍?” 他一手将书砸在地上,一团火将书烧成灰烬,随即一把揽过寒梓瑜的腰身,淡淡香气卷入鼻腔。 北逸浑身躁动,他抬手抚摸了下寒梓瑜的脸颊:“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语气中带着玩味与狠厉。 寒梓瑜扭了下头。 北逸摸了摸他脸上的那道疤,眸中多了一丝怜惜,随后一个吻印在了那道疤上面。 寒梓瑜推开了面前阴鸷的男人:“疯够了吗?” “当然~不够。” 那只小狐狸咬了一口灵草,呜咽了一声便吐了起来。 寒梓瑜面色立马紧张了起来。 北逸却拉住了他的手,将人一直扯到怀里,深沉的嗓音道:“本尊想同你烂在一起,要你融化在本尊的污血中,要你痛,要你哭,要你日日生不如死。” 寒梓瑜大力甩开他的手,走上前,抱起刚吐过的小狐狸:“北逸,冤冤相报何时了?” “冤冤相报?寒梓瑜本尊就是要把你困在身边慢慢折磨。” 寒梓瑜抬眸认真地看了眼面前的魔尊,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年,再也没有少年的光彩,浑身透着杀伐果断与阴鸷。 第134章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北逸垂眸对上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便上前一步将人带入怀中,“山下的芭蕉开得正好,陪本尊去一趟。” 正值夏季,芭蕉盛开得正是时候,北逸掰掉了几片叶子铺在草地上,而他大喇喇地躺在上面,赏着明月与繁星。 而那人站在小湖泊前不知在思索什么,北逸在后方盯着他的身影看了良久。 倏然便想到初时见他,是在望崖巅的试炼大会上,他戴着铁面,一身白衣胜雪,步步生莲,记得那天的风很柔和,阳光很暖…… 北逸看得痴迷,不知是人融于景中,还是景被人衬得更动人,面前的他白衣飘飘,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哪怕被囚禁在这一方囚笼中,他身上的傲骨与清冷丝毫不减。 发丝随风舞动,月光洒在湖面也倒映在他身上。 他果真是像住在月宫的人,没有一点烟火气息。 北逸冷笑了一声,就是想毁了他这一身的清冷,就是要他在身下雌伏,要他永世烂在淤泥中。 他起身走上前,站立寒梓瑜身边,一同吹着晚风,沐浴月光。 夏夜的静谧与燥热同存,他一把扯住了寒梓瑜的手,往自己身下带去。 想让他好好感受一下自己的燥热与冲动。 可那双手死死地挣扎着不肯触碰。 “嫌弃本尊?” 寒梓瑜笑了笑,笑里装的都是不屑与讽刺:“自然嫌弃。” 北逸一下子恼了:“嫌弃?再嫌弃你也用过了。” 寒梓瑜转身:“北逸” 北逸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还有两年。” “什么两年?” “也许不到两年了。” “两年什么?” “没什么,就是从前许了别人一个承诺,一个约定。” “和谁?”北逸整个人疯魔了起来,额头青筋暴起,“告诉本尊,和谁?” “他死了。”寒梓瑜淡淡笑了笑。 北逸吼叫着:“我问你他是谁?” “你认识也见过。” “你爱他?”北逸压低了声音想要确认。 “也许吧。” “再说一遍!”北逸举着墨尘对着寒梓瑜的喉咙。 “我……爱……他,他死了三年了。” “本尊和你在一起三年,你惦记了他三年,寒梓瑜你好大的胆子,真当本尊是摆设是吗?何时与那野男人勾搭上的,告诉本尊!”北逸咬牙切齿地吼着。 “想知道?”寒梓瑜轻轻一笑,“你见过也认识。” 北逸气得浑身发抖:“告诉我他是谁,我要杀了他,他有没有碰过你,有没有?” 寒梓瑜冷冷地笑了笑。 “本尊问你,他有没有碰过你?亲过吗?睡过吗?”北逸死死地扯住寒梓瑜的胳膊,他感觉面前的人已经不属于他了。 寒梓瑜抬眸看了眼天上的明月,笑了笑道:“亲过,也睡过,你碰过的地方他都碰过,他比你温柔,处处比你好,他会做辣食,会砍柴做饭,他纯善温良,长得也比你俊逸,比你年轻。” 寒梓瑜的声音很柔和,像诉说着一件小事。 北逸气得快炸了:“你竟拿着本尊同他作比较,寒梓瑜,你是想死吗?” 寒梓瑜扭头看着身后发疯的男人:“魔尊何故生气,你我本就不存在感情。” 北逸一把掐住寒梓瑜的脖子:“是,本尊是不爱你,可你是本尊的妻,本尊今日就叫你下地狱!” 第71章 万虚山一行 北逸从梦中醒来,他叹了口气,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始终抗拒不了寒梓瑜。 “阿逸,阿逸,你醒了?” “嗯,这是在哪?”北逸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应该不是方才在的地方。 “在灵白区的一处山洞。” 漆黑的环境里仅有火堆的光。 听得一女子痛苦的嚎叫声,北逸凝眸。 王若楠低声:“雷盈盈的胳膊被妖魔整个咬断了。” 习青冷哼:“她活该,那妖魔本不能进灵白区,要不是她把灵草给毁了大半,那地魔伏蛛也不可能进来。” 慕远道:“小点声。” 北逸脑子还处于一片混沌的状态,没能从那梦中完全抽离,寒梓瑜爱的到底是谁,越想心里越难受,像有根鱼刺卡在喉咙的感觉。 “师尊这些年都和谁来往过密?” 北逸突如其来的问题叫其余三人一愣。 慕远道:“王兆,师尊前几年还总去毒谷一聚。” 北逸在心里盘算着,王兆?那个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寒梓瑜喜欢的类型,他说死了三年,那就是成婚那年他爱的人死了,那肯定不是白司行,前世白司行早就死了。 那还能是谁? “噗——” 习青立马起身:“你没事吧?” 几人都被北逸吓了一跳,突然间狂喷而出的血让王若楠更是紧张了起来。 她拿出药瓶倒出丹药:“先吃了这个。” 北逸吞了下去。 “气血逆涌,灵力乱窜,这样不行,会没命的。” 本尊疼,寒梓瑜也会疼的吧。 场外的寒梓瑜面色苍白,他手指紧抓着一旁的栏杆,从高楼处眺望远方,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雷英峰的峰主雷克井心系万虚山里的女儿,那可是他最有天赋的女儿,如今竟然断了一臂。 第135章 “这万虚山怎会如此多的高阶妖魔,往年不是仅有低阶妖物?”陆于川道。 离于道:“这些孩子此刻都在灵白区,再等待一会。” 欧弘立道:“此次试炼死伤太多,不如早早停止,让这些孩子早点出来。” 晚月覃女阁主晚齐云道:“依我看,不如就同离长老所说,再耐心等待一会,如今他们正处于灵白区的山洞里,应该也无大碍。” 寒梓瑜施展灵力压制痛楚。 …… 北逸叹了口气:“师尊应该也很疼。” 习青:“你还知道你们有通灵术在?知道的话就保护好你的狗命,别害了师尊,为了你这么一个废物,他老人家费了多大的功夫,整天不是受伤就是受伤。” 被称老人家的寒梓瑜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王若楠敲了下习青的头:“师尊如今正值花信年华,怎可称老人家?” 习青憨笑着捂住了嘴:“口误口误。” 风擎不耐烦道:“你们望崖巅的几位能不能消停会,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了是吗?” 风云扯了下风擎的胳膊:“安分点。” 风擎甩开风云的手,指着习青道:“说的就是你们几个,一直叽叽喳喳,能不能闭嘴,你父母没教过你们礼仪是吗,还真是缺教养的一群人。” 习青握着青龙的手紧了紧:“再说一遍。” “没有教养!” 习青嗖得一下施展灵力而去,两人在洞中打了起来。 慕远上前挡在习青身旁:“退回去。” “师兄,我” “我们是来试炼的,不是来惹是生非的。”慕远一刀断开风擎的袭击。 风擎:“就你们这种实力也配来万虚山试炼?” 北逸心想师兄这人最懂礼数,也最隐忍,往往是顾局大全不会给师尊惹麻烦,但他脾气可远没有看起来这般温顺。 “望崖巅慕远请教风公子高招,领教一下风公子的实力。”慕远握着山平刀,刀身发着白色亮光。 风擎看见山平刀一愣,这可是上等神器。 王若楠释放出万骨银针。 风云扯了下风擎的衣袖:“这几位用的都是上等神器,绝非凡人,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风擎咬着牙:“昆山坞风擎请教阁下高招。” 慕远挡在王若楠身前,提着山平刀而起,刀风所过之处均是碎石与烈火。 其余各派均在一旁等着看乐子。 陆鸣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胖兄,胖兄,可算是找到你了,你没事吧?” 北逸摇了摇头,虚弱无力道:“没事。” 陆鸣:“我带了一众弟子去寻你,没有寻到,还好胖兄安然无恙。” 北逸扶额:“我不姓胖,本人姓北名逸。” 漠铃一听北逸立马尴尬地笑了起来,方才还与小胖墩因为离玄打了起来:“没想到你竟然是寒仙尊座下的弟子北逸,实在是误会啊,实在是误会。” 欧弘城也走了过来,他站在王若楠身后一直试图靠近,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习青难受。 习青起身:“你有事?” 欧弘城摸了摸头:“没事没事。” 王若楠转身看着欧弘城:“欧弘公子。” 欧弘城:“若楠,好久不见,前日习公子生辰宴没有认出是你,也没敢与你搭话。” 王若楠早就与这位小青梅生疏了,早年间父亲还在世时与狼月殿交情很深,甚是在她尚在襁褓时便订下了与狼月殿的婚约。 欧弘城退了一步轻声道:“若楠,半年前听闻毒谷出事,我与父亲去寻你,可并未找到你的踪迹,竟不知你已师从寒仙尊。” 王若楠客气回答道:“嗯,自父亲病逝后,我便遂了母亲的意愿来到了望崖巅,入了师尊门下,没想到来望崖巅不足两年母亲也去了。” 欧弘城欲上前一步,被习青一步挡住。 欧弘城:“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若楠,不如跟我回狼月殿吧,我们的婚约一直都在。” 一听婚约,习青整张脸都绿了:“你谁啊,什么婚约,一边去,休想诓骗我师姐。” 一旁的慕远与风擎打的不可开交,风驰电掣间昆山坞的小公子便已经落下败风。 风擎吐了一口血:“是我实力不够。” 慕远:“五年前望崖巅的比武大会,你是三甲,如今实力倒是退步太多。” 风擎:“你是拔得头筹的寒仙尊座下大弟子?” 慕远:“嗯。” 风擎的目光由厌恶变成了仰慕:“还请慕兄见谅,是我狗眼不识泰山。” 慕远双手背在身后:“无妨。” 风擎:“只是还想请教慕兄,您方才的那一招是怎么施展的?” 慕远教导了他一番,仅一刀下去,叫别派弟子也见识了什么叫天之骄子。 “天呢,这,这慕远是突破仙师了。” “啊?” “不是吧。尚且不及冠,未满二十岁能有这番成就,今后定是一位英雄人物。” 北逸也不曾想师兄修为竟然提升得如此快,真不愧是日日夜夜都在修炼的人。 “哎,寒仙尊如今才年仅二十四。” “啥?二十四?那不是与我兄长同岁……” 北逸叹息,别人都是天之骄子,而他今生注定是个废物了。 第136章 慕远修为达到仙师的事,在镜外的一群人也感到非常震撼,水镜外的各派掌门都看向一旁的寒梓瑜,他年纪轻轻成了望崖巅声名在外的仙尊,而座下弟子又实力高超,怎能不叫人羡慕。 “仙师?”一位掌门感慨。 “堂堂少年已是仙师,真是后浪推前浪啊。”又有人道。 寒梓瑜盯着画面中的北逸。 北逸方觉得心里一股凉意,前几日师尊问他考核准备的怎样,那时还信誓旦旦说准备好了,这下师兄到了仙师级别,而自己的考核定是达不到第一了,本想给寒梓瑜一个惊喜,哎。 正当众人准备歇息时,洞内一阵异响传来。 “什么声音?” “不知。” 石洞内频频有石块滑落,砸到一些弟子的头上。 “啊,有……有鬼。” “胡说八道些什么,哪来的鬼。” “你……你没听见,有人一直在挠石头吗,那……那个骇人的声音,特……特吓人。” 北逸刚想睡一会就听的周边人在讨论鬼啊神啊。 洞内的火堆尽数熄灭,头顶的钟乳石断裂,水滴滴答答。 一阵窸窣声响起。 原本只是潮湿的洞里慢慢蓄起了水,水越来越深越来越深,漫过了众人的小腿。 “哪来的水啊?” “这里不能呆了,快走。” 突然洪水从石洞四面八方的空隙涌了进来,漆黑的环境下波涛汹涌。 慕远眼疾手快立马拉住即将被水流冲走的北逸。 不会水的王若楠接连吞了好几口水,双手扑腾了很久,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拖出了水面。 王若楠刚想说:“谢谢师兄。” 可从水面露出的少年却不是她心胸所想之人。 “谢,谢谢。” 欧弘城擦了擦眼上的水:“没……没事吧?” 王若楠看着少年狼狈的模样想笑笑不出:“没事。” “别怕。” 王若楠笑了笑:“嗯。” 北逸叹了口气,傻师兄,你就等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抢走吧。 慕远借着微弱的亮光看了眼后方的王若楠,余光瞥了下她身旁的欧弘城。 习青气得牙紧:“敢抢我的师姐。” 慕远独自一人往前游。 北逸道:“你真的喜欢师姐?” 习青思忖片刻:“可能是吧。” 北逸笑了笑:“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怎么,本公子不懂难不成你懂?”习青气冲冲道,“本公子五岁就有心仪对象,本公子比你懂的多了去了。” “喜欢一个人是见不得ta与另一个人在一起,喜欢是包含了占有与爱意,你会控制不住想要对ta好,想要了解ta的方方面面,会幻想与ta有个未来,更是会时刻关注ta……” 北逸揽住习青的肩,两人慢吞吞向前游:“你说你喜欢师姐,可你明知她喜欢师兄,你不仍旧还是很敬仰师兄,喜欢是排他的并不存在包容性,哪怕与ta好的人是你敬佩的大师兄,你也应当心存芥蒂或心里痛苦难受才对,显然你没有这种感受,总之你对师姐并非喜欢。” 习青疑惑:“占有?爱?对ta好?排他?幻想?” “嗯,总之一时半会给你讲不明白,日后你遇到了便懂了。” 后方的欧弘城一直跟着王若楠,确保她在水中的安全,护送她往前游。 第72章 黑毛水蛛 “啊!啊!啊!!!” “死人了,死人了。” “唔,别拽我,别拽,要淹死……我了。” 场面一度混乱无比,在深水中泡着的众派弟子纷纷慌乱了起来。 习青感觉腿上缠住了什么东西,有股拉力在将他往水下拉,他顺手扯住了北逸的手。 “干嘛?”北逸道。 习青:“我艹,水下有东西。” 北逸道:“什么东西?” 突然间习青已经被那东西拉到了水下,北逸被习青拉着头也入了水,洞内本就没有光亮,水下更是漆黑一片。 北逸紧拉着习青,一只手释放灵力想要照明,可火焰腾起的瞬间立马熄灭。 “快把你青龙剑弄出来照照光。” 习青召唤青龙,青龙的亮光一出,北逸顺着向下游想要解开习青腿上的束缚。 一看缠在他腿上的是一圈又一圈的白丝,那白丝异常坚韧,人力压根就扯不断。 北逸扯了几下硬是扯不开,掏出匕首也割不断,用灵力也破不开。 习青踢了北逸一脚让他快点,北逸快速游了出来:“弄不开,等一会我再试试。” 这次下去,北逸顺着那白丝的来源下游,借着青龙剑的光,一低头在水底对上了一双蓝色的眼睛。 吓得北逸一哆嗦,瞬间一股毒液朝北逸袭来。 北逸施展灵力形成水障遮挡住毒液的侵袭。 一双蛛矛勾住了北逸的衣服,更是直接扎穿了他的小腿。 蛛矛穿过小腿的肌肉后释放剧毒。 随即血溢了出来,只见那怪物的眼珠子竟然开始发红。 它吐出一圈圈的白丝缠绕在北逸腿上,拖着北逸下行。 习青被顺带着拉得越来越深:“我靠!” 很快慕远听到了异常,立马深入水面与那水下的巨型蜘蛛打斗了起来。 第137章 蛛矛为了全力发攻,将那扎进北逸腿里的蛛矛抽了出来。 北逸蜷缩着身子,剧毒开始扩散,腿部的剧痛蔓延全身,白丝裹住了下半身,扯着他一直下坠。 慕远提着山平刀朝怪物而去。 趁着微弱的光亮,方能看清怪物的长相。 巨大的黑毛水蛛,四对蛛矛巨长无比,头前一对长钩便于攻击,一双蓝色眼珠忽而变红,长着令人作呕的獠牙,正吐着白丝,腹部硕大。 北逸拼尽全力,唤出玄铁剑朝怪物黑毛水蛛而去。 刹那间那怪物的腹部也开始散发蓝光,整个水下亮堂了起来。 所有的黑毛水蛛朝着北逸所在的方向涌了过来。 水面上游动的一些人大叫:“怪物消失了,快跑啊快跑!” 欧弘城加快速度拉着王若楠往前游。 “松开,我要去找师弟。” 欧弘城:“你都不会水,去了也只会是拖累,慕兄定能将他们带回来。” 王若楠大喊道:“阿逸,阿青,师兄!” 她挣扎着想要回去,被欧弘城一掌劈晕,带着她游了出去。 慕远施展灵力朝着怪物袭击,那怪物拖着习青北逸二人一直下游。 水位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的黑毛水蛛集聚而来。 白丝弥漫开,慕远在水中翻腾,他扯住习青的胳膊,用水比划了几下:一会我来到那些东西后方,你在前方攻击它们。 习青点了点头,他蹬了几下,可白丝越缠越紧,干脆放弃挣扎。 而一旁的北逸,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脑子混乱不堪,眼前开始浮现幻象,前世的种种再度袭来。 慕远看了一眼重伤的北逸,已经无暇顾及了,只能先把此处魔物斩杀再带师弟离开,他狠了狠心直接从北逸身旁游了过去,来到那群怪物身后。 青龙剑在水中腾起,习青双手结印,阵法冲出,一阵金光朝着面前最大的黑毛水蛛而去。 趁水流涌动的片刻,他握着青龙而去,一剑捅了黑毛水蛛的头,此蜘蛛当场毙命,他踢了踢腿,上面的白丝依旧挣脱不开,没办法只能将黑毛水蛛的头斩断,脚下坠着一颗蜘蛛头往一旁游。 习青摸了摸青龙,不愧是上等神器。 慕远在一群魔物品后方结阵,山平刀一时间变作上千把。 他在心中默念:“万山聚开,斩!” 数千把山平刀朝着魔物而去,水中因山平刀的作用形成了巨大的漩涡。 很快黑毛水蛛的腹部全部炸裂开,蓝色液体涌出,染蓝了一方水。 北逸被旋涡卷着向下而去。 关键时刻慕远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斩断那纠缠北逸的黑毛水蛛的头,拖着北逸上游。 游出洞口后,外面却是狂风席卷,黄沙飞天,肉眼可见之处均是血迹,耳边尽是嚎叫与恐惧的哭喊。 “啊!!!” “快跑啊!” “师弟!” “杀啊,反正都要死,不如与这些鬼东西拼了!” “我不想死,我要退出。” 纷杂嘈乱的声音萦绕耳边。 习青喘了口气:“什么情况?” 慕远掌心凝聚火焰将二人腿上的白丝燃断。 习青踢开脚边的蜘蛛头,晃了晃昏死的北逸:“死胖子,醒醒啊,你这么胖,我们怎么背你?” 慕远站起身挡在两名师弟身旁:“快找小七。” 话音刚落便看到一旁的王若楠正被一头巨蛇追杀,而那欧弘城却从天而降,与巨蛇斗了起来,很快另一条蛇扑来,欧弘城直接扑到王若楠身上,抵挡住了巨蛇的撕咬,他的背刹那间血肉模糊。 慕远握紧山平刀而起,与那巨蛇杀了起来。 王若楠扶着重伤的欧弘城:“你,你怎么样了?” 欧弘城连吐了两口血:“你没事就好,我皮糙肉厚死不了。” “我……我,对不起。”王若楠急忙从怀中掏出药瓶,撕开欧弘城的衣服,看到他血肉翻开的后背,王若楠愣住。 而慕远在上方也看到了这一画面,他拧过了头与巨蛇继续打斗。 王若楠细致地为欧弘城上药:“是我连累了你。” “若楠,别这样,我们是订过婚约的,从前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今后不会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欧弘城傻笑着。 王若楠脑海中浮现得都是前些年跟着慕远修行,慕远说:师兄今后会好好修炼,会保护好小七,不让小七受伤。 上药的时候瞥到了手腕上系着的红豆骰子,她咬了下唇,继续为他上药。 “我们的婚约是父母订的,如今我只是一个毫无身份的人,不想耽误欧弘公子,日后欧弘公子不可再拿婚约说事。”王若楠道。 “嘶——” “没……没事吧,疼吗?”王若楠紧张问道。 欧弘城笑了笑:“不疼,若楠是嫌弃我吗,没关系,我等你,你可以把我当作知己或兄长,如果你不喜欢我,那我也不会强求你。” 王若楠愧疚地点了点头:“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欧弘城” 慕远斩杀了巨蛇从半空落下,落到王若楠身旁。 “我欧弘城喜欢王若楠。” 王若楠看了眼从自己身旁冷漠走过的慕远。 第138章 她摸了摸耳垂上的柳叶耳坠,整颗心渐渐开始挛缩,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慕远走到习青身旁:“走吧。” 习青扶住慕远:“师兄你受伤了。” “小伤,没事。”慕远忍着将即将吐出来的那口血咽了回去,他捂着胳膊,方才这里被巨蛇咬了一口,怕是胳膊的筋脉被咬断了,此刻一点力气使不上。 习青皱眉:“这比赛,我不参加了。” 话落他拉开了求救信号弹。 水境外的众人开始焦躁:“这万虚山的传送通道怎么还打不开。” 陆于川:“还得半盏茶的时间。” 寒梓瑜甩出无戈:“接天连地,开!” 众人被施展禁术的寒梓瑜吓了一跳,这可是要受惩罚的禁术,接天术。 风沙席卷,通道浮现。 寒梓瑜飞去通道中,来到万虚山,他立马飞身去了灵白区。 就在巨大的魔物再次出现时,寒梓瑜出现。 他仙风道骨,无戈飞快挥动,阵法突降。 魔物嚎叫着,却被寒梓瑜压制住。 他施法利用阵法将魔物困住,随即飞入阵法中,举着无戈与那数十只魔物斗了起来。 无戈飞旋,风声鹤唳间几只魔物的头便被利落削断。 他飞到树梢上,白靴点在枝头上,以往不带任何情绪的眸子如今满是怒火,瞳孔骤缩,无戈从天而降,朝着魔物而去。 而他凝结成冰刃阵,万千冰刃将巨大魔物射成了筛子,场地异常血腥。 甚至有几名女弟子当场吓昏了过去。 漠铃痴迷地盯着寒梓瑜看。 魔物被尽数斩杀后其余的几位长老才到。 寒梓瑜召回离玄,他握着离玄又将周边的一些妖物杀了个干净。 习青收了几条青色蛇妖,见到寒梓瑜立马恭敬道:“师尊。” “嗯。” 寒梓瑜看了一眼重伤的慕远,立马为他疗伤,又递给他一枚丹药。 慕远刚要扶昏迷的北逸,被寒梓瑜阻拦。 “他中了黑毛水蛛的毒,一时半会不能离开这里,慕远带着习青和小七离开万虚山。” 慕远:“是。” 一旁正在认真给欧弘城包扎的王若楠被习青一把拉了起来:“走了师姐。” 欧弘城笑着道:“若楠等我啊。” 慕远低头沉思着什么,随众人离开了此处。 第73章 师尊为我解毒 寒梓瑜为昏迷的北逸输送灵力,良久不见北逸有苏醒的迹象。 两人掌心相触的瞬间,一些奇怪的画面涌入脑海,那些画面似曾相识却不曾经历,余光瞥见北逸掌心,那里有一颗黑痣。 寒梓瑜摇了摇头,将杂念甩开,扶起北逸朝洞中走去。 黑毛水蛛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毒性极强,要解毒需要黑毛水蛛的血来解。 寒梓瑜费力地扶着胖了三倍的北逸,进了洞后,水位依旧很高,他拖着北逸入了水。 离玄紧紧将北逸捆在他背后,寒梓瑜游了许久,来到了水下的一处方鼎。 鼎中一颗闪光的珠子跃然眼前,寒梓瑜用灵力将珠子收到手中,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是结元珠,此珠乃千年前的一位神者炼化而出,共两颗,竟然能在此处碰到结元珠,简直是不可思议。 寒梓瑜将结元珠收到衣袖中,结元珠可令内元一分为二,也可助人结出内元。 北逸的内元定是不用愁了。 拖着北逸游得更深了些,倏然水流狂涌,漩涡而起。 两人顺着旋涡被卷了进去。 “离玄,拉紧!” 过大的水流迷了人的双眼,更是失去了方向,任由身体顺着漩涡而下。 再度睁眼却是在另一方天地。 周遭的厮杀声四起。 此处为一洞潭,头顶乃钟乳石,四周长满了灵草,墙壁上爬满了小小的黑毛水蛛,这么小的水蛛无法解毒。 看来这便是黑毛水蛛的老穴了。 几人见到寒梓瑜颇为兴奋:“寒光仙尊。” “寒光仙尊。” 寒梓瑜皱眉:“你们?” 十余位少年浑身是血,有几位更是身中黑毛水蛛的毒。 “方才在那山洞里,突然发了大水,又顺着漩涡掉到了这里,谁知这洞潭内密密麻麻全是黑毛水蛛。” 寒梓瑜施展灵力,四周密密麻麻的水蛛被冰块冻住。 少年们呼了口气:“还好有寒仙尊,不然我们几人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谢过寒仙尊。” “寒仙尊的功法真厉害。” 寒梓瑜最厌恶聒噪,他转身朝着一旁昏死的北逸走去,结元珠虽能帮他结出内元,却也会令他灵脉寸断重建,此痛楚非一般人可承受,且结元丹还需要他自己修炼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这般想来还是先把北逸的蛛毒解了再说。 洞潭内一股怪异的味道,像是泔水味里掺杂了令人犯呕的剧香。 “捂住口鼻,有毒。” 寒梓瑜话落,坐在一旁休息的少年们急忙用衣物捂住口鼻。 寒梓瑜循着味道散发的源头而去。 整个洞潭里萦绕着冥蓝色的光辉,诡异恐惧的氛围令那些刚冷静下来的少年们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墙壁上竟然还刻着一些怪异的图画。 第139章 图画随着洞内水滴的冲刷已经略微模糊,但依稀能看出那是两个人。 从那衣物来看应是两位天宫的神者。 寒梓瑜盯着画看了良久,掌心亮起冰光照亮了这些画,画上的一位神者头戴斗笠,身着白色软铠,手握利刃。另一位则是黑色劲装,身后一对墨黑色翅膀,手握一把玄黑利刃。 奇怪,万虚山的洞潭里怎么会有这些画作。 更令人奇异的是,有一幅壁画,上方的白衣之人从天而降,满身染血,而那后背双翼的人冲入云端承起降落的仙人,可悲的是最后一幅画,那黑衣双翼人背上的人化作了流萤点点散落天际。 寒梓瑜捂着胸口,心突然一阵刺痛,手中的无戈掉落。 叮当清脆的声音响起。 洞潭内一阵异响,洞潭内的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渗到了哪里,水消失后,水坑内浮现出了一方阵,阵形诡异。 寒梓瑜不敢妄动,那方阵他从未见过,怪异难闻的味道便是从阵眼中散发出来的。 无戈突然飞去,稳稳的插在了阵法中心。 咔哒咔哒啦哒—— 头顶的钟乳石纷纷掉落。 “这不会是要塌了吧。” “寒……寒仙尊” “我不想死啊。” 寒梓瑜施展灵力而去,封口咒印在几人嘴上。 钟乳石恰好全部掉落在阵法中,以无戈为中心,那掉落的钟乳石陷进地面中。 金黄色的光腾起,迸发出刺眼的光辉。 寒梓瑜试着唤回无戈,而无戈晃动着剑身挣脱不开阵法。 阵法启动,两条硕大的铁链子从地面延伸而出。 随即阵法中出现一只庞然大物——黑毛水蛛王 几位少年吓得浑身发抖,甚至已经有尿裤子的。 一阵嘶吼声,令几位少年痛苦地捂着耳朵。 阵台中又出现一匹千年魔狼。 至于魔和妖到底有什么区别,这还要从上古时期讲起,一部分人修魔道,成了魔后自建魔族,拥有一片广阔天地,又掠夺妖物驯化,被驯化的妖物往往已经不具正常形态,看起来便恐怖至极。 而妖物依旧是没有脱离常规形态,且修行多年后可化形,如肃清便是上千年蛇妖。 自此与神族对立的便只有魔族,妖族向来中立,人族在三族外。 那魔狼浑身冰焰,一身白色毛发,两颗蓝色眼球,它迈动一步洞潭便颤动,它转身额间那颗蓝色的眼缓缓睁开,身后甩着六条尾巴。 对于这种形态已经比其余魔物不知好了多少。 而它身旁的黑毛水蛛被它死死压制动都不敢动。 白焰魔狼试图挣开枷锁,可用尽全身力气也挣不开锁链。 它看向寒梓瑜。 寒梓瑜盘算着怎么取黑毛水蛛王的血,它的前方是白焰魔狼,只能从后方试试了。 他看了眼一旁昏死的北逸,提着离玄朝阵台而去。 出人预料的是那白焰魔狼竟然没有攻击寒梓瑜。 他来到黑难水蛛后方,举着匕首扎进水蛛的后背。 黑毛水蛛王暴怒,嘶吼着转身朝寒梓瑜喷毒液。 寒梓瑜施展灵力抵御攻击,提着离玄而起,对着黑毛水蛛而去。 啪的一声,裹挟着巨大灵力的一鞭子,抽的黑毛水蛛一愣。 随即冰刃阵释放,黑毛水蛛释放灵力抵御冰刃。 寒梓瑜提着离玄结阵,凝结更多灵力的冰刃阵朝黑毛水蛛而去。 他飞到黑毛水蛛背后取了一盏血后飞快逃离阵台。 可离玄在勾无戈之时阵法再度启动。 一条巨大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离玄勾起无戈脱离阵法。 阵台瞬间消失不见。 寒梓瑜拿着黑毛水蛛王的血炼化,喂北逸服下。 昏迷的北逸剧烈咳嗽了起来。 寒梓瑜大手一挥。那些人的封口咒便解开来。 几人不敢再叽叽喳喳,静静地看着寒梓瑜为北逸疗伤。 “别走,别走,别走!!!” 昏迷中的北逸一把拉住了寒梓瑜的手。 “你不能死,不能死,谁许你死的!!” 寒梓瑜皱眉看着眼前的少年,摸了摸北逸的额头,滚烫。 立马用灵力给他降温。 北逸半睡半醒间摸着一阵凉意,手间的触感告知他,身旁躺了人。 他立马睁开了眼,周边冥蓝色额光洒在了寒梓瑜脸上,两人身上盖着的是寒梓瑜的衣物。 他半坐了起来,发觉自己的身形已经回去了,不再是那个胖墩。身上竟然还穿了里衣,闻着一股莲叶清香,这是寒梓瑜的衣物? 果然寒梓瑜身上只着了一条亵裤,这个傻子,这么冷的地方,竟然把所有衣物都给了自己,他不冷吗? 北逸将衣物褪下慢慢给他穿上,随即将大氅盖在两人身上,他搂紧寒梓瑜,缩在大氅里。又从空间袋里找了一些枯木,灵力一去,枯木燃烧起来。 周遭可算没有那么冷,可寒梓瑜身上依旧冰凉。 借着火光一看周围空空如也,此处是一间密室,只是不知这冥蓝色诡异的光是从何而来的。 北逸躺在地上紧紧将人拥在怀中:“寒梓瑜,真傻,本尊的毒是你解的吧,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他轻轻弹了下寒梓瑜的额头,触碰的那瞬间才发觉寒梓瑜的体温冷得异常。 第140章 他恍恍惚惚想起来,自己好像发烧一直吼着要杀了你,那时候寒梓瑜将他带到这间密室,脱了衣物给他暖身。 北逸心疼地看着怀中的人:“怎么那么傻,自己都生病了,傻,和前世一样傻,我只是你的徒弟而已,就对我这么好,如果今后你遇到了心爱的人岂不是要把心剖出来给人家?” 他琢磨着琢磨着生起了闷气:“也对,你今年二十四,望崖巅的各位长老都给你张罗着亲事,不过几年你就要成家了。” 他说着说着垂眸看了眼寒梓瑜,恶狠狠地朝着他的唇咬了一口:“本尊不许你娶亲,你不能对别人这般好,不许为了别人不要命,不许和别人共浴,不许吃别人做的辣食,等入夏本尊带你去巴丽游玩,我们……” 一个人念叨了很久,直到怀中的人体温恢复,北逸才松了口气,温柔地撩了撩寒梓瑜额前的碎发,随即一个浅浅的吻印在寒梓瑜额头上。 他嫌不够,又吻了吻那人的眼,吻了吻鼻子,吻了吻脸颊,吻了吻耳朵,最后吻了下那诱人的唇。 “怎么办,本尊想要你。” 他紧紧拥住怀中的人。 “本尊不想你和别人在一起,以后你成婚了,就会和习青的父亲一样吧,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本尊在你心里什么也不是,你的好只会给你的妻子和孩子……” “寒梓瑜,能不能不成亲了,能不能不成家,陪着本尊好不好?” 第74章 谁敢伤他,都给本尊死 “寒梓瑜,本尊……算了。”他摸了摸怀中人的脸颊,随后搂着他沉沉睡去。 在这洞潭里阴暗潮湿,也不知黑天半夜。 睡醒了,看了看身旁的人,北逸笑了笑。 心想:真和你前世的小狐狸一个样,整天就知道睡,吃了睡睡了吃。 怀中的人翻了个身,恰好翻进了他怀中。 北逸的心嘭嘭直跳。 “干嘛?” “啊?没没没,没干嘛。” 北逸动也不敢动:“弟子想摸摸师尊退烧了吗?” “我发烧了?” “嗯。” 寒梓瑜摸了摸北逸的额头:“你没事就行。” 北逸像吃了蜜似的傻笑着:“弟子没事。” 寒梓瑜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脸一红。 “没事的话,把这个吃了。” “这是?” “结元珠。” “结……结元珠?” 前世他也曾找过这珠子,想把寒梓瑜的内元修复回来,可惜他寻了几年无果。 北逸看着那颗结元珠,过往的回忆塞满脑海,一时间仿佛面前的人是前世的人,他抬手又落下,这不是前世,前世终究只是前世,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吗。 “把它炼化了。”寒梓瑜淡淡说着,“我会给你护法,不用怕。” 北逸憨笑着:“师尊为何对我如此好?” 寒梓瑜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搪塞道:“为人师,应当如此。” 北逸抿了抿唇:“谢过师尊。” 寒梓瑜坐在北逸身后为他护法。 北逸吞下结元珠后,五脏六腑像被烈火灼烧,痛感席卷全身。 “啊!” 寒梓瑜用灵力为他缓解痛楚:“坚持住。” 北逸浑身热汗流下,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前世的那些画面。 前世的点点滴滴就像一根根针,慢慢地扎着那本就碎裂的心。 他不知为何,脑海中竟没有一丝一毫关乎萧林的画面,一切都是寒梓瑜,他的愁容他的一颦一笑,他抱着狐狸在后院散步的样子,他躺在床榻病重的样子,他死在自己怀里满身是血的模样。 脑海中更多的是前世的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躺在大殿中日日夜夜的醉酒。 忽然想起林月覃那个女人的面容,死得极其恐怖,全身皮肉被他用墨尘割了个干净。 又想到那口冰棺,冰棺里的人永远闭着眼,再不肯同他讲一句话。 想到他日日夜夜作画,画里全是那张染血的面容。那时整日做灵器,那些灵器的确很像寒梓瑜,可也只是像而已,没有活人的气息,不会讲话没有思想,摆在身边只会时时刻刻提醒他寒梓瑜死亡的事实,于是他将上百个灵器毁掉。 他不敢踏进白水宫,不敢进入屋内,不敢看那口冰棺。 宁愿相信一个人永远沉睡,不愿相信那人死了的事实。 想起自己在冥界的那六百年,冥界没有白日,永不见阳光。 他在冥界堕入了十八层地狱,受尽了苦楚,李林甫为了救他的魂魄将自己卖给了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那时他的魂魄得以脱离十八层地狱,被关进地狱之火中炼化。 地狱之火是给穷恶之人用的,灼烧一次便会让人痛不欲生,哭着求死,而他被灼烧了五十多年,将所有的恶果全部归还后,魂魄差点散去。 好在那冥界的掌权人饶了他一命,让他掌管幽冥司,管着那些恶鬼。 冥界要投生,只有种出自己的彼岸花,种出彼岸花需潜心向善还要每日到幽冥司领罚,以此来洗脱前世罪恶。 幽冥司的惩罚颇多,因为都是魂魄,所以受再多的刑罚也死不了,只会一次次感受痛苦,想死不能想活无法。 放过火的人,受火刑,每日烧上两个时辰,直到罪孽烧干净。 第141章 拿刀杀人的人,将被架在架子上,感受上千把刀一次次地扎进肌肤。 推人下悬崖的人会被无数次推下悬崖,受尽身躯粉碎之苦 …… 而北逸的苦便是每日在幽冥司的刑罚殿中走一趟,领下所有的惩罚,火刑、刀刑、山崖刑、水刑、凌迟…… 常人最多十年便种出了彼岸花,前几任冥界九王也最多用了百年时间便种出了彼岸花,而他用了整整六百年。 六百年里,想死都无路。 …… 转眼半月时间已过。 “北逸,北逸,清醒点!” 北逸痛苦地喊叫了一声:“别离开我,不要,不要!!!” “冷,好冷,冷——” 寒梓瑜换为火性灵力为他护法:“北逸,醒醒。” 突然石门被撞开,门外的十余位少年道:“上,趁他们在修行,杀了他们夺了神器和结元珠。” “不行,我们……打不过。” “不是有白焰魔狼吗?” 只见几人身后那魔狼威风凛凛,不料这几人竟然打开了阵台放出了魔狼。 而还在运功的寒梓瑜和北逸是完全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一起上,把他们杀了,什么狗屁寒光仙尊,竟然和自己的弟子睡在一处,呸!” “他俩不会是双修?” “可能是。” “真恶心,半月前就看见寒仙尊为救他弟子连命不要,两人在密室里待了整整半月,这关系非比寻常。” “就是,你看他俩衣物都残缺不全,恶心!” “在这个地方杀人灭口,谁也不知,日后望崖巅的人也找不到我们头上。” 魔狼朝着运功的师徒二人而去。 一旦结元过程被人打扰,那受伤的不仅仅是北逸,寒梓瑜也定会重伤。 “噗——” 北逸突然醒来,接住吐血的寒梓瑜:“师尊,师尊!” 寒梓瑜接连吐了好几口血:“内元结出来了吗?” “出来了,弟子结出内元了。” “本以为要一个月,还好……还好内元结成。” 北逸瞪着面前的魔狼和那后方的十余人:“你们,找死!” 他双手结阵,因内元结成,吸收的腐蜥王的灵力也炼化为己用,就连从前在天兰海城吸收的那颗海蛇灵元也融入了内元中。 北逸的修为一下子突破到了仙师级别。 他用灵力与魔狼厮杀了起来。 魔狼的修为却远在北逸之上。 北逸看了眼身后重伤的寒梓瑜,只见几名别派弟子提着剑朝他而去:“师尊!” 北逸急忙朝寒梓瑜飞去,提着一旁的离玄甩了出去,离玄的倒刃随即而出。 离玄一鞭子加了北逸九重灵力,火焰腾飞之际,几名弟子神魂陨灭。 “小心!”寒梓瑜提着无戈朝北逸背后的少年刺了过去。 血喷了两人一身。 北逸疼惜地看着面前的寒梓瑜,他抓住寒梓的手:“师尊,师尊,都怪弟子,是弟子修为不济。” 他知晓寒梓瑜从不肯动手杀修仙子弟,无论他们犯多大错,寒梓瑜至多只是废了他们修为,而今为了他,寒梓瑜杀了人。 北逸用衣袖擦干净寒梓瑜手上的血:“不怪师尊。” 身后幸存的弟子大喊道:“堂堂寒仙尊竟然杀人灭口。” “狗屁寒光仙尊。” 北逸恶狠狠道:“再说一遍!!” “只许你们杀他,不许他还手是吗?”北逸大吼道,“你以为你们是什么好东西,都给我死!” 北逸用灵力化形,火龙腾空,一跃而下。 几人当场丧命。 还有活着的一人吐血倒地,努力向石门处爬行:“别杀我,别杀我。” 北逸一跃来到此人面前,拎着他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都给我死!” 北逸怒目圆睁,手上青筋突起,脖颈处的脉搏跳动极快,手上越收越紧。 “北逸~”寒梓瑜一声呼唤令他回了神识。 “放了他吧。”寒梓瑜道。 寒梓瑜唤住离玄勾住北逸的手,北逸看了眼后方虚弱的寒梓瑜,而手上越收越紧。 此人看见了寒梓瑜同他在石室内的举动,如果此人活下来了,流言蜚语将会扰得寒梓瑜受不住,会毁了他一身清白。 他不许任何人毁了寒梓瑜的英名,不许任何人辱他。 只听咔嚓一声,脖颈断裂的声音响起。 那少年不可置信地咽了气。 这种恶事就由本尊来做吧。 寒梓瑜他甩着离玄抽了北逸几下,北逸扯着鞭子:“师尊,他们竟然想伤你,弟子把他们全杀干净了。” 寒梓瑜看着面前的少年只觉得陌生,有些像同无镇幻境里,在棺木中的魔尊,又像同他成亲的魔王,一身的戾气。几张面容渐渐重叠,理智告知他,面前的少年或许不再是曾经那个少年了。 “师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伤你。”北逸回眸冷冷说道。 魔狼早已在远处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北逸。 北逸好奇,这魔界的狼怎么不再扑杀了呢,他起身的片刻咚得一声倒地不起。 寒梓瑜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白焰魔狼呜咽着趴倒在地,压低身子。 寒梓瑜看着面前的少年,又看了眼魔狼。 第142章 那魔狼慢慢朝着寒梓瑜走来,低声呜咽着,六条尾巴甩来甩去,似乎是想要与自己靠近。 寒梓瑜尝试着上前一步,魔狼立马起身朝寒梓瑜扑了过去。 吐着大舌头舔了舔寒梓瑜的脸颊,寒梓瑜被它一下扑倒在地,后背痛得要死。 魔狼急忙起来,摇着尾巴:“呜呜呜~嘤嘤嘤——” 寒梓瑜试图伸手去触摸魔狼,谁知这狼咬了他手指一下,瞬间血滴入魔狼口中。 寒梓瑜扶着昏迷的北逸欲要离去,谁知这白焰魔狼也紧随其后。 “别跟着我。”寒梓瑜道。 魔狼委屈巴巴地摇着尾巴,舔了舔舌头。 寒梓瑜这才明了,他的血已经令此魔狼认自己为主了。 “我不能带你走。” 魔狼委屈地摇着尾巴来到外面的阵台,乖乖站回阵台中,铁链再次锁在它身上。 寒梓瑜背着北逸离去。 第75章 师尊被抽了九百鞭 “你说什么?”习青砰得一声扔掉手中的碗筷,提着一旁弟子的衣领,“你说什么?” “寒……寒仙尊杀……杀了雷英峰和晚……晚月覃弟子,还……还施展禁术接天术,已经……已经被吊在惩戒台,已鞭刑八百,还还差一百” “八百?”习青的脸一下子白了,八百是什么概念,能把一个仙尊抽的神魂陨灭。 习青松开此人,立马朝着惩戒台跑去,他轻功较好,跑起来飞快,没有片刻便来到了惩戒台。 “师尊!!”习青大喊道,朝着惩戒台被吊着的人奔去。 寒梓瑜用仅剩的灵力弹开跑来的少年:“下……下去!” 习青泪眼婆娑,瞪着施刑的石矶长老:“放开我师尊。” 慕远则跪在一旁求情,下方的众弟子都低着头不敢多言。 惩戒台的人,那身白衣被血染的通红,满头青丝沾染了血的黏腻糊在脸上。 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抽烂了,翻腾的皮肉与衣物粘连一处。 习青咚得一声跪下:“求石矶长老放过我师尊。” 慕远道:“求各位长老不要再打了。” 王若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要打了,我师尊没有杀人,没有!” 习青咬着牙道:“那狗玩意死哪去了,他不是和师尊一块回来的,怎么不见他?” 王若楠道:“阿逸还在昏迷不醒,师尊已经将所有过错承下。” 习青道:“我师尊乃修仙界鼎鼎有名的寒光仙尊,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人的,定是那些人要害我师尊,要杀也肯定是北逸杀的,不可能是师尊杀的,别打了,别打了!!!!” 石矶长老:“你师尊已将所有事情交代清楚,虽那死去的十二名弟子有过错,也应将人押回晚月覃和雷英峰,怎可随意杀人,就算是北逸杀的,寒光也教导不严,该罚。” 习青站起身提着青龙指向石矶:“有本事你把本公子也杀了!!” 慕远拦住习青:“别闹了,你再闹只会让师尊难堪,现下都在讲他教导无方,你如今还这般,岂不是印证他们的说法!” 习青收回青龙,猛地跪下:“放过我师尊吧,鞭子都打完了,该罚的也罚过了。” 寒梓瑜施展灵力将几名弟子攻下惩戒台:“滚!” “师尊!” “师尊!!” “别过来,快滚!”寒梓瑜闭着眼道。 “寒光可知错?”石矶道。 “知。” 啪又是一鞭子打下,血滴在身下。 习青在台下嚎叫:“不要打了,不要打我师尊!” 王若楠抹着眼泪。 习青攥紧拳头:“那狗玩意在哪,我去找他!” “啪——” 整整九百下,寒梓瑜狂吐一口血。 原本在万虚山的洞潭中,被魔狼破坏运功,他已身受重伤,如今又被惩戒,浑身一丝力气没有。 台下还站着雷英峰的少主雷盈盈和晚月覃的掌门晚齐云。 九百鞭子抽完,吊在惩戒台上的人奄奄一息。 雷盈盈摸了摸自己的断臂:“活该,什么狗屁仙尊,你的几位破徒弟害得我丢了一臂,如今你也快死了,哈哈哈。” 晚齐云冷冷看着台上的人,心想:寒光一死,那望崖巅肯定会大乱一阵,届时安插些人手进望崖巅,哈哈哈。 寒梓瑜紧闭眼眸,还有剥魂之刑,就快结束了。 石矶叹了口气,为了保住望崖巅的英名只能这样办了。 “接雷!”石矶举着剑与其余几位长老一同指向苍天。(英风长老——习钦义是外驻长老,不参与琐事) 雷声滚滚,乌云弥漫。 暴雷噼里啪啦而降。 寒梓瑜闭着眼睛,等待着剥魂。 而自己却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师尊,师尊,都是弟子连累了你,是弟子的错。” 寒梓瑜无力地睁开眼:“滚回去!” 北逸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不敢用力抱他,怕碰着他前胸后背那些鞭伤。 “弟子不滚。” 北逸抱着寒梓瑜走到一旁:“师尊,闭眼,睡一会吧。” 还未等怀中人有所反应,他已经将徐一风给他的续命丹喂到寒梓瑜口中,此丹药能暂时护住他心脉。他微微施展灵力令寒梓瑜睡去。 随后灵力结阵将寒梓瑜护在阵法中。 第143章 “剩下的刑罚我来替师尊受,是我杀了人,当时我深受重伤,那十二人在我师尊运功为我疗伤之际,试图要将我师徒二人斩杀,我不过是为保命不得已为之。” 石矶长老道:“既是如此,剩下的刑罚你来代寒光来受。” 晚齐云咬着牙,原本的计划被打断,她看着台上英气风发的少年。心想:看你能撑过几十,你和你师尊总得死一个。 雷盈盈:“哈哈,都去死吧,给本小姐的胳膊陪葬去吧。” 雷声轰隆作响,雷劈在北逸身上。 剥魂的刑罚便是将魂魄生生从躯体中剥离开,待魂魄回归体内后便再次剥出,此等痛苦非寻常仙师能够承受,更别说刚步入仙师级别的北逸。剥魂便是反反复复直到将人折磨致死。 北逸痛苦地捂着头,曾经的点点滴滴再度浮现眼前。 他痛苦地释放灵力:“啊!啊!” 台下的众人震惊:“仙师?” “北师兄竟然是仙师?” 习青也愣住:“他怎么成了仙师?” 慕远也愣了一下:“如此应当能受得住剥魂的刑罚吧。” 王若楠的泪止不住地流,她双手合十,向苍天祈求,保佑二人平安。 北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蜷缩着身子:“啊,啊!!” 痛苦的喊叫声响彻惩戒台。 惩戒台上那些灵器闭着眼不敢吱声,很久之前这些灵器吊着北逸吊了几天,如今再次见到这位少年,多了一丝崇拜。 魂魄离体而去。 北逸痛苦地看着苍茫的天,天边的一只孤雁飞去。 脑海中浮现与寒梓瑜共浴,与他半年多来发生的种种事,还没带他去巴丽游玩呢。 “啊!” 台下的众人松了口气,第一次剥魂熬过去了。 等待的是第二次剥魂。 雷声滚滚,天色昏暗,惩戒台上狂风席卷。 北逸扶着柱子站了起来:“我师尊无错,是我杀了人!与他无关。” 轰隆一声,一道雷降下。 北逸扶着柱子承受剥魂之痛,他忍得难受极了,眼前开始出现幻觉。 他似乎看见了寒梓在对着自己笑,似乎看到前世的自己与寒梓瑜欢好。 魂魄再次离体,离体片刻后又归体。 北逸吐了一口血,咚得一声倒地。 王若楠飞快地往惩戒台跑去:“阿逸,阿逸!” 北逸笑着道:“师姐我没事,不要看,闭眼!会吓着你。” 王若楠泪流满面:“求求各位长老,放过阿逸吧,他……他如今尚且刚满十六,心智尚不成全,如果要罚连通我也罚了,我是他师姐,我也有责任。” 北逸扶着柱子站了起来:“我堂堂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继续!” 慕远将台上的王若楠拉了下来:“师弟不会有事。” 轰隆一声。 北逸被雷劈倒在地,魂魄离体,那种痛苦让人想死,浑身从里到外都受着巨大痛苦。 “啊!啊!!!” 台下的众人闭着眼不敢再看。 就这般反反复复来到了第九次剥魂。 北逸笑着擦了擦嘴上的血:“还有一次是吧?” 石矶不忍看眼前的少年:“嗯,还有一次。” “来吧。”北逸困难地扶着柱子,满手青筋爆出,一脸的苍白。 最后一道雷降下,他脸上映出闪电的形状,手指紧紧抓住柱子。 “啊!!” 魂魄离体之后,他似乎看见了前世的寒梓瑜,看见他在后院端着一本书,看见他在摆弄着灵器…… “师弟!!” “阿逸!” “北逸!”习青也跟着跑了上去。 石矶长老对着雷英峰的人和晚月覃的人道:“该受得刑罚也已经受了,那老夫就要和雷英峰、晚月覃算一算了,你们两派的弟子竟然想出手害我望崖巅之人,此事望崖巅绝不会善罢甘休!!” “风尘长老,替老夫送客!”石矶道,“今日之事老夫记下了。” 北逸昏迷了半月,昏迷的日日夜夜里,他的魂魄一直处于半离体的状态。 “徐医生,可有办法?”慕远问道。 徐一风摇了摇头:“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看他自己造化了。” 习青道:“北逸,快醒来吧,我以后不骂你了,师尊的伤好些了,只是人还昏迷着,都过去了,快醒来吧。” 又过了半月,床榻上昏迷的人依旧没有苏醒的痕迹。 王若楠为他擦了擦脸:“阿逸,师尊今日醒了,身上的伤也好了,只是要去后山禁闭两年,我们两年都见不到师尊了。” “醒来吧北逸。”习青道。 北逸的魂魄一直困在他心里的一隅,在那里,他仿佛回到了前世,能看着寒梓瑜笑看着他哭,所以迟迟不愿醒来。 可当他看到寒梓瑜对着自己笑时,内心突然漏了一拍:“他不会对本尊笑,不会的。” 北逸看着自己的魔尊殿:“寒梓瑜,你怎么会对本尊这么温柔,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白水宫的一切都被倾覆,一切皆是幻象,他不再是魔尊。 “师弟,你醒了?” 眼前是王若楠的面容,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咳咳咳——” 第144章 习青端了一杯水:“你都睡了一个月了,终于舍得醒了。” 北逸道:“我昏迷了一个月?” “嗯,昏迷了整整一个月。”王若楠道。 “师尊呢?” “在后山,被禁闭两年。” 北逸皱眉:“什么,不是已经受过刑罚了,为什么还要禁闭?” 习青摁着他的肩膀:“你别冲动,事已如此,只能这般了,对了这是师尊留给你的信。” 北逸打开信封,上面就几行字,全是交代他好好修炼的。 北逸躺在床上:“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王若楠道:“记得把药喝了,我和阿青就在附近,有需要叫我们俩。” “知道了师姐。”北逸闭上眼。 第76章 习青的怒火 他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晚上王若楠端着饭菜走了进来:“阿逸饿了吧?” 北逸摇了摇头:“不是很饿。” “师姐知道,修行之人都辟过谷,可人呢不能不吃饭,稍微吃点吧。” “对了师姐,考核过去了吗?” “没呢,考核还没过,推迟了,后日举行,由石矶长老主持。” 北逸摸着下巴盘算着:“师姐,你能帮我把书卷拿来吗?” 王若楠:“深更半夜的,你是打算复习功课吗?你刚醒身子还没好,还是好好休息,这次考核并不重要。” “重要。” 王若楠拗不过他,只能到了自己的居所拿了书籍给北逸。 两日里他不休不眠,端着书看得认真,很快到了考核日。 文书考试北逸第一个完成了试题,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提前交了试题。 石矶看了下一旁的香:“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大家不要着急。” 文书考试结束后就到了灵器制造术考试。 北逸和习青同时完成了高阶灵器的制作。 众人看着北逸制作的雪狐灵器惊叹一声。 “哇,这也太逼真了。” 北逸洗灵力灌注其中,雪狐一步步走下桌台,依偎在北逸手边。 王若楠:“哇好漂亮的小狐狸,阿逸你进步好大啊,比上次做的小白兔要逼真得多。” 习青不甘示弱,他将灵力灌注蛇形灵器中,一条翠绿的蛇游走在地面上。 石矶道:“灵器考试还有半炷香的时间。” 北逸抱着那雪狐灵器顺了顺毛发,虽然栩栩如生可终究同活物不同。 两场考试结束后就到了下午的功法考察。 众人都为此准备了颇多,毕竟是石矶监考,那可是比寒光仙尊还要狠的人物,得了倒数别说去后山跑二十圈了,说不定还要去惩戒台被吊几天。 风尘长老手里拿着拂尘,与石矶共坐练武场前方,练武场的擂台上几位外门弟子正在比试。 台下众人欢呼着,很快一场比试结束。 王若楠上场后就一直稳赢,直到习青上了擂台。 “阿青,师姐可不会心慈手软哦。” “师姐,尽管来。” 王若楠一挥手,几百树叶朝着习青而去。 习青施展灵力挡住袭击:“师姐的木性灵力越来越强横了。” 王若楠翻转而下:“阿青也很厉害。” 习青笑着,灵力施展而去。 王若楠凝聚灵力,万骨银针朝习青飞射而去。 习青唤出青龙剑抵御住攻击。 就在万骨银针结为一体之际,习青举着青龙破了王若楠的防御。 王若楠身子后仰,随之下落。 慕远上前一步,用灵力稳住急速下落的王若楠。 王若楠转身看了眼慕远,一颗心嘭嘭直跳,她抿了抿唇:“谢过师兄。” 石矶道:“习青胜。下一场慕远对习青。” 习青在慕远出第十招败了。 众人看得那叫一个激动。 “大师兄真厉害。” “下一场才有看头,北逸和大师兄对战,两人都是仙师级别。” “押注吗?” “押,我押二十灵石,大师兄胜。” “我押大师兄一百灵石。” “两百灵石,我押大师兄。” “十五灵石,押北逸。” 话音一落,众人都看向这说话的小子。 他哈哈笑道:“大家都押大师兄,我只是不想和大家一样而已。” “五十灵石,我押大师兄与北逸平手。” 北逸站上擂台:“师兄,难得比一场,还望师兄不要让着我。” 慕远道:“这次师兄不会让着你了,也让师兄看看你的实力。” 铜锣敲响,应战开始。 因北逸尚且没有神器,慕远也将山平刀收了起来。 二人纯用灵力比试。 北逸凝聚灵力一冲飞天,二人在空中斗了起来。 灵力对峙,火花四起。 众人叹息:“这比试实在是太精妙了。” “北逸怎么那么强了?” “大师兄遇到对手了。” 北逸双手合十结出阵型,火浪朝着慕远而去。 慕远抵住攻击,随即手势变幻,灵力化出猛虎扑了过去。 北逸在空中飞腾,躲避攻击,灵力化作火龙而去。 火龙喷射的火焰与猛虎相似,二者斗得不相上下。 习青:“这两人竟然用灵力化形,师尊在的话,肯定会把大师兄和北逸骂一顿。” 第145章 王若楠:“阿逸没有神器,二人单单用灵力打斗已经比不出胜负,只能化形了。” 石矶与风尘看得也是惊心动魄, 石矶:“好久没看过这么精彩的比试了,寒光座下的弟子都是豪杰。” 风尘:“就不该关寒光禁闭,哎。” 石矶:“那件事是老夫的错,害得寒光重伤,禁闭也是寒光的选择,在后山也有助于他修养帮助他提升修为。” 风尘:“这二子前途不可限量。” 猛火灼烧,热浪扑来,台下的人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两位师兄都是火属性,打起来真是热死我们了。” “这一战,真有看头。” “大师兄加油啊。” …… 习青抱着青龙剑面露羡慕,他没有大师兄的天资,也没有北逸的运气,能依靠的只有父亲打下的一片天,可他也好想像大师兄那般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受众人的尊敬,更想像师尊那般,一身清白满身正义。 擂台上慕远飞身躲避灵力攻力,猛虎浑身赤色火焰,一步步朝着巨龙而去。 火龙腾天直冲而下,一爪拍在猛虎背上。 猛虎仰头咆哮,一跃而起,厮咬住巨龙的脖子,随即翻身压在巨龙背脊处。 巨龙翻身而起,嘶吼声令在场其他人震耳欲聋。 石矶立马飞上擂台:“停!” 北逸与慕远面面相觑,随即从半空落下。 石矶:“慕远的修为更胜一筹,而北逸则更有巧劲,各有各的优点,一时半会比不出胜负,定为平手吧。” 北逸对着慕远鞠了一躬:“谢师兄。” 那位押了平手的弟子抱着一堆灵石,笑得开了花。 北逸知晓在方才的比试中师兄一直压着灵力,没有对他下狠手,不然他早就败了。 慕远笑道:“比试结束了,这下可以和师尊好好交待了?” 北逸憨笑着摸了摸下巴:“嗯,还好成绩不错,这下在临走前能给师尊一个惊喜。” 慕远上前拍了拍北逸的肩膀道:“何时下山?” “后日。” “这么着急?” 二人说着便下了擂台。 王若楠立马追问:“阿逸要下山?” 北逸道:“嗯,打算下山历练一番。” 习青:“独自一人?” 北逸看了习青一眼:“怎么,你想与我一同下山?” 习青抱着青龙扭开脸:“你想得挺美。” 王若楠担忧:“历练途中颇为艰险,阿逸要不就……别去了,在望崖巅修行吧。” 北逸抬头看了眼天:“师尊不在,感觉日子异常乏闷,还是下山历练吧,去匡扶正义、斩妖除魔,哈哈哈哈哈哈。” …… 翌日一早,考核的排名便公布了出来。 文书考试:第一名北逸、第二名王若楠、第三名慕远 灵器制造术考试:北逸、习青并列第一,第二名慕远,第三名兆知若 功法考察:北逸、慕远并列第一,第二名习青,第三名王若楠。 综合排名:第一北逸、第二慕远、第三习青,第四名王若楠,第五名兆知若。 北逸拿着成绩单去后山,好巧不巧就看到了在一旁喝闷酒的习青。 “喂,这么冷的天,你跑这干嘛。”北逸靠近。 习青举着酒壶:“要不要来一杯?” “和北师兄讲讲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北逸接过酒杯喝了一口。 习青:“别说我了,没几天就过年了,你非要这时候跑出去历练,不能等过完年吗?” 北逸:“师尊不在,这年也没什么过头,你在这干嘛?” 习青瘪着嘴:“还不是你的那条破蛇,本公子好心好意在万虚山给他弄来好几条青蛇,都是母的,这总能给他解决发情期的痛苦了吧,他反而不知感谢,还阴阳怪气骂了我一顿,这下更是不知道窜哪去了,气死本公子了。” 北逸一口酒差点呛死:“你说你给肃清找了几条母蛇?” 习青懵懂地点了点头,又气得拍了下桌子:“本公子可是把他当知己才会费心思给他找了几条蛇妖,虽然那几条蛇修为较低也化不出人形,但和他做伴总行吧,他倒好把那几条蛇全杀了。” “杀了?”北逸不可思议问道,肃清也是蛇妖,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杀蛇。 “别喝了。”清轻冷冷的声音传来。 北逸看向背后一身深蓝衣袍的肃清。 “主人。”肃清道。 北逸:“你们俩慢慢聊。” 习青道:“没什么听不得的,不用走。” 北逸被他一下摁在石凳上。 习青:“你这两个月闹什么脾气?我待你还不好吗?这么冷的天,还给你种了一院子的竹子,为了让那些竹子好好活着,本本公子日日用灵力灌注;为了给你缓解痛苦在万虚山帮你抓蛇;为了助长你修为更是寻来奇珍异宝。” 北逸听得愣住,这,这还是那个傲娇的公子哥习青吗? 肃清站在一旁:“竹子并非我要求你种的,蛇妖也并非我要求你寻的。” “是本公子一意孤行,是本公子的良心喂了狗行了吧?你本就是蛇妖,本公子为你寻来蛇妖,你不要便罢了,你当本公子的面将数条蛇妖全部斩杀是什么意思?本公子送你的奇珍异宝,你更是动都不动又是什么意思?”习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第146章 肃清:“公子寻来的蛇妖与我族有宿仇,还妄想通过万虚山逃离妖界,自当斩杀。” 习青气得满面涨红:“你不也是妖,你不也在人界,你怎么不把你自个杀了?” 肃清对上他的眸子,靠近一步:“我已过八道雷劫,只是放弃了飞升而已,留在人界有何不妥?” 习青气得喘着粗气:“本公子当你是挚友,你当本公子是什么?” 肃清垂下眼:“你为公子,我为妖奴,身份不同,不敢攀附。” 习青提着青龙冲着肃清的脖颈处而去:“再说一遍!” 肃清:“你贵为人界天骄,而我是妖族落魄之人,身份不同,人妖殊途,肃清谢习公子抬举,谢习公子这段时间的照料。还望公子今后能分清自己的心,不要随意对别人示好,不是每个人都能把它看作友谊。” 习青恼火:“你说我对你的好不是友谊?你当本公子是什么,本公子犯贱是吗,如果不把你当朋友怎么会掏心掏肺对你?” 肃清转身飞去,瞬间不见人影。 北逸听得是心里痒痒,这两人吵的完全就不是一个东西。 他笑了笑道:“肃清的意思是,你不要随随便便对一个人太好,很容易被别人误会,误会成……额,怎么说呢。肃清这个人性子孤僻,处不成朋友也正常。” 习青怒气腾腾:“你们两个,没一个好东西!滚!!!” 北逸又喝了一口酒:“滚了,拜拜。” 北逸来到后山寒梓瑜被关禁闭的地方。 坐在洞口外看着漫天大雪。 “师尊,明日我要下山历练了,这是弟子的考核成绩,弟子没有辜负你的悉心教导。” “师尊外面下雪了,很美,上次冬至我们一起吃饺子的时候看了一场大雪。” “师尊,你好好保重,弟子不会叫你失望的,等两年后弟子来接你。” “师尊,等弟子回来。” 第77章 师姐和师兄 新的一年,望崖巅炮竹声一阵接着一阵,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王若楠穿着一身淡红罗裙走来饭堂:“阿青。” 习青跑来:“师姐新年快乐。” “阿青也新年快乐。” 习青:“就是不知道那小子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过年。” 王若楠叹了一声气:“阿逸自小就命苦,如今又经历了这一番事,想来是内心烦闷躁郁,出去也好,游历山川静静心。” 慕远走来,身后跟着一众师弟。 一群人在饭堂对王若楠和习青道:“习师兄,王师姐新年快乐!” 王若楠尴尬地笑了笑:“大家也新年快乐。” 这是唯一一次没有寒梓瑜在的新年。 望崖巅的几位长老带着自己门下的弟子在饭堂集聚。 唯有平麓峰与鹰潭峰氛围有些冷清。 平麓峰是寒光仙尊掌管,他被罚禁闭两年。 鹰潭峰是南圣仙尊掌管,他要闭关五年,如今还有四年。 慕远带着众人吃完年夜饭,随后跟着几位长老商量年后的训练事宜。 没一会一只信鸽飞到了慕远的肩头,慕远解开信鸽腿上的信笺。 “师兄切勿挂念,师弟北逸已到巴丽,最近这里并不太平,城内官兵闹事,王侯夺位战火一触即发,还好在巴谷的相助下这场战事只延续了一周便结束了。师弟到了巴谷,与巴谷的谷主结识了一番,吃了几天正经的巴丽美食,师尊在的话应该会吃撑吧。祝大家新年快乐。” 习青道:“哼,还知道送信报个平安,有点良心。” 桌上的其他人道:“北师兄去了巴丽?听闻那里渠水环绕,风景秀丽,好想去游玩一番。” “我也想去。” “哎,好羡慕北师兄。” 大年初一,慕远带着众弟子拜年,将望崖巅走了一遍才拜完各位长老,众弟子唉声叹气。 “师兄,太累了,膝盖都快跪肿了。” “好累啊。” 慕远拿出一摞用红绳系着的铜钱和灵石。 “这是师尊一个月前准备好的压祟钱。对了初八开山,开山后都别跑太远,只有两天的时间,玩完赶紧回来。” “是。” “知道了大师兄。” 一群人开心地拿着属于自己的压祟钱便跑了。 慕远现在一旁看着身前的王若楠,而她则认真地看着漫天烟花。 习青跑回家中与父母又吃了一顿年夜饭,回了自己的院子找肃清打了一架,随后醉醺醺地睡了过去。 肃清抱起睡在地上的人,走进寝居,将人平稳地放在床榻后转身离去。 王若楠手里握着那枚玉钗整夜翻来覆去。 而慕远一个人站在月下独酌,喝到后半夜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寝居睡下。 开山后,望崖巅的人像疯狗似的,有的周边的街市跑去,有的跑回了家。 王若楠心情低落,走在众人后面。 “若楠。” 王若楠一转头看到了欧弘城:“你怎么在这里?” 欧弘城举着一支糖葫芦递给王若楠:“我来这里找你啊,听闻你们望巅初八开山我就急冲冲赶了过来,说来也巧,正好碰见你了。” “是挺巧的。”王若楠应付道。 欧弘城道:“若楠,要不跟我一起去玩吧,我知道这附近有好多好玩的地方。” 第147章 王若楠看了眼前方的慕远:“不……不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突然身后石矶长老的大弟子跑了过来:“慕兄,石矶长老说那位姑娘已经到了。” 慕远转身道:“嗯,我知道了。” 那位大弟子笑着道:“你也不小了,再两个月就及冠了,该找个姑娘了。” “嗯。”慕远道。 身后的一众弟子附和道:“哇,师兄要找道侣吗?” 石矶的大弟子大笑道:“对啊,你们大师兄要找道侣。” 王若楠照在人流中,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她仿佛被定在原地,五感尽失。 过了良久,冷风吹得她脸疼,她抬起手腕看了眼那红豆骰子。 身旁的欧弘城一直叽叽喳喳说得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转头走到一处捏糖人的摊子上,泪水瞬间滑了下来。 捏糖人的老爷爷道:“姑娘要什么形状的?” “随意。” 欧弘城递给王若楠一块手帕:“是想家了吗?” 王若楠故作坚强:“没有,眼里进沙子了,风太大。” 欧弘城挡在她身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不愿意讲与他人也很正常,只是希望若楠能开心一些,别把心事都憋着,要学着释放情绪。女孩子嘛,要开开心心多笑一笑,走,我带你去放松放松。” 王若楠拿过老爷爷捏的糖人后看了一眼后方的慕远,两人的视线隔着人流慢慢交汇。 慕远先收回了视线,跟着石矶的大弟子离去。 王若楠失落地咬了口糖人,跟着欧弘城在附近逛了逛。 别人的欢乐都与她无关,她看着欢声笑语的人们,看着一家三口在街市游玩,看着稚嫩的孩童在街道上放炮仗,看着一对新婚夫妇在买礼品。 她抿着唇,这些欢乐都与她无关。 “若楠,快走,我们去听戏,附近的一家戏楼声名远扬。” 王若楠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将人飞快地跑向了戏楼,坐在台下听着戏子唱戏,唱的都是一些民间故事。 王若楠听着戏曲眼泪就不自觉地往下流,她赶忙抹去眼泪。 听完戏二人又去了一家酒楼。 刚进酒楼,就看到了一旁的慕远。 欧弘城拉着王若楠想要换家酒楼,王若楠道:“你不是说这里有几道菜特别好吃,就在这吧。” 王若楠来到慕远背后的一张桌子,从她的角度能刚刚好看到那姑娘的面容,长得的确可人,皮肤白皙面容姣好,小家碧玉,谁看了都会喜欢吧。 王若楠低着头吃了一口菜:“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你。”欧弘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 王若楠脸一下红了:“我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小家碧玉温柔体贴的?” 欧弘城为王若楠倒了一杯甜酒:“只要是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欧弘城,能不能别这么肤浅,我们尚且只见过几次面,你说你喜欢我,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欧弘城错愕:“若楠,别生气,我说这些可能会让你觉得唐突,但我是真的喜欢你。从幼时便喜欢你,小时候时常随父亲到毒谷玩,记得第一次见面,我摔到了水潭里,还是你把我拉了上去,那时候我就告诉父亲,等我长大了要把你娶回家里。” 他说完立马扇了自己一巴掌:“你瞧我这嘴,不是娶你回家,额,呸呸呸,是娶你回家,额,是小时候的我想娶你回家,不对不对” 他压低声音:“现在也想娶你……回家。” 王若楠的目光全在那姑娘身上,她看得认真,看到那姑娘笑,她的嫉妒心爆棚,手将酒杯捏得裂开来。 欧弘城看着她生气的样子立马道:“是我言错,若楠别生气。” “什么言错?” “没听到吗?” “什么?” 欧弘城道:“没,没什么。” 王若楠气得摔了下筷子,她想了想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生气,和师兄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师兄妹,应该祝福他才对啊。 王若楠提着酒壶灌下好几杯酒:“你说你喜欢我?” “嗯。” 王若楠举杯与他相碰:“可是我不喜欢你,我们可以做朋友,可以做知己,但是不能做恋人,我不想耽误你,对不起。” 周遭的声音特别嘈杂。 “没关系的,我喜欢你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并不要求你有什么感情上的回报,只要你开心幸福就好。”欧弘城笑了笑。 王若楠道:“假的,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不要求任何回报呢,喜欢久了会有占有欲的,会想把那个人占为己有的。” 欧弘城:“虽然……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开心。” 王若楠喝得醉醺醺,她起身朝着慕远的桌子走了过去。 “师兄,你也在呢。”她傻笑着,“咦,这位是?” 慕远道:“这是我师妹,喝醉了还请见谅。” 王若楠笑着道:“我师兄人很好的,也很抢手,这位姑娘要好好争取哦。” 她说完转身扶着一个个桌子,步履蹒跚地往门外走。 欧弘城立马跑上去。 “你起开,别跟着我,我想自己静一静!”王若楠吼道。 “你喜欢他?” “要你管!”王若楠将没吃完的糖人啪得一下摔在地上。 第148章 “我又没杀人,我没杀过人,哈哈,毒……毒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如果如果能选择,我当然不想那样,如果有的选择……哈哈哈。”她扶着墙吐了起来,吐得昏天暗地。 店小二急忙跑了出来,他将毛巾一下搭在肩上:“哎呦我的祖宗呦,你搁门口吐成这样,咋营业啊?” 欧弘城道:“我,我会帮你们处理好。” 王若楠扶着柱子差点把胃给呕出来。 很快慕远便走了出来:“你给她喝酒了?” 欧弘城道:“嗯。” “知不知道她只能喝两杯。” “只是甜酒。” “甜酒就能随便喝?” 看着慕远气大的样子,欧弘城不敢答话。 慕远从店里拿出脏桶和烂布将门口的呕吐物收拾干净,一把抱起她走到附近的客栈。 欧弘城和那位姑娘在冷风中面面相觑。 …… 有些在wb:寒阳1234 第78章 前往古跶寻找真相 很快到了慕远的冠礼,作为望崖巅的人中龙凤,他的冠礼排面并不小,还有其余几派的佼佼者前来送礼祝贺。 一只信鸽飞来。 “师兄切勿挂念,师弟北逸这两个月斩杀了一些猛兽,修为上有长进,得了一些奇珍异宝,你的冠礼师弟赶不回去了,只能把礼送上,还愿师兄前途无量,余生安康顺遂。” 习青看着这信:“这破玩意的字写得人模狗样的,有点长进啊。” 信鸽叫了一嗓子,腿上绑着的一一个铁环掉落。 习青拿在手上,铁环瞬间扩大十倍大,嗖嗖嗖变成了一个小铁盒。 打开铁盒子,里面放着一块闪着金光的石头。 习青拿出一旁的纸条念道:“此乃上古蕴火石,将其融入山平刀中,可大大增强其锋利度与强度。” 台下众人道:“这礼物好贵重。” 慕远接过铁盒子:“师弟有心了。” 冠礼结束后,又过了几个月,这是北逸历练的半年后,他的信又到了。 记录了他在外面发生的一些琐事,哪个镇子闹鬼他帮着驱邪,哪个镇子发生的坏事奇事都被他记录了下来。 每次一来信,一众弟子一起追着看,都羡慕他能游历山川,见识这么多。 又过了半年,迎来了又一次新年。 这一年过得极快,依旧是是初八开山。 开山后王若楠又见到了欧弘城,也不知这人为何这么持之以恒,王若楠狠狠拒绝了他。 而慕远与去年相亲的姑娘也早不联络。急的石矶长老在今年又给他安排了一位姑娘,直接被他婉拒了,说要成为像师尊那样的人,不在乎儿女情长。 石矶长老也不再过问,只叹息道:“真是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弟子。” 新年过后,众人在慕远的监督下修为也都有所长进。 又过了三个月,收到了北逸的一封信,仅有短短几句概括了一下他在外游历的心情。 岁月如流,转眼又是半年。 这半年北逸游历山川,斩妖除魔匡扶正义,在外名声大噪,甚至被记载进了名人手册中,一时间修仙界对他赞誉颇多。 望崖巅的一众弟子羡慕不已。 “见字如晤,师兄半月前我来到了古跶与方元的交界地带,过了雷英峰,来到了荒漠与山林的交界地带此处藏匿了很多妖物,我在此逗留了半月之久。切勿挂念,如今已是深秋,再过三月便回望崖巅,必定亲自接师尊一同过新年。” …… 出了方元地带,一进入古跶漫天的黄土飞沙扑面而来,干燥的风裹挟沙尘吹得人睁不开眼。 北逸顶着大风走进荒漠中的一家酒楼。 酒楼被黄沙覆盖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貌,门口两个守卫身着当地服饰,头戴毡帽面裹黑色蒙纱,佩戴铜金耳环,身着长袍短袄,手握弯刀,腰间别着兽皮所制水壶。 守卫凶狠地说了两句话,北逸一句也没听懂。 古跶是最西边的区域,此处的人颇为凶猛,不与内陆为伍,荒凉且闭塞。和北疆不同,北疆虽四季冰雪长封,可有漠北坐镇,北疆的发展比古跶要好太多。 那守卫举着硕大的拳头敲着酒楼的门。 门哐哐打开,瞬间门上的黄沙飞落。 一阵风狂卷而来,将黄沙带入门内。 “艹泥马的,老娘不是说不准开门!!”那女人身着暗红色长袍短袄,一头细辫,额前挂着黄铜饰品,脖颈处挂了一圈黄铜弯月状的饰物。 说的话北逸一句没听懂。 那敲门的守卫立马匍匐在地,说着叽哩哇啦的古跶语:“掌柜,这小子来送死。” 一股戾气扑来,女人玩味地靠近北逸:“小兄弟,来住店?看你不像古跶人,可是来自方元?” 北逸踏进门内一步,只听酒楼的门哐得一声闭上。 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会说汉语,立马推开她的胳膊:“自齐贞而来。” 女人摇了摇腰肢:“咦,齐贞?那可远了去了,小兄弟来此是为何?” “游山玩水。” “啊哈哈,这里哪来的山水,放眼望去除了黄沙便是黄沙”女人扭着步子走近北逸身边,声音造作,“我看你长相不错,不如跟着老娘吧。” 北逸眉头一锁,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这种话,他哈哈大笑:“来一碗面。” 第149章 酒楼内的小厮听不懂这两人在讲些什么,只是看着今日的掌柜格外不同。 女人甩了甩辫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甩出弯月刀握着刀柄而去。 北逸飞身避开,灵力施展而去。 女人身躯一震:“竟是修行之人,罢了,老娘今日就留你一命。” 她收了武器,转身换了语言道:“给这位客官上一碗素面。” “是嘞。”小厮立马跑到后厨去做饭。 店内还有别的客人,但都是古跶人,正聚在那里喝着酒吃着肉,身躯壮大,脸上刻着符。 北逸找了一处僻静的位置坐了下来。 至于他为什么来古跶还要从上个月说起,他路过晚月覃附近的村镇时,偶然得知附近一整个村子都被诅咒,晚月覃的晚沐风也带着他的手下前去搭救了,可整个村子没能留一个活口,一到深夜便有人死去。他拼尽全力救了一个小姑娘,然而没过几天那小姑娘突然死了。 当把整个村子的尸体集聚一起正要火葬时,一个诡异的阵法启动,所有死去的人突然手指西方。阵法也勾勒出古跶的地形图,地形图中有一处红色标注。 北逸便将阵形图描绘了下来,带着那小姑娘的死前送他的糖果来了古跶,打算看看古跶到底有什么秘密。 晚沐风与他手下本想同北逸一同前往,可被晚月覃的掌门晚齐云扣在了家中。 北逸看着那颗糖果,脑海中浮现小女孩临死前的微笑,突然间便想到前世的自己。 小厮将面端了上来后,北逸吃了两口,吃了一嘴的沙。 “掌柜的,这面里都是沙。”北逸道。 女人扶着木梯走了下来:“来了古跶还挑三拣四,有的吃就不错了,漫天黄沙,一碗水半碗沙,凑合吃吧。” 他掏出兽皮画卷:“这地方你可知道?” 女人一看立马变了脸:“你要去这里?” “怎么?有何不可?” 女人摇了摇头:“前阵子也有人问过老娘,不过那已经是两月之前,估摸着那群人都死透了吧。” 而那大吃大喝的古跶人见了北逸手中的东西,举着刀便走了过来。 五六个粗汉喝高了,敞着膀子大摇大摆地说着古跶语。 北逸拧眉。 女人翻译:“这些人问你去这干嘛?” 既然这样问,那这群人应该是也去这地方。 北逸道:“帮一故人去找东西。” 女人帮忙翻译过去。 那群壮汉立马变了脸,呜呜啦啦地吼着什么。 女人道:“他们说把图给他们,饶你一命。” 北逸收起图卷,灵力一出,周边一震,房梁上的黄沙四下。 一个壮汉被迷了眼。 领头的男人握着弯刀而上,灵力施展而去。 北逸没想到古跶竟也有人修炼,他立马化出阵法抵御攻击。 掌柜抱着双臂倚着柱子站在一旁:“别毁了我的酒楼,否则老娘要你们命。” 她一吼,整个屋子跟着颤了起来。 “滚出去打!” 屋子里的阵法启动,剑雨射出。 北逸急忙避开,没想到这荒漠里的酒楼竟然还有此等阵法。 酒楼的门哐得一下开了。 几名壮汉同北逸出了酒楼的门。 领头的修为虽不及仙师,也不差多少了,且还有四位帮手。 北逸张着对策,五对一显然不占优势。 领头的手中的弯刀也是中阶神器,杀伤力很强。 北逸释放灵力,火焰朝着身后的四个壮汉而去,他又飞身而去,灵力不断施展。 领头的避开,嘴里骂骂咧咧不知说些什么。 身后的四位壮汉被火焰烧到,痛得滚在沙地里。 北逸抓住机会用灵力化形,火龙扑杀。 领头吐血倒地。 站在一旁的女人哈哈大笑,一边鼓掌一边道:“小兄弟好功法。” 而受伤的五人立马仆仆而来跪在北逸身旁。 女人道:“古跶人重武,谁厉害谁就是老大,如今你赢了,你就是他们五人的老大。” 北逸道:“你帮我告诉他们,我不收小弟。” 女人撩了撩一根辫子:“不收可不行,你既然接受了应战,就必须收,这是古跶的规矩,否则只能自断一臂。” 北逸无奈,硬着头皮答应了:“掌柜,去地图标注之处可有路前行?” 掌柜扭着腰道:“叫我阿尔丽达就好,没有路,此处除了荒漠便是荒漠。” “两个月前来此处的人身着何物?” “中原服饰,修道之人。”阿尔丽达道。 北逸心想,他是在一个村子的人火葬后知道的地图,那之前来的那群人是怎么得知的? “小兄弟别着急赶路了,先住两个晚上歇歇脚。” 北逸应下了,此番不能冒然前往,准备好口粮再说。 过了两日,他收拾了行李与掌柜告别,骑着骆驼按着地图行走在荒漠中。 那五个人誓死也要跟着他,也好,人多力量大。 行走了三天三夜,大风吹得人口干舌燥,脸发麻。 北逸喝了一口水,看着身后的五人,摇了摇头。 一阵狂风而来,那五人立马跑了上来:“沙尘暴来了,老大快走,往那走。” 第150章 北逸浑然不知这群人在说什么,只看着他们指的方向,随即骑着骆驼便改变方向往那里走,沙尘暴来的太快,几人用灵力抵挡了很久,沙尘暴迟迟不结束,最后六个人陷进了黄沙中。 第79章 本尊的前妻作妖 身躯陷得越来越快,黄沙已经埋没了一个壮汉的头。 全然没有着力点能够让人往上爬。 北逸任由身躯下陷,他不敢动弹,越挣扎陷入得越快。 终于沙尘暴过去了,他用灵力扯住一棵枯树,奋力向外爬,爬出来后又救出被埋没的几位古跶人。 那几人中有一位能磕磕巴巴说几句中原话。 “老大,不能再走了。” 北逸看着手中的兽皮画卷,听那掌柜说两月前也有人找那里,那群人的目的是什么,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一听此人会说中原话,北逸立马道:“我来之前你们也打算去这?” “嗯,最近传闻古跶埋葬着上古宝物,我们便集聚一处去此寻宝。” 寻宝?好家伙,他倒要看看这地方能有什么宝物。 六个人迎着黄沙与风暴行走了五天五夜,依旧没有走出这片荒漠。 北逸吃了个馕饼果腹,喝了几口水,身后的几人都已经筋疲力竭。 找了个还算阴凉的地方歇息了一晚上,古跶的深夜冷得人瑟瑟发抖。 日头顶了出来,黑暗散去,热气席卷而来。 沙漠中的小生物四处逃蹿。 “老大,沙尘暴又要来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北逸立马结出阵法将六个人团团护在阵法中,这番便能不受沙尘暴的侵扰,也不至于陷入黄沙中。 一个时辰过去,沙尘暴才渐渐散去。 几人继续行走在沙漠中。 又行走了一周,北逸晒得肤色深了两度,嘴唇已经脱皮,满面沧桑。 身后的几位古跶人已经处于脱水状态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北逸决定将唯一的代步工具骆驼杀了解渴果腹。 他握着利刃将骆驼放血,血进入水袋中分给那几位古跶人解渴。 骆驼临死前也没有再挣扎一番,只乖乖闭上了眼,任由血流而亡。 北逸切了几片骆驼肉,本想用灵力烤熟,可如今已经筋疲力竭,再释放灵力的话,恐怕撑不了多久他也要倒下了。 拿着骆驼肉生吃了两口,一股腥气实在令人作呕,为了活命他也只能吃下去。 随即将死骆驼收进空间袋中。 早知道会有今日,当初就不该在意钱的问题,在方元时就该多买些吃食装进空间袋,如今也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北逸叹了口气,终究是太在意钱了,本尊前世富得流油,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不料今生落魄成了这副鬼样子。 几人恢复了一下体力,继续在荒漠中行走。 突然一阵暴风席卷而来。 “不好,龙卷风。” 那人一喊,北逸立马结阵,几人也释放灵力助他结阵。 可谁知龙卷风中满是蛇虫,还有一些妖物不停破阵。 风暴中心漆黑一片,肉眼不可视物,沙尘竟直接毁了一位古跶人的眼,他两眼是血哭嚎着,说着一嘴古跶语。 北逸闭上眼继续施展灵力。 阵法很快被那些妖物与破开,几人被龙卷风卷上了天,而他也被那毒蛇咬到。 很快痛苦的感觉便袭来,北逸立马吃了一颗断感丹,此丹药可麻痹人的痛觉,如此通灵术虽在,师尊也不会感到疼痛。 龙卷风散去,他从九天之上坠落。 用灵力稳住身形缓缓降落后,才发觉身旁再无一人,全部走散了。 北逸环顾四周,除了黄沙便是黄沙,无法辨别方向,被龙卷风卷到了哪里也不知。 他看了眼画卷,这下也去不成了,能找到出去的路就不错了。 顶着炎炎烈日在沙漠中行走了两日,远远望去,正北方似乎有一处建筑物。 北逸欣喜若狂地往那里走去,可越走那建筑物却越远。 走得腿都发麻了,北逸仰头看了一眼天。 一阵晕厥后,地面轰隆一声塌陷。 再度睁开眼却是在一处密室中,北逸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可头部一直晕眩。 “哈哈哈,魔尊,哈哈哈,别来无恙啊。” 一团黑气卷来。 北逸穿的古跶服饰,已经衣衫褴褛,发丝凌乱,满面沧桑,他费尽力气挪动身躯。 “别白费力气了,你可是被毁灵蛇咬了,蛇毒会封住你的灵脉,哈哈哈,你一个仙根不全的人竟也能修炼到仙师。”黑气一变,一个身着古跶服装的女人遮面走来。 “怎么可能,你的仙根,怎么会?”女人不可置信。 北逸冷笑:“寒梓瑜早就帮我修好了。” 女人疯魔地吼叫着:“你说什么,寒梓瑜?你是说寒梓瑜,寒梓瑜?哈哈哈,寒梓瑜!!!” 北逸不知为何这女人听到寒梓瑜的名字反应这么大。 女人走近,掐住北逸的脖子:“夫君,多年不见不认识我了?” 北逸心里一凉,这鬼物竟然是林月覃,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前世的人,前世这时候压根就没有遇到她。 林月覃哈哈大笑,她把玩着北逸凌乱的发丝,啪得一巴掌扇在了北逸脸上:“怎么,不敢相信我会出现在这里?” 第151章 她轻轻捂着嘴娇媚地笑了笑:“你以为重生就能抹掉过去的一切是吗,哈哈!你以为毁了过去一切就能翻盘重来?” 她从北逸怀中掏出那颗糖果:“装什么好人,满手鲜血的是你,你杀了无数人命,你造毒人,你用魔气屠戮天下,你将我凌迟……你以为救个小姑娘,成了仙师游历人界斩妖除魔,你就能抹掉一切吗?” 林月覃剥开糖果扔掉地上:“哈哈,还真是可笑,魔尊可真会掩耳盗铃呢,可真会欺骗自己。” 北逸头痛欲裂,面目狰狞,他捂着耳朵:“不要再讲了,不要再讲了!!” 林月覃贴着北逸的身:“夫君,月儿可想你了,六百多年了,我在冥界多难熬啊,终于逃出冥界来了这里,月儿想你了。” 她娇媚的声音像当年初见般,她的确爱过眼前的男人,前世他伟岸的形象一下征服了她的心,她本以为能打动这个男人,谁知他竟然喜欢一个男人,还是个毁了容的男人。 北逸从来不肯碰她一下,一下也不肯,为此她将北逸灌醉试图怀上他的孩子,可谁知醉酒的北逸不省人事,无法洞房。 不得已她找了一个野男人,借种生子,可怀上了孩子后,被北逸一碗堕胎药堕掉了,并不许任何人将此事透露出去。一旦寒梓瑜知道此事他就要了她的脑袋。 林月覃冷笑着:“夫君,你想月儿吗,六百年了,夫君可有想我?” 北逸不为所动。 林月覃脸色一变吼道:“我与萧林七分相似,你为何不肯看我一眼?为何和那个狗男人日日夜夜笙歌,为何这么对我?” “你不该伤他。”北逸用仅有的理智道。 “为了引你来古跶我费了好大的功夫,两月前有人来此寻宝,我特意将诅咒符给了那群变态,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那群傻子竟真以为是什么宝物,带回了方元。哈哈哈哈哈哈,诅咒符威力甚大,能屠戮方圆五里所有生灵。哈哈哈,届时定能惊动在方元游历的你,夫君可是和名人手册上记载的一样呢,哈哈。” 林月覃拿出一本名人手册翻阅了起来,这还是两个月前那群人带来的。 她翻了两页,将北逸的那一页撕得稀巴烂:“虚伪,恶心,我呸!” 北逸运转了一下体内灵力。还好灵脉并没完全闭塞,还能施展灵力。 趁着林月覃失魂之际,北逸施展灵力而去。 林月覃痛苦地嚎叫着:“怎么可能?” “区区蛇毒就想制服本尊?”北逸恶狠狠地说着。 林月覃看到他狠毒的模样,吓得缩到了角落里,脑海中全是前世被杀的场面,她对他的畏惧到达了极点。 “林月覃,本尊怎么可能饶过你,可是你害死了他!”寒梓瑜咬牙切齿地说着,他已经分不清前世今生,施展灵力而去。 密室里火焰腾腾。 林月覃奋力反击,她推开密室的门逃了出去。 北逸撩起地上的糖果,循着她逃跑的踪迹追了过去。 一出密室,眼前便是一座残破的金色宫殿,整个宫殿气宇轩昂,耸立黄沙中。 北逸站立宫殿前,难不成这就是那些人要寻宝的地方,不管了先去杀了林月覃,为那小姑娘报仇。 大殿的门轰隆一声打开,金色刺眼的光芒从内射出。 北逸捂了下眼,里面摆满了金银珠宝和神器。 女子空灵的声音响起:“夫君,来啊,是不敢来吗?” 此处必然满是陷阱,这女人费尽心思把他引来古跶必定是做足了准备想杀了自己。 北逸站在宫殿门口:“林月覃,你可知从冥界私逃的后果?” “哦?难道夫君不是逃跑的吗?” “闭嘴,别叫我夫君!!”北逸厌恶至极。 “哦?你我可是行过婚娶仪式的,我是魔尊明媒正娶的妾,夫君忘了吗,我可是与寒姐姐一同嫁给您的,夫君~” 北逸踏入宫殿中,他踏进的那一刻,阵法便困住了他的身形。 箭矢飞射而来。 哼,箭矢阵还想困住我?北逸心想着,一招便破了箭矢阵。 宫殿内摆满了白骨,看来都是一些寻宝身死之人。 “少主,少主!” 北逸听得声音前行了几步。 不巧便碰到了离风派的少主离罗,那少年身上的白衣沾满了灰尘。 “什么人?”离罗握着利刃道。 他身后的侍从道:“是古跶人。” 还好北逸身穿古跶服饰,面色黝黑且戴着毡帽,这些人自当认不出他。 离罗挥了挥手:“走。” 侍从道:“少主,此人不杀定是祸患。” “本少主的话听不进去是吗?我们寻了宝就走,没必要杀人。” 离风派的一众侍从和弟子将金银珠宝全部收入囊中,连最低等的神器都没落下。 “少主,这次我们离风派发财了,哈哈哈。” 离罗:“别带无用之物,找到那把剑就走。” “这哪是无用之物,这都是白花花的金子银子啊,还有神器。” 离罗:“沙漠难行,这些带了也是累赘,都放下。” 仍有一些人藏了一些金银珠宝和神器。 北逸听了这话倒是对这离风派的少主多了一些好感,倒也没有传闻中的傻缺,传闻离风派少主心智不全,沉迷美色,功法不精。 第152章 看来传闻不可信呢。 北逸笑着拿出空间袋,将那些人装不走的金银财宝全部塞进了空间袋。 这下有钱了,回头能带师尊游历山川,吃遍天下美食了。 …… 有内容在wb:寒阳1234 第80章 师尊不要离开我 北逸与离风派的人背道而驰,他循着林月覃的痕迹而行,务必要将林月覃赶回冥界,否则很可能会对师尊不利。 北逸跑得飞快,耳边一个声音在呼唤。 “啊!不要~别碰我!” 北逸停下脚步,这虚弱无力的男子声音怎么听来与寒梓瑜如此相像。 “谁?”北逸喝道。 面前的一切全部被风沙埋没,浮现在他眼前的是遍体鳞伤的寒梓瑜。 北逸的心猛得一缩:“师尊,师尊!” 寒梓瑜抬眸,潋滟春色的模样令北逸心慌意乱。 北逸呼吸一滞,他轻轻唤道:“师,师尊。” 目光向下,寒梓瑜白皙有型的双腿上布满了紫色痕迹,白衣染血,四肢被铁链锁住。 “不~不可能,师~师尊。”北逸怔怔地往前靠近一步。 面前的人眼里含泪,嘴角染血,红唇肿胀,白衣破碎已经不足以遮蔽身躯。 “师尊~”北逸轻声唤了一句,走上前将人抱在怀中,断了那些铁链,“是谁?谁做的?” 寒梓瑜浑身无力,躺在他怀中紧闭眼眸。 “师尊,师尊,醒醒,醒醒,都是弟子的错,都是弟子的错,师尊!”北逸声音发颤,指尖发白,眼角的泪渐渐滑落。 寒梓瑜躺在他怀中,微微启唇:“你来了。” 北逸用灵力为他疗伤,那一身的伤痕触目惊心。 伤痕怎么也无法恢复,北逸咬牙道:“谁,是谁这样对你,谁做的,谁做的!!” “师尊,师尊,别睡,别睡,跟弟子回家。” “师尊,我错了,我错了!!” “啊!!师尊!!!!” 怀里的人渐渐没了呼吸,北逸慌张地抱着他,眼泪簌簌而下:“不要,不要,前世今生你都要抛下我是吗?是吗?” 他拢了拢寒梓瑜的衣衫,他要杀了那人,究竟是谁毁了寒梓瑜,是谁? 北逸从空间袋拿出玄铁剑,对着周围的石壁乱砍:“滚出来,给本尊滚出来!!” “给我死,都给本尊死!!” “谁敢动你都去死!!!” 女人的笑声浮现:“啊哈哈哈,动他的人不就是你吗,是你毁了他的清白,玷污他的身躯,断了他的傲骨,都是你做的呢。” 北逸抱着头倒在地上:“不是我,不是我,不!不!!!” 他爬着走向寒梓瑜的尸体:“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 他将人紧紧抱在怀中:“梓瑜,梓瑜!!!” “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 林月覃大笑:“他死了,哈哈,死了,死了真好,痛失所爱的感觉怎么样啊魔尊?” 北逸瞳孔骤缩:“林——月——覃,你找死!” 他脱下短袄裹在寒梓瑜身上,将人平稳地放在地上,举着玄铁剑朝林月覃而去。 “魔尊,睁大你的狗眼看看,那铁链可是你亲手做的,寒姐姐身上的伤可都是你亲手弄的,怎能怪我呢,这不都是你做的坏事吗?” 北逸缓缓扭头,看向地上早已没了呼吸的人。 那些伤的确很熟悉,前世寒梓瑜为了让他放过习青和王若楠答应了他荒唐的要求,那一晚他如愿以偿地践踏了寒梓瑜的尊严,并用铁链将他锁在了床榻上。 北逸丢下手中的玄铁剑,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啊!” “怎么,无法相信你自己做过的事?” 脑海中不停浮现前世那晚的荒唐事,寒梓瑜身上的那些伤痕是他亲手弄的,一切都是他弄的。 “不是我,不是我!!” “魔尊,害死寒姐姐的哪里是我啊,是你啊,你囚禁他将近五年呢,哈哈,是你亲手将他推向死亡的,你害他爱徒,毁他清白,是你的错。” 北逸一口血喷涌而出,他挣扎着爬向寒梓瑜:“梓瑜,对,对不起,我我来陪你,不要,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好不好?不要丢下我。” 林月覃踩住北逸的手,蹲下身捏住北逸的下巴:“呦,魔尊怎么这么可怜呢。” “哈哈哈,哈哈哈,北逸,我要杀了你!” 林月覃握着刀柄一下插进北逸的胸腔,剧痛很快包围住北逸。 他又吐了一口血,脑海渐渐清明了起来,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寒梓瑜不可能出现在古跶,这是假的,假的。 北逸施展灵力而去,林月覃被一下攻击到墙角。 北逸站起身握着玄铁剑,朝着黑气而去。 这黑气和同无镇红绫好像,难不成林月覃也被红狐利用了,可红狐不是死了吗? “林月覃,你必死无疑。” 林月覃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不可能。” 要不是那迷幻术以寒梓瑜为原型根本就不可能迷惑住他。 北逸低头看了眼地上的“寒梓瑜”,俨然变成了一副森森白骨,大抵是来寻宝的人的尸骨。 玄铁剑冲着林月覃而去。 黑气散开,在密室里逃窜。 北逸结阵困住黑气:“此等低劣法术还想伤到本尊,简直可笑。” 第153章 林月覃立马化作人形:“夫君,夫君,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们曾经可是夫妻啊,不要杀我。” 北逸冲过去捏着她的脖子:“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利用他来蛊惑我!!” 林月覃吐了血咬着牙:“我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 “滚回冥界,我不杀你。” 林月覃一听冥界立马跪了下来:“不要,我不要回去,那不是人能待的地方,天天受不尽的酷刑,我不要回去。” 北逸握着林月覃的手臂,让她触碰到自己身上的血。 逃往人界的鬼都会被记载成册,一旦这些鬼碰了人血就会显露踪迹。便有冥界人来抓捕。 林月覃面露恐惧:“不要,不要!不要!” 很快一个黑影出现在林月覃身边,林月覃被黑影慢慢吞噬掉。 那黑影慢慢爬到北逸脚边,试探了很久也没有试探出冥界九王的气息后黑影便散去。 北逸庆幸自己吞了断感丹,这般师尊不会感觉到疼痛,千万不能出现生命危险,否则师尊也活不了。 手中的玄铁剑嗡嗡作响,剑尖指向一旁。 北逸握着玄铁剑刺去。 密室轰然倒塌,浮现眼前的是一个阵法,阵法边全是尸身 阵法中摆放着一柄断剑,剑身为血红色,周身萦绕着血红色诡异光芒。 巧妙的是阵法周边的尸身均不是白骨,而是干尸形状,和当年在天兰海城被玄铁剑吸干精魂而死的小厮一样。 更为诡异的是这上百具尸身都没有左臂。 北逸想到在晚月覃附近的那个村子,那些人被火葬时举起的便是左手。 林月覃说那个村子的死是因为她给的诅咒符,看来不尽然,林月覃区区一个鬼魂附在一具尸身上而已,不可能布下此等阵法。 北逸一靠近阵法,手中的玄铁剑便嗡嗡嗡作响。 他试着松开手,玄铁剑竟直接破了阵法与其中的断剑吸附在了一起。 北逸上前攥住吸在一起的两把剑,他胸口的血滴下后,两把剑神奇得融合了,成了一把新剑。 没一会离风派的人便闻声而来。 北逸的魂魄进入了一个虚空地段,他似乎看到了一位神明站立悬崖之巅,手握利刃对抗三界。 “啊——”他从虚空之境挣扎而出。 离风派的人将他环环围住。 离罗上前一步:“阁下可是望崖巅之人?” 北逸心想,这人是怎么得知他的身份的。 “看阁下的腰间别着一块玉佩乃出自齐贞之物,阁下会功法定是修仙之人。齐贞的修仙门派共两家,毒谷和望崖巅,毒谷两年半前就被灭门。” “嗯,猜得很对。”北逸对上离罗的目光。 “北逸?”离罗看着此人的面容惊叹一声,此人可是万虚山试炼榜首。 “嗯,正是在下。” 离罗哈哈笑了起来:“北兄也来寻宝?” 北逸靠近一步:“是啊,来寻宝。” 离罗赶紧递给北逸一颗丹药:“怎么受伤了北兄?这丹药能止血。” “哦,方才和一鬼物打斗了一番,不碍事。”北逸不客气地接过了丹药吞了下去,“你们也来寻宝?” 离罗道:“嗯,方元三派——晚月覃、狼月殿和我们离风派都来了,不过那两派是两个月前来的,却没有回去,家父派我来此勘探一番,挺可惜,两月前那两派来的人都死了。” 方元三派是如何得知的消息,晚月覃的少主晚沐风一个月前才和自己在村子里驱魔。晚沐风本想来古跶却被关押在家。看来那晚月覃掌门早知道古跶有去无回,所以不肯让晚沐风过来。 北逸道:“离少主是如何得知这里有宝物的消息?” “方元消息灵通,三个月前民间便一直传闻古跶宝物的消息。” 北逸在心里盘算了一番:或许只是巧合,可这断剑绝非巧合,能与玄铁剑相融且此处还有林月覃,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到底是谁想将他引来,又有何目的。 离罗:“北兄可寻到心仪的宝物?” 北逸道:“嗯,已寻到。” “不如我们一同回去,也有个照应。” 北逸没有拒绝,跟着离风派的队伍出了宫殿,在荒漠中行走了一个月的时间。 他拿出了空间袋的骆驼肉与离风派的人分享。 离罗:“北兄的灵袋从哪来?” 灵袋只能容纳没有死物,但对于修仙之人能拥有灵袋已经是万里挑一。 “哦,从拍卖场拍来的。”北逸道。 “不错,回头我也去拍一个。” 第81章 师尊,我们回家吧 毁灵蛇的蛇毒爆发,北逸拖着病躯,在某个午后回了望崖巅,却直奔徐一风的居所而去。 “徐医生,不要告诉其他人我回来了。” “你师姐很想念你。” “我想先见了师尊再见他们。” “嗯。” 医治后北逸便一直陷入昏迷中。 没过几日,大雪便飘了起来,寒风凛冽,冰冻三尺。 寒梓瑜出关之时,座下的弟子为他设了宴席。 那一天平麓峰上上下下热闹了起来,一众弟子为迎接寒梓瑜出关特地排演了节目。 习青皱眉:“师尊都出关了,这家伙怎么还不回来,连封信都没有。” 第154章 王若楠:“师弟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 慕远将这两年北逸寄回来的信递给了寒梓瑜:“师尊,这是师弟这两年的信。” 寒梓瑜接过信,慢慢翻阅了起来:“字倒是比从前好看了许多。” “师弟的修为大增,已经是仙师级别,这两年在外降妖除魔,外界称他为北仙师。”王若楠立马接道。 寒梓瑜眉头一抬:“北仙师?” 习青感慨万分,多想师尊有一天也能以他为傲。 王若楠道:“对,外界都称阿逸为北仙师,他还被记载进了名人手册。” 王若楠拿了一本名人手册递给寒梓瑜。 寒梓瑜根据目录翻阅到北逸所在的那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的都是他这两年在人世的作为。 还没来得及看完,宴会便开始了。 一场晚宴举行了两个时辰,寒梓瑜喝了两杯莲花清,醉意上头,眼神迷离,他抬头看了眼明月,脑海中浮现出少年爽朗的笑。 寒梓瑜摇了摇头,耳边萦绕着少年的声音:师尊少喝点。 寒梓瑜皱眉,他转头身旁却空无一人,是醉了吗,怎么会频频想到北逸。 他吃了一些辣食,困意便席卷而来。 宴会散去后,寒梓瑜拖着摇摇晃晃的身躯御剑下了山,来到山谷中的湖泊前。 湖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周边的草木也已枯萎,那芭蕉树的叶子也已脱落。 脑海中浮现出上次在这里放天灯的景象,少年的面容渐渐清晰了起来。 出关了,所有人都在,可唯独那少年不在,不是说接他出关吗? 寒梓瑜步子踉跄,他晃晃悠悠得差点摔倒,身子后仰之时跌入一个怀抱中。 “师尊,弟子来晚了。”北逸扶住寒梓瑜的腰身。 “回来了?” “嗯,弟子回来晚了。”北逸紧盯着寒梓瑜的面容,两年没见了,师尊一如从前,他伸手轻轻触摸寒梓瑜的眉眼。 寒梓瑜醉醺醺地笑了笑,北逸却直接怔住,眼里像有千万簇烟花绽放,师尊竟然对他笑了。 “师尊。” “嗯?” 北逸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比寒梓瑜高了半头,他垂眸看着师尊,轻声道:“怎么喝了这么多?” “嗯。” 北逸揽着他的腰:“少喝点,我不在万一有人对你存了不好的心思,那怎么办?” 寒梓瑜摇了摇头不说话。 “我们回家吧师尊。” “嗯。” 北逸脱掉大氅披在寒梓瑜身上:“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生病了怎么办?” 面前的人不再回应他的话语。 北逸无奈地笑了笑,撩了下寒梓瑜额前的碎发,随即弯腰背起醉得不省人事的寒梓瑜往回走,月色洒下,两人的身影被月光拉长。 寒风吹来,吹乱两人的发。 北逸嗅得他身上的莲叶香气感觉很是安逸。 他没有借助灵力,只单纯地背着寒梓瑜爬了很久的山,深冬云雾缭绕,二人仿佛置身仙境。 还好赶在山禁前回了白水宫。 两年没来了,白水宫没有任何变化。 北逸推开寝居的门,将人抱回床榻,拉了拉被子盖在他身上,又起身将窗子关严。 知他体寒,特地将熔岩石放在了他身旁。 北逸坐在床边,借着微弱的月色目不转睛看着床榻上的人儿,身子不自觉地压低,很想亲一下身旁的人,可他如今不能这般做。 北逸抿了抿唇,慢慢躺在了寒梓瑜身旁。 “师尊,弟子好像做错了很多事,你会怪罪我吗?” 北逸轻轻翻了个身,他的手慢慢抚摸寒梓瑜的面容:“师尊,对不起。” 寒梓瑜温热的呼吸打在他掌心,莲叶的清香夹杂檀木香一下窜入鼻腔,北逸没有出息的一下起了反应。 他伸手压住那不听话的地方,为何前世今生都抵制不住寒梓瑜的诱惑。 北逸念着清心咒,缓了好久才将杂念排出脑海。 柔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床榻上的人染了一身月色。 北逸伸手挡了下月光,这月色都知寒梓瑜的美好,所以爬到了他的床上来偷他的清冷。 床榻上的人睡得更不安稳,一直翻来覆去。 北逸一夜无眠,他很喜欢这般静静呆在寒梓瑜身旁,就好像时光停滞,所有的不愉快都在此时忘却,眼前人的一呼一吸都能让他感觉到生活的美好。 寒梓瑜深夜总爱踢被子,北逸为此盖了七次被子。 月色散去,云雾被清晨的曙光打散,太阳露出半颗脑袋。 北逸起身走出白水宫,回了徐一风的居所。 他身体里的毒还没有完全解开,身上的伤也还没养好,不想师尊为他担忧。 后山的公鸡嗷嗷直叫,唤醒了沉睡的寒梓瑜,他翻了个身,拉了拉被子蒙住头接着睡。 公鸡不依不饶,没一会儿又叫唤了起来。 噔噔噔—— 敲门声响起。 “师尊,今日有早课。”王若楠的声音响起。 寒梓瑜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差点忘了,他急忙洗漱完更衣往外走去。 赶在开课前进了弟子学院。 讲完课,寒梓瑜去饭堂打饭。 众人看到寒梓瑜纷纷退避。 “寒仙尊,怎么来饭堂了?” 第155章 “之前都是北师兄给寒仙尊做饭,如今北师兄没回来,自然是要来这吃。” “可不能惹到寒仙尊,不然一鞭子能把人抽死。” 寒梓瑜拿了碗筷跟在一个队伍后面,片刻后那队伍立马散开,整个队只剩下了寒梓瑜一人。 “你们不吃?”寒梓瑜问道。 改去另一队排队的人道:“突然发现,额,这边做的菜,不是,不是我想吃的。” 寒梓瑜走上前看了看:“辣子鸡不吃?” “太辣了,吃……吃不惯。” “寒仙尊,我喜欢吃甜的。” “对对对,吃甜的,辣子鸡太辣。” 负责打饭的人看见寒梓瑜吓了一跳,满脑子都是寒梓瑜凶巴巴抽鞭子的样子,听闻他将座下弟子吊在惩戒台好几日,还罚座下弟子围着后山跑了二十圈甚至还有一位跑了四十圈直接跑废了腿都跑瘸了。 打饭的人盛了满满一碗辣子鸡递给寒梓瑜。 寒梓瑜又打了一份麻婆豆腐,盛了一碗白粥。 他转身看了眼饭堂的座位,大部分都是三五人坐一个桌子。 寒梓瑜知晓这些人畏惧他,特地找了一个偏僻无人的桌子坐下。 回了白水宫,便一直在研究在后山洞穴中参悟的功法。 研究了一个下午,直到日落来临。 困意席卷而来,寒梓瑜躺在床榻上,一转身便想起昨晚的怀抱。 他立马坐起来念起清心咒,作为别人的师尊,怎么会想一些荒唐事,为人师怎么能这样,不能再想如此恶心的事。 可念了半个时辰的清心咒半点作用未起,脑海中一再浮现北逸的面容。 寒梓瑜唤出无戈,手握着利刃,直到掌心出血,剧痛令他彻底清醒了起来。 深夜来临,寒梓瑜却了无困意,拿出那本名人手册,看着北逸所在的那一页。 “北仙师——北逸,五月生,齐贞人,高八尺,面容俊逸,性格爽朗不拘小节,出自望崖巅师从寒光仙尊,与其师尊寒光关系甚好。天齐二年下山历练,一路南下。在巴谷地段解决了地心魔的威胁并帮助巴谷解决内乱。后来到云山地段斩妖除魔匡扶正义,帮助村民解决鬼物威胁,斩杀狼妖数百只,并为此身受重伤。后游历于方元地段,帮助村民解决粮食问题,与官府争斗许久,解决了水灾虫灾,并在方元山脉一带绞杀数百毒人,因此重伤数月,差点失去一臂……” 寒梓瑜读下来心惊胆战,重伤数月,差点失去一臂…… 他将那一页读了几十遍,反反复复确认,他没有读错。整页近千字,出现了十次重伤。 寒梓瑜似乎都能想到他重伤的场面,可通灵术不是在吗,为什么这两年自己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楚。 北逸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眠,他很想知道师尊这时候在做什么,睡没睡? 可如今去见他,又怕他担心,北逸压制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硬逼着自己入睡。 还没睡一会,一场噩梦将他惊醒。 他梦见一条左臂一直在他面前喊着:“帮我报仇,帮我报仇,帮我报仇——” 北逸醒来心有余悸,一条会说话的左胳膊可比鬼还吓人。 北逸缓了缓,想着古跶的宫殿里那些没有了左臂的尸体,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还没睡一会儿,一条左臂又一次出现在了他梦中。 “帮我报仇,帮我报仇,帮我报仇,他们害死了我,帮我报仇!!” 北逸在梦中和那条左臂打斗了起来。 第82章 师尊,新年快乐 转眼半月已过,这半个月北逸身体里的隐伤爆发了,而新年也悄悄来了。 望崖巅一片喜庆,炮竹声震天响,惊得后山的鸡一直叫唤。 北逸又昏睡了半天,一直到夜幕来临才醒来。 徐一风把了把他的脉:“毒虽解,只是还需修养一段时日,那些隐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这些丹药记得按时服用。” “徐医生,通灵术可解吗?” “可解,只是解开通灵术对你本身的伤害会比较大。” “用什么办法解?”北逸追问。 徐一风翻箱倒柜找出一本医书:“这上面有记载。” 北逸接过书道:“谢谢。” 从徐一风的居所离开,北逸加快步伐赶去平麓峰。 站在高楼处的那道身影便是他日思夜想之人。 习青为寒梓瑜放了漫天的烟花:“师尊,快看天空。” 王若楠跟着抬了头:“哇,真漂亮。” 烟花的美转瞬即逝。 习青道:“北逸这家伙怎么还不回来,走的时候还说接师尊出关,如今连个人影都没有。” 寒梓瑜却想起出关那日的梦境,梦见北逸回来了,陪着他放天灯,可那终究是个梦罢了。 “等这破东西回来了,我要打死他。”习青怒气腾腾。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出它的炫目光彩,一霎那半边天都被烟花照亮。 习青看着师尊高兴的样子,内心也颇为满足,可转念想到肃清便气不打一处来。 那家伙可是也走了整整两年了,都不知道死哪去了,好歹北逸还会寄信,而肃清却像人间蒸发了,了无音讯。 习青咬着牙:肃清有本事你别回来!! 寒梓瑜处在千百人的热闹中,可内心还是孤寂落寞。 第156章 一众弟子道:“师尊,新年快乐!” 寒梓瑜点了点头:“大家都新年快乐。” 寒梓瑜低头看着自己被月色拉长的身影,从前还能看到那少年的影子在自己身旁,如今出关了却没见到他。 王若楠端着酒杯,一杯一杯得喝了起来,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面前的慕远身上:“师兄” 慕远抬头对上她醉醺醺的目光。 王若楠哈哈笑了笑:“师兄,听师尊说几位长老要给你安排订亲的事宜。” 慕远握着筷子的手突然一松,一只筷子掉落在地,他弯腰将筷子捡了起来。 王若楠又倒了一杯酒:“哎,不知道哪位姑娘这么倒霉,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红豆骰子:轻声念了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知不知?” 习青摁住王若楠的手:“别喝了师姐。” 王若楠小脸红扑扑的,推开习青的手又灌了一杯:“新年快乐阿青。” 习青看了眼慕远,师兄面无表情的样子看得真让人绝望。 年夜饭很是丰盛,鸡鸭鱼肉都齐全了。 寒梓瑜从楼栏处走下坐在慕远旁边:“开吃吧。” 十几桌人听到开吃二字,擦了擦口水,如饿狼般争抢着。 寒梓瑜看了眼王若楠,为人师。教的了功法文书,教的了做人做事,可唯独教不了情爱。 年夜饭吃完,众人拿出骰子玩了起来,场面一度混乱。 寒梓瑜从高楼走下,飞身离开平麓峰,来到山下的山谷处。 站在湖泊旁赏着明月。 突然天空中出现了一只天灯,渐渐天灯多了起来,慢慢有了十几只,百只,到千只。 漫天的天灯上挂着的都是祈福之语。 一阵风吹过,千只天灯变幻队形,在天空中摆出了一个人形。 寒梓瑜定睛一看,那人形竟然是他自己。 风一吹,千只天灯继续变幻,竟摆出了一行字:师尊新年快乐 那天灯的队形又一变,变作一位少年与他的身形。 “师尊,新年快乐。” 寒梓瑜蓦然回首,天灯的光照亮了少年的面容,寒梓瑜错愕间,少年已经上前一步,笑容灿烂道:“师尊,弟子来晚了。” 寒梓瑜的双手一时间不知该放在何处,攥着不是,任由它放在身侧也不是,他有一些慌乱。 面前的少年再不同从前,褪去了稚嫩的面孔,剑眉星目间透着的都是荷尔蒙气息,意气风发的少年扎着高高的马尾,身着墨色衣袍,腕部扣着银质护腕,腰间别着一条银质腰带。 一双墨色靴子踩在月色下,身影被月光拉长。 北逸拉住寒梓瑜的手腕:“千只天灯,为师尊祈福,唯愿” “唯愿什么?”寒梓瑜轻声问道。 “不告诉师尊,说了可就不灵验了。”少年笑得如沐春风。 寒梓瑜低头看了眼地上的身影,两人的手相连在了一起,发丝也纠缠在了一处。 他呼了口气,抬头看着千只天灯。 二人的身影渐渐拉长,北逸紧紧拉住他的手腕。 寒风一阵阵地吹来,天灯摇曳着高飞。 湖面被天灯照亮,倒映着二人的身影。 寒风吹动云雾,天灯点亮黑暗。 “师尊。” 寒梓瑜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年。 “两年了,感觉过了好久好久。” 少年的声音更为浑厚了,两年前还处于变声期,而如今他的声音饱含磁性。 “嗯,确实很久。”寒梓瑜看了眼被他握着的手腕。 “师尊,这两年可有想念我?”北逸垂眸认真看着面前的人。 寒梓瑜轻轻退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北逸委屈道:“师尊竟一刻也不曾想起弟子吗?” “有。” 北逸不满道:“有?是偶尔想,还是经常想?” 寒梓瑜眉头一锁:“偶尔。” 北逸撅着嘴:“原来只是偶尔啊,可弟子是日日夜夜都在想师尊。” 当这句话脱口而出时,北逸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怔怔看着面前的寒梓瑜,想看看师尊会有什么反应。 寒梓瑜眸中倒映着北逸的面容,没被北逸攥着的左手,掌心内满是汗渍。 “师尊。” “嗯?” “两年不见,弟子可有变化?” 寒梓瑜这才发觉眼前的少年已经高了他半头:“长高了。” 北逸内心喜悦不已,本尊前世比这还高一些。 “师尊,弟子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北逸从空间袋取出这两年在外游历买下的一些物品。 哗啦一声,一堆物品从空间袋掉落。 寒梓瑜后退一步。 北逸憨笑着:“买的有点多,哈哈。” 北逸也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东西,可明明记得买了没多少啊,只不过是每去一个地方都买了点,怎会这么多。 “东西有点多,师尊快用灵袋收下吧,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都是这两年在外买的一些小物件。” 寒梓瑜这下对小物件改观了,那一堆的东西摆的像个小土丘,这能称为小物件。 可看着少年期待的目光,寒梓瑜只好将物品都收到了灵袋中。 “我们回家吧师尊。”北逸道。 第157章 “嗯。” 两人并肩而行,夜空中千只天灯还在攀升,二人迎着月色和冷风赶在山禁前回了白水宫。 北逸躺在白水宫的偏殿,笑容一直未能消逝,他翻来覆去回想着方才的画面。 而寒梓瑜回了寝居立马将那堆物品从灵袋中取出。 他粗略地数了数,近两百件物品,有用灵力封存的糕点和巴丽美食、有金银珠宝、有书籍、有梳子和发冠、有衣衫和长靴、有贝壳做的物品、有方元地带的物什…… 寒梓瑜坐在摆满物品的床上,点着油灯仔细看着一件件物品,突然目光被一个木盒子吸引过去。 翻来覆去的北逸突然想到一件事,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装着信的盒子也在那堆物品里。 北逸立马魂入空间袋,扒拉了一遍,没找到那木盒子,完了完了…… 他鬼鬼祟祟走到寒梓瑜门口,试图取回那个木盒子。 他抬手想要敲门,还没敲下去,就听得寒梓瑜的声音。 “进。” 屋内光线明亮,床榻上乱七八糟周边点了近十盏油灯。 寒梓瑜的白袍敞开,露出诱人的锁骨。 北逸吞了下口水,目光向下,发觉他正抱着那木盒子。 北逸急忙上前:“师……师尊。” “何事?” 送人的东西再要回来的确不妥,可那里面是有百封信啊,不过也没事,那盒子可是定制的,要打开它需要一天的功夫,等明日再偷偷拿走吧。 “没,没事。” “没事赶紧滚。”寒梓瑜冷冷说着。 北逸心想,这人变脸比变书还快,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又叫他滚,算了算了。 北逸合上门欲要离去,寒梓瑜道:“过来。” “哦。”北逸屁颠颠推开门又走了过去。 寒梓瑜施展灵力去了他一身衣物,北逸愣在原地,什么情况,寒梓瑜把他脱光了? 北逸浑身上下只剩了条亵裤。 寒梓瑜紧紧盯着他的身躯,浑身上下布满了伤痕,那右臂处一道恐怖的伤痕一直延伸到腰际,后背更是爬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 还有一处在肩胛骨,那是从前在毒谷为了救他被毒人所伤。 “怎么这么多伤?” “没事,都是小伤。” 北逸立马就去捡掉落在地的衣物,踩着衣物的脚一下不稳。 整个人朝着床榻扑了过去,两个人的额头撞到一起,北逸一整个压在了寒梓瑜身上。 离玄蠢蠢欲动。 “滚下去!” 北逸急忙爬了起来,在油灯的映射下,能清晰看出他的身材,标准的倒三角身材,肱二头肌下连着胸肌,八块腹肌下穿着白色亵裤。 他有力的双腿与上半身明显不是一个颜色,这还多亏古跶的鬼天气将他晒得黢黑,如今在望崖巅捂了半个多月才白了一些。 “师尊早些歇息。” 少年离去后,寒梓瑜继续弄着那个木盒,盒子上方的锁怎么也打不开,摆弄了很久,寒梓瑜直接一掌碎开。 第83章 师尊他醉酒不醒 翌日一早,天色未亮,后山的公鸡扯着嗓子尖叫,北逸偷偷摸摸推开寒梓瑜的房门。 刚一转身便对上寒梓瑜疲惫的目光。 “额,师尊,我”北逸认真一看,寒梓瑜的脸上挂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床上乱七八糟,除了一堆物件,还摆了一床的信纸。 这人是一夜未眠吗? “有事?”寒梓瑜道。 北逸攥了攥手,丢死人了,那些信都是他游历时胡乱写的,不过是记载了一些琐事,表达了一下对师尊的念想。 靠,我到底慌什么,又不是不能看,不过写了一些乱七八糟的。 看到地上碎成渣的木盒子,北逸愣了几秒,师尊果然彪悍。 寒梓瑜施展灵力,慌慌张张将床上凌乱的物品全部收入灵袋。 北逸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弟子,弟子想来给师尊拜个早年。” 才四点多,也未免太早了些。 在寒梓瑜不解的目光中,北逸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师尊新年快乐。” 寒梓瑜丢出一串铜钱和一袋灵石。 北逸接过来:“谢过师尊。” “现在,立刻马上滚!”寒梓瑜气冲冲道。 北逸拿着压祟钱立马滚出门外。 “对了,还有一事。” 北逸又急急忙忙推门而入:“师尊什么事?” 少年的眸子睁得很大。 “万虚山试炼,你为榜首,奖励已经下达,这是你的奖品。” 北逸接过奖品,有十万灵石和一把高阶神器,这神器为黑龙斧。 北逸没想到这奖励如此丰厚,黑龙斧可是斩鬼杀魔的高阶神器,竟然作为奖品给了他,真是不可思议。 “这是赠予你的神器。” 寒梓瑜从灵袋中取出了一把剑,剑身为铜黑色,剑身后段为倒齿状,剑身与剑柄的相连处镶嵌了一颗红色血泪石,剑柄为黑色。 “血石剑?”北逸惊叹。 “嗯,拿着赶紧滚。” 北逸欢喜地接过血石剑,这可是师尊赠予他的神器啊,得想个好名字。 北逸抱着两把神器回到偏殿,坐在床上左思右想也没想到给神器起什么名字。 黑龙斧,就叫黑龙吧,血石剑不够霸气,嗯,不如就叫墨尘?和前世的神剑一个名字吧。 第158章 北逸割开手腕,以血捆绑两把神器,结阵将其融入血脉中。 神器一旦认主,除非主人死了,不然神器不会另认主人。 初八一到,所有人一窝蜂地朝山下跑去。 北逸看着前方苦大仇深的习青,立马跑上前揽住习青的肩:“咋了,谁惹习大公子生气了?” “还不是你的破蛇,都两年多了,还不滚回来。”习青打掉北逸的手。 “肃清走了?” “嗯,你历练第二日他就跑了。” 北逸挠了挠头,这家伙能去哪里?大抵是躲着习青吧。 在望崖巅附近的集市逛了逛,买了些吃的,便拉着寒梓瑜去了两年前去过的竹楼客栈。 眼前的女掌柜见到来人恭恭敬敬道:“呦,两位道长好久不见,莅临本店可真是让本店蓬荜生辉啊。” “客栈生意不错啊。”北逸打趣道。 “害,一直就这样。”女掌柜道。 客栈烧着火炉,热气腾腾,店内的人吃着巴丽美食。 “师尊,不如今晚住这吧?” “嗯。” 北逸拿出一个银元,银元一出掌柜眼睛都在放光。 “小二快带两位道长到二楼裘房入住。”掌柜吩咐道。 北逸急忙道:“再安排一间房。” 掌柜地摇了摇手中的羽毛扇子:“好嘞。” 进了房间北逸帮寒梓瑜脱下外袍:“师尊,累不累?” “还好。” “那一会去泡温泉吧。” “嗯。” 巴丽美食上齐后,北逸用灵力温了一壶酒。 面前摆着的饭菜大多为辣食,还有一些巴丽糕点。 寒梓瑜吃得津津有味,他端起酒杯喝了几口:“这两年” 北逸等来等去没等到下半句话:“啊?” “没事。” 北逸托着腮看着对面的人:“少喝一些师尊,过会还要泡温泉。” 他话音还没落,酒杯里的酒便空了,四杯下肚,面前的人已经醉意上头。 “师尊,大师兄真的要订亲?” “嗯。” 师姐应该会难过死了,北逸叹了口气,感情的事勉强不得,就算慕远真的和王若楠走到了一起,那些仇恨也会成为日后的隔阂。不如就停留在此,回忆起来也是美好的,毕竟遗憾才是人生的常态。 北逸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很久,遗憾是人生的常态,他会成为自己的遗憾吗? 醉酒的寒梓瑜托着腮与北逸对视,微红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北逸的心突然狂烈地跳动了起来,他伸手隔着空气试图去触摸寒梓瑜的脸,愣了片刻手再没近一步只是隔着空气描绘面前人的眼睛和嘴唇。 灯火阑珊,两人的视线一次次地交汇。 北逸扶着寒梓瑜到了床榻上:“醉成这样,也泡不了温泉了,等日后有机会本尊再带你来。” 北逸躺在他身旁,因喝了酒的缘故又因这竹楼烧着炭火,身子热血沸腾。 他翻来覆去的,怎么也没睡着,尤其是身边还躺着寒梓瑜。 那一阵阵飘进鼻腔的莲叶香简直要了他的狗命。 房间里的烛火渐渐燃烧殆尽,北逸深吸了口气。 他侧着身,盯着寒梓瑜的面容,手指不受控制地触摸寒梓瑜的眉眼。 “梓瑜,如果你知晓前世种种,可会怪罪于我?” 北逸摸了摸他的右脸:“还好今生没有疤痕。” 寒梓瑜梦呓了一句,吓得北逸立马收回了手,大气不敢喘。 北逸偷偷喂寒梓瑜服下了丹药,此丹药能令他昏睡一整晚。 北逸回想着那本医书上记载的内容,就此施展解灵术。 漆黑的房间被他的灵力照亮,北逸的额头满是冷汗,手上的青筋暴起,一滴血从嘴角滑下。 突然暴风席卷,将窗子刮的刷刷响,窗外暴雪狂飞。 房间内也叮叮咚咚响了起来,他的灵力一时间不受控制,毁了屋内好些器具。 解灵术施展完,北逸拖着虚弱的身躯,抱起床上的寒梓瑜走进另一间房,缓缓将人放在床榻后他扶着墙走回裘房,那口没有憋住的血喷涌而出。 北逸擦了擦嘴角的血,服用了喜乐断感丹后砰得一声倒在了地上。 “主人,主人,主人。” 肃清通过血脉相连,追踪到了北逸的方位,赶来时便发现吐血昏迷倒地不起的北逸。 “主人,主人。” 北逸睁开眼:“我没事,别,别告诉我师尊。” 肃清看着他这副模样便想起六百年前渡劫后初遇北逸,他那生不如死的样子,每天行尸走肉,到手的天下也拱手让人。 肃清立马为他疗伤,北逸推拒:“你为妖,我为人,疗伤也只会耗费你的灵力。我没事,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解灵术施展成功,日后无论出现任何危险,师尊都不会受到牵连。 肃清守在北逸身旁守了一夜,翌日一早听得一阵脚步声,他立马钻进了空间袋中。 女掌柜敲了敲门:“小道长,本店准备了吃食,您醒了吗?” 北逸看了眼屋内,满地凌乱,器具尽毁,桌子凳子都被灵力的冲击毁成了渣。 “嗯,醒了。”北逸裹上外袍坐了起来。 女掌柜一进屋石化当场:“这,这……” 第159章 “你……” “我……” “这……” 女掌柜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一旁缺了一腿的柜子上:“昨夜是发生了什么?” 北逸不知该如何解释。 女掌柜满眼心痛:“道长啊,你,你就算是练功也不能在我这房间里练啊,我这些器具都是我亲手做的啊。” 北逸拿出三个银元:“这些够吗?” 掌柜的立马收下了:“这也不是钱的问题,你说你们修道之人,在外面总得注意点,万一把我这竹楼弄塌了,我这生意就白做了啊。” 寒梓瑜闻风赶来,一进屋看到满地狼藉,那桌子四分五裂碎成了渣,竹凳也碎得认不出原本的样子,酒杯酒壶全部碎了个干净,地上还破了几个大洞,连窗户都碎了一半。 北逸看了眼门口的寒梓瑜:“师尊早。” 女掌柜看到来人后立马侧了下身,从这人身上的气质来看,此人绝不简单。 寒梓瑜喝道:“昨夜发生何事?” 北逸忍着浑身的痛楚,解灵术的施展让他五脏六腑如同移位,更是气血逆涌。 他看了眼昨夜吐血的地方,还好早已抹除血迹。 “昨夜啊,昨夜师尊醉了,一直在砸东西……”北逸轻声说着。 寒梓瑜的脸刷得一下红了起来:“我?” 女掌柜也看向了寒梓瑜,面露笑颜,语气婉转:“既是道长无心之过,小女便也不再追究,这房间地面已损毁,有些危险,还请两位到你们开得另一间房入住。” 北逸抱拳致歉。 哎,寒梓瑜还真是不一样呢,那女掌柜对本尊的态度是绝不会让本尊占一分一毫的便宜,给了三个银元还试图再索要点,可一听说是寒梓瑜做的立马就不追究了。这差别对待的太明显了。 “这些是我昨夜做的?”寒梓瑜对昨夜并没什么印象,醉酒后的他像失忆了般。 “师尊喝醉了一直吵着闹着要练功,我也拦不住,都怪弟子没劝您少喝些。这酒啊一喝就醉,还好昨夜师尊只喝了四杯酒,再多喝一些,弟子今日怕是要留在客栈打工还债了。” 少年略微委屈夹带着无辜,立马让寒梓瑜哑口无言。 “师尊,弟子日后不在您身边陪着时,定要少饮酒。” 第84章 偷听床事 又在客栈待了半天才慢吞吞出了客栈的门,推开门,冷风激得北逸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许是昨夜下了一夜的雪,一眼望去,满目皆是白色。 鹅毛大雪肆意飘飞,身着白衣的寒梓瑜漫步雪中,雪地里留下了他一串脚印。 北逸从空间袋取了一把伞急忙追上寒梓瑜的步伐:“师尊。” 寒梓瑜回眸看向身后奔跑的少年,那身黑色显得与大雪格格不入,可他的笑却仿佛冬日暖阳。 北逸将伞撑在寒梓瑜头上:“师尊冷不冷?” “还好。” 北逸笑了笑,那青白色的披风大氅将寒梓瑜整个人裹在其中,白色毛领衬得往日凶巴巴的师尊多了些可爱。 北逸取出熔岩石递给寒梓瑜:“师尊,你手寒,抱着它会暖和些。” 寒梓瑜接过石头时碰到了北逸的手,少年的掌心很是温热,与他的寒凉不同。 两人撑着伞一同往望崖巅的方向走去。 路过集市寒梓瑜走去一家店铺买了些吃食。 一位女童跑到北逸身边:“公子,买束花吧。” 北逸回眸看向这位身穿大红短袄的女童:“这么冷的天,怎么还有荷花?” “这是我阿父为我阿母种的,可漂亮了。”女童满面笑颜。 北逸看着那芙蕖,立马递给了小姑娘几串铜钱:“天这么冷,快回家吧。” 小姑娘看到铜钱立马鞠躬致谢:“谢谢公子,祝公子和心上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北逸听得这话喜上眉梢,捧着一大捧的荷花正要走进店铺。 寒梓瑜买完糕点走了出来,看到面前的北逸:“哪来的荷花?” “一位小姑娘卖给我的,和师尊挺配的,送给师尊。”北逸拱手递上。 寒梓瑜接了过来,打量了一番,收入了灵袋中。 “给。” “嗯?” “赶紧吃,不然过会凉了。” 北逸打开油纸,是桂花糕和一口酥,都是他爱吃的。 北逸拿起一个一口吞了,呜呜咽咽道:“好吃。” 寒梓瑜的嘴角有了一丝弧度。 师徒二人从集市继续往望崖巅走去。 刚回了白水宫的正堂,就看到慕远走了进来。 “师尊,晚月覃送来一幅喜帖。” 北逸惊诧道:“喜帖?晚月覃有喜事?” 慕远道:“嗯,晚月覃的少主晚沐风下月成亲。” 寒梓瑜:“好,我知道了。这两日多督促你的师弟师妹修行。” “是。” 转眼一过便是一月,整整一月,北逸夜夜梦到那条喊着报仇的胳膊,有几次让他午夜惊魂。 …… “哇,晚月覃的装潢好别致。”王若楠惊呼。 晚月覃并不依山傍水,处在平原地带。 偌大的门派大多是以白玉为装潢,连直通大殿的石板路都是以玉石装饰,可见其富贵程度。 习青无语地嘁了一声:“整得给民间的暴发户似的,竟弄些珠宝来显示气派,我呸。” 第160章 慕远敲了下习青的头:“这不是在望崖巅,注意言行,别给师尊招惹是非。” 其余几派也都来了人,大多见了此等场面纷纷惊呼一句:“简直是天上宫阙,美哉美哉。” “是啊,美极了。” 还有一些不知礼数的弟子扣了几颗白玉揣进了怀里。 习青看了直发笑:“这晚月覃可是之前害得北逸和师尊被罚,本公子看了就觉得恶心。” 寒梓瑜转身辞严厉色:“少说话。” 习青立马乖乖低下了头:“是师尊,弟子知错。” 王若楠捂着嘴直想笑。 北逸道:“师姐也别笑了,别的女子都温柔可人笑不露齿,你看你整天打打杀杀,笑起来都露多少颗牙,以后哪个男的敢娶你。” 王若楠的脸立马阴沉了下来,她特意转头看了眼慕远的反应,看到慕远面无神色,她呼了口气。抬起手对着北逸就抡了过去,捶得北逸肩膀一阵麻木。 寒梓瑜皱了下眉:“北逸!” 封口咒朝着他施展而去。 北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无奈地用手比划。 王若楠笑得合不拢嘴。 迎宾的掌门晚齐云站在大殿中对着宾客抱拳致谢。 陆鸣瞧见北逸后连忙追了上来:“胖兄,多年不见。” 北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举着手乱比划,寒梓瑜看了立马将他的封口咒解开。 “我不姓胖,姓北。”北逸叹了口气,这人可真是个榆木脑袋,不会是读书读傻了吧。想想前世屠杀蓬溪阁,也倒对不起他的。 “哦”,陆鸣挠了挠头,“北兄,多年不见,能再见到你可真令人心生欢愉。” 北逸都替他尴尬,小子,本尊和你可不心生欢愉,本尊可是你前世的杀父仇人。 “额哈哈,是啊是啊,两年不见了陆兄,近来可好?” “挺好的。”陆鸣羞涩地低下了头,“过半年我也要成亲了。” “你成亲?”北逸惊呼。 “嗯。” “和谁?不会是北疆女吧?” 陆鸣尴尬地笑着:“是,是她。” “北疆的公主漠铃?”北逸不敢相信,又追问了一遍。 “嗯。” 漠北一族是北疆的皇族,也是修仙门派,漠铃作为北疆王的宠女,竟然会同意让她下嫁给陆鸣? “届时,我请北兄做我的傧相。” 北逸脑子里浮现的都是漠铃那凶悍的样子,都能脑补出日后陆鸣被她殴打的画面。 “陆兄,北兄劝诫你一句哈,这半年赶紧提升修为到仙师级别。” “不急于这一时,我没有北兄的天资,半年太仓促了。” “哎。” 话音还没落,就听得丁零当啷的铃铛响。 陆鸣喜笑颜开,搓了搓手掌,扭头走向身后的漠铃:“铃儿,你来了。” 漠铃带了好些随从,那些随从赶紧挡住走来的陆鸣:“何人敢挡公主之路。” 漠铃眉头紧锁,微施灵力令那些随从后退,并喝道:“大胆!” 随即立马变了脸,娇羞且温柔地走近陆鸣,一把拉住了陆鸣的手,没有半点未出嫁女子的矜持。 “夫君,铃儿好想你啊。” 陆鸣一听夫君二字,吓得脸都变形了,赶紧把手抽了回来。 北逸在一旁拉着王若楠看乐子,王若楠道:“这北疆的公主真有魄力。” 漠铃又立马拉住了他的手,凶巴巴道:“再躲一下!” 北逸:“啧啧啧,这陆兄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陆鸣放弃反抗,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直到漠铃的师父出来。 “铃儿,松开,女儿家要知礼仪懂廉耻,你乃北疆王的女儿,作为一火公主,怎可如此行事?”女师父道。 漠铃低头不敢多说一句。 离罗来时特地经过北逸身边,塞给了他一封信,上面写着寒光仙尊亲启。 哦,寒光仙尊亲启,是有什么要事? 北逸将信收到了空间袋中,待无人时再给师尊。 “新娘子到。”司仪大呼一声后,锣鼓接连响起。 漫天的花瓣飘飞,鞭炮齐鸣。 王若楠羡慕地看着漫天的飞花:“好漂亮啊。” 慕远转头看了一眼她,仅一眼立马挪开了视线。 众人都在正堂集聚。 新郎晚沐风身着红色衣袍,一脸正气地站在正堂中等待着他的新娘。 习青敲打着手中的扇子:“这新郎哪里是娶亲,怎么看怎么像娶了个仇人,都没陆家那公子哥见了未婚妻兴奋。” 四人用阵法来维持着花瓣雨,叫人叹为观止。 欧弘城挤过人流来到王若楠身边:“若楠。” 王若楠看到来人就头大,躲都躲不掉:“你也在啊。” “嗯,闲来无事想来沾沾喜气。”欧弘城笑着道。 王若楠转头羡慕地看着新娘走红布踏火盆,如果有一天也能这样嫁给心上人该有多好。 北逸看了眼寒梓瑜,想起前世他们那场荒唐的大婚。 待新娘走进正堂时,众人都在猜测新娘的相貌。 所有的宾客都面带笑意,唯有新郎和他身旁的一位傧相。 北逸认得那傧相,似乎是晚沐风的护卫,在习青的生辰宴上见过这随从。 北逸侧了侧身子:“师尊,新郎的傧相是他的随从吗?” 第162章 又是一阵裂帛声。 “别叫我表兄,你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母亲和我父亲本就是异父异母,你和我哪有什么血缘关系?”晚沐风冷笑着说道。 “就算没有,你我也不该这般下去。”晚熙南道。 “好啊,表弟打的一手好牌,为了摆脱我,竟求掌门为我安排婚事,哥哥怎能不如你心愿,你说是吧弟弟?日后就让你背负着你新嫂的感激和我日日交欢,你新嫂那日还说要好好感谢你一番,若非你她不可能嫁给我。”晚沐风掐着晚熙南的脖子,“你以为你能跑到哪?” 一阵阵压抑的喘息声传来。 北逸看了眼寒梓瑜,只见这人闭着眼如同木鸡。 闭眼有什么用,不该捂耳朵吗? 那羞涩的声音近在咫尺,北逸忍得难受,热血翻涌。 寒梓瑜身上的香气在这时就像一种信息素,更令他发狂。 第85章 师尊他羞涩不已 侧前方的两人压抑着声音,交叠的身影被月色拉到师徒二人面前。 “晚熙南,自你母亲屠杀我父母那一刻,你就不该继续活在这世间!”晚沐风掐着他的脖子狠狠道。 晚熙南忍受痛楚,整个后背被假山磨的出了血。 寒风吹得他躯体冰凉:“杀了我吧。” “杀了你?哈哈,我要你生不如死!” 身下的晚熙南冷笑着:“哥,你真可怜。” 许是可怜二字刺激到了晚沐风,他咬着晚熙南的脖子:“你不挺也享受吗?” 而假山后的师徒两人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冷风吹乱寒梓瑜的发,发丝打在北逸脸上。 北逸深吸了一口气,浑身热血沸腾,他狠狠掐了下大腿。 脑海中的记忆翻涌,他也曾这般强迫寒梓瑜,这种放纵又激情的感觉简直令人上头。 寒梓瑜后退了一小步,只觉碰触到什么东西,他皱眉扭头盯着北逸。 北逸急忙后退一步,小声道:“是配剑。” 两人不敢妄动,站在假山后佝偻着身子。 冷风吹得人头疼。 晚熙南一巴掌扇到晚沐风脸上:“你这样对得起她吗?” 晚沐风被他一巴掌扇出了血,他擦了擦嘴角,眼眸中尽是冷漠无情:“她可是你挑的人,与我有何干系。” 晚熙南痛得浑身打颤:“你我不该如此。” “哦?那该如何?不如让门外宾客看看我大婚之夜和谁苟且在一起?”晚沐风抬起晚熙南的身子,一把扔掉那碍事的衣物…… 晚熙南痛苦地抓着石壁,手指被磨出血来:“乏味至极,这些年也毫无长进。” 北逸听得这句话快要笑出声,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可是极致的羞辱。 寒梓瑜面色通红,北逸靠近一步,贴着他耳畔轻轻道:“师尊” 少年的声音像从风中飘来,寒梓瑜下意识地侧了下头,耳旁热了起来像被烈火灼烧过一般,心里如一只小鹿在上下乱窜。 北逸上前一步,挡在寒梓瑜身前,然后转身捂住寒梓瑜的耳朵。 两人的呼吸此起彼伏,北逸能清晰地听到寒梓瑜的呼吸。 两人的距离如相拥一般。 北逸轻轻低了低头,由于寒梓瑜今日穿得他的黑色劲装,将腰身凸显了出来,而那……也显现无疑。 北逸震惊,师尊竟然竟然,这怎么可能? 耳旁似乎能听到前世寒梓瑜的声音,那些画面就在脑海中一次次重映。 深更半夜,院内四人各怀心思。 寒梓瑜无法忍受自己有欲念的事实,修行二十载,本已无心,可竟然竟然…… 他立马在心中默念清心咒。 北逸垂眸看着面前的人,他慌张地撇开头,松开捂住寒梓瑜耳朵的手,然后十指掐进掌心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晚沐风咬牙切齿:“那就看看是不是毫无长进。” 北逸真是忍得难受极了,这都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还不速战速决,这么冷的天不怕冻死人啊,新娘还等着你呢。 而晚沐风却怡然自得地在假山旁厮磨着晚熙南。 “从小你穿着女子服饰,害得本少主以为你为女子,更害得我对你动了心。”晚沐风低声道。 “兄长” “别这样看着我,别叫我兄长!你不是南儿,你为何不是女子,为何!”晚沐风疯狂地扼住他的脖颈…… 晚熙南痛苦地喘着粗气,早年间他的确常穿女子服饰,因为阿娘让他扮作女孩,如此才能不被苛待。 而自从晚月覃内乱后,他的男子身份便再也掩盖不住。 等到北逸冻得手脚发麻,那两人才完事。 “记得随叫随到,否则”晚沐风贴着晚熙南的侧脸道。 “杀了我。”晚熙南认真说道,“为你父母报仇雪恨。” “杀了你?那多不好玩,你可是魔域人的后代,可是宝物般的存在呢。”晚沐风摁着晚熙南的肩,狠狠道。 北逸和寒梓瑜都呆住了,魔域之人,怎么可能,不是传闻几百年前魔域之人就已消亡。 晚熙南:“你不过是为了提升修为才一次次羞辱我,魔域之人的血一样可以达到功效,放血岂不更好。” “你想得挺美,羞辱你更有快感。”晚沐风捡起婚服,整理好衣物转身离去。 独留衣衫破碎的晚熙南在原地。 第163章 一切结束后晚熙南一人靠着假山待了半个时辰,随后也离去。 北逸拉着寒梓瑜穿梭过去,那股糜乱的气息还未散去,定睛一看假山下还有一滩血渍。 这晚沐风比他前世还狠。 寒梓瑜脑子一片混乱,这是他第一次亲耳听别人的房事。 少年时期随同师兄下山历练,对男女之事有所耳闻。男子同男子间的情爱他通过王兆也略有了解,可对那种私密的事只见过一次,便是北逸从前画的五幅春宫图。男子与男子交叠的身形此时在脑海中荡漾着。 “师尊,你怎么了?” “没事。”寒梓瑜急忙回答,生怕被察觉出异样。 “师尊,晚熙南竟然是魔域之人,这怎么可能?” “魔域之人的血虽能提升修为却不适应人体,上千年前魔域之人因冥王而产生,后流落人界被做炉鼎之用。因魔域人的特殊体质,皮肉均可再生,且有提升修为之用。有些修行者会在拍卖场拍下魔域之人,每日食其肉啖其血。数百年前,魔域之人集聚一起与人界大战,最终魔域之人回归魔域……” 北逸回想前世,也未能寻得人界有魔域之人的下落,只是能凭借修为到魔域边境寻得魔域之血和魔气。 “晚熙南是魔域之人,那他母亲岂不也是。” “嗯,此事烂在肚子里,魔域之人并非凶神恶煞,不过只是因他们特殊体质而遭了祸端,人心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弟子知晓。”北逸的心突然暖了起来,周遭的寒风似乎都跟着暖暖的。 两人在黑夜中穿行。 来到了那地图标注之处,是一处隐匿在后院树林中的一处木屋。 “这里能有什么?”北逸轻声道。 北逸看着紧锁的门扉,硬闯肯定会被发现,他推开窗子翻了进去。 翻进木屋一地的灰尘被溅起,周遭都结了蜘蛛网,一看便是年久失修无人居住。 北逸用掌心凝出火焰,透过微光能看到一面木墙上摆了一幅画卷,画卷上是一对璧人,一男一女均身着白色衣衫。 “这是?” 寒梓瑜道:“晚月覃前掌门晚海明和他夫人。” “哦。” 画卷前方摆放着香炉,香炉里的香火都结了蜘蛛网。 “看来晚沐风也不常来祭拜。” 突然那玄铁剑不受控制地从空间袋飞出。 北逸眼疾手快立马抓住那乱飞的剑。 “这里到底有什么?”他上前一步,一脚踩中了一处机关,一柄剑出人预料朝着寒梓瑜而去,北逸立马扑了过去,还是被那剑刺中手臂。 “通灵术解了?”寒梓瑜问道。 “没有啊。”北逸憨笑着。 寒梓瑜立马扯住他的胳膊去试探他的内元,果不其然通灵术已解:“何时解的?” “额,那日在客栈解的。” 谁知寒梓瑜知晓了并没有他预料中的开心,反而态度极其冰冷,板着一张脸一句话不肯再说。 寒梓瑜被北逸疗伤。 “快搜!别让那贼跑了,竟敢偷和田玉,胆子不小。”门外护卫的声音响起。 北逸立马灭了掌心的火焰,搂住寒梓瑜的腰,一跃来到房梁上。 门被打开,一队护卫举着火把走了进来,领头的喝道:“仔细搜,别落下任何角落。” “这里有血。” 领头的走了过去,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血:“还没干涸,那人应该就在这,给我搜。” 北逸心里痛骂那偷和田玉的贼,这么缺钱吗,在人家成婚之夜偷东西。 突然他手臂的血滴落而下,好巧不巧就滴在护卫的脸上。 护卫摸了摸脸颊,抬手一看是血,他抬头看向房梁。 寒梓瑜立马搂住北逸的腰,两人顺着房梁滚到了另一边。 上上下下的感觉令北逸心猿意马,他真得好想要了此人。 “有,有血滴了下来。” 寒梓瑜施展钟身罩,此法对低阶修为的人来讲是看不出里面的人,而对于修为较高之人只有防御作用。 领头的举着火把往房梁处照了照:“没有,往里搜。” 木屋总共四间屋子,护卫将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也没找到盗贼的身影。 待护卫走了后,北逸松了口气,两人保持这个姿势太久,浑身麻木。 跳下房梁后继续往其余屋子走去。 四间屋子没有任何神奇的地方,全部是灰尘和蜘蛛网。 “这地图不会是假的吧,一个荒废的屋子,啥也没有。” “看这。”寒梓瑜道。 北逸凑上去:“这墙怎么不是木墙?” 寒梓瑜抬手敲了敲竟有回音:“这里面还有一间屋。” “啊?” “应该是被阵法掩住了。” 突然那队护卫又冲了进来:“给我抓住他们。” 北逸不敢施展灵力,怕暴露身份。 抱着寒梓瑜就往窗外跳,谁知那窗子是封死的。 北逸只能从空间袋拿出那把玄铁剑冲上前,突然手中的剑一下插入那面墙上。 墙突然翻转而去,北逸和寒梓瑜也被墙推入了里面。 护卫拍了拍石墙,没有任何反应:“回去吧。” “啊?”其余护卫道。 “这里面机关重重,就算是功法再强悍,也不可能活着出来。” 第164章 第86章 晚月覃的秘密 眼前一片漆黑,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扑鼻而来,蛇鼠发出嘶嘶的声音。 一条蛇朝着寒梓瑜游走而去,寒梓瑜后退了两步,北逸立马用灵力将那蛇斩杀。 他不知师尊为何如此畏惧蛇类,只是看着寒梓瑜那惊恐的样子内心有些疼意。 “师尊。”北逸轻声道。 “嗯?” 北逸取出药粉洒在屋子里,很快蛇鼠便退去,不敢再靠近。 “师尊,拿着这个,驱蛇的。”北逸道。 “嗯。” 仍旧记得前世寒梓瑜畏惧蛇类,有一次在后院做灵器的他竟被一条花蛇吓到高烧不退。 那时北逸便用驱蛇粉洒满了整个白水宫,并命人一月洒一次。 北逸端详着手中的玄铁剑,这剑很是古怪,此时又无任何反应。 而那些蛇鼠没一会儿均不见了踪影。 寒梓瑜甩出离玄,青白的光照亮石室,他走到一块石板处敲了敲。 北逸立马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施展灵力将一旁试图咬寒梓瑜的蛇毁成几段。 “我来吧师尊。”北逸打开石板,石板下密密麻麻蜷缩着一群蛇。 寒梓瑜的脸瞬间变得煞白,额前的冷汗频频冒出。 北逸立马用灵力将一群蛇杀掉,然后用火将其灼烧殆尽。 蛇群消散后,一个洞口显露眼前。 师徒二人撑着洞口跳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隧道,隧道上方雕刻着各种诡异的图形。 一面墙上更是摆满了刑具 北逸上前触摸了一下,刑具上均生了锈,锈渍上还有年久未散的血腥气。 “晚月覃这一派挺变态,表兄表弟行苟且之事,还藏着这么多刑具。”北逸道。 寒梓瑜上前一步打量着数百刑具:“放下,上面怨气未消。” 北逸还未放回刑具,便被一股邪气缠绕住手腕。 邪气冷飕飕地,周围传出声嘶力竭地呼救声:“别杀我,不要!不要!” “别杀我,别杀我。” 甚至还有幼童的声音。 寒梓瑜用离玄卷住北逸的胳膊,施展灵力驱散邪气,邪气退散后,离玄卷走北逸手中的刑具并放置原处。 前进了几步后,地面开始颤动,沙土纷纷落下。 一个囚笼展现眼前,囚笼中还有十几具尸体,已经腐烂发臭。 北逸立马想到了在毒谷的谷洞里见到的那些毒人:“这晚月覃不会在造毒人吧?” 寒梓瑜甩动离玄,只见牢笼中发烂发臭的尸体猛地睁眼朝着两人扑了过去。丝毫不顾铁笼的存在,脑子撞在铁笼上黑血直流。 北逸拉着寒梓瑜的胳膊后退了几步:“竟然真是毒人。” 毒人面色发黑,唇齿间滴落着污秽的血,十几具毒人嗷嗷直叫。 北逸道:“师尊你看,这些毒人身上的伤,像不像那些刑具所为?” “嗯,如果在人极度恐惧状态下将其制作为毒人,可大大增加其攻击力。”寒梓瑜道。 刚想再深入一些,便听得隧道那端有脚步声传来。 寒梓瑜用离玄卷住北逸的腰身立马飞到一处石块后方并结出钟身罩。 来人不知是谁,只听得此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毒人的吼声。 “哈哈哈,哈哈。” 晚月覃掌门晚齐云的声音传来,寒梓瑜面色骤变,他提着离玄进入战备状态。 可谁知晚齐云竟然没有发觉到他们的存在,在原地笑得和疯婆子没什么差别。 “姐姐,好好看看,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哈哈哈,看看谁才是赢家。”晚齐云笑着绕铁笼走了一圈,“姐姐,等我独占天下那一日,必会将你与大哥同葬,哈哈哈,对了还有大嫂,将你们仨同葬,哈哈。” “姐姐啊姐姐,你的好儿子我会安排他去地府与你见面的。” “哈哈哈哈——” 晚齐云从隧道离去后,寒梓瑜与北逸走出钟身罩,看着那铁笼中的十几人,衣衫破烂面容尽毁,认不出原本的相貌,不知死前遭受了多大的伤害。 寒梓瑜拉着北逸的手飞奔而去,出了石室后立马逃离。 身后紧随着的便是晚齐云。 北逸看着身后穷追不舍的晚齐云立马松开寒梓瑜的手:“师尊,分开跑。” 知晓了人家的秘密自当会被灭口,北逸跑得飞快,惹了一队的护卫追杀。 …… 咚咚咚—— 寒梓瑜刚回到住处便听得敲门声,他用灵力换衣,北逸还没回来开了门后定是惹人生疑。 可若不开,那便更令人疑心。 “何事?”寒梓瑜道。 “寒仙尊,少主丢失了一块和田玉,那盗贼不知跑去了哪里,可否方便在下查探一番?”护卫道。 “可是怀疑我拿了你们少主的和田玉?”寒梓瑜语气颇冷。 一枚和田玉再珍贵也不会让晚月覃大动干戈与几大门派过不去,定是搜查闯入密道之人。 “不敢不敢,只是和田玉乃前任掌门传承之物,非常重要。” 寒梓瑜将头发弄乱,外袍披着:“进。” 话音刚落,北逸便从后窗翻了进来,随后立马脱了衣物钻进被窝。 护卫进来后看了眼师徒二人:“这位少侠,可否起来让属下查探一番。” 第165章 北逸睁开眼道:“早知如此就不来你们晚月覃参加喜宴了,事可真多。” “实在是抱歉,可此物非常重要,属下不得不遵命搜查。” 北逸站起身任由他们摸索。 “可否脱衣?” 寒梓瑜眉头紧锁,北逸胳膊中伤,脱了衣物就隐藏不住,解释晚月覃自会将北逸扣押。 北逸却从容地脱下里衣,躯体上布满伤痕,却没有新伤。 护卫点了点头:“寒仙尊多有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护卫离开后,寒梓瑜扶住北逸:“怎么回来的?” “我艹,那老妖婆简直疯了,追了我好久,好在半路遇上了偷和田玉的贼,我隐了气息,那老妖婆去追贼了。” “你身上的伤?” 北逸从伤口处撕下一块假皮:“下山历练时跟着民间手艺人学了学易容,不过学得浅薄,遮个伤倒是可以。” 寒梓瑜心有余悸:“没事就好。” 北逸嬉皮笑脸道:“弟子福大命大能有什么事。” 寒梓瑜:“转过去。” 北逸转过身,寒梓瑜看着他后背密密麻麻的伤叹息了一声。 北逸听得那阵叹息,内心像吃了蜜一般甜,他咬着唇,师尊是心疼自己吗。 寒梓瑜从灵袋中取出药物洒在北逸伤口处,然后扯了碎布将伤口扎紧。 “师尊,你说晚月覃为什么造毒人啊?” “不知,不过此事你也不要告知他人,以免招来杀身之祸。”寒梓瑜道。 “师尊,晚月覃定藏着什么阴谋。” “晚月覃与狼月殿关系颇深,嫁晚沐风的是狼月殿的女子,且晚月覃在方元的势力错综复杂,又与雷英峰相交甚密,有阴谋也不归你我可管辖,若有害人之心定不可放过,若为争权夺利切不可参与。” “嗯弟子知晓。” “早些歇息,明日去离风派。” “嗯。” 夜里北逸翻来覆去睡不着,那条左胳膊一直在他脑海中浮现,吵着闹着要他报仇。 北逸气得拍了拍脑袋:能不能别再叫唤了。 那左臂消停了,北逸翻身看着邻床的寒梓瑜,看着看着困意袭来。 翌日一早刚出门便听得盗贼被抓捕,乃离风派的弟子。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 王若楠打着哈欠拉着习青朝寒梓瑜跑来:“师尊,我们今日回去吗?” “去离风派。” “那能在附近玩上半天吗?” “嗯,快去快回。” 王若楠兴奋地笑着,又能买些好吃的好玩的了。 离罗赶来看着那被捆的自家弟子,他立马一脚踹了上去:“昨夜可是你偷盗?” “是。” 离罗立马道:“此人交于晚掌门,随您处置,只是眼下是晚少主大婚之际,不宜见血,不如过几日再处置吧。” 晚齐云笑着道:“离风派的掌门与我也是旧交,看在离无道的份上,我且不计较此事。” 离罗鞠了一躬:“离罗代父亲谢过晚掌门,也代弟子们致歉,是我没管束好身边人,实在抱歉。” 北逸压低声音道:“这老妖婆可真能装,笑面虎一个。” 寒梓瑜封了北逸的口:“闭嘴。” 慕远跟在寒梓瑜身后:“师尊,昨夜搜查和田玉的阵仗颇大,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找玉,像是找人。” 寒梓瑜看了眼身后的慕远,又是一个封口咒过去。 慕远瞪大双眼,他不知为何会被师尊封口。 待出了晚月覃,坐上马车后,寒梓瑜解开两人的封口咒。 北逸道:“师兄,晚月覃在找我和师尊。” “啊?” “昨夜去探查了一番,晚月覃在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正巧被我和师尊撞到。” “你和师尊撞到什么了,值得他们费这么大功夫搜查,不惜得罪这么多人。” 北逸道:“新郎正和别人偷情。” “什么?”慕远惊诧道。 寒梓瑜道:“聒噪,闭嘴!” 两人立马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马车往离风派方向驶去。 一路上孤鸟高飞,寒风凛冽。 “给小七和习青传信,让他俩明日赶来离风派。”寒梓瑜道。 北逸点了点头:“是。” 然后从空间袋唤出灵鸽来传信。 第87章 师尊要吃人 路途遥远,师徒三人决定留宿客栈一晚。 方元的客栈与齐贞地带大不相同,更为宽敞豪气,且内有瓦子,娱乐生活更为丰富。 师徒三人坐在一楼观赏歌舞。 习青和王若楠匆匆赶来:“师尊。” 几人齐聚后点了一桌菜,边吃边欣赏舞乐。 王若楠的眼神总是不受控制地看向慕远。 歌舞升平,烛光摇曳,香气缭绕。 酒楼的人沉浮在美酒美人中。 “那不是晚沐风?”习青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引起了北逸的兴趣。 北逸扭头看着酒楼另一端坐着的晚沐风与他的新妇,新妇长相俏丽,与其十分登对。 而晚熙南则坐在晚沐风身旁。 新妇笑着道:“熙南,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拘束快吃啊。” 晚沐风的手在桌子下方慢慢向晚熙南的大腿触摸而去。 第166章 晚熙南侧了一下腿躲开他的手,并对上新嫂的目光:“谢谢嫂嫂。” 新妇欧弘雨笑着为晚熙南夹了一块糕点:“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嫂嫂还要多谢你为我和沐风搭桥引线呢。” 晚熙南抿着唇看着碗中的糕点,内心波澜起伏。 晚沐风一把揽住晚熙南的肩:“是啊,我的好弟弟,多谢你为我和雨儿牵线,可得好好谢谢你。” 晚沐风抬着酒壶为晚熙南酌了一杯酒:“喝,今夜不醉不归。” 他的另一只手却在下方摩挲着晚熙南的大腿。 晚沐风面露笑意,嘴角一抬:“表弟,可是酒不好喝?” 晚熙南端起酒杯一杯下肚,他看了眼面前的嫂嫂,又瞥了眼身旁的晚沐风:“好喝。” 北逸托着腮在一旁看大戏,这可比舞曲有趣多了。 晚沐风的手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晚熙南腾得一下站了起来:“我有点头晕,先去歇息了。” 欧弘雨担忧道:“可是生病了?” “嫂嫂不必担心,我不胜酒力,有些头晕而已。”晚熙南转身朝着二楼的客房走去。 北逸正看得欢乐,谁知晚熙南就这般走了,好戏没有了。 “来几间客房。”寒梓瑜对一旁的小二道。 “客官,本店仅剩三间天字一号房。” 寒梓瑜正要拿出银元,北逸立马摁住寒梓瑜的手:“我来吧师尊。” 北逸将从古跶寻来的钱财递给小二。 进了房间,北逸大大方方地抱着一床被子铺在地上:“师尊你睡床吧。” “天冷,到床上睡吧。”寒梓瑜脱掉外衫。 烛光闪动,北逸能清晰地看到寒梓瑜里衣下的腰身,怎么还是没有长胖些,抱起来肯定硌人。 北逸脱掉外衣躺在床的外侧,两人各盖一床被子。 “师尊。” 寒梓瑜翻身与他相对:“何事?” 两人近在咫尺,且都在清醒的状态下,忽明忽暗的烛光,有些不明所以的气氛…… 北逸枕着双臂,笑脸盈盈:“师尊,你有喜爱之人吗?” “没有,修道之人不求情爱之事。”寒梓瑜冷冷回答道。 北逸撅了撅嘴:“可世人不是常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寒梓瑜瞪着面前的少年:“胡说八道什么,赶紧睡觉,明日还要赶路。” “师尊~” 少年一撒娇,寒梓瑜语气立马缓和了下来:“还有何事?” 北逸摸了摸鼻子:“师尊,早些歇息啊。” 话音没落多久,身旁的少年就已经进入睡眠,寒梓瑜用灵力将烛灯灭掉,谁知这烛火硬气得很,怎么都灭不掉。 寒梓瑜看着身旁熟睡的少年,只得跨过去撑着身子光脚踩在地上,朝着烛台而去。 吹了几下没吹灭烛灯,气得寒梓瑜上手直接将烛火掐灭。 屋内忽然间漆黑一片,寒梓瑜朝着床边慢慢走近,生怕吵醒床上的人。 踩着台子正要踏到床上,一个不小心直接扑到了北逸身上,而手不偏不倚地扯住了某人的亵裤,重心一压,整只手重重地摁在了…… 刚在梦中浮沉做着春梦的北逸痛呼一声:“啊!” 寒梓瑜错愕地立马抬了手,这下没了支点,整个身子压在北逸身上,两人的额头咚得一声撞在一处。 北逸捂着++,太他妈疼了,疼死了,啊,本尊的下半辈子幸福可咋整啊。 额头也跟着疼,师尊怕不是练得铁头功,大晚上的这是要干啥? 莫非是想把本尊吃了? 北逸立马施展灵力点燃烛火,看着身上人错愕的眼神和凌乱的衣袍,北逸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师尊莫不是真的要把自己吃了吧?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亵裤已经退下了一些,北逸怔怔地愣住。 寒梓瑜的呼吸就在耳畔,一时间谁都不敢乱动。 北逸内心喜悦,早知道就装睡,看看师尊还有何举动。 而身上之人面色酡红,又因饮酒的缘故,心里七上八下。 少年的身躯宽厚,炽热的手掌扶住他的腰身,他脑子一下混乱起来。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昨夜偷窥之事。 寒梓瑜咬了下舌头,立马翻身而去,咚得一声落在床榻上。 北逸深呼了几口气,他微微抬了抬头,看着那隐秘地段,方才痛得半死,此时又起了不该有的fan应。 他情急下立马起身灭了烛灯,然后慢慢回到床榻上。 “我”两人异口同声道。 寒梓瑜搓了搓手,抿着唇:“方才想灭了烛火,不小心” “弟子知道,没事的师尊。”北逸道。 嘴上镇定,可心里早已翻起波涛骇浪,热血沸腾,心里煎熬得像放在热锅上烹炸。 前世与他的所有不可言语的画面一下子全部涌入脑海。 北逸的掌心全是热汗,呼吸渐渐加深。 尤其是寒梓瑜身上淡淡的香气简直要了他的狗命。 寒梓瑜翻身背对着他,被子仅搭在腰部。 那线条流畅的背部就这样对着他,北逸实在忍受不住了,他的手一次次地想要伸到那里又一次次地挪了回来。 不行,不能这样,这可是寒梓瑜,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得抵制不住。 可理智终究是败给了欲望。 第167章 他盯着寒梓瑜的脊背,愉悦自己。 寒梓瑜突然翻身而来,两人四目相对:“北逸。” 他的唇微微张开,自己的名字从他口中而出的那一刻,北逸的理智彻底崩塌。 “师尊。”北逸隐忍的回应着他的呼唤。 寒梓瑜垂眸,怎能这般如此,这可是自己的弟子,心思怎么能打到一个弟子的身上,你还要不要脸! “没事。” 北逸认真地看着寒梓瑜的眼睛,二人的视线在黑夜中交汇,花火噼里啪啦得想起。 北逸呼吸紊乱,师尊的这番模样和前世情动时丝毫不差,让他怎么受得了。 “师尊。”他压抑着嗓音唤了一句,而手上动作却未停。 “快睡吧。”寒梓瑜翻身而去,依旧背对着他。 北逸好想呼唤出声,快要爆发了…… 突然手上……,北逸错愕地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翻身背对着寒梓瑜从空间袋取了白布擦拭。 空气中淡淡的萎靡气息散开。 寒梓瑜翻身而来:“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 北逸刚把布塞回空间袋就听得这句话,吓得他立马回答道:“可能是烛火的味道。” 寒梓瑜嗯了一声。 “师尊,天色不早了,快睡吧。” 北逸的心像一捆乱麻缠在一处,他看不清心里装的什么,困意也淡去。 寒梓瑜却懊悔自己那恶心的想法,方才竟然有一瞬间想……为人师表怎可如此! 两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睡着。 直到后半夜,北逸先一步入睡。 寒梓瑜翻身借着窗外微弱的月色看着床上的少年,他的眉眼长开了。 他知晓面前的人不是当初从天兰海城的悬崖边救回的小北逸,曾经他算过那孩子的命数,只能活到十五岁。 那孩子曾说:“师尊若有一日我不在了,定找一人代替我陪在您身边。” 寒梓瑜从灵袋取出一把木剑,这剑是曾经的小北逸雕刻的,他摩挲着木剑又看着床榻上的人。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算他不是曾经的小北逸也是他的徒弟。 寒梓瑜收回木剑,翻身背对北逸。 北逸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辗转反侧睡不着的寒梓瑜,师尊是有什么心思吗? “师尊,睡不着吗?” “嗯。” “有心事?” “没有。” “师尊,弟子会一直陪着你。” “我不需要别人陪伴。” “弟子不是别人。” “你以后会娶妻生子。” “师尊以后不也会娶妻生子吗?”北逸醋气满满道。 “可能~会吧。”寒梓瑜犹豫说道,他没想过成家立业之事,也从未对他人动过心。 “以后师尊有了孩子,我帮你看。”北逸笑着说完后,又觉得心里一疼,寒梓瑜成家后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不需要你看!”寒梓瑜怒道。 “没事,弟子闲得很。” “闭嘴!” “哦。” “闲得很是吗,明日你跑着去离风派!” “师尊,我” “闭嘴!”寒梓瑜怒火烧了起来。 北逸立马闭上了嘴,不敢再说一句,想想那次绕着后山跑了四十圈,差点把命跑没了,这次又要跑着去离风派,哎!寒梓瑜你好狠的心啊,把本尊跑废了,以后你的幸福你没了。 北逸不知哪里惹他生气了,莫名其妙的,方才不还好好的? 第88章 灭门惨事 翌日一早,师徒几人乘马车离去,独留北逸一人在后方奔跑。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北逸立马唤出墨尘御剑飞行,让本尊跑本尊就跑吗,这么长的路程可不得把本尊累死。 寒风刺骨的天,还没飞行一柱香的时间,北逸的睫毛头发丝都结了厚厚一层霜,被逼无奈只得从九天上飞下。 也不知落到了哪里,周边矮山环绕,孤鸟飞绝,白烟袅袅。 一团黑气升起,他立马循着黑气的轨迹追了过去,血腥气扑鼻而来。 远看是白烟实则是白色迷雾。 北逸立马用灵鸽为寒梓瑜传信,刚要前行,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袍。 “不要去,快~快跑。”一位十五六的少年匍匐在枯草丛中,浑身染血。 北逸蹲下身,探了探少年的脉搏,已经回天乏术了,心脉俱损:“怎么回事?” “轩都分派被灭了,魔域之人”少年话还没说完便咽了气。 北逸手握墨尘朝里走去,冷风吹落枯叶,孤鸟泣血嘶鸣。 轩都乃离风派的分派,竟然会被灭,这怎么可能。 越往里去迷雾越重,走到轩都派的正门,只听得里面鬼哭狼嚎的嘶喊声。 天色瞬间暗了下来,像是夜幕降临,昏昏沉沉。 门上咚咚咚的声音一直在响。 北逸警惕了起来,莫非有妖物在此食死者魂魄? 他试探性地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有人在吗?”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开了一点门缝:“这位小友,可有要事?” 老人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像是灵器被附着灵力后的机械声,一字一字往外蹦。 北逸立马施展术法:“区区鬼魅竟然附身死者。” 那鬼魅功法低得很,被北逸一袭立马消散而去。 第168章 老者的尸体砰得一声倒在地上,北逸推开沉重的大门的那一刻,瞳孔地震。 五六具尸体的发丝被铁丝缠绕吊起,长靴不见,血滴滴答答顺着足而滴落。 随着狂风几人的足噔噔噔地撞在门上。 北逸立马斩落铁丝,用灵力将几具尸体放下。 整个院落里全是尸身,还有被鬼魅附身的尸身正抢食死者魂魄。 “散!”离玄青白的光炸开,鬼魅被抽得魂飞魄散。 北逸回眸看着身后的寒梓瑜:“师尊。” 王若楠看到那些残肢断臂,捂着嘴。 习青收起扇子上前一步:“谁人如此歹毒,竟屠了整整一支分派,这可有近千条性命。” 慕远看着那死者身上的黑气道:“这黑气的确诡异。” “我来时遇到了一位少年尚存一口气,他说魔域之人。”北逸道。 血腥气被冷风卷了起来,轩都内黑雾腾起,乌鸦蹄鸣落于屋顶之上。 寒梓瑜丢出一张符篆施法,随即甩出离玄卷住一具尸身的手腕。 寒梓瑜的额头青筋凸起更是出了一层的薄汗,离风挣扎着想要脱离那尸身的手腕。 “师尊!”北逸看状不对,立马扯住了寒梓瑜的手腕,随他一同进去了尸身的心境。 黑雾遮目,轩都内混乱不已,处处喊叫挣扎,黑气所过之处皆是血流成河。 月色映着血色沉沦在濒死之人的眼中。 幼童哭喊着寻找娘亲,下一刻一只手抹了孩童的脖子。 那人身着黑色斗篷,面纱裹住真容,手上黑气缭绕。 轩都门主将妻儿和幸存者挡在身后:“我轩都无懦夫!轩儿不可哭!” 那人冷冷一笑,黑气从手中而去:“死。” 轩都门主提着剑直冲而去,费尽一身修为来为身后的幸存者争取逃跑的机会。可下一秒一把长剑穿过了他的胸腔。 门主夫人撕心裂肺:“夫君——” 她跪在地上,拉着那人的黑色长袍,重重地磕下了几个响头:“不要杀轩儿,求你,不要杀轩儿,他还是个孩子,他还是个孩子。” 黑衣人掐着轩儿的脖子抬了起来,五六岁的孩童扑腾手臂挣扎着,没一会便呼吸停滞。 夫人眼目通红,抱住黑衣人催动自身术法:“杀我轩儿,你也休想活。” 她催动功法爆体而亡,也伤了黑衣人。 黑衣人吐了一口血朝着那些幸存者而去。 …… 离玄脱离死者手腕后,北逸捂着胸口大喘气。 寒梓瑜眉目里全是疼惜,千人殒命。 王若楠扶住北逸:“阿逸。” “我没事,师姐。” 北逸问道:“师尊,可是魔域之人?” “不像。”寒梓瑜道。 前世他为魔尊时也未曾拥有如此多的魔气,更何况魔域之人并没有这么大的功法。 突然那把玄铁剑又嘶鸣了起来,北逸施法进空间袋令它镇定下来。 谁知那玄铁剑直接飞出了空间袋,在轩都内乱飞。 寒梓瑜甩着离玄卷住了玄铁剑。 一时间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涌现眼前,一位身着战袍的神人站立天际,还有一位无头男子喊着杀人偿命,两幅画面不停交叠…… 寒梓瑜立马松开了那把玄铁剑,北逸接过剑收入空间袋。 习青道:“那剑不错,从何而来?” “在万虚山捡的。”北逸道,他暂且不能将实话告知除师尊以外的人,此事非同小可。 几人在轩都内走了一圈,未能找到一位幸存之人。 “寒仙尊。” 一声呼唤令师徒几人回头。 北逸看着走来的离罗,他怎会也在此? 离罗抱拳:“谢寒仙尊传信于我,轩都灭门乃魔域之人所为,是离风派未能保护好下属分派。” 北逸正要辩解此事不像魔域之人所为:“不像是魔域” 寒梓瑜拉了下北逸的胳膊:“望贵派好好查清真相,为千条人命报仇雪恨。” 离罗道:“家父近来身体抱恙已经下山去寻医,约寒仙尊前去一聚之事也只得作罢,小辈代家父向您致歉。” 北逸咬着牙,在古跶与此人相遇时便觉得这人不简单:“你们离风派可真是” 话还没说完,寒梓瑜拍了一下北逸的胳膊:“不必,既然掌门身体有恙,那我们便不去打扰。” 师徒几人转身离去。 习青道:“师尊千条人命,我们不再查探一番?” “待夜深了再来。”寒梓瑜道。 慕远道:“灭门一事,离风派竟毫不关心,其中必定有鬼。” 北逸道:“师尊,那信中写了什么?” “没写什么,邀我前去一聚。” “前日才递信,今日就病重?”王若楠疑惑道。 师徒几人御剑离开轩都后找到马车所在之地,几人在马车上休息到了深夜。 “师尊,你说会不会是离风派在争权夺利,所以借刀杀人?”王若楠猜测。 “不无可能。”寒梓瑜撩开马车的帘子看向夜空,一轮弯月正亮。 “如果真是这般,那我们不就卷入了别派的纷争。”习青敲着手中的扇子道。 “争权夺利,也未曾见将全派杀个干净的,将门主杀了不就能夺权了。”北逸说道。 第169章 几人讨论着轩都灭门一事。 乌鸦蹄鸣,夜色深沉,寒风骤起。 寒梓瑜手势变化,立马结阵将马车隐在钟身罩中。 几人撩开马车的帘子看向外面。 上千只乌鸦从半空中飞来,遮住了月色。 “这,这是什么?”习青道。 慕远立马捂住习青的嘴。 寒梓瑜立马施展封口咒封住了车外的马儿。 千人的鬼魂在摸索着前行,还有人呢喃:“我好饿,我饿。” “别杀我。” “好疼啊,我的头,我的头,我的头哪去了?”一只没了头的鬼魂四处叫喊。 “我的胳膊,胳膊掉了。”那鬼魂抱着自己的断臂走着。 突然一只鬼魂撞到了钟身罩,怎么也走不动。 王若楠撩开车帘子看着钟身罩外的那只鬼魂,吓得她立马缩了回去, 那鬼没了眼,半截身子也没了,呜呜啊啊叫唤着。 寒梓瑜施法挪动马车,那鬼找到了道继续前行。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千只鬼离去。 王若楠吓得面色苍白:“那,那都是鬼吗?” “嗯,在找去地府的路。”寒梓瑜道。 “师尊,未看见那叫轩儿的孩童的鬼魂。”北逸说道。 几人又撩开帘子向外看,那些鬼魂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一阵亮光闪过,若有的鬼魂消失不见。 王若楠震惊住。 习青张着嘴,他第一次见这种场面。 寒梓瑜解开钟身罩:“去轩都。” 师徒几人趁着夜色飞入轩都,院内的尸体都已经被清理干净,连血渍也被擦去,就像一切从未发生。 王若楠壮着胆子往前走,跟在师尊身后瑟瑟发抖,毒人她没怕过,妖物魔物也没怕过,可她怕鬼。 寒梓瑜:“分开行动,慕远带着小七,北逸与习青,务必将这位孩童找出。” 寒梓瑜用灵力勾勒出一位孩童的模样。 “是。” 几人在轩都内穿行,找了好久也没转到那孩童的身影。 寒梓瑜进去了门主的房间翻找了一番,房间内的火炉中有一些纸张未烧干净。 他扯住几张还留有一些字迹的纸。 上面写着:古跶宝物位于 他翻箱倒柜找到了一个木盒,里面有几封信,有与晚月覃前掌门晚海明的信,还有一封是与离无道的信。 上面所写均是日常事务。 慕远与王若楠抱着一位孩童跑了过来。 寒梓瑜道:“你们俩先去马车处等着,我去寻他俩。” 来到后院,听得厮杀声,寒梓瑜立马施展灵力而去。 面前的黑衣人挡住几人去路。 寒梓瑜凝出阵法,提着无戈而去,北逸冲到黑衣人后方。 两年夹击,黑衣人身受重伤,落荒而逃。 北逸立马要去追,寒梓瑜用离玄将他卷了回来:“穷寇莫追。” “可是他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北逸道。 “无妨,知道便知道。” 北逸背起受伤昏迷的习青:“习青被魔气所伤。” 几人回到马车上,王若楠立马拿出丹药喂习青服下,寒梓瑜为其疗伤。 北逸看着马车上的孩童:“师尊,那些人也定是在寻这孩童,如果知晓他在我们手上。” “那便不让他们知道。” 王若楠探了探孩童的脉搏:“虽有生命体征,却很难醒过来。” 几人乘着马车一直往东,路过狼月殿附近时,欧弘城匆忙跑了过来。 “若楠,若楠。” 听得欧弘城的声音,马车停了下来,王若楠撩开了帘子:“欧弘公子,真巧。” “若楠,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欧弘城透过缝隙看到马车里端坐的寒梓瑜后立马道:“望崖巅大乱,结界被破,我爹已带一众弟子前去,寒仙尊快快回去。” 寒梓瑜面色大变,立马飞出马车:“慕远保护好师弟师妹。”随后御剑离去。 第89章 萧林出关 北逸同慕远立马跳下马车,御剑离去。 习青踌躇地看了眼王若楠:“师姐,你能留下照顾这孩子吗?我想去帮师尊。” 王若楠看了眼身边昏迷的孩童,这孩子的身份不能让旁人知晓,也不能落入旁人手中,她点了点头:“好。” 她驾着马车一路东行。 北逸赶回望崖巅时,魔物横行,妖物四窜。 他左手举着黑龙斧,右手握着墨尘剑,在妖群中穿行。 身旁的同门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北逸转身看向那身后的白衣之人,只见寒梓瑜浑身染血,无戈剑上更是血迹斑驳。 石矶长老护着身后一众弟子:“快,快往惩戒台跑。” 寒梓瑜结阵抵御魔物:“慕远,带这些人到惩戒台。” “弟子听令。”慕远带领数千人向惩戒台的方向跑去。 寒梓瑜看着天空的结界,越来越多的妖魔从结界破损处入侵。 黑气环绕,兽吼妖鸣,甚至有鬼物逃窜于此。 寒梓瑜飞入九天,立于结界破损处修补结界,可依旧抵不住那妖魔的攻击力度。 北逸杀了几只黑鳄腐蜥后飞到寒梓瑜身旁:“师尊,我来助你。” 寒梓瑜一口血涌出,他一掌将北逸拍落:“滚!” 第170章 “师尊!” “别过来,快滚!”寒梓瑜扭过头,双手结阵耗费浑身的修为修补结界。 风尘长老与鬼物厮杀,受了一身重伤。 英风长老释放千百高阶灵器才堪堪能猎杀一些低阶妖魔,可侵袭而来的尽是高阶妖魔。 血腥气愈来愈浓,倒下的人愈来愈多。 一些鬼物吸住人的精魂,直至将人吸干。 北逸担忧地看着天上修补结界的寒梓瑜,乏神之际被妖物一爪穿心。 “北兄。”陆鸣大喊着飞了过来,扶住重伤的北逸。 “我没事,帮我师尊。” 蓬溪阁精通结界大法,陆鸣立马唤了几十人飞入九天:“寒仙尊我来助你。” 漠铃携近百人赶来助援,与妖魔厮杀。 狼月殿的人也匆匆赶来。 望崖巅是三界的交界地带,此处结界乃上古神人设下,以此隔绝妖魔人三界,唯万虚山一个入口。 千年来,这结界并无破损,如今却突然如此…… 北逸看着那些曾经一同修习的同门倒在血泊中,他举着黑龙斧和墨尘剑厮杀:“啊!!” 慕远将千人送到惩戒台,在惩戒台外与魔物对战。 习青赶去:“师兄小心。” 魔物的灵力朝着慕远而去,习青立马甩出青龙剑:“找死!” 习青杀红了眼,望着那地上的尸身,都是他的同门。 慕远扶着山平刀立在原地,伤痕累累,血顺着嘴角滑落。 王若楠将那孩童放置附近村庄便匆忙赶来,看到眼前一切,她眼前浮现出毒谷被灭那日,已经失去了一个家,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啊!”王若楠唤出万骨银针朝着妖魔射去。 掌管药堂的露尧长老也带领一众女弟子而来:“快,快为他们疗伤。” 石矶重伤,他捂着胸口:“众人听令,全部撤回惩戒台,那里有上古神人遗留的传送阵,快去。” 北逸看着九天之上的人,他不能走,他要等师尊同他一起走。 狂风大作,碎石滚落,妖魔嘶吼,鬼物四行。 结界的口子越来越大,那些魔物撕扯着结界爬了出来,直接将修补结界的蓬溪阁弟子吞入腹中。 “众弟子听令,列阵!”陆鸣道。 蓬溪阁列阵抵御猎杀妖魔,可猎杀的速度丝毫赶不上它们涌出的速度。 蜈蝎怪从结界爬出,爬到一人的身上扒开他的胸腔,一口脱了鲜活的心脏,占据的他的躯体。 鬼物附着人身吸食魂魄。 狼妖狂奔,巨齿撕掉人的四肢。 王若楠站在狼妖的包围中,灵力损耗严重,万骨银针射瞎狼的眼珠子,她喘了几口气,浑身血迹斑斑。 一只硕大的恶狼朝着王若楠扑杀而去。 “若楠,快躲开。” 欧弘城竟飞扑到王若楠身前,一只胳膊竟直接被狼妖扯下。 万骨银针化出长剑,一剑刺入狼妖的脖子,血喷溅了她一身。 她回眸看着地上的断臂,又看了眼眼前的男人:“怎么这么傻?” 欧弘城捂着胳膊,笑着道:“没事吧若楠?有没有伤到?” 王若楠拧着眉头:“没有伤到,对不起连累你了。” 她话刚落便提着万骨剑飞到露尧长老身旁与妖魔厮杀。 北逸身受重伤,肋骨断了几根,连着呼吸都疼。他不知杀了多少妖魔,也不知多少同门被杀。 昆山坞的风云风擎带人赶来时,只见遍地尸身。 两兄弟带人而上。 晚沐风与晚熙南也赶了过来。 “快走,快去惩戒台,风尘快带他们走,去开传送门,快走啊!”石矶长老喊着。 风尘长老的佛尘上满是血,他将所有弟子带到惩戒台。 结界处的列阵的陆鸣已经虚弱无比,灵力马上就要耗尽了。 阵法被破,蓬溪阁损伤数十人,陆鸣从九天之上跌落。 漠铃飞起接住陆鸣:“陆鸣,陆鸣,你怎么样?” “我没事铃儿,灵力亏损而已,并未受伤。” 漠铃看着九天上独自一人苦苦支撑的寒仙尊,她的眼泪刷得一下滑落:“我要去帮仙尊。” 陆鸣一掌将其劈晕,看着漠北的子弟道:“带着你们公主跟在风尘长老身后。” “是。” 北逸感觉自己就要死了,筋脉断了不知几条,他灵力也已亏损,手中的黑龙斧有千斤重,此时也举不动了。 他撑着最后一点力与妖魔厮杀。 突然空间袋中的肃清飞出,青色巨蛇之身镇压住所有的妖物,那妖物四下逃窜,巨蛇摆尾将妖物打回结界外。 “主人。”巨蛇呼唤道。 “我没事,你速去惩戒台,确保他们成功离去。” “是。”肃清化作人身飞去惩戒台。 (习钦义)英风长老正与习青在惩戒台一同厮杀妖物。 而父子俩均已身受重伤,习青发丝披散,眼眸中杀气腾腾,脸上全是血迹,一身青白校服也被血染红。 眼看着妖魔破除父子二人的阵法,肃清化作巨蛇将父子二人卷住,以蛇身抵御妖魔攻击。 巨蛇外身瞬间遍体鳞伤。 习青不可置信:“你来做什么?” “不用你管。” 习钦义不曾想这么一只千年蛇妖竟然会来救他父子俩。 第171章 巨蛇张着血盆大口嘶吼着,妖物被吓得不敢上前,只有魔物还在攻击着肃清的蛇身。 “快走。”肃清道。 “爹,你快走。” 习钦义离开后,肃清化作人形。 习青扶住他:“你,没事吧?” “没事。”肃清将要吐得血咽了回去,那些魔物杀气太强,伤到了他的灵元。 慕远在惩戒台同风尘长老一同施法唤醒上古传送阵。 传送阵一开,那些弟子纷纷逃离此处。 习青与肃清在外围厮杀妖魔,以防它们进入传送阵中。 北逸飞入九天之上,耗尽最后的灵力助他修补结界。 梓瑜,你要活着离开,本尊撑不住了。 他飞到寒梓瑜身旁,斩杀意欲偷袭寒梓瑜的妖物,能撑一时是一时吧。 从高处往下看,漫山的大火,密密麻麻的尸体,血迹洒满了望崖巅,黑气弥漫,冷风吹拂。 北逸吐了一口血,从后方环抱住寒梓瑜的腰身:“师尊” 话落,他从九天之上跌落,寒梓瑜一手拉住了他:“撑住。” 北逸笑了笑,他撑不住了,灵力散尽,浑身重伤,筋脉受损。 “师尊,对不起。” 寒梓瑜看了眼结界处,又看了眼下方的数百弟子,他狠心松开了北逸的手。 北逸笑着跌落,他知道寒梓瑜不会为了他而放弃众生,他一直都知道的,只是此时心里颇为难受。 从今往后一切就此归零,从今往后再不与你纠缠。 寒梓瑜,本尊放过你了。 突然一双手接住了他,北逸呼吸一滞。 “伤得重吗?” 萧林,竟然是萧林,是本尊惦念了六百多年的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淡雅,眉目间皆是儒雅随和,头上的木簪和身上的青衣都如前世一般,是萧林! 北逸笑了,笑着笑着一口血涌了出来:“师zu~n,师叔你~出关了。” “嗯。”萧林为他输送灵力,将他平稳地放下后立马唤出神器空月,与妖魔厮杀。 他的身姿一如从前,仙气飘飘。 北逸欣慰地看着面前的萧林,这是他惦念了六百年的人,终于等到了,这一次再不会发生前世那种事。 结界的口子依旧没有补上,萧林飞到九天之上,与寒梓瑜一同修补结界。 结界处的妖魔还在不停撕扯,寒梓瑜疑惑地看了眼面前之人。 两人虽均为仙尊,依旧不足以抵御一众妖魔的攻击,结界还是修补不住。 北逸心惊胆战地看着,直到他看见寒梓瑜握着无戈朝萧林刺去后,他唤出墨尘朝着寒梓瑜刺去。 墨尘刺穿了寒梓瑜的手臂,无戈隐于血脉中。 北逸的心突然滞住,疼痛包裹而来,寒梓瑜被他所伤,他伤了寒梓瑜。 北逸心中两个声音吵了起来:寒梓瑜方才要杀萧林,所以本尊才出剑的,本尊何错之有,本尊没有错。 师尊他救过你数次,为了你差点丢失性命,你怎可伤他分毫? 可他要杀萧林,我不能让他得逞,前世他便杀了萧林,今生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你不是说你不会伤他…… 萧林捂着胸口,托着昏迷的寒梓瑜缓缓降落。 北逸咳了几口血也昏迷倒地。 第90章 恩断义绝 “给本公子滚出来,别当缩头乌龟。” 北逸被一阵叫喊声吵醒,他头痛欲裂,记忆还停留在他刺了寒梓瑜一剑。 门被呯的一声踹开。 “狗玩意,你给我滚出来,找了你两个月,你竟然躲在这。” 北逸看着暴躁的习青面露嫌弃:“你疯了?” 习青提着青龙剑:“你竟然敢伤师尊,我要弄死你。” “师尊醒了吗?” “你还有脸提师尊,你知不知道他受了多重的伤,他一个人修补结界,灵力耗尽内元受损,结果还被自己的亲传弟子刺了一剑,你个狗玩意,我今日要杀了你。”习青愤怒地举着青龙剑朝北逸刺去。 北逸从床榻滚落,取出墨尘抵住青龙。 “师尊昏迷到现在还没醒,你却跑到鹰潭峰来养伤,你还要不要脸。” “我现在在鹰潭峰?” “给我滚回白水宫,跪在师尊面前,给他认错。”青龙剑刃直指北逸的脖颈。 北逸回想着望崖巅大乱之际,他明明看见寒梓瑜举着无戈刺向了萧。 “何人在此大吵大闹?” 习青行礼:“师叔。” 萧林走进来扶起倒在地上的北逸:“此事是我考虑不周,看这小子重伤不醒便接到了月行宫来。” 习青瞪着北逸:“你走不走?” 萧林施法试探北逸的伤情:“看来这两月你的伤已经好了许多,快回去吧,回去多陪陪你师尊。” 习青收起青龙剑,从萧林手中将北逸拉了过来:“多有打扰还望师叔见谅,北逸我就带走了。” 出了月行宫的门,习青一把松开了他的胳膊:“北逸,真替师尊不值,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明知萧林与师尊不和,你还故意靠近萧林。” 习青厌恶地看了眼北逸:“你为何对师尊动手?他救了你这么多次,为什么对他动手?” 面对习青的质问,北逸一句话也说不出。 “说啊!”习青唤出青龙架在他脖子上。 第172章 “他对萧林出手。” “你放屁,师尊绝不可能伤人性命,你他妈的眼瞎。”习青气得想杀了他,攥着青龙的手紧了又紧却没有刺他一下。 北逸回想着那日的画面,不可能错的,寒梓瑜定是要杀萧林,定是如此。 前世萧林便是他杀的,他与萧林关系极差…… 北逸愣在当场,寒梓瑜会动手杀人吗,两年半的相处下他从未害人性命…… “等师尊醒来,看他怎么罚你。” 北逸匆匆赶去白水宫,推开宫门看到莲池里枯萎的荷花,他的心一下如针扎般疼痛。 从正堂穿过走廊来到寒梓瑜的寝居,习青一脚将他踢倒在地:“看看,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师尊到现在都没醒。” 怎么会呢,他怎会受这么重的伤。 眼看着青龙就要刺入北逸胸腔,慕远立马赶来,山平刀飞去挡住青龙:“师尊还没醒,你们在他寝居里闹什么?” 习青气不过,提着青龙上前薅住北逸的衣领:“师尊他为修补结界,浑身灵力散尽,内元也毁损,最后被鬼物所伤,而你的墨尘剑给了他最致命一击,墨尘直穿他胸腔,如果墨尘再偏一些,那刺穿的便是师尊的心!”习青吼叫着,“你他妈的,我真想弄死你,师尊他待你如此好,为了你他忍受走火入魔的风险给你施展通灵术,为了你多次身受重伤,你呢,你却要取他性命。” 慕远摁住习青的手:“冷静点,师尊不想看到他的弟子自相残杀。” 习青收起了青龙,愤愤不平地站在一旁瞪着北逸。 慕远道:“北逸,你可知结界如何修补的?” “是石矶长老献祭补住了破损的结界。” 北逸垂眸一句话也说不出。 “习青赶去时,便看见你召唤墨尘朝着师尊刺去,这么多年的相处你怎忍心对师尊下手?”慕远质问道。 “待师尊醒来,你好好向师尊请罪,他若肯原谅你也罢,若师尊不原谅你,那时你投入萧林门下也好下山离去也好均与我们无关。” 北逸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点了点头,随即想要走进寒梓瑜的寝居,被习青用青龙剑抵住。 “你就在偏殿住,师尊的寝居你不能进,谁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是不是要趁师尊昏迷在给他一剑。”习青道。 “我” “我什么我,去你的偏殿住。” 深夜来临,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脑海中关于寒梓瑜的画面越来越多。 在城宫为救自己,寒梓瑜的肩胛被芜琦抓穿,在毒谷中了谷毒更是身受重伤导致失忆,在同无镇为救自己而重伤更是为了自己施展了通灵术,在万虚山更是为了自己杀了人…… 前世的画面也如潮水般涌来,让北逸头痛欲裂。 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额上的冷汗直往下流,推开窗子,窗外的雾气飘渺,冷气扑来。 他轻轻推开门,一跃而去,来到寒梓瑜寝居外,慢慢推开窗子,看着床榻上昏睡的人儿,心里痛到无法呼吸,就像丢失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师尊。” 床榻上的人未有丝毫反应。 北逸靠近:“师尊。” 他坐在床边坐了整整一晚,天一亮便翻窗离去。 过了两日,寒梓瑜苏醒的消息顷刻间传遍了望崖巅。 习青押着北逸跪在寒梓瑜床前,而寒梓瑜只是皱了皱眉再未说其他。 只是后来风尘长老来为萧林求一位弟子:“寒光,望崖巅损伤惨重,南圣的亲传弟子均丧命于此战中,现下可否从你这里借一位亲传弟子来协助南圣渡过难关?” 习青瞪着风尘长老道:“为何从我师尊这里选,莫不是欺负我师尊昏迷刚醒。” 寒梓瑜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习青,教你的礼法怎还学不会?” “弟子知错。”习青立马垂下头,看着跪在床边的北逸上前踢了他一脚。 “现下石矶长老身陨,各位长老下面的亲传弟子均有损伤,我风尘才出此下策。” 风尘走后,寒梓瑜拖着病躯穿好了衣袍:“小七还没回来?” “嗯,欧弘城为救师姐断了一臂,师姐心中愧疚便随他去了狼月殿照料。” 话音刚落,王若楠便匆忙赶来:“师尊,师尊您醒了?” 她热泪盈眶地跑上去,乖乖站在寒梓瑜身侧。 “嗯,习青将慕远叫来。” “是。” 四位弟子围坐一旁,寒梓瑜道:“可有人想跟随南圣仙尊修习?” 无人回应。 “你们四个,今日必须选出一人。”寒梓瑜冷冷说道。 习青道:“师尊,我不去,我只想待在您身边跟着您修习。” 王若楠泪眼朦胧:“师尊,小七不想再被丢下。” 慕远道:“师尊,弟子不愿去。” 寒梓瑜看着对面不讲话的北逸,两人的目光交汇。 “北逸,你去吧。” 话说出之时,北逸的心仿佛被一支箭穿了过去,感觉无法呼吸,前世被抛弃的感觉再度涌来。 他缓了好久,轻声道:“是。” 这不正是他心之所愿,为何心中竟如此不甘? 北逸掐着大腿,缓了几口气。 当其他人离去后,北逸依旧坐在那一动不动。 寒梓瑜道:“把行李收拾好,下午便去鹰潭峰吧。” 第173章 “师尊。”北逸抬头看向寒梓瑜。 “何事?” 是不是任何人,任何事,都能让你丢下我?我就这么的廉价这么不入你的眼吗? “师尊,你的伤好些了吗?” “嗯。” “对不起,那日错伤了你。” “今后不必再叫我师尊。” 北逸咬着牙道:“是。” “那日九天之上,墨尘是偏了吗?”寒梓瑜转身看向北逸,手指微微攥紧。 北逸低头不语。 “你走吧。”寒梓瑜道。 …… 过了两日石矶下葬。 北逸换上了青衣站立萧林身后。 那日的雨洗刷着望崖巅久久未散的血腥气。 大雨倾盆,一颗颗雨滴仿佛砸在北逸的心上,他的心不知为何竟有些痛。 他看着站在远处的白衣之人,一如从前那般冷漠得叫人不敢靠近,冷风吹乱他的发丝,白色发带随风飘拂。 待寒梓瑜转身之时,北逸立马垂了下头。 习青瞪着远处的北逸,同王若楠说道:“妈的,早晚有一天我要弄死他。” 王若楠:“阿青,阿逸可能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我呸,待我习青功法大涨时,便揍得他哭爹喊娘。” 北逸抬眸看着远处打闹的习青和王若楠,而他的身边仅有雨声风声。 一切的美好,都已与他无关。 “怎么了?心情不好?”萧林问道。 北逸道:“石矶长老为救众人性命而选择献祭,弟子敬佩不已。” “难得你有此情怀。”萧林微微一笑。 北逸也笑了笑。 他与萧林的一举一动均落在了寒梓瑜的眼中。 寒梓瑜甩了下手,拧过头不肯再多看一眼。 也罢,如此甚好! 北逸转身,目光寻找着白衣之人,看了许久再未发现他的身影。 习青挤过人流特地从北逸身旁走过:“虚情假意,恶心如蛆。师姐。我们走。” 王若楠从他身旁经过时,未说一句话。 当他的目光挤过人流再次与寒梓瑜交汇时,寒梓瑜特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第91章 蛊毒 转眼到了初夏时节,月行宫的桃花开了一茬又一茬,一夜暴雨袭来,满院桃花飘飞。 北逸住在鹰潭峰的弟子居,夜夜难眠,梦中他的身影怎么也拂不去。 本以为萧林提前出关会兴奋不已,可面对前世挚爱,内心却异常茫然。 又过了几日,听闻附近的镇子上闹鬼,萧林与他一同下山驱邪。 北逸赶去时,便见到了白衣飘飘的寒梓瑜正坐船立于湖泊上。 渡过湖泊便来到了闹鬼的地方。 村民跑来迎接。 “各位仙君,里面请。”村长拄着拐杖道。 习青横跨一步走在北逸身前,将他与师尊隔绝开。 “近日村子不太平啊,死了十几个人了。”村长叹息。 “怎么死的?”寒梓瑜问道。 “皮肤溃烂而死,起初以为是得了病,请了医生来看也没法子。只是那几人死后都尸变了,最近又接连有人开始皮肤溃烂。”村长佝偻着背道。 萧林上前一步问道:“尸变?尸体何在?” “都烧了。”一旁的一位孩童接话道,“他们晚上便出来咬人,吃牲畜吃人。” 村长摸了摸孩童的头:“快回家待着。” 北逸盯着侧前方的寒梓瑜看,目光中仅有他一人,他的影子拉到脚边。猛然想起从前与他下山放天灯那日,月色如洗,他的身影被月光拉长,踩着他的影子走了好久…… 寒梓瑜回眸对上北逸深沉的眸子,随后皱了下眉头。 他当真是厌恶我至极。 村子里挨家挨户的门上都贴满了符篆以驱邪。 北逸打眼一看,揭下一张符闻了闻:“这上面是血?” 村长道:“嗯,前几日来了一位道长,说这个驱邪,让挨家挨户贴好。” “这驱邪的术法可真拙劣。” 初夏温柔的风吹来,吹落北逸手中符篆一直吹到寒梓瑜脚边。 北逸走过去,弯腰捡起那张符篆后轻声唤道:“师尊。” 寒梓瑜对上少年的眸子,淡淡说道:“此地危险,保护好自己。” 北逸笑了:“是。” 萧林问道:“那些皮肤溃烂的村民都在哪?” “都隔离在村东的寺庙里。”村长道。 萧林站在北逸身旁道:“北逸,随我一同去看看肢体腐烂的村民。” “是。”北逸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他走在萧林身后,内心颇为挣扎。萧林可是挚爱,为何如今会对他不冷不热的。前世为了复活萧林更是将自己变成了魔物,如今怎会对萧林如此冷淡。 定是寒梓瑜给本尊下了什么咒法,本尊怎会不爱萧林,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本尊应该喜爱萧林的,是要和萧林并肩同行、共度一生的,是要疼爱萧林的。 本尊怎会惦念寒梓瑜呢,他有什么好惦念的? 北逸想到这立马喜笑颜开地朝着萧林跑去,可张嘴想叫出的师尊二字仍旧卡在了嗓子里。 “师叔。” 萧林拉住北逸的手臂:“还叫师叔?都已经拜过师了,该叫师尊了。” 第174章 萧林笑着,眉目间皆是温柔儒雅。 北逸随之也笑了:“一时不太习惯。” “没事,慢慢来。” “是,师叔。” 这般温柔儒雅的他才是本尊的良缘,像寒梓脾气暴躁不解风情的人,本尊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你身体的隐伤好些了吗?”萧林问道。 “嗯好多了,多亏了师叔给的药。”北逸道。 “记得日日按时服用。” “是,多谢师叔。” 习青走在两人身后气得牙痒痒:“这个狗玩意,看起来和别人亲近得很,养不熟的白眼狼。” 慕远敲了下习青的头:“不可诽议同门子弟。” 习青撇着嘴:“知道了师兄,都快订亲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严肃,真不知那位未来嫂嫂日后怎么受得了。” 慕远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握着山平刀的手渐渐用力。 “师姐还在狼月殿照顾欧弘城,哎,这狼月殿的少主可真有眼光。”习青看着慕远道。 慕远的手指渐渐发白:“明日给你师姐传信,叫她回来,未出阁的女子怎能一直住在别人家。” 习青内心鄙夷,明明喜欢却死鸭子嘴硬:“师兄,订亲也不是不能退,和自己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该有多难受。” “有些事不是你能理解的。”慕远加快步伐走上前。 习青抱着青龙剑:“哎,一个个真不让人省心。” 几人赶到寺庙,刚进来便闻到一股腐臭味,和搁置很久的猪肉腐烂味如出一辙。 北逸走进来看着十余人躺在铺了干草的地上。 “村长。”一位妇人浑身无力面色苍白。 老村长站在远处道:“哎,都是我无用。” 妇人咳嗽了几声,伸出手去捂嘴,那手上的皮肉都已溃烂生了蛆虫。 习青立马扭开了头。 随着妇人咳嗽,她手上的虫也被震掉了几只。 看了这场面的北逸也扭开了头,未消化掉的早膳还在胃里翻涌。 其余十余人症状都一样,只不过有好有坏。 最差的一人连面部肌肤也已溃烂,而状况好一些的仅仅只有小腿溃烂。 满屋子的腐臭味,地上的蛆虫慢慢蠕动,习青捂着嘴扭开头并瞪了一眼北逸。 慕远想上前查探一番被寒梓瑜一把拦住:“这些人均中了蛊毒,切勿靠近。” “蛊毒?”北逸问道。 那位面部溃烂的人突然倒地不醒,蛆虫从衣衫掉落。 此人张着嘴,眼神呆滞:“啊~” 一只八角黑虫如人巴掌大从此人口中爬了出来,虫身还带着此人胃里的粘液。 习青弯着腰:“呕~” “这,这这这”村长惊讶地节节后退。 只见那虫子朝着北逸飞去,寒梓瑜提着离玄抽去,可萧林快他一步用空月将蛊虫斩杀。 “蛊毒乃由北疆的蛊虫所致,蛊虫寄居活人躯体中,待吸干人的精髓后便会择选下一位宿主。”萧林收起空月剑,转身看向北逸,“这些人都染了蛊毒,切勿靠近。” “嗯。”北逸道。 北逸立在原处看着手握离玄的寒梓瑜,他方才是要出手吗,寒梓瑜的心中是还有本尊吗? 习青瞥了眼北逸,随即眼珠子一转露给他一双大白眼,并压低声音道:“瞅什么瞅,再瞅把你眼珠子抠了。” 北逸从他身旁走过,走到萧林身侧:“蛊虫?北疆的蛊虫怎会来到这?” 村长道:“村内有一户人家前些日子刚从北疆回来,那一户前阵子便被火葬了。” 萧林道:“领几头活的牲畜来。” 寒梓瑜转身,北逸抬眸,二人视线交汇。 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讲不出,寒梓瑜从他身旁借过,带着习青慕远离开了此地,不知去了何处。 北逸留下与萧林一同解决蛊虫。 村长命人带来了三头活猪,萧林施法将中了蛊毒之人围在阵法中,割开了猪的血脉,猪血顺着灵力的方向向阵法中心汇聚。 一张符篆燃烧殆尽后,阵法启动。 十余人被火包围,痛苦地叫喊着挣扎着,身旁的蛆虫尽数被灼烧致死。 空月飞出,划开十几人的手腕,只见那蛊虫扒开了伤口,试探性地往外爬,直到嗅到鲜血的气息后才将手腕上的伤口彻底扒开爬了出来,头顶的须慢慢试探着朝猪血而去。 村长看到此状吓得倒退几步。 猪血凝聚阵法中心,蛊虫飞入其中。 萧林道:“北逸,用灵力灼烧蛊虫。” “是。” 北逸通过法阵的一个豁口释放灵力,蛊虫碰到火性灵力后立马蜷缩起身子痛苦地叫喊。 没过半炷香的时间,所有的蛊虫便被烧成了灰。 萧林收起空月转身走向北逸:“可有受伤?” “没有。”北逸微微一笑。 村长急忙道:“谢过各位仙君。” 北逸回眸看向寺庙的门,早已不知寒梓瑜去了何处,微热的风吹乱他的发。 “这十几人需好好静养,既已无事,便不再多留。”萧林道。 从寺庙离去后,北逸便心不在焉。 “怎么了?” “哦,没事,在想哪来的这么多蛊虫。” 走到村东头的麦田,便看到一袭白衣的寒梓瑜与习青慕远,北逸停在原地看着那三人。 第175章 只见寒梓瑜与习青一同结阵抓捕鬼魅,而慕远则在一旁护法。 这样的时光也许再也回不去了,如今连叫他一句师尊的资格都没有了。 萧林顺着北逸的视线看了过去:“你师伯在抓鬼,这蛊虫应是那去往北疆的人家带回来的,村子又在闹鬼,想来这鬼应是那户人家所为。” “嗯。”北逸点了点头。 “饿了吧?”萧林温声细语地道。 北逸忽然便想起前世在萧林座下为徒时,他也是处处照料自己,每每总是这么温柔,内心的柔软被触动。 “嗯。” “既然饿了,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有,师叔” “以后叫师尊吧,慢慢习惯了便好了。” “嗯,师zun师尊可有想吃的?”北逸艰难地吐出师尊二字,微热的天,他的掌心多了一层冷汗。 “听闻附近有一处竹楼客栈,想去吗?” 北逸望着远处的寒梓瑜,他也应当饿了吧:“好啊。” 来到客栈后,女掌柜摇着羽扇走来:“哎呦,这位小道长许久不见啊,这位是?” 北逸道:“这位是我师尊。” 女掌柜皱了下眉头,立马换了种语气道:“今日本店只有辣食。” “没有其他?” “没有。”女掌柜的脸僵了起来,她最看不惯喜新厌旧践踏两只船的狗男人。 萧林嘴角微抬:“那便来一桌巴丽美食吧。” “师尊,你不能吃辣。” “无妨,偶尔吃一次也不错。” 第92章 师尊找仙侣 面前摆满了辣食,上次来这里还是和寒梓瑜一起,那时住在二楼的裘房,他不小心扑了过来…… “笑什么?”萧林夹了一块水煮肉片放在北逸碗中。 “没,没什么。” 为什么脑海中他的面容挥之不去,为什么会这样。 “吃啊。” “嗯。”北逸酌了一杯莲花清喝了起来,遂又倒了几杯灌入腹中。 “有心事?”萧林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 “没有,这酒好喝。”他脸上堆着笑,眼中却满是愁意。 一楼的宾客欢声笑语,唯有他仿若置身事外。 “小二,再来一壶酒。”北逸道。 “得嘞。”小二提着一壶酒走来。 北逸连续灌了几杯下肚,面前的美食也索然无味。 眼前好似又浮现出寒梓瑜的身影,北逸无奈地笑了笑,夹了一口菜嚼了几下,被辣得又灌了几口酒。 大堂中的人觥筹交错,嘈杂的声音在耳边挥之不去。 “不知寒仙君可有心仪之人?” “并无。” “那寒仙君对未来夫人可有要求?”一位身着白衣戴着面纱的女子娇羞地问道。 北逸皱眉,他扭头目光穿过人流定格在寒梓瑜的身上,是他,是寒梓瑜。 他在干嘛,怎么也在这里? 他面前怎么坐着一位女子? 这女人怎么穿了一身白衣,和寒梓在一起好像画中人。她来干嘛,寒梓瑜从不近女色怎会和她一起共餐? “并无要求。”寒梓瑜拘谨地坐在那里。 女子轻轻笑了笑,揭开面纱,面纱下是一副靓丽容颜,称不上绝美,但也非常人。 北逸扭头提着酒壶便灌了起来。 萧林攥着筷子的手一抖,嘴角微拢:“今日天色已晚,吃完饭先在这里住一晚吧。” “嗯。” 吃完饭北逸上了二楼,不知喝了多少酒,脑子昏昏沉沉,面前一再浮现寒梓瑜的一颦一笑,他晃了晃头。 “师尊。” 面前的人逆着月色,那双手抚过他的脸颊。 北逸笑着握住他的手:“师尊,弟子知错了。” 面前的人抽开了手:“北逸,好好歇息。” 北逸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师尊,别走,陪陪我好不好?” “嗯,好。” 北逸坐起来,抱着他的腰身,头贴着他的腹部,眼角的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别走。” 北逸闭着眼,可嗅到的气息是淡淡桃花香,不是莲叶与檀木的香气。 北逸懵懂地抬头,对上萧林的眼睛,他错愕间推开了萧林:“对不起师尊,是,是弟子唐突了。” “没事,你喝醉了,早些歇息,明日还要赶路。” “嗯。” 目送萧林离去后,北逸颓废地坐在床边,怎么会这样,惦念了六百年的人,怎会抗拒他的靠近,怎么会这样呢。 北逸抬手扇了自己两巴掌。 醉意驱散了一些,他打开窗,看着窗外的明月,过往的回忆一下涌来。 他立马穿好衣衫跑下楼,此时已经戌时正点(晚八点),站在二楼向下看,寒梓瑜还在那里,面前依旧坐着那位靓丽女子。 北逸急匆匆跑下楼,来到寒梓瑜后方的餐桌。 “寒仙君,早些便听闻你的事迹,实话说,我已心悦你许久。”女子说完抿了一口酒。 “我既不是名门世家,也不是十大门派之人,您可介意我的出身?”女子接着问道。 “不介意。” “寒仙君,您当真不曾有心仪之人?”女子追问。 寒梓瑜低头看了眼腰间别着的灵袋,灵袋中装的都是一些别人所赠之物。 第176章 他迟疑片刻,心仪之人? 北逸坐在那里焦躁不安,心仪之人,寒梓瑜会心仪谁?是他的师兄白司行吗?不会的,不可能,寒梓瑜可是中了谷毒,且早过了弱冠。如果他有心仪之人那人对他无感,他早就毒发了。莫非白司行也心仪寒梓瑜? 北逸想到此恨得牙痒痒。 “何为心仪?”寒梓瑜问道。 听到这句话,北逸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弄了半天他还情窦未开。 “心仪便是你日思夜想之人,愿ta好,愿ta安康,见到ta便心情极好。”女子认真看着面前的寒梓瑜。 “寒仙君可有心仪之人?” 寒梓瑜摇了摇头:“没有。” “那便好,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仙君若有心仪之人我定不会死缠烂打,仙君既说没有,那小女子便安心了。”女子喜笑颜开。 寒梓瑜喝了一杯酒。 女子道:“寒仙君,小女子想去如厕,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寒梓瑜温声细语地说着。 后方的北逸听了气得牙痒痒,本尊何曾有过这种待遇,如果本尊同他一起吃饭,说要去如厕,寒梓瑜定会抽出离玄恶狠狠道早干嘛去了憋着。 寒梓瑜如今来相仙侣,哈哈哈,日后便会成亲,和本尊再没有丝毫关系。 今生是今生,前世是前世,就算他前世是本尊的人,可今生并不是。 北逸猛地站起身,朝着酒楼后院走去。 夜色正浓,女子整理好衣物刚走出恭房便被一掌劈晕了过去。 北逸从空间袋取了一身女式白衣换上后来到了酒楼,又戴好面纱,扭捏地迈着步伐坐在寒梓瑜对面。 他尖着嗓子道:“仙君,您当真没有心仪之人?” 寒梓瑜喝了几杯酒,酒力不胜,醉意上头的他摇了摇头:“没有。” “师尊,额,仙君” 寒梓瑜眸子一震,看着面前的女子,越看越像一人。 北逸为他斟了一杯酒,寒梓瑜端起杯子灌了下去。 都说酒后吐真言,醉成这样应该会说真话。 “仙君,您喜欢白司行吗?” 寒梓瑜摇了摇头:“他,他是我师兄,不可心生这般龌龊心思。” 不可心生并非就是不喜欢,只是迫于世俗压制情欲而已。北逸瞪着面前人。 “若他不是你师兄,你会喜欢他吗?” 寒梓瑜摇了摇头:“没有若是。” 北逸想问的问题却迟迟不知如何开口。 “你喜欢北逸吗?” 寒梓瑜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过了片刻,他咚得一声倒在了桌前。 北逸托着腮看着面前醉倒的人:“寒梓瑜,醉了吗?” 无人回应。 北逸扶着他往二楼走去。 女掌柜摇着羽扇站在二楼拐角处:“哎呦,大忙人啊,小仙君还会分身术啊,忙完一个又一个。” 见北逸不搭话,掌柜说道:“哎,有些人呢真是认不清自己的心,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最后两手空空呦,哎!” 北逸:“这话何意?” “就是说,人得看得清自己的心,再稀里糊涂下去,眼前人可就从此陌路了。”女掌柜说完笑道,“哎,年少时不懂情为何物,总以为自己是对的,最后痛失所爱,孤独一生。” 北逸顿住脚步。 “没说小仙君,我在痛诉自己从前之事。”女掌柜道。 “帮我开一间房。”北逸拿出一个银元递给掌柜,随后扶着寒梓瑜进了裘房。 看着他熟睡的面孔,北逸便想起前世他在冰棺中也是这副模样,像深睡很久。 “寒梓瑜” “寒梓瑜,你是不是厌恶我至极?” “算了,本尊放过你了。今生我们再无瓜葛。”北逸起身离去。 回到房间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翌日一早,便匆忙赶去望崖巅。 马车不疾不徐地行驶着,前方是寒梓瑜的马车,而车里坐着昨日那位女子。 北逸扭头不愿再看一眼。 微风吹开车帘,他看着窗外的景色,初夏处处葱郁,放眼望去一片青绿。 明明说好等夏季来了一起去巴丽游玩,如今却恩断义绝。 北逸十指紧攥,眼中似委屈又似愤怒,鼻息加重,指尖发白。 不就是寻了仙侣吗,不就是要成家吗,有本尊有什么关系。 本尊才不在乎,本尊喜欢的只有萧林,本尊厌恶他还来不及,他也只配在本尊身下雌伏。 寒梓瑜,本尊厌恶死你了,本尊不会惦记你的好,你在本尊心中就是一滩淤泥。 寒梓瑜本尊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一下。 “怎么了?” “没,没事,突然想起来慕远师兄快订亲了,好歹从前是同门师兄弟,在考虑该送什么贺礼。” “慕远是不可多得的修仙奇才,这么早便成家?” “嗯,听闻是慕师兄老家的远房表妹,来投奔慕师兄。” “嗯,知根知底倒也不错。” 北逸想起王若楠更是愁上加愁,一旦成了亲,两人的缘分便也就到此为止了。 到了望崖巅的入口,从马车下来,几人分道扬镳。 北逸眼看着寒梓瑜与那女子共撑了一把伞,他心痒的难受极了。 两人的影子拉长交织一处,北逸灵力一施展,周边的草便灼烧了起来,一股烟味席卷而去。 第177章 寒梓瑜立马转身释放灵力灭了火,看着身后的少年与他身旁青衣儒雅的萧林,是如此登对。 女子看着北逸笑道:“寒仙君,这黑衣的小仙君与他师尊看起来好登对啊,若单看背影还以为是一对璧人。” 北逸眸中起了窜天大火,他甩了甩手:“师尊,我先回去了,还有一些师弟师妹等着我操练。” “嗯。” 北逸从寒梓瑜身旁擦肩而过,他身上的莲叶香瞬间窜进北逸鼻腔。 北逸厌恶自己无法对他冷血无情,连一丁点关于他的味道都闻不得,前世今生都是如此,寒梓瑜到底有什么好,能让本尊如此狼狈! 第93章 师兄订亲 过了几日,慕远订亲,仪式并不隆重,只在白麓峰摆了场。 北逸带着贺礼赶去时恰好碰到了王若楠。 而她身后站着的是仅有一臂的欧弘城。 欧弘城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小七,以后我来保护你,别哭了好不好?” “对不起。” “害,你都认我做义兄了,既是成了你的兄长怎会计较这种小事。”欧弘城笑着摸了摸王若楠的头。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得你失了一臂。” “傻瓜,我没事,堂堂七尺男儿哪会在乎这种小事,今日可是你师兄的订亲宴,再哭下去可就露馅了。” “嗯。” “小七,心事总藏在心里也不好,慕远他都不知你心意,你又怎知他会拒绝你呢。” “没有结果了,师兄他要成亲了,我希望他幸福,要比我幸福。”王若楠将眼泪憋了回去。 欧弘城疼惜地将人揽在怀中:“小七,别哭了好不好?” “好。” 北逸站在远处,看着王若楠哭得像个泪人。 待那两人离去后,他才从树上跳了下来。 来到了宴席处,慕远将他安排在了习青旁边。 北逸入座后,习青便杀气腾腾,嘴里骂骂咧咧不停。 寒梓瑜坐在他对面,北逸盯着他看了很久。 肃清坐在习青右侧,隔空对着北逸道:“主人。” 习青凶巴巴地掐了下肃清的腿:“闭嘴,再叫一句主人,回头我把你嘴缝了。” 肃清不再语。 订婚宴,新妇也来了,穿了一身鲜艳的衣裙,小家碧玉的气质与慕远倒也登对。 而坐在桌前的王若楠绞着手指,盯着新妇看了很久很久。 慕远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李莺歌,你们以后的嫂子。” “嫂子好。” “嫂子好。” 王若楠的目光里填满了羡慕与苦涩。 她终于知道了慕远心上人的样子,知道了什么样的女子才最适合他。 陆鸣在一旁叽叽喳喳说道:“没想到,慕兄比我订亲还早,藏的够深啊。” 王若楠的泪在眼眶里打转。 以后她只是他的师妹,仅此而已,隔着血海深仇又怎可能成为恋人,他终究没有一丝一毫的心动,全是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 欧弘城倾靠而去:“小七,有你爱吃的糖醋鱼。” “嗯。” “还有你爱吃的藕饼,还有烧鹅。” 她看了眼餐桌摆的饭菜,的确大多都是她爱吃的。 王若楠看了眼慕远,两人视线仅交汇了一下,她的眼泪便如流水般抑制不住。 他记得她爱吃的所有东西,是把她当成妹妹吧。 王若楠看着手腕上的红豆骰子,摸了摸发髻上的玉钗,摊开掌心看着他从前送的柳叶耳坠。还有好多话没有讲,以后那些话就埋在心底,只要他幸福便够了。 她看着李莺歌走在慕远身后,那么温柔可爱的女子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吧。 她咬着唇,低下了头,任由眼泪往下流。 宴席吃了一半,王若楠便已醉得不省人事,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北逸盯着对面的寒梓瑜,也许下次吃的便是他的婚宴。 宴席散后,北逸扶着王若楠来到了她的居所。 “师姐,师姐,喝碗醒酒汤再睡吧,不然会头痛的。” 王若楠摇了摇头:“不要喝。” “师姐,别哭了,眼睛都成铜铃了。” “我也不想哭,我不想哭的。” 北逸上前拥了拥王若楠:“师姐,人总得往前看,一直停留原地伤害得只有自己。” 王若楠哈哈大笑了起来,扶着墙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子前,端起碗便将醒酒汤灌了下去,汤顺着嘴角往下滑,一碗汤洒了半碗。 “我,我没事,没醉,你走吧阿逸,我要一个人,一个人静静。” 北逸扶着她坐在凳子上。 “师姐,把这个吃了,乖乖睡一觉。” 王若楠看着那枚丹药,吞了下去:“我真没事,没醉,我真没醉,就喝了一壶酒而已,怎么可能醉呢,哈哈哈。” 北逸看着她的模样,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呜呜呜,啊,为什么,为什么啊,他成亲了,他成亲了,我好难受啊,呜呜呜,我不要他成亲,不要,不要!!!” 她趴在桌子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能不能不要成亲,师兄小七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能不能理理我,能不能别生闷气了,呜呜呜,师兄。” 北逸叹了口气,听着她哭,他也忍不住地流了滴泪,如果自己喜爱的人成亲,他绝不会这般洒脱地祝福,定会抢亲。 第178章 “师姐,别哭了,不然嗓子就哑了。” “我没事,没事,你看我活蹦乱跳的,阿逸,来师姐给你唱首曲。” 王若楠乐呵呵地扭着身子,唱了两声后,又一下坐在凳子上哭了起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哭了一个时辰,眼瞅着夜深了,北逸只得一掌将她劈晕,抱到了床榻上。 “乖乖睡一觉吧师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北逸合上门离去。 王若楠睡了一会便醒了,醒来后抱着一坛酒走到了小湖边喝了起来。 “小七可乖了,小七不惹师兄生气。” “师兄,能不能理理我?” 一坛子酒全被她灌得还剩一点,在湖边呕了好久呕出来的全是酒水。 “师姐。” 王若楠笑呵呵地看着北逸:“呜,还没走嘛。” 月色清冷,弟子学院后方的小湖里倒映着皎洁的月光。 “别喝了。”北逸抢过酒坛,“你不该这样堕落。” “师姐没事,过几天,过几天仍旧是一条好汉。” 话落便嗷嗷痛哭。 北逸摸了摸她的头:“别哭了。” “阿逸,我与他相识十一载,那年我七岁他九岁,哈哈,刚到望崖巅是师兄处处呵护我,师尊那时也才十六岁还没做仙尊,那时师兄待我极好,每次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给了我。” “后来,后来慢慢长大了,他教我修炼,我们日日同处,我也不知何时对他动了心。” “师兄或许从始至终都只把我当作师妹吧,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我不知师兄的娘亲会被做成毒人,此事和毒谷纠葛甚深,师兄又怎会接受我呢。” “师兄他很好的,从前训练受伤都是他亲自帮我处理,有一次发高烧他陪了我一夜,记得十四岁生辰我想吃糖人,师兄他偷偷跑下山为我买糖人,回来便被师尊打了一顿。还有一次我文书考了倒数,师兄偷偷把分数改成了他的,他替我跑了十圈。还有好多好多,他会给我做好吃的,会给我买衣裙买发簪,会教我好多好多,他很好对吧。” “他不好,他伤了你。” “没有的,他很好,他真的很好。”王若楠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的人。 “师兄,小七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啊。” “对不起。”北逸摸了摸她的头,撩开她的碎发。 “师兄,对不起,小七以前做了好多任性的事惹你生气。” “师兄没有生气。”北逸擦了擦她脸上的泪。 “师兄,小七说给你做好吃的,到现在也没学会做饭,小七是不是很笨?” “小七不笨,小七值得这世上最好的郎君。”北逸温声细语地说着。 “可小七不想要别人,只想要师兄。” “小七,有些人有些事回不去了,别折磨自己了好吗?” “我不要,师兄,别离开小七好不好?” “师兄要成家了,对不起。” 王若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摇着头道:“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面前的人喘了口气:“回不去了。” “师兄,你可曾对我有过一丁点的心动?”王若楠醉醺醺地问道。 面前的人不语。 王若楠一把拉住了北逸的手,抱着他的身子便吻了上去。 很快北逸的面容变成了慕远,慕远呆住,他错愕间立马推开了眼前的王若楠。 这种低劣的易容术法只得维持片刻。 王若楠醉醺醺地笑着:“小七听话,以后绝不惹事生非,师兄要幸福啊。” 慕远抱起醉醺醺的王若楠走回她的寝居,一轮弯月悬在天上,青蛙的叫声越来越响,他将人放在床榻上,坐在一旁很久很久,随后转身离去。 床榻上的人睁开眼睛盯着窗外,一会哭一会笑。 枕头湿了一整晚。 慕远回了自己的院子,来到寝居坐在床榻上。 今夜注定无眠。 北逸飞进白水宫,坐在院内莲池旁,欣赏着含苞欲放的莲花。 他坐了良久,起身压着步子向寒梓瑜的寝居走近。 寒梓瑜应该睡下了吧。 刚走近里面便亮起了灯,只听得叮叮当当的声音,想来又在做灵器。 北逸又靠近一步,只听咔嚓一声,脚边的枯枝被他踩了一脚。 “何人?” 寒梓瑜飞速推门,只听得一只野猫喵了一声从脚边窜过。 北逸趴在屋顶呼了口气,这人还真是够谨慎的。 他躺在屋顶欣赏着夜色,那些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北逸再度窜进了藏书阁,想要查一查前世今生的联系。 可翻了一晚的书,也没查出来任何的线索,或许重生只是个巧合而已,也许前世的萧林是他杀的,今生的寒梓瑜是个好人所以没对萧林下杀心。 毕竟前世的自己十恶不赦,今生都能成为一个仙师。 人都是有变化的。 想到这,他立马将书摆好,趁着天微亮,急忙朝着鹰潭峰飞去。 第94章 寒梓瑜对战萧林 没过多久北逸前去参加了陆鸣的婚宴,场面壮观得很,蓬溪阁里里外外漫天的花瓣雨。 他站在陆鸣身侧,今日作为傧相也是忙得很。 漠铃穿着一身红嫁衣从宫殿外慢慢走来,身姿摇曳,刹那间漫天的花瓣飘落,美的不可方物。 第179章 “新娘到。” 陆鸣紧张地搓了搓手,目不转睛地看着漠铃走来,看到她踩住了嫁衣差点绊了一跤他激动地想要跑上去扶一把,被北逸拉住。 “陆兄,别紧张。”北逸道。 “是是是,我我我,不紧张不紧张,开心得很。”陆鸣笑着。 漠铃踏过火盆走进正堂,她娇羞地扶着随嫁的婢女的手慢慢走来。 陆鸣大踏步上前牵住牵红:“夫人,你真美。” 新人拜了三拜后,漠铃迫不及待地拉住了陆鸣的手:“夫君,去洞房了。” 陆鸣的脸羞红:“铃儿,客人都还在呢。” 漠铃直接掀开了红盖头,视线扫过去,看到寒梓瑜的身影她乐开了花:“寒仙尊能来真好。” “为夫知道你敬仰寒仙尊,当然会请他来的。”陆鸣执起漠铃的手。 北逸从大堂走出,来到寒梓瑜身旁坐下。 习青推了下北逸:“你坐远点,别挨着我师尊。” 两个月未见,本尊颇为想你,真是疯了,本尊怎会如此想念你。 萧林则坐在北逸对面,氛围有些说不清的古怪。 习青瞪了他两眼:“不知羞耻,去挨着你的师尊坐。” 北逸全然没把他的话放心里,细吞慢嚼吃着婚宴。 宴席结束,也未能同寒梓瑜说上一句话。 在蓬溪阁逗留了两日便回了望崖巅,身上的隐伤总是在夜里疼痛难忍。 刚在鹰潭峰的居所睡下,萧林便敲门走了进来。 “师尊。” “嗯,你身上的隐伤还没好,把药吃了再睡。” 北逸起身点了灯,接过药碗,一股苦涩的药气直冲鼻腔,他屏住呼吸端起碗灌入腹中。瞬间一股腥气涌上来,北逸皱了皱眉压住恶心的感觉。 “谢过师尊。” “你的伤好好养,药按时服用。”萧林接过药碗放回提盒中。 “麻烦师尊了,还要亲自来送药。”北逸转身背对着萧林,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寒梓瑜的身影,这个点他在做什么,睡了吗,应该在做灵器吧,真是一点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每天睡那么晚。 “外面月色正浓,不妨同为师一起赏月?” 北逸转身,面前的人渐渐与寒梓瑜的身影重叠,他拍了拍脑袋,幻影散去。 “好。”北逸轻笑着上前一把拉住了萧林的手,“师尊,你终于回来了。” 萧林弹了下他的脑袋:“等的很久了吧。” 北逸的眼前忽然闪出一张令他心痛不已的面容,他晃了晃头那面容才随风消散。 “不久,弟子等得不久。”北逸真挚地看着萧林的眸子。 二人的视线纠缠在一处,北逸的头像要炸开般疼痛,他强忍痛楚牵着萧林的手飞上了屋顶。 二人一月一壶酒,聊以慰清风。 北逸抬手摸了摸心的位置,空空的又麻又木。 萧林为他斟了一杯酒:“你爱喝的莲花清。” 北逸接过酒杯,一口闷了:“师尊,我” 想要说些什么,突然间忘了,想要说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吗? “怎么了?”萧林端起酒杯与他相碰。 “我,我” 为什么会想说那四个字,北逸又灌了一杯酒。 “谢谢师尊。” “谢我什么?” “照料我这么久。”北逸扶着额角,一根筋扯着突突的疼,脑海中的画面混乱不堪。 两杯酒下肚竟然醉了,这太不符合本尊的酒量了。 “北逸。” “嗯?” “你,对寒仙尊什么看法?” “啊?” “哦,毕竟他曾为你师尊。” 北逸晃了晃头,面前浮现一人的一颦一笑,他的喜怒哀乐,他的背影,渐渐一切随风而逝。 “厌恶!痛恨不已,巴不得他死!”他镇定坚决道,手指攥得咯咯响。 萧林又为他斟了一杯酒:“今夜的月色倒是美得很。” “师尊,你能回来,真好!”北逸眼眶湿润。 这是他惦念了六百年的人啊,整整六百多年,他身处冥界六百年,终于等来了他的挚爱。 北逸吞了一杯酒,手臂撑着屋顶,身子前倾。 就当两人的额头相碰,那淡淡桃花香气窜入鼻腔之际,北逸猛地拧开了头,故作镇定道:“月色确实很美。” “嗯。” 再抬头,皎洁的月色被层层乌云掩盖,树影婆娑。 北逸垂眸,额角隐隐作痛,他晃了晃头:“师尊,弟子乏了,先回去歇息了。” “嗯,照顾好身体按时服药。” “是。” 北逸跑得飞快,直奔弟子居的住所,推开门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方才就要亲到萧林,怎么会突然间感到恶心呢,这可是你前世的挚爱,北逸你到底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他闷在被子里,大热的天憋了一头热汗,身上的汗滴如淋雨。 直到喘不过气才撩开被子,大咧咧地躺在床上。 这些时日额角一直疼痛,他也一直按时吃药,隐伤的确好了不少,只不过那药难喝得要死,腥气过重。 偶然一日,半夜被噩梦惊醒的他突然坐了起来,转念间想起来寒梓瑜,似乎好久没有想起寒梓瑜了。 他立马换了衣衫,趁着夜色离开鹰潭峰,飞到了白水宫,院内的莲花来得正是时候,一朵朵的莲花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淡香。 第180章 北逸从屋檐飞下,落在莲池旁,认真地欣赏着月入莲池的景象。 听得屋内叮叮当当的声音,北逸蹑手蹑脚地慢慢靠近。 他隐了气息,慢慢打开窗子,透过小小缝隙看着窗内的人儿,只见他一头青丝滑至腰际,白色衣衫随意披在身上,诱人的锁骨和修长的手指对他而言都是极致的诱惑。 北逸吞了下口水,前世的画面冲击而来。 下一秒之间衣袍被撑起,他又起了不该有的反应。 北逸趴在窗边看了很久很久,看得月色都淡去,他才悄悄离去。 还没到寝居,额角那根筋便开始疼,疼得他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额头满是冷汗。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萧林端了一碗药坐在床边:“隐伤又复发了,怎么不好好服药?” 北逸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弟子无碍,小伤而已。” 这些伤是剥魂刑罚的后遗症,久久难愈。 他接过药碗屏住呼吸闷了下去,这药很苦很腥,太难喝,药喝下后,头痛的确好了许多。 “今日望崖巅有比武,你身体未好,就别参与了。”萧林收拾了药碗。 “没事,弟子真的没事,身体好得很。”北逸披好衣服下了床,“走吧师尊。” 萧林不忍看他失落,只得带他来到了比武场。 擂台上两名弟子正在比试。 炎炎夏季,热浪滚滚。 风尘甩了甩拂尘道:“此次比武各位仙尊也要参与,做好表率。” 北逸看向高台上白衣飘飘之人,寒梓瑜,你乃本尊痛恨厌恶之人,本尊巴不得抽你筋扒你皮! “这场比试,寒光弟子对战南圣弟子。” 萧林环顾身后的一众弟子,指了一位功法还算可以的男弟子:“你来。” “是。” 寒梓瑜目光略过意气风发的黑衣少年,几月不见,他面容彻底长开了,那杀伐果断的凌厉气质倒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兆知若,你去吧。”寒梓瑜道。 兆知若突然被点,手中的剑差点掉落在地:“是,弟子领命。” “重在参与,不可受伤。”寒梓瑜道。 兆知若腼腆一笑:“弟子知晓。” 锣鼓敲响,二人飞入擂台上,纷纷抱拳以示敬意。 只见萧林弟子刘洋身姿灵活,灵力大方,攻击强悍。 兆知若也不甘示弱,灵力抵御攻击随即提着配剑而去。 刘洋一个后旋踢随即起飞,将战场拉到半空。 兆知若凝聚灵力朝着他攻击而去,只见刘洋并没有闪躲吐血降落的瞬间暗器从指尖飞出。 兆知若猛地吐了口血,从半空跌落在擂台外。 习青:“我艹,他妈的耍阴招。” 寒梓瑜道:“没有规定不能使暗器。” 刘洋邪魅地抬了下嘴角朝着萧林走去,被萧林一脚踹倒在地:“谁许你使得暗器?” “弟子一时糊涂,为了给师尊挣回脸面便自作主张,那些人这些年来一直辱骂我们鹰潭峰,今日我就要他们看看谁才是孬种。” 萧林一掌拍在刘洋身上:“滚下去。” “是。”刘洋不甘心地看着北逸,一口血顺着嘴角滑下,明明他才是师尊最傲人的弟子,最后竟然被北逸捷足登先。 寒梓瑜从高台飞下,一阵清风拂过,他稳稳地立在擂台的一角木桩上。 北逸扯了下萧林的衣袖:“师尊,他的弱点在下盘。” “嗯。” 北逸看着擂台上的人,寒梓瑜本尊要你身败名裂,要你一身清明跌入淤泥中,要你生不如死! 突然间他额角又疼痛难忍,北逸晃了晃头,眼前一些莫须有的画面一闪而过,心也跟着疼,好疼,像每一个毛孔都被噬咬。 一身冷汗湿了衣衫,他稳着身子,寒梓瑜是恶人是淤泥是眼中钉,他最令本尊厌恶! 疼痛散去,北逸怔怔地看着擂台上二人。 一身白衣的寒梓和一身青衣的萧林站在那里,画面如此和谐,可只有二人心知,这份和谐多年前便已毁灭。毁灭在他们师尊身死的那晚。 “师兄,今日便领教一下你的功法。”萧林身子立得笔直,嘴角微抬,眼眸挂着不明所以的笑。 微风吹过,寒梓瑜的发丝拂动,腰身如画上神君,俊逸潇洒,孤冷的气质令七月炎炎夏季多了一丝冷意。 擂台下方观战的女弟子们面露红色:“哇,两位人间绝色的仙尊,终于要对战了。” 一些男弟子面露羡慕:“何时才能成为仙尊这般的人物。” 习青骄傲地笑着:“师尊必赢。” 王若楠看向那远处的阿逸,只觉得好久不见的阿逸似乎变了,说不出哪里变了,感觉不似从前那般容易接近。 锣鼓响,二人的气场立马强了起来。 擂台周边的风向上卷着,树木均被刮倒在地。 围观的弟子纷纷后退。 寒梓瑜手握无戈腾空而起,接下萧林的一剑。 空月浑身染火,直刺向寒梓瑜的胸腔。 无戈抵住攻击,冰寒化掉烈火。 习青看得万分急切:“师尊为什么一直在防守,攻击啊,这样下去会受伤的。” 王若楠道:“师尊有他的考量。” 寒梓瑜凝聚灵力,冰障即成挡住了萧林的灵力。 第181章 空月飞旋而来,从天而降,又朝着寒梓瑜刺去。 寒梓瑜握紧无戈而上。 萧林冲破冰障:“空月,归。” 二人持剑而战。 两把神器相对,电石火花间接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下方的一众弟子捂住耳朵。 二人被神器的攻击弹开,纷纷后撤滑落,寒梓瑜握紧无戈撑地,无戈划在地面上,火花四起。 萧林扶着木桩稳住身子,随后握紧空月猛冲而来。 寒梓瑜横持无戈抵御。 二人的灵力冲击下,天际风起云涌雷电交加。 擂台周边的弟子更是煎熬,一会爆热一会巨冷。 习青看得万分焦急:“师尊快攻击,不要一直防御啊。” 萧林咬着牙:“怎么,师兄看不起我,连攻击都不愿?” 话落寒梓瑜立马后仰,无戈着地,持着无戈滑到擂台的一角。 寒梓瑜释放灵力,冰刃朝着萧林而去。 萧林避开,火焰腾起。 二人一冰一火,一时之间不好分出上下。 冰刃结阵,万千冰刃飞射而出。 空月飞速旋转,萧林结出火障抵御。 无戈从寒梓瑜手中飞出,破了空月的阵法后直朝萧林而去。 “师尊!” 寒梓瑜想要召回无戈,可为时已晚。 无戈已经刺入了北逸的胸腔。 北逸抱住萧林,满嘴的血滑落而下。 “寒梓瑜,从前欠你种种,今日两清。”北逸道。 他用灵力逼出无戈剑。 萧林慌乱地看着眼前少年:“北逸,北逸,北逸。” 寒梓瑜错愕地站在一旁,就如局外人,他失落地捡起地上的无戈,剑身上的血滴滴答答,他抬起衣袖擦了擦上面的血渍,又看了眼北逸,随后飞下擂台。 王若楠的嘴张的快要合不拢,阿逸怎么会,怎会这般? 习青想要上台看一下那狗玩意的伤,下一秒便被气得火冒三丈:“尼玛算个什么东西,擂台对战哪有他人跑上去的传统。” 习青飞到擂台上:“看你还没死,今日可有胆量与本公子一战?” 王若楠在下方道:“阿青,不可,阿逸他已重伤。” 习青道:“他死不了,今日本公子要教教他怎么做人。” 北逸扶着墨尘站了起来,笑着看了眼萧林:“师尊,我没事,别担心。” 寒梓瑜飞回高台上,衣袖染血的他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北逸与萧林的一切举动映入眼帘。 寒梓瑜,从前欠你种种,今日两清。 寒梓瑜,从前欠你种种,今日两清。 寒梓瑜,从前欠你种种,今日两清。 他的耳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习青站在擂台上,举起青龙剑朝着北逸而去。 甚至不惜以灵力化形猎杀而去。 刹那间电闪雷鸣,暴雨降下。 青龙飞去。 而萧林飞到擂台上,以灵力抵挡住青龙的攻击。 习青道:“师叔,这是擂台战,难不成师叔也要坏了规矩吗?” 北逸推开萧林:“师尊,我没事。” “你们俩倒是师徒情深,我师尊呢,北逸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今日本公子就取你狗命。”习青灌注了满满灵力在青龙剑中。 他持着青龙而去,灵力化出的凤凰也朝北逸扑杀而去。 只见火龙倒地,北逸吐血。 萧林立马挡在了北逸身前,结出屏障。 而习青如此霸道的攻击下,萧林也身受重伤。 习青吐了一口血,扶着青龙站在二人身旁:“好一个师徒情深,哈哈哈!” 暴雨冲的擂台上满是鲜血。 王若楠跑上去扶住习青:“阿青,你疯了,你不要命了,你如今才刚升为仙师,你耗尽灵力会要命的。” 习青又吐了一口血:“我就是要他看看,他这个狗东西不配做我师尊的徒弟,他那点修为谁稀罕他。” 慕远飞来立马为习青运功。 寒梓瑜从高台飞下,提着习青去了徐一风那里疗伤。 霎时间,北逸与萧林的事迹传遍整个望崖巅乃至整个修仙界。 都说二人师徒情深,不惜为彼此挡伤。 第95章 毁了他一身清明 那无戈的杀气是真猛烈,差一点肺腑就要被破开。 北逸由鹰潭峰的弟子居搬去了月行宫,萧林日日照料他的伤势。 北逸每日无趣地躺在床榻上,躺了不知多久,大抵是窗外的桃花树叶开始飘飞了,他才有力气下床。 这些时日跟着萧林学起了舞剑,想起三年前在毒谷和习青舞剑的场面,便只觉岁月匆匆,转眼间三年过去。 入夜,萧林带他下山来到山谷处的湖水旁,两人一壶酒,赏月吹风聊往事。 萧林兴致来了,便拉着他在月下舞剑。 舞到一半,北逸回眸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芭蕉树下。 墨尘自手中滑落,他盯着芭蕉树下的人看去,他没看错,是寒梓瑜。 寒梓瑜折了一片芭蕉叶,飞身离开山谷。 北逸的心突然间被刺痛,耳边回想起那日所言,寒梓瑜,从前欠你种种,今日两清。 心一阵阵揪着疼,莫名其妙的痛感令他恍惚不已。 舞剑的兴致瞬间消失的荡然无存。 第182章 北逸回了寝居躺在床上,脑子一片混乱。关于寒梓瑜的那些画面更是纠缠在一起,他快要理不清了,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困意也随之消散的无影无踪。 没过两日,刘洋来找他,给了他一把鹰潭峰藏书阁的钥匙。 趁着夜色正浓,他翻墙而出,来到了藏书阁处。 每个分派都有藏书阁,不过藏书的种类都大致相同。 北逸悄悄拧开了锁进了藏书阁,藏书阁里全是蜘蛛网,走进来漫天的灰尘。 他借着掌心的火焰翻找着书籍,看到了月行宫的来历,和前世并无二致,是萧林成为仙尊后改建的宫殿。 他来这里到底要找什么,北逸突然间想不起来了,他扶额靠着墙壁思索了片刻,迟迟未能想起。 头晕眼花的感觉再度袭来,北逸扶住一旁的书籍。 只听咔哒一声,石壁挪动了起来,一处密室展现眼前。 北逸好奇心正浓,他悄悄往里走去,阴森潮湿的环境下有蛇鼠窜来窜去。 密室不大,里面摆放着几口冰棺。 北逸一挥手灵力朝着烛火而去,四周的烛火通明后,视线也清明了起来。 冰棺里摆放的是萧林的亲传弟子,都是半年前结界破裂大战陨灭的弟子。 面前的四口冰棺均无例外,而唯独第五口冰棺里的尸身被盖了一层布,黑布遮盖住了他的面容。 北逸费力推开了冰棺,这人的气息好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涌来。 直到看清此人的手,北逸心一惊,他的右手手腕怎会有一处星状胎记? 北逸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腕处光洁无瑕。 他战战兢兢地撩开了黑布,那面容显露出时,北逸踉跄了几步,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 冰棺里摆放的竟然是他前世的躯体。 虽然自己所占用的躯体与前世的躯体有八分像,但终究是有差别的。 前世的躯体怎会在这里? 北逸扶着冰棺的手青筋暴起,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世上有相像之人,但不可能连胎记都一模一样。 北逸又定睛一看,冰棺中的躯体应当同他十八岁那年差不多大。 突然听见藏书阁的门被打开,北逸立马熄了灯,爬进了冰棺中将前世的身躯压在自己身上,随后拉上棺盖。 只微微能听见一人的脚步声。 北逸猜测那大抵是萧林,他怎会有本尊前世的躯体。 难不成前世的本尊早就死了,只剩下了空壳子,十八岁的时候被萧林救回来的? 萧林这般良善的人定不会做伤害本尊的事。 待脚步声消失后,北逸从冰棺里爬了出来。 他悄悄窜了出去,随即飞去月行宫,急忙躺在了床榻上。 果不其然,敲门声响起。 “师尊,怎么了?” “记得把药喝了。” “嗯,好。” 萧林这么匆忙地赶了过来,是在试探本尊在不在房内,他心里有鬼。 北逸看着那碗药,还是喝了下去。 翌日,北逸趁着夜色又出了门,恰巧碰到了醉酒的萧林。 “师尊。” 萧林醉醺醺地朝着北逸走来:“南城,南城。” 北逸疑惑不已,谁是南城。 “南城,为师找到了,找到了一位和你极像之人,可,可他不是,不是你。”萧林苦涩地摇着头说道。 北逸的疑虑一下被打消了。今生果真是没有本尊,那具身躯原来叫南城啊,名字倒是挺好听。 看来今生本尊来晚了,萧林心中已有人了。 北逸撇着嘴,倒了一杯酒下肚。 “师尊,我不是南城,我是北逸。” 一杯酒下肚后,北逸意识渐渐混沌,眼前一再浮现寒梓瑜的身影和前世那些不堪的画面。 萧林看着面前的人,又倒了一杯酒递给北逸:“喝,今夜不醉~不~归。” 北逸接过酒杯喝了下去。 萧林刚想喝,手一滑杯子掉落在地,酒香洒了一地。 周边的小蛇闻着酒香窜了过来,几条蛇纠缠一处久久不分离。 北逸浑身燥热,好难受啊,头好疼,好疼~ “梓瑜~寒梓瑜!”北逸咬牙切齿地呼喊着。 他看着身下的人面色红润,低头便要吻上去。 可当淡淡桃花香袭来,北逸一下跌坐在地,他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床榻之人是萧林! 北逸啪得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脸上,仅剩的一丝意识只能支撑他晃晃悠悠地逃出房内。 北逸跌跌撞撞地一路跑出月行宫,跑到了哪里他也不知,脑子已经混沌了。 视线也不清明,满脑子都是和寒梓瑜的那些龌龊事。 他喘着粗气御剑飞行,也不知飞去了何方。 身躯好似从高空坠落而下,似乎跌入了一人的怀中,好似闻到了莲叶清香。 要死了!!! 他搂紧此人的腰肢:“寒~梓瑜。” “松开!” “不松。” 玄铁剑从空间袋飞出,一股魔气将两人禁锢在一处。 北逸意识混沌,他好似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大婚那夜。 能清晰的听到寒梓瑜的辱骂,更是能一吻芳泽。 他的唇好凉好凉,好想吻热。 北逸粗鲁地吻着,吻了好久好久。 第183章 “梓瑜~” “滚!别碰我!” 北逸蹭了蹭身下人的脖子,动情地说着:“不让本尊碰,难道让你师兄碰?” 他恼火地摁住寒梓瑜的手臂,撕咬着寒梓瑜的唇。 舌尖一痛,血腥味在口腔里四窜。 “竟然咬我。” 魔气袭来,将寒梓瑜禁锢住。 北逸扳住寒梓瑜的脸颊,死死咬住他的唇,舌尖冲破他的牙关,两人的舌纠缠在一处。 不知吻了多久,只见月色正浓,芭蕉树下二人身影交叠。 “你中~毒~了,别碰我,滚。”身下人的声音浅浅的,像在他耳边挠痒痒。 “你是我的,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前世今生,你都是我一人的!” 芭蕉树叶被风吹动,月也羞涩地隐匿在乌云后。 最后北逸一口血狂涌而出,他的意识从梦中抽离的那一刻,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身旁躺着的竟真是寒梓瑜,方才的一切都不是梦,不是梦! 他都干了什么,都干了什么,身下脏污的东西足以说明他方才把一切不该做的全做了…… 三年前在毒谷附近客栈中了摄魂毒,当时王兆说行了房事此毒可解,北逸向内元试探,毒~当真是解了。 他碰了最不该碰的人…… 北逸懊悔地看着地上昏迷的人。 “师尊,师尊,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北逸立马为他穿好衣衫,瞥了眼自己吐出来的那口黑血,寒梓瑜说他中毒了,中了什么毒? 刚整理好寒梓瑜的衣物,他便苏醒了。 “滚!” 北逸跪在他身侧,一动不动:“对不起师尊。” 离玄朝着北逸的脸抽了过来,他双手捂住脸,离玄抽了他一手的血。 “师尊” “别叫我师尊,滚!” “对不起师尊。” “给我滚!” 离玄再度抽来,抽的北逸措手不及,后背更是皮肉翻滚。 寒梓瑜撕裂衣袍,厌恶至深:“今日你我恩断义绝。” 北逸眼中含着泪:“师尊,弟子错了,对不起师尊。” “今日之事,你若告知旁人,我定取你狗命。”寒梓瑜面色苍白,目眦欲裂,他气得浑身发抖,嘴角红肿不堪,嘴角还挂着一丝血渍。 “师尊,我会负责的。”北逸拉住了寒梓瑜的衣角,恩断义绝四个字他无法接受。 这么久以来,他无法忍受没有寒梓瑜的日子,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会突然间厌恶起寒梓瑜,会在擂台上对他讲那些话。 看着碎裂的衣角,看着地上的鲜血,北逸的泪从眼角滴落。 “自你十岁来,我便看着你长大,你我身份有别,我不需你负责,从此恩断义绝,你不再为我门内弟子,去找萧林吧。”寒梓瑜虚弱地说完起身便要走。 “对不起师尊,我错了。” 他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跪在地上祈求寒梓瑜的原谅。 寒梓瑜一脚踹了上去:“给我滚,从今往后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你对我,当真如此狠绝?”北逸起身拦住寒梓瑜。 寒梓瑜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你懂不懂何为廉耻?再不滚,我便杀了你。” 北逸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寒梓瑜唤出无戈,无戈抵着北逸的心口。 北逸走了一步,无戈入体三分,血顺着剑身滴落。 寒梓瑜迟疑片刻,还是收回了无戈。 “师尊,对不起。” 寒梓瑜道:“别再叫我师尊,日后别再相见。” 第96章 认清内心 北逸呆在山谷处跪了很久,跪到双膝麻木后,他才起身踉踉跄跄向鹰潭峰走去。 初秋的风夹杂着凉意,方才发生的一切依旧令他的心久久无法平复。 北逸坐在屋顶赏着月色,前世的回忆不停地涌来。 ………… 初秋之际,热气渐散。 白水宫的荷花呈现凋零迹象,花瓣片片落入莲池,晕开一层层的涟漪。 几只蜻蜓立在荷花上,微风吹来,露水滴落。 天际的太阳翻出云海,露出半颗脑袋,鹅黄色的天参着血色日光,云海糅杂着曙光向着望崖巅翻滚而来。 床榻上的人儿沉浸在深睡中,北逸翻身看着身旁的寒梓瑜,唯有药物能让他睡得这般安稳。 北逸抬手触摸着寒梓瑜的眉眼,看着他一身可怖的痕迹,想起昨晚一夜无穷无尽的折磨。 他应是累极了,睡到日上三竿还未有苏醒的痕迹。 北逸吻了下他的额头,那冰凉的触感让他眉头一锁。 他立马试探寒梓瑜的脉搏,微弱的快要摸不到脉搏的跳动,就连鼻息也是浅浅得试探不出。 北逸心脏猛地一缩,他轻声唤道:“寒梓瑜,起床了。” 身旁的人未有任何反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装什么死!”北逸恶狠狠地吼叫了一声,吓得候在门外的婢女立马跪在了地上。 北逸对着门外大吼道:“将李林甫给本尊叫来。” “是,魔尊。”婢女垂眸站起身,急忙跑去。 李林甫赶来时,只看见那满地的衣衫碎布,还有床帷上骇人的血渍。 他作为医者,看到这景象实在有些不忍心。可当解开寒梓瑜的里衣看到那血迹斑驳的身躯,处处布满青紫的痕迹,浑身血渍竟还有未干涸的伤口。他不忍心再看下去:“尊主,寒仙尊他受伤过重。” 第184章 “何时受的伤?” “寒仙尊他如今内元被除,如凡人无甚差别,经不起彻夜的欢爱和此等折腾。”李林甫为寒梓瑜处理好那些大大小小的伤。 “嗯。” “欢爱之际,仙尊他利用术法借用你的灵力想要自尽,最后关头应是放弃了,伤了根本要昏睡半月之余可醒。” “自尽?”北逸不可置信地看着床榻上的人,他怎么可能寻死,不应该把本尊弄死后才会自尽吗。 “嗯。” “他最后放弃了?” “嗯,如果仙尊一心求死,凭借尊主的灵力寒仙尊如今恐怕早已是冰尸一具。”李林甫故作镇定。 北逸瞪着床上的人:“竟敢求死,本尊还没玩够,谁许你死的,谁许你自尽的!” “上次自刎未成,如今竟借用我的灵力自尽,寒梓瑜你好大的能耐。”北逸怒吼着,瞪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人,“你休想死得这么容易。” 魔尊在白水宫待了整整三月未出寝居的门。 在白水宫的婢女三个月来未敢多说一句话,生怕丢了小命。 深秋来了,床上的人终于醒来了。 北逸坐在一旁斟茶,不言不语的样子倒也像个好人,毕竟他徒有一张不错的容颜,端坐时倒也同富家子弟般。 “醒了?” 寒梓瑜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许是昏迷过久,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眸中有些浑浊。 听得身旁人的声音,他翻了身背对着北逸所在的方向。 “既是醒了,起来把粥喝了。” 床上的人并不搭理他。 北逸端起粥走上前:“深秋了,望崖巅外的红枫长得不错,你不是一直想下山?” 寒梓瑜看着那碗清粥,他踌躇间接过那碗粥喝了两口。 “你乖一些,我便答应你的要求。”北逸从他手里接过碗。 “放我走。” 北逸一把扔掉了手中的碗,抬手便扼住了寒梓瑜的,脖子:“走?这么想离开本尊?死了这条心,你就算是下地狱本尊也会把你拉出来,你跑到天涯海角本尊也会把你找出来。” 寒梓瑜的脸涨红,却毫无表情。 北逸看着他眼球充血,立马松了手。 寒梓瑜猛烈地咳嗽了起来,随后无欲无求地说了句:“你疯够了吗?” 北逸低头便咬住了他的唇,摁着他的肩肆意乱为。 直到身下人不堪折磨,吐了一口血,北逸才慌忙抽离,为他运功疗伤。 “好好歇着,哪日身体养好了哪日再下山。”北逸甩了甩袖子飞身离去。 过了两日,两人坐着马车行驶在红枫林中。 北逸掀开门帘:“深秋的红枫煞是好看。” 寒梓瑜透过窗子看过去,冷风吹过红枫飘落,放眼望去一条长路两排枫树,枫叶如赤霞。 长路漫漫,洒满红枫,独留两行车辙。 “李林甫,停车。” “是。” 北逸拉着寒梓瑜的手下了车,随即拿起一件大氅披在寒梓瑜身上。 二人携手走在红枫路上,淡淡枫香气飘开,阳光洒下,两人身影交叠。 一直走过红枫林二人也未曾开口讲话。 李林甫驱车在二人身后,看着尊主和寒仙尊他长吁了一口气,明明深爱入骨,却被恨意蒙蔽了自己的心。 走出枫林来到附近的街市。 北逸从灵袋取出斗笠戴在了寒梓瑜头上。 人头攒动,满街的叫卖声,琳琅满目的商品夺人眼目。 寒梓瑜扭头看了眼身旁的北逸。 “本尊将粮草归还了,又将周边幸存的人召集在此,生活也算圆满。”北逸道。 “这位公子,可有喜欢的物什?”摊主笑呵呵地说道。 北逸看着面前的小物件,多为一些装饰品,有剑穗有银冠,还有泥塑娃娃等。 寒梓瑜瞧着那泥塑娃娃看了很久。 北逸拿起那对娃娃。 “客官真是好眼光,这是从北疆淘来的泥塑娃娃,这般看来公子和夫人与这对泥塑娃娃很配啊。” 北逸嘴角带了一丝笑:“嗯,就它了。” “看夫人身姿卓绝,想来容颜也定是绝色,与公子是极为登对。” 寒梓瑜正欲转身,被北逸一把拉住。 “我夫人颇为娇羞。”北逸道。 寒梓瑜挣扎着甩开了北逸的手,独自一人走在人流涌动的街市中。 北逸一个箭步追了上去:“寒梓瑜,跑什么?” “我不是你夫人。” 微凉的风吹开了斗笠的一角,露出他的薄唇和分明的下颚线。 “明媒正娶,三拜已过,你乃本尊的妻。”北逸扯住他的胳膊往自己身边猛地一拉。 寒梓瑜冷笑了一声:“你我皆为男子,婚事本就是闹剧是彻头彻尾的笑话,何必当真。” 北逸的面色瞬间垮了下来,手越攥越紧:“笑话?你我日日行夫妻之实,何来的笑话之说?” 他语气颇为狠辣,寒梓瑜扭头向前走,不肯搭理一个疯子。 二人在街市逛了很久,又来到一家酒楼,点了满桌的辣食。 北逸夹了一块辣子鸡,吃了两口便辣的喝了两口汤,他一向喜欢吃些甜的,和寒梓瑜生活久了,辣食也倒能接受了。 看着面前的人吃的津津有味,北逸便唤了小二:“将桌上的菜品再做一份,装在提盒中。” 第185章 “得嘞,客官稍等。” “望崖巅的厨子做的不如外面的正宗,带回去一份晚上吃。”北逸柔声细语地说着。 这温顺的模样叫寒梓瑜不知如何是好。 北逸一人便喝了一壶莲花清,寒梓瑜仅喝了两杯便已经醉意上头。 北逸为他披上斗笠,扶着他离开了酒楼。走了没多久,寒梓瑜便醉得不省人事,浑身无力,脚步蹒跚。 北逸打横抱起他,大踏步向前走。 路人的目光投来,北逸慌张地用灵力整理好寒梓瑜头上的斗笠,生怕露出他的面容被旁人知晓。 李林甫看着尊主带人从街市出来后,两眼震惊,尊主近来脾气是收敛了许多,甚至有些儒雅了起来。 将人抱上马车后,他解下寒梓瑜身上的大氅:“可还有想去之地?” 见面前人未有回应,北逸轻轻拿下他头上的斗笠,只见寒梓瑜已经睡着了。 北逸扶着他的头倚在自己肩头:“好好休息,本尊带你回家。” ………… 月色渐冷,北逸躺在房顶,过去的那些经历如今回想起来惹得心疼。 可往往回忆起来,关于萧林的画面并无多少,大段大段的全是有关寒梓瑜的回忆。 北逸飞下屋顶,进去房间,看着熟睡的萧林,全然没有前世的爱意。 北逸坐在一旁等着萧林醒来,天色微凉,床上的人睁开双眼,看着端坐一旁的北逸。 他咚得一声跪在了地上:“昨夜是弟子醉酒,对师尊多有不敬,好在没有酿成大祸,如今已无脸面再面对师尊,弟子只好废去大半修为来弥补对师尊的伤害。” 萧林披上外衫:“昨夜?” 北逸道:“昨夜是弟子荒唐。” 萧林醒了醒脑子:“可有发生” “不曾。”北逸厉色道,还好昨夜没有对萧林做一些不可挽回之事。 “但弟子愧对师尊。”话落北逸唤出墨尘,剑刃朝着自己的胸腔而去,鲜血涌出灵脉寸断。 “你”萧林大惊失色。 北逸收回墨尘:“弟子有错,还望师尊原谅。” “我不怪罪于你。” “师尊,多谢这近一年来的陪伴与教导,如今我已无脸面留在鹰潭峰,今日想要与师尊辞别。” 话落北逸将萧林为他修复的那条灵脉又摧毁了。 萧林急忙施展灵力欲要为他疗伤,北逸用灵力结出屏障隔绝开:“不必了师尊,如今离去还望师尊日后平安顺遂,切勿惦念。” “去找寒光?” “嗯。” 鲜血滴了满地,北逸叩拜了三下后,飞身从月行宫离去。 第98章 师尊,弟子的苦肉计可还好? “师尊,北逸他身受重伤,已经在宫外跪了五天五夜,不如” 慕远话还没说完,紧闭的房门被离玄一鞭子抽开:“滚。” 慕远嫌少见师尊对他发火,他只得离去。 看了眼跪在宫门外鲜血淋漓的北逸,慕远施法为他运功疗伤。 “师兄,不必了。”北逸推开了慕远的手。 “你就算再跪一个月,师尊也不见得会原谅你。” “那我便一直跪下去。”北逸咳嗽了两声,五脏六腑跟着痛。 “一个比一个倔。”慕远叹了口气,没办法只得离开了。 习青悠哉悠哉地走了过来:“呦,这是哪位?南圣仙尊的弟子为何跑来白水宫外跪着,赶紧起赶紧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师尊对你做了什么呢。” 冷风吹过,地上的血渍慢慢干涸。 习青扯住北逸的衣领:“赶紧起,你在这跪着是弄我师尊难堪吗?” 北逸甩开他的手:“过往皆是我的过错,我对不起师尊。” 习青松了手冷笑道:“一句对不起能做什么,你对师尊下死手的时候可有想过如果他醒不来了呢?” 北逸不吱声。 “你赶紧滚远点,别跪这里恶心我师尊。” 眼看着北逸不肯离开,习青丢了枚丹药:“吃了吧,别死这了给我师尊造成不好的影响。” 突然天降大雨,豆大的雨滴砸下,石板路上的血迹混着雨水一起往下流。 北逸抬头看了眼天,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浑身湿透,灵脉被断犹如粉身碎骨般疼痛。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原来濒临死亡是这种感觉,前世的他应是痛极了吧,才不顾死亡也要离开本尊。 紧闭的宫门慢慢打开。 一身白衣之人手撑一把油纸伞缓缓走来。 “拿着伞,赶紧滚。”寒梓瑜将伞扔在他身旁,猛然转身。 “师尊,对不起。” 寒梓瑜脚步顿了一下:“你我已恩断义绝,不必如此。” 北逸手撑着地,沾了一手的血,然后慢慢起身,双膝麻木得没有丝毫知觉,他踉踉跄跄往前走。 “师尊,对不起,都是弟子的错,对不起师尊。” 除了说对不起,什么也做不了,更弥补不了对他的伤害。 北逸身子前倾,头脑昏沉,视线也模糊起来,胸口的血还在往下滴。 “师尊”他此时的语气颇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在哭嚎。 寒梓瑜扶住他倾斜即将跌倒的身躯。 北逸泪眼朦胧:“师尊,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寒梓瑜义正言辞道。 第186章 “师尊”一滴泪混着雨水滑落。 二人站在雨中,衣服全数湿透,一白一黑映着昏暗低垂的天色,大雨滂沱秋风瑟瑟。 “师尊,对不起,那日我醉酒,情乱意迷” 寒梓瑜的面色苍白,他推了推身后环拥他的少年,却是怎么也推不动,少年拥得太紧,他甚至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师尊,我喜欢你。” 少年的语气很轻,如羽毛拂过耳朵,而所听之人的耳廓却一下红到耳根,心也跟着嘭嘭直跳。 大雨还在下,雨滴砸在树叶上滴滴答,宫内的莲花已经枯萎。 寒梓瑜的耳边一直重复着少年方才所言。 “真的很喜欢。”北逸倚在寒梓瑜身上,嗅着他身上那淡然的香气。 “是弟子对师尊的喜欢。”他继续说道。 寒梓瑜施展灵力将北逸推开:“别碰我。” 北逸昏沉的头脑在他灵力的冲击下清醒了一些:“师尊。” “去找你喜爱之人吧。”寒梓瑜甩手便要离去。 北逸咚得一声栽倒在地上。 寒梓瑜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扶起地上半死不活的北逸,顶着大雨往寝居走去。 王若楠赶来时,看着宫外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寝居里。 “师尊。” “进。”寒梓瑜坐在伏案旁攥着笔着正写些什么。 王若楠看着床榻上昏死的北逸,心里一惊,立马上前查看,摸了摸脉搏:“灵脉寸断,失血过多。” 寒梓瑜面不改色地提笔写字。 “师尊,师弟怕是要休养很久很久才能醒来。” “嗯,会死吗?” 王若楠没想到师尊的态度如此冰冷:“死不了。” “嗯,山外的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轩都唯一存活的孩子?” “嗯。” “状况并不太好,不如接到望崖巅来休养。”王若楠道。 寒梓瑜手中的笔顿了下:“望崖巅人多眼杂,那孩子身份特殊,轩都的尸体被清理时便应察觉少了一具,呆在山下是最好的办法。” 王若楠将丹药留下后离去。 寒梓瑜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北逸的面容,脑海中一些混乱的画面卷来。 他施展灵力为北逸修补灵脉。 昏迷中北逸一把扯住了寒梓瑜的手:“师尊” “松开。”寒梓瑜瞪着床榻上昏迷的少年。 北逸嘀嘀咕咕道:“不要离开我。” 寒梓瑜的脸红了又白,灵力差点紊乱。 北逸一把揽住了寒梓瑜的腰,用力将人一压带入了怀中:“师尊,我好想你。” 面对少年如此热烈的拥抱,寒梓瑜错乱不堪,那夜的场景在脑海中一直回荡。 他与自己相处了多年的弟子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 那夜的荒唐事,此时就折磨着他的心。 寒梓瑜推开少年的怀抱,用灵力捆住少年,随即走下床,来到伏案旁继续写着字。 床榻上的人一直翻来覆去,低声吟语。 寒梓瑜走近一看,北逸皱着眉头嘴里念叨着本尊不许你走,额头上满是冷汗。 他施展灵力脱下了北逸湿哒哒的衣物扔在了地上。 看到少年紧致的腰腹,带有性张力的肌肉,略深的肤色,以及臂膀处的疤,寒梓瑜的脸又一下红了起来。 他转过身,极速地喘了几口气,抱起地上的脏衣服走出寝居,随即来到厨房烧了水。 谁也不曾想到,金枝玉叶的寒仙尊,有一天在厨房里将自己烧了一脸灰,更是抱着木盆拿着沐巾为一位少年郎擦拭身躯。 更想不到,他竟会守着床边守了一夜,硬是守着看到少年郎退了烧。 翌日,习青推门而入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伏在床边衣衫整齐的师尊,和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盖着被子熟睡的北逸。 习青愣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进来。 就在他犹豫间,床榻上的人转醒。 北逸看了眼伏在床边的人,阳光洒在他身上,发丝都温柔地发光,眉眼处处彰显着温柔。 就在他伸手想要摸了摸寒梓瑜的脸颊,习青便上前一步施展灵力推开了北逸的手。 “干什么你?”习青大喝道。 寒梓瑜醒来看着面前二人。 “师尊,这小子不安好心,你别搭理他这狗玩意。” 北逸嘚瑟地笑了笑,手撑着床坐了起来:“可师尊昨夜照料了我一夜。” 习青气的脸通红,指着床上的北逸大骂道:“你个不要脸的狗杂种,是你伤了师尊,如今还如此不要脸的跑来让他照料你。本公子见过不要脸的,着实没见过你如此不要脸的。” 北逸撇过头不肯搭理他,身子如今虚的很。 习青唤出青龙便要将他痛打一顿。 眼瞅着青龙还没碰到北逸的身躯,而床榻上的人却先他一步一口血喷了出来。 习青愣在当场,他只是想吓唬吓唬北逸,没想着伤他。 “你,你活该,谁,谁叫你来扰师尊平静,你,你恬不知耻”习青的语气越来越平。 北逸收起玄铁剑,这剑威力太大,能直接伤的自己灵力亏空,瞧了一眼寒梓瑜,看到他担忧的目光,北逸心里乐开了花,苦肉计还是好用的。 寒梓瑜运功为他疗伤:“习青,我没事,你先下去吧。” 第187章 “师尊,你别信他,他诡计多端。”习青说完收了青龙,立马撒丫子便跑。 北逸眼神迷离:“师尊,原谅我好不好?” 眼瞅着他又吐了一口血,整张床上满是血迹,寒梓瑜立马加大灵力为他疗伤:“闭嘴,不想死乖乖躺好。” “师尊,别丢下我~好不好?”北逸委屈地撇着嘴,嘴角的血向下滑落,眼眶中晕着雾气。 寒梓瑜点了点头。 北逸才安心地闭上了眼,这一次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要赖在寒梓瑜身边,哪怕寒梓瑜厌烦讨厌本尊,本尊也不会再离开他。 夜色降临后,寒梓瑜扶着他到了偏殿,将他扶在床上。 北逸脚步不稳,一整个向前扑去。 直直地压在了寒梓瑜身上,二人的唇猛然间碰在了一处。 北逸错愕间又压了压身子,让这个吻更深一些。 屋内的灯一下子全灭了,窗外的月色挤了进来。 寒梓瑜能清晰地听到少年的喘息声,就像那晚他做不苟之事事的声音,一下子脸煞红,急忙推开身上的少年郎,离玄更是随时待命。 北逸慌乱间,立马翻身而下:“师,师尊,对,对不起,对不起。” 他内心却异常满足,寒梓瑜的唇吻起来很有感觉,夹杂着淡淡莲香气,让人欲罢不能。 离玄唰得一下朝着他抽了过来,眼看着就要抽到,却又被一把扯了回去。 “师尊,我,我” “师尊,那夜您受伤了吗,弟子太鲁莽,恐伤了您” 寒梓瑜的脸气的涨红,手中的离玄发出刺眼的光,朝着他劈头盖脸地抽了过去。 北逸躲开后,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第,第一次都很疼,不知道受伤的地方好了吗,您记得上药,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寒梓瑜甩起离玄又是一鞭子,对着北逸施展了封口咒后转身离去。 第99章 师尊,弟子穿女装好看吗 “师尊,起床用膳了。”北逸敲了敲房门,轻轻唤道。 无人回应,他轻轻推开了房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思忖很久。 王若楠抱着师尊的衣物走来:“阿逸,早啊。” “见师尊了吗?” “师尊?他昨夜便没回来啊。” 北逸抱着提盒道:“昨夜便没回来?” “师尊昨夜跟随风尘长老下山了,听闻是见仙侣。” “仙侣?”北逸手一紧,前几日拜师大典才将指环送于他,如今便急着去见什么仙侣,好啊寒梓瑜,你敢见我就敢拆了你们。 北逸气冲冲地将提盒推给了王若楠:“我下山一趟,有事找师尊商讨。” 话落,北逸跑得飞快,轻功加持下一会便飞下了山,更是急得御剑飞行。 北逸在整个望崖巅附近寻找了一整天,没能找到寒梓瑜的身影,他此刻无比后悔,昨夜就该把寒梓瑜灌醉,一会没看见便跑了,还不知跑去了哪里,竟然还去见仙侣。 气死本尊了,寒梓瑜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抛下本尊去见仙侣。 随即夜幕降临,冷风陡峭。 “梓瑜,那小子来了。”寒光仙子在一旁飘飘然幻化出人形。 寒梓瑜立马隐匿了气息,缓缓道:“你何时能修出人形?” “梓瑜不是说,若我修出人形便把我赶走,为了能陪伴您身边,我只好放弃人身修炼。”寒光仙子化作荧光点点落在寒梓瑜身上。 “说人话。”寒梓瑜大声道。 “额,现下便可。”寒光仙子立马摇身一变成了一位俏佳郎。 身着淡绿长袍,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头发规整地盘着。 “梓瑜,本仙子美不美?” 寒梓瑜甩出离玄,吓得寒光仙子立马躲开:“如今你既已化作人形,便改名吧。” “寒光很好听啊。” 离玄发出清白光辉,吓得寒光仙子立马后退几步:“不如梓瑜为我赋名吧。” “无愁,日后没有愁苦,一生欢乐无忧。” 寒光仙子微微笑着:“寒无愁?这名字好听。” “你化成我的样子,把北逸引开。” “啊?”寒无愁犹豫了片刻,他乃幻境之灵,幻化成别人模样也不是不可,只不过只能维持片刻,况且北逸那尊大佛知道了,还不得把他杀了。 无愁看了眼提着离玄的寒梓瑜,立马摇身一变化成了他的样子。 “你去楼下,把他引开,引得越远越好,我不想看见他。” “哦。”无愁颇为无奈地应下了。 他有模有样地学着寒梓瑜的样子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直下木梯来到了一楼。 刚一出来,便被北逸追了上来。 无愁跑得那叫一个飞快,灵力加持,飞快奔跑。 北逸在后方苦苦地追着:“师尊。” 无愁吓得急忙飞到天际,赶紧跑赶紧跑,太吓人了,北逸这样子莫不是要把人吃了,虽然我不是人,他那样子显然是要把梓瑜吃了。好可怕,太可怕了。 “师尊,你跑什么?”北逸御剑飞行,跟在无愁身后。 无愁情急之下,只能施展幻术。 一阵迷雾散开,北逸被幻境包裹。 幻境中,寒梓瑜坐在白水宫后院,怀中抱着一只高傲的雪狐。 北逸上前一步:“师尊,为何近来总躲着弟子,可是弟子做了什么不妥之事?” 第188章 寒梓瑜回眸,嘴角微拢,一头青丝如泼墨散开,清风拂过,雪狐在他怀中滚了滚。 “师尊。”北逸靠近一步。 面前的人淡淡一笑,笑中却满是苦涩,随即一阵风吹过,风沙迷了北逸的眼。 当他再度睁开眼,面前的寒梓瑜一身白衣被血染红,胸前插着墨尘,往日不染的面庞现下也满是血污。 北逸心痛难忍,急忙上前接住寒梓瑜下坠的身躯:“师尊!” 面前的人转瞬间随风而散。 这不是白水宫,是幻境。 北逸闭着眼不再看,他念了几遍清心咒,甩出墨尘啐了一口血破了幻术。 方才的一切令他久久不能平静。 北逸御剑飞行,飞了良久未能寻到寒梓瑜的踪影。 夜如猛兽袭来,日光被瞬间吞灭。 寒梓瑜,你不能见仙侣,不许见,你是本尊的,前世今生你都只能是本尊的! 北逸疯狂地在广大天地间寻找寒梓瑜的身影。 无愁吓得缩在茅草屋后,太可怕了,那家伙就是个疯子,为了破幻境不惜伤了自己。这要是抓到了自己,可不就完犊子了。 “师尊,可是弟子近来惹您生气了?” 无愁一转头就看到北逸面带笑意站在他面前。此人嘴角还挂着血渍。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转身就要走,却被北逸一把拉住:“师尊,为何躲着弟子?” 无愁吓得大气不敢喘。 北逸眉头一锁:“你不是他。” 话落,墨尘便架在了无愁的脖子上:“为何扮作他的模样,你是谁?” 看着北逸咬牙切齿如阎罗恶鬼的样子,吓得无愁更是不敢喘气。 北逸立马施展灵力破了他的化身术:“你是谁?我师尊呢?” 无愁瞥着那剑马上就要划破喉咙,立马化作荧光点点:“别别别,我我,我是寒光仙子啊。” “寒梓瑜呢?你为何扮作他的样子?”北逸嘶吼着。 冷风吹过,无愁聚在一起又幻化出人形,变为绿衣儿郎。 “我只是觉得梓瑜甚美,便化作他的模样出来玩耍,不曾想被你追了半日。” “谁许你叫他梓瑜的,闭嘴!”北逸又提起墨尘指着他。 无愁无奈地想哭:“寒梓瑜,不,寒仙尊他,他在竹楼客栈。” 北逸气得施法将无愁打了一顿。 “啊,别打我,别打我。” 看着眼前的少年被他打的成了猪头,北逸才收了手。 来到竹楼客栈,北逸在客栈中寻找着寒梓瑜的身影。 目光挤过人流,脚步穿行在人海中。 一楼大堂的瓦子载歌载舞,台下的男人觥觥交错。 女掌柜摇着羽扇:“呦,小仙君又来了,这次是找哪位仙尊?” “白衣之人。”北逸道。 女掌柜用羽扇遮着嘴轻笑:“哈哈,终于看清自己的心了,你师尊在那。” 北逸顺着女掌柜的羽扇望去,只见一楼最里面一个隐秘的角落,坐着一位身着黑衣之人。 北逸一看背影便看出,那人就是寒梓瑜,竟然还专门换了身衣服,好啊师尊,还真是弟子小瞧了你。 看着寒梓瑜面前坐着的女修,北逸的眼里灼烧着烈火。 他踏着脚步走了过去,走到半途又只觉这般不好,又在二楼订下裘房,特地换上了女子的服饰,穿着一身白色襦裙,戴上斗笠,北逸借着铜镜看了一番,除了身形伟岸衣服不太合身,还算可以。 他满意地下了楼,朝着寒梓瑜走去。 北逸夹着嗓子说道:“寒仙尊,您怎么在此,害得人家好找。” 一旁的女修一脸诧异:“你是。” 北逸拢了拢斗笠,一下坐在了女修身旁:“哎呀,忘了介绍,我是寒仙尊前几日定下的仙侣。” 北逸借着斗笠朦胧的面纱,看着面前的寒梓瑜,这人竟然还粘了假髯(假胡子),穿着一身黑袍别了一支铜质发簪。 女修不敢置信地看向寒梓瑜:“寒仙尊,此人是?” 寒梓瑜无奈道:“是我座下” 北逸随即立马委屈地抽泣道:“寒仙尊,你好狠的心,明明答应我不再找别的仙侣,明明说此生只有我一个仙侣,怎的没两日便变了心。” 女修:“你怎能证明寒仙尊与你结了仙侣?” 北逸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此物是寒仙尊送于我的,我一直戴在手上。” 他微施灵力,好在此处烛火黯淡,寒梓瑜手上的指环显露出踪迹。 “你瞧,他手上是不是有个一模一样的?”北逸捏着嗓子委屈说道。 女修脸色大变,端起一杯酒就要朝寒梓瑜泼过去。 北逸眼疾手快,立马摁住了女修的胳膊:“姐姐,姐姐,就把寒仙尊让与我吧,别与妹妹抢了,我孤家寡人,又与寒仙尊私定终身,呜呜呜~” 女修愤怒大吼:“同姓寒,望崖巅的寒光仙尊乃天下圣人,而你真是令人不齿,给寒姓蒙羞。” 寒梓瑜此刻庆幸他从未以真名真容相过仙侣。 待女修走后,北逸撩开斗笠:“师尊。” 寒梓瑜一杯酒朝着他泼了过来:“没完没了了是吗?” 女掌柜在一旁看得甚是欢喜,一旁的小二追问:“掌柜的,可是有什么开心事?” 女掌柜低声笑着:“嘘别说话,去将二楼的裘房重新装扮一番。” 第189章 “可是那位客官给的钱不够装点的。” “我说去就去,再摆几束花,备一坛莲花清和几道辣菜。” “是。” 女掌柜心满意足地看着二人。 北逸冷笑了一声:“师尊此番躲着弟子是何意?” 寒梓瑜垂眸不作声。 “是厌烦弟子?” 还是不作声。 “不想看见弟子?” “还是师尊有了心仪之人?” “觉得弟子多余?” 寒梓瑜斟了一杯酒一口闷了:“你我仅有师徒关系,追问这些做什么?” “你我发生了夫妻之实,我会对师尊负责。”北逸郑重说道。 寒梓瑜的目光异常毒辣:“我说过此事不要再提,我不需你负责。” “木已成舟,弟子会” “会什么?会负责?你既心悦萧林,便不必如此为难。你我乃师徒,行过师徒之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夜之事是为师的错。” “师尊”,北逸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人,“弟子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从未把你当做长辈,叫你师尊也只是尊敬你仙尊的身份,感恩你多年教导与救命之恩,并非” 寒梓瑜不想再听,急忙起身离去落荒而逃。 第100章 师尊,别不理弟子 北逸急忙追了上去:“师尊,望崖巅已山禁,今日就留宿在此吧。” 寒梓瑜刚走出客栈的门就看见了无愁哭哭啼啼地跑来。 定睛一看,无愁整张脸肿成了猪头,右手也脱臼了,看起来十分凄惨。 寒梓瑜问道:“发生何事了?” 无愁站在寒梓瑜身后:“都是你的好弟子,把我打成了猪头,瞅瞅我这俊脸。” 寒梓瑜一动,恰好碰到了无愁的头:“呀呀呀,别动别动,疼疼疼,啊,我要毁容了,我还没觅得佳偶却容颜已毁,太没有天理了。梓瑜,都是你的好弟子干的。” 寒梓瑜甩了甩衣袖,质问道:“为何殴打他?” “他恬不知耻扮作师尊模样,弟子” 话还没说完,寒梓瑜一鞭子抽了上去:“往日教你的礼义廉耻全然忘记了是吗?谁许你随意动武的?道歉。” 北逸瞪了一眼躲在寒梓瑜身后的无愁,吓得无愁缩了缩身子。 “对不起。”他急速说完,立马扯住寒梓瑜的衣袖,面色一变,语气也随之平缓起来,“师尊,弟子错了。” “别碰我。”寒梓瑜甩开北逸的手,“今日你身着女装搅乱为师” 北逸立马接话:“为师为师,三句话离不开一句为师,我从未将你当做长辈来看。” 无愁听得稀里糊涂,这两人到底在吵什么。 “我只想余生与师尊长伴。”北逸委屈地说了句。 客栈里倚着柱子看戏的女掌柜,呵呵直笑。 小二从二楼下来道:“掌柜的都安排好了。” “嗯。” 寒梓瑜转身直奔二楼而去:“来一间客房。” 小二道:“得嘞。” 女掌柜扶着木梯而上:“仙君,今日客房已满,并无多余空房。” 小二急忙道:“还” 女掌柜立马瞪了一眼小二:“与您同行的那位小仙君订了二楼的裘房。” 北逸追了上来:“师尊,别气了好不好?” 寒梓瑜扭头便要下楼,北逸挡在楼梯口:“师尊,弟子知错了,弟子今后不再任性妄为,眼下天色已晚,别家客栈也应没有空房,不如与弟子同住吧。” 寒梓瑜眉头紧锁,离玄蠢蠢欲动,此刻他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夜的荒唐事。 “弟子绝不碰师尊一下。”北逸振振有词。 女掌柜隐忍笑意:“祝二位仙君好梦。” 无愁捂着头,都是见色忘义的家伙,也没人过问本仙子的伤,呜呜呜。 进了裘房,便嗅得一阵莲花香,看着屋内插了几支莲花,寒梓瑜想起去年冬季北逸送了自己一捧莲花。 那些美好仿佛还在昨日,可是已经回不去了,现下己为师尊,他为弟子,万万不可动了贪念。 “师尊,你爱吃的辣子鸡和水煮肉片,多吃点。”北逸频繁地为寒梓瑜夹菜。 看着面前的人吃的那么认真,北逸心生欢愉。 两人的视线时而交汇,空气中满满甜腻。 北逸为寒梓瑜斟了一杯酒:“师尊,这几日为何躲着弟子?” 寒梓瑜垂眸:“最近事多,没有刻意避你。” 北逸喜笑颜开,端着酒杯便狂喝了起来,面前的人一如从前般美好,如果前世也同这般幸福该有多好…… 用完膳,北逸抱下一床被子:“师尊,你睡床吧,我睡地上。” “嗯。” 北逸醉意上头,脑海中前世今生的记忆交杂一处,痛苦的欢乐的满是悔意的过往压的他喘不过气。 在冥界的六百年是他再也不愿回首的日子,数不尽的日日夜夜,脑海中满是他沾满鲜血的面容。 北逸睁开眸子,借着月光看向床榻上的人,今生能与你在一起,真好! 北逸蜷缩着身子,认真看着床榻之人,他这人夜里总爱踢被子,一有风吹草动便会醒,还爱睡懒觉,总喜欢缩在墙角里睡,往往怀中抱着一个枕头才能安眠。 床上的人突然翻了个身,北逸立马合上了眼。 第190章 寒梓瑜盯着地上的少年,眸中情绪复杂。 或许是醉了酒的缘故,脑海中全是在同无镇的所见所闻,寒梓瑜抬起手腕借着月色斟酌,那根红线是真是假?如若是真为何触摸不到? 棺木中的男子为何会有种如此熟悉的感觉,他到底是谁,为何自己经常会浮现那人的面容。 同无镇那场魔王娶亲的闹剧又该怎么解释,为何魔王会同北逸八分相像? 寒梓瑜琢磨不明白,他轻轻拍了拍头,也许那也只是妖魔鬼物的把戏罢了。 突然一阵寒风将窗子吹开,屋内的留下的一盏烛火随之熄灭,一阵血腥气冲来。 北逸立马警惕了起来:“师尊,你先在此等候,弟子前去查探一番。” 北逸立马起身从窗子飞了出去,循着血腥气一直追。 “区区妖邪,竟敢在此作祟。”北逸举着黑龙斧便劈了过去,那鬼物立马消散于天地。 随即几只硕大的鹰盘旋而降,朝着北逸而来。 鹰妖吐着火,震耳的嘶鸣声更是令人耳朵作痛。 北逸避开鹰妖的攻击:“竟然用火,看我不烧死你。” 几只鹰妖直飞冲天,又猛地俯冲而来,嘶吼声传来,一阵阵音波更是将附近山头的石块震碎滑落。 北逸结阵抵御攻击,提着黑龙斧冲了上去。 臂膀一甩,黑龙砸去,一只鹰妖被黑龙砍到,痛苦嚎叫着吐血而亡。 其余几只鹰妖受了刺激,进入狂热状态,喷的火将附近的树林灼烧起来。 北逸又唤出墨尘,两把神器加持下,他腾空而起,一剑刺死一只鹰妖,释放灵力与几只鹰对打。 火与火的争斗,北逸略胜一筹,鹰妖被北逸擒住。 北逸立马做法吸收鹰妖的灵力,刚好最近修为不见长,同为火性灵力,便于吸收。 刚吸收了两只鹰妖,便只见一人影从半空掉落。 北逸立马起飞接住。 “师,师叔?” 萧林吐了一口血。 “师叔,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发生何事了?”北逸追问道。 “斩杀妖兽被伤,无恙。”萧林道。 北逸接住萧林,并将他平稳放在地上后,立马为其运功疗伤。 “师叔,把这药吃了吧。” 萧林接过吞下:“近来可好?” “嗯,挺好的。” “和寒光相处得可还好?” “嗯,师尊他很好,待我也很好。”北逸嘴角带笑。 “嗯,那便好。”萧林又啐了一口血,“你之前的隐伤可都好了?” “好多了。”北逸道。 突然萧林猛地吐了一口血,身子后仰,倒入北逸怀中。 北逸惊慌失措:“师叔,师叔,师叔。” 寒梓瑜刚灭了山火,便赶来寻找北逸的下落,可见到的场面便是北逸抱着萧林在一棵桂树下,月光皎洁,秋风都跟着暖了起来。 北逸转身回眸,对上寒梓瑜的目光。 “师” 话还没说完,寒梓瑜立马飞身离去。 北逸看着怀中的萧林,心头一阵酸涩,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背着重伤不醒的萧林回了竹楼客栈,又订了一间客房。 并为萧林疗伤了一整晚,直到天蒙蒙亮,北逸累得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醒来时,北逸睁开眼看着周围的装潢,似乎不是裘房,北逸腾得一下坐了起来。 北逸瞳孔一震,他着急忙慌地爬了起来,看着里衣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缓了口气。 还好,还好,并没有发生什么错事。 萧林推门而入:“醒了?” “师叔。” “饿了吧,我去附近买了些甜食,你不是一向爱吃桂花糕那也买了些。”萧林坐在餐桌前说道。 北逸慌慌张张地套上衣服,转头便看见了从门口经过的寒梓瑜,二人目光触碰,北逸吓得外袍从手中滑落。 寒梓瑜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北逸愁眉苦脸,方才屋门没有关好,他看着本尊没穿好衣服是不是会误会。 “吃啊。” 北逸拿了两块点心塞进嘴里:“师叔,你既已无事我便先走了,我师尊还在等我。” 北逸飞快地往外跑,推开裘房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女掌柜道:“走了。” 北逸的心一下慌了,他是不是生气了,会不会误会本尊? 立马出了客栈往外跑,寻了好久才在集市上看到他的身影。 北逸鬼鬼祟祟跟在寒梓瑜身后。 每当寒梓瑜回眸时,他便嗖得一下躲进巷子里。 “出来吧。”寒梓瑜冷冷道。 “师尊,我,我和师叔” “与我何干。” 寒梓瑜的语气很冷,像一桶冰水泼了过来。 “我昨夜去外面驱邪,碰到了鹰妖,刚除了鹰妖便遇到了重伤的师叔,总不能见死不救,便把师叔带回了客栈。”北逸着急说着。 “嗯。” 一个嗯字,堵的北逸哑口无言,他是信了还是没有信,还需要再解释一遍吗? “你我之间,不用解释这么多,我不干涉弟子私人之事。”寒梓瑜边走边说。 北逸一下恼火了,他说他丝毫不在意,更是不会管,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 “弟子昨夜为师叔疗伤,又困又累便在他那” 第191章 寒梓瑜立马施展封口咒封了北逸的嘴。 北逸呜呜啊啊还想接着说。 “聒噪!”寒梓瑜猛地喝了一声。 北逸委屈地不敢再说,只得老老实实跟在寒梓瑜身后。 第101章 师尊,弟子想亲你 “阿逸,你蹲在这里做什么?”王若楠提着灯走来。 “师姐,问你个问题。” “嗯,讲。” 北逸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湖边的软土上划来划去。 “前阵子看了个话本,讲述了一段恩爱纠葛,前世一位魔尊为了给他师父报仇将杀师仇人——他的师伯囚禁身边更是强行娶为妻子。” 王若楠也蹲了下去:“魔尊要找他师伯报仇,直接杀了便可,为何要娶了做妻?” 这问题问得北逸一愣,他缓了缓:“魔尊内心变态,想将他师伯囚禁折辱,慢慢折磨致死。” “好狠毒啊,后来呢。” “后来二人相守近五年,这五年二人经历颇多……师伯一直阻挠魔尊祸乱天下的大业,最后更是为了救下名门正派而死在魔尊剑下。” “这魔尊好可怜啊。”王若楠撅着嘴说道。 北逸不解地停下手中乱划的树枝:“为何这般讲?” “五年相处,他都没杀师伯,显然是爱上了那位师伯,且他师伯一心救世应该也不是坏人。魔尊或许是爱而不自知,把自己心爱之人一剑杀死……” 后面王若楠说的什么,他也没听进去,脑海中一直回味那句爱而不自知。 “再后来呢?”王若楠问道。 “后来魔尊虚无度日,还没等到被众人讨伐退位,便自戕而死,魂归冥界。在冥界惶惶度日,整整六百年不见天地,突有一日他逃往人界回到了前世,也便是重生。” “自戕?他应该很爱他师伯,你看魔尊他师父死后他没有想到去死而是报仇,可他师伯死后他却自戕了,显然这五年魔尊爱上了他自认为的仇人。”王若楠徐徐道来。 北逸思量很久,是这样吗,可前世却从未对寒梓瑜产生过爱意啊,更没有那种纯粹心动的感觉,有的只是占有欲,只是想将他困在身边而已。 “魔尊重回过去了,那他有没有去找他师伯?” “去了,找他师伯复仇,可后来日日相处中放弃了复仇的念头。他原本很爱他师父,可再次见到师父后却全然没有前世的爱意,有的只是惋惜。因此魔尊便陪伴在他师伯身旁,与其出生入死。”北逸道。 “那他有没有调查一下前世他师父的死因,或许不是他师伯做的呢。” 北逸突然眼前一亮:“调查了,没有任何线索,可能今生的师伯是个好人,前世的师伯是个坏人。” “他师伯心甘情愿呆在他身边五年,最后应该是为了唤醒他一丝良知才甘愿死在他剑下,可想而知,他师伯也对他用情至深,又怎可能是坏人呢?”王若楠叹息道,“后来呢?” “后来,魔尊看见师伯会笑,看不见会想念,想将他困在身边一生一世。” “他又一次爱上他师伯了,却依旧不自知。”王若楠笑着说道。 “爱?”北逸疑惑,他一直不理解爱这个字,就像他原本以为自己爱萧林,可重生后却对萧林没有旁的感情。 “看见他开心,不见他想念,想要和他时时在一起,又想他安好,哪怕不在一起也要他好要他幸福,要他此生平安顺遂。” 北逸的心一滞,难道他爱上了寒梓瑜? “那书里可有写他师伯受伤魔尊的反应?” “有,担忧心痛。” “那他师伯如若身死,他会怎样?” 北逸突然觉得胸口很闷,身死?像前世那般死在自己怀中吗,满身是血,如一片凋零的花瓣沉入水塘,他怎么也抓不住那人的手。 “愿以命换命。”北逸铿锵有力道。 “哈哈哈,那就是爱呀,应该是很爱才对,结局是什么啊?” “没看完,那话本丢了找不到了。”北逸扔掉手中的树枝,抬眸看了眼明月,他爱上了寒梓瑜对吗? 从弟子学院后方的小湖一直走回白水宫,一路上满脑子都是师姐今日所言。 爱一个人是希望他好,无论在不在一起都要他安好。 他回了偏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爱上了寒梓瑜,是这样吗?可如果不爱又为何会这样在乎他的感受,会担忧他受伤,会想要与他沉沦欲海,连身体似乎都认定了他。 弯月沉入云海,日光迸射而出。 翌日一早,北逸抱着一堆建材走进浴室,忙活了几天将浴室改造了一番。建了一个大大的水池,水池下方是一处暖炉,以保证水池中的水是温热的,也算得上是一处小温泉,这般寒梓瑜便可以泡温泉驱寒了,他向来体寒,应该会喜欢的。 不知水温如何,和竹楼客栈的温泉应当是没得比,可也比在浴桶中泡着强多了。 北逸褪下衣衫踩着石阶走进水池中,水温刚刚好,屋内的烛火忽明忽暗,一阵风吹开烛火熄灭。 北逸倚着池边昏昏欲睡,忽然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随即便是门扉被推开发出的声音。 一阵淡淡莲叶香飘来,师尊怎么来了? 北逸立马缩进池水中,整个身子全部没入温泉里。 烛火再次被点亮,他露出半颗头瞧着寒梓瑜。 第192章 只见他一点点褪下了白色衣袍,煞是好闻的檀木香夹杂着莲叶清香卷入北逸鼻腔。 令他猝不及防的是,下面又有了该死的反应。 虽然已有夫妻之实,可上次是被玄铁剑的魔气操纵,要说有感觉也的确不是很清晰,而现下是在意识清明的状态下。 一身白袍褪下,紧接着里衣也随之滑落到脚边。 借着微弱的烛火,北逸能看清他诱人的脊背,后腰处的腰窝,和那双有力紧致的双腿…… 寒梓瑜的手在烛光的映射下放大多倍,如被匠工雕刻出的葱葱玉指变幻动作…… 北逸的脑子一下子炸开,那些羞涩的画面直冲脑海,一瞬间感觉池水都在不停变热,额头上不知是汗还是池水,眼眸渐渐浑浊。 寒梓瑜转身的瞬间,北逸立马没入池水中,生怕被他看到。 寒梓瑜下了池水,找了一处地方,倚着池子休息,这几日看着北逸忙忙碌碌原来是在弄温泉。 上次泡温泉还是三年前在竹楼客栈,那时的北逸显然还是个小小少年郎的模样,如今的他身形伟岸声音也粗犷了起来,面容也更加俊逸,站在人群中便是那最显眼的…… 想到这些,寒梓瑜的脸突然间便红了,那夜的荒唐事一下子涌入脑海,一切的感官如数倍放大,那种蚀骨的痛感和麻麻的感觉叫人想逃。 北逸闷在池水中,能朦朦地看见寒梓瑜的腿和那修长好看的足,那些磨人的画面在脑海中激荡。 要死了!他快控制不住了! 寒梓瑜浅眠了片刻,又觉得靠在那里不太舒适,便起身往另一头走去。 一阵风吹过,烛火突然熄灭,月亮也藏在了云层后,一时间屋内昏暗无比,叫人无法适应。 寒梓瑜走了两步一脚踩空,整个人朝着池水扑了过去,正要施展灵力欲扯住一旁的柱子稳住身躯,下一秒身子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师尊,小心。” 北逸饱含磁性的嗓音在他的耳边炸出一朵朵的花来,一时间寒梓瑜的心跟着咚咚直跳。 北逸适当灵力再次点燃烛火,室内渐渐明亮了一些,昏暗的烛光烘托着暧昧的氛围。 少年扶稳寒梓瑜后起身向另一头走去。 他能清晰地看到少年郎的肤色比自己深了两度,更是能看清少年壮阔的背,那标准的倒三角身材,有力的臂膀…… 少年转身面对他之时,隔着水汽依旧能模糊地看到他右臂连接到腰部的疤,和那胸口的伤。 有型的肌肉,充满荷尔蒙的身躯,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告知他那夜的事…… 寒梓瑜尴尬地扭过头。 他的确长大了,比自己高了不少。 “师尊,池水温度合适吗?”北逸问道。 “嗯。” 北逸想要靠近他,却又怕控制不住反应:“师尊,今日的晚膳好吃吗?” 寒梓瑜想着那一桌子辣食都是北逸在厨房忙活很久做的:“嗯,挺好吃。” “师尊爱吃,弟子日后会常做来给师尊吃。” “北逸。” 突然听他这么郑重地叫自己,北逸有些不适应:“啊?怎么了师尊?” 寒梓瑜平息了一下内心:“你我乃” “师尊可是想说,你我乃师徒,你不必做这些?”北逸盯着对面的人,“师尊,我做这些并不单纯只是因为你是我师尊,还有” 北逸呼了一口气:“我喜” 我喜欢你,可这四个字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了,前世今生伤他最深的人不就是自己吗,像师姐说的,爱一个人在不在一起都一样,只要他好便足矣,自己这个样子又怎敢奢求能同他在一起。 寒梓瑜的脸一下子红了,他垂眸不敢再看少年一眼。耳边一直回荡着前阵子北逸从鹰潭峰回来后,说的那句我喜欢你。 是弟子对师尊的喜欢。 “我喜欢做饭。”北逸笑着说道,“做给师尊吃,弟子开心。” 北逸起身,朝着寒梓瑜走近,好在水面过高,没过了大腿根,也好在他穿了亵裤,不然那该死的反应将显露在寒梓瑜眼前。 他不要脸地挨着寒梓瑜坐下:“师尊。” 寒梓瑜挪了一下身子:“何事?” “没事,就是想挨着师尊。” 二人泡了好久的温泉,寒梓瑜昏昏欲睡,。 北逸侧头看了一眼他,轻声唤了句:“师尊。” 无人回应。 北逸大着胆子倾身而去,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 又觉得不够,唇贴着他的眉眼,随即慢慢向下,火热的唇包裹住那冰凉的薄唇,正要吮吸之时,北逸立马撤了回去。 不行,不能这样,既然不能给他幸福,就不要再碰他了。 而池边的人缓缓转醒,侧了一下身子,抿了抿唇。…… 第102章 北疆之行-恶鬼 泡完温泉,二人穿好衣物各自回到居所。 从那夜起,无论是课堂还是用膳,寒梓瑜都对北逸避之不及。 过了两日,正值深冬,习青送来了一封信。 “师尊,师尊,北疆来信了。”习青走到白水宫的正堂。 寒梓瑜接过信件:“叫上你师兄师姐,今日下午启程去北疆。” 习青雀跃不已,他已经在望崖巅呆了整整小半年没有下山了,这次不仅能下山还能出趟远门,听闻北疆万里冰封民风开放,还有雪狼做坐骑。 第193章 师徒几人一路驾着马车赶去北疆,北逸吐得昏天暗地。 习青皱眉:“上次去轩都怎么没见你吐?” 王若楠道:“晕马车也并非是次次都晕。” 北逸虚弱地倚着车窗透气,没一会便把头伸出去呕了起来,折腾了一天一夜,北逸脸色蜡黄唇无血色。 “我带北逸御剑飞行,慕远带着习青和小七赶去北疆。” “是。”慕远驾着马车道。 御剑飞行了两天两夜才来到北疆边境,一进北疆寒风刺骨。 漠铃和陆鸣早早地便在驿站候着了。 见到冻得直打哆嗦的师徒二人,漠铃愣住。 二人发丝眉毛全结了冰霜,面色苍白,北逸更是连着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好冷好冷。”北逸道。 漠铃身着貂绒,头戴貂帽:“寒仙尊,你们怎么穿得这般少?对了若楠怎么没来?” “我们哪知道,这北疆竟,竟这么冷,师姐她在来的路上了。”北逸冻得说话都打哆嗦。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来,陆鸣立马道:“快进屋来。” 漠铃安排下人去取两身御寒的衣物。 北逸挨着火炉坐下:“师尊,你还好吗?” “没事。”寒梓瑜道。 漠铃端来一壶温酒为二人斟上:“寒仙尊,北疆皇城近来闹起了鬼,父皇也无可奈何更别提我们小辈了,更是束手无策,那鬼扰得皇城日日夜夜不安宁,每晚都在城内呼唤:今夕何年?吾王何在?” “这鬼也奇怪得很,但凡回答问题的人都死了,它的幻境之术更是让人分不出真假,进入幻境的人全疯了。” 寒梓瑜喝了半杯便被北逸夺了过去:“师尊,酒量不好,少喝些。” 寒梓瑜问道:“这鬼可还做过其他残害生灵之事?” “这倒是没有。”漠铃道。 师徒二人换好北疆服饰后,在驿站休息了半天才等来了慕远等人。 马匹也冻得瑟瑟发抖。 师徒五人集聚后赶往北疆皇城,坐的也不再是马车,而是驾狼。 雪狼气质高贵,毛发柔顺,眼眸为冰蓝色,体格硕大,奔跑起来速度极快。 北逸刚上一头狼便被震了下来。 习青在一旁哈哈大笑:“你个废物,连个狼都驯服不了。” 话落他也飞上狼背,雪狼直接一脚将其蹬开,习青一下扑在雪地里,满脸是雪。 王若楠捂着嘴直乐。 “别闹了。”寒梓瑜道。 四人纷纷站好。 漠铃被这般严肃的寒梓瑜吓了一跳,虽听闻寒仙尊脾气暴躁,可在她印象中寒仙尊是位儒雅的贵人。 她走到五头狼身前,递给每只狼一些生肉:“乖点。” 五头狼齐齐趴了下来,任由师徒五人驾行。 从驿站驾着雪狼穿过冰天雪地的松林,走过冰冻三尺的湖泊,翻过一座雪山才来到北疆的皇都——漠北 皇都守卫森严,彪悍的将士守卫着皇城。 漠铃取出令牌,守卫挥了挥手放行。 沉重的宫门缓缓敞开,映入眼帘的是长无尽头的宫道,逼仄庄严的氛围袭面而来。 此情此景倒叫北逸想起前世自己建的魔尊宫殿,处处透着压抑。 漠铃牵着陆鸣的手走在长长的宫道上。 冷风将暴雪吹来,打在人脸上煞是疼痛。 北逸加快步伐走在寒梓身前,为他挡风遮雪。 刚走到宫道尽头,拐角又是一条长无尽头的路,高墙耸立,雪花积压在墙头。 一位公公仆仆赶来:“奴家来晚了,有失远迎,寒仙尊这边请。” 几人跟着公公一直走。 王若楠都走累了,绕了不知多久才终于看到了巍峨的皇宫。 “仙尊,吾皇已备好盛宴,几位这边请。” 几人又不知走了多远才来到皇宫议事的地方。 北疆皇——漠化成爽朗地笑道:“早些便一直听闻铃儿夸赞寒仙尊仙人之姿,如今一见更是惊人,快快上座。” 大堂后墙上挂着一幅画作,画上是一对公子在对弈,二人均着白衣,且各执一剑。 漠化成仔仔细细地将寒梓瑜瞧了一遍:“寒仙尊像极了孤一位故人。” 北逸眼中的火焰腾起:“常有人说我师尊像故人。” 漠化成看向北逸:“仙尊座下的弟子一个个也是俊逸非凡,这位姑娘可是若楠?常听铃儿提起你。” 漠铃笑道:“父皇,别拿我打趣了。” 王若楠抬眸看向漠铃:“上次分别时,公主问我那功法怎么习得,如若有时间我可以教给公主。” 漠铃欣喜若狂:“真的吗?” “嗯嗯。”王若楠笑道。 漠化成吩咐一旁的公公:“上菜。” “是。” 菜品上齐,有部分巴丽美食,大部分还是北疆特色,烤羊腿、羊奶等。 北逸看着墙上那幅画作,有些年月了,画作已经发黄了。 漠化成道:“孤如今已年过三百,现下身边仅有铃儿和一幼子,如今身体每况愈下,请仙尊来是待孤身死后能在这皇城中掌管一段时间,孤定有重谢。” 三百?北逸震惊,北疆皇看起来也不过刚过而立之年,怎可能已经年过三百。 寒梓瑜想到年幼时跟着师尊师兄来过北疆,不过那时是夏季来的。 第194章 “还请北疆皇谅解,我乃一介俗人,并不懂权利纷争,如若需要,我倒是有一人选,我的师兄,他一直游历山川,现下可将他召回。” 漠化成认真地看着寒梓瑜:“孤已经找过他了,他不愿被这皇城束缚住,才向孤举荐了你。” 北逸好生愤怒,如果师尊留在了漠北,那以后见他一面可不就难于上青天了。 他异常不满地低头喝了一口酒,这怎么是莲花清? 漠铃看到北逸疑惑便道:“这酒是不是还挺好喝,这是我父皇亲酿的。” 名门贵族断不会喝民间的酒,而莲花清也是从望崖巅传出来的,怎可能传到北疆来? 漠化成道:“这酒是孤有一年游历时学来的,寒仙尊快尝尝。” 寒梓瑜喝了两口,确实不错。 盛宴很大,却无臣子,仅有他们几人和在大殿中舞乐的舞女。 习青道:“北疆皇没有妃子吗?” 王若楠低声道:“听闻有过一位皇后,意皇后病死后他便终身未娶。” “啧啧,够痴情的。” 盛宴结束后,寒梓瑜瞥了一眼墙上的画,只觉得熟悉,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深夜来临后,大雪下得更肆意,皇宫内的松树已被压弯了腰肢,墙头积了厚厚一层雪,暴风卷着雪花乱舞。 寒梓瑜戴着貂帽,身着貂绒,那般站立暴雪中,竟叫北逸有些心疼。 脑海中一下浮现前世他濒死的画面。 北逸急忙跑上前,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寒梓瑜身上:“师尊,小心着凉。” 朦胧的夜色,漫天的大雪狂飞,院内的灯火照亮每一朵飘落的雪花。 北逸站在寒梓瑜身旁,如今已经高了他半头还要多,看来还得再好好补充营养,争取再长高些。 突然暴风袭来,地上的雪花被卷起,院内的一棵松树被狂风连根拔起。 灯火骤灭,黑气弥漫。 从天际而来的声音弥漫在整个皇城。 “今夕何年?” 这声音老气横秋,叫人毛骨悚然。 “吾王何在?” 无人作答。 鬼物吼着:“吾王何在?” “吾王何在?” 北逸捂着耳朵,这鬼是吃了锣鼓吗,嗓门怎么这么大,震得人耳朵疼。 师徒五人快速集聚。 慕远道:“师尊,这鬼身上有无妄海的气息。” 慕远的山平刀便是取自无妄海,能寻到无妄海的气息。 习青:“无妄海不是关押不入冥界的恶鬼之处?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寒梓瑜御剑飞行,北逸立马追上:“师尊,等等我。” 其余三人也纷纷赶上。 从高空往下看,皇城被鬼气弥漫,那恶鬼的声音如雷声震耳欲聋。 飞出皇宫,皇城一片白皑皑,处处门房紧闭,灯光永灭。 突然那弥漫整座城的鬼气朝着师徒五人而来,将五人团团围绕其中。 “今夕何年?吾王何在?” 北逸提着墨尘:“鬼知道你王在哪。” 那鬼气凝聚出人形。 一位身着战甲的壮硕男子,胸口插满了箭矢,半张脸也没了踪迹,手中提着一把利刃:“今夕何年?” 北逸提着墨尘直飞而去,与恶鬼斗了起来。 寒梓瑜唤出无戈,无戈空鸣而去。 师徒二人配合得当,恶手中的利刃砰得掉落在地。 “吾王何在?”他不依不饶问道。 突然暴风卷来,落地的雪花全部卷上了天,昏暗的黑夜一下散发无尽光芒。 “吾王何在!” 恶鬼嚎叫了一声,声音在皇城回荡久久不散。 师徒五人被困在雪花阵中无法脱身。 北逸道:“这什么破阵,怎么破不了。” “今昔非比,王入黄泉。”寒梓瑜道。 雪花阵散去,恶鬼飞来,站立寒梓瑜面前:“吾王何在?” “身死魂灭。” 恶鬼痛苦地啜泣着。 天色大变,黑暗再度袭来。 只见天乾坤从灵袋飞出,而恶鬼手中的利刃也飞来,二者结合为一,迸射出万丈火花。 寒梓瑜结出钟身罩护住四位弟子,北逸却一下闪开,来到寒梓瑜身前:“除我之外,谁都不许伤他!” 二人手腕上的的红线一下闪现,随即突然一亮,只见以二人为中心雪花形成了一个漩涡,光与热包裹而来,片刻间二人不见踪影。 第103章 北疆之行-战乱 “师尊,师尊,醒醒。”北逸背着寒梓瑜顶着暴雪前行,此处也不知是哪里,走了几个时辰也走不出这雪山。 “王爷,前方好像有人。” “带回去。” “若是探子” “无妨,届时再杀也不迟,如若不是岂不误了他人性命。” “是。” 再度醒来,却是在一处宫殿里。 北逸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身旁躺着的寒梓瑜,他松了口气。 “师尊,师尊,醒醒。” “这是哪里?” “弟子也不知。” 没一会,房门便被推开,一位身着北疆服饰的婢女提着饭菜走来:“二位仙君醒了?” “此处是哪里?”北逸问道。 “北疆轩辕王城。”婢女道。 第195章 北逸愣住,上个月文书课学习历史,北疆轩辕王城可是存在于三百年前,轩辕王因为叛乱被斩首,其妻儿均身首异处。 外面兵器击打声、嘶吼声、挣扎叫喊声响起。 “二位仙君快跑,王城快守不住了。”婢女急切道。 寒梓瑜一把拉住北逸的胳膊:“跟在我身后,别乱跑,这是三百年前,妖魔混乱的年代。” “师尊是在担心弟子吗?”北逸笑着追问道。 寒梓瑜不语。 师徒二人带着一位婢女从后门走了出去,血腥味扑面而来,处处都是尸体。 长相诡异的魔物正抢夺厮咬着人的尸体,满嘴的皮肉毛发,一地鲜血。 婢女吓得面容失色,下方更是多了一滩液体。 寒梓瑜解下大氅披在婢女身上,又结了钟身罩在该女子身上:“别怕。” 师徒二人在妖魔群中穿行,一路披荆斩棘才跟着婢女所指的方向来到王府。 “王爷,王爷。”一位大将扑通跪在地上,“快走吧,王城要失守了。” 轩辕王——轩辕洛身着战甲振振道:“此时不可撤离,还有一方民众尚在城内未能逃走。” 大将杨武猛地叩了两个头:“王爷,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轩辕洛摇了摇头:“王城不守,下一步便是皇城失守,届时北疆覆灭人民流离失所,王城必须要守。” 杨武满脸血渍,眼角挂泪:“不值得啊王爷,不值得。” “带着将士将幸存民众集聚王府。”轩辕洛道。 杨武无奈地鞠了一躬:“是,王爷千万保重好自己。” 婢女在门外道:“王爷,两位仙君已醒。” “快快请进。” 寒梓瑜与北逸走进大殿:“拜见轩辕王。” 轩辕洛:“不用行礼,白兄好久不见。” 白兄?寒梓瑜疑惑。 轩辕洛笑着道:“师兄,云山一别十年未见,不曾想在雪山相遇。” 北逸听得云里雾里:“啊?什么师兄?” “我是白洛啊师兄,你不记得了?十年前那个追着你讨教的少年白洛是我。” 寒梓瑜猜测他应该是认错人了,把自己认作了他师兄。 “一别多年,未曾想能在此见到师弟。”寒梓瑜道。 “师兄,现下王城大乱,师弟需要你帮助,可否带兵将民众撤离出王城,带着他们前往齐贞避难。” 话还没讲完,就听得门外急促一声:“报!” “皇城来报。”将士抱着木盒走了进来。 轩辕洛打开木盒取出信件:“立马带人将方元与北疆交界地带的路封死。” “封死?”那将士不可置信道。 “封死。” “王爷,那可是我们撤离的路线啊。” “不要再议,方元已经覆灭,快派人去。” “是。” 报信的将士走后,轩辕洛扶着桌子久久不能回神。 “师兄,这是令牌,一会你带着它可带走一队兵马,还请务必将东城的民众带离。” “王爷。”王妃急冲冲走来。 “若儿,你怎么还没走?” 王妃赵芷若已经身披战甲,头发高高梳了起来,手握利刃:“芷若除了是你的王妃还是你的师妹,我去带兵救民。” 北逸看得呆了,这才是夫妻伉俪情深。 赵芷若单看面容便是豪气飒爽之人。 “王爷,轩辕帝早已把你当做眼中钉,不可封死方元与北疆的路。”赵芷若拉住轩辕洛的胳膊祈求道。 “为了王城民众,我必须那么做。”轩辕洛道。 就在赵芷若转身之际,一股灵力朝她袭击而去,很快她整个人跌进轩辕洛的怀抱:“师兄,白洛将发妻与幼儿交于你,还望师兄带着东城的民众与吾妻儿从东城出口一直往东去,再不要回来。” 从王城出来后,满地血流成河,断肢残臂,妖魔四窜,尖锐地吼叫声弥漫王城。 “师尊,史书记载的轩辕王因叛乱而死,岂不是轩辕帝要治他死罪。” 北逸身着战甲坐在马背上与寒梓瑜同行。二人身后跟着浩浩荡荡一众士兵。 “历史不可更改,否则牵一发动全身,往后所有皆会随之改变。你我也并非重回过去,这只是更高阶的幻境,叫人分不出真实虚假。” “此乃幻境?” “嗯。” 北逸是丝毫看不出这是幻境,马匹战士均是真实的,便是馕饼吃下去都是有味道能顶饱的。 二人往东城而去,一路上杀了不知多少妖魔。 “师尊,小心。”北逸提着墨尘将偷袭而来的魔物斩杀,洒了一地的血。 “不要,不要!!” 听得声音,寒梓瑜立马唤出无戈朝着声音所在之处飞去。 破窗而入后,映入眼帘的却是衣不蔽体的女子,和几位猥琐的壮汉。 “反正妖魔入城,早晚得死,不如爽快爽快再死,哈哈哈。” “对啊对啊。” 无戈飞快击去,几名壮汉的头唰得一声被切掉随即滚落在地。 北逸冲进来后又立马扭过头,背对着女子将大氅解下递给了她,随后道:“跟我们走吧。” 女子泪眼婆娑:“多谢二位恩人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跟我们走。”寒梓瑜道。 第196章 所有的将士也派出去寻找幸存的民众,为了不惊扰妖魔,只得小规模地搜寻。 搜寻一日中午召集了三千民众。 寒梓瑜驾着马走在民众后方,一路向东去。 一队五六百人的士兵,加上三千民众,走了一日便没了力气。 冰天雪地,寒风刺骨,御寒之物本就没有多少,更是没有果腹之物。 “师尊,这样走下去不行,恐怕还没到边境,我们便丧命了。” 寒梓瑜道:“你在此看着,我去边境一探究竟。” “是。” 寒梓瑜御剑而去,半日的时间飞到边境,眼瞅着边境处全是高阶妖魔,躲过妖魔追杀后便进入了齐贞地带,齐贞满地饿殍,横尸千里,妖魔遍地。 他速速逃离飞回齐贞,带着那三千民众回了王城。 “军报为假,齐贞早已沦陷。”寒梓瑜道。 赵芷若醒来后挣扎着跑到轩辕洛身旁:“我是你的妻,不能弃你于不顾,阿洛不要赶我走。” 轩辕洛抱住赵芷若:“可是岭儿还小,需要娘亲。” 杨武跌跌撞撞跑了进来:“王爷,王爷,王城守不住了,将士们都牺牲了,满地妖魔。” 轩辕洛攥住长戟便要率军出战,只见一位将士仆仆赶来砰得一声跪在大殿:“王爷,王城被围,我们没有逃路了。” “带人,结下结界,将所有民众聚集王府。” “是。” 寒梓瑜看着面前的轩辕王,虽然有办法能帮他解决眼下困境,可这只是个幻境,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任其发展。 轩辕洛驾马离开王府来到城墙上。 “其余人等,随我迎战!” “是!!”一众将士站立大雪中等待号令,城内的妖魔也尽数被斩尽。 “轩辕王——轩辕洛听令,吾王念其曾经护驾有功,不追究你叛乱之事,快开城门速速投降。” 城墙外的几万将士整装齐发。 北逸低头看去,叹息了起来:“这悬殊也太大了,根本没有抵御之力。” 杨武愤怒:“吾王何错之有,非要安个虚假罪名。” 轩辕洛道:“不必与其争论。” “王爷,这轩辕帝明显是要置你于死地,万万不可开城门。”杨武道。 下方的几万士兵速速开始发动进攻,爬梯和火攻一齐而上。 赵芷若带兵守在王城城门处,准备应敌。 “轩辕洛,只要你开了城门,吾皇说放过你手下将士,更是不会责罚他们的家人。” 杨武喝道:“我们这些将士跟着王爷从不在怕的,要杀要剐随意!都给我上!” 王城内的士兵因多日都在与妖魔战斗,体力早已不支。 “城内的百姓们,你们有所不知,是你们的王爷不顾你们的生死,堵住了你们逃跑唯一的路,方元与北疆的连接之路便是你们的王爷摧毁的,这种王爷还要拥护吗?”下面的人叫喊着。 “不如打开城门,跟随我们回皇城。” 杨武气得满面通红:“休要胡说八道!” 话落他便要飞下城墙,被轩辕洛一把拉住:“不许去。” 杨武用剑割断王爷扯着他的衣袍处:“王爷,请带我的家人离开这里。” 杨武飞下城墙,提着长剑冲向了对面几万将士。 “士可杀不可辱,吾王最是清风亮节!”杨武释放灵力在几万士兵中厮杀。 刀枪无眼,很快他便重伤。 对方的大将提着濒死的杨武:“开城门,我饶他一命。” 杨武摇了摇头:“王爷,杨武万死不辞,能跟着王爷是我杨武的荣幸!” “一起死吧!”杨武哈哈大笑。 说完他便催动灵力自爆了,更是拉着对方的大将共赴黄泉。 第104章 北疆之行-孤城 赵芷若立于城墙上:“王爷,我去迎战。” 轩辕洛将她拉住,眼眸中满是深情与不舍,他抬手触摸着赵芷若的眉眼:“若儿,为夫对不住你。” 说完他一把将赵芷若往寒梓瑜的方向推,随后一跃下了城墙:“要想进城,先过我这关。” 几万人瞬间将轩辕洛包围住。 他一人手握长戟在万人中厮杀,兵器触碰发出刺耳的嘶鸣声。 赵芷若施展灵力欲跃下城墙,被北逸一把拉住:“他做些就是不想你去赴死,你们还有个孩儿啊。” 赵芷若收回灵力,想起在王府的岭儿,她若死了,岭儿该怎么办?可他的夫君现下该怎么办? 轩辕洛提着对方大军的指挥:“快快撤兵。” 指挥哈哈大笑,他不屑道:“轩辕洛,你本就是苟延残喘,杀了我也改变不了局势。” “我跟你们回皇城,放过我手下将士,他们是保家卫国的勇士,不该成为权力纷争的牺牲品。”轩辕洛一边!奋力杀敌,一边与对方指挥盘桓。 “城门开了,城门开了!”对方将士大喊。 很快几万大军涌了过去。 轩辕洛释放灵力结阵:“关城门!” 赵芷若飞到城门处,她与自己的夫君仅一步之遥,却如同隔了天地之远,看着轩辕洛满身的鲜血,她的眸中满是泪水。 “若儿,快关!”轩辕洛的发冠被敌军的剑挥断,一头青丝滑落,满面鲜血。 一声令下,赵芷若用灵力将城门关上,二人的视线随着城门关闭而断开。 第197章 君在城外,妇在城内。 赵芷若抵着城门,拧着眉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轩辕洛,我赵芷若此生只爱你一人。” 寒梓瑜直飞下城墙,使用灵力解救困在几万士兵围攻下的轩辕洛:“白洛。” “师兄。”轩辕洛握着长戟撑住身子,他灵力耗尽,已经力竭了,手臂上的血顺着衣袖滴落。 敌方的士兵的尸体围了他一圈,或是杀红了眼,敌军纷纷不敢再上前。 寒梓瑜甩出无戈,结出冰刃阵扶住即将倒地的轩辕洛:“走。” 北逸立马飞到城门处开了城门:“师尊,快进。” 寒梓瑜扶着轩辕洛飞快进了城门。 赵芷若强忍着眼泪扶住重伤的轩辕洛:“王爷。” 轩辕洛抹了抹她眼角的泪水:“傻丫头,哭什么,我不是回来了吗。” 赵芷若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 轩辕洛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嘴角的血不停向外溢:“说什么~傻话,你要好好照看岭儿。” 赵芷若双手紧紧抱住他的面容:“夫君,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医官,医官!” 北逸背着轩辕洛御剑回了王府。 王府一片死寂,集聚在此的民众大气不敢喘。 寒梓瑜为他运功疗伤,直到深夜轩辕洛才转醒。 可王城也已经失守,城内的将士也都身首异处。 唯有王府在重重结界下还能抵御一会。 轩辕岭抱着糕点跑来:“阿娘,阿娘,吃饭饭。” 看着眼前这个五岁孩童,北逸只觉心酸,想当年自己便是这个年岁被亲生父亲卖到了刘知县家中。 如若这不是幻境,是真的重回过去,还能帮着改变一下历史,可这只是个幻境而已。 王府外全是大军。 “里面的人听着,缴械投降,一律不杀。” 王府内集聚的民众民心涣散。 “要不要逃出去?” “算了吧,万一他们说的假的呢?” “等等看吧。” “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王城已经沦陷,倒不如跟着他们去皇城。” 一些人早已饿的发晕。 寒梓瑜与北逸熬了好几锅的白粥分给了这些民众。 一位小姑娘扯住了北逸的衣袍:“大哥哥,我们会死吗?” 北逸蹲下身拍了拍小姑娘的头:“不会,大哥哥会保护你的。” 小姑娘甜滋滋地笑着:“谢谢大哥哥。” 王府内人心惶惶。 近万的民众窝在每一处的角落里,寒风刺骨,大雪飘飞。 “好想回家啊。”一位孩童说道。 “没有家了。”有人道。 “阿娘阿爹都死了。”另一位孩童说道。 一旁的妇人心疼的看着这个灰头土脸的孩童,将自己的粥递给了他:“多喝点。” “谢谢大娘。” 寒梓瑜不忍再看下去,明知这是幻境,明知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明知什么都改变不了,可当一切都重现眼前时,那种无力感叫人生不如死。 “王府里的人听着,你们的王爷就是个伪君子,为了自己活命将你们逃跑的路线封死,北疆与方元的连接处便是你们王爷毁的。你们王爷把你们囚禁王府中,目的就是挟持民众来保命。” 话音一落,王府内乱成了一锅粥,在这生死未知的环境中,一点风吹草动都叫人崩溃。 “我不信,王爷这么多年为了王城付出了那么多。” “对啊,王爷为了我们身受重伤。” “别听外面的人胡说。” “可我们在王城能呆几日?我们这么多人,王府的粮食能撑多少时日?至多三日之久吧。”一位男子唉声叹气道。 北逸挨着寒梓瑜坐下,走廊里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师尊,饿不饿?” 寒梓瑜摇了摇头。 北逸从怀中掏出一块糕点:“这是我问那位小世子要的,吃点吧。” 寒梓瑜接过来吃了两口:“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从古至今亦是如此。” 寒风吹来,寒梓瑜的发丝被吹乱。 北逸顺手撩开他眼前的碎发。 两人的视线交汇,大雪飘来,洒在二人发丝上。 “师尊,弟子如果有一天成了万人唾弃的魔物,你还会要我吗?”北逸小心翼翼问道。 “不会有那一天。”寒梓瑜盯着北逸的眼睛。 北逸笑着,抬手触掉寒梓瑜嘴角的残渣:“有人说一起淋过雨便算共白头。” 北逸看着手上的指环,又看了眼寒梓瑜手上的指环。 寒梓瑜怔怔地看着北逸。 二人淋着雪吹着寒风,视线交缠。 北逸的心酸痛难忍,前世那些痛苦的画面一次次卷来,可他真的好想吻他。 寒梓瑜撇开头,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 生死离别的氛围包裹着每个人的心。 北逸回想着赵芷若说的话: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 又想起那日王若楠问他,如果他身死自己会有什么反应,不独活吗? 他思索良久,又抬眸看了眼面前的人:“师尊。” “嗯?” “弟子此生定会护你周全。” 深夜来临,大雪未停。 王府外的敌军一夜未曾消停,一直在叫唤着那几句话。 第198章 王府内的将士所剩无几,如若结界打开后,王府连片刻也撑不到。 轩辕洛这三日也在一直安抚民众的情绪。 直到第四日,府内的口粮吃的所剩无几,频频有人生病。 甚至有人病死。 面对这种未知的死亡,人人惶恐。 王府外的声音依旧未停。 “里面的人听着,赶紧投降,皇城会给你们优待。” “你们的王爷不过是个小人,拿你们的生命来博一线生机。” “识相点的就出来吧,好为你们安排活路。” 府内的民众纷纷怨声载道。 赵芷若扶着轩辕洛:“夫君,我在这看着吧。” 轩辕洛拍了拍赵芷若的手,宽慰她:“我没事。” 谁也不知还能不能活过今日这种未知的恐惧更让人害怕,有些孩童哭闹不止,一些大人也哭了起来。 仅剩的白粥都给了老弱妇孺,壮汉们只能忍饥挨饿。 深夜来临后,结界的豁口一下被打开。 妖魔四窜而来。 寒梓瑜结阵护住民众。 轩辕洛提着长戟站立结界豁口处修补结界。 敌军道:“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再死撑下去,也撑不过几日了。” 轩辕洛回眸看着府内厮杀的寒梓瑜北逸以及自己的爱妻赵芷若。 “轩辕帝不过是要我性命,放了府内众人。” “嗯?王爷还是太天真了,哪能这么容易放过您呢。” “你们想要什么?” “都给我上。” 几万将士冲向结界豁口处。 寒梓瑜飞去,立马助攻轩辕洛修补结界。 王府内横尸遍野,血流满地,到处是残肢断臂。 妇女孩童吓得面容失色,甚至有人直接吓死过去。 北逸与众多妖魔厮杀,墨尘剑上的血从未干涸,他看了眼结界处的寒梓瑜,只要他无事便好。 赵芷若也在奋力厮杀中:“小兄弟,好功法。” 北逸:“王妃就别打趣了。” 二人也算配合得当将闯进来的妖魔全部斩杀干净。 王府外的敌军还在叫喊:“给你们机会不要,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王府内的民众吓得缩在一处。 “再给你们个机会,把轩辕洛处决了,吾皇会赦免你们。” 赵芷若呕了口血:“王府外的人,待我赵芷若出去那日,便手刃处决你。” 王府撑不了多久了,又过了两日,所有人饥肠辘辘,不停有人病死饿死。 “师兄,还请你带着若儿和岭儿离开。”轩辕洛将赵芷若迷晕后交给了寒梓瑜。 “你作何打算?”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乃王城的守卫,不能弃民众于不顾,一会结界打开,你带着幸存的民众离开。” 寒梓瑜狠了狠心道:“好。” 结界打开后,妖魔四窜而来,将活人生吞活剥。 民众吓得尖叫逃窜。 北逸提着墨尘奋力斩杀妖魔。 妖魔除尽后所有人也已筋疲力竭,可府外还有上万的敌军。 很快王府便被上万的敌军夷为平地。 民众缩成一团,孩童哭闹不停缩在娘亲怀中。 寒梓瑜握着无戈准备杀出一条血路,带人离去。 第105章 北疆之行-生离死别 “见过这几个人吗?”皇城内的将士四处搜寻。 寒梓瑜戴着斗笠与北逸上街买些吃食。 只见那墙上的告示贴着他们几人的画像,重点是赵芷若的画像,而最后一张告示上写的一切是字字诛心。 “轩辕王——轩辕洛,为人卑鄙奸诈,私吞精铜数万,与妖魔勾结害的王城生灵涂炭,更是以百姓性命相逼以保己命,故施以凌迟之刑,明日午后执行。” 北逸揭下告示:“凌迟?” 一旁的百姓纷纷讨论:“不是说轩辕王爱民如子,怎么会?” “哎,人呢不能只道听途说,那也只是传言啊。” “真可惜了。” “哼,这种人,死不足惜。” “就是,竟然勾结妖魔,就该千刀万剐,明日午后我要去观刑。” 二人回了茅草屋,照料重伤的赵芷若。 “可有轩辕洛的下落?”赵芷若道。 北逸不知当不当讲。 “是死还是活?”赵芷若追问着,她虚弱地抓住北逸的胳膊。 “还活着。” 北逸说完,赵芷若喘了口气:“活着便好,那还有希望。” 北逸深沉道:“明日午后施以凌迟之刑。” 赵芷若手中的碗一下掉落在地,她双目无神。 而幼子轩辕岭拉着自己娘亲的胳膊问道:“娘亲,什么是凌迟?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 赵芷若抱起轩辕岭,强忍泪水:“爹爹过两日就回来了,岭儿好好听话知道吗?” “嗯,岭儿听话。” 寒梓瑜站在屋外,他看不得人间疾苦。 北逸走出茅草屋:“师尊,这幻境何时才能结束?” “不知。” 这一夜,太多人未眠。 搜查的人将村庄镇子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 北逸将他们娘俩藏在了土窖中。 可关键时刻,赵芷若竟然从土窖中爬了出来,就那般站在了搜查士兵的面前:“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带我走吧。” 第199章 北逸回了土窖,将昏迷的轩辕岭抱了出来。 当看到轩辕岭的面容时,吓了北逸一跳,一脸的血。 寒梓瑜急忙拿出手帕为孩童止血。 一封信从幼儿手中滑落:“还望两位仙君照看吾儿,他的记忆我已抹去,面容也毁,皇城的人应该再也找不到吾儿,切勿让他寻仇,只希望他安度一生。” 翌日,师徒二人抱着轩辕岭赶去医馆治疗脸上的伤。 随后便赶去了刑台。 刑台上轩辕洛被吊在一旁,而前方还跪着他的一些亲兵。 刚要执刑,只听一道女音:“慢着。” 北逸望去,只见赵芷若身着华服挽着轩辕帝的手缓缓走来。 她眸中满是冷血,望向轩辕洛的目光更是毫无情愫。 赵芷若与皇帝逗着嬉闹了一会,随后端着酒坛为一排即将斩首的亲兵各自倒了一碗酒。 “好好上路。” 一位大将不解地看着赵芷若:“王妃,王爷他待你不薄,你怎能?” 赵芷若甩了甩衣袖,冷冷道:“我要的权势他给的了吗?” 话落赵芷若端着一碗酒走向被吊着的轩辕洛,她苦笑着:“你也有今日啊。” 轩辕洛轻轻笑着:“若儿,不要做傻事,好好活着。” 赵芷若端着碗喂他喝了两口酒,侧过头道:“我绝不独活,待大仇得报,便去找你,黄泉路上走慢点,等着我。” 轩辕洛皱眉:“不要,傻丫头,不要。” 赵芷若苦笑着:“阿洛。” 她好想亲亲他的脸颊,吻吻他的唇,好想能再抱抱他。 这么多年的相处,她爱他入骨,他也待她极好,二人过了七年人人羡慕的美好生活。 她很想伸手擦一擦他脸上的血渍,他是一向爱干净的,她抬起袖子终究是没有擦拭。 “阿洛,我爱你。” 轩辕洛的泪混着血而滑落:“若儿,我也爱你。” 两人轻轻说着悄悄话。 赵芷若忍着泪水,她心痛至极却不能表现分毫:“此生我是你的,下辈子我也是你的。” 轩辕洛笑着微微点了点头:“若儿,傻丫头,好好照顾自己,别复仇了,听话。” 话还没说完,皇帝的目光便投了过来,赵芷若啪得一巴掌打了上去:“这么多年了,轩辕洛,你也该死了。” 皇帝挥了挥手:“动刑。” 刑台前方一排亲兵的头纷纷滚落。 赵芷若咬着唇,面无血色,还要挂着笑走向皇帝:“杀得好。” “继续。”皇帝接着说道。 赵芷若的手指嵌进掌心,手掌心全是血。 施刑法的人握着匕首上台,一下一下片着轩辕洛的肌肤。 虽没有惨叫,可那隐忍的痛哼声也叫赵芷若心痛至极,她一口血差点喷出,又捂着嘴将血生吞了回去。 于心不忍地望向台上的夫君。 轩辕洛笑着看向她。 赵芷若再也看不下去了。 轩辕洛的嘴里轻声说着:“若儿,杀了我。” 赵芷若夺过一旁士兵的弓箭,拉成了满弓,箭在弦上,她看着台上男人的脸,泪瞬间滑落。 轩辕洛微微点了点头。 赵芷若用嘴型说着:“等我。” 轩辕洛轻轻道:“忘了我。” 赵芷若微微摇了摇头:“我爱你。” 箭矢冲去,直中轩辕洛的心脏,没一会台上的人便咽了气。 赵芷若妩媚地走到皇帝身旁:“臣妾觉得场面太过血腥,不如就留他一条全尸吧。” “也罢,将轩辕洛的尸体吊在城墙上,两日后扔到乱葬岗。” 寒梓瑜咬着唇,心痛地看着台上的人。 北逸道:“赵芷若要只身一人去复仇,偌大的皇宫,哎。” “走吧,回家。” 赵芷若的视线投了过来,看到北逸和寒梓瑜后她明显一愣,尤其是看到北逸怀中熟睡的孩童,她的泪在眼眶中转了好几圈,又生生憋了回去。 师徒耳根在幻境中待了不知多久,好些好些年。 看着孩童成长为少年模样,更是买了田地,种了庄稼。 日子过得很是美满幸福。 只是后来听闻皇帝出行时惨死,而与轩辕王案件相关的所有人全部离奇死亡,再后来便听闻越妃赵芷若自缢。 “寒岭,怎么还不去学堂?” 寒岭撅着嘴道:“二爹爹说学堂教的都是狗屁,叫我不用去。” 寒梓瑜气得提着无戈便去田地里找北逸:“北逸,你给我滚出来,是你叫寒岭不要去学堂?” 北逸刚插好秧:“师,师尊,我,我就是开个玩笑。” “爹爹,别打二爹爹。”寒岭护着北逸。 一家三口在田地里你追我跑,弄的满身泥渍。 后来寒岭长大了,也及冠了。 北逸和寒梓瑜也携手走过了半生。 “师尊,你我和平常夫妻并无差别。” “闭嘴。” “哦。” 又过了一年,寒岭入了仕途成了亲便在城内买了一座宅子。 日子飞快,寒岭的孩子也慢慢长大。 寒梓瑜与北逸也有了白发,二人在城内做了点小生意,过着寻常人家的幸福生活,两人拌嘴吵闹。 直到寒梓瑜八十岁那日,他躺在床榻上合上了眼,也咽了气。 第200章 随后北逸也吞了毒药随他而去。 寒岭便将二人合葬在一处。 第106章 北疆之行-白司行下线 “师尊!” “师尊!” 慕远和习青飞奔上前,接住从天而降的寒梓瑜。 北逸却是直接挂在了一旁的树梢上:“喂,这里还有个人啊。” 习青心不甘情不愿地飞到树梢上,将人提了下来:“你可真菜,你和师尊这几日都去了哪里?我们找了整个皇城也没找到你和师尊的踪迹。” 北逸还沉浸在寒梓瑜离世的痛楚中,在那里走过了漫漫余生,一切同真的并无差别。 “丢魂了,同你讲话呢。” “我和师尊掉入幻境了。” “幻境?” “嗯。” 寒梓瑜自那幻境中出来后便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久久未醒。 漠化成走来,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寒梓瑜他眼中满是疼惜。 坐在床边守了寒梓瑜一天,又为他渡了好些灵力,深夜来临,床榻上的人才慢慢转醒。 “醒了?” “北逸他们呢?” “跟着漠铃去游山玩水了。” 寒梓瑜扶着床头坐了起来:“师兄。” “你怎知我是” 寒梓瑜笑了笑:“只有我师兄酿的莲花清会有一种特殊的苦味,况且他喜欢点安神香,北疆皇就算与我师兄再像也不可能像到习惯用手指敲打桌面,事实只有一个,北疆皇漠化成便是我师兄白司行。” “看来什么也逃不过你的眼睛。”漠化成起身。 “三百年前,白书礼与师兄师从云山,师兄作为北疆太子回了皇城,而白书礼成为了你手下的一名大将,白洛本就是轩辕血脉又凭借战功成了轩辕王。而我便是白书礼的转世,对吗师兄?”寒梓瑜起身站了起来,虽然没有前几世的记忆,通过在幻境中与白洛的交谈也猜出了一个大概。 漠化成转身,灵力微施,一身龙袍褪去变为一身白衣,面容也变成了白司行的样子:“师兄并未有意隐瞒。” 寒梓瑜唤出无戈,剑刃指着白司行的脖颈:“我那四位徒弟去了何处?” 白司行上前一步,毫不畏惧无戈,脖颈被一下划伤:“他们并无大碍,只是被我关了起来,以防坏了我好事。” 寒梓瑜后撤一步:“别动他们,放了他们,有何事冲我来。” 白司行一手握住了无戈的剑身,瞬间手掌上的血滴落:“书礼,别再挣扎了,放下剑。” 一阵狂风席卷而来,那恶鬼直冲白司行而去:“今夕何年?吾王何在?” 白司行避开恶鬼的攻击,立马施展灵力与恶鬼厮杀。 “吾王何在?” 寒梓瑜这才看清恶鬼是谁,通过仅剩的半张脸和这身战甲得以看出,他是轩辕洛手下大将杨武。 “吾王何在?” 恶鬼的怨气招来了更多的鬼魅。 一时间寒梓瑜住的院落被鬼魅包围,月色下一团团黑气冲来冲去。 寒梓瑜结阵:“杨武,轩辕王已经死了。” 那恶鬼扭了下头,一只眼转了转:“吾王何在?” 杨武慢慢走向寒梓瑜。 “轩辕王已死。” “吾王已死?” 寒梓瑜立马甩出离玄:“捆。” 离玄将杨武捆住,杨武痛苦地挣扎着:“吾王永在!” 白司行将周边鬼魅铲除后走来:“书礼,你总是这么心软。” 就在白司行要将杨武魂飞魄散之际,寒梓瑜手持无戈挡住白司行:“这都是你的计谋?” 雪花飘落,寒梓瑜眼中的雾气晕了一层,他的师兄是极好极好的,自他幼时在望崖巅修行师兄便待他如亲人,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带回来给他,更是亲自教他修行…… “是。”白司行盯着寒梓瑜的面容,手指抹掉嘴角的血渍。 “三百年前白洛的死也是你一手操纵的?” “是。” “毒谷毒人可有你参与其中?” “书礼还真是高看你师兄了,毒谷灭亡乃是王兆咎由自取。” “同无镇可与你有关?” “师兄在你心中就这般不堪?过往种种寒光是否都抛之脑后?”白司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手指都跟着颤抖。 寒梓瑜收了无戈:“帮轩辕王正名。” “书礼,你的心还真是一直向着白洛那小子。” 二人用着望崖巅的功法打斗了起来,月下二人的身影厮杀一处,刀光剑影间寒梓瑜的发带被一剑割断,一头青丝散落。 白司行狠厉地飞去,一手将杨武的肉身摧毁:“书礼,别做无谓的反抗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寒梓瑜:“我是寒梓瑜,并不是白书礼,白书礼三百年前就死了。” 白司行手握利刃直冲而去:“乖乖听话不好吗,非要我对你下死手。” “师尊!” “师尊!” 只见四名徒弟直飞而来。 习青握着青龙剑挡在寒梓瑜身前。 北逸提着墨尘而去,朝着白司行的脊背刺去,剑还没碰到白司行便被他的灵力冲击回来。 慕远扶住北逸,甩出山平刀,集聚灵力:“万山聚开,斩!” “万骨齐聚!”王若楠结阵。 寒梓瑜刚想道不要杀他,下一秒只见白司行功法大涨,一人凝聚阵法吸收四位弟子的精血与灵力。 第201章 寒梓瑜更是被困在阵法中动弹不得。 “都去死!”白司行吼了一声后,四名弟子均命丧当场。 寒梓瑜心痛万分,一口血狂喷而出,看着小七吐血身亡,慕远陨灭,习青灵力散尽而亡,北逸抱住白司行欲要爆体自尽。 “不要!不要!!”寒梓瑜在阵法中呼唤着,“不要!!” 只见白司行一剑插进北逸的胸口处。 “师尊,对不起,弟子,弟子食言了。”北逸从半空坠落。 “啊!!!”寒梓瑜冲破法阵,法阵反噬得他浑身是血。 离玄飞出,缠绕住白司行的双腿。 寒梓瑜红着眼握紧无戈冲去:“啊!” 无戈贯穿白司行的心口,血汩汩而流。 回眸处,地上的四具尸体均已随风雪消散。 寒梓瑜怔怔地站在原地:“为什么?为什么?” 白司行倚着寒梓瑜的肩膀:“书礼,对不起,骗了你。” 一切都是假的,徒弟被杀是假象,都是假的。 无戈自手中滑落掉在雪里。 白司行胸口的血滴落染红了一片雪。 “为什么?”寒梓瑜哑着嗓子却声嘶力竭,“为什么骗我杀你?” “对不起,是师兄的错,三百年前是我害了你。” “为什么?” “只有挚爱的剑刃才能破了诅咒,对不起。” 寒梓瑜咬着唇:“我不是白书礼,我是寒梓瑜。” “这三百年师兄活得太累了,当初借刀杀了白洛,又间接害死了你,就算受诅咒能长生不老又能如何?回眸间万物不及你分毫。” 白司行接连呕血:“原谅师兄好吗?” 寒梓瑜一手扶着头,那一世的记忆直冲脑海而来。 “替我守护北疆可好?铃儿与末儿还年幼。” “好。”寒梓瑜一滴泪滑落。 “别哭,我会心疼。”白司行抬手擦掉他眼角的泪。 寒梓瑜脑海中全是幼时跟着白司行在望崖巅的种种。 那时是那样美好,他每天跟在白司行身后,一口一个师兄叫着。 师兄会背着他到后山放风筝,会给他做各种有趣的物件,会教他酿酒,给他做辣菜…… “望崖巅的结界撑不了太久,去,去情人谷、无妄海、天之涯,此三地有补天石,可补望崖巅结界。”白司行嘴角的血一直滑落。 “师兄” “照顾好自己。”白司行笑着咽了气。 寒梓瑜手臂滑落,离玄也随之掉落在地。 狂风怒号,暴雪狂飞。 世间种种,何为对错。 三百年前他为白书礼时,被迫卷入权利纷争,在北疆入仕后频频招人陷害,最后因为轩辕王一事被灭九族。 慕远等人赶来时,看到的便是皑皑大雪中,寒梓瑜的身上靠着一具白衣尸身,而院内满是血渍,还有那恶鬼的尸身。 北逸急忙上前:“师尊。” 当看到寒梓瑜身前人的面容时,他惊诧住,白司行?他怎么死了? 漠铃冲来时看着白司行的尸体后痛哭不已:“阿爹,阿爹,阿爹!!” 陆鸣搀扶起跪在地上的漠铃,一把将其劈晕,背在背上,又派人将白司行的尸体带回。 寒梓瑜面无血色,北逸看着他那茫然的样子心痛至极:“师尊,天冷,我们进屋吧。” 寒梓瑜抬了下眼眸,错愕地看着面前的人,脑海中一片混乱。 北逸这才看到寒梓瑜脸上的泪痕,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陪他一同站在雪里。 慕远看了眼北逸,连忙带着习青和王若楠离开。 北逸撑了把伞陪同他站在大雪中。 站到天朦朦亮,寒梓瑜用极其嘶哑的声音道:“可有受伤?” 北逸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弟子无恙,只是被关了半日。” “师尊,我们进屋吧,好吗?” “嗯。” 北逸烧了一锅热水为寒梓瑜擦拭手臂额头:“弟子一直都会陪着你的师尊。” 寒梓瑜手指紧紧攥着床栏。 北逸抬手攥住他的手:“师尊。” 寒梓瑜侧了侧头看向他。 北逸伸了手,撩开他额前的碎发:“还有我,别怕。” 清晨鸡鸣声响起,寒梓瑜才缓缓入睡,可睡得极不安稳,没片刻钟便会睁眼看下北逸。 北逸脱了靴躺在床上,将人揽在怀中:“睡吧师尊,我一直在。” 寒梓瑜才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白司行留了遗书,寒梓瑜作为下一任北疆皇不日便要登基,而轩辕王也被正名。 漠铃和漠末均不是白司行的孩子,都是他收养的孩子。 关于白书礼的记忆并不深刻,只记得九族被灭时他并未在家中,后来自己也惨死狱中。 寒梓瑜登基那日,皇城上下的人民都来朝拜。 走回皇宫,一旁的公公道:“皇上的寝宫在书礼宫。” “后花园也叫书礼园。” “皇宫上上下下好多事物都与书礼二字相关。” 听着公公的一言一语,寒梓瑜心如刀割。 在北疆留了三月之久,北疆的局势稳定了下来,寒梓瑜将皇权交到了漠铃手中,并为她找了一位可信的谋士。 第107章 情人谷-心上人测试 第202章 北逸觉得寒梓瑜变了,也许是经历了至交好友王兆的死和师兄白司行的死,他变得寡言少语。 通过那日的谈话,也明了了一些事,师尊是白书礼的转世,而白司行当年灭了白书礼九族,得到成仙后却放弃飞升被诅咒不死不灭,唯有挚爱之人的剑方可杀了他。 于是白司行便利用幻想,以此激怒寒梓瑜杀了自己。 白司行解脱了,可他的师尊又该如何解脱,三百年前被灭九族的痛,白洛惨死的痛,还有手刃师兄的痛又该如何解脱。 北疆一行恐怕是白司行早就密谋好的,杨武这恶鬼祸世恐也只是白司行的计谋,为了将师尊诓骗而来。 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着他们往前走,毒谷是这样,同无镇亦是如此,万虚山一行九派弟子死伤无数其中定有隐情,晚月覃的毒人恐怕也并非那么简单,望崖巅大乱恐也是有心之人为之,北疆大乱也绝非偶然,杨武作为恶鬼本封印在无妄海又是如何到了北疆? 师徒五人在马车中,说是马车其实由雪狼来拉,五人在车中商讨着过往的种种。 习青道:“十大门派灭了一派,漠北的气数也算是尽了在修仙界估计要立不住脚了,离风派下属几个分派全部被灭,我们望崖巅也遭遇横祸死伤无数,雷英峰因万虚山历练导致众弟子丧命需修整多年,晚月覃十几年前前任掌门失踪,巴丽那边两年前战乱巴谷为救世伤了门派命脉……” 王若楠大惊失色:“十大门派如今灭了一派,又有六派遭遇横祸,这未免也太巧了。” 北逸看了眼一旁的寒梓瑜:“如今还有三派未经祸事,蓬溪阁、昆山坞和狼月殿。” 慕远道:“莫不是有人在布局,想要天下大乱,三年多前的天兰海城一案是否也是阴谋?” 北逸拍了拍头:“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来密谋这些事?” 没一会儿,一只灵鸽飞来。 北逸接住,取下信件:“风尘长老来信,说望崖巅的结界有破损,要我们速速回去。” 寒梓瑜从灵袋取出纸笔,写了回信。 “师尊,我们不回去吗?”习青问道。 “望崖巅的结界乃上古神人所设,非你我之力可修补。”寒梓瑜道。 石矶长老用半仙之躯献祭才勉强修补住了结界,可也维持不了多久。 “师尊,那我们现下去何处?”王若楠追问。 寒梓瑜道:“情人谷、无妄海和天之涯。” “啊?”王若楠震惊,这三处乃禁地,去的人就没有回来的。 北逸解释道:“从前看过白水宫的藏书,这三处有上古神人遗留的补天石,可补三界结界。” 寒梓瑜疑惑地看了眼北逸,白水宫的藏书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从未看到过补天石一说:“当真是白水宫的藏书?” “哦,弟子记错了,是师叔的藏书。” 北逸挠了挠头,其实是在萧林的月行宫的藏书阁发现的那本书,记录了一些上古之事。 把信捆在灵鸽腿上后,灵鸽飞向天际,师徒几人从北疆一路向西而行。 行了数日来到了广阔北疆的最西边——情人谷。 此乃人世极寒之地,而情人谷中又有一处极热之地生长着星火花。 “阿嚏,阿嚏。”习青狂打喷嚏,抱着双臂畏畏缩缩下了车,“太冷了,冻死了。” 师徒几人绕着情人谷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入口。 “此地怎么不见天黑?” “极北地带,一月日升不落一月黑夜永存。”寒梓瑜讲完飞下狼车。 师徒几人停在谷外,突然一只孤鸟飞过,满地的冰雪融化,冰面碎裂。 “啊!!肃清!!”习青吼叫着。 很快一条巨蛇从天而降直入冰面,跃进深寒水渊,将习青卷住。 师徒几人频频掉入冰面下的万丈深渊里。 “我靠!” 几人极速下落,在刺骨的深水中漂流,当一切停止后,身体浮于半空,眼前是一片粉色花海。 “这是哪里?”王若楠问道。 “情人谷。”慕远道。 “怎么会是一片花海?不是谷吗”习青道。 谷口是一座石桥,桥上有一座女子雕像。 “来人所为何事?” 一朵巨大的牡丹花摇曳着花枝从石桥上缠绕而下,花蕊中露出半截妖娆的身姿,一位长相妖艳俏丽的花精吹了吹掌心的花瓣。 花瓣随风飘落,从几人眼前纷扬而下。 “游历。”寒梓瑜将徒弟四人挡在身后。 肃清化作人身,守在北逸与习青之间。 “若要进谷,需得情窍已开,且心有所属,不然将会受刑哦。”花精笑着说道。 所有人担忧地看向寒梓瑜,师尊修得无情道,自然是不会有心上人,另外三人又回眸看向没心没肺的习青。 习青皱眉:“盯着我看啥?” 王若楠捂着嘴轻笑:“没啥。” 巨大的牡丹花随风摇动,绿叶漫天生长,藤蔓形成巨大囚笼。 花蕊中的花精双手撑开躺在花瓣上:“现在测试你们心中可有意中人,进入囚笼便会呈现画面。提醒一下,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如果没有心上人可是会受罚的。” 几个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北逸走上前:“我先来。” 第203章 花精打开藤蔓囚笼放北逸进入,很快囚笼变得密无缝隙,从外部看不到里面,囚笼四面亮起了光辉。 花精爬到囚笼上方,微微施展灵力,上方的枝叶打开了一些。 花精侧着身子躺在囚笼上,看着囚笼中的北逸。 一朵牡丹触到北逸的心房,一些画面显现而出,全是关于一个人。 甚至还有叫人脸红心跳的画面,花精捂着嘴直笑,只是越看越不对劲,这画面中的北逸怎么不像同一个人,一会暴戾一会温顺。 习青鄙夷地看着囚笼:“这狗玩意能有心上人?” 刚说完,囚笼便开了。 花精爬下囚笼,笑着看向北逸,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寒梓瑜:“通过,下一位。” 王若楠进入囚笼,接受了牡丹花的检验,画面中呈现得全是自幼时与慕远经历的种种。 “通过,下一位。” 慕远走进囚笼,花精的手微微一动,花瓣洒满天际,方才看那位姑娘的心上人是他,不知他的心上人是谁? 花精好奇问道:“这位公子可有心上人?” 慕远并不作答,径直走进囚笼中。 囚笼中的画面是他背着年幼小七在后山放风筝,还有二人一起练习功法,还有他订亲那日扮作北逸被小七吻得那一瞬间。 花精欢愉道:“通过,下一位。” 肃清走进了囚笼,画面是他六百多年前遇到楚楚时与楚楚男耕女织的美好生活,包括如今与习青相处的画面。 花精像看到了不得了的秘密,随即看向习青。 肃清走出囚笼,习青气得红了脸:“你,你竟然有心仪之人,是谁?” “我活了上千年,有心仪之人并不奇怪。” “是谁?” “妖界的。”肃清站在他身旁。 习青撇着嘴:“那岂不正好,还能给你生小蛇。” 寒梓瑜走进囚笼。 花精被他通身气质吓到,这人的气味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闻到过,可左思右想又想不起来。 “请。”花精道。 寒梓瑜进了囚笼,画面一直呈现不出来。 花精惋惜地看了眼北逸,单相思呦。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还没见寒梓瑜出来,北逸心急:“怎么这么慢?” 花精解释道:“快慢皆在人心,不可急。” 就在花精也不抱希望准备施刑时,画面呈现了出来。 是一位黑袍之人的背影,画面一变立马成了一位无脸少年为他生火做饭,同他一起沐浴。 花精揉了揉眼,确实是无脸,怎么会有这种情况:“通过。” 习青背着手哼着曲进了囚笼。 半炷香过去,没有任何动静。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是没有动静。 花精都不耐烦了:“你可有心上人?” 习青抬头看着囚笼上方的花精:“心上人?” 他疑惑间,画面中一人影一闪而过。 花精叹了口气,施展灵力。 “啊啊啊,疼疼疼,电死本公子,还来,我艹。”习青叫喊着。 花精妖娆地变了个姿势躺在囚笼上:“现在离开为时不晚。” 习青被电的头发都焦了,满面漆黑:“本公子,本公子才不会离开。” 花精继续施法测试,又是半炷香过去,画面中空空如也。 “我靠,我靠,啊!!”习青被电得扒着囚笼。 王若楠捂着嘴笑:“阿青如今十九,竟还未有心上人,哈哈。” 肃清的脸都快拉到了地上。 北逸轻轻一笑:“某些人就是没心没肺。” 慕远道:“没有心也挺好,活着自在。” 又过了半炷香,画面中还是什么都没有。 习青被电的在囚笼中乱窜:“本公子才不会离开,放马过来吧。” 花精都无语了:“你赶紧离开吧,我都累了。” “本公子才不离开!” 花精再次施法。 只见画面中终于出现了人影,是肃清,画面中是他与肃清在打架,更是骂天骂地骂得不可开交,更多的是他欺负肃清的画面。 “通过。”花精笑着说道。 “现在你们六人有了入谷的资格,谷内危机重重,各位多多珍重,请务必在月升前出谷,不然便会魂飞魄散,距离月升还有十三日。” 第108章 情人谷-入情城 进入谷内,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花,有牡丹有月季有昙花等,各种各样的花争相开放。 “好美啊。”王若楠跑上前站在花海中转圈。 “师尊,这补天石从何寻找?”慕远问道。 “补天石乃上古神人的神骨所化,应当被镇压在某处。”寒梓瑜道。 “师姐,别乱跑。”北逸上前扯住王若楠的胳膊,“这里危机重重,别乱跑。” 王若楠摘了一朵花:“这花好漂亮啊。” 花被摘下后瞬间在掌心枯萎,红色花瓣化作了血染红了她的掌心。 “啊。”王若楠尖叫一声。 而被摘的那束花痛苦地嚎叫着:“还我郎君,还我郎君,郎君,郎君!” “这些都是什么?”习青上前一步阻隔那花的攻击。 寒梓瑜道:“人魂执念所成,怨气极深,别乱动。” 王若楠立马退了出来。 第204章 一阵风吹过,万里花海浮动,花瓣飘飞,美轮美奂,花香四溢。 “这么多的花全是人魂所化?”习青不可置信地看着花海。 寒梓瑜唤出无戈,无戈飞旋挡住袭来的怨气:“后退。” 北逸甩出黑龙斧,薅住几束花:“再乱动,信不信我把你们全割下来。” 花海平静了下来,怨气也收了回去。 “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几束花挣扎着。 北逸松开抓着花茎的手:“区区怨灵,谁愿意碰你!” 花瓣乱舞,冷风吹来,王若楠紧了紧衣物。 寒梓瑜上前轻声问道:“你们为何被困此处,怎不去冥界寻求轮回?” “我在等我的郎君。” “我的心上人还没来找我啊,他说过要娶我的。” “哈哈,那个负心人,我要修炼成妖杀了他。” “他答应与我共赴黄泉,却又苟活于世,我恨!” “那对狗男女,我要他们死。” “郎君已逝,我要在此等他。” “林哥哥说过,他会爱我一生一世,我会乖乖等他来找我。” …… 花海嘈杂不已,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吵的习青头痛:“别吵了,别吵了,美女姐姐们,别吵了。” 肃清瞥了一眼习青。 习青上前而去:“你们口中那些男人还不是将你们抛弃了,何苦变作怨灵附在花身?” “林哥哥才不是坏人,他是世间最好的男子,他说过他会来找我的。” “我的郎君说过要与我共赴黄泉,只不过是来的晚了些,我不怪他。” “哈哈,他和那个贱女人都不得好死,我要修炼,修炼出人身,找他索命,啊哈哈,啊哈哈。” 寒梓瑜甩动离玄将靠近习青的怨气打散:“都后退。” 习青走回肃清身旁:“瞪着我干什么?” 北逸扯住寒梓瑜的手腕:“师尊,这些怨灵消散不了。” “嗯。” 他甩开北逸的手,在囚笼中的测试让他心慌意乱。 北逸垂眸看了眼两人手间的距离,他当真这么厌恶本尊吗,明明都已有夫妻之实,为何还是这么抗拒本尊? 寒梓瑜只身一人冲入花海中,释放灵力结出法阵,冰刃开道,离玄直冲而去。 花海被开出一条逼仄的路来。 花海中的怨灵不可思议。 “不可能,你是谁?” “你可识得我的林哥哥?” “帮我把那对渣男贱女抓来,我要复仇。” 所有怨灵朝着寒梓瑜包裹而去。 北逸飞上前,以灵力冲开怨灵的攻击。 寒梓瑜脑子一下混乱不堪,眼前浮现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那头戴黑冠手握利刃一身黑袍的男子究竟是谁? 当看清黑袍之人的面容,寒梓瑜手中的离玄一下脱落,与同无镇棺中的魔尊长得一模一样。 他时常梦到这张脸,每次梦到都心痛万分,自己究竟和这人有什么牵扯。 “师尊?” 北逸捡起离玄递到寒梓瑜手中。 寒梓瑜甩着离玄将花海外的其余几人卷了过来。 六个人穿梭在花海中。 日光洒在每个人的身上,影子拉长,花瓣飘落。 习青转头看向身后的王若楠:“师姐,待你成亲,师弟送你一片花海。” 王若楠看了眼身旁的慕远,师兄已经订亲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又在哪里呢,她始终放不下师兄,又怎么和别人成亲。 “好啊。”王若楠笑着道。 习青瞥了一眼大师兄,哎,孽缘啊,苦了师姐了。 这片花海一眼望不到尽头,几人在花海中走了一个时辰还没走到头,随着越来越深入,几人感知到受了禁锢。 “师尊,灵力似乎无法运转了。”北逸运了下功,灵力微微一动后立马消散。 寒梓瑜看着前方漫无尽头的道路,还不知要走多久。 “情人谷有禁锢,灵力被禁不可使用,所有人打起精神警惕起来。”寒梓瑜道。 几人又走了两个时辰,头顶的日头依旧正盛,距离月升还有不到十三日。 走出花海后,眼前是一片迷雾。 “何人?”一位老者走出迷雾朝着六人走来,老者身着麻衣,衣服上沾满了花朵。 “来此历练之人。”寒梓瑜上前一步。 “前方乃情人城,入此城需渡过情人川。”老者道。 后方的花海剧烈波动。 几人跟在老者身后:“唯有心中有执念之人方可渡川。” 老者挥了下衣袖,浓浓迷雾中出现一处缺口,几人跟在老者身后。 一艘破破烂烂的木船展现眼前。 习青摇了摇扇子:“就这?站一个人都得沉川。” 老者笑了笑,推着木船入了川,只见那艘破破烂烂的木船慢慢变大而上面所有的破洞也已完好,木船上悬着一盏古色古香的灯。 “上船吧。”老者道。 几人踏上木船,一阵阵阴冷的风吹来,吹得王若楠浑身发抖。 慕远站在她前方为她挡住了吹来的寒风。 “就快到岸了,六位还要交一下过路费。”老者道。 北逸:“多少钱?” “不要钱,只要情。”老者笑着说道,“只要你们献出一丝情,便足以付清费用。” 第205章 “献情?”习青问道。 老者立马摊开掌心,一股灵力四散而出,很快结出藤蔓朝着几人手腕而去。 北逸感觉手臂一麻,浑身一个激灵。 “好了,上岸吧,拿着这个方可入城。”老者将船停靠在岸边,并给了寒梓瑜一块令牌。 “老夫再提醒一下几位,情人城乃上古神人遗址所化,城中危机重重,还望各位多保重。” 寒梓瑜作揖与老者告别,随后几人穿过迷雾来到了一处花香四溢的古城前,城门紧闭,城上还有守军。 “这里是情人城?怎么看着像守卫森严即将落败的孤城?”习青道。 “来者何人?”城上的守卫军大声问道。 “望崖巅修道之人。”寒梓瑜应答。 “来此有何目的?” “历练。”寒梓瑜拿出令牌。 城门缓缓敞开,映入眼帘的是灯火通明的街道。 “什么情况,情人谷现在不是白日吗,这城里怎么是黑夜?”习青敲打着扇子道。 肃清看了眼习青:“城中有人设了法,维持与外界一样的日升月落。” “哦,还真是奇妙。” “妖界更为奇妙。”肃清道。 “那日后,待你混成妖界老大带我去妖界游玩。” 看着习青纯真的样子,肃清笑了笑:“好。” “哎,等你成了妖界老大,我都入土了。”习青叹息,毕竟凡人的寿命与妖相比是极短的。 北逸走在寒梓瑜身侧:“师尊,你有没有觉得哪里诡异?” 寒梓瑜手中的离玄蓄势待发,清光闪现。 “寒无愁,出来。”寒梓瑜道。 寒无愁从瓶身子飘了出来:“梓瑜,何事?” 看到阴沉着脸的北逸,吓得他立马变了脸:“寒,寒仙尊,可有要事?” “此处可为幻象?” “不是。”寒无愁站在寒梓瑜右侧,探了探头看着那黑脸的北逸。 现下灵力无法施展,寒梓瑜走到人头攒动的街市中。 男男女女有的在池边放河灯,有的放天灯,黑暗的夜被点亮,街市的叫卖声穿堂而来。 “别乱跑,跟在我后面,这些人均没有影子,想来是怨灵。”寒梓瑜道。 王若楠加快步伐跟在寒梓瑜身后:“既是怨灵,怎会有人身?” “木身,并非人身。”寒梓瑜道。 几人屏住呼吸,太诡异了,整个城没有一个活人,全是怨灵所化。 穿过热闹的街市,走了几步眼前尽是一片废墟,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断垣残壁处处都是。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婆婆蒙着眼睛从几人面前走过。 北逸立马道:“师尊,她有影子。” 寒梓瑜拦住了步履蹒跚的老婆婆:“婆婆,目下几时?” “亥时。”老婆婆声音嘶哑,拐杖敲了敲地面。 随即打更的人便敲起了锣报时。 “婆婆,看您身子不便,又提着这么多东西,我们送您回家吧。”北逸毫不客气地提住了老婆婆手中的篮子。 老婆婆拄着拐杖,艰难地往前走着:“你们是外地人吧?” “嗯,我们来这里游玩几日。” 老婆婆笑道:“此地有何玩头?不过就是一场空。” “听闻这里美景如画,便同几位同僚来此游山玩水。” 习青鄙夷地看着北逸,这嘴还真不是白长的,可真能叭叭。 老婆婆停在一处废墟前,还能勉强看出这是一座宅子。 老婆婆摸出钥匙拧了半天才插进锁孔中,良久才打开了木门,几人跟着她进入其中。 “你们可曾用膳?”老婆婆慈祥问道。 “尚”北逸还没说完。 寒梓瑜立马道:“用过了。” 老婆婆笑着说道:“还怕我一老婆子给你们下毒不成?” “并非如此,见您腿脚不便,实不宜辛劳。”寒梓瑜道。 “你们便住在那吧,那里有几间空房。”老婆婆指了过去。 北逸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我眼瞎,嗅觉触觉还在,你扇来扇去有风。”老婆婆拄着拐杖往后方走去。 北逸看着方才老婆婆指的地方是有几间屋子,可都破败不堪。 几人最终凑在一间还算干净点的屋子里坐着。 “师尊,你饿不饿?”北逸问道。 “我饿。”习青肚子咕噜噜地叫唤着。 “那你饿着吧。”北逸瞥了他一眼。 慕远从灵袋中取出一些吃食:“这是在北疆买的一些。” “还是师兄想的周到。”习青拿过一条羊腿毫无形象地啃了起来,举着问了问习青,“你吃不吃?” “妖不进食也可。”肃清扭过头。 寒无愁撇着嘴忍受着北逸的眼神攻击:“寒仙尊,我觉得你还是把我收进瓶子里吧,你们人类太可怕了。” 话落,寒梓瑜打开瓶子念了一声咒语,他便入了瓶身。 第109章 情人谷-鬼仔戏 几人填饱了肚子靠在一旁休息,冷风透过破窗吹了进来。 王若楠起身推开门去如厕,刚从恭房走出便听得一阵奇怪的声音,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一阵阴风吹过,一些鬼影从她面前飘过,王若楠立马汗毛耸立,她向来害怕鬼物。 第206章 眼前站着一对夫妇,女子挽着男子的手臂笑面如花,定睛一看男子脸上没有五官,女子竟没有嘴。 王若楠愣住,后退了两步。 很快面前的一对夫妇朝着她走来:“去哪儿?” 王若楠身子后仰即将跌倒,那无脸男子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姑娘小心。” 非同寻常的触感令王若楠头皮一麻,此人是木头做的:“谢谢公子。” 面前的一对夫妇突然轻笑了起来:“活人?” “竟然是活人?”女子奸笑着上前拉扯王若楠。 “活人,哈哈,真的是活人。” 那对木偶夫妇伸出奇丑无比的爪子朝着王若楠的心抓了过去。 王若楠避开,唤出万骨剑在院中与两个木偶打了起来。 很快一堆木偶人涌入宅子中,使用诡异的阴法将王若楠围在阵法中。 “活人的心可是大补之物。” “是啊,哈哈。” “嘶~此地好些活人。” “活人,活人啊。” 闻到声音的其余几人很快冲来,慕远提着平山刀一刀劈开木偶男的手臂,将小七挡在身后:“小七你跟在我后面。” 灵力不能用,几人提着神器与木偶怨灵打斗着, 王若楠看到一只木偶朝着慕远后背而去,她眸中起了波澜:“师兄小心。” 慕远转身一刀将木偶劈烂,怨灵飘在半空:“你们杀不死我,哈哈。” 寒梓瑜甩动离玄,一鞭子抽得几只木偶散架。 没了灵力的加持几人的实力都大大下滑。 北逸道:“师尊,这样不行,木偶怨灵太多了,我们几人撑不下去的。” 寒梓瑜道:“慕远带师弟师妹撤离。” “是。” 北逸不肯离去:“师尊,我来助你。” 他从空间袋取出一堆乱七八糟的用具,从中拿出一把桃木剑,又找了一叠符篆,咬破手指画了一些符后用墨尘将其串了起来。 “天灵灵地灵灵,怨灵消散。”北逸闭着眼虔诚地念叨着。 这一下看呆了寒梓瑜,他教过弟子驱邪,可从未教过此种诡异的术法。 北逸摇着一个破铃铛,符篆在术法的加持下环成一个圈,他以墨尘为阵眼,直接反手破开了怨灵的法阵。 一些怨灵被符篆追踪而消散,还有一些听得铜铃声痛苦叫喊。 北逸握着墨尘将手腕划开一道,鲜血顺着法阵的轨迹而去,将木偶怨灵团团围住。 “怨灵尽散。”北逸举着墨尘,用指尖血顺着剑身而上。 木偶怨灵痛苦地尽数消散。 “此等术法从何习来?” “弟子游历时随民间驱邪人习得。” 寒梓瑜扯下衣袍的一角拉住北逸的手,细致地为他包扎好手腕上的伤口。 北逸另一只手将墨尘收入血脉,一把拉住寒梓瑜的手臂,猛地将人一拉,四目相对。 “师尊,你是在担心我吗?”北逸认真盯着寒梓瑜的眸子,微弱的假月光下他的眼底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寒梓瑜垂眸:“放血太多有生命危险。” 北逸的手一松,顺着他的手臂向下滑来到手腕处,一把拉住寒梓瑜的手腕:“谢谢师尊。” 过近的距离叫寒梓瑜一下红了脸。 慕远再度冲来时,二人立马松开了手。 北逸欣喜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白布,那可是师尊亲手为他包扎的。 几人来到后院与小七他们汇合。 宅子的后院荒芜不已,仅有一片枯死的草木,再往里一堵墙轰然倒塌,一座废旧的木屋呈现而出,木屋中亮着灯。 北逸唤出墨尘,小心翼翼上前查探,推开木屋的门,屋内的烛火瞬间熄灭,借着微光一看,满屋的木头。 王若楠立马捂住了嘴,鬼物怨灵实在骇人。 几人进了屋子,房梁上吊着的全是木偶,一眼望去大概有上千具木偶。 那老婆婆坐在一旁,机械似的举着器具在磨木头:“男娃娃女娃娃,活像一个真娃娃。” 阴风吹过,房梁上吊着的木偶活动了起来,发出各种奇怪的笑声。 “婆婆。”北逸轻声唤了一句。 那盲了眼的老婆婆手上一停:“你也要做木偶吗?” 北逸试图靠近,被寒梓瑜拉住,北逸欣慰一笑:“师尊,没事。” 他径直朝着老婆婆走去:“婆婆,看您做的木偶如此逼真,我来跟您学一学。” 那老婆婆咳嗽了两声:“年轻人还是学点别的本事好,做木偶挣不了几个钱。” 习青抱着扇子巡视一圈,这地方着实诡异,房梁上的木偶都系着十几根铁丝,风一吹木偶便如人一般动了起来。 “这是什么?” 肃清道:“提线木偶。” “不会是木偶戏吧?”习青打了个哆嗦,木偶戏可是叫鬼仔戏,那可是给鬼看的东西,这老太婆怎么做这东西,真瘆人。 北逸拿起一块木头跟着老婆婆有模有样的雕刻了起来,之前他雕过寒梓瑜,现下的木偶与人像是不同的,木偶是单独做四肢与头颅最后再用奇怪的机关与铁丝将其串起来。 习青看得毛骨悚然,小时候看过一次鬼仔戏,害得他高烧了整整三日,最后还是老爹亲自为他驱邪才退了烧。 “别看。”肃清道。 第207章 习青打开扇子挡住自己的视线。 北逸手中的木偶即将做成时,身旁的老太太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老太太便站了下来:“木偶戏就要成了。” 北逸上前一步,墨尘架在老太太的脖颈上。 老婆婆艰难地挪动着脖子,晚上的布条随风而落,那双眼睛竟然真的没了只剩两个黑窟窿,窟窿上正往外冒血。 “木偶戏就要成了,木偶戏就要成了,木偶戏就要成了……” 寒梓瑜上前扯住北逸的手将人带到身后,随即离玄甩出。 老太太咚得一声倒在地上。 王若楠上前探了探呼吸:“没气了。” 寒梓瑜道:“应该是早就死了,只不过尚有灵识在才能言语能走动。” 木门哐得一声被关上,门外涌起了白雾。 屋内房梁上的提线木偶纷纷落下。 “活人啊,活人。” “我要他的心。” “我要他的。” “我要她的皮囊。” “哈哈,我要他的皮。” 上千具人形木偶朝着师徒几人包围而来。 寒梓瑜挥动离玄,清光炸开。 啪—— 十几只木偶瞬间散架。 墨尘冲开包围,北逸站在寒梓瑜身侧以防他受伤。 王若楠与慕远配合得当,二人在木偶中厮杀。 习青眸中杀气腾腾,幼时便被这诡异的木偶吓得发烧,如今他要一雪前耻。 肃清赤手空拳与习青一同战斗。 “师尊小心。”北逸挡住一具木偶的攻击,墨尘穿过木偶的头颅。 寒梓瑜甩着离玄将北逸身旁的木偶抽烂。 几人厮杀了片刻,只听门外轰隆一声。 “救命啊,救命!” “救救我们吧。” “有没有人啊。” 王若楠撤到木窗处,开了一点缝隙:“师尊,外面是十几位姑娘。” “不会又是怨灵扮的吧?”习青道。 王若楠甩出万骨银针,银针避开十几位姑娘旋回她手中。 “不是,是人。” “慕远,你与小七救人。”寒梓瑜道。 “是。”慕远拉开窗子同王若楠跳了出去。 二人在茫茫大雾中救下了十几位姑娘。 北逸杀的都乏了,木偶太多了,此地又有禁制,灵力也用不了。 习青额头满是热汗:“我艹,这老太太是不是造了一辈子的木偶,怎么那么多。” 北逸嗤笑:“怎么,打不过了?你虚了。” “你才虚。” 这话一出,北逸的脸一下沉了,那夜他与寒梓瑜发生情爱之事时,似乎的确不咋行。 虽然是失了智,可记忆尚在,估计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北逸咬着牙在木偶中厮杀,不可能,本尊时间长着呢,前世能与寒梓瑜消磨一整晚,肯定是那摄魂毒害得他时间这么短,下次肯定…… 还能有下次吗,寒梓瑜不得把自己抽筋扒皮。 屋内的木偶散了一地,怨灵也尽数消散。 王若楠带着那些姑娘推门而入,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满屋子的木屑到处纷飞,师徒几人浑身染血正挨着坐在一旁。 王若楠安顿好那些姑娘后,朝着几人而去,拿出药粉。 “师尊”王若楠唤了一声。 北逸立马夺过她手中的药瓶:“我来给师尊上药吧。” 北逸侧过身子,挡住其他人的视线,一点点解开寒梓瑜的衣衫,看着他后背的伤倒是不深:“师尊,忍着点,一会就好了。” “没那么娇气,快点。”寒梓瑜道。 北逸细心地为他上好药,又慢悠悠地拉住衣衫拢到他身前。 二人的肢体相互触碰,北逸宽厚的臂膀将寒梓瑜的半个身子揽住,他滚烫的掌心摩挲着寒梓瑜的脊背,轻轻为他挚爱的师尊拢好衣物。 寒梓瑜咬着唇:“离我远点。” 北逸舔了舔唇,浑身的热血再多一秒就要沸腾,他故作不知:“怎么了师尊?” 寒梓瑜愠怒:“滚开点。” “哦。”狗崽子又装作很受伤的样子,声音瞬间变作委屈,随即往一旁挪了挪。 肃清帮习青处理了一下伤。 十几位姑娘吓得浑身发抖,满脸泪痕。 北逸看着她们身着北疆服饰,想来应该是从北疆来的。 “你们怎么跑这来了?”北逸问道。 十几位少女呜咽道。 “我们,我们是北疆人,是是被村长献祭给年妖的,不知为何来了这里。” “我也是,我是另一个村的。” “我也是。” “我们都是。” 王若楠去了一些安神粉洒在几位姑娘面前:“别怕,这是安神的。” 的确是快到年了,听过杀鸡杀猪的,还没听过献祭活人给年妖的。 “你们可有见过年妖长何样?” “鱼头人~人身。”一名女子颤颤巍巍道。 第110章 情人谷-结魂散仙 女子话音刚落,门外狂风大作。 “小娘子,哪里跑啊,来让为夫抱抱。” “小娘子们。” “小娘子,别藏了,今夜便和为夫洞房花烛吧。” “都藏哪去了?” 习青听了这声音恶心得他立马捂上了耳朵。 第208章 慕远将木窗推开了一丝缝隙,看着窗外浓雾中行走的人:“雾气太重,看不清。” 寒梓瑜甩着离玄将门窗合上。 北逸靠着墙听着“年妖”呼唤。 “小娘子们,别躲了,为夫耐心可是有限的。” “年妖”朝着木屋走来,透过木门能看到外面有个模糊的身影。 十几位姑娘吓得蜷缩着身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有几位面色发青,眼泪簌簌而下。 王若楠立马走上前抱住那几位过度惊吓的姑娘:“别怕,我们会帮你们解决掉这妖怪的。” 习青阴阳怪气地问道:“肃清,你们妖界的妖都这么恶心吧唧的吗?” “他不是我们妖界的妖,妖界修为人身后男子俊逸非凡女子妖娆动人,绝无如此低俗丑陋之人。” 习青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就你们妖界的人貌美如花!” 肃清道:“妖界之人大多如此。” 北逸在一旁看得乐呵,肃清所言非虚,前世他见过修为人形的妖的确长相极佳。 人影离木门越来越近,果真是鱼头人身的影像,“年妖”贴着木门嗅了嗅。 “好香,好香。” “人的味道,好多人,哈哈。” “年妖”顶着木门,推了好几下门扉一动不动。 北逸开了一丝缝,“年妖”顺着活人的香气走来。 那双凸出来的死鱼眼硕大如拳,两侧的鱼鳃呼哧呼哧地扑扇着,额头上赘着囊袋。 有几名女子已经吓得昏了过去。 “年妖”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对上北逸的眸子,吓得“年妖”后撤几步。 北逸立马拉开房门将妖怪扯住:“区区鱼妖还娶这么多老婆,真不要脸。” 鱼妖叫喊着:“别抓我,别抓我。” 离玄甩来将鱼妖捆住,寒梓瑜猛地一收绳,鱼妖入门。 几人将鱼妖团团围住。 “老实交代,你在这做什么?”慕远喝道。 鱼妖眨着硕大的眼睛道:“娶,娶妻。” 习青上前踹了他一脚:“娶妻?你可是妖,人与妖是不可结合的,难道你不知吗?” 鱼妖猥琐地笑了起来:“什么?不可结合?非也非也,只要有星火花在自然可结合,还能生子。” 北逸看着肃清与习青,这次肃清应该不会再以人妖殊途为由躲着习青这位纯情小公子了吧。 肃清走近一步,那威压令鱼妖差点尿了裤子。 鱼妖抱头痛哭:“我日后定痛改前非好好做妖,还望各位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寒梓瑜手腕微动,离玄松开。 鱼妖借势而窜,朝着王若楠扑了过去,那布满黏液的鱼嘴咬住了王若楠的臂膀。 山平刀斩了过来,鱼妖闪开。 此妖狡猾得很,他施法吹动屋内木屑,木屑满天飞迷乱人眼。 鱼妖借机喷出黏液,黏液困住几人的躯体,将手臂与腿彻底粘黏住。 鱼妖大摇大摆地走到几人面前:“多管闲事。” “哦,忘了说,本君的黏液可是有毒的,你们就静候死亡吧。” 鱼妖朝着十几位女子走去:“小娘子们,你们以为自己能跑到哪,跑得了我的手掌心吗?哈哈哈,哈哈。”鱼妖掐住两位女子的脖颈。 “不要,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去,别碰我。” “放了我吧求求你了。” 一位女子面色铁青,眼看着就要咽了气。 忽然之间天色一下亮了起来,阴风四散。 “鱼辛。” 鱼妖闻声立马松了手仆仆下跪:“姐姐。” 一位仙人从天而降,破了情人城日夜之设,遂同情人谷般一月一变。 仙人身着淡粉衣袍,浑身仙气飘飘,连发丝都随风而动。 花芷落在师徒几人身前,施法解了几人的毒,并消了他们身上的黏液:“多有得罪。” 当看清寒梓瑜的面容,花芷明显一愣:“离” 她立马变了语气道:“各位仙君,多有得罪。” 寒梓瑜道:“仙子客气了。” 花芷瞪着鱼妖:“我叫你在此处潜心修行,你倒害得这里鸡犬不宁,尚未修出人身便祸乱人界,看来是留你不得了。” “姐姐,姐姐,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花芷施展仙术,将鱼妖修为抹去,很快它被打为原形化作一条金鱼在地上扑腾。 花芷将鱼收入囊中:“各位来此地所为何事?” “寻补天石。”寒梓瑜道。 “补天石?”花芷怔怔地看着寒梓瑜。 北逸向来不喜欢别人用那种目光盯着他的人看,立马上前一步横亘在二人中间。 花芷笑了笑:“还真是多年不变啊。补天石便在情人城镇压着,若要取出还需你们帮花芷一个忙。” “什么忙?”北逸问道。 “千年前,我欠了一个人一份情,这些年在天界一直想将此情归还,可谁知她已不在人世,而我想再见她一面。”花芷惆怅道。 “人死后都在冥界,我们总不能去闯地府。”北逸道。 花芷笑了笑:“她就在情人城中,不过不愿出来见我,还请几位仙君帮帮忙。” 花芷一走动浑身仙力环绕而上,荧光点点仙气飘飘。 寒梓瑜看此场面后头痛难忍,他稳了稳身子,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第209章 “要我们如何帮你?”北逸道。 花芷一甩衣袖,此地的宅子消散于风,日光洒来花香四溢。 “两千年前,我是一朵生长在情人谷的蝴蝶花,而她是我身旁一株冰草,我们依偎在一起修炼共享日月精华,她比我先一百年修炼出人身,于是便每日为我灌输灵力,寻找千年仙露为我浇灌。在我修炼出人身后,与她彼此做伴相守百年,更是建造了情人城收养了这只金鱼妖。”花芷淡淡笑道。 “我们在情人城相知相爱结发为夫妻,可有一日,情人谷涌来了好些怨灵,我与她灵力低微只得四处逃窜,后来我身受重伤灵力四散,即将身死之际她为了救我将数百年修为渡给了我。我为了复仇屠遍了情人谷所有怨灵几近入魔,她以冰草神力散尽我身上的魔气抹去我所有记忆助我飞升为仙。” 花芷抬眸看着天,天际低垂冷风卷过,鹅毛大雪倾压而下。 “许是情人谷的禁制在慢慢消散,我的记忆近日也突然回来了,可千年已过挚爱不再。”花芷接过一片雪花,她以仙力封存那片雪花令其不被融化。 “我想见她一面。”花芷的声音很淡,像是一阵清风吹拂而过。 花芷带着众人飞到情人城的一处谷洞外,她施展仙力破了谷洞的结界,灰蓝色的荧光四溢而来。 花芷道:“情人谷之所以为谷,便是因为此处,这谷中甚大,且长满了星火花。” 一束灰蓝色的光飞到寒梓瑜身边,顺着他的衣衫向上爬,来到他的手腕上窜入他碗中。 寒梓瑜皱眉,这光是何物? 几人仅是站在谷外便已大汗淋漓,此地实在太热。 灰蓝色的光溢完后,看过去谷内满是火岩在沸腾,星火花便长在火岩中,蓝黑色的花身冰晶状的花蕊,浑身微蓝带白的光辉将其团团包裹。 几人看呆了,此景着实美不胜收。 花芷回眸看向众人:“禁制已除,你们灵力已恢复,现下还需各位帮我结阵。” “何阵?”寒梓瑜道。 “结魂阵,仙君手中的天乾坤便是结魂阵的用物。”花芷道。 “你可知结魂是要献祭的?”寒梓瑜道。 花芷摊开掌心看着那未融化的雪花,冰草的真身同雪花很是相似,一千五百年了,在天界过了太久了,日子乏闷得很,她想见她一面。 “冰卿,我来寻你。”花芷捏碎手中的雪花,她仰头微微一笑,一滴泪自眼角滑落。 她的故事其实只讲了一半,在她记忆被除后在冰卿的帮助下飞升为仙,可却在天界与冰卿的死敌花启结为“良缘”,后来她来过情人谷寻找记忆,而花启一同前往,二人当着冰卿的面卿卿我我,花启更是蛊惑她亲手杀了冰卿…… 寒梓瑜不忍道:“结阵。” 因为是仙人献祭,六人共同结阵依旧抵不住仙力的冲击。 花芷吐了一口血,浑身的花瓣随风飘落,发丝随风而散,仙力四溢。 阵法中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慢慢呈现而出。 “阿卿~”花芷倒地的瞬间呼唤而出。 冰卿接住她下坠的身躯:“怎么这么傻。” 花芷抬手触摸冰卿的眼:“想见你。” “阿卿对不起,是我伤了你。” “芷儿,我不怨你。” “阿卿,我好想你~” 一阵风吹过,花芷随风而散,漫天的花瓣随着大雪倾泻而下。 冰卿瘫坐在阵法中迟迟不得回神。 寒梓瑜收回天乾坤:“姑娘,你如今灵力微弱,魂不附体,还需好好休养。” 冰卿施法,一块黑色石头从火岩中飞出:“这是补天石。” 寒梓瑜接过:“谢过姑娘。” 冰卿落魄地离开情人城不知去往何处,而补天石被拿出后,情人谷的所有怨灵皆尽消散,看来这补天石成了集聚怨灵给予它们灵力的关键所在。 师徒几人顶着酷热进了谷洞,分别摘了几朵星火花。 刚出了谷洞,漫天的大雪便卷来,几人陷入风暴中。 情人谷的情丝朝着几人缠绕而来。 寒无愁从瓶中飞出:“不好,是幻境,快醒醒。” 北逸进入了幻境中,他好看见了自己在与寒梓瑜拜堂。 “师尊,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北逸撩开寒梓的盖头。 寒梓瑜对上他的眸子,唇瓣相碰后又紧闭。 北逸揽过他的腰身:“师尊,弟子喜欢你,不是对师尊的喜欢,是占有是心动,是想与你翻云覆雨……” 寒梓瑜愠怒,手上的青筋暴起。 北逸琢磨着反正是幻境都是假的,他揽住寒梓瑜的腰将人带入怀中,随即便亲了上去,任由怀中的人如何挣扎他都不肯松开。 离玄脱手而出,抽得北逸浑身疼痛,可他还是不肯松开,北逸的舌尖冲破寒梓瑜的牙关,他想要与他沉沦! 寒梓瑜释放灵力,直朝北逸胸口而去,北逸吃痛这才松了手。 “大婚之日,亲一亲都不让,梓瑜可真小气。” 寒梓瑜的眸子越来越冷:“给我滚!” 北逸摸了摸被他咬出血的唇角:“就会说滚,往哪滚,床上吗?” 北逸笑着上前扯住离玄,一把将人带入怀中,狠狠吻住寒梓瑜,随即将人打横抱起。 寒梓瑜气急,从他怀中逃开后提着无戈便打了起来。 第211章 北逸皱眉:“淹没?” 店小二:“是啊,明日我们便要搬走了,客官明日也是尽早离去得好,切勿久待。” 几人吃完饭回了客房,北逸抱着一坛酒回了房间,喝了几口觉得冷清便敲开了寒梓瑜的房门:“师尊要不要喝酒?” 寒梓瑜披了件衣衫下了床同他小酌了几杯。 突然北逸感觉头疼不已,一个声音一直在他耳旁呼唤。 “魔尊,好久不见。” “魔尊,何不与我回去?” “冥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北逸痛苦地抱着头,眼眸发红。 寒梓瑜见状立马为他运功。 北逸紧紧拉住寒梓瑜的手腕:“你要离开我吗?是不是?是不是?” 面对少年疯魔的质问,寒梓瑜皱眉:“北逸,清醒点。” 北逸看着面前的人渐渐有了虚影:“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别走,回来!” 他嘶吼着,像幼儿失去了娘亲般凄惨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而寒梓瑜灵袋中的补天石似乎如受到召唤,从灵袋中飞出。补天石散发亮光,亮光一闪后一把断剑从中脱离。 寒梓瑜百思不得其解,补天石中怎么会有一把断剑。 玄铁剑从北逸空间袋飞出与断剑贴合,屋内的烛火瞬间熄灭。 一股气流将二人紧紧锁住,北逸看在寒梓瑜肩膀,寒梓瑜垂眸看着身前的少年,脑海中频频闪现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别走,别走!!”北逸睁着眼深情地看着面前的人,他缓缓抬起手触摸着寒梓瑜的眉眼,“你来了。” 剑身相融后屋内的烛火重新燃起,北逸也晕厥而去,寒梓立马将他扶到床上。 随后看着浮在半空的那把玄铁剑,这剑到底什么来头?他又端详着手中的补天石,为何一把断剑会在这块石头里封印着? 玄铁剑上下窜动,剑身颤动发出嗡鸣:“为我报仇,为我报仇,为我报仇!!”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寒梓瑜接过那把剑,用灵力试探,果不其然此剑乃以活人铸造,剑身相互感应便会融合,如今三把相融还差两把。 寒梓瑜释放灵力将玄铁剑中的恶灵封住,以防他伤了北逸。 玄铁剑飞回空间袋后寒梓瑜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片刻后床榻上的人转醒,他揉了揉眼:“师尊,我怎能睡着了?” “你喝醉了。” “醉了?不可能,我才喝了三杯。”北逸昏迷前觉得空间袋有异动,那破剑的冲击力直朝他内元而去,他失去理智时没对寒梓瑜做什么吧。 寒梓瑜突然道:“今夜你同我一起睡。” “啊?”幸福来得太突然,北逸有些错愕,他还没准备好再来一次。 寒梓瑜道:“你灵力紊乱,我为你护法平息灵力。” “哦。” 师徒二人坐在床榻运功,没半炷香的时间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 正潜心运功的北逸嘴角扬起,这声音显然是隔壁的人在行房事。 想起上次与师尊在晚月覃偷看晚家少主的房事,那次他清晰地感觉到寒梓瑜起了反应。 运功结束后,隔壁的声音还没有退去。 师徒二人尴尬地躺在床上。 北逸转身看着内侧的寒梓瑜,他身上真的好香,他好想将他抱在怀中,好想好想。 寒梓瑜猛地睁开了眼,师徒二人尴尬对视。 北逸睁着大眼与他相看。 隔壁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北逸脑海中开始浮现前世那些蚀骨的场面。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旁,他如星辰般的眸子此时便是令北逸焚身的“孽因”,北逸咬着唇,他好想好想好想…… 少年深沉且饱含情/欲地唤出声:“师尊。” 寒梓瑜眨了下眼:“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不舒服的地方太多了,尤其是那里太不舒服了,本尊好想占有你! “没有。” 隔壁的声音还在响,明显是两个男子的声音,北逸能隐约听到,那似乎是晚沐风的声音。 两张床仅一墙之隔。 似乎能听到晚沐风说得那些sao话。 北逸倏然想起那次撞到晚沐风与他表弟之事时,他说他表弟幼时着女装,难怪今日他身旁的女子看着甚是面熟,竟是晚熙南扮作的。 那隔壁行房事的应该还是他们俩。 听着晚熙南痛苦的叮咛声,就知道他有多不情愿。 而晚沐风嘴里吐出来的全是一些污秽之词。 仅一墙之隔,似乎都能感知到床榻的起伏。 师徒二人的氛围渐渐尴尬了起来。 北逸隐忍得更是艰难,他感觉自己快要爆体了,难受得像被烈火灼烧。 寒梓瑜身上那悠然淡若的香气总往他鼻尖窜去,害得他脑海中满是前世的画面。 北逸死死咬着唇,他想吻他一下。 这般想着便倾身而去,唇擦了下寒梓瑜的耳畔。 寒梓瑜愣住,立马推开了北逸:“干什么!” 离玄蓄势待发。 北逸扯过一旁的被子:“天冷,为师尊盖好被子。” 寒梓瑜这才收起离玄。 二人盖着一床被子,北逸却心怀鬼胎。 隔壁的声音一直不消停,北逸忍得都快绝望了。 第212章 “师尊~”少年略微娇媚的声音破唇而出。 寒梓瑜转身面向他:“何事?” 北逸拉住了寒梓瑜的手:“睡不着。” “你手怎么那么烫?” 你问我?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睡在我身旁。 北逸故作淡定道:“我修得火属性,本就体热,师尊冷吗,要是冷不如抱着弟子取暖。” 寒梓瑜立马收回了手:“我不冷。” “弟子睡不着。” “闭上眼一会便睡着了。” “过了两个时辰了也没睡着。”北逸撇着嘴道。 “深呼吸,摒除杂念,一会便好了。” 北逸拉了拉被子,太热了。 里衣松松垮垮,他的胸膛露出大半,借着微弱月光能看到他胸膛上的汗滴。 “你很热?”寒梓瑜道。 “嗯。” 隔壁的声音终于退去了。 而北逸却备受煎熬,他感觉自己同将死无甚差别,还不如被捅两刀,这得忍到什么时候。 如若是前世,哪需这般痛苦,直接将人带入怀中好一顿蹂躏,那种舒爽从脚趾一直到头皮。 尤其是人在怀中的触感让他很踏实。 北逸深呼一口气,盯着寒梓瑜的眼睛看。 寒梓瑜避开他的视线:“还热吗?” “热。”北逸扯了扯里衣,胸肌都露了出来。 寒梓瑜看状立马翻身背对着他:“热着吧。” 北逸道:“师尊。” “别叫我。” “师尊,你抱抱我好不好?”北逸咬着唇,他也不知自己怎么讲出这句话的。 寒梓瑜翻身而来,摸了摸他的头:“快睡吧。” “师尊,你修清心道对凡尘情缘当真没有一丝念想?”北逸试探道。 寒梓瑜突然愠怒,离玄飞出朝着北逸狂抽而去:“不睡滚出去。” “睡。” 北逸不知他为何突然生气,莫名其妙的。 寒梓瑜却全然没了睡意,清心道是不可动凡心的,不该有凡心的,那年师尊便说过,但凡修了清心道便注定断情绝爱,绝不能动凡心。 可他似乎已经将师尊所言抛之脑后,凡心更是蠢蠢欲动。 师徒二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却各有所思。 北逸突然道:“师尊,每个人都会遇到一个特殊的人,你以后也会遇到的,清心道不应该成为你摒弃情爱的枷锁,你应该同自己所爱之人幸福生活,而不是背着清心道寡淡此生。” “师尊,睡着了吗?” 北逸拉了拉被子为他盖好:“师尊,好梦。” 第112章 无妄海-梦如深渊 “快跑啊,要淹了。” 一道声音唤醒熟睡中的二人,北逸立马飞出客栈,海岸线一直朝客栈的方向延伸,很多木屋已经被淹没。 海浪扑来,鲸声一波波袭来。 几人飞到半空,没有片刻下方全部被淹没。 晚沐风和晚熙南从淹没的客栈中飞出,二人浑身湿透。 晚沐风飞到寒梓瑜身旁:“见过寒仙尊。” 王若楠看到长发飘飘的晚熙南震惊不已,昨日的绝美女子竟然是他。 几人相聚在半空,无奈地看着下方。 “你们来无妄海所为何事?”慕远道。 “查一件关于我们晚月覃的事。”晚沐风道。 海风旋着浪花直冲云天,将几人卷入浪涛中,木船纷纷被搅为木屑漂浮海面,波浪滔天。 慕远施法拴住王若楠的手腕,以防她被海浪卷走。 寒梓瑜甩动离玄将几人全部卷住,又结阵抵御巨涛。 一头硕大的鲸鱼跃出海面,张着巨盆大口饱食鱼虾,鲸声震耳欲聋。 所有人被骇浪卷入海底。 一入深海,目光所及皆是凶猛鱼类。 几人试图冲出海面,而海面似乎被设了结界,还没接触到海面便被打回海底。 北逸灌了一肚子的海水,几人中唯独他水性不好。 寒梓瑜甩着离玄紧紧拉住北逸的手腕,两人随着波涛骇浪沉入海底。 波浪形成巨大旋涡将几人不知卷到了哪里。 “无妄海,无欲念无渴求,心思空明皆可过此海。” 一位老者的声音传到北逸的耳朵中,他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你是?” “老身乃无妄海的守护者,小子你来此处所为何事?” “我师尊呢?”北逸急忙爬起来便往一旁跑去,咚得一声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北逸扶着头眼前并没有物什,他撞到了什么。 突然面前出现一个水笼子,他刚要伸手去碰,老者便道:“待你无欲念之时,这水笼自会消失,此乃你的心笼。” “老人家,你可曾看见过其他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人,还有一位身着白衣、仙人之姿的,可曾见过?”北逸着急追问道。 “见过。” “他们在哪?” “在别处关着,小子先管好你自己吧,只有你的欲念是最重的。不论你们为何来到这里,凡入无妄海者必入此笼,如若断不了欲念必要身死魂灭。”老者说完背着手离去。 北逸坐在水笼中看着周边,一座偌大的宫殿,四处摆满了珍珠水晶珊瑚,这里应该住过某位神人。 刚醒来片刻,水笼四周便形成了一个诡异的阵法将北逸团团围住,水笼的四个角延伸出水柱紧紧锁住了北逸的四肢,水流向阵法中心汇去随后凝聚出一把水刃,极其锋利的水刃朝着北逸的心口插入。 第213章 “啊!!” 一滴血都没有流下,除了痛苦便是痛苦。 他曾经被寒梓瑜的冰刃扎过,很疼但绝没有这水刃疼,水刃的痛是从骨子里散发而来,扯着神经疼,且脑海中那些画面一再重现。 冥界六百年受尽酷刑的画面,寒梓瑜死在他怀中的画面,一再得交叠。 “可愿放下执念?” 一道机械声响起。 北逸脖颈处青筋突兀,他十指紧攥:“何为放下?” “忘记一切或者毁灭一切。” “不愿。” 他不会忘记寒梓瑜的,更不可能痛恨他,今生要好好爱他一次,绝不忘记。 那水刃再度朝着他心口刺去,刺入后水流隐匿无形,一滴血不曾流下,外人更是看不到有阵法的存在,只有他一人能看到。 “愿不愿?” “不愿。” 北逸痛得浑身颤抖,不知师尊怎样了,是不是也会受刑,现在还好吗? 水刃又一次插入胸口,北逸痛得面色苍白。 “愿不愿?” “不愿。” 冥界六百年的酷刑都受过来了,区区水刃竟然想逼他就范,痴心妄想。 一个时辰后,北逸昏倒在地。 而其他被关押的人也都受着刑罚,唯有寒梓瑜与晚熙南二人在水笼中安然无恙。 …… “天下大乱了,十大门派散了。” “何时的事?” “昨日啊。” 北逸披着斗篷戴着铁面行走在人流涌动的街市中。 “见过这人吗?” “见过他吗?” “见没见过?” 几位修仙的追查者拿着画像在街上询问着。 北逸见状立马闪进了一家面馆中:“来碗面。” “得嘞。” 修仙界大乱望崖巅被灭,而他承袭毒谷秘术成为了修仙界的眼中钉,各派幸存人士均在搜寻他的下落。 几位修仙人士寻来,举着剑道:“摘下面具。” 店家刚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走来,手一抖面洒了满地。 几位修者大喝道:“摘了面具。” 北逸抬头,斗篷上的衣帽随之滑落,他瞪着面前的修者,眼眸一红:“找死。” 几位修者立马结阵。 北逸释放灵力,墨尘随即而出,几位修者命丧当场。 店家吓得跪坐一旁:“别杀我,别杀我。” 北逸提着墨尘架在其中一位修者的脖子上:“既然想死,我便送你一程。” “哈哈,你杀了我,你的师兄师姐师尊都得死。”修者哈哈大笑。 墨尘猛地一拉,鲜血喷溅当场,北逸提着墨尘飞出面馆,朝着望崖巅而去。 他的师尊师兄师姐都还在那里,他必须要回去。 寒风凛冽,他直飞望崖巅的山谷,看着枯萎的芭蕉树,眼中满是萧瑟。 “大胆逆贼,竟还有胆回来。”一位修者道。 自从望崖巅被灭后,一些修者便占据了此山,而离风派的掌门人离无道更是将此处占为己有,那时北逸身受重伤,寒梓瑜为救他将毒谷秘书传承给他将他从阎王手中拉了回来,可也因此他成了不容于世的“魔物”。 北逸单枪匹马直从山下杀到山上:“把我师门放了。” 离风派的众人立马围了上来。 离无道飞来立在北逸身前:“将毒谷秘术交出来,饶你不死。” “放了我师门,留你全尸。”北逸抬了下发红的眼眸,铁面下的脸满是桀骜不驯。 “给我将他拿下。” “是!” 很快别派的修者也打上了望崖巅,将北逸团团围住。 “放下屠刀,交出毒谷秘籍饶你不死。”几位修者道。 北逸仰天长笑,鹰隼般的目光投射而去:“将我师门放了,我再说最后一遍。” 他的眸子通红,如染了血,这也是毒谷秘术的作用,令他的躯体同常人相差甚大,他的骨骼已经被那秘术改造过,如今就是个怪物。 他提着墨尘剑,步法诡异,很快来到一位修者身前,剑起剑落修者头颅落地。 他嘲讽地笑了笑:“一起来!” 近千人蜂拥而上,灵力汇聚朝着北逸而去。 北逸以墨尘为阵眼结阵抵御攻击。 “强弩之末,都给我上。”离无道提着剑破阵。 阵法撑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是被破,北逸一口血吐出。 修者再度凝聚灵力,那灵力直朝他内元而去,显然是要取他性命。 北逸杀红了眼,墨尘飞出与修者争斗,他以灵力厮杀在人群中。 黑龙斧所过之处皆是血流成河。 斧落人头落。 北逸一身黑衣往下滴血,鹅毛大雪纷飞而下,望崖巅的山风呼啸着。 他恶狠狠地看着周边围攻而上的修者,这就是他师尊要守护的天下吗?寒梓瑜,你要守护的这些人却害了你。 他嘶吼了一声:“啊!” 怒吼声在山崖中回荡。 雪花落在他发梢又瞬间融化。 北逸唤回墨尘,扶着剑撑住身躯,他快撑不住了。 晚齐云飞来:“还不快快交出毒谷秘籍,否则便将她杀了。” 王若楠浑身染血,发丝凌乱:“阿逸,别管我,快走啊快走啊。” 北逸将嘴里的血生生咽了回去:“放了她。” 第214章 晚齐云的手越收越紧:“放了她?啊哈哈,不可能。” 北逸踩在尸山上,他扶着墨尘仰头看着低垂的天际:“人生尔尔,不过如此。” 王若楠哭吼着:“阿逸,不要啊,不要!!” 墨尘即将送入内元,而他天降般飞来。 离无道震惊:“锁仙绳都锁不住你,寒仙尊功法了得啊。” 北逸抬眸看着立在自己身前的人,一头青丝在冷风中飞舞,一身白衣褴褛,他赤足而来,足上满是伤痕污血,露出的手腕处也皆是伤,衣衫上尽是鞭子抽打的痕迹。 北逸咬着牙:“我要杀了你们,杀光你们所有人!!” 北逸怒吼着以墨尘为祭,割血为煞,阵法大开。 “谁动他一下,死!”北逸的红眸看起来极其骇人,他指尖还在滴血。 寒梓瑜回眸望向他。 北逸以阵法将他隔开:“快走啊师尊,快走。” 寒梓瑜上前与晚齐云打斗,将王若楠救下,又飞到惩戒台将吊在此处的慕远与习青救下。 “快走,慕远带他俩离开。”寒梓瑜说完转身离去。 “师尊!”习青大叫道。 “我去找他。” 寒梓瑜来时,北逸周边尸横遍野,他赤足走向阵法中那仅存了一口气的男人。 北逸一口血涌出:“师尊。” 寒梓瑜蹲下身,扶住了北逸:“傻不傻。” “快走啊师尊。” “我陪你。” 北逸一滴泪滑落:“不要你陪,快走。” 很快又有修士围了上来,寒梓瑜结出冰刃阵,将上前的修士一一射杀。 离无道震惊:“寒光,你乃闻名天下的寒光仙尊,怎能滥杀无辜!” 寒梓瑜扭头愤慨道:“你们灭我门派,杀我弟子,修仙界不要也罢。” 晚齐云道:“看来寒仙尊也被这小子蒙了心,快上,将他俩都杀了。” 北逸推开了寒梓瑜的手:“师尊,快走啊。” 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内元损毁失血过多,如今只能撑到寒梓瑜离去。 可下一秒,一个温暖的拥抱将他包裹住,淡然的香气窜入鼻腔,北逸无奈地笑了笑,他的傻师尊可真够傻的。 “师尊,别傻了,快走。” 寒梓瑜为他结了钟身罩后转身看向众人,无戈自血脉延伸而出,他提着剑在众人中厮杀。 血光映着白雪,风声与嘶吼声相呼应…… 寒梓瑜站在北逸身前杀红了眼。 离无道与晚齐云合力破了钟身罩,二人汇聚功法袭击重伤的北逸。 北逸闭着眼,死就死吧,只是放心不下寒梓瑜一人。 当他睁开眼时,白衣之人朝他扑来倒在了他怀中。 长剑穿过了寒梓瑜的胸腔,他嘴角的血滴在了北逸的脸上。 北逸不可置信,他轻轻唤了一声:“师尊~” 寒梓瑜笑了笑,竟徒手挖出了内元渡给了北逸。 “不要,不要,不要,师尊,别离开我好不好,不要,弟子错了,弟子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别离开我。” 北逸着急地擦拭着他嘴角的血,那血怎么也擦不干净。 “从前,从前种种,忘了吧。” “师尊,别离开我好不好?” 寒梓瑜抬手触摸了一下他的眉眼:“忘了吧。” 一口血涌出,手臂渐渐滑落。 “师尊”,他抱着寒梓瑜呜咽地哭了起来,“师尊,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不是弟子对师尊的喜欢。” 晚齐云冷笑着:“真恶心,你们师徒俩竟然有这种恶心的关系,我呸,杀你都脏了我的手。” 北逸将寒梓瑜平稳地放在一旁,提着墨尘而去,他浑身被黑气包裹,眸子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掌心的黑气越来越浓。 他一施法直接禁锢住了晚齐云,随即手指一动,这女人的嘴竟直接被他撕烂了。 晚齐云痛苦地吼叫着。 离无道吓得后退了几步:“你身上怎么会有魔气,你是,你是谁?” 北逸疯魔地笑着:“去死吧。” 他上前一步,一手拧掉了离无道的头。 “全都该死”,话落一手掏穿了晚齐云的心。 北逸魔化了,他飞下了山与修仙界所有修士厮杀。 本留存的最后一丝善意在师兄弟和师姐殒命后荡然无存。 他如一缕孤魂游荡世间,见谁杀谁。 什么天下大义全他妈是狗屁。 北逸抱着寒梓瑜的尸身自戕在了望崖巅的山谷。 …… “北逸,北逸,醒醒。” 北逸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寒梓瑜,他一手拉住了寒梓瑜的手腕:“师尊。” 随即抱住了寒梓瑜:“师尊,别离开我。” “师尊,弟子知错了。” 寒梓瑜被他抱得一愣,立马喝道:“起开!” 北逸回了神,环顾四周发现这里还是无妄海,他到底死没死? 寒梓瑜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摁住了他的手腕:“别愣神了,快起来。” 北逸幡然醒悟,原来那只是个梦,原来只是梦。 他现下还能感知到心痛,还好只是梦,还好只是个梦。 可单单是梦,他都要受不住了。 很快老者走来:“小子,没想到你竟然破了执念。” 第215章 习青摇着扇子:“哎,都等了你这个废物等了两日了,你可醒了。” 北逸头昏昏沉沉的,他呆呆地盯着面前的人,现下这才是真实的,还好那只是个梦。 “忘却或毁灭,没想到你小子竟然选择了毁灭。”老者笑道。 北逸稳了稳身子,那梦的意思竟然是这般。 “几位均已忘却执念,那便往里走吧,那里才是无妄海深处。” 几人在水笼中受尽了酷刑,现下都已筋疲力竭。 慕远道:“老人家,我们想在此处借住一晚。” “可以。”老者笑着离去。 北逸看着晚沐风便想到了梦境里那令人厌恶的晚齐云,晚月覃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堂堂少主不在门派中待着竟然带着自己的“情人”跑到了无妄海。 寒梓瑜释放灵力试探了北逸的内元:“怎么受伤了?” “没,没事。”虽然自戕是在梦中,可现实里身体也会多多少少受到影响。 寒梓瑜立马为他疗伤。 北逸的心隐隐作痛,他轻声问道:“师尊,你” “何事?” “我我……” “嗯?” “我,我”我喜欢你,“你以后不许再以身犯险。” 寒梓瑜皱眉:“胡言乱语些什么。” 北逸搓了搓掌心:“没什么” 第113章 天之涯-师尊失踪 翌日,几人拿着老者给的法器出了宫殿朝着深海而去。 这法器能结出一个无形的容器,将人保护其中不受海水影响。 慕远道:“师尊,山平刀的反应越来越强烈,前方有猛兽。” 很快一只巨齿鲨鲸朝着几人冲来,法器形成的封闭空间瞬间破裂。 巨齿鲨鲸张着血盆大口咬了过去。 北逸情急下急忙将寒梓瑜拉到身后,提着墨尘便朝巨齿鲨鲸刺了过去,墨尘触碰到鲨鲸后被反弹回了北逸手中。 北逸沉思,这家伙一时半会也打不过,现下在水里无法呼吸不出片刻他们都要葬身在此了。 就在他迟疑之际,巨齿鲨鲸张着血盆大口而来,它的巨齿脱落了一颗,那颗闪着亮光的鲨齿嗖的一下飞到北逸手中,巨齿化作一把利刃。 空间袋里的异动越来越大,玄铁剑受到感应飞出,两把剑合二为一。 深海波涛暗涌,各类鱼兽自身旁游过。 猛兽吞了满腹的鱼虾后转身游走,在它的身后一道金光忽然闪过。 寒梓瑜接过闪着金光的石头,金光闪烁片刻后瞬间海水形成巨大漩涡,狂大的吸力将几人不知卷入了何处。 再度醒来,眼前一片虚无。 习青接连吐了几口海水,虚弱无力道:“这是哪儿?” “天之涯。”肃清说道。 几人怎么也没想到无妄海竟与天之涯相通,且天之涯的结界外便是魔域之人的居所。 因为三界大战,魔域之人的居所在上千年前便已被摧毁,幸存的魔域之人纷纷逃往人界。 北逸看了眼身旁的晚熙南,他不正是魔域之人嘛。 空间袋中的玄铁剑轰鸣作响,将空间袋搅得天翻地覆。 “还我命来!!” “帮我报仇,报仇!” 看来最后一块碎片便在此处了,否则玄铁剑不会有这么大的异动。 晚沐风拉住晚熙南的衣袖,低声道:“怎么,想跑?” 晚熙南淡然地看了一眼身旁这位疯子,随后甩开他的手。 “你以为到了天之涯我就会放过你,想得挺美。”晚沐风盯着面前之人。 天之涯位于三界之外,美景如画,四处皆为海,一座孤岛上接九天,下接冥府。孤岛上长着奇珍异兽,树木高耸入云,一些长着翅膀的小兽围绕着几人飞来飞去。 北逸倚着一棵树正打算歇息片刻,一条巨大无比的蝎子从树枝上爬了下来。 蝎子毒刺正欲要刺向北逸,瞬间青光闪过,蝎子被无戈斩断成几截。 寒梓瑜收起无戈:“站我身后。” “不用师尊,我保护你。”北逸咧着嘴傻笑着。 习青鄙夷地看着北逸:“就你?保护师尊?你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北逸瞪了一眼习青,走到寒梓瑜身后,这般一比他已经高了师尊半头还多,再长长就和前世一般高了。 晚沐风看着师徒几人露出羡慕的神色,曾经他也有这般欢乐时光,可是授业恩师死后一切都变了,他再不是曾经那个洒脱少年,他的身上背负着父母的命债背负着晚月覃的大业。 几人在孤岛中穿行。 “一座孤岛为何叫天之涯?”王若楠问道。 “独立三界外,在天边一角,遂命名为天之涯,此处危险颇多,跟紧我。” “是。”几人道。 还没走动几步,几人便掉落在一个巨大深坑陷阱中。 所有人弄了一身的泥渍,看着巨大的天坑刚想施法飞出去又发觉灵力被禁锢。 “我艹,这什么鬼地方,怎么又禁锢灵力。”习青拂了拂脸上的泥水,半个身子都陷进了泥坑中,他奋力挣扎着却越陷越深。 肃清化出蛇尾卷住习青的身子,令他下沉得慢一些。 习青被蛇尾勒得喘不过气,面色通红:“你要勒死我啊?” 肃清立马松了蛇尾。 第216章 习青无语地糊着脸上的脏泥:“艹!” 王若楠看着身上的慕远,许是这种昏暗的光影下,她才能光明正大得多看他两眼。 慕远抬眸,二人的目光交汇之际,王若楠立马撇开了头。 几人陷在泥潭中动弹不得,眼瞅着越陷越深,北逸从空间袋取出一条麻绳拴在黑龙斧上,随后扔出斧子砍进壁石中。 他用力扯着麻绳,将自己往泥潭外面拉,拉了一会黑龙斧便从壁石中掉落归入北逸手中。 北逸不死心继续扔出黑龙斧,拉了没片刻麻绳便断了。 几个人越陷越深,没有逃离泥潭的办法。 寒梓瑜甩出离玄:“捆棵坚固的树。” 离玄无限延伸来到巨坑外,捆住了一棵巨树,寒梓瑜扯着离玄向外拉,脱离泥潭后便将几名弟子拉出泥潭,又将晚家二人救出。 几人借着离玄爬出了天坑。 外面天色已晚,月色清凉树影婆娑,天之涯响彻着孤雁的蹄鸣。 几人在周边的湖里将泥渍洗净,坐在一棵古树下点了火取暖。 冷风瑟瑟、兽声嘶鸣。 夜深一只野猪凄惨的叫声划破短暂的寂静。 树叶沙沙声急促的脚步声和野猪的叫声交织一处。 迷烟散开,树下的几人并未有苏醒的痕迹。 近百位身着兽皮、面部刻画着铭文、头戴异兽巨齿的原住民举着火把慢慢靠近,他们用旁人听不懂的语言交流着。 北逸是被烈火烤醒的,睁开眼看着师尊被架在巨大的木架上,他眸子一缩,这又是梦。 当意识被拉回,认清这不是梦境后,北逸怒火冲天,谁竟然敢对他师尊动手,他试图挣开枷锁,可身躯并无一丝力气。 借着月光低头才看到自己手腕正往下滴血。 此处似乎在进行着一种诡异的仪式,所有的原住民正举着火把跳着恐怖的舞,呢喃着他听不懂的语言。 显然寒梓瑜成了祭品,而他同其余几人均因放血献祭而死。 北逸魂入空间袋,空间袋里已经翻江倒海,山川颠倒,泥沙横飞,玄铁剑悬在半空吸收着空间袋的邪气。 魂归体后北逸故作淡定,暂时不能轻举妄动,师尊的命还在这些人手中。 仪式结束那一刹那四周万籁俱寂,月光隐匿于云层中,天色更暗了,森林中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一阵巨动袭来,所有的原住民纷纷逃离,月亮露出半颗脑袋想要一探究竟。 一只硕大如山的泰坦朝着他们而来。 北逸怎么也能想到天之涯的守护者竟然是泰坦,情急下他唤出玄铁剑断了正在进行的献祭阵法,几人手腕的血终于止住了。 北逸看着阵法中巨大木架上的寒梓瑜,他最爱的师尊竟然被人当成了泰坦的祭品,他绝不会放过这些该死的原住民。 泰坦向寒梓瑜伸出手试探,昏迷中的寒梓瑜未有回应,泰坦哼了口粗气,呲着牙发出怒吼。 看着手前之人依旧没有苏醒的痕迹,泰坦暴怒,它猛得捶打地面借助大腿发达的肌肉一跳几百米高,又咚得一声落地,震得周边山石滑落树木倒塌。 北逸驱动玄铁剑朝泰坦射去,泰坦被刺伤后更加恼火,将四周的树木纷纷折断,并发疯似的寻找着伤它的人。 北逸借此机会立马来到寒梓瑜身旁:“师尊,师尊,醒醒。” 寒梓瑜睁开眼,看到身后巨大凶猛的泰坦朝着二人袭来,他立马推开了北逸,自己承下了泰坦的一击。 一口血狂涌而出,温热血红的液体滴落在北逸手掌心。 “滚开!”北逸吼叫着举着玄铁剑朝泰坦刺去。 可灵力被禁,他压根就不是泰坦的对手。 哪怕献祭阵法中的其余人都已苏醒,所有人力量之和也并不是上古神兽泰坦的对手。 泰坦暴怒捶打着胸口,一手掀起半座矮山朝着几人砸去。 发出的吼声震天动地,每踩一步地面便留下一个巨坑,树叶纷飞,周边潜藏的小兽纷纷逃窜。 泰坦蹲下身嗅着昏迷的寒梓瑜身上的味道,它兴奋得捶打着胸口,仰头大叫,叫声如猴如龙,恐怖如斯。 北逸眼睁睁看着泰坦将寒梓瑜带走了。 他痛苦地咆哮着,举着玄铁剑杀进了原住民的居所。 “都给本尊死!!” 他要所有人死,但凡碰了他师尊一根毫毛的人都去死,都他妈死! 北逸将举行献祭阵法的几十人斩杀后,颓废地扶着染血的玄铁剑站在一处高台上。 脑海中浮现得皆是前世那些弑杀的画面和寒梓瑜惨死怀中的画面,他猛得丢开了手中的剑抱头蹲下。 王若楠跑上来:“阿逸,阿逸。” 习青也被这般模样的北逸吓了一跳,这简直就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是没有丝毫理智的恶魔。 慕远上前一步扶住跌跌撞撞的北逸:“北逸,清醒点,我们还要去救师尊。” 玄铁剑归入空间袋。 北逸理智恢复了一些,他呆滞得看着面前的慕远:“去找师尊,去找师尊!!!” 泰坦这种上古神兽只会生活在高峰处。 几人快速朝着山顶赶去,一路上危险重重,各种凶兽蜂拥而上。 一些长着翅膀的凶猛飞禽也飞来攻击着几人。 “我来断后,你们先去。”慕远道。 第217章 “师兄我陪你,北逸你快去。”习青道。 北逸借着轻功飞快得向山顶奔去,如果寒梓瑜有事他绝不会原谅自己,他绝不许寒梓瑜有事。 王若楠跟在北逸身后,肃清将路上所有偷袭的猛兽一一斩杀。 北逸赶到山顶后,山顶并无寒梓瑜的踪影,眼下所及之处除了荒凉还是荒凉。 他站在山顶上扯着嗓子喊道:“师尊!” 声音在山间环绕。 “师尊!” 墨尘绕着山崖绕飞一圈归入北逸手中。 寒梓瑜你到底去哪了,你不能有事,你给本尊出来啊! 第114章 天之涯-魔气入体 玄铁剑从空间袋飞出,指引着被子朝另一座山走去,他借着轻功跑得飞快。 玄铁剑的剑身忽闪忽闪发着血红色的光辉,引来了一群异兽。 北逸被一群硕大的异兽围住,异兽形如龙兽,长着如匕首般锋利的牙齿,浑身长着如蜥蜴般的皮。 一群异兽围攻而上,北逸举着墨尘借助轻功而起一跃来到枝头。 异兽吱嗷乱叫并奋力顺着古树而上。 北逸玄铁剑悬在半空嗖得一下飞开朝着身后的山壁射去。 只听轰隆一声,山石滚落,山门碎裂。 没想到被玄铁剑一震,这山洞竟然呈现眼前。 成群的乌鸦从山洞里飞出,还有一些长着翅膀满嘴獠牙的食肉异兽从中飞出。 借着微弱的月色,北逸跳下枝头与异兽打斗了起来。 天之涯的异兽凶残无比,将北逸团团围住,杀了一只便又来一只,成群的异兽仿佛怎么也杀不干净。 “师弟,小心。”慕远挥着山平刀朝偷袭北逸的异兽砍去。 噗呲一声,异兽被斩首喷发的鲜血洒了北逸满脸,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找到师尊没?” “没有。”习青加入混战中。 王若楠释放万骨银针,可惜没有灵力的加持,神器的作用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北逸一跃离开混战圈:“我去寻师尊。” 他只身一人入了黑漆漆的山洞。 刚进入山洞,又一群蝙蝠乌泱泱飞来,北逸转身避过那群蝙蝠。 洞内爬满了黑色藤蔓,玄铁剑慢慢朝着深处而去。 北逸小心翼翼地前行,刚走了几步便听得一阵窸窣声:“谁?” 墨尘朝着面前的黑影而去。 “北公子。” “你在这做什么?”北逸厉色道。 晚熙南吐了一口血:“我,我找一种药草。” 北逸心想:他是魔域之人,定是想借此机会回魔域,可魔域是在天之涯结界外,根本无人知道如今的魔域在何处。 “什么药草?” “一种能令人失忆的药草。”晚熙南虚弱地扶着长满苔藓的石壁站了起来。 “还有这种药草?”北逸不可置信,这世间奇奇怪怪的药物是很多,但能叫人失忆的还真没有听说过。 晚熙南笑了笑:“有些事记得不若忘记。” 北逸刚想扶住他要跌倒的身躯,便感觉一股冷气在背后。 他刚转身便只见晚沐风的配剑抵在自己身后:“晚少主何意?” “我的人只有我可伤他,北公子竟然敢动我身边之人。” 晚熙南上前一步推开指着北逸的剑:“和北公子无关,是我自己被一群猛兽攻击受了重伤走进来养伤的。” 晚沐风眸子一缩,他不顾身旁的北逸还在,一把掐住了晚熙南的脖子:“我不过是杀妖兽的功夫,你便想着逃离,晚熙南我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好了?” 晚熙南冷冷得看着面前之人:“兄长想多了,我只是来找一株药草,听闻这药草生在在天之涯至阴至冷之地,能令人筋骨重塑,我们来天之涯一躺实在不易,做弟弟的便擅作主张想为兄长寻得此药草,以提升兄长的修为来确保兄长继承掌门之位万无一失。” 北逸想不通,晚熙南为何不对晚沐风讲实话,他找的不是令人失忆的药草吗? 晚沐风收了剑,扶住晚熙南摇摇欲坠的身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北逸转身跟着玄铁剑的指引继续朝山洞里走去。 “师尊,师尊。”北逸呼唤着并无回应。 玄铁剑在洞内四处乱飞,石壁上爬满的藤蔓全部被它斩断,洞内一时间亮起了暗淡的蓝色光辉。 一些发光的飞虫从洞内齐齐飞出,犹如一颗颗闪亮的繁星。 当王若楠进来时看到此场面愣在原地,胜似漫天繁星,她闭着眼许了个愿。 玄铁剑叮当作响,洞内狂风席卷。 几人顶着暴风朝里而去。 洞内有一方莲池,而莲池中生长着一朵巨大的含苞欲放的莲花,莲花周边仙气缭绕。 “好美啊。”王若楠感叹道。 就在几人要上前之际,莲池后方的泰坦站了起来,它捶胸顿足地吼叫着。 几人被它的吼声形成的巨大音波逼退。 玄铁剑一直颤动,泰坦停止吼叫,它呆呆地盯着那把玄铁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一束刺眼的光芒照射而来,浓雾弥漫而来,北逸朝着莲池飞去,他刚站到莲叶上方莲花便悄然开放。 北逸目不转睛得盯着那朵巨大的莲花,只见莲花缓缓敞开,花中躺着的正是寒梓瑜。 第218章 仙气裹住寒梓瑜将他拖到半空,莲花花瓣顺着缕缕仙气入了寒梓瑜的内元。 北逸惊呆:怎么会这样? 还好有浓雾遮掩,其余人看不到这异象。 “师尊,师尊。” 寒梓瑜睁开眼:“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北逸啊。” 寒梓瑜眨了眨眼,痛苦地抱着头缩在莲花中。 “师尊,师尊你怎么了?” 寒梓瑜猛得睁开眼:“我没事。” “师尊。”北逸激动得抱住了寒梓瑜,正要一把鼻涕一把泪得抱怨两句便被寒梓瑜一把推开。 “别靠这么近。”寒梓瑜道。 听这声音绝对是他师尊没错了。 回眸间泰坦却变作一只小猴子,它调皮地爬到寒梓瑜肩头。 寒梓瑜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你是?” 小猴子吱哇乱叫地不知在说着什么。 北逸提着猴子的尾巴将他丢到一旁:“离我师尊远点。” 玄铁剑咚得一声插入莲池中,池水呼噜冒泡,一把断剑浮出水面与之相融。 一颗闪着蓝光的石头飞入寒梓瑜手中。 师徒二人穿过迷雾来到众人眼前。 习青上前一步:“师尊,你没事吧?” “没事。” 无人知晓莲池中发生了什么。 那只小猴子围在寒梓瑜身旁窜来窜去,北逸提着它的尾巴揪了起来:“离我师尊远点。” 王若楠惊诧道:“它竟然是只猴子?” 泰坦听到了猴子两个字气得龇牙咧嘴,在北逸手中挣扎着。 北逸松开捏着它尾巴的手,只见它啪得一声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真可爱。” 泰坦气得在地上蹦跳。 “既然补天石已经寻到,启程回望崖巅。”寒梓瑜道。 晚沐风背着晚熙南走在几人之后:“别想着逃离,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兄长杀了我又何妨?人活一世终究会死,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你想得美,我要让你受尽屈辱而死。”晚沐风道。 晚熙南看着自己采摘的那株神草——无忆草,以往毫无表情的面部终于流露出了一丝的愉悦,得到了无忆草就可使人忘却心爱之人。 几人刚要走出洞口便被一群异兽围了上来。 异兽凶猛得很,几人一路上山已是筋疲力竭,而今望去又是上千头异兽。 “我可不想死在这。”习青道。 寒梓瑜提着无戈飞出,他一身白衣站在一群异兽中厮杀,刀光剑影间几只异兽倒地不起。 北逸仿佛看见了前世与自己交战的寒梓瑜,那时的他也是这般,无戈挥动间皆是杀气翻腾。 几人一拥而上,一座巨大的孤岛迎来了近千年来的第一次动乱。 所有的生物齐齐向山上集聚,朝着众人一再攻击。 北逸觉得奇怪:“在山下时这些生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开始攻击我们了?” 习青被几只异兽围攻,肃清立马化作巨蛇与之厮杀,妖兽的厮杀要血腥得多,周围满是腥气。 慕远挡在王若楠身前:“小心。” 师徒几人在此处如履薄冰。 寒梓瑜以一人之力在上千只异兽中厮杀,一身白衣满是鲜血。 “慕远带他们走!” 寒梓瑜一声令下,慕远立马带着其余人离去,而北逸直飞寒梓瑜身旁:“师兄,我陪师尊一同走,你先带师姐习青离开。” 出乎预料的是身受重伤的晚熙南一把推开了晚沐风的束缚,冲向了包围圈中的寒梓瑜。 晚沐风飞去,满目通红:“晚熙南,你给我滚回来。” 晚熙南回头看了一眼惊慌失措满面痛楚的男人:“哥,别再见了。” 他跌入包围圈中,放血施法,血沿着诡异阵法流淌,他要赌一把,赌他作为魔域之人能催动无忆阵。 在这阵法的影响下,所有异兽纷纷逃窜。 北逸急忙跑到寒梓瑜身旁:“师尊。” 寒梓瑜盯着阵法中的晚熙南。 晚沐风跌跌撞撞跑了过来,无忆阵将他隔绝在外,任由他踢打而阵法形成的保护罩不为所动,他在阵法外绝望地呼唤着晚熙南的名字。 北逸被这场面惊住,只见那一株药草随着血阵渐渐融入了晚熙南的心脉中。 北逸倏然想起在毒谷时徐一风献祭情魄的场面,这两者有着极大的差别,献祭情魄只是会丧失对心爱之人的感情,却依旧记得回忆,可无忆草是将此人彻彻底底的忘记。 阵法结束后,晚沐风由悲痛变为冷漠,那双眼睛里透着无尽的死气:“晚熙南,你是不是想死?” 晚熙南睁开双眼,懵懂地看着面前发飙的男人:“你是?” 晚沐风提着剑便要朝晚熙南刺去,被寒梓瑜一把拦下:“他启动了无忆阵服用了无忆草,过往情缘已皆数遗忘。” 晚熙南起身朝着寒梓瑜作揖:“寒仙尊,我们何时返程?” 晚沐风的脸忽明忽暗:“晚沐风,你别和我装模作样。” “这位公子,我可有得罪你之处?”晚熙南道。 晚沐风提着剑的手一颤,你记得所有人唯独忘记了我。 北逸尴尬地笑了笑:“晚少主别动怒,都是一家人,我们先返程,有事回去再说。” 第219章 几人刚想要动身离开,狂风暴雨便随之而来。 “啊哈哈。” “哈哈哈,吸了他们的魂魄,我们就可化为人身了。” 一团团的黑气乘着暴风雨而来。 周边的海水被掀起万丈高,咆哮声风声如雷贯耳。 一股股黑气直入心肺。 北逸狰狞着,这竟然是魔气,魔气不是在魔域吗?怎会出现在天之涯。 天之涯的结界一时间如流萤般碎裂。 几人的灵力在结界消失的瞬间恢复如初。 寒梓瑜立马结出钟身罩护住身后几人。 北逸脸色骤变,他狰狞着抱头翻滚:“滚开!滚开!” 钟身罩在片刻后也被一股股巨大的魔气冲击来,魔气将所有人包裹住,吸收几人身上的灵力。 唯有晚熙南得以幸免。 “魔尊,何故逃窜至此?不若同我回归冥界。” “他可是你的杀师仇人。” “哈哈,为情所困,真没出息。” 北逸忍受着巨大痛苦,额头青筋暴起,瞳孔变作血色,一身衣服也破碎不堪,魔气在他体内四窜,五脏六腑都被冲击得差点移位,一口口鲜血接连吐出。 魔气散开后,所有人均身受重伤。 “快催动星火花,使魂灵进入虚无境界。”寒梓瑜道。 几人立马盘坐在地催化星火花。两两一对入了虚无。 第115章 星火花-幻象 “神尊,神尊,今日是册立太子之日,再晚一些便要迟了。” 北逸睁开眼看着面前的生面孔,此人身着华丽,丝缎透着仙气绝非人界之物:“你唤我什么?” 侍从黑卫皱了下眉头,神尊自几月前带兵攻伐魔界大胜后便病了一场,前几日才刚刚苏醒,听神医所言大概是伤了心智。 “神尊,今日是册立太子大典。” 北逸头痛欲裂,他仿佛置身此人身躯中,又仿佛与之割裂开,他无法控制这具躯体,灵魂下一刻便飘出躯壳。 此处是哪,为何会出现在此。 黑气将他的魂魄层层包裹:“魔尊去哪?可是要回归冥界?” “魔尊,不要挣扎了,你跑不掉的。” “魔尊,你怎会爱上杀师仇人?真是可笑。” 北逸痛苦万分,魂魄被魔气撕扯,魂碎就在一瞬间:“滚开!他不是杀师仇人,他不是。” “哦?魔尊是掩耳盗铃还是欲盖弥彰?” “他便是你的死劫。” “哈哈哈,哈哈哈。” 北逸的魂魄渐渐趋于无形,意识也一点点模糊了起来,魂魄似乎再次进入了那位神尊的躯壳,可他的魂魄仿佛被锁在了一处隐秘的角落,无法支配身躯无法表达感情更无法感知外界。 北逸成了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神尊,这是备好的贺礼。” “嗯,都带上随我去上神界。”神尊尘澜悠然自得地披上外袍上了天马车。 北逸不知为何会进入这位尘澜神尊的躯体,利用星火花不是入了虚无之地,难道此处便是虚无之境? 天马载着几人飞到云雾飘渺仙气缭绕的上神界。 守天门的天兵收起兵器恭敬道:“尘澜神尊,还请出示请帖。” 尘澜从马车中伸出一只手。 几位天兵看过请帖后立马放行。 黑卫愤愤不平:“小小天兵连您都敢拦,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少说话。”尘澜冷冷说道。 “不就是下神界和上神界的区别,怎么?下神界不也是神。” 尘澜眸子一瞪,黑卫立马闭了嘴。 天马行到大殿外便被仙侍牵走,尘澜下了车跟在引路的仙侍后。 仙侍谨小慎微地慢慢走着,尘澜作为神界战神凶狠霸道,一人挑了上神界八大武神,更是把一些文神打的哭爹喊娘,他的“威名”在神界广为流传,人人避而远之。 “绕远了吧?”尘澜甩了甩衣袖,面无表情地对着前方的仙侍道。 仙侍吓得立马转身匍匐跪下:“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尘澜转身朝着举办宴席的宫殿而去。 “神尊,此行有诈。” “无妨。” 琼楼玉宇立于眼前,几只漂亮的仙兽长飞而去,冰蓝色的仙光点亮整座宫殿。 尘澜入座后便自顾自地喝了两杯仙酒,上神界的酒更为醇厚一些。 “看没看见,尘澜竟然殴打仙侍,这是全然不将上神界放于眼中。” “他还有什么不好做,整个神界都被他得罪遍了。” “还是躲着点好。” “要不是他神力强悍,还能为神界所用,早就将他驱逐出神界了。” 黑卫听得暴躁如雷,他十指微动神器召唤而出。 尘澜立马施法挡住黑卫的手:“给我斟酒。” “神尊,我不服,这些人的嘴真下贱,我要撕了他们的嘴。” “今日册封太子,有事等大典结束再说。”尘澜端着酒杯朝人云亦云的几人敬去。 将那几人吓得立马闭了嘴。 天帝坐于大殿上方,举杯道:“今日是吾儿册封太子之日,各位神官远道而来,吾不胜感激。” “天帝客气了。” “天帝乃天人之姿,是我等应尽职责。” 天帝看了一眼一旁的文官,文官道:“册封大典即刻开始。” 第220章 几位仙女在台前献舞,台下众人纷纷讨论那些身姿妩媚的仙女姓甚名谁,终于讨论出一位相貌绝佳的女子。 尘澜看了片刻便只觉索然无味,他低头又喝了一杯酒。 原本的太子在几百年前战陨,而今这位正要册封的听闻并没有什么丰功伟绩,全然凭借天帝对他的宠爱。更是无人见过他的真容。 一曲舞结束后,一位身着华服的贵人面戴银质铁面缓缓走来。 尘澜放下酒杯,默默注视着从身前走过的太子殿下。 当铁面摘下,众人目瞪口呆。 “梓玄神尊竟然是天帝之子。” “太子殿下竟是梓玄神尊?这怎么可能?” 尘澜手一顿,梓玄是天帝之子?万年前他偶遇濒死的梓玄便救下了此人,二人在下神界游玩许久,他将梓玄视作最特殊的人,而梓玄却出卖了他,导致前几月他攻伐魔族重伤不醒。 尘澜玩味地把玩手中的酒杯。 有点意思,梓玄我寻你许久,不料你竟然成了太子殿下,这就更好玩了。 册封大典,梓玄站立高台上,微风拂过他的衣襟,吹开他的发丝,淡然的香气随风而散,飘入尘澜鼻腔。 尘澜嘴角微扬,眼神中透着隐隐傲气,似乎对台上之人志在必得。 梓玄刻意避开尘澜的目光。 册封大典结束后,尘澜特地绕去了太子宫殿的后院。 “太子殿下今日好是威风。”尘澜朝莲池旁的男子走去。 梓玄回眸微微一笑:“尘澜,好久不见。” 尘澜上前一步,贴着他的耳朵微微道:“三个月前,你那一剑插得可真是地方。” 没错,三个月前尘澜带兵征战魔族,大胜之际梓玄的剑一下插进了他的胸腔。 尘澜逼近一步,两人的发丝相互纠缠,他弯腰将天池里的一朵莲花连根拔起:“这莲花亭亭玉立。” 梓玄淡淡一笑:“你喜欢便移几株到你宫中吧。” “谢过太子殿下。”尘澜说道。 梓玄正欲转身之际,尘澜上前一步挡住他的去路。 “海角的冰莲味道很是不错。” 梓玄的面色忽然一变:“你摘了冰莲?” 那是师父为他种的姻缘花,几万年来从未有人能摘下那株冰莲,不料竟然被尘澜摘下还吃了下去。 “梓玄,你注定要栽在我手中。”尘澜将莲花收入囊中。 突然镜像一转,北逸的魂魄离开了尘澜的躯体,山脉倒塌水流逆转。 他好似看到了尘澜与梓玄剑锋相对,二人厮杀一处,斗得满身血渍,随即看到了二人暧昧不清私定终身。 镜像破裂,北逸看到了二人的结局,竟是死别。 梓玄竟然魂飞魄散,而尘澜更是堕为魔。 脱离镜像后,他跌入虚无境界,落在寒梓瑜身旁。 “师尊。” 少年有气无力地唤着。 “醒了?” “嗯。” 寒梓瑜施法压制北逸体内的魔气:“灵修的要点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北逸深情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他应该知晓本尊已被魔气浸染,魔气入体会令人变为一个丧失理智只知杀戮的魔物。 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人人避而远之的魔物。 虚无之地一片汪洋大海,头顶乃星辰闪耀,微风拂过树叶飘飞。 师徒二人盘坐在一棵柳树下魂修。 二人的灵魂慢慢交织在一起,一股股冥蓝色的光辉迸射出耀眼光辉。 北逸感觉自己好似处在一处木屋中,床榻上躺着熟睡的寒梓瑜,他压着脚步慢慢靠近生怕吵醒床上之人。 “师尊?” 北逸唤了一声未有回应,想来他应该是睡熟了,北逸褪下衣衫躺在他身侧。 皎皎月色洒在窗前,北逸侧着身子盯着面前的人打量。 前世的荒唐事都已翻篇,今生要守着寒梓瑜过一生,这是他的男人,谁也夺不走。 北逸嘴角微微上扬,他看着寒梓瑜泛着光泽的薄唇,很想咬上一口,于是乎他倾着身子便吻了上去。 蜻蜓点水的吻过后,北逸觉得意犹未尽,他舔了舔唇,轻声道:“师尊,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待一切结束后我们成亲可好?” 床上的人睡得跟不安稳,咕哝了两句后转身背对着北逸睡去。 北逸滚烫的手掌一把揽住寒梓瑜的腰,他的胸膛贴着寒梓瑜的脊背,莲叶香一下袭来。 北逸抵着寒梓瑜的脖颈呼了口热气:“师尊” 他声音沙哑,一听便知动了情。 北逸脑海中全是前世那些意乱情迷的画面,他忍得好生难受。倏然又想到在北疆入了幻境后,与寒梓瑜度过了一生一世,那些美好的画面令北逸渐渐沉沦,他深知寒梓瑜是他的劫数,前世今生都是。 “为何本尊永远避不开你。” “寒梓瑜。” “梓瑜,上次在晚月覃你明明也是起了反应的,为何从那过后对本尊如此冷淡?” 北逸不解,他的爱如烈火,他要明目张胆的给所爱之人一切他能给的,他感觉不到一丝一毫寒梓瑜的想法,明明都有了夫妻之实为何要如此冷淡。 北逸搂紧怀里的人,生怕他下一秒便烟消云散。 魂修只是大梦一场而已,身旁的人也只是虚影。 第221章 北逸想到文书所写,突然失落,怀中人只是寒梓瑜的幻影,并非真人。 “师尊,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心悦于你,你会不会将我逐出师门?又或者视我为怪物?” 寒梓瑜那般冷漠之人,应当会那般做吧。 一想到那晚与他颠鸾倒凤,事后也并未将他逐出师门,更未针锋相对,这是不是还有转机? 北逸欣喜若狂,将怀中之人搂得更紧。 第116章 师尊,别反抗了 北逸忍得很是难受,他宽厚的臂膀揽着寒梓瑜的身子,哪怕知道怀中之人只是虚影他也不肯放手。 心头如被热火烹炸,他好想将人揉进胸怀中,好想蹂躏他的一切。 北逸忍得艰难,眸子蒙了一层浊气,浊气下是腾腾烈火,那火似乎要将他吞灭。 热络的掌心轻轻摩挲着那人的脊背:“师尊,我想y你。” 哪怕是幻影也只是他一人的,他要寒梓瑜的一切,要他的身要他的心。 北逸一口咬住寒梓瑜的耳垂,舌尖勾勒他的耳廓,牙齿渐渐用力。 怀中的人渐渐起了反应,睁开那潋滟波光的双眸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北逸,他怒气冲冲:“干什么,滚下去。” 北逸摁住寒梓瑜的手腕,翻身而上将其压在身下,滚烫的身躯和滚烫的吻覆盖而去:“gan你。” 身下人奋力地挣扎着,北逸释放体内的魔气将其禁锢住:“师尊,别反抗了,你这个样子我只会更兴奋。” 寒梓瑜目眦欲裂,他死死咬着唇不让北逸的舌头窜进来。 北逸轻轻一笑,滚烫的唇吻了吻他的眉眼他高挺的鼻,覆在他唇上渐渐勾勒他的唇形,随后渐渐向下,舌尖摩挲着他的喉结。 寒梓瑜四肢僵硬住:“别peng我。” 北逸轻轻解开他的衣衫。 魔气一下被他收回,他不喜欢看着寒梓瑜如此被动,哪怕是幻影他也想与寒梓瑜一起沉沦,不想同前世那般逼迫他。 “师尊,你也动qing了不是吗?” …… 离玄自寒梓瑜手中甩出,啪得一声甩在北逸背上。 北逸扯住离玄,声音低沉且沙哑:“师尊,乖点。” …… 此处省略几千字,look围脖:寒阳1234 ……………………………………11111111111111111111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4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 11111111111411144444444444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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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法可救人性命,被救之人因此秘术影响,骨骼重塑心脉重建。仅可用于活人、濒死之人,已死之人用之只得成为毒人。濒死之人尚有一线希望将其塑造为毒人将军,切记魔气要控制在内元处,此法可保其心智尚存,若要控制心智需抽出其魂力方可使其成为傀儡。” 第222章 寒梓瑜的手不停地颤抖,他看了眼床榻上七窍流血痛苦狰狞的北逸,内元一旦爆开必死无疑,可若用了此法,将会成为所谓的毒人将军。 “师尊,对不起,弟子要食言了。”北逸在床榻上呢喃着。 寒梓瑜挣扎片刻后,立马根据秘术进行施法,几根铁钉顺着法阵猛得扎住北逸身上的几处穴位,寒梓瑜逆转他体内的灵力将魔气运送到内元。 北逸痛苦得嚎叫着,筋脉寸断又重组,骨骼碎了又重生,他痛苦得哀嚎。 寒梓瑜继续施法,法阵形成一朵诡异的花形,花蕊中一束束的黑气直入北逸肺腑。 屋内烛火尽灭,屋外狂风大作,深冬之际鹅毛大雪狂飞而来。 翌日一早,寒梓瑜收起铁钉,并用锁仙绳将北逸拴住,拿起那本秘籍烧了个干净。 北逸醒来后,就如同一只疯狗,毫无理智得叫喊着,若不是锁仙绳恐怕他早就将白水宫毁的一干二净。 为了不被其他人知晓,寒梓瑜对他下了封口咒,以防叫声惊动他人。 在寝居整整五日,寒梓瑜终于研习了一套术法用来压制他身上的魔气唤醒他的心智。 北逸醒来后,虚弱地跪在床榻上:“师尊。” 寒梓瑜为他解开锁仙绳,转身后一口血随即喷了出来,这几日他耗尽了灵力,如今灵力亏损,为了让他恢复心智更是受了重伤。 “师尊,师尊你怎么了?”北逸发丝凌乱,浑身褴褛。 而寒梓瑜也没好到哪去,白衣上尽是血渍。 那么爱干净的他定是几日几夜未停歇。 北逸下了床抱起昏倒在地上的寒梓瑜:“师尊,为了我值得吗?” 寒梓瑜为他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只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躯,魔气操纵他的躯体令他成了丧心病狂的魔物。 待寒梓瑜醒来后,将三块补天石给了风尘长老补救望崖巅的结界。 补救结界结束后,习青匆匆赶来:“师尊,你身体好些了吗?” “已无碍。” 慕远带着一位孩子也走来。 “小七呢?”寒梓瑜问道。 “哦,狼月殿掌门离世后,门派内大乱,师姐赶去帮掌门夫人了。”习青道。 “师尊,从轩都带来的孩子醒了。”慕远说完将那孩子拉了过来。 轩儿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寒梓瑜:“你会帮我报仇吗?” “会。”寒梓瑜道。 轩儿想起自己的父母便泪眼婆娑,他擦了擦眼泪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灵袋。 灵袋里倒出来的是一叠信件和一些遗物。 “这些竟然是雷英峰与离风派的来往信件,雷英峰的掌门雷可井整日荒淫无度,离无道怎会与他结交?”北逸疑惑。 “共同利益的驱使。”寒梓瑜道。 轩儿看着父母留下的遗物泪水啪嗒啪嗒便流了下来。 习青捏了捏他粉嘟嘟的脸蛋:“日后哥哥教你习武。” 轩儿狠狠地看着他,并放出灵力推开习青的手:“别碰我。” “呦,小小年纪,灵力挺强盛啊。”习青蹲下身道。 眼泪在小小少年的眼眶中打转:“我要为阿爹阿娘报仇雪恨,为我轩都所有人报仇。” 习青被他惊讶住:“哥哥帮你。” 轩儿道:“我阿爹说,我们轩都无懦夫,我也不是懦夫,我会成为令他的骄傲,我会重振轩都。” 听着孩童的话语,寒梓瑜转身看向慕远:“慕远,你也到了该收徒的年纪了,这孩子有脾性,收下吧。” 话落,轩儿砰的一声跪在慕远身前:“拜见师尊。” 又转身拜了拜寒梓瑜:“拜见师公。” “起来吧,从明日开始,便跟着你师尊修行。” “是,师公。” 北逸翻着那些信件:“师尊,你看这个,这里面全是二人商议的毒人之计。” “离无道那老头贪生怕死,他会想到这些?”习青抱着胳膊道。 慕远:“能坐上掌门之位的,有几个贪生怕死的。” “也对。” “光凭信件不足以证明什么,信件毕竟可以伪造。”慕远道。 轩儿从口袋中取出一块灵石,他咬破手指往上面滴了一滴血,灵石中竟然封存了一些画面。 画面中是雷克井在制造毒人的血腥场面,离无道正与他商议着毁掉毒谷的计策。 “竟还有这种术法?”习青惊呼。 轩儿撇了撇嘴:“这是我们轩都人的绝技,不可外传。” 画面一转是离无道与雷克井商议如何大规模制造毒人。 寒梓瑜收住灵石:“慕远将轩儿送到村镇,不要让他接触外人,切勿泄露踪迹。” “是。” “北逸,跟我去找风尘长老,习青去狼月殿将你师姐召回。” 事情商讨之后,风尘长老与露尧以及英风长老决定联合其他门派讨伐雷英峰与离风派。 而狼月殿内部已经混乱不堪。 “师姐,你要与欧弘城订亲?”习青不可置信。 王若楠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有何不可?” “你都不喜欢他为何要与他订亲?” “阿青,你还不懂,喜欢又怎样爱又怎样,能抵得过什么?如今欧弘伯父离世,伯母又病重,伯父伯母是我父母的救命恩人,我不能撒手不管,况且我与欧弘城早年便由双亲订下了娃娃亲,他当初为救我又断了一臂,我应是嫁他的。”她仿佛看透了一切,只静静地喝了一杯酒,眼眸中满是冷漠疏离。 第223章 屋内烛火摇曳,习青端起酒杯便灌入腹中:“师姐,你决定好了的事别人是劝不动,可你想过吗,不爱一个人又怎能和他共度一生?” “怎么不能,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爱与不爱在生死在家仇面前算得了什么。” 王若楠笑了笑,笑得苦涩凄凉:“阿青,愿你此生永远不要懂得我今日之言,夜深了快回去歇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去雷英峰。” 醉意上头,王若楠回想着与慕远相处的种种,从年幼到及笄再到而今,时光流逝转眼十余年已过,她不再是当初的稚嫩少女。 过去美好的画面回想起来依旧是那样心动,好像浮在巨大的泡沫中,阳光洒下泡沫呈现出美轮美奂的光影,一阵风吹过泡沫碎裂。 梦中她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师兄,师兄。” 大雾弥漫,她怎么也抓不住他的手。 她梦到年幼被师尊处罚,师兄为她求饶,梦到二人一起在后山放风筝…… 梦境一转,她梦见自己来到了一处深山中,遇到了一群妖魔,正遇危险之际,他来了山平刀带过的风吹乱她的柔发。 她梦见二人在那深山中度过了两日两夜,甚至梦见自己与他成亲拜堂…… 鸡的鸣叫声唤醒了沉睡中的王若楠,她醒来后发现枕边湿漉漉的,无奈地抹去眼角的泪,靠在床边忍着心痛,不知不觉便哭了起来。明明不想哭,可大脑似乎不受控制连着心一起疼,她捂着嘴哭了许久,哭着哭着便笑了起来。 天之涯所发生的一切都将成为她的秘密。 第118章 本尊人格分裂了 “师尊,古跶亡了,风尘长老已带人先行一步,方元地带已全是毒人。” 虽古跶并无掌权者守卫,但有大型族群统治着当地居民,古跶族族群颇多,如今竟然到了灭亡的地步。 北逸回想之前在古跶的经历,古跶人民勇猛好战绝不可能这么轻易灭亡。 师徒几人带着一众弟子赶去方元。 “啊,别咬我,别咬我。” “起开啊,起开。” “快跑啊,快跑。” 方元地带浓烟滚滚,黑气笼罩而来,浓重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周围的民众嘶声叫喊,人人逃窜,繁华的街道也已破败不堪,狂风一吹砖瓦掉落。 石板路上满是血渍,还有残肢断臂血淋淋得横在一旁,满地皆是尸体。 王若楠与习青刚赶来便看到这副场景。 “呕~”习青最是闻不得这味道,血腥气中还有恶臭。 肃清从空间袋飞出站在他身前:“把这个戴上。” 习青看着那面罩连忙摆手拒绝:“本公子不需要。” 北逸看着肃清手中的物品,那原本是他为师尊准备的,见色忘友的家伙。 肃清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施法为他戴上面罩。 北逸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耳边的嘶鸣声愈来愈响,脑海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令他头疼不已,眼眸一下红了起来。 寒梓瑜见状立马施法压制他体内呼之欲动的魔气:“深呼吸,运转灵力平息内元。” 北逸回眸间看着寒梓瑜惊慌的眸子,他微微一笑,师尊竟然如此担心他。 迷雾越来越重,王若楠惊呼:“这雾有毒。” 寒梓瑜立马结出钟身罩将所有罩住,而呼救声越来越近。 “救命啊,救命。” 女子悲惨的叫喊声令寒梓瑜动容,他一人出了钟身罩向声音源头而去,北逸趁此紧随其后。 “师尊,等等我。” “你回去,这里处处是毒人,不可泄露你体内的秘密。”寒梓瑜厉色道。 “不是还有你吗师尊。”北逸走在他身前,两人匆忙朝着深巷走去。 走到巷子尽头,推开那摇摇欲坠的门扇,映入眼帘的皆是尸身,还有一个蓬头垢面满身是血的女子。 女子疯疯癫癫嘴里不停呢喃:“别过来,别咬我,啊啊啊,别咬我。” 北逸走过去蹲在女子面前递给她一个馕饼:“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惊悚地扒着地后缩了两下:“别咬我,别咬我。” 寒梓瑜走上前施法令其冷静下来。 女子恢复神智之后,放下了手中的刀:“死了吗?死了吗?” 北逸看了眼她身旁的一具男尸:“死了。” 女子哇哇便哭了起来:“这里不是人间这里就是地狱,满街的疯子只会咬人,有的人被咬掉半张脸,有的被咬断胳膊咬断腿,啊!” 等女子哭够了,一把拉住了寒梓瑜的衣衫:“道长,道长,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带我走好不好?” “好。”寒梓瑜问道,“这里何时出现的毒人?” “不知,起初,起初我们城因为冬季大雪已经封路,可前阵子城内却突然爆发瘟疫,很多人都长了腐疮,严重的更是整条胳膊整条腿都烂掉,找了大夫也无可救药,只能等死,也不知哪天开始城内便有人开始吃人,他们像疯狗像恶鬼,满街乱咬。” 北逸疑惑:“你们这里爆发瘟疫?” “嗯。” “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冷的天,家家户户都封闭在家过冬怎么会爆发瘟疫?” 寒梓瑜道:“万事皆有可能,姑娘那些咬人的人可否是得过瘟疫的人?” 女子皱眉,她努力回想着:“起初是得了瘟疫的那些人开始咬人,后来没得瘟疫的也开始咬人。” 第224章 北逸看着屋内的尸体,唤出墨尘挑开他们的袖口和裤管:“有的得了瘟疫有的没得。” 暂时看不出什么线索,两人只好将这姑娘带在身边赶回原地。 一回去便看到钟身罩外已经围上去好几个毒人,正龇牙咧嘴地往上扑。 习青戴着面罩还要捏着鼻子:“恶心吧唧的,这怎么和毒谷的毒人不一样?” 离玄挥动,青光炸开,围在钟身罩外的毒人被几鞭子抽死。 不料那原本已死的毒人竟又颤颤巍巍拧着脖子爬了起来,肢体扭曲眼球凸出,满脸是血,手臂每动一下都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 钟身罩撤掉后,习青一剑将所有又活过来的毒人斩杀,剑剑穿心。 一转身那死去的毒人又活了过来。 “这玩意还死不了了?”习青愤怒地提着青龙又杀了过去。 被救的女子害怕地向后躲去,寒梓瑜站在她身前:“不用怕。” 许是面前道长的清冷沉稳的声音让人心安,女子静静地躲在寒梓瑜身后。 北逸的手臂渐渐颤动了起来,脉搏狂跳,他感觉脑海中总有一些嘈杂的声音在召唤他,手臂不受控制得颤动,脖颈处的筋脉渐渐狰狞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斩杀毒人,唯有寒梓瑜看到了他的异样。 北逸的眼眸血红,他垂眸不想被他人发觉自己的异样。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腕,为他输送灵力压制他体内紊乱的魔气。 “北逸,不要被它控制,运转灵力,调和你体内的灵元去压制魔气。” 北逸忍着灵力紊乱的痛楚,魔气在体内四窜,鼻血很快便涌了出来。 寒梓瑜加大灵力的输送。 片刻后,他体内的魔气归入内元。 而面前的几人依旧在与毒人盘旋,那些毒人死了又活过来,怎么也杀不掉。 北逸挥着墨尘当场将所有毒人的头颅斩下。 这一举动吓得身后的女子差点昏过去,王若楠立马扶住了她倾斜的身子。 斩首对于死者而言是大不敬,可当下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王若楠拿出一些丹药:“这里有瘟疫,快服下丹药。” 几人刚要离开此地,便听得身后一位老者的呼唤:“莫要走,莫要走。” “恁们几个娃仔是做啥子的?”老人拄着拐杖问道。 习青拧着眉头:“听不懂。” 老人:“看恁们几个娃仔穿的啷个俊呦,可是抓鬼驱邪滴?可是修道滴?” 北逸上前道:“是哩是哩。” 老人叹气:“俺们这个城瘟疫横行,山头头那旮旯还有一些刚染上瘟疫的小崽子们,你们这几个娃仔能跟俺去救救他们撒?” “师尊,老人说山那头还有一些孩子刚染上瘟疫,问我们能不能去救救那些孩子。” 寒梓瑜点了点头。 几人跟着老人一直出城往山东头走去,一路上瘴气弥漫,偶有怪物的吼叫声响起,冬季的冷风打在人脸上如一道道利刃,划的脸生疼,松树被风吹的沙沙响。 越往山中走,夜色越暗沉,走在一条独行的泥泞小路上,一眼望过去皆是瘴气。 被救的那位女子畏畏缩缩得紧跟在寒梓瑜的身后。 北逸留在队伍最后以防有妖物偷袭。 突然暴雪袭来,狂风怒号,枯枝落叶顺势而起。 “这,这是什么妖风啊~”习青叫喊着。 寒梓瑜立马甩出离玄将那差点被刮飞的女子卷了回来:“抱着附近的树木。” 几人呆在松树林中抱着粗壮的松树抵御暴风。 北逸脑海中的召唤声一阵高过一阵,耳旁一直发出嗡嗡的声音,视线也随之变得模糊了起来额,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加上了一层红晕。 “来吧,哈哈,来吧,吃了它们。” “与我们一起啊。” “魔尊,来吧。” “毒人将军,来统领我们吧。” “嘿嘿,嘿嘿,你到底是魔尊还是毒人将军,哦?不对,你是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鬼。” …… 北逸痛苦地抱着头,那些嗜血的画面一下涌来,他手上沾满了鲜血,他是个恶魔,不该活在人间,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师尊。 狂风卷来,北逸一下被飓风卷走。 情急之下寒梓瑜将女子推给慕远,他甩出离玄卷住半空中失去理智的北逸。 两人顺风而起,处在风暴中心。 寒梓瑜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北逸,北逸,醒醒。” 北逸睁开那血红血红的眸子:“寒梓瑜,你来了。” 他声音令寒梓瑜感到疏离,如在同无镇的魔王一般,声音邪魅且冷血。 北逸一把将人带入怀中:“前世你逃离了本尊身边,今生今世哪怕是死本尊也绝不会让你离开。” 好在风暴外围全是沙尘和枯枝落叶,压根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寒梓瑜推开他的怀抱:“北逸,清醒点,不要被它控制。” “我清醒的很,我现在无比的清醒,寒梓瑜认真看看我,我才是你的爱人,我才是!” 寒梓瑜下意识的后退被他一把拉住狠狠扣在怀中,低头便吻了上去。 直到口中满是血腥味,北逸才结束了这个狠厉的吻。 “是本尊把你弄疼了吗?”话落,他抬手对着自己便是一巴掌。 第225章 “你到底是谁?”寒梓瑜质问道。 “你不认识我?”北逸震惊。 “北逸去哪了?” “呵呵,寒梓瑜,你他妈的从始至终爱的就只有那个愣头青,他有什么好,功法垃圾长得差劲连活都没我好,你喜欢他什么?”北逸咬牙切齿道。 寒梓瑜面色一变,他咬着唇一句话说不出。 “别以为本尊不知道你和他在一起苟且,那一夜你们借着醉酒行房,上次在天之涯你们借着星火花进了幻境竟然又苟且,寒梓瑜,他碰了你,他竟然敢碰你,你别想再见到他了。” 寒梓瑜提着无戈便朝着他胸口刺去:“你不是他,你把北逸弄哪去了?” 北逸一把攥住了无戈的剑身,挺身便朝着剑刃而去,他深情款款地盯着面前人:“梓瑜,我爱你啊,你不爱我吗?你怎能不爱我?我比那小子好千万倍,你应该爱我的!!” 剑刃插入胸脯那一刻,寒梓瑜立马松开了手。 “哈哈哈,怎么?不舍得杀本尊?就知道你是爱本尊的。”北逸大笑着飞过去揽住寒梓瑜的腰身,“梓瑜,本尊费尽千辛万苦从前世跑来找你,你怎能爱上了别人,你不能爱上别人!!!” 寒梓瑜头痛欲裂,一些奇怪的画面在脑海中回应,面前之人的面容一再与同无镇棺中之人重叠。 “尊主?魔尊?” “你记得我?”北逸欣喜若狂。 寒梓瑜头痛欲裂:“你不是北逸,滚开!” 他施法控制住北逸后,又为其输送灵力试图唤醒北逸。 “你要杀我?为了他你要杀我?”北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寒梓瑜脑海中一下浮现出自己与他决斗战陨的画面,这些画面究竟从何而来? 飓风消散后,两人一同坠落,而寒梓瑜立马稳住身子接住下坠的北逸。 “师尊,阿逸。”王若楠急忙飞去。 寒梓瑜将北逸放在一旁。 王若楠为他把脉:“这。这怎么会?” “师弟怎么了?”慕远问道。 王若楠忧愁:“师尊,阿逸体内多了一魄,魂魄紊乱,正常人有三魂七魄,而北逸体内多了一魄。” “听说过有少了几魂几魄的,怎么还有多的?”习青不解。 空间袋的玄铁剑一直蠢蠢欲动,剑身嗡嗡作响。 北逸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前世,梦到那夜习青带着几大高手来布血阵试图杀了自己,最后被逼无奈下硬生生地献祭出了一魄——情魄。 如今情魄随着玄铁剑的结合与魔气的影响一同归入了北逸体内。 第119章 本尊和他十指相扣 肃清背着昏迷不醒的北逸随着队伍一直前行。 月色拉长几人的身影,山林中不时传来狼的吼声。 翻过山便来到一个村镇,村镇里还有一处寺庙。 老人带着几人进了寺庙,刚推开木门便听得一阵钟声,咚咚咚—— 身披袈裟的和尚朝着几位走来:“几位施主,可有要事?” 老人急切说道:“这几个娃仔是修道滴,麻利让他们给那些崽崽治病。” 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俯身:“请几位施主随我来。” 寺庙建的还算气派,里里外外都在忙活着,充满烟火气。 寒梓瑜要了一间房将北逸扶了过去,随后跟着队伍来到了寺庙后院搭建的茅草屋。 推开门,一股腐臭味传来,习青皱着眉头侧了下身。 屋内烛火摇曳,几十人躺在茅草堆上歇息,所有人面色苍白,身形单薄,一些年纪小的在轻声哀嚎,一些女子拉了拉薄被盖住自己腐烂的面容。 王若楠看此情景心疼不已。 寒梓瑜道:“瘟疫的源头找到了吗?” 一旁的和尚道:“并未,几位施主还是先离开茅草屋,瘟疫传染速度太快。” 王若楠:“师尊,你们先离开,我看看他们的病情。” 话落,她便朝着病人而去。 “师姐。”习青拉住她的手腕。 “我没事,从小跟着娘亲试药,早就百毒不侵,区区瘟疫对我而言算不得什么。” 王若楠走近,看着地上躺着的众人,有些人的腿部已经腐烂不堪,甚至露出了腿骨,还有一些从手指开始溃烂一直烂到臂膀,甚至有面部溃烂的。 一位孩童两条腿都开始溃烂流脓,他轻轻拉了拉王若楠的衣袍:“大姐姐,我会死吗?” 王若楠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不会的,姐姐会把你治好的。” 孩童撅着嘴:“治不好的,都死了好多人了,过不久我们都会变成疯子。” “疯子?”王若楠不解。 “嗯。” 一旁孩童的哥哥道:“感染了这瘟疫后起初症状便是高烧不退,随后便四肢溃烂,等烂到躯干时就会变成恶鬼,没有理智的恶鬼只会咬人,被咬的人也变成了恶鬼。” 王若楠震惊,难怪方才在城内见识的毒人与毒谷的差别这般大,她从未听闻过通过瘟疫将身体康健的人变作活人,更未听闻过毒人咬人后会令人感染变作下一个毒人。 为他们处理了腐肉上了药后,王若楠走出茅草屋,将所闻皆告知于寒梓瑜。 寒梓瑜立马同几人在茅草屋附近布下阵法,届时他们病变为毒人后也出不来法阵便不会扑咬到正常人。 第226章 “师尊,这一桩桩一件件也太怪异了,古跶人一时间灭亡,方元又满是毒人……”王若楠感叹。 “小七,传信给徐医生,让他来此一趟,你与他一同研发解决此瘟疫的药物。” “是。” 几人回了房间歇息,寒梓瑜走进北逸房间,看着床榻上昏睡的少年,脑海中那些混乱的画面又冲击而来。 他怎么也想不通,那些画面究竟从何而来,所谓的魔尊到底与自己有何关系,北逸与魔尊又有何关联? 寒梓瑜脑海中思绪万千:“不管你是谁,我定会护你周全。” 他伸手试探北逸内元,又助他平息体内紊乱的灵力。 少年睡得很不安稳,额头一层薄汗,嘴里嘀咕着:“师尊,师尊。” 寒梓瑜想起在风暴中心的吻,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肿起来的唇,嘴里似乎还有血腥味。 想起在虚无之境的荒唐事,作为他人师尊,在虚无之境的木屋中竟然与自己弟子的幻影…… 想起那一夜,北逸醉酒后,他被魔气操纵着无法反抗与其行了夫妻之实。 想起在同无镇的幻境中,棺木中的魔尊一身黑袍,浑身透着杀伐果断与冷血无情,棺木中他的身躯是冷的怀抱却是暖的。 想起同无镇魔王娶亲,一身红衣与那人跨了火盆拜了天地,石像为他们赐福赠予了姻缘绳,如今他也总能感到那股绳子的存在只是看不见而已。 寒梓瑜低头看了看手腕,却看到手指处的戒指,这戒指是北逸在拜师大典上为他戴上的,怎么也摘不下来,白日无形黑夜便显形。 “师尊~”少年低声呼唤道。 寒梓瑜愣住,他第一次觉得少年口中呼唤的师尊有种奇怪的味道,不是对他的尊称,似乎像是爱称。 “师尊~” 寒梓瑜急忙捂住少年的嘴:“别叫唤。” 可他温热的唇暖着他冰冷的掌心,吓得他立马抽回了自己的手。 北逸睁开双眼,懵懂地看着面前人,双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随后一把抱住了寒梓瑜:“师尊。” “师尊,师尊,师尊……” 他唤了好多次师尊,可到嘴边的那句我喜欢你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师尊,等这些事情结束后,我们去巴谷游玩吧。” “好。” 北逸不敢抱他太久,他对他没有任何抵抗力,他的味道他的脖颈他的眼眸他的唇对他而言都是致命诱惑。 北逸垂眸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师尊” 等了很久没有下言,寒梓瑜问道:“嗯?” “师尊,你有心仪之人吗?”北逸的嘴一直打瓢,说的飞快。 两人目光对视一处,屋内烛光愈来愈暗,两人的手指相离甚近,对戒在烛光下看的一清二楚,发丝相互纠缠。 北逸不受控制地吞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体内的火烧得太旺,他真的很想将面前人搂在怀中,狠狠地吻他。 木窗被冷风吹开,两人的视线立马分开,可一动二人的手触碰在一起,掌心相对木戒碰撞。 北逸做对戒时是用了好多灵器,在其中做了一些机关,两枚戒指相互触碰到凹槽时便会触发机关,随即戒指便相互扣住,只有过了既定的时间机关才会自动解开。 寒梓瑜挣脱不开,摘戒指也摘不下来:“快点想办法把它弄下来。” “师尊,它弄不下来。” “把机关解了。” “解不了。” “你” “师尊,别气,它有时间限制,四个时辰过后机关便解除了,我们一同睡吧。”北逸微微笑着,心里如一簇簇烟花炸开。 寒梓瑜无奈地躺在他身旁。 二人手心贴着手心,寒梓瑜能感到他掌心的热度与自己常年的冰冷不同,少年是阳光炙热的。 北逸的心嘭嘭直跳,他轻轻攥住寒梓瑜的手,渐渐与他十指相扣。 他感觉到寒梓瑜手指在微微发颤,却没有拒绝他的触碰。 “师尊,我,我” “怎么了?” “我,我喜欢男子。” “嗯。” 本尊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他应该知道本尊的心意了吧? “你喜爱萧林?” 北逸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寒梓瑜你真是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 “师尊,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不喜欢师叔。” “不喜爱会在你们初次见面为他挡剑?会为他与我决裂?” 北逸想到过去那段事便觉得心痛不已,都是自己的错。 “是我的错师尊,都是弟子的错,是弟子伤了你,对不起师尊,但弟子对萧林绝没有喜爱之情。” “嗯。” “我,我喜爱的” “睡觉吧。” “我” “闭嘴,快点睡,不然滚下去。” “怎么滚?”北逸举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寒梓瑜怒气腾腾,离玄顺势而起,北逸立马闭上了嘴。 翌日一早,便有人在呼救。 几人匆忙赶去茅草屋,一屋子的人已经病变了大半。 寒梓瑜加固阵法,将出家人全部带到阵法外。 “师尊,只靠阵法行吗?要不全杀了吧,都已经成毒人了。”习青道。 “都还是孩子,先靠阵法吧。” 第227章 话音刚落,徐一风便匆匆赶到,他带着王若楠一同研发药物。 “师尊,风尘长老来信叫我们速速赶去晚月覃。”慕远道。 “小七你同徐医生在此研发解药,我带着你师兄弟去趟晚月覃。” “是。” 晚月覃大乱,门派内部有染了瘟疫的弟子,甚至有些已经病变为毒人。 北逸压低嗓音道:“师尊,晚月覃地道的毒人?” “此事非同小可,现下先弄明白方元地带瘟疫的源头,解决毒人危机。” “嗯。” 晚熙南走来迎接了几人,并安排了几间客房。 北逸看到他便想起天之涯的场景,他不顾一切服下无忆草便是为了忘记晚沐风,可如今依旧和晚沐风生活在一个门派,恐怕今后的日子依旧不好过。 深夜,肃清化作一条小蛇慢慢爬上习青的床,睡梦中的习青突然摸到冰冷的东西,吓得他着急忙慌地坐了起来。 将被窝里的蛇拽了出来,气冲冲道:“你干什么?” 青蛇化作人身:“冷。” “冷你盖被子啊,你钻我被窝干什么?” “你身上暖和。” “你有病!” 习青说完扯过被子继续躺下。 肃清化作小蛇又缩进被窝里。 习青气得捶床,吼道:“干什么,你滚那张床上睡,别睡我床上。” “我冷。” “你冷关我屁事。” “很冷。” 习青无语:“我不喜欢和蛇睡一个被窝。” 肃清化作人身:“现在不是蛇了。” 习青无语:“随便你吧。” 二人便这般躺在了一张床上。 第120章 本尊与师尊抓内鬼 “师尊,这些人的症状怎么和之前一处村镇闹蛊毒症状那么像。”北逸道。 屋内烛火映出他的身形,北逸看着他慢慢褪下衣衫,眸子又起了火。 “症状的确相似,可这些人身上并无蛊毒痕迹。” 在晚月覃待了几日,事情并未有进展。 冬夜大雪纷飞,狂风大作。 晚熙南匆忙跑来:“寒仙尊,还请您速去帮忙,门中弟子皆数病变。” 出了房屋的门便听得远处传来的哭嚎与嘶喊,兵器相碰的刺耳声,远处浓烟滚滚。 “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啊。” “走水了。” 师徒几人赶忙飞去,现场混乱不堪,四下皆是病变为毒人的门派弟子,满地的尸体,周围的屋子被烈火烧到坍塌。 大雪倾泻而下。 几人在几千毒人中厮杀,风尘长老也带弟子奋战。 北逸提着墨尘立在寒梓瑜身前,墨尘飞快旋转将几位病变的弟子头颅斩下,满地的鲜血看起来恐怖如斯。 晚熙南:“他们当真没得救了?” “没得救。”寒梓瑜冷冷说道。 完全变成毒人后便已经丧失了生命体征,已经成为了所谓的活死人。 血将厚重的雪地染红,毒人蜂拥而至。 寒梓瑜提着无戈在毒人中厮杀,白衣随风而飘,无戈在他手中如一饰品,却不他身姿一变,身子后仰,手中的无戈竟直接抹了数十人的脖颈,鲜血喷洒一地。 他后撤一步,飞身而去,无戈空鸣的声音响起,刀光剑影间数十毒人又纷纷被抹了脖子。 他清空一周的毒人后盘坐在地,结阵来抵御毒人。 北逸见状立马运功助师尊结阵。 阵法结成后习青松了口气:“晚月覃幸存的弟子不多了。” 寒梓瑜丢给习青一瓶药粉:“把胳膊上的伤处理一下。” 肃清接过药粉摁住习青:“我来给你包扎。” 习青立马想到这几日和他同床共枕,随即推开了他:“我自己可以。” “你不可以。” “我可以!”习青争执着。 肃清逼近:“你不可以。” 习青躲闪他的目光,任由他为自己包扎。 北逸笑了笑,看来这两人有戏啊,肃清你能耐了竟然敢对这傲娇公子如此霸气,干的漂亮。 师徒几人撑着阵法等来了风尘长老和一众弟子,晚月覃的毒人被全部关押了起来。 很快离无道与雷克井也赶来了晚月覃。 晚齐云一脸疲惫:“感谢各位帮助晚月覃渡过此次劫难。” 雷克井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同是修仙门派,且雷英峰离晚月覃颇近,帮忙是应该的。” 习青白了老头一眼低声道:“真虚伪,雷英峰在方元与古跶交界地带,他明显是怕毒人窜到边界会给他们雷英峰带来祸害才会来这帮忙,离得这么近都过了这么久才来,贪生怕死之徒……” “好了,少说几句。”寒梓瑜道。 晚齐云叹气:“狼月殿与我派相隔甚近,如今也遭遇横祸,还望大家也能伸以援手。” “什么,狼月殿不是正闭派处理欧弘掌门的丧事,门派内部正经历大乱,咋还会有毒人危机?”习青道。 风尘带人走来:“寒光,我带人去狼月殿,你且先在晚月覃助他们解决危机。” 习钦义拍了拍习青的肩膀:“儿子,你阿娘给你做了一身战甲。” 习青看着面前一身蓝色战袍,战袍上有灵器盔甲护住心脉位置,只是越看感觉越适合肃清。 第228章 “这真的是阿娘做给我的?” “是啊。” “这么幼稚,我不穿,哪有穿战甲的。” 习钦义面容一变笑容消散:“你娘做的不穿也得穿。” “哦,知道了爹。”习青恭恭敬敬地接过战袍穿在身上。 四大门派商量好对策后立马从晚月覃出发解决方元地带的毒人危机。 北逸转身哈哈大笑:“习公子穿上战袍还真是人模狗样啊。” “给本公子闭嘴!” “瞅瞅这战甲,啧啧啧,和你这傲娇的气质着实不符。” “行了,别闹了。”寒梓瑜甩了甩衣袖走开。 寒无愁一下从瓶中飞出:“梓瑜梓瑜,这么久不见你有没有想我?” 北逸急忙冲过去挡在寒无愁身前,手指攥得咯嘣响,眼眸中全是占有欲和怒气。 寒无愁瘪着嘴立马改口:“寒仙尊,这里有幻境法术的存在痕迹。” “幻境?”北逸道。 “嗯,这幻境法术段位很高。” 几人都感到疑惑,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幻境呢? “能探查到幻境画面吗?”寒梓瑜问道。 “不能,术法高阶,我修为还没到那地步。” 北逸冷嘲热讽:“你跟着我师尊这么多年了,修为都没什么长进,修出来的人身还是个浪荡公子哥的样,真是干啥啥不行。” 寒无愁无语:“怎么,你嫉妒我样貌,吃醋梓瑜与我相识的比你还早?” “给我闭嘴!” 就在北逸动手之际,寒无愁立马化作一缕绿光逃入瓶身。 慕远在一旁笑了笑。 习青摸着下巴,总觉得气氛怪怪的,具体哪里怪还说不上来,他朝着肃清踢了一脚:“你这主人着实有点大病。” 师徒几人留在晚月覃解决门派内的毒人。 七日已过,方元的毒人也已解决的差不多,几大门派重聚晚月覃,晚月覃上上下下都在准备明日宴席,来感恩几大门派伸以援手。 深夜来临,师徒几人也都精疲力竭,用了膳后北逸拉着寒梓瑜来到后院的木屋,打算再进一次查查线索。 一道黑影闪过。 寒梓瑜立马飞身悄悄跟上,北逸紧随其后。 黑影穿梭在后院中,来到井口处停留了好一会儿,随即飞身去往别苑,继续寻找井口。 寒梓瑜释放灵力划开手腕,鲜血凝聚出一道符咒,手指用力一动,符咒追着黑衣人而去。 “师尊,方才那是?” “我的血符,能在他身上悄无声息的留下印记。” “哦。” “文书课你都学的什么?”寒梓瑜凶巴巴地问道。 “弟子听了,不过” “不过左耳入右耳出!”寒梓瑜气他不争气,愤愤离去。 “也不是,师尊你等等我。” 师徒二人又回到黑衣人去过的几处井口:“他不会是在投毒吧。” “嗯。” “莫非就是让人感染瘟疫然后病变成毒人的毒?” 寒梓瑜传信给王若楠,要她速速赶来。 王若楠得了信后,匆忙与徐一风御剑而来,在晚熙南带领下与寒梓瑜会合。 几人将方才的井口又检查了一遍,徐一风打了一桶水,在桶中洒了一些药粉,整桶水变成了红褐色。 “这水有毒。” 为了更近一步验证,北逸抓了一只鸟喂了它两口井水,没一会这鸟便发疯似的朝着人扑来,扯着嗓子叽叽喳喳叫的没完没了。 徐一风:“这应该就是令人得瘟疫病变的毒,若楠快把研发的解药喂它服下。” 小鸟服了药后,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 王若楠欣喜若狂:“成了,成了,解药成了。” 晚熙南转身便要去上报井水一事,被北逸一把拉住。 “不可打草惊蛇。”北逸道。 “那明日门派中人喝了井水不就出大事了?”晚熙南急切道。 北逸发现这人吃了无忆草后不仅把晚沐风忘了,脑子竟也不好使了。 晚沐风飞身而来:“几位在此商议大事怎能瞒着我?” “倒也不是瞒着,此事滋事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慕远道。 晚沐风笑了笑:“我可是晚月覃的少主,井水一事我来解决。” “怎么解决?”晚熙南道。 晚沐风看向徐一风:“这解药靠谱吗?” 话还没讲完,王若楠便已经喝了井水,很快她便高烧起来,四肢开始发黑发紫:“我好渴,渴,我要喝水。” 慕远一把拉住了王若楠的胳膊:“小七,你,你怎能以身试药,你疯了?” 王若楠笑了笑:“我自幼学医,这是我应该做的。” 徐一风将解药喂王若楠服下。 片刻后,她开始呼吸急促,随即呼吸困难,脸色通红,痛苦地蜷缩着身躯:“啊!!” 慕远硬生生别开头。 寒梓瑜运动为王若楠疗伤缓解痛楚。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昏迷的王若楠苏醒,她笑着看向众人:“我没事,不用担心。” 习青上前一把抱住师姐:“以后不许再以身犯险了,我就你一个师姐。” “别担心,我心中有数。” 北逸道:“有数也不能这样做!” “好了别气了阿逸,师姐不是好好的吗?” 第229章 几人也不愿再多凶她一句,慕远攥紧了手转过身看着远处的假山。 晚沐风抱拳作揖:“王小姐好气魄,我佩服不已,井水一事我来解决,明日宴席,井水中的毒会原封不动,用井水做的饭菜都会有毒,以免让下毒者起疑心,你们研发的解药我会安排人放到酒中。” 翌日一早,狼月殿也来人了,来的是欧弘城。 他见到王若楠兴奋不已:“若楠。” “公子。” “还叫公子?也太生疏了吧。”欧弘城刮了刮王若楠的鼻子。 见到来人欧弘城弯腰鞠了一躬:“见过寒仙尊。” “不用行礼。”寒梓瑜道。 “寒仙尊,小辈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我想求娶若楠。”欧弘城满面春风,笑容里满是甜蜜,他兴奋的像得到糖果的孩子,冷风吹在他身上都是暖的。 一旁的几人听到这话后震惊不已,慕远怔住。 “小七,你可愿意?”寒梓瑜问道。 “弟子”王若楠看了一眼面前的慕远,她淡淡一笑,“弟子愿意。” “此事待回了望崖巅再议。” 第121章 方元大乱-大义灭亲 晚月覃遭此横祸,门派弟子死了数百人,全派上下皆是白布飘飞,白鹤立在高枝上,冷风吹过白鹤灵器飞去九天,幸存之人掩面流泪,丧钟响起,雪花飘飞。 在场所有人端着酒碗泼酒洒地。 晚齐云哀声道:“你们都是英烈。” 寒梓瑜垂眸,他想起了望崖巅大乱时,死去的那些弟子。 逢于乱世,没有人可以逃脱命运的枷锁。 哀乐奏响后宴席开始,几人看着面前的饭菜义无反顾地吃了下去。 几大门派的掌权人商讨着如何复兴门派,壮大修仙门派的名声。 片刻过后,有人便口吐白沫晕在一旁,还有人浑身发抖眼神涣散。 “头好晕啊。” “这是怎么了?” “好难受。” 一些弟子看着自己手指慢慢变得黑紫,吓得他们跌倒在地:“瘟~瘟疫,啊,瘟疫。” 现场混乱不堪,一些弟子吓得晕厥过去。 还有一些正气凛然:“我不要变成毒人”,抬起剑便要自戕,被晚沐风一剑拦下。 事情愈演愈烈,一些弟子已经蜷缩在地上痛苦嚎叫,喊着要吃人。 高台上的几人冷静的有些过分。 “怎么回事?”晚齐云飞身而下,站在晚沐风身旁,“都怎么了?” 晚沐风抱拳:“掌门,是毒人瘟疫。” “什么?”晚齐云不可置信,“这些弟子均在门派中,怎么会感染瘟疫?” 雷克井道:“晚妹妹,毒人瘟疫可是治不好的,我看还是快快把染病之人杀了。” 晚齐云转头瞪着他:“杀了?这是我门派之人,不是你口中随随便便就可杀之人。” 很快一名弟子变作了毒人,疯狂朝着晚沐风扑咬而去。 雷克井飞身而下,握着剑一把将那名弟子的头颅斩落:“晚妹妹如此犹豫不决,就是害了修仙界,染了病就该死。” 离无道也飞身而来:“我看要不把这些弟子全部关起来吧,等他们毒发后自求多福吧。” 北逸在心中冷笑:前世本尊杀了你们也并无道理,如此恶心之人,活着真让人糟心。 寒梓瑜只静静地坐在那里,忍受着瘟疫的痛楚。 “怎会一时间连寒仙尊都染上了毒人瘟疫?”晚齐云不敢相信,晚月覃立派几百年,如今就要毁在她手中,她懊悔不已。 “昨夜弟子在后院看见一位黑衣人四处寻找井口,并在井水中投了东西,弟子猜想是有人投了毒想灭了晚月覃并加害寒仙尊和他座下弟子。” 晚齐云眸子一缩:“掘地三尺也要把下毒之人给我找出来!” 晚沐风上前一步大声道:“快把你们手边的酒喝下,可解毒。” 众人抢着拿过桌面上的酒杯一饮而下,果不其然症状好了许多。 雷克井指了指一旁的晚熙南:“昨夜老夫碰巧遇到这位小公子在井边逗留,不知是否为下毒之人。” 晚沐风冲到晚熙南身前:“有什么证据?” “找个人来查查他身上有没有藏毒不就知道了。”雷克井道。 晚齐云走过去,提着晚熙南的领子,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枉我养你多年,若真是你干的,我就送你去见你娘。” 晚熙南被她一巴掌扇出了血:“不是我干的。” 可搜查的人还是在他怀中搜出了一包药粉,晚齐云拿着那药粉直接塞到了晚熙南口中。 晚沐风连拦都没来得及拦下,他扶住晚熙南:“南儿,南儿,你别吓我。” 晚熙南吃了过量的毒,一口血喷洒而出:“哥,我不叫南儿,我叫熙南。” 晚沐风瞪着一旁的晚齐云:“掌门,昨夜熙南并未去过后院,更未去过井口投毒。” 很快怀中的晚熙南便毒发,蜷缩着忍着剧痛:“啊,我渴,我要吃了你,都去死!” 晚齐云:“这还不是证据吗?” 王若楠立马上前将解药喂他服下。 寒梓瑜上前挡在晚齐云身前,却被风尘长老拉住:“别人的家事,不可插手。” 晚沐风紧紧将人抱在怀中:“他昨夜与弟子在一起喝酒。” 第231章 第122章 真相-晚月覃大乱 灵石中呈现出的画面皆为雷克井与离无道一同商议毒人大计。 商议如何令望崖巅结界破损,如何灭了古跶,如何改变制造毒人的方式去祸乱方元拿下几大门派,如何将狼月殿与望崖巅牵扯进方元内乱之中。 风尘怒火中烧:“望崖巅结界竟然是因你们而破损,竟然是你们引来无数妖魔破了望崖巅结界,间接害死石矶长老,害了我门派众弟子。” 离无道冷笑:“区区一个破石头能说明什么,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诬陷。” 北逸笑道:“诬陷?你堂堂掌门应该对自己做过的事有所担当才对。” 离无道气急败坏:“你们望崖巅都能与妖同谋,竟还来指认我,真是可笑。” 习青:“妖又如何,他可没害过人,不像某人,双手沾满鲜血。” 可几大门派之人依旧对妖感到害怕,没有人愿与妖共谋。 肃清道:“是我隐藏妖的身份一直赖在习公子身边,还请大家不要误会,我乃妖族本就不该留在人界。” “人界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有人喊道。 “就是,你们妖害惨了我们,你也该死。” “对该死,杀了他。” “对,杀了他。” 习青手握青龙:“谁敢动他一下,我杀了你们。” “哈哈,还以为望崖巅是什么名门正派,竟然护着一只妖,真是可笑。” “杀了他,我们既往不咎。” “杀了他。” 离无道站在高台上冷眼看着下方。 习青怒吼:“想杀他?那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慕远带着一众弟子飞来:“师弟,我来助你。” 王若楠也飞来:“还有我。” 兆知若:“师兄,还有我。” 而北逸、寒梓瑜和风尘长老对付离风派众人。 场面混乱不堪,大雪被血染红,飘飞的白布上也满是鲜血。 奈何人数过多,习青等人应付不来,都是修仙之人几人又无法下死手。 肃清化作巨蛇之身将习青等人围在其中。 “肃清。” 巨蛇笑了笑:“为了我不值得,我只是一只妖。” 习青的心突然一痛,他飞到蛇身上,与那些伤他之人斗了起来。 肃清浑身是血,一身重伤得将所有人护住。 他渐渐化作一条小青蛇,缩在习青手中。 习青咆哮着:“你们满意了是吗?都给我等着!” 高台之上打的更是不可开交。 北逸:“离无道,你害死了这么多人,就该下地狱。” “下地狱?哈哈,阎王都不敢收我,凭一块破石头你还治我的罪?” 晚齐云道:“离无道,当年便是你害死我大哥大嫂,当年你杀了我大哥晚海明,害得我门派大乱,我忍了十多年,如今终于可以为大哥报仇雪恨了。” “你”离无道话还没讲完便被晚齐云一剑封喉,“毒妇,你,你不得好~死。” 风尘长老气急之下,将离无道筋脉废掉,又与晚齐云合力废了他的内元和筋骨。 离无道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废人。 离罗喝令所有门派之人放下刀剑:“对不起,我不知父亲害了这么多人。” 他一掌朝着自己内元而去,一口血喷出,废掉自己大半的修为:“往后,离风派封派百年,绝不参与修仙界之事,还望大家放过我门派众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离罗一剑将离无道刺死,背着他的尸体带着弟子离开了晚月覃。 雷盈盈也带人离去。 狼月殿的代任掌门欧弘基走来:“这位公子,你,你长得很像一位故人。” 北逸皱眉:“像谁?” 欧弘基道:“你可认识欧弘妍?” “不认识。” 欧弘基一把拉住了北逸的手,摊开他的掌心发现他手掌心的一颗黑痣:“是你,是你,果真是。” “是什么?” “你母亲是我胞妹,你还有一同胞哥哥。”欧弘基激动地说道。 “同胞哥哥?”北逸不解。 “对,多年前你母亲带着你们兄弟俩离家出走,后来再也没有音讯。” “我是北家人,不是你们欧弘家的人。” “是的,不可能错的,你长得太像你母亲了,你掌心有颗黑痣,你的哥哥手腕处有一处星状胎记。” 北逸惊讶的后退几步,难道今生重生到了同胞弟弟的身躯中?难怪这面容与前世的自己如此相像。 怎么会重生到了同胞弟弟的身躯之中,而自己的身躯为何又在萧林的密室中。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未免也太奇怪了。 “你母亲如今在哪?” “我不知,我不是欧弘家的人,我叫北逸。” “舅舅知道你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现实,可舅舅所言绝非半分虚假。” 北逸倒不是觉得此事难以接受,只是弄不明白自己的身躯为何会在萧林的密室,而自己为何又重生到了胞弟的身体中。 一旁的习青正沉浸在悲伤中。 “你若不信可随我前去狼月殿,去看一眼你娘亲的画像便知道你与她有多像了。” “那我生父呢。” “不知,你娘亲去游历了三年后带着你和你哥哥回了狼月殿,没人知道你们的父亲是谁。” 第232章 “不好意思,我得走了,不论我是不是欧弘家的人,如今我是北逸,我是寒仙尊的座下弟子。” 欧弘基叹气,也只得看着北逸离去。 北逸刚转身,魔气便在体内四窜,灵力不稳,他眼眸突然间红了起来,手臂颤动,脖颈处的青筋凸起,巨大的痛苦令他无法忍受,他颤颤巍巍地走到寒梓瑜身旁,轻声唤了一句师尊便晕厥而去。 寒梓瑜为他偷偷运功。 突然间北逸睁开了血红的眸子:“寒梓瑜,我要杀了你。” 晚齐云走来:“魔,魔物,魔物,快快离开。” 一听魔物,所有人惊慌失措地看向北逸。 北逸一把掐住了寒梓瑜的脖颈,体内的魔气将其控制住:“寒梓瑜,许久不见,可有想念本尊?” 王若楠不可置信:“阿逸,你在做什么,那是师尊啊。” “哦?你这婆娘,杀完了师兄竟然还想来杀我?前世是本尊给你杀我的机会,今生只有我杀你的份。” 习青将青蛇揣进怀中,提着青龙指向北逸:“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敢碰师尊一下,我弄死你。” 北逸抹了抹嘴角:“又来一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前世你可把本尊害惨了。”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习青大喊道,“把师尊放下,你疯了。” 慕远拉住习青与王若楠的手往后走:“北逸魔化了。” 两人这才注意到他那血色的眸子。 “北逸,别被它控制。”寒梓瑜道。 “梓瑜,本尊弄疼你了吗?”北逸立马松开了手,他哈哈大笑,“就一点都不想本尊?满心满脑都是你那青涩小徒弟?” 寒梓瑜甩出离玄:“闭嘴!” 北逸扯住离玄,一把将人甩开,他飞到一众弟子身前,释放魔气将人围住,尽情地吸收所有人的魂力。 听着那些人痛苦的嘶喊,看着他们无力的挣扎,北逸愉悦地闭起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舒爽。 晚齐云道:“都上,将他拿下!” 所有人围攻而起。 寒梓瑜飞到他身前:“北逸,你清醒点。” 北逸挣扎着:“师尊,你杀了我,杀了我。” 面容一变又是恐怖如斯的魔尊:“怎么,心疼了,梓瑜,我让你永远见不到那小子你信不信?” 面容继续变化:“师尊,快点动手啊。” 寒梓瑜甩动离玄捆住他的腰身,飞上前一把将其抱住:“师尊陪你一起。” 魔气将两人团团围住。 “师尊~” “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寒梓瑜笑了笑,拥得很紧。 北逸昏迷而去,倒在他怀中。 寒梓瑜抱着他降落在地。 所有人叫喊着:“杀了他,都成魔了,快把他杀了。” 晚齐云道:“寒仙尊,你怎能留着一魔物在你身旁。” “杀了他,杀了他!!” 所有人叫喊着:“杀了他,杀了他!!” 突然玄铁剑从空间袋飞出。 狂风逆卷,暴雪飞来,黑气涌来。 寒无愁飞出瓶身:“你这妖妇,杀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幻境中的一切,本仙子看得一清二楚。” “什么幻境?”晚齐云狡辩道。 “当然是你过去种种行为的幻境,你兄长明明是你所杀,你将他分尸融入到五把神器中,又散落到各地。” “你,你” “看看你面前这把剑,五剑合一了。”寒无愁笑道。 余下的众人不解地看着那把玄铁剑。 黑气散开,只见剑中竟慢慢脱离出一具身躯,身躯破碎,脖颈处巨大的刀疤,明显是分尸过。 晚齐云噗通跪在了地上:“阿爹,阿爹。” 晚海明的灵识尚在,他艰难地抬动嘴角:“风儿。” “阿爹,阿爹。” “别哭。” 晚沐风提着剑指向晚齐云:“竟然是你杀了我阿爹,你这毒妇。” 晚齐云也不再装:“是又如何,你阿娘也是我亲手杀的。” “你为什么这么做?” “这还得问问你爹,我倾慕他已久,他却和那个女人苟且半生,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晚齐云哈哈大笑。 晚海明艰难抬动尸体脚步:“风儿,是我对不起你阿娘。” 晚海明抽出一本书:“风儿,解开术法,你便能知晓从前种种。” 这是一本存了画卷的书,记载了过去种种。 第123章 真相-晚月覃往事 晚海明是晚家的独子,自幼便能文能武,修为提升速度更是常人不可及,可不料生母重病离世成了他心中唯一的痛,更令他愤怒的是生父在母亲离世的半年后便与其他女子成亲。 那是晚海明第一次见到她——竹云 明艳的少女身着一身淡蓝衣裙,挽着可爱的发髻,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小巧的嘴唇如樱桃。 她笑着朝晚海明走来,轻轻唤了一句:“哥哥。” 从那时起,少女被冠上晚姓,改为晚竹云。 晚海明一时间满心的怒火全部消散,也不知为何会对这个异父异母的妹妹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二人一同修炼,她追着他一口一个哥哥。 事情的转变在第二年,晚竹云的生母从乡下将晚齐云接来,晚齐云是晚竹云的胞妹。 第233章 少年的阳光吸引着晚齐云的眼眸,明知是兄长她却还是青睐着他。 而晚海明的心全在晚竹云身上。 他会在中元节偷偷带着竹云跑出门派游玩,会在新年夜带着她放烟花,会在春末时节带着她去闹市买各种饰品。 就这般过了三个春秋,竹云成长为动人的美女,门派中总有人会为她递信明情。 晚海明醋意大发,拉着竹云的手一直扯到二人常去的闹市。 “云儿。” “哥。”竹云接过他手中的糖人。 晚海明一把攥住她的手:“这么久了,你可知晓我的心意?” 竹云愣住,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手中的糖人掉落在地。 “云儿,你” “哥,我们是兄妹。”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那也不行。”竹云转身便要离开。 晚海明追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他很想要一个答案,他喜欢了她整整四年了,眼看着少女长大,看着她的身边那么多的追求者,看着父亲开始为她张罗婚事,他等不了了。 “云儿,你可否等我两年?” 竹云停下脚步:“哥。” 晚海明一把抱住她:“云儿,我知道我说这些话太过孟浪,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我怕这些话再不讲你就要和别人订亲了,我不想做你兄长,我想以恋人的身份陪着你。” “哥,我们不能这样,会给晚家带来污名的。” 晚海明松开了拥着她的手:“云儿你等我,我会处理好的,你等我。” 竹云看着晚海明笑了笑,她也心悦他,可这种孽缘是没有结果的。 可这一幕正巧被晚齐云看到,她气得将手中的糕点扔掉,扭头离去。 刚回到晚月覃,晚海明便听闻晚竹云被吊打了五十鞭。 他急忙跑去晚竹云的居所:“云儿,云儿,发生什么了?” 晚竹云闭门不见他。 晚海明跑去见了自己生父:“你都知道了?” “她敢勾引你,我不杀她便是看在她如今姓晚的份上。”掌门道。 晚海明扑通一声跪下:“父亲,是我,是我心悦竹云,是我想要娶她,和她无关。” 掌门夫人急忙下跪:“夫君是我没有教育好竹云,明日便让她回乡下再也不会回来。” “都是我的错,父亲,这一切和竹云都无关。” “滚开,真是家丑,恶心!你可知她是你妹妹。” “什么妹妹,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而已,娶她又怎样?”晚海明咆哮着。 “真是不知廉耻,来人家法伺候。” 晚海明被打了几百棍后被锁仙绳锁在居所中。 后来再有消息便是晚竹云在乡下已嫁为人妇。 晚海明疯了般跑到乡下质问她:“云儿,你说过要等我的,你说过的。” “哥,放手吧。” “云儿,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这天下如此大总有我们容身的地方。” “哥,如今我已嫁人,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 晚海明死死攥着她的手腕:“云儿,我不会放手的。” 竹云挣脱着他的怀抱:“放手吧。” “不放。” 晚海明将她夫君杀害,将竹云劈晕带回晚月覃囚禁在自己的居所。 他甚至毁了竹云的清白。 那夜过后,竹云心冷如灰。 而晚海明却惊诧住,他不敢相信:“你,你怎么,怎么会是魔域之人?” 晚竹云根本不懂什么是魔域之人。 晚海明一把拥住她:“没事的云儿,我会保护你的,没人会知道你的身份,日后你便是我的女人了,我们今后生儿育女,我会爱你一生的。” 晚竹云费尽心思逃离,却每次都被他抓了回来。 “哥,你放了我吧。” “不可能,我不会放了你。” 半年过后,晚竹云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她彻底放弃了逃离。 在外人心中,她已经在大婚之夜与她夫君死在火海,没人知道她还活着,更没人知道她被囚禁在晚月覃后院的地道中。 她渐渐也接受了这般活着。 可有一日,突然听得地道上方的木屋中时不时传来声音。 晚竹云好奇下便离开了地道来到了木屋中。 映入眼帘的却是两具上下交叠的身躯。 晚竹云愣在原地。 床榻上的男人见到晚竹云慌乱不已,他错愕地看着床榻上的女子,随后又急忙拉住晚竹云的手:“云儿,云儿,你听我解释。” 床榻上的晚齐云泪眼朦胧:“啊~” 晚海明松开拉着晚竹云的手,浑身冰冷,他都做了什么,醉酒后竟然与齐云发生了关系。 他本以为身下之人是竹云。 晚海明抬手便给了自己两巴掌。 晚齐云哭了片刻便急忙穿好衣服:“哥,我不怪你。” “齐云,是哥不对,都是哥的错,对不起。” “可是姐姐怎么在这?” “她,她” “哥,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些事讲出去的。” “对不起齐云,对不起,对不起。” 晚齐云笑着抱住晚海明:“哥,你再爱我一次吧,我喜欢你很久了,和你在一起真的很舒服,你再爱我一次的,我想给你生个宝宝,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第234章 “你” “是不是觉得今夜发生的一切都很混乱?” 晚海明冷静下来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屋内燃着的是合欢香。 “你,你竟然给我下药?” “不然呢哥,不这样你怎么会给我一点关怀?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晚竹云,我们一同长大,你为何不看看我啊?” “你疯了!” “是啊,我是疯了,哈哈哈,再爱我一次吧海明。” “滚开!” 晚海明将齐云捆住扔在了地道中。 他抱紧竹云:“云儿,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是她给我下药,我以为那是你。” 晚竹云笑了笑:“没什么好生气的。” 深夜过后,晚海明起床时发现她身下一滩血:“云儿,云儿。” 她的孩子没了。 而她的踪迹也被掌门发现。 为了掩盖家丑,掌门立马物色了一位内宗弟子将晚竹云许配给了他。 晚海明整夜整夜的烂醉,没事便找到晚齐云一阵毒打。 晚齐云哈哈大笑:“哥,死心吧,姐姐又嫁人了,你们的孩子也胎死腹中了,哈哈哈,哈哈哈。” 晚海明想到那个孩子更是心痛。 过了两年,他渐渐放下了执念,与其带给云儿伤害,不如放她离去,他也应允了掌门父亲定下的亲事。 又过了一年他的夫人为他诞下一男孩,名为晚沐风。 半年后竹云产下一位“女孩”名为晚熙南。 孩子生辰宴,他见了竹云一面,竹云满面笑容,如初见那般甜蜜的微笑一下撞进了他的心怀。 他举杯上前:“云儿好久不见。” 竹云笑道:“兄长,好久不见。” 晚海明看着她怀中刚满周岁的孩童,长得与她可真像,如果当年他们的孩子还在,如今也三岁多了。 “这孩子还真可爱。” “嗯。” “长得与云儿真像。”晚海明心痛酸涩。 晚海明捏了捏孩童的脸:“可爱得很。” 晚竹云抱着孩子后退了一步。 晚海明心里一痛,就这么怕他吗,怕他伤害她的孩儿。 生辰宴结束后,晚海明疯魔得以孩子为要挟,逼迫竹云与他同房。 竹云为了孩子忍受他的屈辱。 晚齐云将一切看在眼中,设计陷害二人之事暴露。 事情被曝出,竹云的丈夫要掐死自己的孩儿,竹云哭着求他不要伤害孩子。 二人争斗中,竹云受伤,双腿被废。 “让你与他偷情,废了你的腿看你怎么偷汉子。” “别伤害南儿,他是你的孩子。” 男人的剑悬在孩子头上。 关键时刻晚海明出现,一剑将男人抹杀。 “云儿,你没事吧?” 竹云推开他:“你走,你走,别碰我,别碰我!!!” 晚海明抱起重伤的竹云:“我带你一起走。” “都怪你,都怪你!!” “都怪我,都是我不对,是我害了你。” 深夜晚竹云装扮成姐姐的样子出现在晚海明身旁。 “兄长,只要你肯娶我,我不杀你。” “你个毒妇,竟敢” “竟敢在你饭菜中下药?” “你” 晚竹云走到嫂嫂身旁,捏着她的下巴:“嫂嫂,你还不知道吧,哥哥他与大姐厮混多年,二人同床共枕鸳鸯戏水,奸夫淫妇,还造出来个孩子可惜胎死腹中啊,哥哥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是我姐竹云。” 嫂嫂不可置信地看向晚海明:“她说的可是真的?你爱过我吗?” “嫂嫂有所不知,姐姐如今便被哥哥囚禁在地道中,二人整天翻云覆雨,不知哪日就又造出来个孩子。他俩你侬我侬,二人自幼时便已心属彼此。” “她说的可是真的?”女子痛苦地追问着,她不信,不信自己面前恩恩爱爱的丈夫竟然是装出来的。 晚海明静默。 “我爱你之深,你怎能这样待我!” “我爱的的确只有云儿。” 女子心痛之下,夺过晚齐云的剑便自刎了。 第124章 真相-过往云烟 晚齐云冷笑着看着面前的男人:“兄长,你愿意爱我一次吗?” 晚海明看着自己死去的夫人,他冷笑着:“爱你?别痴心妄想了,永生永世都不可能。” 晚齐云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凭什么,我们一同长大一同修炼,凭什么你爱的人是她,凭什么?” “门派中的男人都喜爱他,就连师父也对她青睐有加,我看过师父拿着她的画像一看便是一整天,师父也应该是喜欢她的,哈哈哈,都该死。” “师父~竟是你杀的”晚海明心一颤动,“不会的,不可能,那可是我们的授业恩师。” “哈哈,那又怎样,凡是我得不到的东西她也别想得到,师父死的很安详。”晚齐云捏着晚海明的下巴,狠狠地盯着他。 “从小所有人便只喜欢她,我与她同胞生,她却得母亲疼爱得舅父舅母关怀,自幼她便天赋异禀,她是所有人的开心果,是他们的掌中宝。我呢?哈哈,我就该被冷落,明明是两个人一起犯的错,母亲只惩罚我一人,族中之人全都欺负我一人,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要做她的胞妹,我不要!” 第235章 晚齐云吼叫着猛得将剑插在地上:“来到晚家我以为一切就都会好起来,明明我先喜欢的你,你为何只钟情于她,却丝毫看不到我的真心?明明我日日夜夜的苦修,为何师父却从未重视过我?为何我对门派之人尽善尽美,他们眼中只有那个贱人。” “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哦,忘了告诉你,你们当年在闹市私会的消息便是我告发的,那贱人与你就不该有好下场,你们偷情的消息也是我揭发的,哈哈她嫁的那个傻男人不出我所料,把她功夫废了腿打残了。” 晚海明召唤神器,一剑捅进了晚齐云的心口:“去死吧。” 晚齐云的面容一下变作竹云的面容:“兄长,你怎么舍得杀我?” “别用云儿的面容!你不配!” “哈哈,兄长真是用情至深,这就不舍得了?” 晚齐云直冲木屋而去,来到地道。 地道中仿若世外桃源,此处与外界衔接,通着山口,出了地道口便是一处桃林。 此时正值桃花纷落的时节,微风拂过,一朵朵的花瓣飘落。 一身浅蓝衣裙的女子坐在木质轮椅上,欣赏着夜色,满天的繁星映着明月。 “姐姐,真是好惬意啊。” 竹云回眸立马将晚熙南护在身后:“齐云,你怎么来了?” “姐姐,母亲死了,我杀的。” “你疯了。” 晚齐云温柔得笑了笑:“她不死我还不知道我们的生父竟是魔域之人,难怪当年母亲非要与他和离。姐姐,你应该有魔域血脉吧,都说魔域之人的后代未必有魔域血脉,可双生就不一样了,双生中必有一人继承魔域血脉。” 竹云护住身后的孩子:“你要做什么?” “熙南是个女孩啊,真是可惜了,若她是个男孩呢,十岁之前还能炼成丹药提升修为,偏偏是个女孩。”晚齐云一个闪身来到竹云身后,一把掐住孩子的脖颈。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伤害我的孩子。” 很快中毒的晚海明压制住毒性来到地道外:“齐云,放了孩子,我答应你的要求。” “兄长,一切都晚了,都晚了,哈哈。”晚齐云的手越收越紧。 晚海明提着剑上前从她手中将孩子抢过来:“竹云快跑。” “哥。” “快走。” 竹云推着轮椅快速离开。 晚海明与晚齐云在地道中厮杀着。 晚齐云顶着作假的脸装作无辜的样子。 “你不配用竹云的面容。” “兄长,我的易容术是不是很真?” “滚!” 两人打斗着,晚齐云趁机逃离地道,向外逃去。 她追上逃到晚月覃后院的竹云,提着剑便直冲而去。 “云儿。”晚海明飞身挡住剑。 剑身入体,他一口血涌了出来。 刚在房中发现母亲尸体并痛哭的晚沐风,推开门便发现自己的父亲死在了“晚竹云”手中。 她盯着竹云的面容一把抽出剑,又施法将竹云的面容变成了自己的,随即封了竹云的口废了她的四肢令她永不可道出真相。 在门派中竹云成了别人嘴中的毒妇,被人痛骂指责,而晚齐云则成了守卫门派的英雄。 最后晚齐云假死逃离后便与晚竹云换了面容,向外告称自己病情好了。 而身受重伤的晚竹云被她关进了阴森的地道,永不见天日。 晚海明死后一直阴魂不散,夜夜惊扰她的美梦,更是逼得她精神分裂,晚海明迟迟不入轮回,争吵着要索命,还经常附身他人来找她。 吓得晚齐云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后来她得了一秘术,以魔域之血灌注到尸体中再进行分尸,将其炼化到五把神器中,镇压在五处圣地便可彻底压制死者,使其永世不得超生魂灵更不得出神器。 此术法更是能大大提升修为。 …… 书卷前的晚沐风痛得心都在麻木,他原以为杀双亲之人是晚竹云,于是他恨了晚熙南十余年,折磨了他十多年,可如今却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 哈哈,真是可笑。 还真可笑。 …… 晚齐云为了计谋便抽取竹云体内的魔域之血,将血注入晚海明尸体中,再进行分尸,随后在各处寻找传闻中的五大邪器,并将尸体炼化到邪器中。 如此,晚齐云的修为突飞猛进,成了全派修为最高之人,一举拿下了掌门之位。 而她心有不甘,她不甘心只做晚月覃的掌门,她要整个天下为她而臣服。 “姐姐,你会帮我对吧?”晚齐云拉着晚熙南的手,“哭什么,小姨给你带了糖果。” 竹云满身是伤,发如枯槁,身着素衣坐在轮椅上,她瞪着面前的女人:“杀了我我也不会帮你。” “那就看看熙南的命值不值姐姐帮我。”晚齐云释放灵力便朝着孩童的肺腑而去。 “别伤我孩儿,他是无辜的,他只是个女孩,并不能为你所用。” 晚熙南因为被竹云掩盖性别的原因,明明已经八岁智商还停留在三四岁,声音也是三四岁孩童稚嫩的童音,身着一身淡粉罗裙,可爱得很。 晚熙南懵懂地看着自己的娘亲:“阿娘,给你糖吃,可甜了。” 竹云笑了笑拉住晚熙南软软的小手:“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要和沐风好好相处,阿娘不能陪着你长大了。” 第236章 晚齐云一把扯过孩子:“还迟疑什么?” 眼瞅着晚齐云就要伤害熙南,竹云道:“我有一个条件。” “你还和我讲条件?” “就算我求你,熙南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儿,你别伤他,你我二人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孩子,我会封住他有关父母的记忆,你只需把他送到乡下随意交给一户人家即可。” “你配合得好,我自然可以答应你。” 整整两年,晚齐云以熙南作为筹码要挟竹云放血来为她制造毒人,后来竹云实在愧对天下,愧对师父所教导,便自尽了。 可她怎么没想到,待她死后晚齐云会与她换血,夺得了她的魔域血脉。 晚齐云只觉计划太慢,于是便与离无道合谋。 十多年前,她赶去无昆镇,以重金买下将死之人,为制造毒人做第一批试验。 而慕远的母亲则是她最成功的试验品,毒人制造大法成功后她便在毒谷附近秘密制造了一大批毒人,为了大规模制造,甚至不惜掘墓将尸体制成毒人。 …… 寒梓瑜提着无戈飞去:“毒谷灭门是你所为?” “哈哈,寒仙尊还真是聪明,没错,是我所为,王兆那个痴情种,被人利用还不知,他死了活该。” “天水镇的女鬼可是与你有关?” “自然有关,便是我用魔域之血令她成了恶鬼,本想让她帮我寻些将死之人,谁知这鬼竟不听我使唤,还多亏了你们师徒几人帮我处理了一个祸患。”晚齐云仰头长笑。 晚沐风攥着配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晚齐云一施法直接震掉了晚沐风手中的剑,她掐着晚沐风的脖子:“都是你父亲对不起我!!” 晚海明的尸身立在一旁:“齐云,回头是岸,收手吧。” 她踉踉跄跄后退了两步:“收手?我做了这么多,这十一年我筹谋了如此多,你叫我收手?哈哈哈,不可能,不可能!” “啊——不可能!!!” 晚齐云的发丝随风散开,她张开双臂释放魔域之血,吸收着周围人的魂力。 所有人一拥而上。 慕远提着山平刀便砍了过去:“妖妇!” 王若楠放下重伤的晚熙南,唤出万骨银针上阵。 晚齐云吸收了大把的魂力,以魔域之血结阵:“想杀我?啊哈哈,全变成毒人吧,啊哈哈。” 寒梓瑜飞入阵法中,冰刃阵朝晚齐云而去,离玄一甩捆住她的四肢,无戈顺势而出。 晚齐云哈哈大笑:“锁仙绳都捆不住我,区区破鞭子还想捆住我?” 她挣扎了两下发现徒劳无功,这鞭子竟真挣脱不开。 寒梓瑜趁机封住她的穴脉:“再动一下,无戈便会刺进你的心脏。” “哦,忘了告诉你寒仙尊,城宫的芜琦也是我所为,红狐便是我的手下,啊哈哈,同无镇便是我让红狐引你们去的,见到红绫了吗?她成了恶鬼后听话的很,帮我吸收那么多的魂力,为我制造毒人做了极大贡献。哦,古跶的地图本来是给你准备的,谁知让你那傻徒弟得到了,还亲自去了趟古跶,哈哈哈哈。要不是你们师徒几人屡屡坏我好事,我又怎会想过将古跶人全部制成毒人,哈哈哈。” 趁寒梓瑜失神之际,晚齐云竟解开了离玄的束缚,手中的魔气朝着他而去。 刚恢复神智的北逸用魔气直冲阵法中:“休要伤他!” 第125章 真相-因果循环 晚齐云抵御北逸的袭击,二人的魔气相互冲撞。 北逸一把将寒梓瑜推到身后,血红的眸子盯着那妖女:“你竟敢伤本尊的人。” 他的掌心燃烧着火焰,火焰由金光色变作幽蓝又变作黑色,那一团团的黑火直朝晚齐云而去:“唯有本尊可伤他!” 晚齐云冷笑着:“区区失了理智的魔物竟敢与我斗,找死!” 魔气冲击形成的气波令周遭人痛苦不已。 晚熙南一口血呕了出来,虽然毒已解,可毒物过量伤了肺腑。 晚沐风从阵法外飞到他身旁:“南儿,南儿。” 晚熙南看着他的面容只觉熟悉却丝毫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旁人都说他们从小一同长大,那是他的表哥,可他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 晚沐风告诉他,是他驱邪受伤所以忘记了一些事情。 “哥。” “南儿,你没事吧?” “无妨。” 晚熙南作为拥有魔域血脉的男子,十岁前最为危险,一旦被有心人发现可将他炼化为丹药服下,可大大提升修为突破瓶颈。 为了保护他,竹云便封印他的神智,到他十岁后封印自动解除,而竹云又以魔域之血封住了他关于亲生父母的所有记忆。 晚沐风幼时便喜爱南儿这个妹妹,更是当作自己今后的未婚妻,每每与母亲讲:“阿娘,长大了我要娶南儿做新妇。” “南儿南儿,你喜不喜欢我?” “南儿,你好漂亮了,等你长大了嫁给我好不好?” “南儿,沐风哥哥会永远保护你。” “南儿,别爬那么高,摔下来会受伤的。” “南儿,你喜欢吃糖吗?哥哥买给你。” “南儿,等你长大了要嫁给沐风哥哥哦。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可他却亲眼看到“竹云”害死了自己的双亲,更是看着熙南成了一位男子。 第237章 他无法接受现实,他选择了将晚熙南留在身边折磨羞辱他,甚至让他在行房时着女装。 可现在一切都水落石出…… 晚沐风懊悔不已,他轻轻擦拭掉晚熙南嘴角的鲜血:“熙南,哥错了。” 晚熙南不明所以得笑了笑:“哥,我阿爹阿娘是掌门所杀?” “嗯。” 晚熙南抿着唇,虽然掌门是他小姨从未疼爱过他,可也没有苛责亏待过他,他无法相信父母死去的真相。 “舅父舅母也是她所杀?” 晚沐风点了点头:“是哥错怪了你。” 有些时候忘记会更好,有些回忆只能藏于未知处,那些痛苦狰狞的记忆显得有些肮脏不堪,过往种种只得如黑暗中的贼人般见不得一丝一毫的光。 他笑得好无奈,忘了也好,忘了吧,无忆草能带走熙南所有痛苦的回忆,忘了吧,总比记得好。 八年前他与熙南拜在同一师门下,师父虽不是名门之人,可修为却强横。 那些年他们三人肆意快活,一起习文习武,师父对他俩也极为严格。 令他心痛的是,师父对晚熙南总是有着特殊的好意,自他情窦初开后便懂得了那种好意是情意。 他不甘心别人对晚熙南生情,于是便在晚熙南十六岁那年强占了他的身子,令他羞耻令他难受,令他再无颜接受师父的好意。 后来师父飞升失败,魂灭在二人眼前。 自那起,晚熙南再没给过他一个笑脸。 晚沐风恨的牙痒痒,就是他不要的东西也不许别人惦记,这个东西心里只能装着自己! 他没日没夜得折磨晚熙南,看着他在身下雌伏便有种极大的心理快意,就好像父母之仇得报。 明明是报仇的,他却怎么也不舍得伤他。 一旦晚熙南换上女子装扮,他就像回到幼时见到了南儿。 他会拉着他的手,温柔地唤他一句南儿,并让他唤自己哥哥,会温柔带着他享受情爱之事,会与他喝交杯酒。 可一旦晚熙南换上男子装扮,他的面容立变,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可依旧不忍伤他。 …… 阵法内的北逸与晚齐云催动魔气,二人又释放灵力厮杀。 雪花定在半空,所有人都被定格住。 北逸狠厉的目光如地狱之火:“凡是伤他之人皆不可活!” 玄铁剑嗖得一声飞到他手中,他以剑割开手腕,血滴落在剑身上,忽然间周边一切解除定格。 而晚海明的尸身也被玄铁剑操纵而来。 北逸狂傲地抹开玄铁剑上的血,以魔气催动此剑。 只听无数声灿烈的嘶喊声从剑中传来,厮杀声兵器击打声,悲戚的哭声与求饶声…… 所有的声音环绕在晚月覃上空。 玄铁剑飞入阵法上方,剑身被黑气环绕,一缕缕的魔气从剑中窜出。 晚海明紧闭的眸子猛然睁开:“还我命来!” 纷杂的声音叫得人头晕脑胀。 王若楠抱着头蹲下,习青捂着耳朵:“这都是什么玩意?” 慕远道:“屏住呼吸,运转灵力,不要听。” “哈哈,啊哈哈,我活了吗我活了吗?” “别杀我别杀我,啊~” “人界,竟然是人界~” “别跑啊,我来了。” “哈哈,哈哈~” “还我头,还我头。” “谁要杀我,谁?” “魔尊呢,魔尊,属下接您回冥界啊,回冥界~” …… 北逸眸子越来越冷,魔气凝聚在他掌心,他猛冲而去,一手掐住晚齐云的脖子:“谁给你的胆子!” 他眼球充血,血眸骇人,手臂的青筋如虬曲苍劲的胡杨,嘴角一分冷血孤傲的笑九分怒火中烧的杀气。 “竟敢伤他!”北逸的手越收越紧。 晚齐云猛烈得咳嗽了几声:“不,不成想,你竟然是个魔物。” 晚海明毫无理智地施法而来,朝着晚齐云便攻击。 晚齐云眸子一冷,嘴角的血一滴滴得滑落,一身衣服在魔气冲击下也已褴褛。 “啊——”她爆出了所有的魂力与灵力,将北逸震开,“竟敢阻我,没人能阻我,我的大业就要完成了,都去死吧,哈哈,全都死吧。” 晚齐云挥动着魔气,大笑着,哭嚎着:“都来吧,来吧!!!!” 庞大的乌云从天而降。 定睛一看,乌云上方竟有人影。 随着乌云越降越低,能看出上方乌鸦鸦一片人。 寒梓瑜结阵将所有弟子护住。 北逸被那老妖婆自爆震得五脏六腑跟着疼。 晚齐云自爆后灵力全无,彻底成了一具废躯。北逸全然不在她的计划之中,她没想到北逸竟成了最大的阻碍,无妨,自爆又如何,内元还没完全损毁,只要所有人都死了,届时吸收他们的魂力修复内元,再将晚熙南杀了吸收他的魔域之血。 哈哈,我不会输的,我怎么可能会输。 北逸低头呕了一口血。 寒梓瑜飞来:“北逸。” 北逸体内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是纯良少年北逸,一个是恶贯满盈的魔尊。 北逸攥着玄铁剑,他忍着痛楚,轻声道:“师尊,不用担心。” 突然魔尊占体彻底压制住了纯良少年,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一手将寒梓瑜揽住:“怎么,担心本尊?” 第238章 寒梓瑜猛得推开他,继续朝着乌云施法,那乌云上满是毒人。 魔尊北逸冷笑着握着玄铁剑也朝乌云而去。 撑了半柱香的时间,乌云还是落下了。 上万的毒人一下涌出。 晚齐云哈哈大笑:“古跶人就是威猛啊,都给我杀,把所有人杀光。” 玄铁剑离他太远,导致晚海明的魂魄脱离尸体,他飘在半空看着下方的一切。 晚沐风提着剑飞到晚齐云身旁:“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晚月覃的所有弟子都因你而殒命。” 晚齐云笑着道:“没有牺牲哪来的伟业?” 晚沐风以剑指着她的心口:“你杀我父母害了大姑姑,更是屠戮百姓祸害天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巩固晚月覃的地位更是逼迫我与狼月殿和亲,你个毒妇,这么多年我视你为姑母,在你心中所有人都只是一枚棋子。” “风儿长大了,竟然敢杀姑姑了。” “你配做姑姑吗?” 晚齐云眸子一变,那张脸又扭曲了起来:“我不配晚竹云配是吗?你们一个个心中眼中只有那晚竹云,都该死!” 晚海明以魂灵挡在晚沐风身前。 “父亲!!” 晚海明魂灵消散:“风儿,好好活着。” “海明,哥,大哥。” “齐云,是大哥错了,收手吧。” “不可能,我不会收手的,不会!” 晚海明的魂灵消散天地间。 晚沐风狠下心将剑插进晚齐云的胸口。 “你~你~” 晚沐风闭着眼用捅了一剑,他泪眼婆娑大声吼道:“对不起——” 古跶的毒人扑咬撕扯着所有弟子。 北逸挡在寒梓瑜身前,不许他受任何伤害。 古跶的毒人太过强横,凶猛无比,嗜血成性。 片刻后,众人都已身受重伤,还有一些人已经殒命。 大雪还在纷飞,冷风吹得人心痛。 王若楠的灵力已经耗尽了,她化出万骨剑与其相搏。 欧弘城陪在她身旁:“若楠,赶紧离开这里。” 王若楠面色惨白:“我不走,我要等师尊师兄弟一起走。” “你灵力都耗尽了,快走啊。”欧弘城因断了一臂,无法更好地保护住王若楠。 关键时刻慕远一掌将王若楠劈晕:“带她走。” 欧弘城看了一眼慕远道:“谢过慕兄。” “快走。” 冰刃阵一次次结成,离玄抽得震天响,无戈占满了血。 可毒人却怎么也杀不死。 眼瞅着门派弟子受伤的越来越多,寒梓瑜决定释放所有灵力结传送阵。 风尘长老立马拦下:“寒光,你疯了,会没命的。” 寒梓瑜甩开他的手:“帮我照顾我的弟子。” 北逸施法将所有人震开,一把将寒梓瑜拉住:“寒梓瑜,本尊再问你一遍,你爱本尊还是爱那小子?” 寒梓瑜死死挣扎着:“四下全是毒人,松手。” 他笑了:“你还是不爱本尊。” 突然他头疼不已,纯良少年显化而出:“师尊,师~尊,别伤害自己。” “北逸。” “师尊,你把我做成了毒人将军啊,忘了吗?我可以统治这些毒人的,快点啊师尊,趁我理智尚在,快助我!” “别犹豫了师尊。” 寒梓瑜一掌挥向他的内元。 少年褪去魔尊出:“你要杀本尊?你果然爱的是他。” 北逸心如死灰将寒梓瑜推到慕远身旁,随后释放体内魔气,又催动两颗灵元融合。 天地间所有黑气尽散,雪花倒飞,白布随风而飘,冷风在山谷中呼啸。 北逸的血眸越来越红,他慢慢变作毒人将军,嗜血得很,在一批毒人中厮杀着。 毒人见到他纷纷后退。 徐一风趁此机会,洒开药粉,这是可以令毒人暂时冷静下来的毒谷药粉。 很快北逸便趁机将所有毒人控制住,又以催动吸收他们身上的魔气。 因古跶是活人制成的毒人,尚且能恢复成当初模样。 待解了魔气后,古跶人均纷纷倒地。 而北逸却疯魔着嘶吼着,他成了没有理智的毒人将军。 飞来便掐住了寒梓瑜的脖颈:“我要杀了你,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 周遭晚月覃的弟子和雷英峰遗留在此的弟子全部呼喊着。 “杀了北逸。” “杀了毒人北逸。” “杀了毒人北逸。” “杀了他。” …… 寒梓瑜面色涨的通红,他皱眉:“北逸,北逸,你醒醒,我是你师尊。” “都是你,都是你杀了他,我要你死!” 寒梓瑜一口气也喘不上,魔气包裹着令他无法挣脱。 突然北逸的手一松,面容一变:“师尊,师尊,杀了我,杀了我。” 面容又一变:“都死吧,我要杀了所有人,哈哈。” 他释放魔气朝着众人而去,玄铁剑在他手中随意变幻,剑刃朝着几名弟子而去。 他飞来那被刺伤的弟子,伸手扼住他的脖颈,闭着眼吸着他的魂力,差点把人吸干。 寒梓瑜飞来,无戈直朝他胸口而去。 他松开那濒死的弟子:“你要杀我?” “北逸!” 第239章 北逸冷笑着大肆挥霍魔气,吸收所有人的魂力,他没有理智如一匹恶狼。 寒梓瑜甩出离玄捆住他的腰身,一把将其抱住:“你不是要我死吗?别伤他们,我跟你走。” 北逸狠厉地笑着,扯着寒梓瑜便离开了。 …… 离罗回了离风派,又施法救回离无道,那时他捅得的地方很是巧妙,与心脏只差分毫。 “醒了?” 由于喉咙被割,他一句话也说不出。筋脉被废内元被毁,他瘫在轮椅上动弹不得。 “爹,我该说什么好呢,哈哈,开心了吗?” “啊~啊,nini你” “叫我干嘛?儿子可是费尽心机救回你一条命呢,你可得好好活着。” 离罗剥了个橘子,慢慢吃了起来,又掰了一块塞道离无道口中,离无道死活不肯张嘴,离罗掐着他的脖颈,狠狠地往他嘴里塞:“给我吃!” 橘子被离罗摁出一滩汁水顺着离无道嘴角下滑。 “父亲,”离罗大笑,“这辈子你便瘫着吧。” 离无道皱眉:“你,啊~你?” “对啊,当然是我,你和雷克井的所有事我都知晓,便是我引北逸去了古跶,你们在古跶设下的机关和毒人计谋我也给了北逸,可谁知他蠢笨竟没发现古跶的线索,只带走了一把破剑。哦,轩都便是我引他们去的,也是我给了他们发现雷克井下毒的机会。” “轩叔叔与您如此交好,跟在您身边如此忠诚,您都不肯放过他。” “你~” “我怎么?我能有您心狠手辣吗,跟随你多年的轩叔叔因知晓你与雷克井的勾当,知晓晚叔叔身死真相,便被你联手晚齐云灭门了。离无道,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身世了,我的母亲便是在你的淫威下自尽的,我父亲更是被你做成了毒人,你不能生育,又看我是个修炼的好苗子便把我留下了,哈哈哈。” “你~” “哈哈,都说养虎为患啊,哦,还有一句话,当年你就该把我也杀了,这些年我坐着少主之位却一点实权没有,你生怕我夺权,如今好了,你在外人眼中已死,你的大业便是我的了。” 离罗甩了甩袖子,扭头抹了下眼角的泪:“阿爹阿娘,大仇报了。” 他转身离去。 第126章 本尊心智十岁 半月已过北逸入魔的消息如火星瞬间将荒漠灼烧殆尽,所有门派均要讨伐魔物北逸,丝毫不惦念北逸游历两年对他们的帮助,更不顾及在晚月覃他只身一人对战晚齐云的情分。 修仙界因毒人一事忧心忡忡,不论如何都要北逸死。 新年已至,而望崖巅上上下下一片死气沉沉, 平麓峰的所有弟子都在担忧寒仙尊与北师兄,没人知道这二人去了何处。 又过了半月,望崖巅终于有了一些喜气。 习青这一月以来日日夜夜揣着一条青蛇在自己居所待着。 “公子,快起床了,王师姐今日订亲,欧弘家的人已经来提亲了。” 习青翻了个身咕哝了两句:“别叫唤了,天还没亮呢。” “公子,快起床了。” “你刚刚说什么?”习青揉了揉眼,一身疲倦地坐了起来,“我师姐订亲?” “是啊公子。” 习青快速洗漱完更了衣便往平麓峰跑去。 订亲宴正在如火如荼地举行着,习青刚跑来便看到了春风满面的欧弘城。 他上前扯住欧弘城的袖子:“我警告你啊,对我师姐好点,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阿青。”王若楠笑着道,“你怎来得这般慢,宴席都开始了。” “一不小心睡过了,师姐,你真要嫁给他?”习青哀愁地看了眼远处的慕远。 慕远身旁跟着一位俏丽女子,正是他的未婚妻李莺歌,他正与刚收下的弟子轩儿交谈。 “师尊,仇人杀了吗?” “嗯,灭轩都之人是晚齐云,她扮作男子模样,用魔气害了轩都所有人。” “她真的死了吗?” “死了。” 轩儿愣住,缓了很久小声啜泣了起来:“只可惜我无法亲手为阿爹阿娘为门派所有人报仇。” “师尊,师公和师叔去哪了?” “下山游历了。” 慕远眺望远方,几大门派纷纷摇旗呐喊要杀了北逸,师尊为了护住他,将他带离望崖巅不知去了何处。 王若楠穿着一身淡粉长裙,黛眉清目,樱桃红唇,今日的她美的不可方物。 习青多喝了两杯,看着慕远又扭头看看另一桌上的王若楠,真是造化弄人啊。 他只觉不甘心,便问道:“师兄,你会觉得遗憾吗?” 慕远夹菜的手一顿,筷子上的菜皆数掉落,他曾以为母亲成为毒人一事与毒谷有关,他放不下仇恨。上天却和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师兄,容师弟说一句,你们都还未真正成亲,还有转圜的余地,不若为彼此放手一搏,或许还有” “没有。”慕远斩钉截铁地说着。 “为何?” “没有为何,往昔不可追忆。” “一个个都是疯子。”习青无语地端着酒杯又喝了起来,心里嘀咕着,都什么破玩意,明明就是心悦彼此,还这般折磨,不是有病是什么。 可看着欧弘城欣喜若狂的样子,看着他满眼溢出的爱意,看着他空荡荡的一只袖子,看着他努力为王若楠挡酒的样子,习青沉默了。 第241章 寒梓瑜一把将人从肩上丢了下来,北逸摔了个狗吃屎:“你竟然敢摔本尊,寒梓瑜,本尊要把你捆起来玩弄你。” 寒梓瑜一把扯起雪地里摔的狗吃屎的北逸,又扯着离玄如牵狗似的将北逸牵回了木屋中。 木屋中烧着炭火:“滚过去暖暖身子。” “我不。” 寒梓瑜气得眉毛蹙起,随后语气一变:“你乖乖听话,晚上给你做糖饼。” “不信,你从来不吃甜,不可能会做糖饼。” “滚过去暖暖身子,别感染了风寒。”寒梓瑜一脚将北逸踢到火炉旁。 寒无愁从瓶子中飞出:“梓瑜,这都一个多月了,他这智商怎么还停留在十岁?” “他体内灵力紊乱,魔气禁锢住了他的神智,今日月圆夜,我再试试吧。” 寒无愁靠近火炉边的北逸,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什么?谁许你碰本尊?” 看着北逸凶巴巴的样子寒无愁乐的合不拢嘴:“十岁的智商还是这么凶,你和梓瑜真是绝~pei”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便被寒梓瑜一把扔出了木屋。 “梓瑜,外面冷的要死。” “寒仙尊,梓瑜啊,外面太冷了。” “幻境之灵还会怕冷?”寒梓瑜冷冷道。 “哎,算了,本仙子下山玩去了。” 寒梓瑜回眸看着靠在火炬边取暖的北逸,只见他已经困得不省人事,打着鼾冒着鼻涕泡。 寒梓瑜搀着他丢到床榻上,随后躺在他身旁。 睡了一会,身旁的人鼾声如雷,寒梓瑜砰的一脚踹了上去:“滚下去。” 北逸委屈巴巴地揉了揉眼:“怎么了梓瑜?” “给死猪似的,给我滚下去,别睡了!” 北逸无奈地坐了起来,靠在一旁打瞌睡,因感染风寒,呼吸不畅没一会又打起了鼾,这下寒梓瑜彻底恼火。 “叫你别去山头,你非去,感染风寒了回来就打鼾,给我滚!” 北逸瞪着寒梓瑜:“你,你竟然敢这般对本尊讲话,本尊,本尊” “本什么本,尊什么尊,滚一边去。” …… 北逸抱着被子便滚下了床,随后被寒梓瑜一把扯住,猛得拉到了床上:“搁这睡吧,别再打鼾!” “哦。” 夜色慢慢降临,寒梓瑜睡了一会便醒了,抬手看着手指上那精致的木戒。 月圆之夜,趁着身旁人熟睡,寒梓瑜立马结阵施法,月色正浓,雪地被照的亮堂了起来。 今夜他要亲自以魂入体将北逸神智唤回。 寒梓瑜施法朝着北逸内元处释放灵力,去稳固他体内的灵力又压制住魔气,随后扯出离玄甩出几张符篆,随着符篆燃烧殆尽他的魂入了北逸心境。 第127章 师尊入我心境 窗外暴雪狂飞,黑夜吞灭了所有光辉,屋内烛火暗淡,风顶开了窗子吹倒了桌子上的花瓶。 啪嗒一声,花瓶坠地,粉碎成屑。 离玄引着寒梓瑜的魂入了北逸的心境,在那方黑暗的天地中,狂风逆卷沙尘飞扬。 他不知北逸明明还未满二十,这心境怎会荒芜成这番模样。 行走了半个时辰,才在一片黑暗中寻到了一束光,那光忽闪忽闪着似乎要灭。 寒梓瑜立马飞身而去,那里生长着一棵半天大树,树后是一汪池水,水中长着一株莲花,花开得正盛。 那光芒便是莲花发出的。 在这暗夜中,这是唯一的一抹光。 寒梓瑜施法在那池水中又多种了几株莲花,以灵力幻化出几盏灯挂在了参天大树上。这下他的心境终于不再是无尽的黑暗了。 寒梓瑜继续往前走,他不知何时才能到达北逸的心门。 他用离玄入过好多人的心境,唯有北逸的心境茫茫一片的黑暗,心门更是遥不可及。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堵高耸入云的石门赫然出现眼前。这便是北逸的心门。 寒梓瑜推了很久都推不开,施法想要飞过去,可怎么都飞不到石门上空,这堵门太高太高。 寒梓瑜站在石门外,掌心触到冰冷的石门上。 突然他似乎听到石门中一阵低沉的呼唤。 “寒梓瑜,本尊恨你。”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屏住呼吸又听了听。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以死来脱离本尊的束缚,哈哈,哈哈。”北逸抱着酒坛喝得昏天暗地。 李林甫在一旁静默地站着。 突然石门打开,寒梓瑜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的场景,这里竟然是白水宫?不,不是,白水宫的摆设不是这般,这里没有假山,且莲池中的荷花都快败了。 可又像极了白水宫。 面前的北逸也不是北逸,而是同无镇那棺木之人,身着云纹黑袍,头戴古质银冠,腰束铜黑玉带,剑眉入峰,黑紫的眸冷气逼人。 一身疲惫与恼火,他抱着一大坛酒烂醉,犹如一摊烂泥。 “尊主,别喝了,喝多了伤身。” “他死了,他死了。” 寒梓瑜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一切,心一阵阵得疼,那种疼并不是皮肉之痛,是从心底散发而出的疼意,让他一下子如被抽魂。 入魂后,心境中的人是看不到他的。 寒梓瑜向北逸走近,此人与北逸七八分的相像,难道这就是他的前世? 第242章 这老人一口一个尊主,和同无镇那些纸人口中呼唤的一样,这也印证了他的猜想,此人是北逸的前世,也难怪他魔化后嘴里一直念叨着本尊本尊。 “李林甫,他没死,他好好地躺在那冰棺里,哈哈。” 寒梓瑜上前靠近一步。 北逸猛然丢下酒坛,那浓烈的酒味散开来,他一把扯住了无形的寒梓瑜。 “是你吗?” 寒梓瑜后撤一步,可无奈手被他扯住,哪怕是无形可触感还在。 “是你对不对?寒梓瑜,是你对吗?”北逸不可置信地轻声问着,他有些焦急,“是不是?是不是?” 寒梓瑜甩开他的手后撤几步,握紧离玄的手又松开,在心境中不可施展灵力,否则将遭反噬。 “别跑了,本尊知道你来了。” 李林甫只觉尊主魔怔了,叹了口气抱着酒坛子便离开了。 月影迷离,北逸在院子寻来寻去,他循着气味一把扑了过去:“本尊知道是你,别躲了,就算你只是魂本尊也能找到你。” 北逸释放灵力,令他现出形体。 随后他就愣在了那里,盯着寒梓瑜看了好久,黑紫的眸子渐渐发亮,眼眶的雾气越来越重,眸中倒映得皆是他的影子。 “梓瑜。”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轻轻呼唤了一句。 寒梓瑜:“你醉了。” “我没醉,我没醉!!” 寒梓瑜怕搅乱了他的心境,于是便要抽身离开,可无奈北逸一把拥住了他,令他无法抽身。 “松开!” “你要去哪?是不是又要离本尊而去?本尊告诉你,休想逃!” “你疯了?” “寒梓瑜,为什么要离开本尊?是不是本尊把你玩弄至死,你才不会选择离开本尊?是不是本尊把你毁的一干二净你才不会走?” “松开!” 北逸盯着他看了好久,突然推开了他:“你不是他,你不是,你不是。” “你脸上的疤呢?疤去哪了?”北逸嘶吼着。 “他不是你这样子,他没你蛮横,他的眼中只有死气与厌恶,绝没有你这般清冷强硬。” “你不是他,你不是。” 北逸哈哈笑着,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下来,他抬头看着那满月:“人死不能复生,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寒梓瑜对前世的自己与北逸好奇,他试探着:“你和寒梓瑜是何关系?” “他?是本尊的人,本尊践踏在身下的人,是本尊最恨的人。” 寒梓瑜眸子一震:“那你何故如此惦念他。” “哈哈,他是本尊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人。” 寒梓瑜的心一下乱了,前世的自己竟与北逸有这般纠葛,难怪在同无镇会发生魔王娶亲一事,难怪总会梦见魔尊的面容,难怪有时靠近北逸会觉得心痛不已。 只是他没想到,前世的自己竟然会死。 北逸醉醺醺得靠近寒梓瑜:“你不是他,他生得一身贱骨头,就是耐/操,如果他是女子,早给本尊生了不下十个孩子了。” 寒梓瑜脸上一红,十个孩子:“你们成亲有多久?” “四年多。” “四年生十个?” “本尊有的是法子叫他怀双胞三胞四胞,三年便能生十个,只是他不是女子罢了,本尊也不稀罕什么孩子,本尊只要他。” 寒梓瑜听得脸羞红羞红,三年生十个,真是要命了。他一下想到了那夜醉酒北逸身中情爱之毒时二人发生关系,又想到在虚无之境的幻象。 他的脸红的像火烧云…… “你的脸为何与他如此相像?”北逸质问。 寒梓瑜倒退一步,他很想逃,忽然就后悔来他心境:“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很多,巧合而已。” “哦?是吗?” “他怎么死了?”寒梓瑜问道。 “为了拦本尊大业,以死相逼了。”北逸冷笑了一声,“死了便死了,本尊才不在乎。” 北逸疯魔似的扯着寒梓瑜的手跑到大堂,一掌推开那口冰棺:“这就是他,他没死,只是睡着了。” 寒梓瑜看着冰棺中躺着的人,心更疼了,疼得他无法呼吸,一些莫须有的画面直冲脑海而来。 离玄从他手心延伸而出。 北逸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腕:“你怎么会有离玄?你是他!” 寒梓瑜正要逃离,被北逸用魔气锁的死死的,一下都动弹不得。 北逸又哭又笑地抱着他,抱着一个时辰,直到酒醒后又拥着他睡了一夜。 被魔气禁锢的寒梓瑜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突然心境倒塌,寒梓瑜看着面前的一切坍塌又重建。 一对璧人身着红衣坐在屋内。 寒梓瑜站在一旁看着那对璧人,当红袍男子转身时他才看清,此人是北逸又不像,应该说是魔尊。 魔尊一把撩开了床榻之人的红盖头。 面容显露之际,寒梓瑜倒吸一口凉气,那面容竟真是自己。 他看着北逸离去后,前世的自己拿起了刀刃在脸上划了一刀,那血滴滴答答越流越多。 他不知为何二人关系会如此窘迫。 只见北逸冲来为“寒梓瑜”疗伤,又见伤好后,北逸逼迫其与他同房。 满床的血渍,一身的红紫痕迹。 寒梓瑜站在一旁,心痛难忍,前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第243章 他看见自己这四年多与北逸相处的点点滴滴,被囚禁的苦,被强迫的痛,被毁了修为的怨,更看到了自己掩盖不住的爱意和妥协。 怎么会是这样? 寒梓瑜冷静了许久,狠下心为他平复心境,解开他神智的禁锢。 离玄将他的魂魄带回躯体之际,他一口血喷薄而出。 寒梓瑜扶着床榻缓了好久,那四年多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频频闪过,那些痛苦的压抑的甚至糜乱肮脏的画面令他久久无法平息。 他起身推开门,来到院中,吹着冷风看着那经久不化的积雪,今年的冬季尤其得冷。 而深夜里北逸醒来,他恼火着翻了个身,看了眼身旁空空如也,起身便推开房门。 看着坐在院中赏月的寒梓瑜,北逸移步上前,一把将人扯了过来:“闹什么脾气?跟本尊回去睡觉,穿这么少是想冻死吗?死了好离开本尊是吗?” 寒梓瑜皱眉?不是唤回他的神智了,怎么唤回的是魔尊的神智? 他甩出离玄:“别碰我,滚开!” 北逸邪邪地笑了笑:“不碰你碰谁?” 寒梓瑜一鞭子抽了上去,随即将他捆住,转身便要离去。 北逸用魔气挣脱束缚,随后释放魔气禁锢住寒梓瑜:“寒梓瑜,想跑?你跑得了吗?” 他一把将人抱起,转身进了木屋,咚得一下将门踢紧,低头便吻住怀中之人的薄唇。 吻了许久,直到吻住血腥味才松开了唇:“嘶,咬的可真疼。” 北逸摸了摸被他咬破的唇角,当摸到寒梓瑜冰冷的身躯时,他停下了动作,抱着他滚到了床上。 “穿这么少,作什么妖?冻死你活该!” 寒梓瑜狠狠地瞪着他:“滚!” 北逸摸了摸他的脸蛋:“好啊,一起滚。” 他一把扯掉了寒梓瑜的衣服,两人坦诚相待。 北逸紧紧搂着他的躯体,为他暖身:“还冷吗?” 寒梓瑜挣扎了好久,却怎么也解不了魔气的禁锢。 “别挣扎了,没用的。” 寒梓瑜想着前世的屈辱和今生的羞耻,他趁机唤出离玄,离玄嗖得一下捆住了北逸的身子。 “离玄,松。”北逸道。 寒梓瑜气得面色大变。 “离玄早已认你我共主,它捆不住本尊的,死了那条心吧,乖乖听话,本尊不会让你疼的。” “给我滚!”寒梓瑜愠怒,眉目紧蹙,手指攥得发白。 “又不是没做过,怎么?那小子碰你你能接受,本尊碰你就不行?”北逸死死压在他身上,两手撑在一旁,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 寒梓瑜费劲全身力气挣脱魔气,灵力集聚内元,他一口血连接涌出。 北逸怕他伤了自己不得已收起了魔气:“寒梓瑜,你就这么厌恶本尊?” 寒梓瑜裹了被子,翻身朝向墙角。 “本尊同你讲话装什么死?” 寒梓瑜听着他的言语,脑海中充斥的全是那四年多的画面,他气不过,灵力微施衣衫归体,他提着无戈朝北逸而去。 “你要杀了本尊?”北逸裹紧衣物,攥着墨尘与他斗了起来。 屋内的器具毁的一干二净。 二人一直打到屋外。 灵力相碰发出巨大声响,雪地被炸出一个神坑。 寒梓瑜招招致命,冰刃阵频频朝着北逸而去。 北逸呼了口气:“本尊不想伤你,别逼本尊。” 下一刻,北逸一下窜到他身旁,搂住寒梓瑜的腰:“本尊的修为,是你那小弟子永远都比不过的,你从了本尊,日后本尊会放你那小弟子偶尔和你见一面,不然本尊便彻底杀死他,你永远别想再见他一面。” “你和他原本就是同一人。” “闭嘴,本尊是本尊,他是他,从来就不是同一人。” 寒无愁关键时刻跑来:“别打了,别打了。” 见二人依旧打的不可开交,寒无愁只得以释放幻境暂时控制住北逸。 “寒仙尊,你没事吧?” “没事。” “本仙子已经试探过北逸了,他体内多了一魄,那一魄与他并不相融,意思是他们的确不是同一人。” “嗯我知道。” “你知道?” “嗯。”是同一人又非同一人,一个从前世而来,一个是今生之人。 “都疯了,全都疯了啊,本仙子不管了,我先撤了。”话落他嗖一下钻进了瓶子里。 第128章 师尊,哪里跑 北逸刚出幻境便被寒梓涵一掌劈晕了过去,他拖着北逸的身躯扔到了床榻上,看着他这张脸便能想到北逸心境中魔尊的面容,那四年多痛苦的回忆也如潮水般涌来。 他只觉心中酸涩,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转身离去。 北逸翌日醒来发觉身边并无人影:“寒梓瑜,给本尊更衣。” “寒梓瑜!” 他嚎了两嗓子并无人搭理,北逸腾得一下坐了起来,房间空荡荡,他扯了外袍披上便往外跑,院内的积雪还未化开,一眼望去满山皆是白雪。 北逸怒气冲天,竟然敢脱离本尊的身边,寒梓瑜你好大的胆子。 掌心的魔气直朝山头的雪而去,顷刻间积雪顺着峭壁而滚落,如一场白色瀑布。 山脚下的居民见状立马逃离:“雪崩了。” 第244章 “这山头也不高啊,怎么还会雪崩啊。” “惹怒了天神吧。” 几个村民纷纷逃离。 山半腰处的北逸隐忍着怒气,又一剑砍断了两棵松树,他在山腰与山头间暴走了好久都没发现寒梓瑜的踪影。 想他这人体寒,应该不会在寒风刺骨的室外待太久,于是北逸立马下了山。 沿着湖山将附近几个村庄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寒梓瑜。 一位妇人半夜看到鸡圈里闪过一道黑影吓的她举起锄头便奔了过去,只听几只鸡扯着嗓子嘶鸣,一脸阴沉的北逸头顶鸡毛从鸡圈中走出,又一闪来到妇人身后,吓得妇人当场晕厥了过去。 北逸看着手中那块白布,正是寒梓瑜身上的布条,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了此处的鸡圈中,他沉思很久又沿着村庄行了二里地,也没发现寒梓瑜的踪迹。 魔尊暴怒不已,气得他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他碎碎念着:“寒梓瑜,待本尊找到,定要你好看!” 他又在村子里奔波了两日,还是没有发觉寒梓瑜的踪迹。 几日几夜没合眼,一脸憔悴,因奔波导致衣物破损,他坐在街市的路边,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盘算着给寒梓瑜买个物件。 “咚——” 一枚铜钱掉落在他眼前。 一对年轻的新人笑盈盈得对北逸说道:“再给你块饼,别饿着,天冷快拿着钱买些炭火吧。” 北逸瞪着面前的新人,目光狠辣至极。 吓得那女人后退了几步,她的郎君见状立马道:“你这乞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北逸立马起身,身形高大的他形成的气场着实有些逼人,尤其那张怒气腾腾的脸和一双黑紫的眸子让人感到恐惧,吓得新人立马跑开了。 北逸走到一个摊子前,在摊主鄙夷的目光中,他照了照那正在贩卖的铜镜,镜子呈现出的人像让他大吃一惊。完全没有魔尊该有的威武模样,活像一个乞丐。 这几日他不休不眠地走遍了湖山镇的每一个村子也没找到寒梓瑜的踪迹,连鸡鸭猪圈都被他翻了一遍,也只找出来一块碎布。 北逸转身施法,令自己恢复原貌。 摊主揉了揉眼睛,刚才还像乞丐的一人突然间变成了一位贵公子,还颇有些王者风范。 “见了鬼了。”摊主碎碎念着。 北逸凝聚灵力召唤离玄,手臂青筋暴起,一股拉力令手臂不停颤抖。明明已经感知到离玄,却召唤不来。 入夜,又是一场暴风雪袭来,街道上空空如也。 北逸站在一处客栈外,凝视着飘落的雪花,想起从前在魔尊殿同寒梓瑜一同看雪的场景。 他又一次召唤离玄,能感知到它在湖山镇。 北逸大手一挥,雪花定格半空,他猛冲树林中,一手折断了好几棵树,又一挥手大雪继续纷纷扬扬飘落。 客栈的掌柜皱着眉头,方才还看见门口站着一位客官转眼就没了,又一眨眼那客官竟直接出现在了面前,吓得掌柜后退了几步扶着柜子:“客官,您,您可是住店?” “一间房。”北逸豪气得扔下了一个银元。 “小二,带客人入住天字一号房。” “得嘞。” 北逸躺在床榻上,思考着前世的种种,那些回忆拧成一团解不开的麻绳,让他的心也乱糟糟。 北逸翻了个身:“本尊才不在乎他。” 他哼了一声又翻了个身:“看他是本尊正妻的份上本尊才费劲功夫寻找他的下落,仅此而已。” 他裹了裹被子想起前世自己奢靡的生活,如今竟然落魄到这种地步,他猛得坐了起来,拍了拍胸脯又敲了敲大腿小腿:“这身躯有什么好。” 他点亮烛火,照了照铜镜:“这张脸哪有本尊好看!” 他咚得一声坐回床上:“本尊比这小子能耐得多,寒梓瑜,你为何眼里心里都只有这么一个怂包。” 他盯着屋内的烛火,突然想到一个法子,想着想着嘴角便扬起了一丝笑意。 随着烛火渐渐熄灭,他也进入了梦乡。 …… 一家破旧的客栈里,寒无愁穿着一身麻衣跟在同穿麻衣的寒梓瑜身后:“寒仙尊,我们都穿成这样了,还用刻意装扮吗?” “用。”寒梓瑜对着铜镜贴好了假髯(假胡子),特地将头发高高束起,全然看不出这是望崖巅的寒光仙尊。 为了躲着那小子,寒梓瑜真是无所不用其能。 寒无愁惊叹:“梓瑜好手法,这下还真是瞧不出原先的容貌。” 寒梓瑜微微一笑,这手艺还是北逸交给他的,北逸游历时不知从哪学了易容术,自己也跟着学了七七八八。 二人装扮完刚出客栈便听到周围的人在议论。 “我们镇子一直以来都没出过事啊,最近是怎么了?” “谁知道啊,最近怪事频出。” “对对对,前日老四的女儿失踪了,昨日老王家的女儿失踪了,今日杨屠夫家的女儿也失踪了。” “我,我那天还看到有个黑影偷鸡。” “可别说了,我家的牛也被偷了,当时也有个黑影。” “我家的猪也丢了一只。” “如今世道还是不太平啊……” 寒无愁道:“这附近不会有邪祟吧。” “无戈并未感应到。” 第245章 那些村民你一言我一语得讲着最近发生的怪事,寒梓瑜决定跟着村民到发生失踪案的地方一看究竟。 刚到屠夫家便听得几声猪嚎。 寒无愁:“这女儿失踪了还有心情杀猪?” 一位妇人在一旁抹着眼泪帮着屠夫杀猪。 “失踪的不仅仅是他家的女儿,失踪了三人,都未找回,哭哭啼啼也不起作用。”寒梓瑜道。 方才在路上遇到的一位老人拉着寒梓瑜往杀猪的夫妇面前领:“这位道长,抓妖驱邪都可,你们二人快和道长讲讲都发生了什么。” 妇人立马在身上擦了擦手:“您,您真的是抓妖驱邪的道长吗?” 寒梓瑜点了点头。 “我女儿失踪了快两日了,道长你能找到我的女儿吗?”妇人眼中带泪,急切地说着。 寒梓瑜询问了一些失踪的细节,最终得知是在昨天夜里听得一声女儿的叫喊,夫妇二人推开女儿的房门,发现并无人影,他们在院内也找了一番,也没找到自己的女儿。 寒梓瑜又巡访了其余两家,都是这种情况,还有一个线索便是女子娃的年龄都为十八。 可无戈并未感知到镇子上有邪祟妖魔的存在。 “女子失踪两三日,就算能找回来,名声也毁了。”寒无愁道。 “先把人找回来再说。”寒梓瑜开始在附近布阵。 阵法刚布好,那位老者便匆忙赶来:“道长,又有人失踪了,村东杨家的女儿在傍晚没了踪影。” “可都是年芳十八未出阁的姑娘?”寒梓瑜道。 “道长您真是神机妙算,这几个女娃子都是年芳十八,且都是家中独女。” “老人家,镇子上还有几位年芳十八待嫁的姑娘?”寒梓瑜问道。 “我这就去找人盘问盘问。” 找到了两位姑娘后,寒梓瑜命令寒无愁扮作一个,而他则扮作另一个,二人在此等候盗贼的到来。 寒梓瑜在房内设下结界,无论是人是妖,都逃脱不了结界的束缚,绝对让其有来无回。 屋内的烛火忽明忽暗,寒梓瑜披散着头发躺在床榻上,冬日的月色从窗子渗了进来。 木门被轻轻推开,窸窣的脚步声响起。 寒梓瑜睁开眼睛等待着那人入套。 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那人入结界。 烛火已经燃烬了,那人还是没有向他靠近。 寒梓瑜决心不再等下去,直接甩出离玄朝那人而去,他正要掀开被子,离玄却朝自己卷来。 魔尊低吟吟得笑了笑:“师尊,弟子来了。” 魔尊上前解开离玄的束缚:“师尊,弟子想你了,这几日你去哪里了,让弟子好找。” 寒梓瑜收起离玄靠着面前的北逸:“你恢复神智了?” “嗯,对不起师尊,弟子害了你,都是弟子的错。” 寒梓瑜:“你跑这来做什么?为师要抓贼。” “弟子可是耽误师尊作法了?”北逸问道。 “你先出去吧。” “师尊,不如弟子陪你一起抓吧。”北逸二话不说直接钻进了寒梓瑜的被窝中,他大手一把揽住了寒梓瑜的腰身,“师尊你身上怎么这般冷?” “闭嘴。” “弟子给你暖暖身子。” “别乱动。” “哦。” 魔尊在心里打量着,果然还是装成那小子更好使,寒梓瑜啊寒梓瑜,本尊为了见你一面煞费苦心,哪知你心里眼里都只有你的乖徒儿,半分没有我魔尊的地位。 二人在此等了半个时辰也未等到贼人现身。 “师尊,别等了,或许贼人不来了。” “闭嘴!”寒梓瑜直接对他下了封口咒。 魔尊哪里见过这般凶巴巴的寒梓瑜,内心一喜,从前把人强娶在身边折磨他囚禁他羞辱他,他常常如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喜怒哀乐都不会表现半分,唯有涉及天下安危之事他才会心慌。 第129章 本尊的戏可好 又等了片刻,寒梓瑜飞身离开此处来到寒无愁守着的地段。 寒梓瑜看着晕在一旁的寒无愁眉头一锁:“无愁。” 寒无愁一睁眼就看到了一旁的北逸,他吓得又差点晕过去:“寒,寒仙尊。” 寒梓瑜立马施法稳住他体内的灵力:“怎么了?” 寒无愁看了一眼北逸眼眸一缩,他颤颤巍巍摇了摇头:“没,没事,方才那贼人来了,又跑了,阵法没有抓到他。” “没抓到?” “嗯。” 寒梓瑜疑惑:“怎么会抓不到?” 寒无愁又瞥了一眼北逸,看到那变幻莫测的神情,想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可有人受伤?那位姑娘可还安好?” “梓~瑜”寒无愁立马感受到一道狠辣的目光向他投来,他躲开视线:“寒,寒仙尊,无人受伤。” 北逸在周边巡视了一番:“师尊看来这贼很狡猾啊,看现场的痕迹应该是只妖。” 寒梓瑜当然知道是妖,此处有很淡的妖气,显然妖已经逃离。他起身往屋内走去,看着屋里昏厥已久的女子寒梓瑜施法唤醒了她。 寒无愁跑来,一脸的歉意。 “姑娘,你可有见到妖物的容貌?” 女子一回想那妖怪的脸就吓得浑身哆嗦。 寒梓瑜回眸看着办事不力的寒无愁,要他扮成女子模样不仅没办,连只妖都抓不到。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第246章 他强忍怒意,又平和地看向女子:“别怕。” “道,道长,他,他还会来的。”女子啜泣着:“他说,他说要我,要我乖乖等他来,他要我给他做妾。” “别怕,我会抓到他。” “道长~”女子说着说着便扯住了寒梓瑜的衣袍哭了起来。 北逸站在烛火旁,脸色忽明忽暗,眸子里透出的皆是杀气,他径直朝寒梓瑜走来:“姑娘,看你惊吓过度,还是早些歇息吧。” 他扯着寒梓瑜的手便拉出来房间:“你” 他顿了一下:“寒” 本尊真拿你没办法。 “师尊,你用晚膳了吗?”他淡淡的笑着,和前世那杀人如麻的魔尊丝毫看不出是一人。 “还没。” 北逸从空间袋里变出一些辣食,拉着寒梓瑜来到村口的一处亭子:“师尊,快些尝尝。” “嗯。” 寒梓瑜总觉得怪怪的,又不知哪里奇怪,他看了眼北逸,只见少年双手托腮,一脸纯真的盯着自己。 寒梓瑜递给他一双筷子:“一起吃。” 北逸强忍怒火接过筷子,本尊和你同床共枕四年多,你都不曾这般对过本尊,寒梓瑜,你就这么喜欢这小子吗,本尊在你心里就这般比不过他? “师尊。” “何事?”寒梓瑜抬眸看向他,脑海中立马浮现出在他心境的所见所闻,虽然不曾亲身经历,可那些画面就已经让人痛心入骨。 “没,没事。”堂堂魔尊,依旧问不出那句,你会恨一个伤害过你的人吗?会原谅他吗? 寒梓瑜移开目光:“有酒吗?” “有。” 一壶莲花清自空间袋取出,一人酌了一杯酒,酒香四溢。 “师尊,如若一人他恶贯满盈,双手沾满鲜血,你可愿渡他重回人间?” 寒梓瑜眉头微蹙:“若他肯回头肯向善,自当渡他重回人间。” “可若他不肯回头呢?” “杀。” 北逸攥着酒杯的手一紧,前世你费尽心思从本尊手中救人,救那所谓的天下,成就你心中的大义,可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如若那人是弟子呢?” 寒梓瑜一愣,他抬眸看了眼北逸炙热期待的目光,那目光烫的他避犹不及:“若此人是你,为师自会替你赎罪。” “拿什么赎?” “以命还命,还天下太平,唤醒你的良知,若你死不悔改,就算为师已死,也定会从地狱而来亲自夺走你性命,为天下除害。” 北逸淡然地笑着,笑中满是苦涩,仔细看能看到他眼角一滴晶莹剔透的珠子正顺着眼角滚落。 寒梓瑜的心突然一缩,那痛楚又不知从何而来,疼得他实在难忍。 这才是他认知的寒梓瑜,满口的大义,一心为了天下,最后不惜豁出性命也要从他手中救下蓬溪阁与昆山坞。 “师尊。” 二人的视线在月色下交汇。 北逸盯着他看了很久:“为了天下人值得吗?” “值得。” 北逸举起酒杯,一杯下肚,他又接连倒了两杯。 寒梓瑜,本尊不管你作何想法,前世你是本尊的,今生你也只能是本尊的! 二人用过膳,在此地找了一处破旧的木屋歇息。 寒梓瑜向来酒量差,没两杯便醉了。 北逸抱着他一路走到木屋中,铺开柴堆,将他放在上面,又脱下外袍搭在他身上。 借着微弱的月色,他看着那清冷的面容看得痴迷。 六百年了,他想他想的发疯,穿过岁月的长河来到此地,可他心中早就有了重生的北逸,虽然今生的北逸与他本是一体,可因魂魄分离过久,早就有了不同的神智。 魔尊依靠在一旁,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他轻轻向他靠近,嗅了嗅他身上熟悉的莲叶香,笑着拧开了头。 “寒梓瑜,本尊给你选择的机会,本尊和他,你只能选本尊,那臭小子乳臭未干能有什么好,本尊才是能让你幸福的人。” “……” 一整夜他未眠,在那里嘀嘀咕咕念叨了一整夜。 翌日一早,寒无愁推门而入,看到眼前景象他立马捂住了眼。 只见北逸抱着寒梓瑜睡在柴垛上,他的大腿搭在寒梓瑜的腿上,而寒梓瑜缩在他怀中。 “滚出去。”北逸道。 寒无愁一脸无辜,又不是我想看,我才不想看,狗都不愿意看。 北逸拉了拉衣物盖在寒梓瑜身上,看着他熟睡的容颜倏然想起前世的画面。 怀中人体凉,无意识地往他怀中缩了缩,北逸趁机搂紧他,二人相互依偎,静待日头升起。 寒梓瑜醒来时,身旁已无人影,他掀开搭在身上的黑色外袍,懒洋洋得抻了抻胳膊。 “师尊,你醒了?” “嗯。” “那只妖已经抓到了。” 寒梓瑜推开门便看到一位身着花花绿绿衣物的男子被绑在木桩前,嘴里塞了一块破布。 那男子看到寒梓瑜之际,一脸的错愕与惊叹,他的眸子瞬间挪不开了,眸中满是欣赏与惊诧。 北逸站在一旁一脚踹了上去,他的人容不得别人满含情意的看着。 寒无愁看状直摇头,那一脚怕是得踹断几根骨头。 寒梓瑜扯掉男子嘴中的破布,那男子一脸的花痴相,嘴角带笑直勾勾地看着寒梓瑜:“这位公子犹如仙人,身姿卓越容貌惊人。” 第247章 北逸夺过寒梓瑜手中的破布猛得塞回男子口中:“师尊,这人太孟浪,你离他远些。” 寒梓瑜踌躇片刻后退了一步。 “交代交代那些女子被你弄哪去了?”北逸恶狠狠地瞪着那男子。 男子呜呜嗯嗯讲不出话。 北逸又把破布从他嘴里扯了出来。 男子吐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只见那舌头越来越长越来越长,而他也化作一只通身绿色的蜥蜴。 寒梓瑜皱着眉头,他向来讨厌奇形怪状的妖物,尤其是能吐出信子的生物,令他感到发怵。 他上前提着无戈架在蜥蜴身上:“那些女子呢?” 蜥蜴吐着长长的舌头释放一团雾气,他化作人形嗖得一下来到寒无愁身后,长长的舌头绕住寒无愁的脖颈。 寒无愁吓得浑身哆嗦,那舌头上的粘液令他毛骨悚然,舌头越收越紧,他已经无法呼吸。 蜥蜴男邪魅一笑:“放我走,不然,我便杀了他。” 寒梓瑜:“杀吧。” 寒无愁不可置信:“梓~瑜” 北逸抱着双臂:“要杀快杀。” 蜥蜴男犹豫片刻舌头越收越紧。 寒梓瑜:“别装了,还不赶紧回瓶子。” 寒无愁砰的一下化作绿色流萤飞到寒梓瑜身边。 蜥蜴男一愣:“这是什么鬼东西?” “你才是鬼东西,本仙子是幻境之灵。”寒无愁说完钻进瓶子里。 蜥蜴男慌忙便要逃,被寒梓瑜一鞭子卷了过来,又施法将其禁锢:“那些女子在哪?” 蜥蜴男笑了笑就是不肯张嘴。 北逸上前一脚踹了上去:“不说弄死你。” “什么女子?” 寒梓瑜施法,离玄越收越紧,蜥蜴男痛苦得叫喊着:“别别别。” 寒梓瑜:“那些女子都在何处?” “这位俊逸的公子,我真不知道什么女人的下落,我就只是偶尔调戏调戏这个镇子的姑娘,我,我从未藏匿过女子。”蜥蜴男一脸真诚的样子说着。 寒梓瑜:“此话当真?” “真的不能再真了,我真没骗你啊道长哥哥,我真没藏匿过女子。”蜥蜴男举起手指就开始发誓,“若我藏匿过女子叫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寒梓瑜半信半疑:“就算你不曾藏匿女子,调戏女子也不可饶恕。” 说着寒梓瑜便将其收到了一个空瓶子中。 北逸看着那瓶子,很是熟悉,前世见过几次,却不曾见他用过,这是修仙之人收妖之物——收妖瓶。 因为人与妖生活在不同领域,井水不犯河水,修仙之人很少用到收妖瓶,甚至现下多数门派中并无收妖瓶的使用指导。 “师尊你,你收他做什么?这种妖打死不就得了。”北逸想起这臭蜥蜴恶心的样子就牙痒痒。 寒梓瑜收起瓶子:“他并未害人性命,也未做出十恶不赦之事。” “可修仙之人不同妖魔共舞。” “妖有好坏十分,人亦如此,不可以偏概全,肃清便是例子。” “嗯,那这妖怎么处理?” “待时机成熟,放归妖界,现下还要找到失踪女子的去向。” “是。” 第130章 本尊嫉妒的发狂 师徒二人在湖山镇寻找了整整一日,也并未发现失踪女子的任何踪迹。 寒梓瑜又走访了失踪女子的家人,希望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北逸对此并不放在心上,只要寒梓瑜在他身边就够了。 找了两日还是毫无头绪,二人只得入住镇上的一家客栈。 “寒”北逸连忙改口,“师尊,你做这么多灵器有何用途?” “文书课讲灵器时,你是不是又在神游?” “弟子,弟子向来认真。” 寒梓瑜打磨着手中的铁器:“认真?别辱没这个词,你若能认真起来,为师也能多活几年。” “为何这般说?” “日日不叫你气死都是为师命大。” “为师为师,整日就是为师,你大我只不过八个生肖,都不到九岁,整日为师为师。” 寒梓瑜的脸一下沉了下去,刚抹了棕油的手扯着离玄便朝他抽了过去:“教你的礼义廉耻全喂狗了?” 魔尊一把扯住离玄鞭,正要恶狠狠地唤一句寒梓瑜,可一想到真实身份被他知晓,他便不会再给一个好脸色,定当会费尽心思唤出那小子的神智。 于是魔尊乖乖得松开了扯着离玄的手,并轻声说了句:“师尊,弟子来帮你一起做灵器。” “嗯。” 烛台摆在一旁,照亮了整个桌面。 寒梓瑜细长且脉络分明的手灵活得做着一堆铁疙瘩。 北逸拿起一块铁疙瘩同他一起用灵力打磨,打磨了一会他扭头看了看一旁的寒梓瑜。 这般认真的他是那样的令人着迷,烛火的光辉洒在他的白袍上,白皙的手指沾染了黑乎乎的棕油,就连脸上也抹上了一道棕油。 北逸看着看着便起了怒火。 本尊嫉妒的发狂!前世一同生活四载,他从未这般自在得同本尊相处过,整日端着一副架子摆着一张死人脸。 淌过时间的长河,来到今生,经历了这些细节末枝的小事,他嫉妒的发狂。 寒梓瑜的一颦一笑他都想独占,他想这个人从里到外浑身上下的每一寸都属于他。 第248章 他不甘心,为何寒梓瑜把所有的温存与美好都给了乳臭未干的北逸,为何前世留给他堂堂魔尊的只有冷漠与疏离。 他嫉妒他发狂! 他的心如被刀绞! 他的脑海里装的全是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 那些痛心疾首的一幕幕如今在眼前不停回现。 寒梓瑜抱着一只雪狐站立鹅毛大雪中,面色惨白,不知在看什么想什么,眸子里死气沉沉。 寒梓瑜在床榻上,总是如一条濒死的鱼,不知反抗,也不会给他任何反应,只有在感到疼痛时会骂上他两句,也只有被他灌醉,才会展现出常人该有的情欲。 寒梓瑜从不主动与他讲话,无论是在餐桌上还是游玩时,他总是冷着一张脸。 只有当他杀人,当他残害生灵,寒梓瑜才肯主动同他讲话,而讲的话永远都只是让他收手,质问他为何这般做。 前世的寒梓瑜真可恶! 真可恶! 本尊恨透了他!! …… 北逸咬着下唇,他恨的牙痒痒,他恨前世的寒梓瑜,恨今生那乳臭未干的北逸,恨今生面前心里只有那小子没有他的寒梓瑜。 为何被丢弃的永远只有本尊为何! 本尊嫉妒得发狂!!! 他的手越收越紧,指尖慢慢发白。 寒梓瑜,你只能是本尊的,前世今生你都只能是本尊一人的! “发什么呆。” 被寒梓瑜的声音从那些光怪陆离的回忆中扯了出来。 “没什么。” 他想要独占这具身躯,他想寒梓瑜永远只属于他一人,可他没有这近四年师徒二人相处的记忆,想到这他便更愤怒。 手指被他攥得咯嘣响。 手中的铁疙瘩也因他暴怒而泄出来的烈火灼烧殆尽。 “会做吗?不会做就早点休息吧。”寒梓瑜道。 北逸一下扯住了寒梓瑜的手,想说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他不能让寒梓瑜知道那小子的神智没回来。 “会,弟子会。” “灵器制造课你都学了什么?中阶的也忘光了?” “师尊教的弟子记得可清楚了。” “再做不好,回了望崖巅把灵器制造书抄十遍。” “师尊,你真” “真什么?” “你真好。” 北逸心想:他唯一没变的就是这火爆的脾气了。 北逸陪着寒梓瑜做了六七个灵器。 做好后,寒梓瑜对其施展灵力和法术,又拿着那些失踪女子的用品对着灵器继续施法。 “这是做何用途?”北逸问道。 “灵器追踪术,利用这些物品上残留的主人气息可使灵器自动追踪气息的去处。” 寒梓瑜施法将灵器放出,收拾桌面上凌乱的器具和铁丝,烛火摇曳他荣耀映在北逸的眸中。 北逸的视线来到他手上的木戒,他呼之欲出的嫉妒和憎恶令他无法冷静下来。 这些事物都与那小子有关。 再想到在星火花的带引下,寒梓瑜与那小子进入了虚无境界的幻象中,那些旖旎的画面,他能感觉到寒梓瑜是不抗拒甚至是主动的。 为何前世对本尊就是另一副面孔? 寒梓瑜,你好狠的心。 你只能是本尊的! 他的目光在烛火下变幻莫测,面容渐渐扭曲,紧咬牙关。 夜已深,寒梓瑜已经乏了,手撑着桌面便打起了盹。 魔尊轻轻攥住他另一只手,试图拽掉他手上的木戒,那戒指丝毫不动。 那小子造的什么破戒指! 魔尊与他十指交叠,攥紧他的手:“寒梓瑜,你只能是本尊的。” 他满含占有欲的眸子盯着寒梓瑜的脸颊。 他倾身而去,鼻尖相对之际,他微微侧了侧头,温热的唇与那冰凉的唇瓣相触。 就在寒梓瑜呼吸的下一刻,魔尊慌乱得坐回原位,生怕被他发觉自己包藏的祸心。 他垂眸看着二人相扣的十指,看着那人熟睡的容颜,时间仿佛戛然而止。 过往的回忆在脑海中一再回现,寒梓瑜离开后的三年里他一个人孤苦落寞,守着那破败的荷花守着空荡的魔尊殿,守着那些人形灵器,度日如年…… 回眸间看向面前的寒梓瑜,他松开牵着他的手,起身打横抱起寒梓瑜的那一刻,不料怀中的人竟然醒了过来。 烛光投来的光映在二人交汇的目光处。 寒梓瑜眸子一缩:“干什么?” “你”北逸从这个角度看着他疲倦的面容,内心说不出的愉悦,顺带着喉结滚动,“师尊,弟子见你乏了,便想把你抱到床上休息。” “放我下来。” 魔尊怎会轻易松手,大踏步来到床边,将人平稳地放在床榻上,二人的额角轻轻触碰,北逸的发丝倾泻而下触碰着寒梓瑜的脸颊。 目光纠缠一处。 室内说不出的暧昧与旖旎。 魔尊自然是想将人揽到怀里,再一把扯掉那碍事的衣物,可如今他装作少年的样子,自是不能露出真面目。 “师尊,快睡吧,弟子在一旁守着。” 寒梓瑜:“天冷,一同睡吧。” 听到这话魔尊喜笑颜开,内心放起了炮仗,可一想到他这句话大概也对那小子说过,于是魔尊的脸立马阴沉了下来。 第249章 他顺势躺在寒梓瑜身侧,拉了拉被子又翻了个身,这个姿势只需大手一搂就能搂面前人一个满怀。 深夜里,寒梓瑜翻了个身,二人相对。 浅眠的魔尊睁开了眼,借着屋内朦胧的月色认真的看着他的眉眼。 兴许是有心事,就算是睡着了他的眉头还是蹙着。 魔尊抬手轻轻抚平他的眉头,又情不自禁地吻了吻他的眉眼。 “梓瑜。”他轻轻呼唤着。 “梓瑜。” “梓瑜。” 他嘴角微微一扬,指尖摩挲着寒梓瑜的耳垂,轻轻啄了啄他的唇。 “你是我的。” 他大手一挥,一把将人揽到怀里来。 虽然隔着里衣,他还是抵抗不住寒梓瑜的身躯,一身的燥火令他实在难忍,不得已念了片刻的清心咒才摆脱了欲念。 一早,寒梓瑜醒来,发觉自己正与北逸相拥着,少年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在耳畔炸出一朵朵花来。 窗外还未亮,朦胧的夜色尚在,月亮从夜空中匆忙逃匿,星星随着月亮的脚步移动。 寒梓瑜呼了两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顶着寒风来到客栈后院。 他站在院内,听着公鸡的鸣叫,吹着冷风。思绪凌乱,整颗心也乱作一团。 北逸醒来时摸了摸身旁空空如也,他猛得坐了起来:“梓瑜。” 屋内也空空如也。 北逸披了外袍便跑出客栈在前院寻了一番,又来到后院。 夜色未褪,一身白衣的寒梓瑜立在冷风中,一头青丝随风浮动,他如山崖之巅的雪莲让人不可靠近,又如秋末的芙蕖随时凋零,让人不忍触碰…… 那个孤寂的背影一下刺痛了魔尊的心,好似恍如前世。 他冲上前,一把拥住寒梓瑜,嗓音颓废又迫切:“师尊。” 寒梓瑜被他勒得很紧:“松开。” “你要去哪?” “出来吹吹风。” “不要离开我。” “我不走。” “真的?” “嗯。” 听到肯定的回答,北逸松开了手,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得愣在原地。 “回去再睡会,天还没亮。”寒梓瑜拉住他的手的那刻看到他并未穿靴,内心的某一处被狠狠触动,他是有多着急,连靴都来不及穿。 “嗯。” 第131章 师尊再入我心境 北逸躺在床榻上睡意全无,硬是熬到了日头升起。 寒梓瑜坐起身,他轻咳了两声:“你是魔尊吧?北逸在哪?” “不是啊,弟子是北逸。” 寒梓瑜唤出无戈,剑刃指着他的胸口:“别装了,是你将那几位姑娘绑走的吧?” 魔尊睁大眸子一脸的无辜,他语气很是委屈:“师尊,你误会弟子了,我真没有。” 寒梓瑜:“他与你不同。” 这句话彻底刺激到了魔尊,是啊他与本尊终究是不同的,他与你师徒近四载,你们和睦相处师徒情深,而本尊虽是你夫君,却是你最痛恨之人吧,你与本尊那四年却是不堪回首。 魔尊冷笑了两声,他不再伪装,他慢条斯理地推开无戈,披上外袍:“我是你夫君啊。” 寒梓瑜攥紧无戈:“闭嘴!” “你不是进了本尊的心境吗?过去的一切你不是看到了吗?怎么,不敢相信还是不愿承认?”魔尊又靠近一步,无戈抵住了他的胸腔。 寒梓瑜眉头紧锁,他后退了一步:“前世一切皆与今生的我无关。” “你倒是推脱得很轻松啊,可本尊不想放过你。”北逸又逼近一步。 寒梓瑜瞪着面前之人:“别乱动!” “你就这么不待见本尊?”魔尊恶狠狠地盯着寒梓瑜,他咬牙切齿,“这么想让你那小弟子回来?”他冷哼一声,“我才是你夫君!!” 魔气直冲寒梓瑜而去。 “没有本尊,晚齐云那泼妇早就把你们全杀了。”他死死将人揽在怀里,“本尊这么思念你,你怎么眼里只有你那小弟子。” 寒梓瑜冷漠疏离地垂下眼眸,不肯与他对视一下。 “哈哈,对,就是这副模样,和前世一模一样。” 魔气令寒梓瑜无法动弹,“别碰我。” “他能碰你,我不能?”魔尊抬起一只手,抚摸着寒梓瑜的脸颊,又轻轻蹂躏他的耳垂,随后撩起他一缕头发慢慢缠绕,“嗯?我不能?” 魔尊深深咬住他的耳垂:“你是本尊的人,本尊明媒正娶的妻,你是本尊的!” 寒梓瑜奋力挣扎束缚,魔气是禁锢他内元将灵力全部锁住,封住他的筋脉,令其无法动弹。 “别挣扎了。” 寒梓瑜逆推灵力与禁锢内元的魔气抵抗。 魔尊松开揽着他的手,寒梓瑜瞬间举着无戈刺入他胸膛。 看着寒梓瑜为了挣脱魔气束缚而受了内伤,嘴角还在滴血,他的心有些许的疼意,可没想到下一秒这人便提着剑刺了过来。 “把那些女子放了。” 魔尊:“梓瑜,杀了我岂不是更好。” “我再说一遍,放了那些女子。” “如若本尊不放呢。” 寒梓瑜猛地将剑抽了出来,血顺着剑刃滴落,他举着剑指着魔尊的脖颈:“放了她们。” “梓瑜,你可想清楚,杀了我你那小弟子也会跟着一起死。” 第250章 寒梓瑜:“把那些女子放了,我跟你走。” 魔尊推开无戈,靠近一步:“你果然没变,所有人都比你比本尊重要。” 魔尊带着寒梓瑜前往那处隐蔽的山脚下,他大手一挥,魔气形成的屏障便被解除,那些女子只是被屏障所遮挡,其实并未失踪,这几日那些女子一直在此生活得欢乐无忧,因为屏障存在所以人们才看不到寻不到。 若不是寒梓瑜用灵器来追踪,以寒无愁对气息的敏感度也探寻不到这些女子的踪迹。 寒梓瑜推开木屋的门,只见几位女子正在那里做着女红。 见到来人,女子们立马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句:“仙尊。” 寒梓瑜不解,她们怎么知晓自己的身份,当看到墙上挂着他的画像时更是感觉疑惑。 一位女子道:“是仙尊为我们几人提供居所,更是找技师教会我们女红和茶艺,日后凭这番手艺也能养活家人,多谢仙尊。” 其余几位女子也随之道:“多谢仙尊。” “你们父母这几日很是着急,快回家去看望一下他们。”寒梓瑜说完看向身后站着的魔尊。 待几位女子离开后,寒梓瑜质问道:“为了引我出来,不惜给我下套?” 魔尊倚着门窗怡然自得,他放荡不羁地笑了两声:“不然梓瑜会出来见我吗?” “无耻。” 寒无愁从瓶中飞出,立马窜到屋外不敢妄动,屋里面的二人又打了起来。 离玄抽得震天响,青光从屋内泄开,墨尘剑飞来引起一阵狂风。 屋内施展不开,二人一直打到屋外,在山脚下斗得难舍难分。 离玄鞭上的倒刃直入魔尊肌肤,墨尘飞来与无戈相冲而去,两把神剑相对发出嗡鸣声。 四周狂风席卷,雪花飘飞,山脚下的树纷纷折断。 寒无愁:“别打了,别打了,你们是要把山给掀了吗?” 魔尊收手,一把扯住放出倒刃的离玄,他以血施法令离玄收回倒刃,并扯着鞭子道:“梓瑜,再打下去,湖山镇的村民就该遭殃了。” 寒梓瑜释放灵力,寒冰顺着离玄直入魔尊掌心,又顺着他的掌心进入脉搏。 “这点伎俩就能杀我?”魔尊轻笑着松开离玄。 寒梓瑜一把收回离玄,他继续朝魔尊掌心释放灵力,更是结出冰刃阵围住魔尊。 寒无愁躲得远远的,生怕会被误伤。 待寒梓瑜彻底将北逸控制住后,他急迫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寒无愁屁颠颠跑过去,释放灵力用幻术控制魔尊,尝试了几次都不起作用。 魔尊瞪着寒无愁:“区区幻境之灵,还妄想控制本尊!” 他奋力挣脱寒梓瑜的束缚,就在释放魔气的那瞬间,寒梓瑜先他一步用秘术催动了北逸身体的禁制唤出毒人将军。 虽然魔尊和毒人将军都疯疯癫癫,但好歹毒人将军是他能用秘术控制住的。 当毒人将军出来后,寒梓瑜立马放出几张符篆,待符篆燃烧殆尽后他以离玄入他心境。 他要亲自将北逸神智唤回。 再次进入那荒芜的心境中,一片黑暗与寂寥,远远望去黑夜无尽。 寒梓瑜甩出离玄借着离玄发出的光,他尚且能看清前方的路。 走了些许时刻,面前又一次出现了那棵参天大树,和一方池水,池水中的荷花光芒比从前暗淡了许多。 寒梓瑜施法维护荷花自身的光辉,上次种植的荷花已经弯了腰,呈现一副疲倦神态,寒梓瑜用灵力逼出了几滴精血滴入莲池,片刻后莲花恢复生机。 倏然听得一阵声音,寒梓瑜立马转身,看着参天大树后蹲着一个孩童。 孩童不过七八岁,一身脏污,正躺在草地上瑟瑟发抖。 “不要,不要打我~” “阿娘,孩儿好想你。” “我好饿~” 寒梓瑜蹲下身摸了摸孩童的额头,还好不烫,他脱下外袍搭在孩童身上,这应该是北逸幼时模样。 睡得很浅的孩童,被这细微的动作扰醒,睁开眸子看着眼前人,吓得他立马后缩。 “别怕。” 北逸戒备地看着面前人:“你是谁?” 寒梓瑜从灵袋中取出一些糕点:“你爱吃的桂花糕。”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小少年的眼睛如被丢弃的狼崽子,眸中满是戒备与试探,手还在不停颤抖。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不会再有人欺负你。”寒梓瑜抬起袖子擦了擦少年脏兮兮的脸颊。 小少年从未感知过外界的温暖,他睁大眼眸,一脸童真:“你是天上的仙人吗,你能带我走吗?” “我不是仙人,是你日后会遇见的人,我来带你走。” “可我没有什么能够报答你的,他们都喜欢看我耍杂,不如我给仙人也表演一个吧。”北逸稚嫩的脸上堆着甜甜的笑,没人在乎过他,没人抚摸过他的脸颊,没人会问他冷不冷吃的好不好。 小小少年拉起树旁的鞭子,系在脖颈处,又将鞭子的另一头甩到粗壮的树干上,待鞭子与树干系紧后,北逸便被吊在了半空中。 他猛得一用力,整个身子在空中飞转,脖子因被勒住脸色憋得通红。 以往他会被转的眼花缭乱,而今日他似乎能看到仙人心疼的模样,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仙人将他从鞭子上放了下来,他才看清仙人的眼角似乎有些湿润。 第251章 “谁教你这般做的?” 仙人有些生气,北逸很无措,别人看到般都会笑的,他怎么生气了呢? “以后不许再这般吊自己。” 仙人语气很冲,北逸无辜地睁着又圆又黑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仙人,他懵懂地点了点头。 “疼吗?” 听得这句话,小少年眼中氤氲出了一层雾气,他佯装无事的模样摇了摇头。 寒梓瑜一把将少年拥入怀中:“跟我走吧。” “嗯。” 北逸笑着,仙人待他真好。 寒梓瑜牵着他的手,走着走着小小少年便长成了十五岁的少年。 他看着面前的寒梓瑜:“你是谁?” 寒梓瑜不应他。 又走了一段路,身边的他长成了十九岁的少年,他深情脉脉地注视着寒梓瑜,轻生唤了一句:“师尊。” 寒梓瑜拉着他的手,二人一同飞出了暗无天日的心境。 北逸神智唤回后一直处在昏迷中,在此期间寒梓瑜将无愁处置了一番。 “仙尊,我,我真不是想帮魔尊,是他,是他威胁我,非要我帮他把那些女子藏起来,又找了教女红的师傅来指导那些女子……我,我真不是有意瞒着你,魔尊魔尊这人太凶残,我不听他话,他就要让我神形俱灭啊。”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你神形俱灭?”寒梓瑜冷冷道。 “信……” “滚。” 寒无愁嗖得一下钻进瓶子里,再不敢言。 到了夜里,北逸缓缓苏醒。 “师尊。” “醒了?” “师尊,是弟子不好,是弟子害了你。” “醒了就好。” “师尊,你快回望崖巅吧,一月已过,外界众云纷纷,弟子不想你为了我自毁前程。” “无妨。”寒梓瑜道。 北逸静默了,他深情款款看着面前人,前世怎么会那般对他,梓瑜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第132章 师姐成亲 傍晚来临,鹅毛大雪纷飞,今年冬季,下了好多场雪。 北逸急忙做了两道菜,烧了一锅汤。 “师尊,该用晚膳了。” “嗯。” 看着寒梓瑜将他亲手做的饭菜吃光,内心感到巨大的满足,北逸特地为他倒了两杯酒:“师尊,今夜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嗯。” 用完膳后,寒梓瑜感觉眼前的人慢慢出现了重影。 他脸上泛着酒晕,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桌上,眸子也随之合上。 寒无愁从瓶子里飞出:“你,你觉得可行吗?” 北逸:“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我不能拖累师尊,你将师尊送回望崖巅。” 寒无愁不解:“你不是心悦他,这般放寒仙尊离开后,你们何时才能相见?” “外界只是要捉拿我一人,与师尊无关,我不该把他牵扯进来,今后种种由我一人承担,喜欢一个人不是捆绑束缚,是让他自由,让他享誉盛名,而不是同我一起遭人辱骂。” 寒无愁叹了口气:“行吧。” 北逸备了一辆马车:“这药的剂量够他昏睡两天两夜,你驾车快些,争取在他醒后将人送到望崖巅。” “那你去哪?” “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处,四海为家又有何不可。”北逸笑着说道。 两日后,白水宫的人缓缓苏醒,他扶额:“北逸~” 四下一看竟是在白水宫的寝居,他揉了揉眼,这里的确是白水宫。 “北逸。” 无人回应。 “北逸。” 寒无愁从瓶子里飞出:“梓瑜,你醒了?” “北逸呢?我怎么在这?” “他,他不想拖累你,于是~于是在您饭菜中下了药……”寒无愁低声道。 听闻师尊醒来,习青顾不得礼数,直闯寝居:“师尊,您醒了?” “嗯。”寒梓瑜披上外袍道。 慕远也匆匆赶来。 习青巡视一周没看到北逸:“那狗玩意没回来?死哪去了?” 寒无愁道:“北公子不回来了。” 习青眉头一皱,语气很冲:“不回来了?什么意思?从此都不回来了?” 寒无愁点了点头。 习青一激动差点就要把袖口中的青蛇甩到地上,他急忙收住手:“爱回不回,谁稀罕他。” 慕远:“师尊,风尘长老有事要与您商讨。” 习青:“刚回就不让师尊歇一歇吗,老头事可真多。” 寒梓瑜喝道:“习青,为师几日不在你的礼数全然忘记了吗?” 习青瘪了瘪嘴:“弟子知错。” 寒梓瑜抬脚便要赶去风尘长老所在的青瓦峰。 慕远急忙道:“师尊,明日小七便要出阁了。” 寒梓瑜愣住:“小七出阁?” “是。” 他不过离去一月,小七怎就有了亲事:“男方是何人?” “狼月殿少主,欧弘城。”慕远道。 “师尊,师姐的终身大事北逸那狗玩意竟然都不回来,真是养了只白眼狼。”习青气得咬着牙。 “魔气入了北逸身躯,如今他被外界当做魔物,回望崖巅只会更危险。”寒梓瑜道,他语气看似冷漠却又透着无奈与心酸,终究是他做师尊的不够强大,保护不了自己的弟子。 第252章 “那师姐成亲他还回来吗?”习青道。 “不知。”寒梓瑜道。 习青有些担忧:“不回来就不回来,本公子才懒得惦记他。” 翌日一早,平麓峰喜气洋洋,窗子上都贴上了喜字,红绸随风飘,以往冷清的白水宫也摆满了红色物品。 “仙尊真大气,竟然将白水宫的东厢用作王师姐的待嫁闺房。” “可不是吗,王师姐性格开朗,人也温柔,谁见了不心生怜意,真是便宜了欧弘城那小子了。” “除了北师兄,还从未有人在白水宫住过,北师兄住的也只是西厢,看来师姐地位不一般。” 一位女弟子道:“你懂什么,仙尊这是为了师姐着想,师姐既是仙尊内门弟子,又能在这么气派的白水宫待嫁,仙尊还特地给她备了丰厚的嫁妆……看在师尊的面子上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狼月殿也不敢怠慢了师姐。” 习青站在白水宫内,大冷的天他却出了一身汗,比待嫁的新娘子还要紧张。 而闺阁里正梳妆的王若楠轻轻搅着手指,她抿着唇,如今便再无回头路,往事皆为过去,再不可回首。 露尧长老亲自为王若楠梳发:“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王若楠看向铜镜中施了粉黛的人儿,好不像她,那温柔的柳眉和樱桃小嘴外加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温柔又娴淑,与平日大大咧咧的她属实相差很大。 露尧道:“刚来望崖巅一直想收你为徒,奈何你这倔脾气缠着寒光又哭又闹非要做他弟子,最后在慕远的说服下寒光将你收下。” 王若楠笑了笑:“谢谢露长老当年的爱惜之情。” “何来爱惜不爱惜,只是我掌管的是药堂,一身医术有待传承……” 二人聊了一会,露尧又道:“转眼多年已过,如今也成了新妇,时间如流水啊。” 王若楠垂眸,是啊时间如流水…… “若楠,嫁人可不比修炼轻松,到了狼月殿要切记自己的身份,做到与自己郎君齐心和睦,不受他人挑拨,好好相夫教子。” “嗯,多谢露长老嘱托。” 一旁的几位师妹眼含泪水:“师姐,你不要忘了我们。” “不会的小傻瓜,哭什么,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准哭。” “嗯,我不哭师姐,你要幸福啊。” 王若楠抬手抹了抹她眼角的泪:“过三日我还回来呢,哭什么啊,别哭。” “嗯。” 眼看着吉时快到了,习青更加紧张了,他看了眼一旁的慕远,只见师兄一身冷意,手指紧紧握着,他似乎能见到师兄掌心有血渍。 “师兄。” 慕远眺望着远处。 “师兄。” 慕远呆愣愣的。 “师兄。” “啊?” 习青上前一步:“师兄,不然你今日抢婚吧,你这般模样,根本就是不舍得师姐嫁给他人。” 慕远一手捂住了他的嘴:“闭嘴。” 习青暴躁地推开他的手:“我真服了你们了,一个个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 “你说你,你明明就是心动就是喜欢,你不争取你怎么知道师姐的心意?我给你说,别等以后后悔,半个时辰之后,待新郎来了,你再也没有后悔药。” 慕远垂眸,良久他道:“我此生都不能与小七有任何牵扯。” “因为什么?” “你不懂,别再问了。” 习青一拳捶在慕远脸上:“你个怂包,你的血性去哪了,啊?亏我把你当榜样看,呸!” 慕远擦了擦嘴角的血:“我是不值得你敬佩。” 习青愤愤不平,他一下冲进了闺阁,质问:“师姐,我再问你一遍,最后一遍,你是不是要嫁给欧弘城?” 王若楠:“之前不是回答过你嘛。” “我再问最后一遍,你当真要嫁给他?” 王若楠犹豫片刻道:“嗯。” “可有苦衷?” “没有。” 习青一拳捶在一旁的墙上:“行,行,师弟祝你今后幸福。” 习青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对一旁的两位女弟子道:“两位师妹,你们先离开一会成吗?” 待两位女弟子离开后,习青上前追问:“师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何曾心悦过欧弘城,为何要嫁给他?就因为他为救你断了一臂?还是因为你们从小就有婚约?” “因为他爱我,他待我好,日后他会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 “说谎。” “阿青,你还不懂。” “算了,就当师弟今日不懂事瞎闹腾,师姐,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我杀了他。” 王若楠笑着道:“你这脾气,也该收敛收敛了,不然以后哪个姑娘敢嫁给你。” “我才不要姑娘呢。”习青傲娇道,他伸手摸了摸袖口里的青蛇,小蛇还在沉睡,一个月了,没有一点苏醒的痕迹。 新郎穿着红衣,驾着狼匹从天而降。 所有女弟子惊诧:“哇,好震撼啊。” 这是狼月殿最高礼仪,御灵兽来迎接爱人的欧弘城笑开了花。 习青同慕远还有一些男弟子堵住了白水宫的门。 新郎则同他的随从在外喊门。 门被推开后,习青站在那里道:“敢不敢与本公子对诗几首?” 第254章 待屋中无人后,欧弘城慢慢撩起红盖头,他看着惊世容颜的王若楠愣住。 王若楠笑着道:“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 欧弘城拉住她的手:“楠儿,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吧,为夫想好好和你待在一起。” 王若楠:“你真的不介意吗?” “傻瓜,我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介意。” …… 习青与慕远带着十余名弟子回了望崖巅。 寒梓瑜问了问婚宴的事宜,又问了问北逸的情况。 “师尊不必为他担忧,他命大的很,而且油嘴滑舌的,那些人绝对不可能发现他。” “嗯。” 待二人离开后,寒梓瑜坐在白水宫后院的亭子里,冷风拂面,清冷的月洒在他身上,他注视着远处的山头,脑海中充斥着前世的画面。 “这般也好……”他喃喃自语。 过了三日,王若楠带着郎君回门,带来好些礼品。 白麓峰的女弟子看到那些礼品欣喜若狂:“谢谢师姐。” “不客气。” 王若楠又带着欧弘城来到了白水宫,跪谢师尊教导养育之恩。 寒梓瑜安排了十几桌回门宴。 “小七,师尊日后不能时刻护着你,如今你已嫁作人妇,若日后有难处一定要记得为师会护你周全。”寒梓瑜道。 王若楠从没见过这般温柔的师尊,她的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师尊,是弟子不孝,不能留在您身边照料您。” 寒梓瑜:“为师不用你照料,你要照顾好自己,”他看了眼欧弘城,“帮我照顾好小七。” 欧弘城恭恭敬敬道:“定不负仙尊所托。” 慕远站在一旁如一个局外人,他不敢看王若楠一眼,哪怕只是背影也看不得。 李莺歌挽住慕远的胳膊:“远哥哥,阿楠姐找了个好归宿。” 慕远冷冷道:“嗯。” 习青站在欧弘城面前大放厥词:“日后敢伤我师姐一根汗毛我弄死你,听到没?” 王若楠拍了拍习青的肩膀:“阿青,该叫姐夫了。” “不叫。”习青撇开头。 欧弘城笑道:“知道了习兄,我此生唯爱若楠一人。” 回门宴吃到下午。 “这一趟有点遗憾,没见到阿逸,大婚那天倒是听见了他的声音,可是没来得及和他好好讲讲话。”王若楠感叹。 习青:“他自己惹下了个烂摊子,出去避避风头也好,总好过赖在师尊身边拖累师尊。” 王若楠点了点头。 …… 日子过得很快,眨眼数月便匆匆而过,冬季离去春季到来。 寒梓瑜一直潜心研究灵器,并经常去往机利峰与习钦义讨论灵器制造术。 其余时间不是备课便是讲课。 晚上便是修行。 日子枯燥又乏味。 苦了一众弟子,再也没见仙尊笑过,每日的课业多的累死人。 习青抱怨:“这狗玩意不回来,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真无聊。” 他又摸了摸袖口中的小青蛇,还是没有苏醒的痕迹,就算是冬眠也该醒了吧。这么久他以精血喂养,又日日为其渡灵力,可肃清还是全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习青寄给北逸的信如石沉大海,一封回信都没有。 又过了几月,盛夏来临,白水宫的莲池生机盎然。 习青痛骂:“狗玩意,老子寄给你的信一封都不回,我呸,本公子才不会在乎你。” 寒梓瑜这几个多月来过得十分清冷,每日潜心修行,在后山喂喂狼群和雪狐。又拉着慕远和习青进行对战训练。 顺便教了教慕远的弟子轩儿。 夏季匆匆而过,莲池的荷花有了败落的迹象。 花瓣飘落在莲池中,月影投下,风一阵阵吹过,寒梓瑜立在院中凝视着远方。 不久中秋到来,也正是望崖巅开山之日,天色微亮所有弟子一窝蜂地向山下跑去。 他们或者去闹市,或者归家。 习青同慕远下山在闹市买了一些物件,好巧不巧碰上了归家的王若楠。 她的身旁站着欧弘城。 习青的目光向下,他惊诧道:“师姐,你” 王若楠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已经快七个月了。” “我要当舅舅了吗?”习青扯着嘴笑着,“真好。” 慕远的眸子突然暗淡了下来,他扯着嘴角拉引出一个牵强的微笑,挪着脚步靠近王若楠:“小七,近来可好?” 王若楠:“挺好的师兄,你呢?” “挺好。”他看了眼一旁的欧弘城。 欧弘城将外袍披在王若楠身上:“楠儿,入秋了,别冷着。” 王若楠点点头。 习青在闹市买了一大堆孩童的用具送给了师姐。 几人游玩了一番。 寒梓瑜则到了那家竹楼客栈,点了好些辣菜,入夜后他入住了裘房。 老板娘若有所思地看着寒梓瑜,不知那位小仙君去了何处。 中秋过后两个多月,王若楠早产诞下一名母婴。 又过了一个月,孩子满月宴,寒梓瑜带着一些弟子前去狼月殿庆祝。 习青一路抱怨:“北逸到底死哪去了,他都当舅舅了也不回信,也不送贺礼。” 寒梓瑜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向远方,如今又入了冬,不知他在何处。 第255章 到了狼月殿,王若楠抱着孩童出来迎接。 习青率先跑上前:“师姐,这孩子长得真像你。” 王若楠笑着:“阿青,你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 “不急,我阿爹阿娘都不急。”习青咧着嘴道。 突然他感觉袖口中的青蛇扭动了一下,习青怔住,他后撤一步用灵力试探小青蛇,发现青蛇竟然苏醒了。 “肃清,你真的醒了吗?” 肃清在他袖口探了探头又缩了回去。 “醒了就好。”习青惊喜万分。 慕远拿出一对银镯子:“小七,这是给孩子的满月礼。” 王若楠接过戴在孩子手腕上:“谢谢师兄。” 寒梓瑜则送了一堆的书籍和奇珍异宝。 狼月殿众人见状感慨道:“少夫人真是好福气,能得寒仙尊如此疼爱。” “少夫人可是寒仙尊内门弟子呢。” 孩子的满月宴倒没有宴请其他门派,仅狼月殿与望崖巅两派之人聚了聚。 欧弘基作为代任掌门,亲自迎接贵客。 “北逸这小子没来吗?”欧弘基问道。 “没有。”寒梓瑜道,“他早已离开望崖巅。” “这孩子也是倔强,狼月殿也是他的家啊,他也不来祭拜一下亡母。” 几人攀谈了一个下午。 因下了雪天色已晚,几人留在了狼月殿,明日一早再返程。 入夜,寒梓瑜刚褪下衣衫,血脉中的离玄便蠢蠢欲动,似乎感受到了召唤。 难道是北逸? 寒梓瑜急匆匆披上衣物,他唤出离玄:“他在附近对吗?” 离玄上下晃了晃以示回应。 可他并没有感知到北逸的气息:“无愁,出来。” “仙尊何事?” “你能探查到北逸的气息吗?” 寒无愁闭上眸子释放灵力,片刻后,他深深喘了口气:“隐隐约约,像又不像。” “到底是不是?”寒梓瑜大声问道。 “似乎是,可是又不像。”寒无愁继续施法,他以灵力追寻气息,可那气息追到一半便断开。 “被隐藏了。”寒无愁道。 突然掌心中的离玄滋啦一响,青白光辉溢出。 寒梓瑜握紧离玄:“离玄,带我去见他。” 而另一头刚睡着的习青,被耳边轻轻浅浅的呼吸声扰醒。 他睁开眼看着面前的肃清,大脑恍惚,他揉了揉眼:“你回来了。” 肃清顺了顺他额角的碎发:“习公子,把你扰醒了,真抱歉。” 习青撑着身子对上他眸子:“回来了就好。” 肃清低着头,借着微弱的烛光盯着面前的少年,他吞了下口水撇开了头:“习公子这半年多是否以精血喂养我?” “是啊。” 肃清眸子一颤:“你可知,妖族是以血来……” “来什么?”习青不解。 “没什么。”肃清内心波澜起伏,妖族是以精血来定姻缘,习青却以精血喂养他半年多…… 精血与普通血液不用,他与北逸是捆绑血脉成了北逸的灵兽,而精血是心口处汇聚了浓郁灵力的血液,一滴便足以令一只妖将身心许诺。 精血互换是妖族的秘密。 习青误打误撞地用精血喂养他,也只是听闻精血能提升修为,唤醒昏睡之人…… 他吸收了习青如此多的精血,日后又该如何…… “谢谢习公子救命之恩。” 习青尴尬挠挠头:“别客气,我只是不想看你昏迷不醒。” 肃清的心一紧:“主人?” “什么主人?” “主人他也来了?”肃清道。 “啊?他没来。” 肃清感觉到了北逸的存在,而且就在方元几里,肃清的额头凝出一层冷汗:“主人有危险。” 习青推开门便看到师尊飞身离去,他急忙跟上:“师尊,北逸在附近。” “嗯,我知道,我去找他。”寒梓瑜道。 肃清:“仙尊,主人有危险。” 寒梓瑜眉头一锁:“习青,回去。” “为何?” “此处不是望崖巅,回去应付狼月殿的人。”寒梓瑜道。 “是。” 慕远听到动静也匆忙赶来。 “慕远,守在此处,有任何异动传信号给我。” “是,师尊。” 离玄还在颤动,肃清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气,飞快地朝远处飞去。 寒梓瑜紧随其后。 狼月殿后山是一座不过百米高的矮山头,山下汇聚着一处冰潭。 肃清循着气息而去,来到冰潭外便停下了脚步,冰潭中形成了几个漩涡:“没有气息了。” 寒梓瑜甩动离玄,冰潭瞬间结出屏障将离玄的攻击隔开。 “此处有禁制。”肃清道。 寒梓瑜施展灵力结阵,万千冰刃直朝冰潭而去。 瞬间冰刃被弹回,寒梓瑜结阵抵御冰刃。 “肃清,你在一旁守着,我来破阵。” “是。” 寒梓瑜唤出无戈,剑刃划破手指,血渍沿着剑锋而流。 他凝眸,掌心的灵力朝无戈汇聚,无戈通身亮起光辉,寒光炸开:“破!” 无戈直入冰潭,将禁制劈开一个口子,寒梓瑜又立马结冰刃阵。 第256章 禁制破开后,冰潭的漩涡越来越大,几块石头被卷入漩涡不见踪影。 寒梓瑜走入冰潭,潭水冰冷刺骨,他来到漩涡处,甩着离玄将水流抽成了两股。 肃清:“仙尊,有人来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寒梓瑜施法将肃清收到袖口,随后沉入冰潭里。 黑衣之人看了很久,随后转身离去。 藏匿水中的寒梓瑜被漩涡卷走,下一刻整个身子处于坠空的状态并飞速下落。 在落地的瞬间,寒梓瑜甩出离玄卷住了一块石头稳住身子。 肃清变出人身道:“这是何处?” “不知。” “仙尊,有了,有北逸的气息了。” 寒梓瑜脚步一顿,北逸究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眼前一个深邃的水洞,洞中一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二人进入洞口,肃清被冷气冻得打了一个哆嗦,他是妖向来不惧酷寒酷暑,可这洞里的温度低得能将人冻死。 寒梓瑜继续深入。 洞里的水越来越深且越来越暗。 离玄发出的光照在洞中,二人继续前行。 穿过深水后来到一处长满苔藓的深洞,满地的碎石尖锐至极,深洞上方满是蝙蝠与蛇虫。 寒梓瑜释放灵力,洞内亮起的一刹那,一个人影出现眼前。 寒梓瑜从灵袋取出一些发光用具,当光亮起时,他的心一下滞住。 面前的人四肢被铁钩穿透,肩胛也被倒钩穿过,满身的污渍与鲜血,发丝凌乱至极,冰冷的潭水往他身上扑打。 少年嘴角发紫,脸上全是血污,上身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一眼看去他身上布满了鞭痕与剑伤。 倒钩从肩胛骨穿透勾住了他的臂膀,四肢的铁钩更是穿过了他的骨头将人定在了墙上。 胸口坠着一个玻璃状容器,正接着他滴落的血液。 寒梓瑜踉跄了两步,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眸子里瞬间爬满血丝,嘴唇一刻间煞白,他的手抖得连离玄都握不住。 冷水打湿他的衣衫没过他的小腿。 那一刻如被剜心。 他感觉彻骨的寒冷,冷意从头皮直下。 他强撑着身子,迈了一步,上前探了探少年的鼻息。 那微弱到近乎没有的呼吸让寒梓瑜心如刀绞。 肃清更是呆在原地不知所措,那些穿骨的铁钩基本已将筋脉毁掉,骨骼也已断开,肩胛处的倒钩更是间接废了他大半的修为。 筋脉被毁,骨骼寸断,修为被废…… 寒梓瑜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句:“北逸。” “北逸,师尊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寒梓瑜的声音越来越颤。 他试图将那些铁钩弄下,可铁钩入骨,动一下少年便痛得浑身发抖。 寒梓瑜拿出一些缓解疼痛的丹药喂北逸服下。 他扭头:“肃清,你控制住北逸,我来把铁钩拔出。” “嗯。” 肃清死死控制着昏迷的北逸,生怕他疼醒后挣扎。 寒梓瑜费劲力气拔穿骨的铁钩,那些铁钩已经与皮肉连接一处。 他拔出第一个,北逸便被剧痛疼醒。 看着面前人,他以为自己又做了一场梦。 “师尊~”少年声音嘶哑。 寒梓瑜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我来晚了。” 北逸扯出一个笑:“又梦到你了。” 寒梓瑜牵强地笑着:“北逸,是我没保护好你。” 趁北逸意识不清,寒梓瑜立马有抽出一根铁钩。 “梓瑜,我疼。”北逸靠在他肩上。 “快好了,我带你走,再忍忍。” 这样一根根拔太磨人,寒梓瑜释放灵力一齐拔出剩余四根。 血渍滴落一地。 “师尊,我好疼~”北逸咬着牙,他真的很疼,应该是快死了吧,所以才能做一个如此逼真的梦。 寒梓瑜抱起虚弱的北逸冲出冰潭。 第134章 狼月殿的圈套 刚出冰潭,寒梓瑜便到了慕远传来的信号。 “肃清,你带着北逸先离开。” “仙尊你” “慕远他们有危险。” “是。” 肃清化作蛇身带着北逸冲入九天不见踪影。 寒梓瑜孤身一人飞回狼月殿后院,一轮弯月挂在天上,后院里慕远提着山平刀厮杀着。 而习青已经疲倦不堪,满身血渍,手持青龙剑撑在地上喘息着。 寒梓瑜眉头一皱,立马结阵将两名弟子护在身后。 “欧弘掌门,此举何意?”寒梓瑜声音很冷语气颇重,他眸中腾腾的怒火在燃烧。 欧弘基摸了摸鼻子上的血渍:“哦?还以为是寒仙尊教唆自己弟子盗取我狼月殿秘宝。” “师尊,此人卑鄙奸诈,我与师兄绝没拿什么秘宝。” 寒梓瑜冷笑一声,他只身冲入阵法后提着离玄立马杀去,鞭声在空寂的冷风中抽得震天响,青白光辉与月色相映。 他猛冲欧弘基而去,无戈顺势而出。 欧弘基瞳孔中只有无戈刺来的缩影,随着无戈越来越近,他踉跄着脚步后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我!” 在无戈触到他喉咙、他吓得浑身发抖瞳孔放大之时,寒梓瑜立马收回无戈,离玄啪得一声抽在欧弘基身上,他又狂甩了几下,特地放出离玄倒刃。 第257章 每一下都叫人痛不欲生,欧弘基被他抽得皮肉翻滚。 其余弟子在冰刃阵的逼迫下也纷纷受伤。 寒梓瑜眼眸通红,他上前一把掐住欧弘基的脖颈,手指越收越紧:“你敢伤我弟子,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刻!!” 欧弘基咳嗽不止,脸色通红,眼眸充血,在濒死的边缘寒梓瑜松开了掐他脖子的手。 “寒仙尊,不如给你看个人。”欧弘基笑了笑。 王若楠被捆在一个铁桩上,浑身是血,而欧弘城的另一条手臂也被斩断更是被捆在王若楠背面,胳膊上的血淋淋沥沥。 李秀芬嘴被塞住,手臂被捆着。 “寒仙尊,你好好想想,若你再往前一步,我便先杀了你这位女弟子。”欧弘基奸笑着。 王若楠:“师尊,你别管我,别被他威胁。” 寒梓瑜皱着眉头,身后是重伤的弟子,面前也是重伤的弟子,北逸更是被废了修为断了灵脉,还被剜心放血。 寒梓瑜后退了一步:“别伤害他们,把小七放了,她的孩子呢?” 欧弘基道:“孩子?哦,你说刚满月的孩子吗?在这呢,哈哈哈。” 一名狼月殿的弟子抱着孩子递到欧弘基手上:“这么可爱的孩子,要是死了也太可惜了吧。” 王若楠破口大骂:“你个畜牲,她才刚满月还未起名,你敢伤我孩儿,我取你狗命。” 欧弘城道:“把孩子放了,要杀便杀我。” 李秀芬跪在地上手被绑在身后,她跪着挪动膝盖:“别伤害孩子,杀我吧,杀我吧。” 欧弘基蹲下身捏着李秀芬的脸颊:“你个淫妇,多年前你本是我未婚妻,却嫁给了欧弘立,你当我是什么?” 李秀芬:“你我本就没有感情。” 欧弘基哈哈一笑:“没有感情?你和欧弘立又是怎么生出来的感情?是你成为我未婚妻后与他偷情吗?” 李秀芬被他一巴掌扇出血,她淡漠地说着:“我和阿立是于你之前相识,若非我父亲与你父亲是至交为你我订下婚约,我不可能成为你的未婚妻。” “放屁!”欧弘基掐着她的脖子,他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夫人,李秀芬如今不过三十四五,看起来还颇有韵味。 寒梓瑜趁机立马释放灵力,欧弘基被他攻击后倒在地上,他无奈地笑了笑。 离玄一下将孩子卷到寒梓瑜怀里他抱紧孩子立在那里。 欧弘基狼狈地爬了起来:“寒仙尊,你不觉得灵力滞涩吗,不觉得胸闷气短吗?” 慕远捂着胸口:“师尊,宴席上的酒他下了药,若非如此,我和习青不可能这么快被拿下。” 习青强撑着身子走到寒梓瑜身旁,因阵法原因他无法靠近寒梓瑜。师尊废了这么多灵力结阵就是为了保护他和师兄,日后必须要勤奋修炼绝不可再拖师尊后腿。 欧弘基摇身一变,浑身的伤痕全部恢复,他周身弥漫黑气:“寒仙尊,我这一步棋可还好?见到你心爱的小弟子了吧?” 寒梓瑜瞬间感觉毒气在体内四窜,一口血吐了出来:“你,卑鄙。” “不卑鄙又怎能让你上套呢?哈哈哈。”欧弘基一脚踩在李秀芬肩上,他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更是施加灵力去踩。 李秀芬吐了一口血。 欧弘城:“娘,欧弘基你别伤害我娘,你想要的位置权利都给了你,你还要什么?” “我要这天下!”欧弘基眼眸一瞪,“你给的了吗?” 寒梓瑜捂着胸口,此人给他下的绝非普通药物,应该是有剧毒。 王若楠在那里挣扎着,虽然灵力被禁锢,她慢慢摘下李秀芬送她的镯子,用手捏碎后拿着碎片划着捆她的绳子。 欧弘基:“寒仙尊,你那小徒弟硬的很,要不是我以你来诱骗他,他根本不可能入套。” 寒梓瑜:“北逸和你有何深仇大恨?” “谁让他有魔域之血呢,我本只想取点血,谁知他身上魔气竟也如此浓郁,我竟还在他体内发现了一种秘法的存在,哦,还有两颗妖物的灵元。这么好的东西,自然是要取出来为我所用。” 寒梓瑜手指慢慢攥紧,指尖嵌入掌心。 “还得感谢你呢,你的女弟子嫁给欧弘城刚好给我机会接触北逸啊。我以他亡母之事诱他入冰潭他不信,后来我说寒仙尊修的法术为冰,冰潭里有一种神物可大大提高寒仙尊的修为。那小子竟然信了,迫不及待便去了冰潭,我先前便在冰潭里设下层层机关和毒药才将他控制住,为了将他锁起来,便用了穿骨钩将他钉在墙上,此举也方便接血的时候他不挣扎,每一根穿骨钩入骨时他狰狞的样子,啊哈哈哈。” 王若楠眼下滚落一滴泪:“欧弘基,你还是人吗?” 习青恨得牙痒痒,慕远不可置信。 寒梓瑜:“他在冰潭里呆了十个月?被折磨了十个月?” “寒仙尊真是神机妙算,我接了他整整十个月的血,终于我也有了魔域之血,哈哈哈。”欧弘基嘲讽道。 寒梓瑜将孩子送入阵法:“慕远,看好孩子。” “是。” 寒梓瑜提着离玄狂甩而去,电光火石间,几名狼月殿弟子被抽得灵力消散更是吐血不止。 欧弘基冲上前与寒梓瑜搏斗起来,他手握利刃与无戈纠缠。 两把剑的锋刃相触,生出的火花刺痛周边弟子的双眼。 第258章 冰刃朝着欧弘基胸口而去,而欧弘基立马释放火花将冰刃燃烧殆尽,魔气袭来。 寒梓瑜不可置信:“你怎会有北逸的灵力?” 欧弘基:“他的内元在我体内,寒仙尊早点投降吧,你是打不过我的,如今魔气附体,魔域之血浓郁,你不是我的对手。” “把他们都放了,我留下。”寒梓瑜道。 “放了他们也不是不可以,除非,哈哈,把你的内元挖出来给我。” 习青:“师尊,不可!” 寒梓瑜周身被魔气环绕,因毒药原因,他每一次运转灵力便会吐血,他收起离玄与无戈:“先把他们放了。” 王若楠此时刚好割开了绳子,又割断捆着欧弘城的绳子,在别人看不见时,她为欧弘城的断臂上了些药物,今夜的宴席她也喝了酒,夜晚回去发觉胸闷恶心便炼了一些丹药,服下去已经好多了,此丹药虽不可以解毒,却能抑制毒性。 欧弘基挥了挥手,身后的弟子纷纷撤退:“先把你的神器交给我,我便放你的女弟子离去。” 寒梓瑜毫不犹豫地将离玄和无戈丢了过去。 “神器都是与血脉捆绑,寒仙尊不解除捆绑,我怎么使用?”欧弘基冷哼一声。 寒梓瑜:“若要解绑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取我性命。”寒梓瑜神色自若,他立在那里,冷风吹拂他额前碎发,一身白衣冷冷清清,只是白衣上的血颇有破碎之感。 欧弘基看着面前中了剧毒的男人,虽然自己如今身具魔气和魔域之血,可仍旧不敢轻举妄动。 王若楠迟疑了片刻,她朝着寒梓瑜飞奔而去,拿着丹药塞到寒梓瑜手中:“师尊,快吃。” 欧弘基立马释放魔气,魔气化成锋利的剑,直冲王若楠脊背而去。 寒梓瑜立马结阵:“你敢伤她分毫,我定取你狗命。” 王若楠唤出万骨银针,关键时刻,她凝聚灵力注入万千银针中,随后银针直朝面前一众弟子而去。 只听一阵阵哀嚎,近千名弟子倒地不起。,欧弘基躲过飞来的银针。 王若楠:“欧弘基,你断阿城一臂,此仇我必报。” “呵呵,一介妇人而已,还妄想偷袭本掌门。”欧弘基大笑。 王若楠将所有银针唤回又化作万骨剑,她提着剑直冲欧弘基而去。 寒梓瑜立马将她困住:“小七,回阵法中,同你师兄师弟呆在一处。” 王若楠眼眸通红,身后的婴儿在啼哭,她冷静了下来,看着双臂皆断的欧弘城她眼中满是愧疚,若非为了救她,他又怎会再断一臂。 欧弘基手中的剑指着李秀芬的头颅:“寒仙尊,赶紧决断吧,是你自己挖,还是我来挖?” 慕远手臂青筋暴起:“师尊,不要相信这小人,就算挖了内元也不会让我们离开。” 习青大喊道:“要挖就挖本公子的,本公子从小天赋异禀,这内元正合适。” 欧弘基笑道:“欧呦,这几名弟子倒是忠心啊。” 寒梓瑜释放灵力化出冰刃,他握住冰刃:“先将我三名弟子放走。” “自然是可以。” 随着冰刃入心,欧弘基下令放他们三人离去。 习青趁机提着青龙冲去。 欧弘基释放魔气,一股黑气直入习青肺腑,他一口血狂喷而出,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慕远挥动山平刀与王若楠结阵相冲而去,万骨剑附着在平山刀上,二人灵力汇聚,在神器接触到欧弘基时却被他的魔气弹开。 “还想偷袭,可笑!” 寒梓瑜立马结出冰刃阵朝欧弘基内元而去。 欧弘基吐了一口血,他放出魔气化作利刃直朝王若楠而去。 欧弘城飞奔而来。 只见魔气直入他体内,他一口血涌出倒在王若楠怀里。 没了双臂的他想摸摸她的脸都没办法:“傻瓜,不许哭。” “阿城,阿城~”王若楠眼眶充血,她不可置信,泪水蓄满眼眶又如断线的珍珠啪啪直落。 欧弘城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一口血接着一口血涌出,含着血说话都有些模糊不清:“楠儿,是我害了你,如果,如果不是我求娶你,便不会不会发生这种事,楠儿对不起。” 李秀芬急切地爬了过来:“城儿,城儿!” “阿娘,我去找阿爹了,别哭。” 王若楠急忙翻找着怀中的丹药,却找不到一颗救命的药物,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别走,别走,好不好,阿城,不要走。” 欧弘城笑了:“楠儿,你可有喜欢过我?” 王若楠点了点头:“你好起来,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阿城,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欧弘城笑着吻了下她的额头随后闭上了双眸。 李秀芬起身朝欧弘基跑去:“你还我儿命来,还我儿命来!!” 欧弘基一手直接将其掐死。 王若楠飞奔而去:“母亲,母亲!!” 李秀芬笑了笑:“楠儿不哭,我去找我郎君,去找城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快离开此处……” 王若楠浑身发抖,她眸子充血,脖颈青筋爆出。 孩子的啼哭让她有了一丝理智,如若死了孩子便没了娘,她后退了两步。 寒梓瑜召回神器,他握着离玄与无戈释放出浑身灵力,与欧弘基斗了起来。 第259章 巨大的灵力冲击让四周树木断裂房租倒坍,狂风逆卷,星辰骤变。 关键时刻巨蛇从天而降。 第135章 本尊杀疯了 一道强光闪过,飓风将落叶卷起,巨蛇俯冲而下,巨蛇上立着的男人一身褴褛破损的黑袍,脸上的血渍已经干涸,一头湿漉漉的发丝凌乱得在风中飞舞,手腕处的护腕已经被血浸染,瘦削的身躯仿若随即凋零的枯叶,可他却迎风立在蛇身毫不动摇。 随着巨蛇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蛇背上的男人飞身而下,他羸弱的身躯显然不像功法高强之人。 当习青看清来人时震惊不已,那从前壮硕如猛虎的北逸如今竟瘦成这副摸样,一眼望去他遍体鳞伤。 欧弘基大吃一惊,此人不是已经废了吗,怎么会完好无损地来到了眼前。 北逸慢悠悠走到寒梓瑜身旁,看着面前人白色衣袍上的血渍,他眸子一缩,当看到插在寒梓瑜胸口处的半截冰刃和随着冰刃滴落的血渍,北逸黑紫的眸骤然一瞪。 “寒梓瑜,你费尽心思将你心心念念的小弟子唤出来,结果呢?他能带给你什么?连你都救不了,真是废物一个。” 他扭头盯着身后的欧弘基,或许是身受重伤他语气并不狠辣却颇为阴毒:“敢伤他,你必死无疑。” “你,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欧弘基不敢相信,他明明被穿骨钩废了筋脉,内元都被挖了连魔气都被他尽数吸收,应当成为一具无法行动的废躯,怎会中气十足地站在此处。 北逸握了握手腕嗖得一下来到欧弘基面前,他一手捏住欧弘基德脖子,另一手竟直接插进他的胸膛硬生生将内元给挖了出来,一个如瓶状的亮光物体沾满鲜血地出现在北逸手中,他看了两眼厌弃至极:“本尊的内元岂是你这等废物可用?” 欧弘基浑身颤栗,他痛得快要晕厥,因喉咙被北逸掐住也只能发出呜呜嗯嗯的声音。 那把玄铁剑从空间袋飞出,北逸握住剑柄:“欧弘基,爬过去给他磕几个头,本尊留你一条全尸。” 欧弘基瞥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关押在冰潭时北逸也只是个修为颇高的天才少年,如今他通身的气质却像是一位王者,周遭明明是空旷的却让人感觉到逼迫和压抑。 他一下跪在了地上,像爬虫一样爬到了寒梓瑜身边:“仙尊,仙尊饶我一命,我鬼迷心窍我罪该万死,我不该做这些丧尽天良之事,求仙尊饶我一命。” 北逸蹲下身一掌拍在他天灵盖上又将魔气吸了回来,他眸子一变一只手从欧弘基的背部直入肺腑,空手将他魔域之血吸收了回去。 欧弘基咳得满地是血,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此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习青也呆滞住,他从未见过如此嗜血的北逸,就像从地狱爬来的怪物。 王若楠见此场面也多为惊讶,阿逸怎会这般疯魔。 慕远的惊叹被怀中婴儿的啼哭声拉了回来,他看了眼前方满身是血的王若楠又看了眼啼哭的孩子,嘴角慢慢抿在了一起。 北逸扼住欧弘基的脖颈:“欧弘基,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你,你是如何做到的?你的筋脉怎么可能会恢复如初?”欧弘基睁大眼眸拧着头看向北逸。 北逸冷笑一声:“本尊有的是法子,你不配知晓。” 欧弘基又咳了一口血,他慢慢撑起身子四下打量着面前的北逸,他的筋脉不可能这么快恢复,绝不可能!要么此人并非北逸,要么他便是使用了妖术。 他瞥了一圈,发觉那条巨蛇不见踪影,原来如此! 欧弘基用尽所有力气冲到一众弟子中,他大声道:“护法结阵。” 寒梓瑜将北逸拉到身后,只身一人冲去,无戈直朝阵法中的欧弘基而去。 突然一道天雷降下,寒梓瑜通身被电,眼前一片虚影,手臂青筋暴起…… 北逸急忙飞去,一把抱住寒梓瑜:“你内元已损,本尊不需你如此。” 二人被巨大的雷火包围,周遭形成一个封闭空间,天雷滚滚而来。 北逸一下将寒梓瑜推到身后,他孤身一人承受着天雷,雷火直入身躯,灵魂剥离而出,他仿佛看见了寒梓瑜在朝他奔来,他施法逼退寒梓瑜:“别过来!” 欧弘基哈哈大笑:“剥魂之刑定叫你原形毕露!” 北逸是与肃清用了妖法才勉强恢复筋脉,他体内如今不仅有他自己的身骨还用妖法与习青合二为一,如此才能身躯无恙得出现在此,而这种妖法不仅折寿且令人剧痛难忍,也仅能维持一个时辰。 天雷一道道袭来,寒梓瑜无暇自顾立马朝着北逸扑去,结出一道冰障挡在二人身前。 封闭空间内二人连接吐了血,冰障被天雷轰然劈开,雷火将寒梓瑜击倒在地。 欧弘基仰天长啸:“我修行数载,哈哈,真是不枉我日夜苦修,剥魂雷火竟有如此大威力,哈哈,我将主宰人世!!!” 王若楠瞪着那狂言妄语的欧弘基,早晚她要亲手杀了他。 习青急躁地想要冲入雷劫之中,可次次失败。 慕远用山平刀砍了数十下,雷火形成的屏障怎么也破不开。 欧弘基:“别费心思了,等他们俩死了,再让你们感受一下剥魂雷火的刑罚。” 北逸强忍痛楚地挡在寒梓瑜身前:“你如此厌恶本尊,何故这般。” 第260章 寒梓瑜咬着唇,巨大的痛意令他眼眸通红,额前一层薄汗,他颤颤巍巍地举着手摸了摸少年的脸颊:“是,是我丢下了你,十年之约是我背弃了,放过自己吧,也放过众生。” 北逸身躯一震:“寒梓瑜,你再说一遍,你是寒梓瑜对吗,你是前世的寒梓瑜是不是?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笑了笑得好无奈,他心痛到难以呼吸,他终究是爱寒梓瑜入骨,一句委婉的歉意便让他失了分寸,他一把将人拥入怀中:“梓瑜,对不起,是本尊害了你,对不起,是本尊的错。” 寒梓瑜接连吐了一口血,他因内元受损,又运动施法,如今受了剥魂雷火不仅神智不清且灵力外泄。 阵法外的人看状纷纷不解,虽无人言语可都面露厌弃。 因听不见屏障中二人言语,只见二人拥在一处也不好多猜忌。 雷火再度降下,北逸挡在寒梓瑜身前,魂魄剥离的片刻间仿佛一下回了前世,又仿佛看到了寒梓瑜倒在自己怀中的样貌,他呕吼着,声音震撼天地。 他不要寒梓瑜死,不能死也不许死。 他不要再被人丢弃,几百年来他受够了被丢弃的痛。 “寒梓瑜。本尊此生不会再放你走。” 北逸握着玄铁剑,他将天雷引到身躯中,又看了眼手中从欧弘基身上挖下来的内元,他淡淡一笑,内元被他一掌捏碎。 无数的灵力倾泻而出,雷火贯穿着外泄的灵力在屏障中四窜。 寒梓瑜清醒之际便施法收集北逸碎裂的内元。 北逸轻轻拉住了他的手:“今后~算了。” 他亲手将自己内元捏碎破开屏障,北逸借着魔气直冲而去,一掌将欧弘基击倒,随即举起玄铁剑将其手脚斩断,又一剑贯穿他心脉。 他傻红了眼,将参与今夜之事的数百名狼月殿弟子纷纷屠杀。 王若楠拧过头,她本不想让那些人死,可一想到欧弘城和李秀芬的死,她便无法为那些人求情。 寒梓瑜施法阻止滥杀的北逸,可疯魔如斯的他却如入魔,手起刀落,剑剑带血。 几百弟子全部死在这个冰冷的冬夜。 “北逸,你醒醒!”寒梓瑜扑上去,他挡在那些弟子面前,“别再杀了,够了!” “不够,他们敢动你,就该死!” “北逸!”寒梓瑜扯住北逸衣袖,这这般下去他定会走火入魔。 王若楠掏出丹药:“师尊。” 寒梓瑜接过丹药趁机塞进北逸口中。 北逸冷静下来后,与他融体的肃清脱体而出,肃清涌出一口血,他虚弱地倒在地上化成一条小青蛇。 习青立马上前将蛇收入袖口。 北逸也瘫倒在地上,四肢筋脉寸断,内元本可以留着日后再慢慢归体,今日却被他亲手捏碎,没了内元日后修行是难上加难。 刚要离去,其余门派的人便纷纷而至。 见了狼月殿的惨状,几大门派要求将北逸原地斩杀。 寒梓瑜硬撑着身躯与几大门派的人周旋。 雷盈盈道:“寒仙尊别再维护一个魔物了,留着他便是为修仙界留下隐患。” 一些不知从哪来的散修也摇旗呐喊要杀了北逸。 其余门派的人虽不言语但站在那里也摆明了立场。 危机时刻,风尘长老仆仆而来:“欧弘基要借此杀我门派之人,我派不过是保命而为,我派弟子均身受重伤,此事不必再议。” 一些散修道:“你们走可以,北逸留下,他一个魔物谁知哪天便屠了修仙界。” “就是,把北逸留下。” “杀了北逸。” “杀了魔物。” “杀了他,杀了他。” 不知谁喊了一句:“杀北逸,除魔物,保卫修仙界。” 其余人纷纷大喊:“杀北逸,除魔物,保卫修仙界。” 一些与北逸有过短暂交集的人只能不言不语。 巴谷少主:“北兄也并非十恶不赦之人,若风尘长老能将北兄管控好,想必大家也就没有恶言了。” 不知又是谁来了一句:“望崖巅不是有一处锁妖塔吗,我看就将他关在里面,此生再不放出。” “对,关起来,关起来。” “关起来。” 风尘长老:“老夫自当会管控好北逸,也请诸位给望崖巅一些时日,两日后北逸定会被关押在锁妖塔。” “还请风尘长老言而有信,别让此人成为修仙界的毒瘤。” “他杀了这么多狼月殿弟子,本就该死,看在望崖巅的份上留他一条狗命也罢。” “不杀也罢,反正此人筋脉尽数被废,内元都被欧弘基挖了,想来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是没见他在晚月覃大乱时的杀戮,他一身的黑气,没几下就把晚齐云杀了,还屠戮了一些弟子。” …… 流言四起,人云亦云。 最终所有人执意要亲眼看着北逸被关进锁妖塔,而且就在今日。 最终几位带头的人跟着望崖巅几人去了望崖巅禁地。 慕远背着重伤的北逸。 寒梓瑜:“我来背吧。” 北逸笑了笑,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机,他趴在寒梓瑜耳边道:“梓瑜,等本尊出来娶你。” 寒梓瑜手一颤:“闭嘴。” 北逸笑了笑:“逗你呢,此次一关还不知是死是活,平日没本尊照料别惦念本尊。” 第261章 寒梓瑜将灵袋解下来丢给北逸:“里面有药和医术,筋脉可以重接,记得好好修行。” “内元都没了修什么修。”北逸咳嗽了几声。 “内元没了依旧能修行,可另辟途径,史书有记载过无内元修行之人。锁妖塔里危机四伏,多保重。” “本尊被关,你是不是很开心。” 寒梓瑜脚步一顿,他不语。 第136章 与心魔一战 锁妖塔位于望崖巅最高耸的一座峰,四周云雾缥缈。 锁妖塔乃几百年前所建,共九十九层,越往高层关押的妖魔修为便越高。 整座塔以五条巨型铁锁拉引着钉在山巅。 北逸靠在寒梓瑜背上,听着他略微急促的喘息,他笑了笑:“师尊,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该有多好。” 寒梓瑜不语,不知为何,心中烦闷不已。 北逸咬破了手指,又一下咬破了寒梓瑜的手指。 寒梓瑜不解:“做什么?” “一个小东西而已” 二人的木戒突然一下对在了一起,血融进了木戒指中,随着一道又一道法印加成,一个可以传音的法器融入了木戒中。 “师尊,这戒指可以传音了,日后想弟子了,可以与弟子传音。” “嗯。” 北逸无奈地轻声一笑:“若是时光可以倒流,一切便不会是从前那般。” 寒梓瑜的心一紧,脑海中浮现出在北逸心境中所见所闻,如果时光倒流,他宁愿此生不与北逸相识…… “师尊,对不起。” 少年低沉真诚地说了一句。 寒梓瑜的脚步顿了一下,前世今生究竟是有所不同的…… 到了最高峰,百米外便听到了铁锁的剧烈响声。 飓风乱吹,铁锁狰狞着在风中舞动,威严的锁妖塔耸立云层中。 锁妖塔后方有一处祭台,祭台四周摆放着几座石像,祭台中心插着一把短剑。 风尘长老回眸看了一眼北逸,这小子天赋异禀,可如今身受重伤,不知在锁妖塔中能不能活下来,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北逸从寒梓瑜背上下来,被他搀扶着走向祭台。 风尘长老拔出断刃飞快地划破北逸的手腕,血沿着法术的轨迹顺着一条铁锁向塔顶延伸。 锁妖塔内传来异兽的嘶吼,周遭一些年轻弟子面露惧色,生怕异兽从锁妖塔窜出。 风尘长老施法,锁妖塔恢复平静。 其余门派之人见此场面也感到震撼不已。 如此森严的锁妖塔,也令众人感到安心,北逸一旦被关进去不死也得死,届时修仙界的一大毒瘤便被拔除。 祭台转动,锁妖塔的门赫然出现眼前。 北逸筋脉尽废,连站立都是问题,他艰难地扶着墨尘剑,一步一步向锁妖塔挪动。 在大门紧闭的那一刻,他回眸看向人群中的寒梓瑜,一身白衣的他果真与之格格不入,风吹乱了他的发迷了他的眼。 “最好死在锁妖塔里。” “他筋脉尽废,内元被挖,灵力尽散,不可能从锁妖塔里活着出来。” “那可是再好不过,这种人死了也无妨。” 习青站在远处,心里堵的慌,为何世人总是这种嘴脸,也许只有成为人中至尊才能得到所有人的尊敬,才能让这些人俯首称臣。 慕远立在远处并未靠近,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叫他心里难过。 习青回眸,瞪了一眼慕远,如果师兄没有顾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师姐又怎么可能嫁到狼月殿,又怎么会在刚生下孩子后就失去了丈夫,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 自北逸被关进锁妖塔后,整个修仙界迎来了往日没有的安宁,所有门派都开始修生养息,招募新弟子,复兴门派。 望崖巅也经过了一次纳新,招募了一批新的少年。 慕远的功法又上了一层,如今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已有了自己的内门弟子,他与李莺歌的婚事却是推了再推,理由是当下应该为师尊尽心尽力,不该过早的将心思放在个人姻缘之事上。 习青一直在等着肃清苏醒,他又一次挖自己的心头血,因放了太多的心头血,修为也随之受损。 那日肃清化身时习青已经进入深度睡眠,初春的天依旧是料峭的,万物还没有复苏,月色洒在窗前,云层随着风而涌动,望崖巅浓雾缥缈,冷气逼人。 肃清站在他身旁,看着他不安分的睡姿笑了笑,随手拉了拉被子为他盖好。 “唔~”习青睡梦中咕哝了一声。 肃清的手停在半空,他看着面前的少年,又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这里有了他的心头血,此生与习青的纠葛将再也无法斩断,前世他是女子楚楚,今生他是男子习青,无论他是谁,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还是爱上了他,命运的枷锁从未放过任何人,不知这枷锁是幸还是不幸。 在命运的转轮中,所有人都好像冥冥之中走向了那条该走或不该走的路,朝着命运安排的岔路口行进。 前世今生,时光流转,一切似乎已经变了,可又似乎没有变。 肃清沉思很久,因果循环,有因便有果,他将再也无法逃脱这枷锁。 深夜,万籁俱寂,窗外氤氲的月色与云层交相呼应。 习青翻了个身,发现身边冰冰凉凉的,他一伸手摸到了一条蛇,习青撅着嘴:“你太凉了,去那边睡。” 第262章 肃清一下化出人身:“这样还凉吗?” 习青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了下来,肃清眼疾手快,立马将人揽入怀中:“小心。” “你,你,你什么时候能化形的?” “方才。” 习青有些慌乱,脸上还有些微红,眼角更是有因困顿而泛着的丝丝泪花,这般看起来倒像是被人欺负了一番,叫人挪不开眼。 “男女,不,男男授受不亲,你快点松手。” 肃清直接松开了揽着他的手,只听咚的一声,外加一声痛苦的叮咛。 “叫你松你就松啊,摔死本公子了,肃清你个呆头驴!” 肃清拖着下巴悠闲自得地躺在床上,看着床下的男人:“公子,可是你叫我松手的,我是蛇,不是驴。” 习青被他气得一脸通红,他爬起来跳到床上将肃清压在身下:“本公子咬死你信不信?” 肃清抬手揽住习青的腰:“咬吧。” “你把手松开,别摸本公子。” “没摸。” 习青对着他的肩头就是一口。 肃清一脸宠溺看着身上的少年:“公子。” 习青突然感觉有东西顶住了他的大腿,他思索了片立马从肃清身上跳了下来:“你,你,你你你,你该找小母蛇了。” “可我觉得小母蛇不如公子可人。” “你疯了。” “是,我疯了。” 肃清说完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趁着月色尚且冷清,立马走出了寝殿。 而习青则一夜未眠,眼前是不是便浮现出肃清那张脸。 翌日一早,习青顶着鸡窝头跑到王若楠的居所:“师姐师姐。” “阿青,何事?” 习青从王若楠怀里将孩子抱过来:“叫舅舅,师姐,这孩子起名字了吗?” “起了,名字为念城。” “念城?” “嗯。” 习青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师姐眼中泛出的母爱让人多有不忍,这么小的孩子,刚出生没有多久便没有了父亲,日后他一定会担当起舅舅的角色,让这孩子在爱意里长大。 “阿青,你今日一大早便过来是不是有别的事?” 习青挠了挠鼻子:“额,有。” “何事如此吞吞吐吐?” “师姐,我近来看到一人便觉得心情烦闷,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总是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便觉得欢愉,看不到又觉得万般失落,可平日里又总是会想起他的种种缺点。” 王若楠笑了笑:“嗯,阿青可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习青猛地呼了一口气。 “阿青,你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师姐可以给你把把关,这娶亲一事非同小可。” “不不不,不不,师姐我没有心仪的姑娘。”习青心里乱得很,他挠了挠头,皱着眉头,“就没有别的可能吗?” “阿青是想说,除了心仪是否还有别的情况会让你出现现在的心情。” 习青点了点头。 “大抵是没有了。”王若楠安抚着怀中的婴儿,抱着她轻轻摇了摇。 习青撅着嘴,思虑着这么久来发生的种种,难不成……不可能,同为男子怎么可能,肯定是最近心情烦闷导致的。 习青挠了挠头:“师姐,我先走了。” “一起用了早膳再走吧。” ………… 锁妖塔里万妖暴乱,妖气弥漫。 北逸虚弱地躺在冰冷的石砖上奄奄一息。 妖魔之气环绕在他身侧,似乎想要将他吞噬,趁他濒死之际占领他的身体。 北逸嘴角挂着血丝,浑身无力,身边的墨尘剑一直响动,他空洞的目光看着头顶的墙壁。 脑海中浮现过往的点点滴滴,他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周边的妖魔之气立马退散。 北逸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如若死在这里便再也见不到寒梓瑜了,他不能死在这里,要活着出去,要寒梓瑜的原谅他…… 北逸捡起墨尘剑,撑着剑一步步朝着上一层走去,唯有走到最高层斩灭上古魔物,他才能走出锁妖塔,才能见到寒梓瑜。 步履蹒跚,慢慢爬到第十三层,越往上寒气越是逼人,塔内风雪四起、寒风凛冽,握着剑的手被冻得渐渐没了知觉。 北逸哈了一口气,水雾腾空。 一眼望去,冰柱延绵。 他颤颤巍巍地扶着冰墙行走。 鹅毛大雪纷飞,北逸冷得瑟瑟发抖。 眼前渐渐浮现出幻象。 他似乎看到了师尊,看到了在天水镇捉妖,看到了这一世经历得点点滴滴,突然一阵狂风将漫天大雪席卷而上,他被暴雪包围。 一个虚影慢慢向他靠近。 “小子。” 北逸闻声回眸一看,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了身后,那是他又不是他,那人穿着前世魔尊的服饰,头戴黑色发冠,手握邪剑墨尘,每走动一步四周的冰便碎裂一下。 北逸皱眉:“你是?” 魔尊大笑:“我是你啊。” “不,你不是。” “你与本尊本为一体,本尊则是你,你则是本尊。” 北逸扶着冰墙后退一步:“不,你不是我,我是北逸,我的师尊是寒梓瑜。” “想和本尊摆脱关系?你想得美,凭什么你能在这方世界过得如鱼得水,能和姓寒的傻子卿卿我我,本尊却如同一个外人,承受着前世所有苦楚,凭什么?”魔尊步步紧逼,他强大的气场直接将飘飞的雪花定格在半空。 第263章 北逸静默了。 魔尊十指紧握:“你拥有的,本就该属于本尊。” “不,不是,不是!”北逸眸子里布满血丝,他想起前世的点点滴滴,想起冥界六百年的苦楚,他握紧墨尘,“我不是你!” “你与本尊本就是一体,何须分得这般清楚。怎么?想换个干净的身份回到寒梓瑜的身边?如意算盘打得倒是不错。” 魔尊冷笑了两声:“今日,便留不得你,寒梓瑜只能是本尊一人的。” 北逸咳出一口血:“滚开,梓瑜是我的。” 二人手持墨尘在暴风雪中厮杀了起来。 墨尘相碰生出巨火,熊熊烈焰在风暴中燃烧着,烈火化作巨龙腾空而起,暴雪被燃烧殆尽。 巨龙一跃而下,朝着冰面而去,只听轰隆一声,冰面碎裂。 北逸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一口血喷涌而出。 魔尊轻蔑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他戏谑地说道:“你这般弱,怎能护住他?没用的东西。” 北逸一手撑地,他虚弱地喘息着,血顺着嘴角慢慢低落,他握着墨尘剑抵御攻击。 烈焰灼烧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下一刻刺骨的寒冷令他痛苦不堪。 魔尊不屑一世地看着年少轻狂的北逸:“就你也配同他在一起?” 北逸痛苦地咆哮着:“梓瑜是我的,师尊他,他心里是有我的。” “别痴心妄想了,他心里没有你,甚至没有本尊,寒梓瑜的心中只有天下大义。” “不是的,不是的!!”北逸手臂上的青筋暴起,额头上满是汗珠,他痛苦地握紧墨尘,猛地朝着魔尊刺去。 二人在风雪中厮杀 雪花随着剑气飘飞,剑刃触碰发出刺耳的声响,四周的怨灵闻得声响痛苦地嚎叫,飞速逃窜。 狂风呼啸、巨龙腾飞。 冰与火狰狞着扭打着。 二人手握利刃扭打在一处,利刃割断凌乱的发丝,眉眼处的杀气腾腾燃烧。 “寒梓瑜,他本就是个无心之人,又怎会生出情爱之意,哪怕他有了凡心,也绝不会是因为你。”魔尊的剑刃对准北逸的喉咙。 “师尊他,他会等我出去的。” “哦?是吗?” 魔尊大手一挥,手间释放出的火花凝聚出一面铜镜,镜子中呈现出有关寒梓瑜的画面。 只见他一人坐在白水宫的后院正制作灵器,而身旁还坐着一位白衣之人。 北逸不可置信地看着铜镜中的画面,寒梓瑜身旁的男人是谁。 铜镜中的男人回眸,轻声唤了一句:“师尊。” 北逸的心随着这句师尊冷到了谷底。 寒梓瑜:“知若,把打磨好的铁块组装起来,下午将这些捕灵器分发到附近的村庄。” 兆知若点了点头:“师尊,您饿了吗?我去准备午膳。” “嗯,去吧。”寒梓瑜微微一笑。 北逸看着镜子中他那淡然的笑意,心疼得发颤,寒梓瑜他向来性子冰冷,又怎会轻易对他人微笑,这不是真的,这是假的。 “怎么?不信?”魔尊冷冷道,“你以为你在他心中地位很高?你也不过是他几名弟子中的一个,区区一个兆知若便把你比了下去,他如今可是寒梓瑜身边的红人,不仅住在白水宫,还近身服侍着寒梓瑜。” 北逸的心冷得如被腊月的冰刀狠狠割开,他似乎能嗅到血腥味。 “不会的,不会的,他会等我的。” “还在痴心妄想!不如你把这身躯交给本尊,本尊代你将寒梓瑜困在身边,届时他依旧是你的。” “不行,我不要成为魔尊,今生与前世本就是分离的……” 魔尊瞳孔一震,眸子一缩,他手持墨尘步步紧逼:“你也知道前世今生是分离的?凭什么前世的苦楚全让本尊一人承担,而今生的欢愉却全由你一人享受,你不过是筋脉尽除内元被挖的垃圾,有什么能力护他周全?唯有本尊才有资格与他独断千古,同他共享人世繁华。而你只是废物一个。” 北逸垂下了头,是啊,这些年师尊受的所有伤都是因为他,他有什么资格留在师尊的身边,他冷静了片刻道:“你又有什么资格?前世的你把他逼死,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就算我再垃圾我也不会辜负师尊,你算什么东西来质问我。” 二人再一次厮杀了起来。 终于风停了雪停了,火焰熄灭了。 北逸接连吐出了几口血,他亲手斩灭了心魔,也将魔尊的神智压制在了体内。 寒梓瑜,你说过等我出去的,竟敢同兆知若那般亲昵,那就别怪我出去后对你胡作非为。 第137章 习青的初吻 自从进入锁妖塔,他试着无数次用木戒传音,可从没有回音。 有一次,他似乎听到了寒梓瑜讲课的声音。 他蹲在第二十三层的角落里,听着寒梓瑜的声音听了一个晌午,师尊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听几句,浑身的伤也便没有那么痛了。 初夏的时节,塔里依旧是刺骨的寒冷,北逸听着寒梓瑜的声音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可笑着笑着心就痛了起来,兆知若在他身边会是什么样的身份?兆知若会不会代替了自己?寒梓瑜怎么会言而无信呢? 北逸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筋脉寸断后他每走动两步便浑身疼痛,体内的灵力四溢,不久他体内将再没有任何灵力,修为也就彻底消失殆尽。 第264章 “师尊,师尊~”北逸触摸着木戒轻声呼唤,渴望着对方的回应。 “师尊~” 他苦笑了两声:“你真的将我们今生经历的点点滴滴全部忘却了吗?为何这般?” “是因为前世吗?” 他痛苦地捂着胸口,一口血喷薄而出:“对不起啊,师尊,前世是我混账,是我糊涂,是我做了太多伤害你的事,师尊你能不能同我讲句话?” 他苦笑了两声,慢慢晕厥了过去。 身处二十三层,彻骨寒意慢慢侵袭而来。 而弟子学院中正在授课的寒梓瑜慢慢翻开讲书:“谁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兆知若站了起来:“师尊,我来。” “好。” 习青心不在焉地听着课,他脑海里全是关于肃清的画面,哎呀,烦死了,你这破蛇,就会干扰本公子学习。 突然他袖口里一阵凉意传来:“在找我?” 习青吓得一下从凳子上跌倒。 寒梓瑜走下讲台:“习青,你在做什么?” 习青嗖得一下站了起来:“师~师尊,弟子弟子没坐稳。” “又不好好学习,文书课考试近来总是倒数,上课不专心听讲,我看你心思都飘到九霄云外了,下课后立马去后山跑二十圈。” “是。”习青毕恭毕敬丝毫不敢反驳。 北逸被关押不用学习,大师兄早就结业了并已开始招募门下弟子,而师姐如今是师尊的助手时不时来帮师尊授讲文书课,只有习青如今跟着一帮新来的弟子上课,每每出神还要被师尊责罚,太丢人了。 课后习青捏出袖口里的青蛇:“你干嘛?” 肃清吐了吐蛇信子:“没干嘛。” “打扰我学习,这二十圈你替本公子去跑吧。” “公子,你方才出神时脑海里在想什么,莫非……” “闭嘴,本公子困了倦了,打个瞌睡而已,谁都没想。” “哦~” 习青吞咽了一下,喉结随之上下滚动:“本公子,才才~才不会惦念你这条蠢蛇。” 肃清笑了:“那公子方才是在想我这条蠢蛇?” “闭嘴,胡说,才没有。” 习青猛地甩了下袖子,青蛇掉落后立马化作人身,一身紫蓝色衣衫,头戴木簪子,凤眼迷离,鼻子高挺如峰。 习青心里感叹一番,这臭蛇生的倒是好看。 习青在后山跑了二十圈,累得他一屁股跌坐在一棵树下,突然想起两年前,那时和肃清的关系像是主仆,他日日欺负肃清,肃清这个傻子也任由他欺负。 想起那个冬季,他与肃清起了矛盾,在后山争吵,肃清被他骂的哑口无言。 那时北逸也在,师尊也在,日子好不快活啊。 习青叹了口气:“不知道北逸那小子在锁妖塔里怎么样了。” 肃清嗖得一下飞走。 习青在他身后狂追:“你去哪?” “找主人,他有危险。” “他在锁妖塔,你进不去的。” 二人飞到锁妖塔外。 锁妖塔周边凝聚的妖魔之气化作一个虚影。 “二位可有未了的欲望,把你的欲望给我吧,啊哈哈,我来帮你实现。”虚影的声音像来自山崖之巅,又像自内心深处而来。 肃清一下捂住了习青的耳朵:“这是由世人怨气所化,不闻不见,便听不到它的声音。” 二人闭着眼睛朝山崖走去。 虚影的声音依旧包裹着习青的耳朵:“少年,唯有斩断世俗的枷锁,才能与之携手共进。” “深呼吸,运转灵力,摒除杂念。”肃清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直到肃清轻轻执起他的手,他猛地睁开了眼,瞳孔一震,双手相触,肃清掌心的凉意波及而来。 习青愣住。 耳边又响声虚影的声音:“少年,不要压制你的欲望,大胆一下,释放欲望会令你感到无比的舒适,不如将你的欲望交付于我,我来帮你实现。” 一股妖魔之气顺着习青的眼睛入了他的身,他的思绪彻底被怨气控制,下一刻他立马反攥住肃清的手,猛地一下将人拉到身前,搂着肃清的腰,一下吻了上去。 山崖的风还在呼啸,初夏的树叶正迅速生长。 肃清被他的牙齿咬痛,没有吻技的二人凭着本能肆无忌惮地吻着。 直到怨气被滋养后,它才脱离了习青的身体,习青恢复神智后诧异地愣住。 唇齿之间,两手之间,一切的旖旎与情意的表现,彻底将二人间的屏障炸裂。 习青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当他意识到身下起了不该起的反应,他一下推开了身前的肃清。 二人的嘴角红红肿肿的。 习青脑子一片空白,他喘了几口气:“我,你,我~” “是我没控制住,不怪公子。”肃清后退一步,与习青保持距离。 习青被他这一退惹的心烦意乱:“随你吧。” 二人在锁妖塔周边走着,唯有触动祭台才有可能进入锁妖塔内,可若进去了被几位长老得知,那便是死路一条。 习青道:“你在这守着,我飞上去看看。” “嗯。” 飞到半空,习青大喊:“北逸,北逸,你在哪?” 无人回应。 习青绕着锁妖塔喊了一圈:“北逸,北逸!” 第265章 还是无人回应。 “你别死啊,我还等着你出来挨揍呢,我还要和你比武呢,北逸!” 习青急了,他绕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无人回应。 “北逸!!!” 习青飞了下去:“肃清,你不是与他血脉捆绑,订立了血契吗,你能不能试着总血契唤醒他。” “嗯。”肃清施法,“主人,主人,醒醒,醒醒。” 北逸再锁妖塔里猛地苏醒过来,他被冻得浑身没了知觉,筋脉寸断走动都成了问题。 手里紧紧攥着寒梓瑜留给他的医书。 “主人,主人,醒醒。” “肃清,你” “主人,你能听到吗?” “能。” “你还好吗?” “还好,死不了。” “你在哪?” “第二十三层。” 习青御剑来到二十三层外:“北逸。” 北逸听到习青的声音明显一愣,他向着声音源头爬了过去,二人隔着一扇铁窗。 “你,你怎么过来了?”北逸问道。 “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些药你拿着,这还有吃的,算了,你把灵袋拿着,里面都有你用的到的东西。”习青道。 北逸欣慰地笑了笑,这可是习青最宝贝的灵袋,如今这么大方地送给了他。 铁窗外有一层禁制,二人无法传送物品。 习青只得用青龙剑破开一个小缺口,将灵袋递给北逸。 “师尊呢?” “师尊,他在白水宫修行。” “嗯,他还好吧?” “挺好的。” 习青将嘴里的血咽了回去,这禁制的反噬简直是要人命,撕心裂肺的痛楚袭来,他又咽了一口血,生怕令北逸担忧,他说了几句立马从锁妖塔飞下,没飞片刻直接从半空跌落。 肃清一把将人接住:“公子,你。” “把禁制补上,快!” “是。” 禁制补全后,肃清背着习青自锁妖塔离去。 习青旷课了十余天,一直在修养,肃清则陪在他身边为他疗伤。 而锁妖塔里,北逸拿着寒梓瑜送他的医书,又取出一些银针试图为自己针灸。 筋脉寸断后,浑身好些地方失去了知觉,银针入骨都感知不到疼痛,唯有灵力在体内四窜时五脏六腑奇痛无比。 北逸咬着牙,按着医书将全身脉络全部扎了一遍,很快七窍流血,他感觉浑身剧痛,脑袋像被千斤石块砸碎,濒死的感觉叫他好生难受。 北逸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手里紧紧握着木戒指,他痛苦地呻吟出声,嘴唇在不停发抖,声音仿若破锣。 “师尊,师尊,你同我讲句话可好?弟子好痛。” 无人回应 北逸一口血慢慢从口腔溢了出来,银针瞬间从额头挤出。 他呆呆地看着一旁的墙壁,仿佛能看到过往种种。 “师尊~” “师尊~” “师尊,你同我讲句话好不好?” “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不要丢下我。” 少年眼角的血混着泪慢慢低落,像在地府受尽酷刑的鬼魅,虚弱至极。 他轻声地啜泣了起来,良久心情才渐渐得以平复。 而白水宫的人儿,立在月下久不能寐。 “师尊,睡不着吗?”兆知若轻声道。 寒梓瑜后撤了一步:“今晚月色不错。” “嗯,入夏了,月色没有冬季那么清冷了。” 寒梓瑜眉宇间总是带着一丝愁容,他看了眼夜空中的繁星:“你喜欢夏季吗?” “弟子喜爱冬季,大雪茫茫,一眼望去无尽的白色,美轮美奂。” 寒梓瑜听着少年的回答他笑了笑:“的确挺美。” “师尊可是有心事?” “没有。” “早点歇息师尊,天色不早了。” “嗯。” 第138章 锁妖塔劫数 待北逸苏醒后,他茫然地看着掌心的木戒。 身体里一股暖流慢慢涌过,没有知觉的地方渐渐有了感受,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筋脉已经接上了。 北逸欣喜若狂,他端详着那医书,师尊果然是在乎他的,给他的医书作用竟如此之大。 他心里好生慰藉。 北逸从习青的灵袋中取出一些吃食,填饱肚子后继续向上走去。 锁妖塔每一层都关押着不同的妖物,唯有杀灭最高层的妖邪,才能取到锁妖塔的钥匙,那时便可以离开锁妖塔。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北逸从二十三层一直来到了七十五层,越往上妖魔便越难对付,更何况他已经没了内元,功法大不如从前,想要杀灭法力高强的妖魔谈何容易。 又过了半月,他提着墨尘扶着石壁,一步一步爬到了九十一层,走过的每一个石阶上全是他流下的血。 北逸脸上也沾染了鲜血,那张桀骜不驯的面庞少了年少轻狂多了杀伐决断与孤寂清冷。 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流到剑柄,又顺着剑身流到剑刃,随即滴落在地面。 九十一层漆黑一片、寒气逼人,暴风雪如利刃,每每刮来像一道道冰刃,划得肌肤疼痛不已。 北逸倏然想起在多年前城宫附近的矮山上遇到了树刃,这暴风雪就宛如那割人的树刃。 他顶着暴风雪前行,九十一层很快传来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第266章 一双硕大的绿色眼眸突然出现在黑夜中,一阵狂吼将暴风雪吹向另一方,它甩了甩头,定睛看着面前的北逸。 北逸握着墨尘警惕了起来,黑暗中看不清面前的怪物是什么,他撤退了两步。 妖物腾地一下朝着北逸扑了过去,北逸一个闪躲。 谁知这妖物竟会人的语言:“魔尊,别来无恙啊。” 北逸皱眉:“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知道,这个世界是有人知晓你的存在的。”妖物道。 “杀了你,那便无人知晓。” “你如今连内元都没有,拿什么杀我?真是痴人说梦,啊哈哈哈。”怪物的声音一会男音一会女音,听起来极其诡异。 北逸手持墨尘直冲而去,黑暗中墨尘剑发出的火花徐徐燃烧,照亮了整个暗无天日的空间。 只见一条巨蟒长着两颗蛇头,蛇身硕大,粗如千年树桩。 北逸只觉面前这妖物甚是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转念一想,寒梓瑜的文书课曾经讲到过这妖物,名为魇魔,可摄人心魂,掌控人的心智。 那双碧绿碧绿的眸子紧盯着北逸。 北逸闪躲着它的目光,一旦被这妖物盯上极难逃脱,它的摄魂术可比曾经遇到的狐妖厉害的多。 “怎么,不敢睁开眼看看我?是怕我知晓了你的心事?” 巨蟒盘在石柱上,蛇尾发出嘶嘶的声响,那声音叫人听了只觉烦躁。 “哈哈哈,我就说他胆子如鼠,你非说他是魔尊。”母蛇头道。 “你懂个屁,他可是冥界九王,睁开你的蛇眼好好瞅瞅,得到了他的心,你我皆可逃离锁妖塔。”公蛇头道。 “他连内元都没有,浑身灵力亏空,哪里像是魔尊,半点威严都不在,怕不是假的吧。” “今生他的确羸弱,但吃了他的心依旧能助长你我的功法,到时方能化形离开这锁妖塔。” 巨蟒腾空而起,朝着北逸扑去。 肃穆的杀气腾然而来,将四周的怨气怦然击散。 北逸被巨大的气波激得向后一撤,他持着墨尘猛然飞起,绕到双头巨蟒身后。 墨尘剑发出的血红色光辉照映在漆黑的塔室内,显得无比诡异,像极了十八层炼狱的阴森可怖。 一时间,在冥界六百年的绝望痛苦如潮水般向北逸倾泻而来。 双头巨蟒猛地甩尾,一下将北逸拍到冰冷坚硬的墙面。 北逸顺势倒地,一口血喷薄而出,墨尘剑上的光芒越发鲜红,那光辉像极了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刹那间那光辉直入北逸眉心。 那把玄铁剑嗖得一下从空间袋飞出,将四周溢出的月光吸收得一干二净。 室内一片暗淡。 双头巨蟒哪里见过这场面,这威压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母蛇头:“好瘆人,要不放他走吧,我不想死。” “千年难得的机会,怎能放他走,他的心可是我们飞升的关键,不能放他走。” 很快双头巨蟒便趁着暗夜一下捆住了北逸的腰身,令其不得动弹。 蛇尾越缩越紧,北逸难以呼吸面色通红。 濒死之际,玄铁剑从暗夜中飞来,嗖得一下直入巨蟒心中。 鲜血喷溅而出,巨蟒松了尾巴。 “大侠饶命~饶命啊~”母蛇头道。 “我们不想死,放过我们吧。” 公蛇头:“是我们狗眼不识泰山,还请魔尊殿下高抬贵手。” 北逸从窒息状态恢复过来,意识也渐渐清明,他将玄铁剑召唤而来。 这剑很是邪乎,不与人血脉捆绑,却紧跟他的脚步,每次他遇到困难这剑总能第一时间出来解决危机。 这把剑本是在天兰海中捡来的邪剑,剑里有晚海明的一条胳膊。后来在古跶、北疆、天之涯、无妄海等地与其他四块玄铁碎片相融,晚海明的身躯也因此拼凑完整。 晚海明脱离剑身后魂入冥界。而五剑合一形成了一把新的玄铁邪剑。 这剑似乎与他有着颇深的渊源。 听到双头巨蟒的哀求,北逸也收起了剑,他已筋疲力竭,如今再厮杀怕是会将半条命搭进去。 巨蟒落败后,石壁上方掉落九十二层的钥匙,北逸飞身接住。 他又拿出医书又取了银针,为巨蟒进行止血,又为施法疗伤。 母蛇头:“公子心地善良,是我们不识好歹,着实该死。” 北逸擦了擦额头的汗:“无妨,无论是人是妖,总有犯错的时候。” “谢过公子。” 公蛇头道:“北公子,您如今内元不再,可有其他修炼之法?” “没有。”北逸冷冷道。 “我知道一术法,没有内元也可修炼。公子是魔域之人,方才还感知到你体内有两颗灵元还有一种秘术存在,修炼这种术法对你而言简直是得心应手,修炼些许时日,功法将会大大超过从前。” “魔域之血?”北逸不解。 “公子是魔域之人。” “什么?我是魔域之人?”北逸震惊不已,说他是魔物就算了,怎么还成了魔域之人。 “公子有所不知,魔域之人并未灭绝,如今世上尚存近千人,魔域之人的血可助长修为,很多修仙之人会圈养之,放血以滋养功法,而魔域之人的心更是绝佳的滋养品,能提升近百年的修为。” 第267章 北逸脑海中一片混乱,都说魔域之人的后代并非具有魔域之血,而双生子不同,双生子必有一人也仅有一人继承魔域之血。 也就是他的同胞弟弟具有魔域之血,而今生他的本体早就死透了尸体躺在了萧林密室的冰棺内,而前世的魂魄意外穿到了弟弟体内。 这具身躯前世是萧林收的第一个弟子,因驱魔殒命。今生这具身躯成了寒梓瑜座下弟子,而原本的身躯却成了萧林的弟子死后躺在萧林密室的冰棺内。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解的缘由。 包括前世白水宫明明最开始便是萧林在居住,后来他成了魔尊囚禁了寒梓瑜,才将寒梓瑜安住在白水宫。今生白水宫竟然一开始便是寒梓瑜在住。 就算前世今生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出入。 “公子,您怎么了?” “无妨,继续说。” “修炼功法的秘术需要你走过锁妖塔第九十九层,那里不仅有修为极高的妖魔,还有禁术……”公蛇头道。 母蛇头:“修炼禁术?可修仙界并无前例啊。” “有,千年前曾有一人因内元被废而修炼禁术,可待到飞升时却意外堕魔。” 北逸点了点头:“人妖魔,有何区别,不过是称谓上的差距。神又如何,掌管天地法则又能如何,人生茫茫,种族与权利倒也没有那么重要。” 活了两世,对他而言,最想要的莫过于同寒梓瑜快活地活着,或在巴丽或在乡野山川,无论在哪有寒梓瑜的地方便是他的家。 心之所往,莫过于他一人。 双头巨蟒听了诧异,这世间谁人不向往至高无上的权利,谁又能独善其身,趋利避害、攀附权贵乃人性使然。 北逸拖着疲惫的身躯,拿着九十二层的钥匙向上走去。 ………… 白水宫里的人儿,立在后院的亭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夏季的微风拂过他的发梢,亭外的草儿疯狂生长,就像泛滥的思念溢得满心都是。 “师尊,该用膳了。”兆知若道。 “嗯。” “师尊,昨日的试题弟子已经批阅好了。” “嗯。” “大师兄今日要召开拜师大典,师尊可要前去观看?” “去备点贺礼,随我前去。” “是。” 到了拜师大典,门派中所有弟子无不艳羡,有人欢喜有人忧愁。面对天之骄子只得感慨一句自己拙笨,又或者伤春悲秋一番。 “大师兄功法强横,修为极高。” “怎么说呢,我认为最厉害的是寒仙尊,未及冠便位列仙尊,名声大噪享誉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修仙界各派女修为睹师尊容貌不惜破例犯戒,甚至前些年还有女修尾随仙尊……” “那仙尊为何如今还是孤身一人?” “你懂什么?仙尊不近女色,前些年想尽办法接近仙尊的女子全被他一一推拒,还道上一句:貌丑法微不堪入目。” 一位女弟子噗得一下笑出了声:“仙尊果真性情直率。” “可这两年仙尊一直在找仙侣啊。” “这就不得而知了,大概是年岁到了,七情六欲都开了。” “对了,以往和师尊最亲近的北师兄去哪了?” “你没听说吗,他被关进锁妖塔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锁妖塔?立派以来被关锁妖塔的人就没有一个能走出来的,北师兄怕是凶多吉少了。” “太可惜了,到底是因为什么被关了进去。” “听说,他入魔了。” “什么?”一人诧异不已。 习青大跨步冲来:“很闲是吗?一个个都长嘴了是吗?舌头这么长怎么不去做蛇?” 他袖口中的蛇扭了一扭,习青收住了尾音。 几名弟子立马低下了头:“师兄。” “师兄。” “别在这里叽叽喳喳,滚开,再乱叭叭,我把你们舌头拔了。 “是。”几人飞快逃离。 第139章 锁妖塔幻象 锁妖塔里怨气弥漫,北逸断了胳膊断了腿,满身是血,发丝因血污粘黏在一起,瞳孔爬满了血丝,嘴唇干裂干涸的血迹挂在嘴角。 他拖着断腿一步步爬上了最高层,从九十一层到九十八层,所有的苦难来不及冥界六百年。 推开第九十九层的石门,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 风中夹杂着戾气,瞬间削断了他的发丝,划破他的面容,血从伤口处溢出。 满屋子的怨气飞速冲来,狠狠地撞击在北逸身上。 那些积怨已久的怨气杀伤力十足,顷刻间便将北逸伤的如废人一个,他怦然倒地。 怨气萦绕在他身边。 女子的尖叫声,男人的呼救声,孩童的嬉笑声,老媪的叹息声交织在一起。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去死吧!” “别杀我,救救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咯咯咯咯咯,阿兄吃糖。” “哎,公子啊,我老了……” “都去死啊!都去死!满门上下都该死!” “堕魔吧,魔域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魔尊,哦不,冥界九王,回归冥界吧。” “不要杀我,别砍我,不要,我不要!” “我的手指,啊,我的手。” “我的头,我的头去哪了?” 第268章 “我的眼,我看不见了,啊哈哈哈,原来在嘴里啊,呸呸呸。” “嘿嘿,你抱着我的断手做什么,吃吗?” 怨气将昏迷的北逸慢慢托起,一股股的怨气直入他眉心。 他痛苦地嚎叫,睁开眼的刹那间,眸子瞬间成了血色。 ………… 一月后,夏季过半,白水宫的荷花长势喜人。 习青坐在白水宫大堂,正被寒梓瑜盯着完成课业,这已经是他第五次逃课了。 “师尊,我为什么还要学文书课?兆师弟都结课已久。” “你结课考试不合格,继续学,学到考试合格为止。”寒梓瑜面不改色地批着试题。 习青哀怨地坐在一旁学习,心里却想着北逸那家伙,一个多月没见了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北逸不在,生活的乐趣都少了大半,哎。 …… 锁妖塔里的人受尽万般折磨,来自精神上的凌迟让北逸几度想死,可每每想到师尊便死撑了下来。 无数的幻境将其困住。 他仿佛回到了前世回到了幼时。 “阿娘,为什么离开孩儿?”北逸缩在马棚里自言自语,如今娘亲成了刘知县的小妾,明明在一个府里却不得相见,哪怕见了也要低头哈腰唤一句七夫人。 刘文正深夜正与通房丫鬟颠鸾倒凤,玩到一半迟迟无法尽兴,那丫鬟皱了皱眉头,刘文正大喝:“什么眼神,是觉得本公子满足不了你吗?” 丫鬟噗通一下跪在床上:“公子,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 刘文正的院子离马圈很近,他披了件外套便朝着马圈而去,拉起缩在马圈瑟瑟发抖的北逸,提着他的领子便拎进了寝居。 北逸憋得面色通红,他大口喘着气,室内的烛光洒在床前,那衣不蔽体的婢女一下映入北逸眼帘。 婢女丝毫不害羞,还问道:“好看吗?” 北逸看了一眼只觉恶心,胃里为消化完的食物在翻滚。 刘文正大笑道:“他这个年纪还不知情欲为何物,哈哈哈,就让这小子观战吧。” 刘文正扯住婢女的头发:“本公子厉害吗?” “厉害,公子最厉害了。” “这还差不多。” 北逸低着头不敢吭声。 刘文正大喝道:“谁让你把头低下的,看着她,再低头我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北逸大气不敢喘,呆呆地看着二人做尽了肮脏之事。 一切结束后,北逸连滚带爬地跑回了马圈,在马圈旁吐的天昏地暗。 他好想阿娘啊,偷偷跑到阿娘的院子里,瘦小的他趴在墙头看着院内无人便翻了进去。 来到阿娘的寝居,还未敲门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 那声音同方才刘文正婢女的声音如出一辙,北逸的心凉了半截,他蹲坐在一旁,眼中蓄满了泪水。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他能听到刘知县的辱骂声,甚至还有鞭声…… 北逸攥着拳头,忍了又忍,最后翻了墙头离去,不能被人知晓他是阿娘的孩子,否则阿娘便会生不如死。 又过了些许时日,府里上下都在传七夫人有孕了。 北逸听了也开心,阿娘有了孩子,在这府里也便有了底气,只是他对于阿娘又是什么样的存在?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吗?是累赘是多余的吗? 天凉了,马圈里的马向北逸靠了靠,用它庞大的身躯为北逸挡住夜间的凉风。 北逸抬头看着天,一行泪滑落。 阿娘,孩儿很听话的,为什么不能来看孩儿一眼呢。 刘文正依旧每日闲来无事便找北逸撒气,时不时拿着马粪便往他身上扔,更是让年幼的北逸当他们射箭的靶子。 北逸吓得瑟瑟发抖,一支一支的箭从他耳边呼啸而过,他突然睁开眼眸盯着那些朝他射来的箭,他发誓总有一日要这些人血债血偿,砍掉他们的头剁了他们的手。 这几人甚至让北逸趴在地上学狗叫,还用滚烫的茶水泼在他身上。 只要北逸露出恐惧的神情,一帮人便大笑一番。 有几日,北逸感染风寒病的很重一直昏迷未醒。 刘文正打开马圈的门,一脚踹在北逸的肚子上:“死了吗?” 北逸痛苦地哼了一声。 旁边的几位阔少哈哈大笑:“这么折腾都不死,这臭小子命真够大的。” “我看要不换个玩法,今天把他关到水牢得了,那里都是蚂蝗,他又病重,撑不到一天估计就升天了。” 刘文正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这个想法不错。” 随后几人将尚未清醒的北逸抬着扔进了暗无天日的水牢。 水牢里天寒地冻。 北逸不停梦呓:“好冷,好冷啊。” “阿娘,阿娘,别丢下我。” “阿娘,孩儿冷~” 一旁的几人笑开了怀,连着一些作伴的婢女也跟着哈哈大笑,对生命的蔑视似乎引起了天怒,晴朗的天瞬间阴云密布,瓢泼大雨随即降落。 水牢里的几人坐在岸边看着北逸的生命渐渐消逝。 水中的蚂蝗吸附在北逸的肌肤上,北逸昏迷中仿佛看见了阿娘,他满是伤痕的小手向着前方一抓却什么都没抓到,原来阿娘不在眼前,原来一切都是想象的。 第269章 北逸头脑昏胀,他似乎看见那几个阔少在他面前笑的天昏地暗。 在强大的精神力下,北逸的意识慢慢清明了起来,他瞪着刘文正等人,在心里念了几百次这几人的名字,若他能活着出入,定手刃这几个渣滓。 “你看你看,那小子是不是快不行了?” “那不是还有气吗?” “在等一炷香的时间,今天不死也得死。” 年幼的北逸意志力极度顽强,他不想就这样死了,他还想见一面阿娘。 当他苏醒时,年前的一堆人已经离去,蚂蝗附在他皮肤上甚至爬到了脸上,北逸费力挣脱了麻绳的束缚向岸边游了过去,瘦弱的他刚好可以从牢笼的缝隙中钻出。 他跑得飞快,脚上的鞋子跑掉了,脚底也被石块磨破,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直奔跑。 突然一双手拉住了他,是阿娘院子里的婢女。 “小公子,到这里面来,别出声。”婢女掀开木棺的盖子。 北逸昏昏沉沉地扒着边沿一下钻了进去。 当进去后才发现里面躺着的人是阿娘,阿娘浑身冰冷,穿着一身素雅的衣服。 “阿娘~阿娘,你怎么了?” 这时北逸才反应过来,这狭小的空间是棺材内部,他到底昏迷了几日也记不清了,醒了便没了阿娘。 外面一些人在啼哭,北逸听着烦躁,他小小的手紧紧抱着自己的阿娘:“阿娘,醒醒,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阿娘,你不要孩儿了吗?” “阿娘,你醒醒啊。” 北逸晃动着女子僵硬的身躯,逼仄的木棺里仅有一个缝隙能够流通新鲜空气。 婢女从缝隙中递给北逸一些吃食:“小公子,你在里面呆几天,等夫人下葬时我带你逃出来。” “谢谢。”北逸接过吃食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等到阿娘下殡前一晚,大夫人来到了大堂,站在木棺前。 “一介青楼女子还妄想生个孩子来稳固自己的地位,是不是还想生出个儿子日后来争夺文正的地?呵,如意算盘打得真不错。” “淹死的感觉如何?这样死了也好,腹中的胎儿也能在阴间与你相聚,哈哈哈,你就是该死。” “贱人,该死。” “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在这府中整日使些狐媚手段勾引老爷,我怎能放过你呢?只能使点手段就叫你一尸两命,哈哈,老爷还查不到是我做的手脚。” “你只是失足落水,一尸两命,和我可没什么关系哦。哈哈哈,咯咯咯,来世可要记得从良哦。” 北逸死死咬着唇角,待他离开这里,待他成长起来,终有一日他要这些人血债血偿。 抬棺的队伍渐行渐远,北逸躺在棺木中心如死灰,阿娘的尸体已经发出了腐烂的气息,他嗅着并不觉恶心,因为这是阿娘,是给予他生命的阿娘。 到了一片树林中,待挖好坟地,婢女将抬棺的几人支开,随即掀开棺盖。 “小公子,这里有些银钱,你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北逸接过银钱和一些吃食,对着婢女鞠了几躬后飞快跑走。 他没有了家,不知去往何处,只得在街市乞讨,有一次一群叫花子将他打了一顿赶了出去,最后一位老的叫花子在一个雨夜将昏迷的北逸捡回破旧的寺庙里。 老叫花子待他很好,可一个月后老叫花子被人打死在酒楼门前。 北逸去捡尸的时候,一群人围在一旁指指点点,说他偷东西,活该被打死。 北逸用一张破破烂烂的草席裹住老叫花子的尸体,随后用麻绳拉着草席一直往坟地走,他瘦小的身躯一路拖着尸身前行,掌心被麻绳磨烂出血。 他奋力地向着坟地而行,眼中蓄着厌世与不甘的泪水。 将老叫花子掩埋之后,北逸特地去买了一瓶酒倒在了坟前:“来生别再乞讨了,做个富家子弟吧,衣食无忧,再也不用风餐露宿。您说要我走出这方土地,要我长成参天大树,要我日后飞黄腾达之日来给你送坛好酒,这酒您先凑合喝着,来七我将最好的酒带给你。” 离开坟地后,走了二里路北逸晕晕乎乎一下摔倒在地,模模糊糊感觉有人在呼唤他。 醒来时身边坐着一位青衣黑发之人,他长得好像天上的仙人,头戴一枚木簪。 “醒了?” “仙人哥哥,我是死了吗?” “没死,愿不愿意跟我回家?” 北逸眉头猛地一缩:“家?我没有家。” “日后你拜我为师,我在的地方便是你的家。” 后来他一路跟随萧林来到了鹰坛峰,在这里拜师学艺,成为萧林的左膀右臂。 萧林待他极好,二人渐渐生出了暧昧的情愫。 他隐忍了多年,终于在一个夜晚说出了自己的心思,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萧林竟也心悦于他。 可后来,修仙界大变,各大门派战争不断、毒人盛行、魔气现世、生灵涂炭、横尸遍野。 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萧林原本是望崖巅享誉盛名的仙尊,一夕之间成了人人喊打的阶下囚,那些人废了他的功法挖了他的内元,甚至要凌迟处死。 最后寒梓瑜一剑将其击杀。 北逸愣住,他错愕地看着萧林倒地:“师尊,师尊!!” 北逸哭得像一只没了家的狼崽子,他日日夜夜梦见萧林惨死的那一刻。 第270章 后来他成了魔尊,将刘知县一家屠得干干净净,刘文正和他几个狐朋狗友的头被他一刀砍下挂在了刘府祠堂。 他又囚禁寒梓瑜,践踏他的尊严,折辱他的傲骨,让他雌伏叫他痛不欲生。 可他没想到那颗心却怎么都不听使唤,每每该杀死寒梓瑜时他便不忍心下手。 最后寒梓瑜以身殉职,死在他怀中,几年后他自戕,魂入冥界。 那六百年在幽冥司无比痛苦地活着,每日每日的酷刑,那些染血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次次上演。 “寒梓瑜,你回来,你不能死,你给本尊回来!!” “不要离开本尊。” “你应我一声好吗?你应我一声我便放了所有人。” “寒梓瑜!!!!”睡梦中的他依旧被梦魇侵扰。 李林甫急忙跑来:“尊上,您还好吗?” “没事。”北逸目眦欲裂,眼眸充血。 “尊上,人死后魂魄会在冥界飘荡许久才会进入轮回,若实在想念,不若在冥界寻找一番。” 他不是没找过,找了几百年,什么都没有找到:“不必了,只是做了个噩梦,下去吧。” “是。” ……幻象一转,他又一次看到了湖山镇大婚的场景。 幻象一次次流转,他陷进梦魇中无法自拔。 无数的怨气围绕身侧,吸收着他体内的灵力。 第140章 妖邪扰村 夏季的暴雨突然而至,天渐渐暗了下来。 习青坐在屋檐下看着瓢泼大雨,后院的竹青草长势喜人,他看着草叶被雨水拍打洗净,远处的山峰雾蒙蒙的。 “也不知北逸怎么样了。”习青托着腮喃喃自语。 “主人他没事。”肃清嗖得一下化作人形。 习青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总是一点动静没有?想吓死我?” 肃清向他靠近:“公子怕我?” “我怕你?开什么玩笑。” 下一刻肃清的手直接揽住了他的腰:“可我觉得自锁妖塔一事后,公子总是躲着我。” “我躲着你?我躲你干什么”习青错愕,腰间的手微凉,他想躲却无处可躲,只盯着那骨节分明的手看了许久。 豆大的雨滴砸在屋檐发出叮咚的声音,飞檐上悬挂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二者交织一起奏出一首动听的乐曲。 雨随着肆无忌惮的风而飘进窗子。 几滴调皮的雨滴跑到习青的手上,习青顿时撤回了眸子,脸色微红:“你,你,我,你” “公子,你怎么了?”肃清又近了一步,他冰凉的手掌贴在习青滚烫的额头:“生病了?” 习青瞳孔渐渐放大,呼吸有些紧促,他愣在原地。 “公子,可是身体不舒服?” 习青赶忙转过身,一副娇羞的样子,他低着头道:“没,没事,我没事,你,你先出去吧。” “好。” 习青望着外面的雨,视线顺着远山看去,雨蒙蒙的山峰上长满了青松,暴雨冲掉了青松上的风沙。 突然他看到一人影从远山飞走,习青揉了揉眼,原来是错觉。 翌日一早,便有村民跑到望崖巅来寻求帮助。 一位村妇痴痴呆呆,脸上满是血污,村长搀扶着村妇:“还请道长速速下山除妖啊,村子里都是妖邪,已经死了数十人了。” 王若楠急忙拿出丹药喂村妇服下:“师尊,此人被噬魂了。” 寒梓瑜手上一紧:“慕远立马召集弟子随我下山。” “是。” 来到村庄,一股邪气扑来,成群的乌鸦从头顶飞过,黑压压的一片遮住了阳光。 “习青你带人去村西头布阵,慕远带人到村东布阵,小七你留在村长家中等候吩咐。” “是。” “切勿轻举妄动。” “是。” 几人扛着画满红色符咒的白色旗子插在阵法中以吸引低阶妖灵前来。 很快阵法中便捕捉了几只修为较低的妖物。 寒梓瑜飞到半空,立在屋檐上俯视着整个村庄,很快天色渐暗,成群的乌鸦在村庄上空盘旋,将晚霞彻底遮住。 一股股的邪气穿梭在村庄的每一个角落。 村庄里除了狗吠声便是一些婴孩的啼哭。 又等了些许时间,依旧没有其他异动,就在所有人放松警惕之际,一股奇异的冷风吹来,狂风将百年树木连根拔起,房屋的瓦片被吹的掉落在地,碎裂的瓦片声在鹤唳的风声中显得极其微小。 屋檐上的白衣之人依旧站的挺拔,他在等,等妖邪的到来。 刹那间村子彻底被黑夜笼罩,狗吠声也随之消失。 “把火堆熄了,否则妖邪不来。”习青吩咐道。 几名从未参与过捉妖的弟子熄了火,一转头一股邪气吹过,几人被吓得差点丢了魂。 “好黑啊,太太太,太可怕了。” 突然之间这名说话的弟子呆愣在原地,他瞳孔渐渐放大,一道道的青筋凸起,脸上爬满了黑色脉络,七窍的血随之流出。 一旁的人碰了碰这位弟子:“喂,你不是说去撒尿,喂。” 他一碰,这位弟子直接张着嘴撕咬而去。 “你干什么?”这名弟子不解,当他用灵力放出一簇火花看清此人的脸时,吓得他连滚带爬地往习青身后跑去:“师兄,师兄,救命啊,救命!!” 第271章 习青立马施法将火堆点燃,四周被照亮的那刻他看见了那名弟子的脸。 习青立马召唤青龙朝着那弟子刺去。 习青立马想到了毒人,可毒人是被制作而成,这弟子方才好好的怎会突然之间成了这般模样,况且此人现在的样子同毒人有所不同,毒人浑身散发恶臭,可他没有。 很快周边的几位弟子纷纷变作嗜血模样,朝着幸存之人扑去。 习青立马结阵:“快入阵,不要与之打斗。” 待所有人入阵后,习青喘了口气,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人怎么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片刻后寒梓瑜赶来,将所有嗜血弟子控制住,随后又将幸存之人带到村中心:“所有人待在阵中,不可出阵法半步。” 慕远站在寒梓瑜身边:“师尊,这些人是不是中了祟气?” “是。” 祟气是由邪气和怨念炼化而成,中了祟气的人会直接变作怪物,见人便咬,若一个时辰内无法解除祟气,中招之人当暴毙而亡。 寒梓瑜将沾染了祟气的弟子全部封在另一个阵法中,他孤身一人进入那阵法立在一群怪物弟子之中,离玄自他手中飞出,辫声响彻天际。 很快几十人中招的弟子便被离玄紧紧捆住。 那些弟子费劲撕扯着离玄,嘴里发出嘶吼声,眼睛全白,眼角挂着血,黑色脉络从颈部攀爬到面部。 寒梓瑜盘坐在这群人面前施法来净化他们心中的怨念,试图以此驱散附体的祟气。 半个时辰后,寒梓瑜出了一身冷汗,灵力亏损,身体虚弱。积怨在这些人心中的怨恨被他净化了许多,可施法尚未结束。 慕远心急如焚,妖邪的气息越来越近,师尊现下正在施法,若被中断定会身受重伤。 当中招的弟子们昏迷之际,寒梓瑜才断掉施法。 “师尊,没事吧?”王若楠立马跑来递了一颗丹药。 “没事。” “师尊,有妖邪来了。” “众弟子听令,切勿出阵,凝聚灵力护阵。”寒梓瑜在阵法外又将其加固了一遍。 习青同慕远出阵站在寒梓瑜身侧,王若楠也随之而来。 一股股带着杀意的祟气迎面而来。 寒梓瑜立马释放灵力形成屏障抵御祟气的侵袭。 布阵用的旗子突然随风而起,定格在半空后几十面旗子的阵型开始变幻莫测,刹那间笼罩上空的祟气一股脑地朝着一群人冲来。 寒梓瑜手持无戈冲出屏障,以一己之力将所有的祟气隔绝在外。 这怕是中了埋伏,前有祟气后有修为高深的妖邪,一个村庄怎可能会突然出现百年前的邪物,像是在等着寒梓瑜一行人自投罗网。 寒梓瑜感知到一阵逼人的压迫感由远及近,他撑着屏障被涌来的气流击退数米。半空中的旗子被风刮的胡乱作响,旗面被风扯烂,碎屑随风飘扬。 待风止后,一片黑色羽毛从他眼前飘过,羽毛带过一阵邪风,邪风所过之处树木尽断。 一声刺耳的啼鸣声响起,所有人捂着耳朵痛苦地闷哼了几声。 天边闪过一道亮光,亮光夹杂着烈火极速冲来。 寒梓瑜后撤一步,施法抵御从天而降的巨石。 那石头硕大无比,有半个村子大,若降落下来,村子将被掩盖住,房屋也将倒塌,届时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几位弟子冲出阵法,助寒梓瑜一臂之力。 “师尊,这天上的石头怎么掉下来了?” 寒梓瑜凝眉:“这天下要乱了。” “啊?”习青问道。 “慕远,带着众弟子离去。” “是。” 一众弟子刚走出屏障,一股股阴森的黑气从巨石上方聚来,一位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踩着祟气直冲而来,他立在巨石上,冷风吹动他的斗篷。 “尔等鼠辈,该死。” 男人的声音很是阴沉沧桑,他周身散发着逼人的冷气,阴风环绕身侧久久不散,祟气在他掌心变幻。 寒梓瑜抬眸望向此人:“你是何人?阁下与我可有恩怨?” “恩怨?嗯,容我想一想,或许是并无恩怨,可你必须死。”男人捻了捻指尖,祟气沿着指尖蔓延。 巨石冲击下生出烈火,炙热的火花扑面而来。 寒梓瑜凝聚灵力释放冰障抵御烈火。 “堂堂仙尊,功法也不过如此。”男子大笑。 寒梓瑜眸子一缩,眉头紧蹙,回眸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 习青唤出青龙剑:“师尊,我不走。” 寒梓瑜已无暇顾及习青,看着慕远带众弟子撤离后,他飞身而起甩出离玄,凝聚所有灵力灌注于离玄中,鞭子卷住巨石猛然甩起,一挥臂巨石被他甩至村外的丛林,巨石轰隆一声直坠地面。 整个村子地动山摇,房屋被震至坍塌,村民四处逃窜,孩童啼哭不止,狗吠声响彻村庄。 寒梓瑜扬鞭冲去,无戈绕着他飞旋一周后同他直冲而去。 就在无戈刚要碰到那人,倏然一双手从身后将他揽住,寒梓瑜错愕不已,那熟悉的气味包裹而来,少年身上的淡香和阳刚之气令他好不自在。 揽着他腰的那双手粗糙宽大,掌心的温度很烫。 少年戴着铁面身着黑色束袖衣袍,衣衫上印着银灰色云纹,银质发冠别于发间,风吹过发丝飘扬,他嘴角微微扬起,怡然自得道:“师尊。” 第272章 少年的嗓音在他耳侧怦然炸开一朵朵花,寒梓瑜后退一步,那双手却依旧不松开。 少年眼眸一道血光闪过,他只手挡住祟气,灵力将黑衣男子吸附过来,他掐着此人的脖子,眼中尽是笑意,只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下一刻那人眼眸硕大、嘴角带血、脸色红涨、气息全无。 习青从未见过如此邪魅的北逸,他掌心一滞,凝聚的灵力散开。 北逸回眸看向习青,他打量着面前之人,许久未见习青,他却还是当初少年模样。 习青见了他心中却生出一丝畏怯:“你你,你戴着铁面作甚?” 北逸大手一挥,村子里的祟气朝他掌心汇聚,片刻后祟气消散殆尽。 他走了两步,村子中的妖邪鬼哭狼嚎,似乎很是痛楚,纷纷叫嚣着要逃离,他眼神肃杀的片刻,所有妖邪烟消云散。 随后一把拉住寒梓瑜的手腕直飞云天。 乌云散去,天上明月皎皎。 “师尊,你手还是那么凉。” 寒梓瑜未语,身旁的少年变了很多,瘦了一些五官更深邃了,通身的气质却是令人生怯。 “何时出的塔?” “昨日。” “嗯。” 第141章 什么师徒情意,本尊只要你1 夏夜的风带着热气,寒梓瑜却只觉心中一股淡然凉意。 少年的掌心攥得很紧,令他好不自在。 “师尊。” 少年猛然回眸,墨尘剑跟着抖了下,他眸色一慌立马将寒梓瑜揽住。 寒梓瑜推了下他的臂膀,谁料少年丝毫不松手反而揽得更紧了:“师尊,可还记得弟子入塔前说了什么?” “梓瑜,你是在装傻吗?”少年松开了揽着他腰的手,直视着寒梓瑜。 寒梓瑜被他盯得很想逃,却无处可逃:“北逸,切勿胡言乱语,为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并无他心。” “是不可有还是根本就没有?”北逸的眼神中满是侵略性。 “没有。”寒梓瑜冷冷道。 “怎的?你对兆知若有是吗?” 寒梓瑜甩起离玄,青光闪烁间北逸被猛得抽了一下,他冷笑着扯住鞭子:“气急败坏?被我说对了是吗?” 寒梓瑜扯住离玄的另一端,他怒气中烧:“北逸,你以为我不会惩罚你是吗?” “惩罚?师尊的惩罚还真是多得很,惩戒台上、毒谷路上,还有……算了……懒得与你计较,寒梓瑜,你不可以和他人亲近,哪怕是挨得近也不行,把兆知若赶出白水宫,听到没?”他声音一会霸道至极,一会咬紧牙关用着极度暧昧的语气。 寒梓瑜一把收回离玄:“离开吧,离开望崖巅,为师护不住你。” “寒梓瑜!”北逸一手摁住寒梓瑜的肩,“为师为师为师为师,你心中只有这二字,你当我是什么?你我已有夫妻之实,如今却抛之脑后,什么意思?我只是你不可言说的秘密情人亦或是与你偷情之人?” 一道清脆的响声响起。 北逸被他一巴掌扇过去,耳朵嗡嗡作响,嘴角被扇出血,他舔了舔嘴角的血,一把将寒梓瑜拉到怀中,狠狠地咬住他的唇。 唇齿之间皆是彼此的气息。 寒梓瑜施法欲逃,却被他以魔气禁锢,只得无力地承受着北逸粗鲁的吻。 一个吻结束,二人唇角皆是血渍。 北逸贴着他耳朵道:“梓瑜,我娶你可好?亦或者我委屈一下嫁给你?” 寒梓瑜扭开头不语,眼神冰冷骇人。 这眼神彻底刺痛北逸的心,仿佛看到了前世寒梓瑜的眼神,那时他总这样看着他,寒梓瑜眼神中满是疏离与厌恶,一眼看去冷得骇人。 北逸冷哼一声:“你逃不掉的。” “你不是他。”面前人仿若魔尊,寒梓瑜疑惑不解。 “怎么?师尊希望我是谁?兆知若?”北逸轻笑道。 “北逸!” 看着面前人怒气冲天的样子,北逸内心说不出的愉悦,他笑了笑:“怎么了师尊?” 寒梓瑜十指紧攥:“北逸,你目无尊长、欺下犯上、满嘴胡言,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惩戒你吗?” 北逸笑着:“师尊可是要与弟子一战?” 他满心怒火,他心爱的人心里装着的是别人,他知晓体内有一魄是前世魔尊,倘若寒梓瑜喜爱的是那一魄他也不会如此愤怒。 兆知若住在白水宫,长伴寒梓瑜身侧,他怎能不生气。 离玄甩动,倒刃炸开、青光四起,寒梓瑜猛冲而去,离玄狂甩到北逸身上。 啪—— 剧烈的鞭声响在半空,暗夜中青光亮起,离玄的倒刃刺破北逸的肌肤,离玄再次甩动时血滴飘飞。 “嘶——”北逸徒手接住鞭子,“师尊,不够疼,使点劲。” 倒刃扎进他的掌心,鲜血顺着鞭子滴落。 寒梓瑜猛得收回离玄。 “师尊,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北逸毫无声气地一下来到寒梓瑜身侧,贴着他的耳畔轻轻道。 二人在空中打斗 光辉闪耀间,拳拳到肉,寒梓瑜的功法强横无比,拳掌间便用了九分功法在其中,每一下都叫北逸疼痛无比。 他强忍痛楚:“师尊,消气了吗?” “来与我正大光明打一场。”寒梓瑜恼火,他自幼便聪明绝顶,五岁便能赋诗题词,九岁精通琴棋书画,十岁便已位列望崖巅所有弟子排名榜的三甲……从未有人敢如此轻怠过他,更不可能在与他斗法比武时如此漫不经心。 第273章 无戈自他掌心而出,嗖得一下朝着北逸胸口而去。 墨尘飞来与之纠缠,兵器相触碰,刺耳的声音响起,火花四溅。 寒梓瑜飞去,一掌拍在北逸肩胛处,随即一脚踹在北逸胸口处。 二人在半空打的不可开交,炸裂的声音震耳欲聋,两人更是将神器抛之脑后赤手空拳打了起来。 一黑一白在空中厮杀。 北逸一手揽住寒梓瑜的脖颈:“师尊,这么想杀弟子吗?每一招都是致命招。” 寒梓瑜眉头一锁,他眉目凌厉,无戈自高空飞回他手中,他握紧无戈猛得向后刺去。 北逸松开了手,两根手指夹着无戈的剑身,他冷笑了两声:“我只是叫你放弃对兆知若的想法,就这么难吗?你拿我当什么?” “你我本是师徒,何来情意一说。” “放屁,什么师徒,我叫你一句师尊就仅仅是一句称谓,而心里不仅仅是。” “别说了!!”寒梓瑜嘶吼了一声,无戈颤动了两下朝着北逸直飞而去。 墨尘抖了抖隐在北逸血脉,无戈直入他胸腔。 下一刻,他一把将剑拔了出来,血顺着剑刃下滴。 “如此厌恶我?想与我恩断义绝?不惜杀了我?”北逸云淡风轻地说着,心却如刀绞,他指尖发抖眼神中透着丝丝不可置信。 寒梓瑜收回无戈,他立在半空,冷风吹动衣袍吹动他的发,他转过身飞下云霄。 北逸抹了抹嘴角的血,他一脸的不羁与放纵,眸中皆是占有欲与不甘,随后猛然俯冲而下,飞快得将寒梓瑜揽住,随后御剑朝着黑暗而去。 寒梓瑜挣脱开他的怀抱:“做什么?” “跟我走。” “滚。” 寒梓瑜下落到村口,北逸紧随其后。 “别跟着我。” “师尊,你乖乖听话,跟我走,我们” “别说了,立刻马上滚!!” 北逸抬手,掌心的祟气朝着村庄而去,近百人被祟气追逐。 “北逸!”寒梓瑜慌张地走到村民身前,无戈指向北逸,“别动他们,教你的天下大义、匡扶正义全然忘记了吗?” 他踏着祟气而行走,声音冰冷:“师尊,什么天下大义,自古以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永远是胜利者书写的,若我为王者则盛名享誉天下,所以师尊你所说的正义是何物?是救死扶伤?是劫贫济富?是守护天下安宁?” 寒梓瑜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步步紧逼的弟子。 “师尊,我没你那雄伟胸怀,更没你宅心仁厚,你爱护天下,而我唯爱一人,此生我只守一人是也,天下与我何干?人世繁华或沧桑又与我何干?”北逸指尖碾磨,祟气四散,“魔气与祟气融合后杀伤力极大,师尊若不想受伤便躲开点。” “北逸,逆徒!” “呵。” 祟气腾空而起后朝着村民扑去,村民落荒而逃,惨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寒梓瑜怎么也灭不净祟气:“收手,快点收手。” “跟我走,我便放了他们。” 看着村民受伤流血痛苦嚎叫,寒梓瑜收起无戈:“好,我随你离去。” 他不知北逸从哪里习来的诡异功法,强横得很又颇为阴森恐怖。 北逸一把拉住他的手御剑离去。 晚风温柔,夏夜的繁星闪烁,月色透过层层云雾洒下来,树影婆娑、萤火虫在草地里捉迷藏。 来到湖山镇的木屋,一切就如从前,寒梓瑜一下回想到了北逸心境中的画面,他转身便要离去。 “师尊,你要去哪?” 寒梓瑜停下脚步。 “在锁妖塔里,我用对戒与你讲了那么多话,你都没听到吗还是不想听到?”北逸大步一跨来到寒梓瑜身前,盯着他的眼睛。 “你我乃师徒,你懂吗?有些” 话还没说完,北逸冷笑一声:“什么师徒情意不可破坏,什么有违伦纲,我从不信这些,你若要离开便想想你最在意的东西。” 他以世人性命逼迫寒梓瑜留在了湖山镇的后山。 “师尊,上次来这里还是半年前,那次晚月覃大乱后,你带我藏匿于此……” 一推开门,屋内灰尘四起,蜘蛛网爬了满屋。 “山上虫鼠多,蜘蛛网结的也快,师尊去外面待会,我打扫干净再叫你。” 寒梓瑜飞身来到百米外的树林。 寒光仙子从瓶子中飞出,他笑盈盈地看着寒梓瑜:“梓瑜梓瑜,你可算想起我来了,叫我何事?” “去望崖巅,找慕远,把这封信交给他。” “哦”他闷闷不乐,“这么久不见我,就没什么话要同我讲?” “快点滚。”寒梓瑜瞪了一眼他 “是。” ………… 夜色已深,月行宫中摆着一盘棋。 萧林把玩着黑色棋子,他的影子在烛火下忽明忽暗:“刘洋,近来功法修炼得如何了?” “师尊,弟子愚笨,您给我的功法秘籍修炼未半。”刘洋握着棋子的手一抖。 萧林夹着棋子平稳得将其放在棋盘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弟子愚昧,是弟子蠢笨,还望师尊原谅弟子。”刘洋噗通一下跪在萧林面前。 “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可随意下跪的道理不懂吗?”萧林随手拿起桌上的竹笛,用竹笛抬起刘洋的下巴,他语气冷极了,眼神中透着凶狠与杀意。 第274章 “弟子懂。” 萧林猛得一捏,左手指尖的黑色棋子碾磨成粉。 刘洋瑟瑟发抖:“师,师尊。” “无事,重来。” “可可可,少了一枚棋子。” “无妨。”萧林脸色阴沉。 棋局重开,烛火拉长二人的身影,很快烛火渐暗,刘洋的影子彻底消匿在萧林影子下方。 棋子落盘的声音伴随着烛芯噼里啪啦的声音而来,刘洋听着流了一身汗。 “怎么?很热?” “没,没有。”刘洋擦了擦额头的汗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刘洋听了这话,吓得棋子掉落在地。 “若是做便做绝,不留任何线索,不给他人机会。” 刘洋眼神闪躲,他咽了口唾沫:“师尊说得对。” “下棋要知晓对方的心理,预料到他的棋路,方能立于不败之地。”萧林微微一笑,“懂吗?” “懂。”刘洋狠狠点了点头。 “还记得为师上课讲的故事吗?” “忘,忘了。” “从前呢,有个男孩生活在穷苦人家,父母早亡,他靠着卖艺讨生活,后来他认识了一位小友,小友的父亲是位达官贵人,他与小友相交甚好,后来小友杀人让他顶罪,他锒铛入狱出狱后手刃小友,以易容术在小友家生活了半载后一把火将其家烧成灰,府内近百人无一人生还。后来他上山学艺,修为低微,为了成为师尊心腹他双手沾满鲜血,用尽低劣的手段将弟子中修为较高之人斩灭。”萧林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棋桌。 “师尊,此人思想觉悟很高。”刘洋道。 “嗯,下棋也是如此,不仅要步步为营,还要学会将敌人引入包围圈。”萧林平静得落下黑棋吃了白子,“如果这步棋这样走结果大不同。” 萧林将手中提起的白棋又放回原处,随后拿起刘洋手边的白棋落在另一侧:“此为声东击西、以假乱真,此子落索便是乱人眼线,世人只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为实。” “弟子明白了。”刘洋手抖得很。 “滚下去吧。” 第142章 什么师徒情意,本尊只要你2 夜深了,北逸抱着一床被子铺在地面:“快睡吧师尊,我睡下面。” 忽然想起多年前在思过堂罚过,夜里冷得很,醒来时身上多了一床被子。 北逸转身看向床上的人儿,借着月色能看清他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师尊,睡着了吗?” “嗯?” “五年前在思过堂,那床被子” “别吵吵,赶紧睡。” 北逸侧卧着,盯着他的侧脸看了许久,寒梓瑜的相貌绝对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存在,他浑身透着一股清冷的气质,就像那高山雪莲,叫人不敢靠近。鼻子高挺,眉眼处如藏着一汪冰泉,嘴唇很薄。 薄弱的身躯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白衣加身勾勒着他强劲有力又瘦削的腰身,长发飘飘。 北逸向下看去,他还是最喜欢看寒梓瑜的腿,那双腿有力得很,肌肉走向非常好看,皮肤不算太白皙,却令他极度着迷。 床上的人忽然翻身看来:“北逸,我们” 北逸竖着耳朵听着。 “我们到此为止吧。” 北逸的心突然一滞,过往的痛楚如浪涛滚滚涌来,忽然之间感觉呼吸不畅,如遭五雷轰顶,心口像被无数铁针穿过。 在晚月覃的冰潭受尽酷刑仿佛都没此刻痛。 “到此为止?”北逸自言自语。 寒梓瑜隔着月色望着地上的少年:“就当从前种种从未发生,你我便相忘于此。” “相忘于此?”北逸的手紧紧抓着被褥。 “你我不该这般如此。” 北逸猛然坐了起来:“师尊,是弟子的错,都是弟子的错,弟子今后再不强求于你,若你想回望崖巅,我们现下便回去。” “北逸,你到底懂不懂我在说什么。” “师尊。”北逸施法点亮烛火,他露出幼犬乞怜的眼神,“弟子并非十恶不赦,村庄一事只是为了让你同我离开。” 寒梓瑜面无表情,他翻身看着窗外:“别再装傻充愣,你我本就不该这般如此。” 北逸冷冷地笑了起来,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烛火狂放地摇曳着。 北逸猛然起身,一下扑到床上,死死压在寒梓瑜身上,他眉头紧蹙:“要我放手也不是不可,这一个月呆在湖山镇与我同吃同住,同床共枕,还要” 寒梓瑜一巴掌扇了过去,用尽力气推开了身上之人:“闭嘴,绝无可能。” “弟子绝不会放手,师尊死了这条心吧。”北逸又一次倾身而去。 寒梓瑜面色很难看,他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却怎么也推不动:“滚下去,现在立刻马上!” 北逸松开撑着身子的两条胳膊,全身的重量压在寒梓瑜身上,两人的气息在呼吸间交汇。 “不滚。” “滚。” “不滚。” 青光还未炸开,北逸一把扯住刚露出来半截的离玄:“师尊总爱用离玄抽我,是有这方面的癖好吗,若是有,那弟子便乖乖配合一番师尊。” 寒梓瑜气得面色发红。 “师尊别生气了好不好?都是弟子的错,弟子罪该万死,你打弟子吧,弟子绝不还手。” 第275章 寒梓瑜看着眼前的少年,短短几月不见,他像是变了个人,性情阴晴不定。 屋内月色渐褪,烛火渐暗。 “下去。” “不要,下面冷。” “你到底想干嘛?还睡不睡?” 北逸睁着无辜地大眼睛盯着寒梓瑜看了良久,他委屈地趴在寒梓瑜身上,贴着他耳朵道:“弟子这些年好委屈,人人喊打喊杀,都是弟子的错吗?为什么到哪里都有人要取弟子性命?师尊,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何为对何为错?你总说世间万物有因必有果,我种了何种因结出了这般果?” 寒梓瑜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是为师不好。” “师尊很好,是弟子没做好,对不起师尊。”他就知他吃软不吃硬,北逸内心的算盘打得好。 夜里他如愿以偿地爬上了寒梓瑜的床,嗅着他身上淡淡檀木香和荷叶清香,很快困意袭来,他轻轻撩了撩师尊的发丝。 前世今生的回忆在脑海里流转,北逸深呼了一口气。 夜色渐浓,风起云涌,夏夜的知了叫个不停。 翌日一早,寒光仙子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喂,你这秋千做得不好看,应该再雕刻点花花草草的。” 北逸瞪了他一眼:“那不是给你坐的。” “不坐就不坐嘛,这么凶干什么。”寒无愁撇了撇嘴。 天还未亮北逸便忙东忙西,先做了个秋千,又将房屋修了修,补了补屋顶,重新做了一扇门,随后下山买了些食材。 “师尊,起床了。” 床榻上的人儿翻了个身,拉着被子蒙住头。 “师尊,早膳已经做好了,快起床吧。” 寒梓瑜烦躁得很,手指微微一弹,封口咒施展而去。 北逸支支吾吾讲不出话,他坐在一旁盯着师尊的睡颜看了许久。 睡到太阳高升,早晨的潮气被太阳驱散,寒梓瑜才缓缓醒来。 寒无愁哀怨道:“好饿啊。” 寒梓瑜披上外袍:“北逸。” “弟子在。” “去集市买点冰回来,再买个西瓜买点梅子,买些米酒。” “是。” 东西买回,寒梓瑜迫不及待得盛了一些冰直接干嚼了起来,咯吱咯吱的响声震惊了北逸。 难怪前世的寒梓瑜一到夏季就总闹肚子。 “师尊,吃太多冰会闹肚子。” “把这几个西瓜冰起来。”寒梓瑜放下勺子道。 北逸无奈得提着两大桶冰和西瓜走了出去。 他在后院挖了一个深窖,又将山水引了过来,山水的温度较低,山水覆盖在深窖周围保证深窖里的冷度。 山风呼呼吹着,北逸热了一身的汗,他脱下上衣继续忙碌着。 忙完一切提着上衣回了屋,北逸从寒梓瑜碗里捏了一块冰塞进嘴里:“真爽。” 寒无愁立马扭开了头:“啧啧,这是要色诱寒” 话还没讲完,寒无愁立马感觉到两束恐怖的目光朝他看来,他立马闭上了嘴。 北逸侧腰处的伤一直到了髋部,又长又深,看起来像一条蛇盘在腰上,肩胛处的伤依旧触目惊心,胸口处还有一处剑伤,后背有一些鞭痕。 可这些痕迹依旧盖不住他凌厉的身材,八块腹肌上挂着汗滴,饱满的胸肌和肱二头肌上虽爬上扭曲的伤痕却丝毫不减威风,倒三角的标准身材和略深的肤色都加深了他的吸引力,尤其是肩颈处深刻的肌肉线条和清晰如刀削的下颚线相接,就像一座高耸的山峰直入云霄,下颚线上挂着水滴,水滴滴落而下的片刻荷尔蒙爆棚。 他早已不是当初的稚嫩少年,他成熟了,这种成熟不仅仅是心智上还有身体上。 寒梓瑜下意识地又嚼了一块冰。 北逸爽朗地笑着,随后向寒梓瑜走近:“师尊,少吃些凉食,我们先吃饭吧。” 寒无愁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对对对,早膳都要凉了,我们快吃吧。” 刚吃完饭,寒梓瑜便催促着北逸将西瓜抱来,一整个大西瓜切开后,寒梓瑜吃了大半个。 夏季的西瓜甜的很,汁水很多,冰冰凉凉的叫人好生舒爽。 寒无愁吃了两块后再想吃便看到寒梓瑜拿着勺子抱着大半个西瓜。 “寒仙君,你给我留点嘛。”寒无愁委屈巴巴道。 北逸瞥了一眼他:“自己下山买。” 寒无愁撅着嘴,一脸不满。 “师尊,西瓜冰的很凉,别吃太多。” 寒梓瑜抬头看了一眼北逸:“把冰窖里的米酒也拿来。” 寒无愁都呆了,头一次见寒梓瑜吃这么多,早膳见他吃了两碗饭现在啃了大半个西瓜竟然还要再喝些米酒。 “米酒等晚上再喝吧师尊,那时更凉一些。”北逸特地往他腹部看了看,明显隆起了一点,他担心寒梓瑜过会腹痛。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寒梓瑜躺在床榻上毫无生气。 北逸坐在床榻边:“师尊,还痛吗?” 寒梓瑜出了一头冷汗,他扭过头瞪着北逸。 “师尊,把药吃了吧,吃了就不痛了。” 寒梓瑜坐起来接过药碗喝了起来。 北逸拿起一旁的团扇为他扇风。 ………… 望崖巅近来正为修仙界的比武大会筹备。 慕远吩咐弟子加固了白麓峰的防御,更是布下结界。 第276章 风尘长老赶来验工:“擂台搭建得要大一些。” “是。”挥汗如土的弟子们回答道。 “这里再加固一下。” “是。” 慕远走到风尘长老身旁,轻声密谋着什么,只见风尘长老的脸色倏然大变。 “岂有此理,安排下去,开启望崖巅紧急防御,确保各个机关都在正常运行,比武大会正式开启前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来。” “是。” 慕远舒了口气,前几日村庄被妖邪所扰,任何蛛丝马迹都追寻不到,而不久就要开始比武大会,这种时候最是要戒严。 慕远转身看向身后的亲传弟子:“轩儿,前日在后山抓到的人审得如何了?” 一身青白校服的少年,语气间颇有王者风范,他冷冷道:“嘴硬得很,还想服毒,被我拦下了。” “知道该怎么做吗?” “弟子知道,定会让他张嘴。”轩儿想到轩都一派惨死的景象,一双眸子如同死水里掀起波涛海浪,久久无法平息痛苦与恨意。 如今仅十一二岁的年纪却有着不属于该年纪的成熟与杀伐果断。 “好。记得把功课补上。” “是,师尊。” 湖山镇的夜景很是动人。 北逸推着秋千,吹着晚风:“师尊,我们下山去逛一逛吧。” “不去。”寒梓瑜抱着半个西瓜坐在秋千上边吃边眺望着远山风景。 被子倚着木桩,机械般推着秋千,已经推了一个时辰了,他百无聊赖。 寒无愁则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 北逸倒是喜欢寒梓瑜这般模样,不像平日一脸严肃与冷漠,这有生活气息的样子更真实一些。 “师尊,我们下山玩吧,山下的夜市很热闹的,这附近有巴丽人开的一家酒楼。” 寒梓瑜吃掉最后一口西瓜肉,又翻过来将里面的汁水倒出来,随即起身将瓜皮扣到北逸头上。 “哈哈哈,瓜皮帽,不错不错。”寒无愁跷着腿躺在地上。 北逸拿下头上的瓜皮,瞪了一旁的寒无愁,吓得他立马闭上了嘴,他可不想再被这人揍成猪头。 寒梓瑜仰望着星空,繁星点点微风不燥,他的心也在此刻平静了下来。 北逸静静得看着面前的男子,一些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北逸,你是否修炼了邪术?” 突如其来的问题叫北逸的心一乱,他咬了咬下唇:“不曾修炼。” “自我以毒谷秘术将你从鬼门关拉回后,你体内的魔气便与两颗妖兽的灵元慢慢相融,魔气尚且能被灵元之力压制。” 北逸攥紧了手。 “可欧弘基垂涎你体内魔域之血与浓郁魔气,便将其取走,甚至不惜挖下内元……是为师无能没护住你。” 寒梓瑜垂眸转头看向一旁面露难色的北逸,他伸手向北逸内元处释放灵力:“如今你内元不再,体内灵力尽散,祟气积聚在两颗灵元中只会慢慢耗尽你的阳寿。” “拜师那年你说过的话已然抛之脑后,我看你早已疯魔。”寒梓瑜大喝道。 北逸却莫名地欣喜了起来,师尊生气了,生气定是因为在乎自己:“弟子内元不再,想从锁妖塔出来唯有这一种方法,师尊放心这祟气很好操纵,杀伤力比魔气更加强大,师尊大可不必担忧,弟子日后定会好好护住你,绝不再叫任何人伤你......” “闭嘴,谁教你的邪术?”寒梓瑜怦然站了起来,他一把扯住秋千的绳子,眉头紧锁眼眸中是懊悔与痛恶。 “偶然习得,无人指教。”北逸镇定道。 寒梓瑜提着离玄便抽了上去:“村庄的邪气可是你所为?” 北逸心头一颤:“师尊这几日对弟子爱答不理便是因为怀疑弟子害人性命,忧心弟子是邪物?” 寒梓瑜愣住。 “你若不信我,何苦随我而来。”北逸抱着半个西瓜皮道睁着漆黑的眼眸道。 寒无愁听着这师徒二人的争吵也不敢插嘴,生怕二人动起手来被波及,观望了片刻看着寒仙尊面色好了些,他立马道:“祟气也并非是不可修炼,同为匡扶正义、惩恶扬善、降妖除魔,不管何种术法,能达到目的便不失为良策。” 寒梓瑜收起离玄,山上的萤火虫飞到他衣襟上,他一手掸掉,面色极具难看,眸中带着懊悔与不争,萤火虫扇动翅膀快速逃离,他轻轻道:“凡人阳寿本就短暂。” 随后语气骤然狠戾,眉目间的怒火怦然炸开,离玄顺势而出抽得北逸措手不及:“你会死的你知不知?” 北逸看着离玄鞭笞过的地方,鲜血已经浸染了衣袖,好在是褐色衣物,尚且看不出鲜红血色,他轻轻笑道:“师尊,人生苦短,何不及时享乐,明天和灾祸还不知谁先到来,顾虑太多又有什么用,若我不练此功法,岂不是一辈子都呆在那暗无天日的锁妖塔,这辈子再无法与你相见,那般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弟子只想呆在师尊身旁,哪怕此生只能隐匿在你身侧,不得光明正大见人也罢,我也不愿与你分离。” 寒无愁眼眸睁得极大,他暗搓搓得磨了磨掌心,心里念叨着:快说啊,快说啊,磨叽什么,快讲啊,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怎么还不讲。 寒梓瑜道:“不要再讲了。” “师尊” 寒梓瑜未应。 第277章 “师尊,你” “闭嘴,我叫你闭嘴,闭嘴听到没有。” “为何?”北逸双手捧着那西瓜皮轻声问道,发丝被微风吹乱,眼角略带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叫人心头一痛,“师徒有别?有违人伦?哈哈,还是师尊心中另有其人?” 啪的一声脆响,惊飞了草丛里的飞虫。 北逸偏着头,他舔了舔嘴角的血,寒梓瑜这一巴掌一下将他扇醒,是啊,他原就是配不上寒梓瑜的。 前世今生,寒梓瑜的哪一次受伤不是与自己有关,前世更是因为自己儿丧命,倒不如放他离去,给他自由,今生便只做师徒。 “师尊,弟子知晓了,弟子只是同您开个玩笑,您别当真,您一直是北逸最敬重的师尊,弟子是怕您日后对兆知若太上心而忘却了弟子,师尊不要生气了可好?弟子知错了,日后再不胡言乱语,再不惹师尊生气。”北逸憨厚地委屈巴巴地讲着。 寒梓瑜收起离玄,上前拉住他的胳膊:“疼吗?” “不疼。”北逸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 一旁的寒无愁面对着一棵参天大树,他气得对着树锤了上百下,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本仙子最看好你了,你却半途而废,啊啊啊,气死了。 随后北逸硬是拉着寒梓瑜下了山,他戴了一副银质铁面,铁面刚好覆盖在嘴巴以上,上面雕刻着一些异兽和荷叶纹路,而寒梓瑜则头戴白色斗笠。 寒无愁跟在二人身后腹诽:“臭北逸,破北逸,本仙子鄙视你,看不起你,撩都撩了现下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呸。” 北逸想打喷嚏没打出来,揉了揉鼻子后继续走在寒梓瑜身侧,月色投来,二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北逸盯着地上的影子笑了笑。 湖山镇的夜市很是热闹,虽不繁华但烟火气息却很是浓郁。 夏夜的闹市有人在卖凉饮,有人在卖河灯,有人在卖糕点...... 随着人流来到一处楼台下,恰逢一位娇娥在寻良人,那位娇娥以面纱遮面,身段诱人,身着温柔的淡紫色衣裙,手中轻轻捏着一把扇子,她摇动扇子淡淡香气自楼阁而下,倾泻到几人面前。 “好淡雅的香气。” “好香啊。” “天呢,真香,我从未闻到过这么好闻的香。” “不愧是制香第一人刘疏风的女儿。” 北逸拉住寒梓瑜的手臂便要离开这拥挤之处,谁知一道男音传来:“二位公子请留步,鄙人出了一道题,现下无人可解,不知二位可有解题之法。” 北逸:“解了此题,有何嘉奖?” “鄙人将会把舍妹许给解题之人。” 北逸看着楼台上身着文人衣物的刘公子,他好似想起来前世的一些事情,难怪方才听着刘疏风的名字如此耳熟。 “敢问公子姓名?” “刘海声。” 北逸不可置信。 第143章 刘府蛛丝马迹 从一汪泉水旁走过时,北逸惊讶地发现,这具身躯越来越像前世的模样。 想起欧弘基说的他有一同胞兄弟,应该就是萧林密室的那位弟子,可前世今生为何不同身躯不同命运? 他思索了片刻,决定日后回望崖巅好好调查此事,世间多有偶然可绝无如此奇异之事,他重生而来已是怪异至极,竟还会身躯互关更是怪异…… 寒梓瑜看了眼刘海声布下的考题,并非吟诗作赋,也并非算数求解,此题为:1.若有一日,天下大乱,你逃亡已久,天寒地冻之际,偶遇一母一子饥饿交加几近死亡,若你手中有三块馕饼,会做何分配?2.若此时面前为五位难者,该如何平均分配?3.若你手中仅有可供自己果腹之物,面前有一位重病极饿之人,你会如何选择? 前两题大多人都做出了正确选择,唯有最后一题,有人选择将果腹之物给重病之人,有人选择自己吃下。 寒无愁挠了挠脑袋质问道:“做何选择并无对错。难道遇到弱者就必须伸以援手,难道匡扶正义就必须牺牲自己?若无救人之力完全可以保全己身。再者而言,若救了弱者牺牲己命也不可被世人诟病,此人也并非愚蠢,只是看不得人间疾苦罢了。” 刘海声笑了笑,他欣慰地看向寒无愁:“小友可否描述一下你心中的月亮?” 周遭人不解,月亮有什么可描述的? “月亮?此刻看它皎洁无瑕,过会便不知会不会如此皎洁,云雾遮掩、阴晴圆缺,皆是变幻莫测,且这只是观察而得,月亮究竟如何,也许只有嫦娥知晓。” 刘海声用力地拍了拍手:“这位小友见识不凡。” 北逸看向施展替音术法的寒梓瑜道:“师尊,你这是在为他谋姻缘?” “此二人有缘。” “哦。” 术法消失后,寒无愁错愕地站在原地,这些话全然不是他讲的,他回眸看向施法者寒梓瑜。 寒梓瑜挥了挥手,示意他走上楼台。 北逸回想着那几句话,不像是师尊所言,刚才看到问题时本以为师尊会选择将果腹之物毫不犹豫递给弱者,没想到他心中所想会如此脱俗。 师尊一向以天下大义为己任,前世更是为了世人性命选择牺牲自己,寒梓瑜明明什么都明白,却还是为了那不值得的天下牺牲了一切。 北逸望向身旁的寒梓瑜,以前以为他傻,以为他愚昧,以为他被这修仙规则洗了脑,现在看来他什么都明白,心里清明得很,可他还是选择了这条最苦最累之路。 第278章 回想前世,萧林被寒梓瑜斩杀,他将寒梓瑜掳走,修仙界传言二人苟且、罔顾人伦,太多人唾骂寒梓瑜,甚至有人跑到望崖巅山下骂了两天两夜,还有人将二人苟且之事画成册售卖。 直到北逸成了魔尊后,灭了几大门派挫了他人锐气后,出面澄清:“寒梓瑜已死。” 那些谣言才消停了下来。 可无人知晓,寒梓瑜从那时才真正被他囚禁,被他羞辱。 从记忆中抽离,北逸的心痛了一下,他明明什么都明白,还是为了世人放弃了所有乃至生命,值得吗。 寒梓瑜抬眸看着天上的明月:“今晚夜色不错。” 北逸微微笑了笑:“师尊爱看,弟子便天天陪你看。” 寒无愁上了楼台后,刘洁温婉地笑着,看向来人她更是娇羞不已,虽是此地有名的艺妓,却从未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面前的公子长相俊美,且有富贵之相,很合眼缘。 寒无愁似乎比这小娘子还要娇羞,他的脸红的就像那猴屁股,虽说化形这几年他喜爱逗弄小姑娘,却从未对人动过心,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了,他眼睛眨得很快,手止不住地抖。 刘海声欢喜地拉住了寒无愁的手臂:“小友,你可愿娶舍妹为妻?” 寒无愁咽了下口水,他脑子里不停闪烁着化形前的记忆,他是幻境之灵,也就是所谓的妖灵,并非仙物,若姑娘知晓此事会不会嫌弃自己? 他抬眸看到刘洁如此期待的目光,怯怯地点了点头:“我愿意,只是,不知不知不知姑娘可否愿意嫁于在下为妻?” 刘洁揭下了面纱,她面色一红,轻声道:“承蒙公子喜爱,是洁儿之幸,洁儿愿意。” 楼宇下一千唏嘘,在此地无人见过刘洁真容,现下所有人震惊不已,原来惊世的美人竟是这般模样。 北逸也感慨,这面容能和师姐有,只是二人不同风格,师姐一眼看去便有着清冷气质,浑身透着果敢与坚韧,唯有面对他们几人,师姐才会面带笑容。 而刘洁则是小家碧玉类型,且又有些妩媚在身,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 刘海声:“敢问小友姓甚名谁?” “姓寒名无愁。” 二人在楼台上寒暄之后便离开了此地。 北逸与寒梓瑜跟随在刘海声身后。 刘海声:“二位公子,海声见二位并非凡夫俗子,有一不情之请。” “请讲。”寒梓瑜道。 “还望二位能同无愁兄弟带舍妹离开此地,她自幼便不经世事,后来家道中落她做了艺妓受尽苦楚,本以为日子能渐渐变好,可如今我那不做人事的堂兄硬要纳洁儿为妾,我不得已才在此地为她招夫,只愿她早日嫁给无愁兄弟断了我那堂兄的心思。” “你说的堂兄可是刘文正?”北逸问道。 “公子竟知晓他?看来他还真是臭名远扬。” 北逸差点忘了这不是前世,今生的刘文正还活着,还在做尽肮脏之事。 前世他遇到过刘海声,在他受尽折磨时,刘海声给了他一块糕点,并在那些纨绔弟子面前为他求过情,可谁知那些人竟也将刘海声殴打了一顿。 “刘公子,你可知刘文正年幼时圈养过一位男童?” “这你也知晓?”刘海声诧异? “只是偶有听闻。” “是有此事,那位小兄弟太过命苦,被刘文正折磨得不成人样,好在十年前小兄弟从刘府逃走了,听闻他是被一位仙人带走了,后来便再无音讯,希望他还活着幸福快乐地生活。” “他死了。” “死了?” “嗯。” 带走他的人应该是萧林。 寒梓瑜:“你口中之人可是萧林那位早逝的弟子?同你九分相像?” “嗯。早些年欧弘基曾说我生母诞下的是双生子,我不信,可那次随他去了亡母故居一番辨认,我的确为亡母欧弘妍所生,也确有一同胞兄弟。” 几人赶到刘海声家中,只见一片狼藉与萧条,还有重伤的仆从倒地不起。 刘洁立马上前搀扶受伤的仆从。 几位小厮道:“公子您可回来了。” 刘海声:“我娘呢?” “夫人她在后院。” 刘海声寒窗苦读多年,一心只为科举,如今刚中进士,回到家便遇到此事。 “洁儿,去将母亲请来。” “是。” 寒无愁看着四周倒地受伤的婢女小厮,他万分不解:“发生了何事?” “几位见笑了,是我那堂兄又带人闹了一番,他要强娶洁儿为妾,我自是不肯,他便隔三差五来闹。”刘海声颇为无奈,父亲早亡只留下了一些家产,而他如今虽有个进士之称可并无官职,前些年刘知县争夺父亲家产,还是依仗着父亲至交才得以留下这家业。 寒无愁愤怒道:“岂有此理,洁儿你莫怕,今后我会守护着你,绝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刘洁腼腆地笑了笑:“公子,洁儿只是一名艺妓,不敢误了公子前程。” 北逸叹了口气:“什么艺妓不艺妓,人分三六九等也是这天下定下的腐朽规矩,若真有末世来临,何为尊贱?” 寒无愁:“对,在我心中,你自是最好之人。” 刘洁垂下了头。 “哟哟哟~不得了,搁这里上演起情深意切了,啧啧啧。”刘文正骑着马直接进了府邸。 第279章 他身后跟着一队手握棍棒的侍从。 “给我打。”刘文正的身前还坐着一位娇娘,那娇娘浓妆艳抹,浑身散发着厚重的胭脂味。 “公子,奴家害怕。”娇娘掩面道。 “怕什么,不就是几条如蝼蚁般的贱命,给我打。” 北逸径直走到几位手握棍棒的侍从面前,祟气直冲而去,侍从怦然倒地,摔得四仰八翻:“刘公子,不如我们比试比试?” 刘文正哪里见过这场面,光是那黑不拉几的雾气便让他心惊胆颤,身前的娇娘更是吓得目瞪口呆,下巴不停抖动:“妖,妖妖怪。” 刘文正咚得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你,你,你怎么怎么,怎么回来了。” 北逸思索着他这句话,前世之事他定不知晓,那大抵是今生的同胞哥哥在刘文正手底下呆过一段时间。 “你是,是北,北昊?” 北逸冷哼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别,别别,别过来,鬼啊,鬼啊。”刘文正瑟瑟发抖,身子蜷缩着往后爬,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别来找我,别来找我。”刘文正爬到一旁,捡起棍棒,倏然朝着北逸砸了过去。 寒梓瑜立马甩出离玄,将棍棒抽开,巨大的惯性也将刘文正甩倒在地。 北逸步步紧逼,他弯了下腰:“还不快滚!” 此刻刘文正屁股下方已经多了一滩水,他急忙爬起来快速向外跑,嘴里还念叨着鬼啊鬼啊。 那位娇娘被丢弃在一旁,看到北逸的靠近她呆愣住,一下从马背上掉下来,摔得她嗷嗷直叫,她捂着脸,摊开手满手的血。 “啊,啊,啊。” 谁也没想到她从马背掉下来,脸摔在尖锐的碎石上,直接毁了容。 刘洁于心不忍,拿出手绢正欲上前,被寒无愁一把拉住:“是她活该,别过去,脏了你的手。” 刘洁又看了那女子一眼,转身站到了寒无愁身后。 寒梓瑜皱着眉头道:“此人身上有一种妖气。” “妖气?”北逸追问。 “嗯,似乎在哪里碰见过,”寒梓瑜回忆着这几年遇到的妖物,“与多年前红狐身上的妖气有些相似。” “师尊,这妖气能在一个凡人身上停留这么久也的确是古怪。” “今夜去一趟。” 深夜降临,师徒二人偷偷潜入了刘知县家中,府中的摆设和北逸印象中无差,从后院绕进来,经过马院,原本安静的马儿对着北逸哼叫了起来。 北逸施法令其安静了下来,他抚摸了一下马儿的头:“好久不见。” 寒梓瑜拉着北逸的手一下跃到树上:“有人。” 听得马儿叫声,喂马的侍从为了马儿一些草粮后离开。 寒梓瑜一施法,一道尖叫声响起,一位身着银白色衣袍的小公子显现在眼前,眼瞅着身躯不过十七八:“仙君饶命,仙君饶命。” 北逸看着此人飘在半空:“你一个亡魂,怎不去冥界,在人间晃什么。” “我在等人。” “等谁?”北逸道。 “等你。” “等我?” 寒梓瑜转过身,不愿再多听。 “不,你不是他,他是个温润如玉的人,他从不会有这种桀骜不驯的表情,可你为何与他一个模样?”少年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眼底尽是失落。 “我叫北逸,与你在等的人是我同胞兄弟。” 少年又一下欣喜若狂,他激动地想要拉住北逸的胳膊,可一个亡魂是触碰不到实物的,他的手抓了一个空,直接从北逸胳膊上穿了过去:“他,他在哪里?” “死了。” 少年猛地后退一步:“你骗我,不可能,不可能,他不会死的,他答应过我会来见我,他怎么可能会死,就算是死了,他的亡魂也会来寻我的,不会的,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不会的,你骗我。” “没有骗你。”北逸并不知这亡魂为何如此激动。 “我是李家的公子,李家与刘家挨着,我便住在这刘府的隔壁,我自幼体弱多病,大夫说我活不过十岁。我与他自六岁相识,初次见面他一身脏兮兮的,可那双眼睛很是明亮,他用柳枝编了花环送我;七岁时,每每我下了学堂便来寻他,把我在学堂所学的知识教给他,我们就在两个府邸相连的那个狗洞里会面;八岁时,他攒了很久的碎银送了我生辰礼,是一块玉佩;九岁时,我们约好此生永不分离;十岁那年他被一位仙君带走了,而我永远留在了此处,每个月他都会来看望我,给我带上好的药,他告诉我他会为我续命,不惜一切代价也会让我过完这一生。”少年腰间挂着一块质地极差的玉,可玉被保存得相当好,看着透亮。 “他说过他会回来的,那次他答应我的,他不会食言的,他从来没有食言过。” “我们明明已经私定终身了,他不会骗我的。” 少年摇着头边哭边笑,还猛烈的咳嗽:“十五岁那年,他来看我,我们在乡野度过了仅属于彼此的两个月时光,两个月后,他说师门有要事,便随即离去,他说一个月之后会回来看我。我等了六年多了,他怎么还不来啊。” “他为什么还不来啊。” 少年委屈地笑了笑:“我好想他。” 少年的亡魂在月光下渐渐变作透明,他仰天长啸:“这世间终究没有任何留恋之物了,爱人不再,我已不再贪恋这世间温暖。” 第280章 寒梓瑜立马从灵袋中产出一把伞:“你乃孤游亡魂,不可被月光照到,否则会魂散的。” 少年脸色惨白,他的声音也如微风细雨:“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寒梓瑜打开收妖瓶,直接将少年收了进去:“你且在里面呆着,你等的人既然没来寻你,可能是有苦衷,日后我带你去寻他。” 北逸错愕片刻,他没有想到寒梓瑜还会管这种事,眼角带笑想起前世的种种,如若前世他肯露出一点的温情,他们的结局也不会是那般。 师徒二人在刘府寻觅了一圈,发现了妖气的踪迹,竟然是在刘府祠堂中。 “师尊,这竟然和红狐身上的妖气一模一样,红狐不是早就死了,弥留的妖气也就随之消散,此处也能还会有一样的妖气。” 寒梓瑜来到北逸身前:“这妖气不是红狐身上的,应该属于另一个人。” “啊?”北逸不解。 “这样就说得清了。多年前红狐一直穿梭在你我眼前,毒谷路途中她出现且令我们俩离心,她给你投毒的目的便是逼着我带你去毒谷疗伤,在毒谷遭遇的一切不过都是他们布好的计谋,王兆的死也是他们计谋的一环,外界的毒人也是他们的手笔。” “可是上次在晚月覃,晚齐云不是已经承认了她的所作所为,一切不是皆与她有关。” “事情绝没那么简单,有人在引着你我往前走,像织了一张巨大的网,就等着你我落网那日。”寒梓瑜不禁毛骨悚然,“我再问你一遍,上次周边村庄的祟气可是你所为?那黑衣人可与你有关联吗?” 北逸唤出墨尘,递到寒梓瑜手中:“弟子所言若有半分虚假,则不得好死,此生再不与师尊相见。” 寒梓瑜立马松开了墨尘:“这种毒誓,不要再叫我听到第二次。” “师尊,你别气嘛,弟子不会离开师尊的。红狐身上的妖气和这里的妖气既然一样,说明这里也有妖的存在,而李家公子又在附近生活十几载,不如把他放出来问一问。” 少年从瓶中出来后,疑惑了片刻:“你说那是妖气?” “嗯。” “怎么会,那是北昊的气息,绝不是什么妖气,因为十岁前刘文正日日欺辱他,十岁后一位仙君把他带走,他修行多年便在这里留下了术法,目的便是利用术法来折磨刘文正,我听北昊讲只要他灵魂在一日这术法便会存在一日,此术法可以令刘文正夜夜被噩梦缠绕。” 北逸挠了挠头,修仙界哪里有这种术法,这明明就是妖的术法:“会不会红狐没死。” “不无可能。”寒梓瑜道。 “北昊明明是跟着萧林修炼,怎会与妖同舞,一介凡人怎可能习得妖法?”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寒梓瑜道。 北逸转头对少年道:“此术法还在,便说明他的魂魄尚在人界,你勿忧心,我与师尊定会将他寻到,届时令你们相见。” “谢谢。”少年说完便入了瓶中。 北逸又挠了挠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呢。 “今夜在刘府呆一夜,或许能从这术法中发现什么。”寒梓瑜将瓶子收入怀中。 “嗯。” 师徒二人便坐在祠堂的角落里等待着这术法继续发挥着作用,等到夜深月色渐浓之际,只见一束红黑色的妖气在祠堂里穿梭,须臾间这妖气冲开木门而去。 寒梓瑜立马施法捆住这带着灵力参杂着妖气的术法:“北逸,我将你送入这术法的幻境中,你现在立刻入梦。” “啊?我睡不着啊。” “无论梦见什么,切记不要动用灵力。” “弟子内元都不在了,灵力甚微,师尊放心。”北逸无奈地晃了晃头,身体的魔气都被那欧弘基偷走大半,如今体内就剩两颗妖的灵元和祟气。 寒梓瑜一个法诀捏了过去,北逸径直倒地。 北逸睁开眼眸,眼前漆黑一片,他仿佛来到了一片虚空之地,突然天上的明月亮了起来。 北逸沿着光亮的方向前行,四下一看,记忆倒流,这应该是他当年下山游历路过的一座山。 一道声音响起,北逸立马警惕了起来。 “师兄。” 北逸回眸看着沾满鲜血的手,顺着视线向下,一白衣男子倒在血泊中,他轻声道:“不要过去,别去。” 北逸皱眉,这衣着应该是萧林门下的弟子,怎么惨死在了这山顶上。 “师兄,不要去。”话落那人气息已尽。 北昊身着一身青白衣物,俯身合上了那弟子的双眸:“这是我与他的战役,不可逃离。” 北逸在幻境中并无实体,他跟随着北昊的脚步。 “师尊等候多时,弟子来迟。”北昊抱拳道。 萧林转身,他冷冷道:“北昊,你违背师命,勾结妖物,今日为师约你一叙告别往昔情意,来日你我恩断义绝。” 北昊:“师尊不必惺惺作态,端着那副架子不过是给师门其他人看,弟子再不会信师尊所言。” 萧林大笑道:“惺惺作态?别忘了当初是谁救得你。” 北昊提起剑朝着萧林而去:“萧林,我曾认你为师,可你竟三番五次要取我性命。” “小东西,长大了心野了是吧,为师要的东西何来拒绝一说,你的命便是我的。”萧林提着空月而去,一剑入心。 第281章 北昊痛苦不忍,他竟然自爆了:“萧林,你休想得到我的三魂七魄,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幻境逆转,北逸看到了北昊在刘府受尽屈辱,看到他十岁那年濒死之际被萧林所救,萧林教他功法为他修补灵脉,陪他过生辰。 明明那样美好,可为何萧林要突然杀了北昊。 北逸不敢相信,萧林?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对北昊下杀手,难道北昊做了十恶不赦之事?可从那少年嘴里可知北昊不是坏人,什么三魂七魄?萧林究竟要做什么? 直到北逸看到萧林为救回濒死的北昊不惜以血喂养数月,那一刻他仿佛一下回到了前世。 萧林也曾放血救过自己的命。 前世是萧林在路边捡到了快饿死的北逸,将他带回鹰潭峰,明明没有修行天赋,萧林却亲自教他修行,为了给他筑基,四处搜罗灵丹妙药。 前世是他先对萧林动心的,是他将萧林拉入了俗世中。 那萧林为何要杀北昊,为何? 自北昊死后萧林闭关了数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北逸的心乱得一塌糊涂。 醒来时,北逸呆愣愣地看着远处。 寒梓瑜为支撑幻境,灵力损失大半,他有些气虚:“都看到什么了。” “北昊是被萧林亲手杀的。”北逸说完垂下了头。 “嗯。” “最后关头,北昊自爆了,他的三魂七魄不知去了何处。” 似乎此事寒梓瑜并不觉得奇怪。 “师尊,师尊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会将北昊杀了?”北逸一把拉住了寒梓瑜的手臂。 “北昊的死我并不清楚,只听闻是下山历练时被妖魔所杀,那一场祸事,不仅他一人身陨,总共七人。” “七人全死了?” “嗯。” 北逸回想着方才幻境中倒在血泊中的少年,他身上的伤也的确像是妖魔所为。 “北昊临死之际,说什么三魂七魄,什么绝不让萧林得逞。” 寒梓瑜皱眉:“待回了望崖巅慢慢调查,不要打草惊蛇,此事牵扯甚远。” “是。” 北逸在刘府逛了一圈,发现了正在行不轨之事的刘文正,北逸略施术法,笑着离开。 只听刘文正不停谩骂着身下婢女:“都几时了,还弄不起来,本公子要你何用,滚。” 他又叫了几个婢女,依旧不行。 甚至叫了四五人一同进来。 可还是毫无反应。 刘文正咆哮着,他几巴掌将几位婢女扇倒在地:“一个个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滚,滚,滚!!” 师徒二人从刘府离去,来到了刘海声家中,商讨着婚礼事宜。 北逸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北昊被萧林一剑穿心的那一瞬间,还有北昊宁愿自爆毁了三魂七魄也不肯被萧林得到,究竟是为什么,难不成? 北逸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献祭集魂? 北逸此刻的感觉感觉如同被一桶冰水泼了过去,明明是酷暑,他却冷得发抖。 要找到北昊的魂魄,问个清楚,萧林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他是个如月亮一般的人,绝不可能滥杀无辜…… 第144章 牢狱之灾 近来,寒无愁花大价钱买下了一处宅子,修缮一番后张灯结彩,整个院子装满了红色。 翌日一早敲锣打鼓,接亲的队伍长得很,满城的人都出来围观。 傍晚时分,刘海声举杯相庆,与各位亲朋好友举杯相碰:“感谢各位友人来参加舍妹的婚宴,大家别客气,吃好喝好。” 新郎官寒无愁笑得嘴都合不拢,酒一杯杯下肚。 寒梓瑜见状立马施法击碎了寒无愁手中的酒壶:“洞房花烛夜,就不要喝这么多了。” 北逸闻此,嘴角微扬。 刘文正满脸哀怨的坐在另一桌,他咬牙切齿地喝了一杯酒,恨意瞬间填满眼眸。 “公子,事情都办妥了,我可以走了吗?” 刘文正特地盯着新郎那一桌的酒壶,听见小厮话音他眼眸的恨意更加深切,见寒梓瑜倒了一杯酒饮下后,他露出满意的笑容:“办得很好。” 小厮心惊胆战地看着那一桌的人,他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刘文正看着他没出息的样道:“拿着卖身契赶紧滚。” 小厮接过卖身契随后隐入人群中再也不见踪影。 酒过三巡,刘海声醉醺醺地走近,他拍了拍北逸的肩:“北兄,你和你兄长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叫人分不清。” 北逸不喜他人靠近,他推开刘海声的胳膊:“双生子可不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刘海声哈哈大笑:“瞧我这记性,哈哈。” 深夜,人群散去,师徒二人刚要睡下,只听外围一阵嘈杂声。 北逸披上衣衫推门而出,顺着人流而去,滚滚浓烟扑面而来。 整条街上混乱不堪,火势凶猛,已经烧了刘知县家的府邸,滔天大火直冲云天,还有周边几户人家跟着遭了殃,反而与刘府相邻的李家只烧了后院。 扑了整整一夜的火,火势才渐渐弱了下去,整个刘府烧得不复存在,一个活人都没爬出来。 官府的人只找出几具烧成炭的尸体,已经无法辨认出样貌,光看着就叫人心生畏惧。 第282章 为首的县吏身着官服站在刘府门前,看着烧成灰的府邸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 四周的民众唏嘘不已,有说可悲可叹,有说死了活该。 “老天开眼了,把这整府的人全部带走,这一家没一个好东西,刘知县我呸,什么破知县,逼良为娼,苛政重税,他那狗儿子甚至当街强抢民女,连那狗管家也不是好东西,都该死,还真是该谢谢那放火的人。”一男子大喊道。 “就是,都该死,老天开眼了,死得好,这火烧得好极了。” 县吏转身露出慈祥的微笑:“大家就不要在这逗留了,官府还要办案,待真相查明,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有人家的女儿卖到了刘府为婢,如今惨死,家人在刘府门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的女儿啊,你走得好惨啊,你走得太惨了,我的女儿啊。” 闹事的不只一家,死了女儿儿子的都跑到刘府门口来闹,有些甚至趴在门口撒泼打滚。 县吏先是安抚这些人的情绪,场面却愈加控制不住。 “刘府的奴婢大都签得死契,他们能把自己的孩子卖到刘府的也绝非善人,整个城都知刘府是水深火热之地,他们却还是不管死活的把自己的血肉卖来,如今出事又来闹,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行为。”北逸道。 寒梓瑜:“那些佣人命不该绝,刘府所作所为和他们无关,祸不及他人,这场火带走了近百人的性命,就算报仇也不该这般。” “说不定就是天灾,这可是知县家,谁有那个胆子敢放火。”身后一位村民道。 “就是,我觉得也是天灾,老天爷看不下去了呗,这一家杀千刀的,死得真好。” 没一会,天上下起了雨,余火也彻底灭了。 雨水冲刷下整个刘府被黑水淹没,木桩在暴雨冲刷下倒塌。 官吏身后的捕快在刘府搜寻了一圈,又牵出一匹尾巴被烧秃的马:“大人,后院还有匹马。” “可还有活人?” “没有。” “找找柴房、祠堂,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是。” 刘府上上下下除了一匹马没有任何活物留下,此事惊动了上面,皇城特地派人彻查此事。 “师尊,师兄来信了。”北逸拿着信件递给寒梓瑜。 寒梓瑜看了一眼,眉头一皱,他施法将信件焚毁:“收拾行李,回望崖巅。” “这么着急?” “嗯。” “二位公子走得这般着急,可有要事?” 北逸刚推开门就看见院中身穿官服的男子身后跟着一些捕快,昨日见过这男子是县吏的手下。 “给我搜。” 北逸横在寒梓瑜身前:“干什么?” “听闻二位曾与刘文正结过仇,还有人曾目睹你们斗殴,二位与此案逃不了干系,还请二位随我等去一趟公堂。” 北逸愤愤不平:“无凭无据你叫我二人去公堂我们便要去吗?” 那人手一挥:“给我搜。” 几名捕快立马将师徒二人围住,寒梓瑜刚要动用灵力便被北逸摁住:“师尊,不可对凡人使用灵力,会反噬的,让他们搜便是,本就与你我无关。” 可当火石从北逸身上被搜出来的时候,他自己也愣了很久,这东西从何而来? 那人从捕快手中接过火石,缓缓道:“听闻二位会一些邪术,本就可疑,现下还有火石为证,如今二位只能随我去一趟公堂。” 寒梓瑜推开北逸的胳膊,他一脸不可耐烦:“这就是所谓的证据?有火石的人多了,你怎知这火是火石点燃,也许只是单纯走水呢。” “哦?那还真是不巧,知县家中的起火点是柴房,引火的也并非火石,而是火折子,我们在柴房发现了火折子里的红薯藤条和火折子的竹筒盖,用红薯藤条做火折子的可是少有,您说是吧?” 捕快递上从北逸身上搜出来的火折子:“大人,这火折子正是红薯藤制作,价格高昂。” 火折子由竹筒装着,外面雕刻着繁琐花纹,制作精良。 寒梓瑜看向北逸,北逸摇了摇头,点火对修仙之人只需一点术法而已,哪还需要火折子:师尊,我不知此事。 北逸回想片刻,也没想起那小小的火石和火折子是从何而来,难道是那次教训刘文正时他身边的女娘塞到他身上的? 可那女子靠近他不可能毫无感觉的。 “师尊,你先回去,我随此人去一趟。”北逸安慰寒梓瑜道。 “这恐怕不行,你们二人都要去公堂。” 寒梓瑜与北逸并肩站着:“一同去吧。” 二人到了公堂,县吏坐在公堂上,阳光洒在桌前,拉长了县吏的身影,他的影子一直被拉到北逸身前。 “你可知罪?”县吏猛得一拍桌道。 “我何罪之有?”北逸被两个捕快摁住肩膀使劲往下压。 “此物便是你作案的证据,昨夜刘府的滔天大火便是你所为,还狡辩什么?来人,上刑具。” 北逸冷笑了两声:“狗官,证据不足还想严刑逼供?” 门外聚集的民众有好多是为北逸求情的。 北逸给了寒梓瑜一个慰藉的眼神,他的视线盯在寒梓瑜手上未显形的戒指,心里盘算着改天一定要试试师尊的戒指传音效果是不是不好,为何在锁妖塔与师尊传音他一次没回过。 第283章 …… “不好了不好了,姑爷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刘洁的婢女大喊道。 寒无愁此刻还在美人怀中昏睡,听得声音立马坐了起来,披上了衣服。 刘洁也娇羞地穿好衣服:“何事如此慌张?” 婢女:“随姑爷来的二位公子,一个时辰前被官府的人带走了,坊间都在传,传二位公子被严刑逼供已押入大牢。” 寒无愁摆了摆手:“我以为何等大事,他二位就不必担忧了,还没人能伤得了他们。” 就算在凡人身上不可施展术法,仅凭肉身功法,他二位也不是常人能打得过的。 可转念一想寒梓瑜前阵子交待他的事情,寒无愁决定还是要亲自去一趟官府,试试能不能以钱赎人。 寒无愁低声下气地花费了几十两银子才买通了狱卒。 跟随着狱卒的脚步进入牢狱,拐角来到一处暗室,视线渐渐昏暗,路也慢慢颠簸了起来。 狱卒点了火把,下了地下一层,蛇鼠的声音窸窸窣窣,还有犯人撕心裂肺的叫喊。 一直来到地下二层,一股糜烂的气味扑面而来,寒无愁下意识地捂住鼻子,痛苦的哀嚎声与有气无力地叹息声交织。 来到地下三层,一阵阴风吹来,火把的火焰剧烈摇曳,几近熄灭之际又熊熊燃烧起来,阴冷潮湿,墙壁不停向外渗出水珠,地面湿滑。 狱卒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倒在地,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又捡起掉在一旁的火把,寒无愁跟在他身后向前走去。 狱卒举着火把将一周的烛火点亮,视线清明的瞬间眼眸一下失光,缓了片刻他看到一身重伤、被捆在铁柱上的北逸。 北逸周身燃烧着诡异的冥火,胸前和四肢都被钉入噬魂钉,区区凡界的牢狱怎会有此等邪物。 “寒仙尊,你没事吧?” 寒梓瑜被关在铁牢中,他睁开眸子:“无碍,交代你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 “嗯。” “眼下可有办法救你们二人出去?”寒无愁焦急地扒住牢狱的铁柱子,手刚触碰上去一阵电光从铁柱中延伸而来禁锢住寒无愁的双手,电光吸住他的法力。 就在寒无愁即将化作幻境之灵时寒梓瑜施法打断电光的吸力。 “此事不急,既是有人陷害,这牢狱之灾免不了,不如趁此探一下对方的把戏。”寒梓瑜看着另一个铁牢中被吊起的北逸。 “仙尊,这牢狱也太诡异了,北逸身上可是噬魂钉?还有这铁牢,怎么会吸人灵力?” “噬魂钉?”寒梓瑜凝眸,他只听说过,还没见过,这铁牢的功效大概就是将他禁锢在此。 噬魂钉打入体内可封锁此人的灵脉和内元,令其不得运功,噬魂钉打入身体久了会令人魂散。传闻噬魂钉早就被魔界之人夺走,如今竟然出现在了凡界。 “此地颇为古怪,不仅有邪灵出没,吊着北逸的铁柱更是邪物会令他灵力反噬,他没有内元,灵力反噬会害死他。” “区区凡间还有这种法器。”寒无愁感慨万千。 “这是冲着我和北逸来的,噬魂钉不该出现在此,我和他冥冥之中入了别人布好的天罗地网,应该是要阻止我们回望崖巅。修仙界的比武还有多少天?” “十天。” “嗯,够了,既然不想我们回去,那必须得回去,看看这幕后之人究竟要做什么,也趁此牢狱之灾抓到点蛛丝马迹。” “还是梓瑜考虑周全,慕师兄那边都安排好了就等你回去了,哦对了仙尊,慕师兄回音说祟气侵袭村庄的事查出了线索,那黑衣人似乎与望崖巅弟子有关。” “嗯,我知道了。” 寒无愁随着狱卒离开后,花了大钱买通城中的探子,以便随时将可用的信息告知于他,寒无愁默默盘算着如何能证明二人的清白将人捞出来。 一场大雨过后,天渐渐暗了下来。 寒无愁正在家中修炼,一身着黑衣的探子敲了敲门。 “进。” “公子,城外一处破庙发现刘文正的踪迹。” “什么?”寒无愁猛地起身,刘文正不是早死在大火里了,怎么还活着。 “听几个叫花子说,他们在破庙外听到一姑娘凄惨的叫声,进去一看一个叫花子正凌辱那姑娘,几人拉开正眼一瞅,是刘文正,而且他已经疯了。” 寒无愁拿了大把的银钱递给探子:“带我去见他。” “是。” …… 牢中,寒梓瑜释放出离玄,以鞭子为桥梁向重伤的北逸输送灵力,压制他体内的祟气。 “师尊,别费力气了。”北逸咳嗽了几声。 “闭嘴。” “师尊,我没事,死不了。” “嗯。” “你说今晚那人会来吗?” “会,这是他唯一杀你我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说时迟那时快,地下三层牢狱的门被打开,一阵暗光照了进来,黑衣男子淌过地上的积水,一步步走了进来。 “二位,可是在找我?”黑衣人笑了笑,“村子里放你们一马,不知感恩就罢了,还妄想找到我,不自量力。” 吊着北逸的铁柱被他一击碎掉,北逸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他垂着头刚要运动。 双手便被黑衣人用术法捆了起来,他奋力挣脱,可毫无作用。 第284章 “我为二人建造的牢笼如何?住的可还习惯?哦,这铁柱可是专门为北公子量身定做,噬魂钉可是我搜罗三界而得,哈哈,还有这铁笼可是为寒仙尊打造的,哈哈。”黑衣人捏了捏手指北逸便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挣扎。 寒梓瑜想要施法,心口处一阵疼痛,灵力滞涩,内元似乎被上了枷锁,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寒仙尊,再运动便要毒发而亡了。” “你卑鄙,敢伤他我弄死你。”北逸吞下口中的鲜血替师尊痛骂着。 寒梓瑜倏然想起婚宴的那杯酒,还有从前在狼月殿被欧弘基下的毒,原先的毒并未解只是被压制,如今又中了毒,现下只感觉肺腑灼热得很,口中隐隐有着腥气,指尖麻木。 “寒仙尊,若你愿以死殉道,我或许可以考虑放过这小子。” 阴森幽暗的环境中,只有北逸身上承受的术法在滋啦作响。 “师尊,不要。” 黑衣人一脚踩在北逸头上:“再叫唤立马叫你死。” 寒梓瑜咬了咬嘴唇,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当年在天兰海城初见北逸,那时的他是个怯弱的少年,毫无修炼根基,因做了错事惩罚了他一番,谁知这小子竟壮着胆子偷走了天乾坤回了天兰海城。再次见面便知晓此人已经不是当初的北逸,显然是被夺了魂,他曾想将北逸送走,可在一次次相处中他决定留下此人。 可他有一疑问,曾经幻境中的所见所闻还有北逸心境中的一切,可否为真。 “北逸,你心境中的一切可都是真的?”寒梓瑜问道。 北逸的心一下滞住,他不知如何回答,他怕师尊知晓一切,他不想师尊知道所有的事情,他想让寒梓瑜明白魔尊是魔尊,而他只是他的弟子北逸,可不可以不要将他们一概而论。 “是吗?”寒梓瑜垂眸看着手中的离玄,以往他不愿承认,不愿承认心境中所见便是真相,他一直将那些视作幻觉,可在他一次次得验证下,他再也无法逃避过去。 “是。”北逸心死如灰地应了句。 寒梓瑜轻笑了一下:“这辈子别做恶事了,好好做人。” 黑衣人立马朝着寒梓瑜内元处施法,离玄凝聚一团挡在寒梓瑜身前,无戈也顺势而出朝着黑衣人而去。 在无戈强横攻势下,黑衣人受了些伤,可没有主人的灵力加持,它发挥不出最大的杀伤力。 “这神器功力强横,若不是有这建造数载的牢狱,若不是寒仙尊中毒,怕是拿不下你二人了。”黑衣人控制住杀气腾腾的无戈,一把将其丢在地上。 北逸在黑暗中爬向寒梓瑜:“师尊,不要!” 寒梓瑜闭上了眼,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些人从多年前就布好了天罗地网。 再睁开眼,只见铁牢前的少年背对着自己,一柄剑贯穿了他的胸腔,留下一个血窟。 灵力四散而去,碎裂的灵元迸射出巨大的威力,妖气从灵元中溢出,四周的邪灵痛苦咆哮,整座牢狱在剧烈地摇晃,头顶的巨石砸下,黑衣人踉跄了两下,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北逸。 北逸擦了擦嘴角的血:“师尊,不会有人伤你的。” 黑衣人眼看着那妖气将自己包裹着:“你疯了?” 北逸咆哮着:“没有人可以伤他分毫。” 他竟以毁灭灵元甚至以自爆的代价与黑衣人同归于尽。 铁牢在妖气与四溢的祟气下破开一个口子,寒梓瑜手足无措地愣在那里。 黑暗幽闭的牢狱被灵力与妖气和祟气映射的如斑驳的夜空。 黑衣人不甘心地死在了北逸手下,身消魂灭之际他大笑着:“哈哈哈,没用的,一切已成定局,一切已成定局!!” 北逸倚着铁牢,碎石砸落,残垣断壁上低落着他的血,他扶着碎石,徒手扒着出口的石块。 寒梓瑜站在他身后:“北逸。” 少年一如当年初见,他眼眸亮亮的,言笑晏晏:“师尊。” 寒梓瑜跪在地上将人揽在怀中:“别扒了,别扒了。” 北逸大口大口的血溢在他洁白的衣衫上,他捂着北逸嘴角的血,那血从他指缝哗哗地往外流,他抬手擦着北逸脸上的血。 北逸一把握住他的手:“师尊,对不起,对不起师尊,是我错了师尊。” 寒梓瑜的脑子里想起前世他死在北逸的怀中…… “我们回家。” 第145章 师尊,厌恶我?痛恨我?抵触我? 推迟了两个月的比武大会如今又要重新举办,一处酒楼里聚集了要前去望崖巅参加比武的修仙界弟子。 初秋飒爽的风吹动来人的衣角,他戴着一副木质面具坐在了酒楼的角落,窗外云月交融、树影婆娑。 说书的人正坐在台前声色俱动地讲述着近几年修仙界的事迹。 讲着讲着下面的人叫唤道:“说书的,你今日都将此事讲了三遍了,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能不能讲点其他的故事。” 说书的顺了顺胡须,叹了口气:“那今日便讲一讲这修仙界的圣人——寒光仙君。” 当说书人将书中的画卷展开,下方的一些女修两眼发光。 角落里的男子倚着窗子静静看着那幅画,神情有些耐人琢磨。 “寒光仙尊,自幼便天赋异禀,他的才华相信修仙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那今日老夫便讲一讲寒光仙尊与他弟子之事。” 第285章 “讲,快点讲。” “是啊,快讲。” “起初这师徒二人关系并不好,这小弟子多年前因被寒仙尊责罚,偷了仙尊神器跑去天兰海城,后面被仙尊带回并责罚一通,听闻这小弟子疏于修炼在纳新之际被逐出内门弟子之位,最后又生死一搏才重回内门。后来毒谷被灭,那小弟子为救仙尊负伤不醒……后来又遇万虚山一难,仙尊为救他不惜屠戮十余人。” 话音刚落,下方一片唏嘘。 “怎么,怎么会,寒光仙尊是圣人,不会滥杀无辜屠戮生灵的。” “就是,仙尊乃我心中神明般的存在,怎会做这种事。” 说书的人拍了拍桌子:“别说大家不信,老夫也不信呢。后来才知,是那十几人想趁师徒二人修炼功法时将其杀害并夺其修为,好在仙尊及时反应过来才没被那几人得手,仙尊也因此被关入后山。” “然后呢。” “为什么关他,明明又不是仙尊的错。” “后来啊,这弟子便在寒仙尊闭关期间下山历练,自巴谷到方元又从古跶到北疆等地,一路拯救苍生斩妖除魔,直至仙尊出关。” 下面有人鼓掌:“还真是美事一桩啊。” “可后来,天下大乱,望崖巅结界损毁,这弟子竟然一剑刺伤了仙尊害得他卧床数日才苏醒。” “什么?”一女子拍桌而立,“寒仙尊抚养他多年,教他功法待他如此好,屡次为救他受伤,他怎么下得去手。” “就是,真替仙尊不值。” 角落里的男子端着酒杯喝了一杯,风顺着半开的窗子灌了进来。 说书人也频频叹息:“后来啊师徒二人经历北疆祸乱,又游历多处,关系缓和了。可这修仙界祸乱频出,谁知幕后凶手竟是妖妇晚齐云,为救仙尊这弟子不惜入魔。入魔后遭世人唾弃被追杀,仙尊便独身带其离去,归隐山林。” “谁知仙尊弟子王若楠成亲之日,这弟子再度现身,被欧弘基囚禁,断了筋脉废了灵脉挖去内元。仙尊为救弟子以身犯险差点殒命,关键时刻弟子捏碎夺回的内元震碎法阵救下仙尊,可因为身负魔气,被押入了锁妖塔至今未出。” 一些人听了抿着嘴,还有人甚至流了泪:“好可惜啊,这么感人的师徒情谊,为何不能有个好结果。” 有消息灵通的弟子喝了一杯酒起身道:“你所说的弟子便是臭名昭著的北逸吧,他和寒仙尊的矛盾是解不开的,锁妖塔是什么地方不会有人不知吧,进去了就没有能出来的。而且上个月寒仙尊便已经将北逸从弟子中除名了,如今北逸再也不是他的座下弟子。” 众人匪夷所思,被除名意味着将不会再有其他门派收他,这怎么可能呢。 角落里的男人垂着眸,捏着酒杯的手指渐渐发白。 他飞身冲到该弟子面前,一把扼住他的喉咙:“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酒楼里的其余人等纷纷举起法器准备应战。 那弟子见北逸气势凛人、功法奇异,他用灵力怎么也挣脱不开,立马便变了脸色:“这位道~友” 马上就要被掐死之际,北逸松开了手,他狠狠咳嗽了起来。 “道友,我,我所言绝无半分虚假,我虽是散修,可我有位亲戚便在望崖巅修行,他告诉我的,绝不会有错。”那人眼神充满怯意与恐惧。 北逸冷笑了两声正要飞身离去。 那人举着剑便要朝北逸刺去,墨尘嗖得一声飞出,一剑刺穿男子的肩胛。 “那人,那人不会是入魔的北逸吧?” “怎么可能,他被关进锁妖塔了,出不来的。” “好吓人啊。” “我害怕,我不要去比武了。” 几名女修议论纷纷。 那次从牢狱苏醒后已是一个多月过去,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死在牢狱中,却不曾想还活着,只是体内灵元没了,只剩下不受控制的魔气与祟气在五脏六腑里乱窜。 醒来后刘海声一直陪伴在他左右,照顾他,为他煮药做饭洗衣。 听说刘文正还活着,只是已经疯了,他家的那场火竟是他自己放的,官府将其关入大牢,而县吏自此便了无音讯人间蒸发。 有一日,刘海声到了深夜才归来,北逸因重伤一直卧病在床,担忧刘海声特地为他留了一盏灯。 听他推开门扉后一阵阵轻声的叹息,北逸扶着木床坐了起来:“你怎么了?” 刘海声拢了拢衣物:“没事,北公子您快睡吧。” “你今日去哪了,一整天都不在。” “没去哪,到集市采买些东西。” “去一整天,现在才回来?” “嗯。” 北逸撑着身子要下床,刘海声立马跑过去扶住他:“你不能动,伤还没好,要好好养着。” “你受伤了?”北逸闻到一股血腥气。 “没什么大碍。” “谁打你了?” “没什么,只是银钱不够用了,去码头做了一日苦工却不给工钱,没要到钱还被打了一顿。”刘海声无奈地揉了揉鼻子,“我没事,你别担心,早些睡吧。” 北逸本是感激不尽,原本打算帮助刘海声修行,以助他修得一具长生之躯。 可功法修习没两日,刘海声便在一次深夜中来到北逸床上,抱紧他诉说自己的心声,表露爱意。 第286章 吓得北逸在身体还未痊愈之际便带着包裹离去,准备去望崖巅寻师尊,可今日路过此处听得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他连夜赶到望崖巅,只身翻进白水宫,夜深已深,北逸站在莲池前看向寒梓瑜的寝居,他迈了一步又退了回来,他想起牢狱中寒梓瑜问的那句话,心境中的一切可否为真? 北逸站在寒梓瑜门外良久。 “师尊,水温可还好?”兆知若道。 “嗯。” 北逸顺着声音来到浴池门外,这里是他亲手为师尊建的。 他将窗户扒开了一丝缝隙,本想远远看一眼寒梓瑜,却看到了浴池中紧紧相依的二人。他的心如被凌迟,那一瞬间北逸瞳孔放大数倍,眼前的一切慢慢涣散,耳边只有嗡嗡的声音。 随后他只听得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北逸贴着冰冷的墙面背过身,指尖嵌入掌心溢出血滴。 他站在那里良久,待二人出了浴室,北逸往墙后躲了躲避开寒梓瑜视线。 可他却看见二人的影子在月下相接,令他痛不欲生的是兆知若随着寒梓瑜一同入了寝居,进去后半个时辰都没出来。 北逸挨着窗子站了整整一夜,吹了一夜的风,才失魂落魄、踉踉跄跄地走去弟子居后面的湖泊。 他突然想起来弟子居里还种了一株荷花,是师姐当年挖下来种过来的,他推开居所的门,屋内蒙上了灰,荷花已经开过了正在衰败。 北逸从床下搬出从前藏的酒,来到湖边喝到天亮。 他换了一身青白衣物,摘下面具,通过易容术改变容颜,做完一切躺在床上缓了片刻。 太阳升起的时候他随着一众弟子去修行,见到了操练功法的慕远师兄,和大师兄的座下弟子轩儿,还在文书课上见到了师姐,灵器课上看到了授课的习青。 没人在意他这张生面孔,可王若楠还是一眼看出了是他。 肃清来到北逸身边,疑惑地看着北逸的装扮,刚要叫主人便被北逸打断。 “别叫我主人,我想换个身份在望崖巅呆一段日子。” 那几日,北逸看着寒梓瑜外出相亲,甚至与兆知若把酒言欢,二人有吃有喝,不能再好。 直到那日,刘海声竟来到了白水宫外的一处院子住下。 刘海声是个知识渊博的人,精通棋艺与寒梓瑜每每一聊便是几个时辰。 北逸便站在远方盯着二人。 一日夜深,他亲眼看着寒梓瑜靠在刘海声肩头歇息了片刻,似乎看到刘海声在抚摸寒梓瑜的发,看到刘海声扶着寒梓瑜进入白水宫后北逸忍无可忍,他飞到二人面前,一把扯住寒梓瑜的手:“慕师兄叫我带仙尊去后山一趟。” “可是寒仙尊醉了。”刘海声道。 北逸:“这就不用你管了。” 北逸扯着寒梓瑜去了后山,竹林茂密,北逸死死拉住寒梓瑜的手飞快穿梭在竹林中。 “寒梓瑜,你是不是真的很恨我?” 醉酒的寒梓瑜呢喃着:“你,你是?” 北逸一把扯下易容的假皮,痛心地盯着他的眸子:“你恨我也罢,我是不值得你原谅,可你” 北逸无能无力,他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又痛苦地捶倒几株竹子。 “师尊。” 寒梓瑜突然背过身:“你我已不是师徒,赶紧走吧,我没你这个徒弟。” 北逸再去拉他的手,被他一把甩开。 “滚!”寒梓瑜大声道。 北逸轻轻笑了笑,这般火爆的脾气才是师尊嘛,他上前一把抱住火大的寒梓瑜。 可双手还没抱住他,无戈的剑刃便抵在了脖颈之上。 “北逸,我让你滚没听到吗,我说滚。” “我” “怎么,还有什么要讲的,我厌恶你至极,不是你我会受那么多伤吗,还有我最讨厌你常穿的黑色,你每一次的触碰我都感觉恶心至极,前世我已经死在你手里一次了,还要再死一次吗你才肯罢休吗?”寒梓瑜振振有词,语气中充满疏离与痛恶。 “我” “别说了,赶紧滚,你我日后再无瓜葛,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此生不必再见。”寒梓瑜正要飞身离去。 北逸释放魔气将其困住:“厌恶我?痛恨我?抵触我?” 寒梓瑜别过头,不想被他的手碰到。 北逸冷笑:“我是不配碰你,他们就配是吗,是吗?” 寒梓瑜不语。 北逸滋啦一声撕烂寒梓瑜的外袍:“他们就能碰你是吗,我恶心至极?寒梓瑜,你觉得我恶心?好,今日让你恶心到爽。” “滚开,我杀了你,别碰我,滚!” 北逸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咬住他的唇,抵住他的舌头,慢慢勾勒他的唇形。 唇齿分开之际,银丝拉了半尺长。 “看吧,你也喜欢的。”北逸冷笑着。 北逸扯下衣衫,没有任何准备,他一口咬住寒梓瑜的唇………… 事后,北逸被无戈划破脖颈,鲜血直流,他大笑着:“杀了我,是不是也挺值得的,来吧师尊,杀了我一切就都结束了。” 寒梓瑜穿好衣服,一脚将其踢倒,他踩在北逸身上,剑刃抵着北逸的喉咙:“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北逸撇开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两滴,他大笑道:“你以为本尊稀罕?你也只不过是我一个玩物,玩腻了便丢了。” 第287章 “寒梓瑜,今后如你所愿,你我再无瓜葛。” 寒梓瑜背着他而立,似乎痛苦至极,北逸以为他心软了,却看到他用无戈一下下划着手上的戒指,想要将其割断,可弄的满是鲜血戒指也没有缺口。 “不要,别。”北逸站起身冲上前。 寒梓瑜的手指在不停滴血,北逸上前拉住他的手:“寒梓瑜,就算你斩断手指,我也不会摘下它。” 下一刻,寒梓瑜凝聚大半的灵力冲碎了手上的木戒,手指满是鲜血,无戈也往下滴着血,随后他踏月离去。 戒指的碎片洒了一地,北逸捡了一颗最大的碎片攥在掌心,片刻后他手指的木戒自动脱落。 北逸躺在竹林里愣了很久,凉风吹得他迷迷糊糊,脑海中过去多年的回忆一幕幕重现。 他笑着,笑了很久突然嚎啕大哭,哭了哭着又捧腹大笑,反复几次后面无表情地盯着夜空。 他在竹林里躺了整整一夜后颓然离去。 第146章 师徒恩断义绝 距离望崖巅百里外有一处黑市拍卖场,只要你有钱便可拍下里面所有物品。 眼瞅着快到比武大会,拍卖场里人山人海,都想为自己拍一两件称心如意的法器,以图在比武大会上大显身手。 前几场拍的法器都被人以高于原价百倍的价格拍走。 北逸站在三楼,俯视着拍卖台上的物品,没有入得了他眼的。多年前赢得黑龙斧,还有一把师尊送给他的血石剑,他以墨尘为血石剑命名,他不缺神器。 拍卖进行一半,一个被黑布笼罩的铁笼出现在台上。 “这是何物?” 举报拍卖的老板道:“此物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却不曾亲眼所见,今日便让大家一饱眼福。” 黑色幕布被扯下。 一男子畏畏缩缩地蜷缩在牢笼中,身着白色透纱,肤色苍白,头发又长又卷,眸子泛红。 “这是拍卖奴婢?” “怎么拍人啊,无趣。” “此人相貌绝佳,拍回家做个男宠也是相当不错。” 老板举着手示意大家小声些:“此物为魔域之人,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魔域之人幼年时可将其炼成丹药服下,可破瓶颈提升修为。天生具有魔域之血的魔域人,修炼后甚至可凝聚出魔气。魔域之血便是他们的心头血,饮之可提升修为。与其同房双修可净化灵力提升修为。总而言之,是提升修为的良物。” 台下的人惊呼不已,传闻魔域之人百年前便消失在世间,如今竟再度出现。 世人惊叹得不仅是魔域之人的相貌,更惊讶于他的功效, “每日放血而饮即可?”有人问道。 老板点点头:“双修、饮血皆可。” 众人惊叹诧异。 北逸凝眸,他注视着牢笼中的男子,那男子瘦骨嶙峋,肤色苍白,仿佛凋零的落叶,下一刻就要随风而逝。 “起拍价一万灵石。” 北逸与那男子对视的瞬间,他叹了口气,同为魔域之人,要见死不救吗吗? “一万一。” “两万” “两万八。” “三万。” 北逸举牌:“五万。” 众人纷纷朝他看去,五万灵石,可真阔气。 救下气若游丝的少年,北逸安排他入住一间房,并给了他一些银两:“你在这间房休息,我在隔壁,有事再叫我,这些钱拿着,明日趁机离开此地切勿回来。” “谢公子救命之恩,奴名为锦江,公子,不如奴留在您身边与您双修报答您救命之恩。” “不用,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便离开吧。”北逸关上房门继续注视着拍卖台。 刚出房门,楼梯处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回眸间发现了迎面而来的萧林,只见他脚步虚浮,呼吸紊乱,似乎受了重伤。 北逸扶住他,带着他进入房间 因北逸易了容,看不出真实样貌,萧林只道:“多谢公子搭救。” 说完便晕了过去。 北逸扒开萧林的上衣,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和胸腔那里的一处重伤,立马喂他服下一颗丹药,可丹药并不起作用。 北逸刚想为他施法疗伤,可伸手才发现没了灵力,他倏然想起如今自己已经没了内元,灵力散尽,只有魔气祟气,无法为其疗伤。 北逸守了他片刻,向萧林内元试探而去,灵力竟然亏空至此,灵脉甚至断了数根,就连气息都微弱了下来,内元更是受损严重。 北逸疑惑,他怎么受如此重的伤,何等妖物会伤他如此之深,他的功法应当同寒梓瑜差不了多少,怎会伤成这般。 拍卖还在如火如荼地举行着,北逸推开门来到一楼,打算拍些上好的灵药为萧林疗伤。 “这件拍品为上古神药,可治愈一切内外伤,甚至可修补损坏的内元,也可开辟灵脉,更有助于接筋骨。”老板惋惜了一声,“哎,如此珍贵药物,还真不舍得拍卖。” “我要拍。” “多少钱?” 老板敲了敲桌子:“五万灵石。” 北逸感受到一股敌意,朝着侧前方看去,正对上习青的目光,虽然易了容还是被习青一眼看穿。 习青站在寒梓瑜身旁:“师尊,这神药有助于你” 习青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北逸道:“十万灵石。” 第288章 习青愤愤不平:“十二万。” 北逸盯着寒梓瑜的脸,却无法触及他的目光,他在他眼中仿若陌生人,北逸再次举牌:“十五万。” 习青:“二十万。” “二十五万。” 现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何等的豪气,二十五万啊,可是能买下这座拍卖场了。 习青瞪着北逸,杀气腾腾:“三十万。” 北逸轻轻一笑:“三十五万。” 习青还要加价格,刚要举牌被寒梓瑜一把摁住。 习青气得扔掉牌子:“师尊,师尊,那颗药对你极为重要,师尊” “不必再说了。” 习青哀求着:“师尊,我们买下它,就能” “就能如何?”寒梓瑜冷冷道,“我不需要,闭关半年即可。” 看着神药被北逸拍走,习青咬牙切齿,他盯着北逸离去的身影,狗东西,看我不弄死你,要不是你这没有良心的白眼狼拖累师尊,师尊怎会落得如今模样。 北逸取了药物回了三楼,坐在床边施法破开神药的封印,又将药物融入萧林内元处。 习青踌躇片刻,欲要同北逸商议给他钱将神药买回来。 当习青推门而入,发现萧林正趴在北逸怀中咳嗽不止,面前只剩下装着神药的木盒,显然药物已经被服下。 北逸看着来人有些慌乱,片刻后想到寒梓瑜已与他恩断义绝,有何可慌乱的:“有事?” “北逸,你还要不要脸,这药你竟然给萧林服下,那师尊怎么办?” “寒梓瑜又没受伤,你看不到萧林如今身受重伤需要此药吗?没别的事别站在那碍眼。” 习青举起青龙指向他:“北逸,若有一日,你敢伤师尊,我定会杀了你。” “我杀他?呵呵,情蛊尚在我体内,我不会杀他的。”北逸心灰意冷地说着。 习青举起青龙剑:“今后你我相见便当从不相识,同窗兄弟之情便如此袍。” 滋啦一声,袍子的一角被割下,碎布飘落在地。 北逸应道:“嗯。” 习青破门而出,北逸垂眸看着那碎掉的布料,看了良久。 萧林咳嗽的声音将他思绪拉回。 “北逸,你怎么在这。” “恰巧相遇,师叔身受重伤,我不能见死不救。”北逸道。 萧林又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前几日去猎妖,不料受了这么重的伤。” “师叔既已无碍,我便先行离去。” 北逸刚要走,萧林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如跟我回望崖巅吧,世人还不知你已出锁妖塔,易容后藏匿在我身侧,做我的座上宾。” 北逸犹豫片刻后回眸道:“好。” 就在二人推门而出时,北逸怦然倒地,蜷缩在地,呕出一口一口的血。 萧林飞扑而来:“北逸,北逸,你怎么了,北逸。” 北逸捂着胸口,脖颈处的青筋爆出,青筋中不知游动着何物,他苦笑着又吐了几口血,情蛊终究是毒发了。 情蛊本是北疆人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而培养的蛊虫,服下情蛊,一生只爱一人,还要彼此相爱才可避免毒发。 北逸不信寒梓瑜对他无情,不可能的,不可能,不可能。 直到手臂处刺骨的疼痛感蔓延而来,他匍匐在地,一把扯下袖子,恐怖如斯的藤蔓疯长,已经攀爬到他的心口,枝叶长出尖刺扎进他的心房。 北逸咬着牙,面色苍白,倒在地上,无力地看着天花板,师尊,你不要弟子了对吗,是你不要我了,师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不能爱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扶着桌子爬了起来,耳边响起一道声音:若你敢伤他分毫,定将气血逆涌,血流而亡。 北逸苦笑着,哈哈,这诅咒还真是毒啊。 下一刻北逸昏迷倒地。 萧林扶起他,为他疗伤,片刻后自己也虚弱地趴在床前晕了过去。 “额,嗯,那个,北逸你睡了吗?”习青轻轻敲了敲北逸的房门,“方才是我话重,不过我有一事相求,我们能聊一聊吗。” 无人回应。 习青急得跺了跺脚,也顾不上自己的傲气:“方才是我顶撞了你,对不起,不过我有一事相求。” 他推开门看着萧林靠在床前熟睡,而北逸衣衫不整地躺在床榻上,屋内光线昏暗还透着淡淡血腥气。 习青恼怒地关上门破口大骂:“北逸你个臭不要脸的东西,滚出来,本公子要杀了你正道,滚出来!” “枉我从前视你做兄弟,你怎能做出这种背叛师尊之事。” “滚出来!” 房门打开,萧林走出来:“习青,吵吵闹闹做什么?” 习青推开萧林:“和你有什么关系,起开,叫那狗东西给我滚出来。” 萧林唤出空月:“你再闹,别怪我不客气,寒光怎么教导你的,对长辈便是这种态度?你的礼义廉耻呢?” 习青握紧青龙:“我呸,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师尊,装什么装,千年的狐狸别在这里卖弄风骚,也就北逸那个瞎了眼的狗东西信你。我可和他不同。” 萧林握着空月一剑朝着习青命门而去,习青皱眉抵御攻击。 二人厮杀一处,神器相触击出巨大声响,灵力冲在一处,屋子受损严重。 第289章 空月再度朝着习青胸口刺去之际,寒梓玄飞身而来,一脚将空月踢飞。 他立在习青身前:“不知师弟为何对我内门弟子痛下杀手?” “你先问问你的好弟子吧。” 习青哑口无言 寒梓瑜释放离玄捆住习青:“说。” 习青娓娓道来,寒梓瑜释放术法在离玄上,离玄的倒刃打开刺进习青肌肤中。 “是我教导弟子无方,我替他给师弟道歉。” “嗯。”萧林眼神中带着杀意。 寒梓瑜道:“可你贵为习青师叔,也不可对他下杀手,况且习青年幼不敌师弟功法强横,师弟如此便是恃强凌弱。打狗尚且看主人,我的弟子我亲自来教,不需师弟出手,既然师弟想要比试比试,那做师父的自当替他迎战。” 二人冲出酒楼,来到外界空旷地带。 寒梓瑜握着无戈朝他飞去。 萧林一个翻身躲开攻击,从背后冲向寒梓瑜。 二人杀红了眼,剑剑致命,神器发出嘶鸣,灵力相冲,四周的建筑跟着晃动,巨大的冲波惊飞树上栖息的鸟兽。 眼看着无戈就要刺入萧林腹部,北逸飞身冲来,墨尘与无戈相对,发出嘶嘶的声音,气波冲开,树叶飘零。 寒梓瑜被他的祟气冲击来。 北逸握着墨尘有些疑惑,寒梓瑜的功法怎么倒退了,一招都没敌住。 寒梓瑜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北逸收起墨尘带着萧林飞身离去。 习青接住受伤的寒梓瑜:“师尊,师尊。” 寒梓瑜落地后稳了稳身子推开习青的手:“无碍,那药制好了吗?” “嗯,徐医生已经将药送来了。”习青递给寒梓瑜一个药瓶,听闻这药服下可以忘却尘世的欲望和记忆。 “好。”寒梓瑜干脆利落地打开药瓶一饮而下。 习青静默了片刻,随着寒梓瑜离开此地。 回望崖巅的路上,只听寒梓瑜回眸问道:“今日除夕夜,北逸还没来吗?” 习青愣了愣,如今明明尚在秋季哪来的除夕夜。 “北逸在毒谷受的伤好些了吗?” “那逆徒偷走的天乾坤呢?给我。” 习青这才反应过来,师尊记忆中关于北逸的那一部分在渐渐消失。 第147章 阴谋诡计 “师尊,昨日拍卖场闹事了,有人死了。”兆知若为寒梓瑜端了一盆水,正要服侍他洗漱。 寒梓瑜愣了下:“死了何人?” “被拍卖的魔域之人,听闻死相凄惨,躯体被凌辱得满身是血,五脏六腑皆被掏空,魂魄尽散。”兆知若咬着牙低声道。 寒梓瑜道:“可有人调查此事并为他安葬。” “嗯,有,北逸在处理。” “北逸?”寒梓瑜听到这名字只觉耳熟,“哪个门派的?” 兆知若怔住,他想问可又怕寒梓瑜恼火,故而久不语。 “怎么不说话。” “他,他之前在锁妖塔待着,刚出塔不久并无门派。” “锁妖塔?” “嗯。” 听到锁妖塔几个字,他的心一痛,刚要问此人为何会被关进锁妖塔,凭一己之力是如何出的塔,下一刻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寒梓瑜看了眼兆知若,示意他离开。 慕远走进来看了一眼与他擦身而过的兆知若,看来师尊与他相处甚欢。 “师尊,地牢中的人,自尽了。”慕远道。 “嗯。” “他用的术法与鹰潭峰的弟子很是相似。” “此人与村庄祟气的幕后黑手关系匪浅,继续查,放个消息就说村庄祟气一事已经抓到了帮凶且正在审。” “嗯,弟子这就去办。对了师尊,寒无愁来信说刘文正招了,是他在婚宴上投毒,也是他把证物放在了北逸身上,刘文正说一切都是别人威胁他做的。就算你不来刘家,刘文正也会想方设法让你去,包括刘海声与你相遇也是幕后主谋一手安排好的,目的就是让你陷入刘家的争端中,借此机会除掉你。” “此事与北逸何关?我与他可曾相识?”寒梓瑜追问。 慕远今日才听习青提起此事,他不信师尊会忘记北逸,现下看来是真的全然忘怀了,既然事已至此还是盼望师尊不要记起,以免有性命之忧。 “不曾相识,只是他也路过那里,也被刘文正陷害。” “嗯,其他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人都找好了,已经乔装打扮派去村庄伪装村民了。” “办的不错。比武大会时,务必盯紧萧林名下弟子刘洋,我会安排你与他对战,到时想方设法逼他用尽全部功法,看看是否有祟气存在。” “是。” “还有地牢加强防守,明日你将人引过去。” “是。” 一切安排好,寒梓瑜在寝居走了一圈,打开柜子,发现几幅画,画中的人以各种姿势做着令人脸红心跳的事,可他却丝毫想不起这画从何而来。 正殿的人形木雕也想不起从哪来的。 手指上的指痕也不知从哪来的。 下午他问了问习青这些疑惑,习青只道:“师尊,上次村庄闹鬼,又遇祟气,您受伤,醒来后便丢失了一些记忆。” “嗯。”寒梓瑜疑惑地看着手指上浅浅的痕迹,他想不起手指上为何会有这般浅浅印记,像是之前这里佩戴过指环。 第290章 …… 夜深人静,鹰潭峰万籁俱寂。 北逸鬼鬼祟祟地在月行宫摸索,再次进入那间密室中,刚要靠近北昊的冰棺体内的情蛊又一次毒发,他咬着牙忍着剧痛爬向北昊的冰棺。 只听一阵脚步声走过。 北逸立马警惕了起来,他不顾剧痛,跟随脚步声的方向而去。 还未跟上,一道石门猛然关闭将北逸隔绝在外。 北逸候了半个时辰也未等到那人出来,只好拖着身躯来到北昊冰棺前,拿出前阵子从寒梓瑜那又一次偷来的天乾坤。 北逸打开冰棺,刺破北昊手指,将血挤在天乾坤上,又施法催动天乾坤结出法阵进行集魂。 集了两魂将其装入灵瓶中,北逸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有人跟踪,随即撤了法阵从密室逃离。 他守在密室对面的高墙上,等候着方才的蒙面人出来,左等右等都没等人出来。 天微微亮,北逸只得先行离开。 他拿着灵瓶,以魂入瓶子,本想问一问北昊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谁知这两缕魂不言不语只知傻笑,无论北逸问什么问题,两缕魂毫无反应,只呆呆地看着北逸发笑。 北逸无奈,这魂魄怎么会没思想,就像被抽了神智。 北逸倏然想到还有一招,那便是利用离玄与北昊尸身相连,进入其心境窥看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翌日夜色降临,北逸便从白水宫唤出了离玄。 至于为什么他可以召唤与寒梓瑜血脉捆绑的离玄,他自己并不清楚,细细想来也许是那次施展通灵术后,离玄将他也认了主。 握着离玄来到月行宫密室,点燃一张符篆念了一段咒语,进入北昊心境后只看到一片迷雾,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北逸从他心境中脱身。 从前听师尊说,有两种人无法窥其心境,一种是修为比自己高的人,另一种是三魂七魄被用于献祭之人。 北逸收回离玄,用于献祭?这也说得通,献祭后三魂七魄散尽,神智泯灭,这也符合刘府幻境中北昊的言语。可萧林要他的三魂七魄究竟做什么。 既然是献祭了,集齐北昊剩余的残魂也起得不到任何作用。 北逸心灰意冷地从密室离开,事情愈来愈扑朔迷离,越是调查就越想不明白。 ………… 而另一边的白麓峰地牢中,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令人毛骨悚然。 慕远挥动着铁链子抽打着犯人:“还不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轩儿气势逼人,他握着剑走向犯人:“倘若你肯说出背后主谋,我会央求师尊留你一命,若你如此执迷不悟,看看你面前各种各样的刑具,不如挨个试试?” 轩儿从一旁拿起一把刑具:“这个钩子,嗯,该从哪钩呢,不如从舌头?还是从眼珠子?” 犯人吓得瑟瑟发抖:“不要,不要,我说我说,是是,是” 话还没说完,一枚暗剑飞来射穿犯人的喉咙。 慕远眸子一暗:“给我搜,把这地牢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出来。” …………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一黑衣蒙面男子跪在地上,嘴角流血。 他面前站着一位神秘人,神秘人抬着剑拍了拍黑衣人的脸,拍的面具发出脆响:“你倒是挺懂得引火上身啊。” 话音一落,神秘人身法诡异,只听一声闷响,蒙面人的两只胳膊便被他卸掉。 神秘人把玩着一枚棋子:“看清楚了,是你派去的手下吗?” “光线太暗,没,没看清。” 神秘人一脚踹了上去:“没用的东西,人死透了吗?” “死透了。”蒙面人垂头,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嘴角一撇,眼中满是隐忍的杀气。 “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吗?” “知道。” 神秘人甩了甩衣袖:“还不快滚。” 蒙面人转身冷笑了两声:早晚有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你解恨。 …… 地牢中慕远放松了防卫,轩儿站在他身后:“师尊,人来了。” “嗯,先撤吧。” “是。” …… 地牢中那囚犯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见到来人他声音微弱道:“大人,是属下办事不力。” 蒙面人没想到那暗器射穿他的喉咙他竟然还没死:“主人让我来解决你。” 就在他握着短刀要将人灭口时,门外的守卫开了牢门进来。 蒙面人快速离去。 待守卫离开后,他闪了出来:“若你想活命,便按我说的做…………” “一切听从大人安排,属下誓死服从。” 第148章 事态反转-将计就计 望崖巅迎来了数年来最热闹的一日,门派上上下下都起了个大早为比武大会做最后的准备。 日头刚刚升起,各派弟子便齐聚在此,还有部分散修赶来参加比武大会。 风尘长老站在高台上:“感谢各位来参加此次比武大会,比武顺序和对战选手以抽签来决定,希望各位能在此次大会中取得良好排名,现在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慕远与习青去抽签台抽签,习青叹了口气:“第二十五场,估计得排到晌午了,师兄你是第几场?” “首场。” “啊?首场。” “现在请首局对战者——慕远仙师进行抽签选择对战选手。”大会司仪道。 第291章 慕远走到抽签台抽取对战方。 四周所有弟子纷纷祈求千万不要被抽到,千万不要。 慕远抽完递到司仪手中。 “慕远对战刘洋!” 四周惊呼,这两位,一位是寒梓瑜名下弟子,一位是萧林名下弟子,世人皆知萧林与寒梓瑜不合,这一战引起众人极大的兴趣。 慕远飞身来到擂台上,他看了眼一旁的王若楠,视线相对,王若楠立马扭开了头。 习青大喊:“师兄加油,师兄加油。” 白麓峰所有弟子在场振呼:“大师兄加油,大师兄必胜。” 鹰潭峰的弟子也不甘示弱,大声呼喊着为刘洋加油。 刘洋也飞来擂台上。 裁判举着锣鼓站在擂台角落里,被二人的气息吓退,他敲了敲锣:“比武现在开始。” 慕远持着山平刀飞身冲去,刘洋持剑抵挡,刀剑对持,火花冲开。 火浪朝着台下而去,众弟子立马释放灵力躲避火浪冲击。 二人又释放灵力对打一处,慕远凝聚灵力猛冲而去,万丈火花扑天而起,猛虎扑向刘洋。 刘洋的金性灵力化作万千枪剑朝着慕远而去,枪剑被熊熊大火燃烧殆尽。 猛虎俯冲直下,一掌将刘洋摁在擂台上,火焰灼烧着刘洋的发丝。 刘洋召回佩剑,翻身而起,一跃而上一剑扎进猛虎背部,猛虎挣扎着与之厮杀,慕远腾身飞去,山平刀朝着萧林劈了下来,万山俱开的碎裂声响起,众人捂着耳朵。 平山刀集聚千古之力朝着刘洋冲去,慕远双手变幻姿势结出阵法:“镇压。” 很快熊熊烈火变作一座巨山将刘洋压在下方,山平刀猛地将山劈开刀气冲断了刘洋的手臂,他忍痛接上臂膀继续迎战。 慕远翻身而去,猛然发现刘洋的佩剑上多了一股不属于修仙人的气息 ,他收起山平刀只身朝着刘洋而去,刘洋的佩剑没入萧林肩头。 “师兄”习青激动着要冲上台被王若楠拦下。 慕远吐出一口血,祟气进入体内的感觉他并不陌生,他冷冷一笑径直推开刘洋,灵力凝聚出万千猛兽,山平刀抵住刘洋的攻击,慕远一跃而起,飞身来到刘洋头顶,火系灵力化作的万千猛兽从天扑来,慕远一掌拍在他头顶,又一刀直入他肩胛。 四周的人倒吸一口凉气,慕远师兄是真的下了杀手,刘洋显然已经身受重伤,筋脉都被震断。 刘洋接连吐血,他手持佩剑撑住身子立在擂台上,还想殊死一搏,被萧林一招拦下。 “来人,将刘洋抬下去。”萧林道。 他身后的弟子立马扶住重伤的刘洋,将人带下擂台。 比武大会首战结束,众人还沉浸在方才震撼人心的厮杀中。 比武大会进行到晌午终于排到习青,他抽签抽到晚沐风,二人打得难舍难分,最后习青险胜。 司仪道:“习青胜,下一战寒仙尊弟子兆知若对战散修云海。” 云海一出场习青都惊呆了,此人穿着与北逸如出一辙,一身墨黑色衣袍,头戴银质铁面,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北逸。 习青疑惑,北逸竟然还有胆参加比武大会:“知若,给我狠狠打,打得他屁滚尿流,打得他哭爹喊娘。” 漠铃也很诧异,北逸不是被关进锁妖塔了吗,怎会出现在比武场,陆鸣拍了拍漠铃的手:“铃儿,才出来一日我便万分思念我们的孩儿。” 漠铃抬手敲了敲他的脑壳:“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早晚把女儿宠坏。” “可她长得像你,我就是要宠着。” 漠铃无奈地瞪了两眼他。 雷盈盈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一只袖子,这条断臂皆因北逸而起,今日便是报仇的大好机会。 这场比武,四周的弟子心里惶惶,都怕从锁妖塔爬出来的北逸来找他们索命。 擂台上的黑衣男子与兆知若仅靠灵力厮杀着。 就在兆知若快将黑衣男子打下擂台时,只见黑衣男子在背后的一只手凝聚出一股黑色气息。 众人还未发觉到他的行为,这场比试便被杂乱的争吵声打断。 一群衣衫褴褛的村民被一众弟子拦在外围。 “还请各位道长救救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老者拄着烧火棍步履蹒跚地朝比武场走来,“这世道啊,完全不顾我们平民百姓的命了啊,我们就该任人宰割,就该被千刀万剐嘛,我的孩儿啊。” 话落,老者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各位道长,如若你们还记得仙道正途,记得拯救苍生的立派之言,就请为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主持正道吧。” 风尘长老飞身来到老者身前:“老人家,您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老人身后的一众村民不是断了手便是断了腿,互相扶持着走到老人身后,有些女子痛哭流涕,男子大声痛骂。 其中一位青年指着擂台上的黑衣男子:“就是他,就是他,两个多月前,他来到我们村子,屠杀了村子里几位男子给我们示威,他又捉了数十只妖物放到村子里,又给村民下了不知什么毒,害得一些村民失了神智只知杀人,又让我们上山将贵派弟子引到村庄试图将其斩灭。” 擂台上的黑衣男子冷冷笑道:“有何证据证明此事乃我所为?” 那男子道:“你的穿着,还有那铁面,与那人如出一辙,就是你。” 第292章 黑衣男子哈哈大笑:“穿得一样的人多了去了,仅凭这点就想诬陷我,可笑。” 青年被他吓得后退一步,大概是想到同乡之人惨死,他不能再做缩头乌龟,随即正了正身子道:“就是他,他的声音,他的衣着,是他,没有错。” 风尘皱眉,他看着擂台上的黑衣男子,又看了眼高台上的寒光,莫非此人是北逸。风尘皱了皱眉,为了望崖巅的声名,就算是抓错人也只能抓,他挥了挥手:“来人,将此人拿下,当即审问。” 黑衣男子被众派弟子团团围住,还有不怕死的握着法器只身朝着擂台上的黑衣人冲去。 下方的弟子见此纷纷一跃而起,都想在这比武大会上出尽风头,最好再能够一举将罪魁祸首缉拿。 有人大喊道:“乖乖束手就擒,留你一命。” 其余人等争抢着朝他扑来。 黑衣男子腾空而起,一个翻身,释放灵力击退一众弟子。 他飞速冲向村民中的青年,一手扼住青年的脖子,掌心凝聚出丝丝祟气:“都后退,不然我杀了他。” 高台上的寒梓瑜飞身而下,站在黑衣男子身前:“放了他。” 黑衣男子哈哈大笑,疯狂地掐着青年的脖颈,直至骨头碎裂声响起,他又释放祟气一招令其毙命。 那青年不可置信,死不瞑目,身体直直倒地。 习青朝他冲来,青龙剑飞去,一剑刺进黑衣男子手臂上,习青握着青龙与黑衣男子斗法。 习青受了黑衣男子一掌,就在黑衣男子凝聚祟气之际,习青不顾危险,一剑朝着此人脸上劈去。 铁面被他一击劈开,面具下的脸吓退众人。 “北逸,北逸,是入魔的北逸。” “魔头北逸,你竟在此滥杀无辜。” “杀了他。” “北逸,你害死我狼月殿同门弟子,我要杀了你。” “大家一起上,将他诛杀在此。” “北逸,去死吧!”雷盈盈握紧雷英剑从北逸后背刺去。 北逸回眸盯着雷盈盈,一掌将她击退。 北逸揭下假面露出真容时,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甚至晕倒过去。 习青也错愕地收回了青龙,他摇着头,眼神中蓄着泪,不会的不可能,不会的,他声音发颤:“师,师尊,怎么,怎么会?” 所有的弟子大吃一惊,他是寒梓瑜,那高台上的人是谁。 高台上的人撕开白色衣衫揭下假面,露出真容。 习青不解道:“徐医生,你为何扮作我师尊的样貌?”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随后有人站了出来指着假扮北逸的寒梓瑜:“就算寒仙尊你身份尊贵,可你也不能滥杀无辜。” “对,哪怕是仙尊也不能草菅人命。” “寒光仙尊,枉我将你视作神明般的存在,你毁了我心中的光。”一位女修说完举着剑便朝寒梓瑜杀去。 寒梓瑜转身避开她的攻击。 四周大多人都在讨伐寒梓瑜,仅有寥寥几人在寒梓瑜身前为他辩驳,还有一部分人不愿参与纷争只得频频后退。 暗器划破长空直入寒梓瑜胸口处,他低头看着胸前的飞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随即一把将暗器扯了下来,皮肉也跟着被拽出,鲜血滴落。 习青将一众弟子拦在后面:“师尊,师尊走啊。” 王若楠也立马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寒梓瑜上药,她贴着寒梓瑜轻声道:“师尊,一会小七为你杀开一条血路。” 漠铃也飞来:“我看谁敢伤寒光仙尊,谁敢动他便是与我北疆皇室为敌。” 事态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时,原本死去的青年突然醒来,而一众的村民也撕开麻衣露出青白校服,青年拨开人群走到寒梓瑜身边,然后揭下假面道:“风尘长老,我们不是村民,我乃寒仙尊座下弟子,村庄祟气一事乃萧师叔弟子刘洋所为。” 风尘长老一愣:“寒光,你身上的祟气是?” 青年道:“假的,师尊他用的障眼法,并非祟气,只是为了叫背后黑手信服。” 他继续道:“自村庄祟气一事后,师尊便一直在查此事,并抓了一位行踪诡秘的人,那人修得术法与鹰潭峰弟子无差。昨日就在审问犯人时,一枚飞镖直接射穿犯人喉咙,有人将其杀人灭口。于是师尊便将计就计,他以易容术扮作犯人放出犯人被抓却没死的消息。” “果不其然,将刘洋引来了。他说比武大会之日会将犯人救出地牢,并让犯人扮作北逸的模样,他会安排村民来比武大会闹事,并让犯人在比武大会上用祟气将村民击杀。以此将所有祸事全部推到北逸身上。” “因北逸如今关押在锁妖塔,将祸事一举推到他身上他也百口莫辩,刘洋便能彻底摆脱嫌疑。” 萧林提着重伤的刘洋飞到擂台上,他剑指弟子:“此事可是你所为?” 刘洋跪在擂台中心,他抬眸看着面前威风凛凛的萧林:“师尊,弟子对您而言究竟算” 刘洋话没讲完,萧林厉色道:“刘洋,为师悉心教导你数年,你竟然做出此等祸事,丢尽鹰潭峰的脸。” 刘洋垂眸,嘴角的血啪嗒滴落在地,他叹了口气,颓然道:“是弟子所为,桩桩件件都是弟子做的,弟子无可辩驳。” 萧林一剑穿进他胸口:“自今日起,你不再是我弟子。” 第293章 刘洋猛地抓住萧林的衣角:“师尊。” 萧林甩开他的手看向风尘:“一切交由风尘长老处置。” 风尘长老吩咐身后弟子:“将罪人刘洋立刻关进锁妖塔。” “是。” 周遭的人脸色一变再变,像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 当刘洋被带走,刘海声来到众人面前。 “北逸早已逃离锁妖塔,两月前他与寒梓瑜出现在刘家县,二人烧死了刘知县一家人。”刘海声说完眼泪滚落,“可怜我那堂兄,一家惨死烈火中,如今他孤身一人前来望崖巅要个说法,还被打的遍体鳞伤。” 刘文正头裹纱布,浑身重伤拄着拐杖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瑟瑟发抖地站在刘海声身后:“我是刘知县的儿子刘文正,就是北逸放火烧了我们一家人,我父亲母亲,还有一府的佣人全部惨死烈火中,刘府上上下下就我一个活人,若不是那日我与友人出门游玩,如今我也已经身死烈火中。” 众人纷纷看向寒梓瑜,要他解释。 习青急切地挡在寒梓瑜身前:“凭什么要我师尊解释,他早已与北逸恩断义绝,与我师尊有何干系?” “寒仙尊,您不解释是不是便承认此事也与您有关?” “对啊,寒仙尊您快解释啊。” “寒仙尊,您快把北逸交出来。” “对,把北逸交出来,把他交出来。” 早已服药将北逸忘却的寒梓瑜扶着额头,他眉头紧锁,一些事情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刘海声又道:“寒仙尊,您与北逸师徒情意绵绵,您二人苟且一处罔顾人伦,您更不配做仙尊教导弟子。” 众人不信。 直到刘海声将那五幅画摊开,画卷中的图像,惊得众人嘴都合不拢。 黑白身影颠鸾倒凤。 有些女修捂住了眼不敢直视。 刘海声质问道:“寒仙尊,您能解释一下,您为何收藏您与北逸颠鸾倒凤的画作吗?” 寒梓瑜头痛欲裂,他想不起来,北逸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习青上前去夺画作,刘海声挡住:“怎么?心虚了?” 而远处站着的一个人,他看着此场面心痛不已,更没有想到刘海声会做出背叛之事。 在场有人道:“寒仙尊与弟子北逸早就苟且在了一起,我亲眼所见,他们二人依偎在一处饮酒,令人恶心,我呸!” 这话一出,所有修仙人不可置信地盯着寒梓瑜。 “寒仙尊你不配做仙尊。” “就是,竟然与自己的弟子苟且,真够恶心的。” “寒梓瑜,锁妖塔危机重重,北逸筋脉寸断,他又是如何出的锁妖塔,是不是你将他放出来的?” 这话一出,一群人又是面露惊讶。 “对啊寒仙尊,不要再包庇魔徒北逸,把他交出来。” “交出北逸。” “寒梓瑜滚出仙门,滚出仙门。” “交出北逸,滚出仙门。” ………… 突然天降雷火,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天地,雷火击碎擂台上的巨鼓,狂风大作,树叶被卷入九天,尘土飞扬。 原本站在远处乔装打扮的北逸一下撕开鹰潭峰弟子的校服,露出黑色衣袍,他又揭下易容的假面,飞到寒梓瑜身前,释放魔祟融合之气,击退众人。 北逸举起墨尘架在寒梓瑜脖颈处:“寒梓瑜,睁开眼看看你守护的天下,你所谓的正道,你所谓的正义,如今却害你身陷泥潭,哈哈真是可笑呢。这就是你不顾一切拯救的世人,值得吗?” 慕远飞来,山平刀持向北逸:“师弟,放下剑,师尊他已经不记得你了。” 习青:“北逸,收手。” 北逸哈哈大笑:“不记得?怎么可能。” 徐一风:“北逸,寒仙尊他服了药,关于你的记忆全然忘记了。” 北逸心猛得一痛:“好啊,好得很,寒梓瑜,你好得很。” 下方有人举着弓弩朝寒梓瑜射来:“堂堂仙尊竟然做此等不要脸的事。” “有违人伦。” “你们师徒二人还不如去地府做对苦命鸳鸯,别在人世间恶心我们。” 晚沐风转头看了眼晚熙南,他飞来寒梓瑜与北逸身前:“北兄你别冲动,放下剑。” 漠铃不敢相信,北逸明明服下了情蛊,怎会伤害寒仙尊。 下一刻情蛊便毒发,他疼痛难忍,硬生生咽下嘴里的血,随即释放魔祟之气困住要挣脱的寒梓瑜:“寒梓瑜,前世今生你都是这般愚昧,值吗,你自己看看值不值得?他们都要杀了你,你不惜付出生命拯救的世人如今却要手刃你,真可悲。” “寒梓瑜,反抗啊,你怎么不反抗,说话啊。”北逸嘶吼着,身前的人越是冷静,他越难受。 北逸唤出玄铁剑催动它,玄铁剑强烈抵抗着不愿服从命令,北逸用尽全身力气才堪堪能将剑刺入寒梓瑜肩胛中。 玄铁剑发出嘶鸣,嘶鸣声直入耳膜,震得众人捂住耳朵痛苦至极,剑身刚没入他肩胛便掉落在地。 肩胛的血渗出,滴在北逸手上,一句句的诅咒响在北逸脑海。 你敢伤他分毫,气血逆涌、筋脉寸断、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筋脉寸断。 北逸苦笑着收回玄铁剑,他不解,前世墨尘不肯伤寒梓瑜,如今玄铁剑也不肯伤他,连神器都背叛自己。 第294章 “寒梓瑜,我费劲心思逃出锁妖塔,你竟追杀我数月,废了我一身功法,毁了我体内灵元。刘府一事是我所为,寒梓瑜你别再调查了,是我放的火烧死了刘府一家人,他们害死了我哥,我只是想复仇而已,可你呢寒梓瑜,你不仅不帮我,还处处阻拦我。那几幅画也是我安排的,就是要毁掉你,毁掉你的一切,让你同我烂在淤泥中,毁你一世英名。” 所有人听完后如遭雷劈,是人听了都觉毛骨悚然。 有人道:“北逸,寒光仙尊这般良善之人,你怎能如此害他。” “放了寒仙尊。” “放了寒仙尊。” 北逸苦笑着:“放了他可以,让条道出来。” 所有人立马撤开阵法,让了一条道。 在众人目光下,北逸掳走了寒梓瑜。 第149章 疯够了吗 北逸带着他到了湖山镇,他紧盯着寒梓瑜:“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忘记我是吗?前世今生,你何时在意过我的感受?” 寒梓瑜目光错愕,他想不起面前的人究竟在哪见过:“别碰我!” 北逸贴身靠近,抬起他的下巴低头狠狠咬了上去:“谁许你将本尊忘记,给我记起来!” 可谷毒的藤蔓越长越多,已经扎根在北逸腿部。 北逸咬着牙将藤蔓连着筋拔掉,鲜血滴滴答答顺着手臂向下滴。 “寒梓瑜,你果真不爱我,不然我身上的谷毒怎么可能发作呢,寒梓瑜,你告诉我,究竟怎么样你才能看我一眼?” 北逸眼中蓄着泪:“前世今生,我终究是败在你手中了。” 寒梓瑜撇开头不想看他一眼。 北逸掰住他的肩膀:“我叫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寒梓瑜抬起手一巴掌扇了上去:“滚开。” 北逸目光狠毒,他捏着寒梓瑜的脸,贴近他道:“寒梓瑜,来,杀了我,杀了我我便放你走,你不是说与我恩断义绝师徒恩尽,好啊,若你想脱离本尊的手掌心,那便杀了我。” 寒梓瑜痛骂:“疯子。” “是,我是疯子,我就是要占有你得到你,你的心你的身我都要。” 寒梓瑜召唤无戈,趁魔祟之气消散之际,他一掌拍在北逸胸口,随即逃离他的掌控。 北逸一口血吐出,他握住无戈的剑刃朝自己胸口刺去:“来,往这里刺,来啊。” 寒梓瑜拽着无戈往后撤了一下。 “怎么,不舍得杀本尊?”北逸苦笑着。 北逸想抬手摸摸他的脸,低头却见他将无戈全部送进了自己心口,血沿着无戈的剑刃滴落,他苦笑着看向寒梓瑜,拉住寒梓瑜的手让剑送到底:“寒梓瑜,你就是个没有心的石头。” “你生性恶毒,屠杀无辜生灵,又教唆刘海声构陷于我,以我性命为要挟保全自己,我何时会收你这种人为弟子。”寒梓瑜一把抽出无戈,“念在你我师徒一场,我不杀你,你便在这自生自灭吧。” “寒梓瑜,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北逸召唤玄铁剑,朝着寒梓瑜而去,又以生命为代价释放祟气。 他耳边浮现着寒梓瑜的话:修炼祟气,会没命的。 北逸心想:没命便没命吧,活着也是痛苦,这世间本就无人愿意救赎我。 想来可笑,他从未想过会与寒梓瑜走到如今这一步,可在寒梓瑜心中自己竟是这般肮脏不堪。 过往一幕幕在脑海浮现,他痛心不已:“寒梓瑜,今后我与你恩断义绝,再无师徒情意。” 祟气扑来,寒梓瑜被困祟气中。 北逸吃下一颗丹药,捂着胸口的伤,寒梓瑜对他下了死手,这一剑贯穿的彻底。 他将寒梓瑜送进空间袋中:“寒梓瑜,余生,便在里面待着吧。” 北逸拿了一些药物随后飞出空间袋,给袋子上了枷锁,没有他的术法,无人能从空间袋出来。 他在湖山镇的木屋里养伤半月,伤刚见好便飞入空间袋将寒梓瑜四肢上了铁链,锁在床上。 他想到前世那些画面,血脉喷张,他舔了舔唇:“既然得不到心,那就毁了你的身。” 他就是要将寒梓瑜囚禁在身边,日日羞辱折磨,毁掉他的傲骨,让他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 寒梓瑜发丝凌乱,一头青丝顺着床榻滑落,衣衫尽湿:“有本事便杀了我。” “杀你?我可不忍心。”北逸摸了摸被他咬破的唇,“活着才好玩嘛,死了身躯就硬了,就不好玩了。” 北逸哈哈大笑,一把扼住寒梓瑜的脖子:“吻我,吻我我便解开你手上的铁链。” 寒梓瑜扭开头:“滚开,别碰我,滚!” “别碰你?可是我都碰了十几次了呢,看看这里的痕迹,还有这里,都是本尊留下的。”北逸摸着他的耳垂道,又猛地摁着他的头令他看向一侧的铜镜,“好好看看本尊为你种下的痕迹!” 寒梓瑜眼神中充满杀气,他无数次想要召唤无戈,可灵脉被北逸用祟气封锁,毫无还手之力。 “别挣扎了,乖乖听话,过阵子我会考虑松了铁链让你下床走动。”北逸披上衣衫道。 寒梓瑜躺在床上蜷缩身子,不作反应。 “张嘴,把这个吃了。”北逸拿出一枚疗伤的丹药递到他嘴边。 寒梓瑜不为所动。 “我说张嘴,听到没有,别让我说第二次!”北逸掐住他的喉咙恶狠狠地道。 第295章 直到寒梓瑜嘴角溢出血,面色铁青,他慌乱着掰开寒梓瑜的嘴,可怎么也掰不动。 北逸慌了,没想到他竟然咬舌自尽。 “寒梓瑜,你敢死试试,你不是最在乎那些人的性命,习青、慕远、王若楠,好好考虑一些他们,你死了,我便让这些人都给你陪葬。” 寒梓瑜无力地松开了嘴,任由北逸将丹药塞进他口中。 “咽下去!” 寒梓瑜混着口中的血将药丸吞了下去。 下一刻,趁北逸心慌之际,他冲破禁锢,唤出无戈,剑刃劈开铁链,他释放出全身的灵力朝北逸而去。 北逸猝不及防,被他的灵力震得后退了几步,五脏六腑都被震得发痛:“你还真是没让本尊失望啊寒梓瑜。” 寒梓瑜握着无戈朝北逸冲来,二人厮杀起来。 整个空间袋里波涛汹涌,湖水翻起百米高。 二人一直打到湖中,在水里拼杀。 北逸眼中全是怒火,他瞪着面前的男人,朝他冲去。 湖里的鱼虾死伤无数,波浪翻涌。 就在北逸的祟气击来时,寒梓瑜竟松开了无戈收回了灵力,任由祟气朝他袭击而去,寒梓瑜重伤后血染红一片湖水,他笑着仰身朝湖底沉去。 北逸张口想要呼唤他,湖水却灌了他一嘴,他想要拉住寒梓瑜的手却怎么也拉不住。 前世他惨死的模样一再浮现眼前,北逸冲进湖底捞出濒死的寒梓瑜,将人带出空间袋。 待他醒来,北逸道:“寒梓瑜,我决定放你走了,你我本不该相遇,两世的恩怨便终结在此吧。” 北逸笑了笑转身推开木门离去,解脱了,一切都结束了,再也不会为了他痛苦了,前世今生的恩怨到此为止了,寒梓瑜,你我就永别了。 床榻上的寒梓瑜咳了一口血,他运功为自己疗伤。 在湖山镇又呆了数日,白麓峰的弟子便寻到了此地。 习青破门而入:“师尊,师尊你怎么样?” 夜深人静之时,寒梓瑜刚在附近除了一些邪祟回来,还没坐下休息一会门就被习青一刀劈烂。 “无碍,近来望崖巅可还好?” 习青一下跪到寒梓瑜身前:“师尊,是弟子法力微薄,给了北逸这狗东西可乘之机。” “起来,男人膝下有黄金,不要动不动就跪。” “是。” 习青说完兴奋地拿出一块奖牌:“师尊,比武大会我得了榜首,弟子没给师尊丢脸。” 寒梓瑜欣慰地点点头:“很好。” 几人刚走出湖山镇,便遇上了赶来的望崖巅弟子。 “寒仙尊,望崖巅结界破了。” 习青难以置信:“什么?” 寒梓瑜同习青御剑飞行,片刻后便来到了望崖巅。 乌鸦成群地从头顶飞过,月亮隐在云雾后面,秋风萧瑟,浓雾在山巅缭绕。 四周尽是血腥之气,一股股黑气在望崖巅四窜。 望崖巅的结界破了一个口子,无数的妖灵从缺口处鱼贯而出。 门派各弟子纷纷与逃匿的邪灵厮杀着。 慕远见到寒梓瑜立马飞来:“师尊,原本关在锁妖塔里的刘洋破了锁妖塔的阵法,放出锁妖塔所有妖物,他还已死祭阵,毁了结界阵法中的补天石。” 补天石已毁,结界又是上古神尊所设,再无人能修补这隔绝三界的结界了。 寒梓瑜环顾四周,看着那伤亡惨重的门派弟子,他耳旁嗡嗡作响。 片刻后他手持无戈同邪灵战斗。 王若楠握着万骨剑:“万骨齐聚。” 万骨剑化作无数银针飞去,射杀数百恶灵。 慕远举着山平刀立在结界破损处斩杀妖物。 习青也飞身而去,斩灭妖邪。 习钦义、露尧、萧林携众弟子在此护阵。 “如今逃窜而来的还只是低阶妖物,撑不了多久高阶的妖物也会随之而来,甚至还会有魔物降临。”习钦义道。 风尘立马在山巅处点燃七彩烟花,这是十大门派成派时共同商议的求救信号,危急存亡之刻点燃它即可。 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出绚烂光辉,昏暗的天被巨大的烟花照亮。 所有人都祈祷着能度过这场灾难,在乱世中活下去。 乌压压的黑气笼罩而来,天边的乌鸦越聚越多,诡异的啼鸣听着令人烦闷。 森林中的猛兽虫鼠躁动不安,纷纷逃窜。 寒梓瑜飞去结界破损处,结阵补住缺口,将妖灵抵挡在结界外。 无数的妖灵汇聚一团,冲击阵法。 慕远向寒梓瑜汇聚灵力。 下方众人也纷纷朝阵法汇聚灵力。 有弟子道:“我们能撑多久?” “不知道。” “我不想死。” 第150章 身死魂消,以命换命 当其余门派赶来时,阵法早已被妖魔冲开。 望崖巅的雾气被血染红,死伤无数,高阶的妖灵追杀着门派弟子。 一些尚未修成人形的妖邪想要占据人的身躯。 黑气弥漫在山巅上,浓雾滚滚,惨烈的叫声一阵伴着一阵。 陆鸣带着一众弟子飞身而来,他手持神剑斩灭半空的妖灵,结出阵法护住一众受伤惨重的弟子。 漠铃紧随其后,她挥动着鞭子抽散妖物:“死!” 第296章 蓬溪阁阁主陆于川吩咐道:“陆鸣,护好铃儿。” 陆鸣转身道:“爹,您小心。” 陆于川带众弟子来到寒梓瑜身后为他蓄力。 昆山坞的两位少主风云、风擎腾云驾雾而来。 风云风擎来到慕远身侧:“慕兄我们来助你。” 巴谷的谷主李明博携少主李静波,还有门派众弟子纷纷赶来。 筋疲力竭的习青从云端飞下,他捂着胸口接连吐了两口血,习钦义立马飞来:“让你穿上你阿娘为你做的战袍,你就是不穿,受伤了?” “爹,你带着娘快走吧。”习青扶着习钦义的胳膊,“爹,这里撑不住了,结界修补不了的。” 习钦义从灵袋中取出万千灵器,施法催动灵器捕猎妖灵:“能撑一时是一时,你阿娘我已经安排好了,别担心。” 习青:“爹,你也快走吧。” “憨儿子,你爹我何时做过缩头乌龟,莫怕,阿爹会护你周全。” 习青的灵力全部用尽了,他扶着青龙撑住身子,衣袍上皆是血渍,他抬眸看着天上的师兄和师尊,还有与妖物厮杀的师姐,看得出他们灵力已经亏空,且都受了不轻的伤。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死伤的弟子愈来愈多。 一些魔物已经冲出结界扑到人间。 长着八颗头的狮子,嘶吼着扑向一名弟子,扯断他的四肢两口吞入腹中。 通体黑色的双头巨蟒从天而降,将一众弟子围住,吸收他们体内的灵力,直到将人吸干。 一只魔狼冲来,王若楠推开那位女弟子:“小心。” 万骨剑插进魔狼的头颅,将其斩灭在剑下。 漠铃扶住力竭的王若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别动,我给你疗伤。” 王若楠推开她:“快去救人,我无碍。” 漠铃挥着鞭子将扑来的妖物抽死。 王若楠看着四周的尸体,她的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多少同门死在她身旁,她却无能为力。 漠铃飞到半空,将偷袭陆鸣的妖物斩杀。 陆鸣吐了一口血:“铃儿,可有受伤?” “没有。” “铃儿,如果我不在了,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你说什么呢。” “这结界修补不了,只能靠灵力结阵挡住缺口,灵力是会耗尽的,咳咳,我说的听到没?” “听不到!”漠铃眼中蓄着泪,“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很快阵法便要撑不住了,越来越多的妖魔扑向结界的缺口,冲击着法阵。 当结界又破了一个缺口时,阵法被彻底震碎。 寒梓瑜一口血喷出。 成千上万的妖魔从结界处扑来,天际黑暗一片,妖兽的嘶吼声响彻天地。 寒梓瑜立马结阵,将所有人笼罩住。 风尘立马下令:“众弟子听令,启动望崖巅防御,不可将任何一只妖魔放出望崖巅。” 慕远虚弱地扶住山平刀撑住身体:“师尊,撤吧,守不住了。” “不能撤,我们撤了,妖魔逃下望崖巅,没有仙术的百姓只能惨死,不能撤。” 慕远盘坐在寒梓瑜身后为他输送灵力。 萧林带着一众弟子结阵守在望崖巅出口。 妖魔在钟身罩外侧走动着,邪灵试图将钟身罩撕开一个口子。 万千的邪灵穿梭在望崖巅,房屋轰然倒塌,邪气弥漫门派。 狂风卷着瓦片直入结界缺口处,一股股的飓风袭来,形成龙卷风,将房屋树木一概卷入云霄。 众人在钟身罩中凝聚灵力输送给寒梓瑜。 “我不想死在这。” “我也不想死。” “如果你活着,帮我给我娘亲捎一封信。” 所有人都惶恐不已。 在钟身罩的威力越来越弱时,妖魔似乎也感受到了,它们一齐扑了上来。 寒梓瑜释放灵力结出冰刃阵朝着妖魔射杀。 天边的月被映出血色,风中弥漫着腥气。 随意走动一下便能踩到碎尸。 惨叫声、嘶吼声响在一处。 妖魔吸食着修仙人的灵力,又吞吃活人。 结界处的口子越来越大,妖魔越来越多,黑气越来越浓。 突然天降火球,砸在山巅上,砸在残壁断垣上,砸在人身上。 被火球砸中的人发出惨烈的叫喊,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又疯了般在狂奔,火在他身上越来越旺,他跑着跑着一脚被尸体绊倒在地,火蔓延到尸体身上。 寒梓瑜释放灵力想要灭了他身上的火,可火怎么都灭不掉。 原来魔界的火是仙术灭不掉的。 那人被火火烧死的前一刻扑进山崖粉身碎骨。 一些弟子四处逃窜,以防被火球砸到,而那些妖魔追逐着他们狂奔,邪灵也在扑杀他们。 习青挡在王若楠身前,抵住一只猛虎的袭击。 下一刻黑衣男子驾着青龙巨蛇降落在望崖巅,巨蛇嘶吼震退习青身前的妖兽。 巨蛇游走在习青身前。 习青痛骂:“肃清,好几个月了,你死哪去了。” “下山历练。” 话没说完,结界的缺口已经多得数不过来,望崖巅成了一片火海,无数的妖魔在望崖巅寻觅猎物。 地上的尸体数不胜数。 血流成河、尸殍遍野。 第297章 寒梓瑜的一身白衣早已被血染红。 慕远还在奋力与妖兽厮杀。 陆鸣护着漠铃撤退。 王若楠拿出丹药冲向寒梓瑜:“师尊,快把护心丹吃下。” 突然一只怪物朝王若楠扑去,关键时刻,寒梓瑜翻身将王若楠推开。 妖物的利爪直接扎穿了寒梓瑜的手臂,它还在吸食寒梓瑜的灵力。 北逸救了数位弟子后,躲避着天上掉落的火球寻找寒梓瑜的踪迹。 当看到火球即将砸在寒梓瑜身上时,北逸飞速扑去,一剑将火球打到一旁。 寒梓瑜看到来人的面容头痛欲裂,一些画面在脑海中闪烁不停。 可下一刻,一柄剑刺穿了北逸的心口,穿透心脏。 北逸一口血吐出,寒梓瑜一把接住下坠的北逸。 那些画面像潮水般朝脑海中涌来。 前世今生所有的画面一股脑的全部涌入脑海中。 寒梓瑜接住北逸后,头痛欲裂,二人顺着山巅滚落而下。 雷盈盈笑着看师徒二人滚落,她召回雷英剑:“北逸,你死不足惜,这都是你欠我的。” 雷盈盈携着众弟子飞到半空,她站立九天之上,破坏着结界,施法将更高阶的妖魔引出:“是你们这些人毁了雷英峰,害死我爹,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王若楠跪在山巅处撕心裂肺地呼喊:“阿逸,师尊!!” 下一瞬,寒梓瑜背着北逸御剑从山底飞来,他飞到九天,一剑将雷盈盈斩于剑下。 肃清以巨兽之躯护住白麓峰众弟子,任由火球砸在他身上。 习青则同慕远杀红了眼,二人满脸是血地穿梭在妖魔中厮杀。 妖魔却怎么也杀不尽,尸体堆成了山,火浪滔天。 习青握着青龙跌下云天重重地摔在地上,他仰天看着无数的火球砸下,视线的尽头是一群群乌鸦飞过。 王若楠拿出丹药护在习青身旁:“阿青,阿青。” 她施法为习青疗伤,却毫无作用。 王若楠拿出一瓶丹药,一股脑地全部塞进习青口中:“不要出事,不能出事,快醒醒啊。” 王若楠的泪哗啦啦地往下流,她的手不停地颤抖,她无力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直到习青唤了一声:“师姐。” 她猛然回眸:“真好,真好,你没事真好。” 寒梓瑜释放出全部的灵力击退一众妖魔,他背着北逸在九天上厮杀。 萧林看了眼九天上的二人,他握着空月一飞冲天:“师兄,都这么久了,灵力还没耗尽?” 寒梓瑜看了眼他,丝毫不搭理,俯冲而下,只身挡在慕远身前受了双头黑蛇的毒气。 北逸睁开眼眸,他看着寒梓瑜无力地厮杀着,与那些妖物肉搏,看着妖魔扯掉他手臂上的肉。 直到结界处炸裂,巨大的火浪在天际冲开,无数的星星陨落。 寒梓瑜重伤倒地,他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凝聚灵力结出阵法挡在弟子身前,如若此阵被冲破,寒梓瑜将魂力消散。 王若楠啜泣着:“师尊,不要啊师尊!” 萧林也飞来,与寒梓瑜并肩站立,他也硬撑已久、灵力亏空。在最后一刻他挡在寒梓瑜身前承受妖物致命一击。 北逸吐了一口血,微弱的声音呼唤道:“师叔~” 随后他合上了双眼,没了记忆。 再次醒来,是在白水宫的偏殿,他本以为自己死了,没想到又活下来了,咳嗽了两声,惊醒了一旁的王若楠:“阿逸,你醒了?” 北逸撑着身子要坐起来,被王若楠摁住:“你伤的很重,不要乱动。” “师叔他?” “师叔没事,在月行宫养伤呢。” “哦,没事就好。”前世终究是欠了萧林恩情,他不忍心看着萧林惨死。 “阿逸,把药喝了吧。”王若楠端着药碗递到北逸手中。 北逸刚喝了一口,王若楠便小声啜泣了起来,他这才注意到师姐身穿丧服。 “阿逸,你先歇着,我去守灵。” 那场祸事死伤无数,北逸挣扎着要下床:“一起去。” 从偏殿走出,夜色正浓,他们来到白水宫正堂,看着一群人穿着丧服静静地在那里守灵。 习青无视他的到来。 北逸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慌乱,窒息的感觉油然而生,当看到冰棺里躺着的人时,北逸整个人如被抽了魂魄,他扶着冰棺稳住身子。 王若楠上前扶了他一下。 北逸:“哭什么啊,他就是装死,都别哭了。” 习青起身:“滚,你踏马给我滚。” 北逸大笑:“他没死,哭什么。” 他怎么可能死呢,不可能,绝不可能。 北逸打开冰棺的盖子,看到身着白衣,面容安然的寒梓瑜时,他疯魔地狂笑了起来。 慕远起身将北逸拉出正堂:“北逸,师尊他已身陨,别再闹了。” 北逸不信,可看着慕远如此认真的口吻,他垂眸唤出墨尘:“他装死,我不信他死了,寒梓瑜装什么死。” 他握着墨尘朝冰棺斩去,习青只身挡在墨尘剑下。 习青厌恶地看着北逸:“你走吧,师尊与你已经恩断义绝,别逼我杀你。” 北逸踉跄着后退,不会的不可能:“你们都在骗我,不可能,不会的。” 第298章 王若楠也被他的举动惹恼一巴掌扇在北逸脸上:“阿逸,你清醒点行吗,师尊他走了,你别再闹了,好好为他守灵送师尊最后一程。” 寒无愁起身来到北逸身前:“刘家县的牢狱里,你灵元碎裂,还自爆了,你以为你怎么活下来的?是寒仙尊他挖了半颗内元给了你,又渡了半身的修为才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不然你以为凭借你那没有内元灵元的身躯,是如何承载魔祟之气的。” “北逸,你也被挖过内元,你应当知道那有多痛,寒仙尊他承受内元之痛夜夜不能眠。” “你恨他忘记你,可你不知是为何。半颗内元给了你,他体内的仅存的半颗内元一再地折磨他,只要他与你相见,内元便想要融合一起,他要承受极大的痛才能抵住内元的折磨,为了将那半颗内元彻底留在你身体里,他服下了隔绝内元相知的药物,那药也会顺带着忘记另外半颗内元拥有者。” 寒无愁悲痛欲绝:“北逸,你才是没有心的人。” 北逸不敢相信:“不可能,不可能,不会的,不可能。” 习青举着剑指向北逸:“拍卖场那颗神药是救师尊性命的,当初他把内元挖了一半给你,为你渡了半身修为,还吩咐我们不要将此事告知于你,若师尊能服下那神药,他体内的半颗内元自会渐渐生长,修为也会恢复几分。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把那药给了萧林。师尊他为了救你弄出一身的伤病,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北逸,你不配做他的弟子。” 习青伸手试探北逸体内的内元:“你体内怎会是一颗完整的内元?那半颗从何而来?” 那场祸乱,大家都忙着逃命,望崖巅上下乱作一团,黑夜笼罩,火浪滔天。 王若楠背着习青一路逃命,而慕远的未婚妻李莺歌为救慕远死在雷英峰弟子的刀剑下。 所有人乱作一团,纷纷逃命。 可突然间结界的缺口被补上,妖魔四窜,邪灵逃匿,如炼狱般的望崖巅恢复了一丝生机。 世人皆知,那场祸乱中,寒梓瑜用生命献祭给了补天石,才得以补住结界缺口。 寒梓瑜是在第二天的一早被人发现的,那时的他已身死魂消,他的身下躺着的是濒死的北逸。 北逸身上除了被雷英剑贯穿的伤再无其他伤,而寒梓瑜的身上有着数不清的伤,烧伤、撕咬伤,满身都是血迹。 从望崖巅的主峰结界处到白麓峰,只有一条极其狭窄的山路,山路陡峭。 无人知晓将命献祭给补天石的寒梓瑜,是如何带着北逸到了白麓峰。 只是天微微亮,寒无愁发现了倒在白麓峰入口的师徒二人,他以为二人都已身死,将寒梓瑜扶起才发现北逸还留着几口气。 寒无愁冷笑着:“北逸,他把剩余半颗内元也给了你,还将你身体里的祟气一并吸收干净,他为了你放弃了最后一丝生还的可能。” 北逸捂着心,一并吸收干净?寒梓瑜曾说修炼祟气会死,他考虑得真周全,把祟气也吸收了。 北逸苦笑着:“他说他厌恶我至极,最讨厌我常穿的黑色,每一次触碰都叫他恶心,他叫我滚,要与我恩断义绝……” 习青:“你还不知他为何那样说吗,你本是从锁妖塔逃出来的,你留在他身边只会更危险,何况师尊半颗内元在你体内,你叫他如何能留你。” 寒无愁忍着不让眼泪流下:“他献祭后,拖着重伤之躯,用尽最后一丝灵力背着你从主峰到白麓峰,是他救了你,你如今怎能在他的灵堂里大闹。” “若不是他在刘家县为了救你给了你半颗内元,你早死了。大乱时,雷英剑毁了你的心,若不是他又给了你半颗内元,你如今怎可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北逸摇头:“不会,不会,不可能,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他痛恨我厌恶我,他不会救我的,他不可能死。” 北逸跌跌撞撞逃离白水宫,秋风吹着他凌乱的发丝,他丢了魂般跑到后山,坐在茅草屋前。 一只雪狐窜出,一跃来到北逸怀中,雪狐呜咽着窝在北逸怀中。 前世今生,雪狐都不会靠近他的,显然是寒梓瑜的内元在自己体内,雪狐把他视作了寒梓瑜。 北逸摸了摸胸口,这是他的内元,是寒梓瑜的,他仰天长啸:“你不是厌恶我至极,不是恨我入骨,不是要与我恩断义绝,为何要救我?为何要救我?” 王若楠寻了北逸两日,才在后山找到失魂落魄的北逸。 他不吃不喝,就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坐在茅草屋前发呆。 王若楠靠近:“阿逸,师尊要下葬了,去送送师尊吧。” 北逸抬眸看了一眼她,随后放下狐狸,一飞来到白水宫。 白水宫上下悲乐哀鸣,北逸来到冰棺前伫立良久。 他看着众人抬起冰棺走出白水宫,一路抬到白麓峰入口。 北逸释放灵力击退一众弟子,打开冰棺带走了寒梓瑜的尸身。 后来无人知晓北逸去了何处。 第151章 重回冥界 没人知道,北逸在比武大会所言皆是虚假,他那般做只是将所有恶事揽到自己身上,只有他手持剑刃与寒梓瑜对立,所有人才会将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 他不要寒梓瑜同他烂到淤泥里,他要他做神君,做圣人,做天上皎皎明月,做清风甘泉,而不是同他这种烂人在一起被世人谩骂。 第299章 刘海声也不是他指使,只是那人得不到北逸就想毁了他,故而不择手段构陷师徒二人。 前几日,北逸亲手将刘海声送进了锁妖塔,让他区区凡人感受一下炼狱的滋味。 刘洁也与刘海声恩断义绝,一心跟随寒无愁。 而北逸带着寒梓瑜的尸身归隐山林,他为了让寒梓瑜的尸身不腐,日日割腕放血,滋养他的躯体。 除了每日放血的片刻,他几乎全活在幻境中,一遍遍重复着他与寒梓瑜的过往。 回忆着曾经在天兰海城相逢,回忆着他被寒梓瑜鞭惩,想起毒谷时师尊奋不顾身跳入湖中将他捞起。 寒梓瑜失忆后,只有九岁心智的他教自己甩鞭子。 想到师尊为了自己而施展通灵术,与自己苦痛共享。 想起那些年与师尊泡温泉品美食,师尊酒力不胜,两杯便醉。 想到万虚山,为救自己寒梓瑜屠杀数人被关禁闭。 他们一起去了北疆、情人谷、无妄海和天之涯,他曾经因为萧林刺伤了寒梓瑜甚至毁了他一身清白。 寒梓瑜,是本尊错了,你厌恶本尊也好,你不爱本尊也罢,我要你回来,只要你回来,要我做什么都行。 幻境中,北逸跪在寒梓瑜身前,拉着他的衣袖:“师尊,是我错了,求你看我一眼好不好?别离开我,不要走,求你别走好吗?是弟子错了。” 肃清守着昏睡数月的北逸,以妖力维系幻境。 北逸以离玄连接他与寒梓瑜的血脉,使自己的鲜血与寒梓瑜的血液交融,催动血液在寒梓瑜身体里流淌,以保证他尸身不腐,做完一切他彻底进入幻境。 这半年来,肃清无数次地呼唤幻境中的北逸,可他却不愿走出来。 肃清在四周布下结界,以防有人伤害幻境中的北逸。 有一日他醒来,握着天乾坤,生生挖出内元,想用寒梓瑜的内元结阵引来他的魂魄,可集了几日什么都没集到。 肃清发现他时,内元便在他体外,他昏迷倒地吐血不止。 肃清将内元重新融进他的心口,随后找来灵药为他疗伤。 谁知他醒来后立马放了两大碗血:“这血够用两个月的,记得每日傍晚将血洒在冰棺里,切勿忘记。” 他走了,拿着天乾坤去天涯海角寻找寒梓瑜的魂魄,半年后他失魂落魄地回来,守着寒梓瑜的尸身日夜不眠。 他散尽灵力为自己打造了一场美妙的梦境,梦里是他与寒梓瑜最美好的那几年,他没日没夜地活在梦魇中。 三年后,他苏醒,扯下连接二人血脉的离玄,一遍遍追问:“寒梓瑜你不要我了是吗?” “你终究是丢下了我。” “你不会死的,你到底去哪了。” 北逸抱着他的尸身躺在冰棺中,甚至要与他的尸身交合,扯下衣服吼着:“起来骂我抽我啊,你看看啊,本尊在羞辱你,在弄疼你,你睁开眼看着我!!” 未到最后一步,看着寒梓瑜毫无血色的脸,他立马拢起衣服,退下阵来,狂扇自己巴掌:“对不起师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碰你了师尊,你别生气,你快醒来行吗?” 他为寒梓瑜穿好衣物,趴在他身上,嗅着寒梓瑜身上淡淡荷叶香,泪眼朦胧:“你醒来同本尊讲两句话好不好。” “今天的夜色很好看,你不是爱赏月吗?你不是答应我要一起去巴丽游玩吗,那里有你最爱吃的辣食。” “梓瑜,本尊错了,是本尊错了,你醒来看看我好不好?” 肃清走来,他无奈地看向北逸:“仙尊他,他魂魄尽散,回不来了,也许会有几缕残魂去往冥界” 北逸走出冰棺看着远方,冬天都过去了,春季万物复苏:“我要去找他。” “主人,您?” “你我的血契已经解开,我们生命不再互通,我走后,把我和他葬在一处。” 肃清:“主人,或许还有办法能救回仙尊。” 北逸如抓到救命稻草:“什么办法?” “去冥界,找冥王,他能将人的残魂补全。” 他费劲心思才从冥界逃离,如今却要重回冥界,而他也已没有回冥界的办法了。 “在濒死之际,点燃还魂草,还魂草会保留三魂在体内,冥界的使者会来抓魂,那时七魄可随使者回到冥界。可只有七日的时间。”肃清道。 “七日?” “七日内,必须回来,否则魂飞魄散,再无生还的可能。” 在冥界时,他掌管的幽冥司是负责恶鬼凶灵看守之处,其余几王看管的有妖兽、有牲畜、有孩童等,可从未听说过有残魂的容身之地。 想来在冥界七日内要找到寒梓瑜的残魂是何等困难,若能找到冥王或许还有挽回的可能。 肃清:“还魂草在极寒之地,与星火花相融后才可发挥作用。” 星火花他倒是有一株,而还魂草,还要去一次北疆。 再次回来,他拖着病躯,手里紧紧攥着还魂草。 肃清无奈地看着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苦苦纠缠究竟何时是头。 …… 入夜,他割腕放血自尽,血流入木桶中,随着血流得越来越多,北逸视线渐渐模糊起来,耳边的声音也愈来愈远。 肃清立马点燃还魂草放在他身前:“主人,不要回头,一直走一直走,我会守着你为你护法。” 第300章 北逸感觉自己快死了,浑身乏力,魂魄慢慢脱离躯体而去。 他听见铁链在地上摩擦的声音,有女子哭泣声,还有一些老人的悲叹。 他的灵魂不受控制地朝远处飞去。 “咦?这人不在名录上啊?”穿着一身黑衣看不清脸的使者道。 另一名白衣使者抢过名录,左翻右翻,他急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北逸。” “北逸?”白衣使者又翻了几遍,“虽没你名字,既然已经死了,就跟上队伍。” 使者拿起铁链捆住北逸双手:“别想着跑。” 北逸看着前方几十人,有的满身是血,有的还剩半个头,有缺胳膊断腿的,还有未成形的婴儿,有的人肠子流了出来捂着肚子跟紧队伍。 “都跟上。”黑衣使者推搡着几只女鬼。 也不知这两位使者用了什么办法遮住了他们的眸子,他们不知去了何处,只听得一阵风声,还有海浪的声音。 有人害怕得痛哭。 “再哭把你丢海里。”使者道。 北逸心想:应该是穿越了人间隧道,来到了幽冥海,渡过幽冥海便到了冥界入口。 使者打了个哈欠:“日日收魂真是疲惫不堪。” 白衣使者:“哎,好好干吧,上次那名使者弄丢了一只鬼,听说他被丢进这海里了。” 黑衣使者浑身一抖:“还真是吓死鬼了。” 船只驶到岸边,两位使者带着几十人上了案,又穿过一条阴森小道,整条路上不是冒出邪灵就是发出诡异的声音。 一些人吓得大哭起来。 白衣使者:“都死了,你们也是鬼,有何怕的。” 几人想起自己已经死了也平静了下来。 来到冥界入口处,北逸的眼睛才能视物。 使者松开铁链:“都按要求排好队,被杀的站左边,杀过人的站右边,未成形的婴孩跟我走,不要乱站队也不要隐藏死因,否则后果自负。” 使者走了几步又回来:“不在名录上的那个人,拿着令牌,进入冥界去名录府补录。” 北逸接过令牌。 入口处的差役打着哈欠:“怎么死的?” 女子哭道:“被我男人打死的。” 差役将镜子放到她面前,果然呈现出她被丈夫打死的场面。 “嗯,拿着牌子去忘川排队。” 差役看了眼肠子流出来的男人:“怎么死的?” “打猎被猛虎所杀。” 镜子果不其然呈现出他被杀的场景。 差役给了他一个牌子:“去忘川排队。” 北逸看着那号码牌,都到了十几万号,这得排到猴年马月。 差役:“怎么死的?” 北逸:“自尽。” 当差役把镜子放到他身上时,镜子果不其然呈现出他自尽的画面,画面还没呈现完,又闪现出一段冥界幽冥司的画面。 那差役打了个冷颤:“你前世没喝忘川水?” 北逸:“嗯。” “进,拿着牌子去排队。” 差役:“杀了人的,不用去忘川排队,这是你们的专属号码,拿着它去幽冥司种彼岸花,何时种出花何时入轮回,” 北逸看着号码牌,十五万一千五百八,排个十年八年的也够呛能排到,忘川河的水并非想喝就能喝,需要孟婆堂的人炼化后才能饮用,孟婆堂的人做事懒散,一月能炼出一锅汤便不错了。 进了门,一阵嘈杂,处处响着贩卖的声音。 北逸疑惑,他在冥界时可没这般光景。 “哎呦,新来的,有钱吗,吃碗面?”一女子道。 北逸:“冥界何时这般繁华?” “这你有所不知,孟婆堂的堂主逃了,这忘川水无人炼化,我们这些鬼魂也无法入轮回,便留在冥界做起了生意,自食其力嘛,其实也同人界无差,只是这里没有白日,只是有些人啊死状凄惨看着瘆人,习惯了就好了。” 北逸:“嗯。” “看你相貌俊朗,不如留在我这店里做个杂役?”女子妩媚道。 北逸心想,现下他无处可去,留在这里呆上片刻也是好的:“可以,向你打听个人,这人认识吗?” 北逸用纸笔画下一个人像。 “这不是幽冥司的管家?” “还在幽冥司?” “哎呀,你有所不知啊,掌管幽冥司的九王本来种出了彼岸花可以入轮回了,谁知怎么掉入幽冥海里身死魂灭了,现在幽冥司也没人掌管,这管家倒是负责,在那里看守恶鬼凶灵,我劝你可不要去幽冥司,那里都是恶鬼凶灵,动动手指就把你魂魄撕碎吞掉。” 话没说完,北逸立马离去。 “诶,你这人怎么不讲信用啊,喂。”那女子在后面呼喊。 北逸穿过人流向幽冥司的方向跑去。 第152章 偶遇前妻 冥界因无白日,黑夜永在,而用来照明的便是那冥火。 北逸爬上一座高楼,远远望去,四处冥火点亮了冥界入口地带。 偌大的冥界该怎么找到师尊的残魂呢。 冥界和人界不同,除了入口喧闹地带和各位王掌管的地带是固定不变的。整个冥界深处并无东西南北方向,方位并不固定,道路更是曲折,也许你看过去是羊肠小道,走着走着却会突然发现面前空旷无际。也许你只是站在这不动,几个时辰后你会发现自己身在另一处,这里的空间是随时间扭转。 第301章 而普通的鬼,肉眼是看不到冥界几位王的宫宇。 每日月圆之际,每位王的下属便会出宫宇来领喝下忘川水的鬼。 如今孟婆堂堂主跑了,除了恶鬼凶灵去往幽冥司赎罪,其余得不到忘川水的鬼无处可去,只得聚集在入口地带生存。 长此以往,十几万只鬼共同在此生活,入口地带鬼头攒动,鬼潮汹涌。 北逸将令牌扔下,他才不会补录,补录便把姓名留在了死亡录上,届时回了人界也会被抓回来,他下了高楼,在鬼群中穿梭。 “哎呦嘿,这位小友,你别挤了,我一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挤散架了。”一位老人扶着腰唉声叹气。 此地带鬼挤鬼,道路逼仄,北逸刚要开口反驳,想到师尊教诲,连忙道歉:“老人家,真是抱歉,我有急事。” 老人驼着背双手背在后面:“一看你就是新来的吧,这么慌张,可是找离世的亲人?” 北逸点了点头。 “冥界的人只有编号,不允许告知别人姓名,且这里有十几万只鬼,还有些样貌尽毁,你找的人怕是数月也未必能找到,既来之则安之,好好在此生活,等喝下忘川水就能入轮回喽,前尘往事就忘怀吧,人世如大梦一场,何须执着不悟呢。” “老人家,你可知怎么走出入口地带?” “你要入冥界深处?” “嗯。” “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空间都是扭转的,进去了就未必能走出来。” “无妨。” “哎,年轻人呢,都是血气方刚,不撞南墙心不死。算了,我且告诉你,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你会看到一座灯塔,灯塔四周都是巡逻的差兵,你要躲过差兵的巡捕,然后闭着眼睛不要回头,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尽头那里有一座府邸,听闻那府邸是一些寻亲之人所建,或许你的亲人会在那里留下痕迹。” “谢谢老人家。” “记得月圆之前一定要回来,不然被各位王的手下发现,你会被送到幽冥司的,幽冥司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恶鬼凶灵都集聚在那。” 北逸心想,那不正如他所愿,送到幽冥司便能找到李林甫,他面带笑容:“谢谢老人家,那就在此别过。” 前世岁在冥界生活六百年,可他从未出过幽冥司,对冥界其余地带并不熟悉。 北逸根据老人所言来到一条小路,闭上眼睛一直走一直走,听到差兵的声音,北逸睁开了眼。 就在他睁眼的瞬间,脚下一晃下一刻不知身处何处,黑暗无尽,他走了片刻发现是在原地踏步。 想起老人的话,闭着眼一直走一直走,片刻后终于走出来这里。 面前出现一座灯火通明的阁楼,北逸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看到来人她愣了愣。 北逸:“敢问姑娘,此处可是寻人楼?” “是。” 女子怔怔看了北逸良久,北逸被她盯得心里有些发怵。 “公子此番前来可是寻找亲人?” “嗯。” “可将亲人的画像挂在大殿中,并注明你所在之地。” 北逸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看到了自己的画像,是身着魔尊服站立宫殿手持墨尘的样子,他朝着画走近:“这是谁留下的?” “公子翻过画作,便可看到作画人。” 看到那行字:魔尊之妻月覃 北逸立马将画翻了过去,还真是晦气,哪里都能碰到这女人。 北逸接过纸笔,仔仔细细画了一幅寒梓瑜的画像,他盯着画看了良久,这是他最爱的人啊,如今为了人世为了自己魂魄尽散。 女子拿起画作挂在墙上:“公子所找之人与你有何关系?” 北逸:“……”有什么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师徒恩断义绝了,师尊临死时定是失望至极,前世伤他那么深,今生还是没有逃掉命运的枷锁,他应是不想再见到自己了。 女子笑了笑:“了却前尘往事,勘破心中执念,方能修得善缘。” 北逸心口有些痛。 “千古之间,黄粱一梦。前尘断,后缘续。公子您与画像之人有着不解的缘分。” 是啊,前世今生,两世的恩怨情仇,北逸笑道:“那您可能参透,我与他之间有何破解之法?” “了却千古前尘。”女子道。 “算了,不听你在这胡说八道了,若你见到画中人记得传个口信到幽冥司。” “幽冥司?” 北逸刚要走,女子一把将其拉住,立马灭掉阁楼的灯火:“别出声,月圆了,各位王的手下出宫了。” 几行人走过,北逸听到一熟悉的声音。 “别叫这人跑了,给我抓到他。” “是。” “王妃,冥界这么大,该从何找起?” “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找不到,我便将你们一个个全部扔进幽冥海。” “小的们这就去找。” 那位王妃走进阁楼,点亮灯火:“店家何在?” 女子做了个嘘的手势将北逸推进一间屋,随后走了出去:“哎呦,原来是四王妃,怎得今日有空光顾我这破楼?” 四王妃环顾阁楼上上下下的画作,突然看到身着白色衣衫的寒梓瑜,她面色大变:“作画的人呢?” “朝着那边去了。” 第302章 四王妃看了眼她指的方向,是冥界最深处,她靠近女子,一把掐住其喉咙:“若你敢骗我,本王妃叫你魂飞魄散。” “我哪敢啊,方才那人作完画便走了,您要是找人还需加快脚步了,若那人进了冥界深处,空间随意扭转,可是难找了。” 四王妃挥了挥手:“走!” 一众属下随她离去。 女子上了二楼:“出来吧,那人走了。” “她是几王妃?” “四王妃。” 四王?那个掌管婴孩灵魂的一位王,听说生了四只眼,长相怪异,身短如梭,体态臃肿。 没想到林月覃竟然嫁给了四王做王妃,还真是好手段。 “你可是哪里惹到这疯婆娘了,你那画像挂了六百多年了,她隔三差五来我这里一趟找你踪迹。” 六百多年了,除了在人间的短短数年,他一直在幽冥司,哪能是这女人能找得到的。 “你是不知道她有多疯,为了找你还亲自去了人间一趟。被冥王知道后差人将其押了回来,被关在幽冥司的炼狱里两年,要不是四王亲自为她求情还不知要关多久,听说刚放出来没多久。” 北逸笑了笑,这女人着实是疯,当年就心机歹毒,若不是她在寒梓瑜耳边煽风点火,将他放出白水宫,前世也不会走到那个结局。 “幽冥司的人来了,你快躲躲。” 北逸在女子震惊的目光中从阁楼顺走了一副铁面随后快步离去,来到幽冥司差役面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牌子:“阁下,我在这冥界迷了路,不知幽冥司该怎么走?” “把铁面摘下。”差役道。 北逸偷摸地捏了个障眼法法诀,这点术法骗过差役应该是够了,他摘下面具,露出半张鲜血淋漓的脸:“我面容尽毁怕吓着各位。” “戴上吧,到后面排好队,跟上。” 北逸跟在一群恶鬼凶灵后面,下一秒五感尽失。 来到幽冥司地带,五感恢复,石桥两侧的幽灵草随风浮动,冥光随之散开,流萤光辉来到北逸脚边。 再次来到这里,他却心生感慨,那六百年在幽冥司只有满心的恨意和懊悔,如今恨意早已散去,心里再掀不起风浪。 幽冥司的宫门缓缓敞开,悲乐从慢慢敞开的宫门处溢了出来。 北逸随着队伍走了进去,庄严巍峨的大殿、高耸入云的阶梯,高台上摆着一尊冥神像。 恶鬼凶灵看到来人纷纷凑了过来,嗅了嗅几人身上的气息,面目狰狞地张开双臂朝几人扑了过去。 刚要触碰到北逸时,几只恶鬼惶恐地后退。 李林甫从一侧缓缓走来,他震惊地看着队伍中的一人,待走得近些了还是不敢相信。 “尊主。” 北逸:“李林甫,多年不见。” “尊主,您怎么又回来了?”李林甫赶忙带着北逸,将他领到九王的宫殿。 北逸:“来寻人。” “可是仙尊?” “嗯。” “尊主,在人世这些年还好吗?” “说来话长,我去的并非六百年后的人界,而是去了往生。” 李林甫震惊了片刻:“从前听闻过时光扭转,却不曾想竟是真实存在的。尊主,既是要寻仙尊,一定要拿上这个。” 此物名为寻鬼珠,形状如佛珠,周身萦绕着暗黑色火焰,这东西还是他在位时收藏的,在冥界用了几次也没找到想找的人,便放在那里落灰了。 用此珠,只需拿着要寻之人生前的物品在寻鬼珠焚烧,寻鬼自会在冥界寻找此人的气息。 北逸想要拿出衣袖里私藏的师尊发带,衣袖一抖东西掉落出来,李林甫的老脸都红了一下。 北逸尴尬地转过身,急忙将私藏的亵裤塞进衣袖里,这还是从前为寒梓瑜洗衣服时偷偷拿走的,许是用莲花肥皂洗过,上面留着淡淡清香。 有时他yu望上头时,便拿出来闻一闻,再想着前世的床事,沉沦在欲海中无法自拔。 现在想来,好似有些变态,北逸塞进衣袖后咳了咳嗓子,将发带点燃后静静等待片刻。 没想到那珠子竟真的亮了,寒梓瑜就在冥界。 “寻鬼,快带我去找他。” 寻鬼不为所动,他忘了,寻鬼只能主动寻找完整的魂魄,寒梓瑜的三魂七魄碎的碎散的散,寻鬼定不会前去寻找,能感知到他在这里便已经不错了。 “李林甫,我去找他。” “尊主,我同您一起去吧。” “也好。” 第153章 集魂-强劲情敌 二人从幽冥司溜出后便迷了方向。 “李林甫,现下可有去往冥界入口地带的通道?” 李林甫看了一眼天,月圆刚过:“现下月亮尚在,通道未关,属下再派人去冥界入口领人。” 几名差役不情不愿,毕竟李林甫只是幽冥司的管家。 差役:“大人也要跟我们去?” 李林甫:“有恶鬼没跟上,我随你们去去便来。” 差役看了眼李林甫身后的北逸:“他?” “来错了,此人并非恶鬼凶灵,幽冥司不是他该来的地方,现在将他送回,顺便把落下的160344号带回来。” 几名差役打消了疑虑,懒懒散散地走出宫殿,又沿着石桥一路通行。 来到冥界入口地带,鬼头攒动,鬼市热闹非凡。 第303章 几名幽冥司差役的到来吓得一众鬼四窜:“160344速速跟我等去往幽冥司,不要怀抱侥幸心理伺机逃脱,下场只会更惨,160344,160344。” 众人纷纷疑问:“谁是160344号,谁是160344号。” 北逸趁机拉着李林甫的手臂逃离差役的视线。 看着手中的寻鬼珠忽闪忽闪,想来寒梓瑜不在此处,他又走了许久,只见那珠子迸发出刺眼光辉。 环顾四周也没发现寒梓瑜的身影。 只听到一阵嘈杂的争吵声,人群围了上来,北逸也往前凑了凑。 一虎头虎脑的小叫花子将与他年纪相仿的小女孩挡在身后,气势汹汹地与一只鬼争论:“看你如此粗鄙不堪,谁知是哪家的王八,连垫桌角都不配。” 那鬼扯住小叫花子,手抬起来的瞬间便被小叫花子一口咬住,他咬完后急忙吐了几口唾沫:“呸呸呸,臭死了,比那泥垢里的泥鳅还臭。” “小东西,你再说一句。” “我再说好几句,你奈我何?明明就是你有错在先,仗着自己年老色衰便在此为难我等残弱的孩童。” 那鬼气得脸都红了,扯住这小子的领子就将他拎了起来:“我弄死你。” “真是扒了皮的癞蛤蟆。”小叫花子道。 那人:“再说一遍。” “活着讨厌,死了吓人。” 就在那人要痛打小叫花子一顿时,北逸急忙上前:“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这弟弟自幼顽皮。” 北逸塞给那人一些冥币:“我给您赔不是,别跟一小孩计较。” “说谁呢你,真是土狗打嗝,屎吃多了吧。”小叫花子瞪着北逸。 那人拿了冥币就算心里窝着火嘴上也不好再说什么:“管好你家小孩吧,不知死活的东西。” 小叫花子还想和那人互骂,北逸急忙捂住他的嘴。 “滚开,你踩我的饼了。”小叫花子咬着北逸的手。 北逸低头看着面前的小小少年,不过七八岁,奶呼呼的小脸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寒梓瑜。 不过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穿得也破破烂烂。 北逸抬起脚,看着被自己踩脏的一块饼,他捡起饼蹲下身:“不是故意要踩到你的饼。” 小小少年气呼呼地瞪着北逸:“我不管,你还我饼,还我饼。” 北逸突然玩心大起,揉了揉他的脑袋:“就不还。” 小小少年一口咬住北逸胳膊,北逸被他咬痛,他推开少年的头,少年气凶凶地用头顶着他的手:“你还我饼。” 北逸:“不还。” “啊,还我,还我。” 北逸捏了捏他的脸:“叫声哥哥听,哥哥带你吃好吃的。” 少年撅了撅嘴不满道:“你真是在茅坑里跳高,过分。” “呲,你这小孩,嘴挺毒啊。”北逸指了指他的额头。 “切,别碰我,手欠得像砧板上的黄瓜。” “嗯?”北逸疑惑道。 小小少年跺了跺脚:“欠拍。” “我看你挺欠拍,叫什么名字。”北逸捏着他的脸。 李林甫在一旁笑了笑。 小少年气得脸都鼓了起来:“我才不告诉你。” “告诉哥哥,哥哥带你吃好吃的。” “我不信。” 北逸转身便去身后的摊位上买了几个包子,他大口大口的吃着:“真香啊,想不想吃?” “不想。” 北逸弯着腰,将包子放在他鼻尖闻了闻:“香不香?想吃吗?告诉哥哥叫什么名字。” 小少年一把将包子夺过来给了身后的一小姑娘:“不告诉你,冥界是不许告诉别人自己姓名的。” 北逸:“那哥哥叫你寒怼怼吧,小怼怼给你个包子吃。” “呸,我才不吃,触景生情你就占了两字。” 北逸摸了摸鼻子,师尊的魂魄怎成了这副嘴毒的样子。 李林甫率先道:“尊主,寒仙尊的魂魄应当是碎裂了。” 碎裂?那还好办,总比碎的不成人形拼不起来强,只是不知碎成多少个了,目前来看小怼怼只是师尊魂魄的一个碎片。碎裂的魂魄在冥界撑不久,短则数日,多则几年便会消散,他要赶快找到所有魂魄碎片,再托冥王将修补这些残魂。 北逸拉住小怼怼的胳膊:“走,哥哥带你吃好吃的。” “真的?” “那还能有假?” 到了酒楼,北逸摸了摸身上一分钱没有。 “没钱还说带我吃好吃的,骗子。”寒怼怼立马就拉着另一位小姑娘要离开。 不怪他不带银两,人间的钱币在冥界他也用不了,关键是肃清也没给他烧点下来。 “李林甫,拿钱。” 李林甫攥着一大把冥币递到北逸手上。 北逸拿着一叠钱币:“怼怼,叫声哥哥听听,叫一声我便把钱分给这小妹妹一半。” 寒怼怼想着身后可怜的小姑娘,他如今年幼,照顾不了她,若给她一些钱,也够她吃喝不愁。 寒怼怼一脸不情愿:“哥哥。” “没听清,再叫一声。” “哥哥。” 北逸拿了一半的钱递到小姑娘手里:“小妹妹,拿这些钱去买些吃的吧,你这小哥哥我就带走了。” “我不跟你走。”寒怼怼道。 “跟哥哥走,可是有吃不完的美食,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北逸诱惑他说道。 第304章 “不去。”寒怼怼狼吞虎咽地吃着桌上的美食。 不去也得去,你不去我咋救回我师尊。 北逸面带微笑:“怼怼啊,哥哥带你去别的地方玩,你可听说过冥王殿下?” “不认识。” “你说你这么年幼便来了冥界,哥哥我有办法叫你重回人界。” “不感兴趣。” 北逸挠了挠头,这小子是真难弄啊,不管了,他趁寒怼怼吃得正香,拿出绳子将人捆了起来,随后丢进装魂魄的瓶子中。 “尊主,这样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时间紧急,先找到其余残魂,一同丢入装魂瓶中,再找冥王修补残魂。” 李林甫点点头。 北逸拿着寻鬼珠继续前行,走了一个时辰这珠子再没出现过反应。 “李林甫,这珠子不会失效了吧?” “应当不会。” 走到一处拐角,一群女鬼失声尖叫,北逸听着烦闷正要捂上耳朵,一位身着靓丽的女鬼便上前挽住北逸的胳膊:“这位公子,今日不妨来燕熙楼喝杯酒?” 女鬼手中握着手绢,时不时往北逸身上挥一挥。 北逸急忙甩开女鬼的手,面色大变:“滚开。” “公子这么凶做什么,奴家只是想讨公子欢心,况且今日我们燕熙楼有最受人欢迎的“欢公子”登台演出,不如公子您也前来欣赏一番。” 此地鬼魂众多,先进去用寻鬼试探一下,说不定会有师尊的线索。 “公子且随意坐,奴家是熙春楼掌柜,有何招待不周得您言明即可。”那女鬼将北逸带到一处座位。 很快演出开始,台上坐了一位以白纱遮面,身着金白色云纹衣衫的男子,一头青丝只简单地以发带束起,额前垂着几缕发丝。 他修长的手指在古琴上舞动,悠扬的乐声倾泻而来。夜风吹来,衣衫随风而动。 婉转的乐声里是沉寂是离愁。 舞女在他身后随乐声舞动。 修长的手指摁住琴弦的瞬间乐声戛然而止。 众鬼沉浸在乐声中无法自拔,乐声悠扬婉转地从耳边逃匿的瞬间,众鬼纷纷抬眸看向台上男子。他抬起修长的手指,刹那间如锋利的剑直入苍穹,乐声激昂慷慨,如万里波涛滚滚而去…… 北逸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二人的视线片刻地交汇又分离,熟悉的气息顺着乐声扑面而来。 那竟是师尊。 他起身疾步上前,正欲伸手抓住师尊的手,便被一群鬼推开。 女鬼叫喊着,尖锐的声音就要刺破人的耳膜:“啊,欢公子,欢公子。” “欢公子,给我签个名。” “欢公子,欢公子。” 还有一些男鬼声在人群中嘶力竭地呼喊着。 “欢公子,欢公子,给我签个名吧,签个名。” 这叫声都快把人耳膜震穿了,北逸捂着耳朵想再往前挤一挤,一只手一下将北逸拨开。 那男鬼打量了北逸一眼,鄙视地看着他,猛地一甩头:“什么东西啊,还来抢欢公子。” 台上的欢公子接过一位女鬼的白手绢,在上面署下一个欢字。 女鬼激动得脸色通红,眼神涣散,接过手绢后她差点昏死过去。 欢公子扶了她一下:“姑娘小心。” 很快掌柜带着人赶来,挡在欢公子身前:“今日欢公子的演出到此结束,有没有人想与欢公子共度良宵?” 这句话一出,所有鬼疯了般地往前涌。 “我,我我。” “我,欢公子选我。” 掌柜压了压手示意小声:“今日是欢公子第一次在他房间待客,价高者得。” 有一女鬼拿出一大把冥币:“欢公子今日便同小女一起吧。” 其余的女鬼纷纷拿钱:“五十两冥币。” 五十两可是够一鬼在冥界生活百年了。 众鬼目瞪口呆,谁知一男鬼拿出了百两:“欢公子,在下想请你喝杯茶。” 掌柜的见了拿那些钱,笑得合不拢嘴:“欢公子您快应下吧,这位公子可是来熙春楼了几十次,就只为与你说上几句话。” 欢公子看着豪掷百两的男人,他眼角带笑:“看公子如此有诚意,便不收你的银钱了,随我来。” 北逸看了眼那豪掷百两的男鬼,皮肤白皙,青丝随意地挽在脑后,身着天青色的衣袍,手握一把扇子,举手投足间皆是优雅高贵。 只不过这男鬼佩戴了面具,做工精细的铁面覆盖住他左边的眼睛。 一些女鬼面露痴相地看着男鬼。 这男鬼走上台,随欢公子去了二楼,又转身上了三楼。 北逸气得牙痒痒:“李林甫,那鬼是谁?” “不知,想来并非寻常鬼魂,大概是冥界哪位贵人。” “你在这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北逸飞奔来到三楼,推开一间屋子被人痛骂了一顿,他又推开另一间碰到颠鸾倒凤的画面急忙关上门,随后接连推开几扇门也没找到师尊的踪迹。 北逸心急如焚,他看着手中的寻鬼,关键时刻这珠子是一点用没有,看着那暗淡的光辉他气得一拳捶在墙上。 又不服气了地推开几扇门,不是被骂便是被骂。 当推开最后一扇门的时候,悠扬的乐曲随即传来,北逸怔怔地看着坐在那里弹曲的寒梓瑜。 第305章 他刚要张口唤一句师尊,迎面而来的茶杯就要砸到他脸上,北逸转过身抬手将杯子稳稳接住。 师尊这碎魂大抵也是不认识他。 北逸短些茶杯:“谢谢欢公子的茶。” 欢公子看着如此无礼闯进来的男人,他面色愠怒:“不知公子突然来此所为何事?” 北逸看了眼师尊对面坐着的那位半遮面的男鬼,他笑了笑道:“欢公子来冥界有几年了?” “不到四年。” 北逸立马委屈了起来,他拿着茶杯放到师尊身前,他深情地看着师尊,脸慢慢凑了上去:“你把我忘了吗?” 欢公子被他盯得好不自在,他一巴掌朝着北逸扇了过去:“你这厮太过孟浪!” 这才是我的好师尊嘛,如此暴躁才像你嘛。 欢公子对面坐着的男鬼笑了笑:“欢公子好脾性,原以为公子是温文尔雅之人,没想这脾性如此火辣,有意思。” 北逸扭头看了眼男鬼:“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真名不便告知,可唤我笔名孟晚洲。” “孟公子不知,阿欢是我在人间的伴侣,我与他已拜过天地喜结良缘,可他身体娇弱,婚后第二年便撒手人寰,自他离开后我茶饭不思,不过四年我也随他而来。”北逸绘声绘色地讲着,“阿欢,你怎能忘记我啊,你可是喝下了忘川水?” 欢公子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说你我在人间已结发为夫夫?” “是。”北逸坚定回答。 今生的确没有结过发,前世他为魔尊时与寒梓瑜结过发也行了夫妻之礼,那发丝被他绑的结结实实藏在了一处木盒里,后来他自戕便也将那木盒焚毁。 孟晚洲:“公子怕是不知,人间是人间,冥界是冥界,除非你们生前的姻缘未了才能在冥界续缘,显然欢公子已忘却前尘往事,你便不要再强求于他。” 北逸不得感慨一句,这人好深的心机,竟然想动本尊的人,还真是不知廉耻。 欢公子皱眉:“你说你我已结良缘,可有证据?” 证据?本尊哪来什么证据,要不画几幅春宫图刺激一下他,看看师尊的残魂有没有印象? “你我已有夫妻之实,我们曾许下海誓山盟,不论生死永不分离。”北逸道。 欢公子笑了笑,抬手拂过北逸的脸,他倾身贴着北逸的耳朵。 刹那间北逸耳朵红透了,他能清晰地闻到师尊身上的淡香,也能听到自己澎湃的心跳声。 “你倒是花言巧语,这些年追我的人倒还没有你这么不知羞耻的。”说完,欢公子一把将他推开。 北逸不死心:“他给你百两,我也愿拿百两。” 孟晚洲笑道:“这位公子,先来后到懂不懂,百两银子在下先付的,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在下实属没见过。” 欢公子转身看了眼身前燃着的香:“若你今日能在半柱香的时间内接我三招,我便给你一个机会。” 孟晚洲的眼神更加深沉,那种呼之欲出的占有与玩味似乎在说他对欢公子唾手可得。 北逸瞥了一眼孟晚洲,竟敢对本尊的人动心思,给本尊等着,待出了这冥界,本尊挖了你的坟拆了你的棺木。 “好啊,若三招我都能接下,阿欢今日便同我一起,好吗?”北逸诚诚恳恳地说道。 欢公子笑了笑:“只是给你个机会。” 北逸看着面前的欢公子,虽然穿着与生前的师尊无差,可这性格也差太多了,这欢公子举手投足间都是清冷与魅惑的结合,叫北逸浑身热血沸腾。 真是人间尤物。 欢公子甩出鞭子,直朝北逸而来。 还真是同一人,爱用鞭子抽本尊的习惯真是至死都不忘呢。 北逸腾空一跃,拉住鞭子来到欢公子身后,他欲要揽住欢公子的腰身,却被欢公子一个后踢踢到一旁。 嘶,真暴力。 孟晚洲捂着嘴,对欢公子的打量更深,在冥界百年之久,未曾遇到过如此有兴趣之人,他眸中泛着笑与暧昧。 北逸看着他的眼神,气得龇牙咧嘴,一想到师尊,立马平息了怒火。 欢公子甩过鞭子,北逸侧了下身还是被鞭子勾住了腰身,只见欢公子猛地一拉,北逸被鞭子卷到了欢公子身前。 二人之间仅一臂的距离,欢公子对着他脖颈处吐了口气:“这位公子,想与我共度良宵?” 北逸眨了下眼。 欢公子的手从他脖颈处慢慢向下,一直触摸到北逸的胸膛:“公子心跳可真快。” 话音刚落,鞭声响起,北逸被他一鞭子抽到身上,随后受了他一拳。 我艹,好暴力。北逸抿了下唇,感觉嘴里一股血腥味,他立马将血咽了下去。 孟晚洲拍了拍手:“欢公子好功法。” 北逸:“再来。” 欢公子:“公子,你就要输了哦。” 北逸:“阿欢随意打,我不会还手的。” 欢公子甩出鞭子,鞭声震天响,北逸步法诡异,招招避开。 欢公子一跃而起,一只脚蹬着柱子朝北逸而去。 北逸空手接下他一脚,随即扯住他手中的鞭子,猛地将人一拉,欢公子稳稳掉落在他怀中。 北逸一把抽开他发尾的发带,一头青丝如泼墨般顺着北逸的手指滑下,轻柔地为他顺了顺额前的发丝:“阿欢。” 第306章 欢公子笑了笑,他从北逸怀中挣开,然后猛地将其推开,随即坐在一旁怀抱琴筝,他手指轻轻一拨,一股凌冽的气流化作刀气冲来。 北逸飞身闪开。 谁知他接连拨动数下,刀气横冲直撞而来,北逸看着面前的刀气飞身而起,一手扯住房梁看着下方的欢公子他笑了笑:“阿欢,你伤不到我的。” 欢公子出招狠辣。 孟晚洲在一旁看得赏心悦目,他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嘴角带笑。 北逸一跃来到欢公子身后,端起一杯茶,然后环住他的后背,一手将茶递到他面前,下巴靠近他的脖颈:“阿欢,渴了吧,喝杯茶。” 欢公子放下手中的琴,一手摁住北逸的胳膊,偏了下头喝下了他手中的茶,还对着他的手指吹了口气。 北逸的脸不自觉地红了:“阿欢,半柱香的时间已过。” 孟晚洲上前一步,拉住了欢公子的手:“欢公子,良辰美景好时光,别被旁人打扰了你我的兴致。” 欢公子接过茶杯放在一旁,他看着北逸:“这位公子,我与你萍水相逢并不相识,今日在下与孟公子已有约,改日再见。” 北逸:“阿欢,你” “来人,将这位公子带下去。”欢公子唤了一声后,几位粗鄙的大汉冲进来拖着北逸往外走。 孟晚洲笑道:“在下青睐欢公子已久,不知欢公子对在下可有心意?” 欢公子笑了笑:“我生如浮萍,在这偌大冥界中如浮游,不敢奢求真心,孟公子心意我心领。” “我会为你赎身,你肯随我离开熙春楼吗?”孟晚洲郑重地问道。 欢公子笑了笑:“孟公子,今日百两我便不收了,若你想听曲我愿为您弹奏。” 孟晚洲一步上前:“可我想要你。” 欢公子后退一步:“孟公子,我向来只卖艺不卖身。” “我们成亲。”孟晚洲深情款款说道。 下一刻北逸破门而入,他一把推开孟晚洲,拉着欢公子推开窗子从三楼一跃而下,北逸环住他的腰,一跃飞到树上:“我不许你嫁给别人。” “怎么,难不成你要娶我?”欢公子笑了笑。 “我娶你,只要你还愿意再嫁给我。” 欢公子轻蔑地笑着:“这几年说要与我共度余生的人多了,男男女女我已数不尽,我向来不信他人的花言巧语,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北逸一时恼火:“那姓孟的就可以与你共度良宵?” “你若想,拿钱来,也不是不可以。” 北逸:“……”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北逸掏出一堆钱币:“三百两,买欢公子一夜。” 欢公子:“好。” 他带着欢公子去了一处无人的山脉,山脉上生长着野花,风一吹野花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北逸轻轻扯下他的面纱,面容与寒梓瑜一模一样,右边脸上有着前世用剪刀划下的疤。 北逸的心口一滞,轻轻抚过他脸上的疤。 欢公子贴着他耳畔,声音魅惑:“介意我脸上有疤?” 北逸吻了下那道疤:“是我没保护好你。” 欢公子:“你姓什么?” “北。”北逸慢慢解开他的衣衫,看到他左肩的伤疤,这还是在城宫被芜琦抓穿留下的。 “北公子”他的话语还没说完,唇便被北逸轻轻吻住,那些未出口的话尽数被北逸吞进腹中,只留下他的几声叮咛。 欢公子不知为何,他向来不喜别人靠近,如今对这陌生的少年却有着别样的感觉。 北逸引领着他,一步步沉入“海底”,抵死缠绵中他咬住北逸的肩。 两人的汗滴融在一处,欢公子的手臂拢在北逸脖颈处,北逸紧紧将人抱在怀中。 夜晚的冥火被风吹散,冥灵草随风摇曳,冥光顺着风爬到二人身上。 北逸为怀中的人穿好衣物,轻轻道:“师尊,跟我走吧。” 欢公子昏昏沉沉地点了点头,只觉得这称呼熟悉。 北逸看着欢公子的睡颜,施法将这片碎魂收到装魂瓶中:“师尊,弟子定会带您回家。” 为欢公子赎了身,北逸同李林甫离开此处。 …… 李林甫:“尊主。” “嗯?” “咳咳咳~”李林甫示意他喉咙处。 北逸摸了摸喉结:“怎么了?” 李林甫递给他一碗水,借着水的倒影才看清,那里有一处令人脸红心跳的痕迹,他笑了笑。 李林甫赶紧转过头:非礼勿视。 第154章 集魂-被前妻追杀 “说书的,这个价钱真的给不了你,你别赖在我摊前了。”摊主愁眉苦脸地苦苦哀求。 面前的男子往前凑了凑:“老板,这知识不是钱财能够衡量的,你想象一下自己在知识的海洋中徜徉的那种感觉,那种从书中受到的启发岂是钱财能够衡量的?” 摊主面露难色。 这人不依不饶:“老板,您别小看我这三文钱,三文钱可是能买三个肉包子,您看我多渴望您的书,宁肯不吃三个肉包子也要买您一本书。” “最低五文,不能再低了。” “老板,这知识不能用金钱衡量,再说我日日在您这买书,凭咱俩的关系,五文钱多不合适啊老板。”那人笑着道。 第307章 摊主拿出另一本书:“这本三文。” 那人:“老板,我只想要你手里那本。” “五文,没得讲,原本我可是卖八文,看在你是老顾客才让你三文钱,我也是要赚钱的,小瑜啊,你就别难为我了。” 北逸坐在一旁喝了口茶,月亮已偏,他笑着看别人议价。 “尊主,那可是寒仙尊的残魂?” “是。” “李林甫,去买书,买个几百本。” “是。” 北逸属实没想到师尊的残魂还有这一面。 更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小瑜直接从背囊里翻出一本书,找到第几页念了大半天:“老板,您仔细听听这书中的道理,您要明白,今日您就算是在我身上投了几文钱,来日若我能成为说书界第一人,您的功劳可是极大的。” 老板捂着耳朵叫卖着:“人间最新款的书籍,诗词歌赋、小说等等,应有尽有,还有三界秘辛,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老板,要不改日我请你听书。” “你都说了一个时辰了,不买赶紧走,我耳朵都被你磨出茧子了。” 随后小瑜靠在老板身边又念叨了许久,老板崩溃不已,拿着书塞给小瑜接过他的三文钱:“我求求你,今后不要再找我买书。” 北逸来到小瑜身前:“这位公子,你可是要买书?” “嗯。” 北逸取出灵袋中的书:“我这里有公子想看的书,各式各样都有,若公子感兴趣可否与我小酌片刻?”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小瑜见了那些书,眼睛都发光,他翻了一本又一本,看得入迷。 “公子,这酒钱多少?” “十文。” “天呢,好贵。”他翻了翻身上的钱袋子,凑出来五文钱,“实在没那么多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用,我请你。” “实在太感谢了。” 就在他看书看得痴迷时,北逸施法将其收入装魂袋。 刚要走,便看到一些差兵拿着他的画像追问:“见过这人吗?” “见过吗?” “见没见过这人?” 北逸急忙戴上铁面,与李林甫在夜色中穿行。 师尊的魂魄不知碎了多少片,他在入口地带又逗留了一日,寻鬼再没亮过。 当走出入口地带,靠近冥界深处时,珠子竟然闪烁了一下。 北逸:“李林甫,我要进去。” “尊主,冥界深处的空间随意扭转,更是能构造幻境叫人沉迷其中,直至将人彻底困住。” “我要把师尊带回来。” 冥界的九处王宫都在外围,传闻冥王便在至深处,千年来从未有人见过冥王。 冥界深处与外围有着寻常鬼魂破不了的结界。 北逸在冥界的六百年当差时也不曾见过冥王。 传闻冥王几千年前曾是天界的一位神尊,后堕为魔与神不两立,再后来不知为何被封在了冥界永生永世不可离开。 永生永世在暗无天日的冥界,这位冥王也属实可怜,北逸心想。 他握着寻鬼在结界处转了半个时辰硬是找不到任何进入结界的方法。 眼看着就要到月圆了,北逸心慌急切,若是被几位王的属下发现他可就完了。 “这四王妃整天神神叨叨的。” “嘘,别说了,小心被扔进幽冥海。” 鬼差:“那娘们就是有病,整整六百年,日日叫我们拿着一破画像在这寻人,那位叫什么,什么北来着,到底怎么得罪那娘们了。” “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我都快烦死了,明明今日不用当值,非要来这里找人,都六百年了,都不知投了几回胎了。” 北逸听到两位鬼差的声音,立马躲在一棵枯树后面。 本以为能躲过一劫,谁知片刻后林月覃那女人带着数十位鬼差风风火火地赶来:“给我找,他就在此处,把他找出来上百两冥币。” 一众鬼差听到赏赐如此丰厚,纷纷在附近翻找起来,连石头缝都扒拉扒拉。 林月覃一脚踹在扒拉石头的鬼差身上:“你是觉得他会藏在这石头缝里?” 鬼差立马跪在地上:“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愚蠢的东西,给我滚,今日找不到他,我把你们一个个全扔进幽冥海!” 鬼差不敢再糊弄,在这一片认真寻找。 突然林月覃朝着北逸身前的那棵枯树看了过去,她迈着步子走上去,走到树后面却什么都没有。 林月覃仔细闻了闻,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令人厌恶的莲叶味掺和着檀木香,最令她作呕。北逸一定就在此处! 北逸缩在一旁,他看着身上挂的装魂瓶,林月覃这女人若看到这瓶子怕是不会放过他。 “给我搜!” 北逸压低脚步慢慢后撤,可撤了几步后面便是万丈断崖,他略施术法隐匿踪迹。 林月覃的脚步越来越近,北逸屏住呼吸。 林月覃弯腰,诡异地笑着,她猛地抬头,一把扯住了北逸的衣袍。 在被林月覃识破后,障眼的术法一瞬间消散,北逸被她一扯差点扑倒在地。 林月覃一把抢过他怀中的装魂瓶:“知道你为何暴露吗?就是你身上沾染了那恶心的味道,淡淡的莲叶和檀木木,恶心到令我作呕。” 第308章 “把瓶子给我。”北逸瞪着眼前的疯女人。 “我猜这里面装的是那男人的魂魄吧,哈哈哈哈。” “给我。”北逸唤出墨尘指着林月覃。 “来,往这里刺”林月覃的手夹住墨尘的剑身指向自己的胸口,“来啊,刺啊。” 北逸怒火中烧:“林月覃,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我就是疯了,前世就是这个男人害惨了我”她捏着瓶子哈哈大笑,“哦对了,还有你,还有你,你也该死,是你将我推入万丈深渊,是你害我至此。” 林月覃推开墨尘:“我在这冥界生活了六百多年,前几十年,我在那万恶的幽冥司受尽酷刑,你知道每日被钉子钉的感觉吗,你知道每日被火烧的滋味吗。在那万恶的冥界里,你知道我过得什么日子吗,我被恶鬼凌/辱,被他们殴打。为了活下去,我服侍着那些恶心的鬼,日日不得消停。终有一日我逃离了幽冥司,四王将我捡了回去,我费劲心思爬上了四王的床刚成了他的女人,他却要入轮回,要丢弃我,哈哈。我苦苦哀求他,苦苦哀求,甚至不惜怀上鬼胎威胁他,他才放弃入轮回。” 林月覃越讲面部越扭曲:“这都是拜你所赐,都是拜你所赐!” 听到幽冥司北逸愣了下,从前他没在幽冥司见过林月覃,幽冥司恶鬼凶灵太多,很多的鬼连宫殿都入不了,只得在幽冥司的地府里关押着,日日受尽酷刑。 若知晓她在幽冥司,他绝不会放任这女人活到今日。 鬼胎这一招也亏这疯女人能想得出来,冥界的鬼是不可能怀胎的,除非吞噬他人魂魄才能重新拥有孕育的功能。 且不说吞噬他人魂魄有多难,不仅要炼化魂魄,还要受尽痛苦承受那些魂魄在体内厮杀。可就算孕育出来胎儿,也是个没有灵魂的死胎,生下来就是个空壳子。 在冥界不可吞噬他人魂魄孕育鬼胎是冥王一早定下的规矩。若违反这规矩,便会被冥王的手下扔进幽冥海。 北逸:“是你咎由自取。” “我咎由自取?前世若不是姓寒的,我怎会落得这个下场。”林月覃苦笑,“夫君可知寒姐姐是怎么死的?是我一手促成的哈哈,你只知是我打开了白水宫的结界,可你不知是我给了他修补内元的灵丹妙药,也是我取出你封禁的神器还给了寒姐姐,我还特地告诉他,你那日要灭了蓬溪阁。哦,也告诉了他,若要消除你体内的魔气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他以身殉道以灵力魂魄献祭。” 北逸的心隐隐作痛,前世是自己任性,是自己胡作非为才害死了师尊。 “求我,跪下来求我我便把这瓶子给你。”林月覃大笑道。 北逸毫不犹豫,扑通跪下。 “求我啊,磕头求我。” 北逸弯腰磕下了头。 “求我!” “求四王妃把它还给我。” 林月覃弯腰捏着北逸的下巴,狠狠地盯着北逸的眼:“夫君~” 她直起身子:“把手指头一根根剁下来,眼睛挖下来,我会考虑把瓶子还给你。” 北逸抽出短刀:“我答应你。” 林月覃眼角蓄着满是恨意的泪水,她苦笑了一声:“你就那么爱他是吗?” “回答我!” “是。” “可我才是长得像萧林的人!” 北逸不语。 “给我砍,一根一根全部砍下来。”林月覃恶狠狠地咆哮着。 北逸咬着牙,猛地下刀,右手小指掉落,血随即涌出。 “继续!” 他握着短刀,狠下心,左手的无名指也掉落。 林月覃捡起地上的手指头,猛地扔下山崖:“挖一只眼,不然,我立刻把瓶子扔下去。” 北逸握着刀,就要刺进眼中。 李林甫突然冲来:“尊主,不可。” 林月覃大笑:“又来一个送死的,看你们主仆情深,今日都送去幽冥海吧。” “哦,对了,把寒姐姐的魂洗去记忆种到我儿身上再合适不过,哈哈,我儿有救了。”林月覃疯疯癫癫握着瓶子挥了挥手,“将这二人带去幽冥海,记得做干净点,别留痕迹,事成后赏每人百两。” “是。” 北逸回眸看了眼身后的断崖,随即又看着林月覃的背影和她手中的瓶子。 顷刻间,他飞身夺走林月覃手中的瓶子,拉着李林甫一跃跳下断崖。 林月覃:“我儿的魂魄,我儿的魂魄!” 她激动着也跳了下去。 第155章 集魂-前世真相 几人一同掉入旋涡中,北逸握着装魂瓶闭着眼眸,方才他便看出这断崖下方有一处结界,掉下去也不会死。 可令他没想到,结界会这么轻易地被撞出一个缺口,而他也掉入漩涡中。 再次醒来,却不知身处何处,睁眼望去处处亮光闪得他眼疼。 北逸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四周摆满了冰镜,他伸手触碰了一下镜面,空间一下扭转,他感觉天旋地转,又不知身处何处去了。 手中的寻鬼发出微弱的光,北逸笑了笑,还好,师尊应该就在这里了。 北逸沿着棱镜的空隙一直走,走了许久也不见尽头,他在每一面镜子上做好标记,走了半个时发现又绕回原地了。 北逸一拳打破眼前的冰镜,碎片洒落一地。 第309章 “师尊,师尊!” 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北逸叹了口气,继续沿着冰镜的缝隙往前穿行,一直走一直走,却发现前方有一处山洞。 北逸立马跑了过去,刚进入山洞,身后的冰镜瞬间消失,空间再度扭转,头顶的碎石掉落,灰尘四起。 北逸咳嗽了几声继续往山洞里前行。 黑漆漆的山洞里,什么都看不清。 只听脚下咔嚓一声,不知踩到了什么,山洞里瞬间亮了起来,无数发光的蝙蝠从深洞里飞出。 北逸躲避飞来的蝙蝠,蝙蝠飞走后山洞里又进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继续往前走,远处一抹微弱的亮光吸引住北逸,他加快步伐走过去。 刚要触碰到光亮,一声兽吼声响起。这才发现那光亮是猛兽的眼睛发出的光,猛兽形如猛虎,长着两颗长长的獠牙。 北逸收回手后退了几步,他警惕着面前的猛兽。 猛兽打了个哈欠甩了甩头:“你就是那小子?” 北逸全然没想到这猛兽竟然会说人话。 “嗯?” “看你也不过如此,我还当你是何方神圣,可怜了我的小主人,竟然为你这么个负心汉伤心至此,你走吧我不杀你。”猛兽说道。 北逸这才看见它背上躺着一个人,洞里太过黑暗,他看不清猛兽背上的人是谁。 猛兽:“在他醒来之前快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手中的寻鬼发出亮光,北逸又看了眼它背上的人,莫非那是师尊? 就当北逸往前靠近一步,猛兽立马嘶吼着警惕起来。 那是师尊,只是不知为何师尊的魂魄如此虚弱,已经弱到身躯成了半透明的样子。 “他魂魄快散了,我有办法救他,把他交给我。”北逸道。 “交给你?你这个负心汉,交给你主人只会死得更快,你休想。”猛兽缩起身子以便背上的人躺得更舒服。 “再拖下去,他真的会魂飞魄散的。”北逸激动地说着。 猛兽笑了笑:“你若能将主人唤醒,那时他愿意随你离开,我定不阻拦。” “唤醒?” “主人中了一种名为幽若的毒,如今身处幽若之梦,或许只有你能唤醒他。” 幽若?他从未听说过,唤醒梦里的人,除非进入他的梦,师尊教过他入梦的阵法,只是他从未用过。 “我会去他梦中,切记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阵法。”北逸道。 说完他朝着猛兽走近,看着猛兽背上躺着的人儿,一身白衣血迹斑斑,露出的脖颈上满是伤痕,一双手也是伤痕累累,北逸心痛到难以呼吸。 “师尊,我来寻你了。” 北逸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他握着短刀割开自己的手心,又轻轻划破寒梓瑜的掌心,北逸握紧他的手,二人掌心的血凝聚在一起,血滴沿着术法飞向阵眼。 北逸阖上双眼,片刻后他进入梦中。 ………… 梦里,一下退回前世。 那时幼年的北逸亲手埋葬了老叫花子,晕倒在了路边。 模模糊糊感觉有人呼唤他。 年幼的北逸睁开眼,看着面前身着白衣的大哥哥拿出水囊喂自己喝水。 “我去买些吃的和药物,你在这等我片刻,我去去便来。” 北逸扯住大哥哥的衣袖呢喃:“不要走~” 说完便昏了过去,再次醒来,他拉住仙人哥哥的手,跟着他去了鹰潭峰拜他为师。 时间一晃而过,终于到了下山历练的日子。 北逸与师兄弟背道而驰,他去了近日来频频闹鬼的湖山镇,打算猎杀一些高阶的邪灵。 在湖山镇待了数日,捉了一些鬼怪后,便打算离开此地。 一日傍晚,微风吹开湖畔的芦苇,北逸淌过一片藻泽地,摘了两个莲蓬边走边吃。 突然嗅到一股血腥味,北逸唤出墨尘,一双手拉住了他的靴子。 北逸刚要刺过去,却发现此人并非邪灵:“喂,别装死啊。” 北逸蹲下身拍了拍那人的肩。此人一身素衣,满身是血,就连脸上都沾满了血,哪怕如此也盖不住他俊逸的面容,北逸的心怦然跳了下。 随即一把拉起他背在背上,背着他来到湖山镇的山头,那里有他之前搭的一处茅草屋,北逸将人放在柴草上,施法为其疗伤:“怎么伤的这般重。” 待他灵力平稳了些,北逸接了一些山泉水为他擦洗。 北逸轻柔地为他擦着眼睛,他的眉眼生得十分好看,高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以及那瘦削的脖颈…… 北逸吞了下口水,为他擦完身子,北逸彻底慌了。 从前只在书里看过龙阳之好,难不成自己也是断袖? 照顾了那人两日后,北逸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思,他的确喜欢上了那人。 几日后北逸刚猎妖回来,又煮了一锅粥,刚推开门一阵鞭声响起,鞭子朝着北逸甩来。看到来人并非妖魔,那人收回离玄病殃殃地靠在床头。 北逸看向他的那刻瞬间失了魂魄,那双眸子淡漠冷清,像夜空的清冷月色,一头青丝凌乱地散落肩头,如此模样叫北逸心头发软。 “小仙君,你醒了?你昏迷了整整七七日。”北逸端着刚刚煮好的粥走上前,“快喝点粥吧。” “这是哪?” 第310章 “这是湖山镇”北逸吹了吹粥,“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多谢。”说完他就要撑着身子坐起来。 在湖山镇相处几日,得知小仙君名为晚梓瑜,是晚月覃的弟子。 北逸笑了笑,思考片刻还是决定不把真实姓名告知于梓瑜,于是他说自己名为欧弘逸,是狼月殿的弟子。 那些日子,他们二人同床共枕、衣袍共穿、一同入浴…… 北逸日日挑逗晚梓瑜,一声声小仙君叫着,还以自己救他性命为由让人以身相许。 北逸不知为何,他日日夜夜都想挨着梓瑜,生怕一个不注意梓瑜便逃走了。 “梓瑜,你不会不告而别吧。” 晚梓瑜回眸瞪了一眼北逸:“……” “说嘛说嘛,你说你不会不告而别,说你日后会再来与我相聚。” “嗯。” 北逸看着他冷淡的样子瘪了瘪嘴,加快脚步走在晚梓瑜身前,用手拨弄着麦地的麦子。 二人来到一处村子,当晚便猎杀了一只妖兽。 北逸:“梓瑜,今日我教你用望崖巅的术法猎妖。” 北逸取出一把白旗,又放血画了一些符篆,将白旗插在阵型里,他施法结阵:“这个能招来鬼魅、妖兽,不过阵法只是辅助,关键还要靠自身的灵力猎妖。” 关键时刻,那狡猾的妖兽用妖术蛊惑了当地的村民,村民失了理智弄坏了白色旗子减弱了法阵,更是打伤了晚梓瑜。 阵法被妖兽冲开,它朝着晚梓瑜猛扑而去,北逸飞身挡在晚梓瑜身前,一口血吐在他身上。 “欧弘逸,欧弘逸。” 北逸狂吐了几口血:“梓瑜,我,我喜欢你~” 晚梓瑜施法杀了妖物,带着北逸回了家,为他施法疗伤。 可北逸中了那妖物的毒,那毒与北逸自身灵力相克,北逸缩着身子:“好冷,冷,好冷。” 寒梓瑜看了看掌心冒着冷气的灵力,用灵力为他疗伤只会加重他体内的毒。 寒梓瑜搬来柴火,扶着北逸坐在火堆前,又用被子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 “冷,冷~” 寒梓瑜看着他结霜的眉毛,狠了狠心褪下衣衫,二人肌肤相贴。 直至第二日,北逸苏醒,看着怀中的梓瑜,他心惊不已。 晚梓瑜转身慌乱地披上衣物。 北逸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梓瑜,我们成亲吧好吗,你我同床共枕数月,日日一起入浴,现下也坦诚相待,我不信你对我无意,我们成亲吧。” 晚梓瑜不语。 “不语,我就当小仙君应了。” 一声小仙君,晚梓瑜的耳朵瞬间红了:“我老了。” 北逸对上他的眼眸:“梓瑜,你只大我九岁而已,你在我心中是最好的人,除你之外我谁都不要。” 实际晚梓瑜大了他也才八岁零几日。 晚梓瑜的脸红透了。 北逸吻了吻他的额头。 几日后二人下山采买新婚物件,做喜服的掌柜地问道:“少年郎喜上眉梢啊,祝您新婚快乐。” “谢谢。”北逸道。 晚梓瑜在他身后垂了垂头。 掌柜的看着晚梓瑜:“这位公子,我来为您量一下尺寸。” 晚梓瑜不好意思地站了过去,北逸执起他的手:“害羞什么,你我今日就要结为夫夫,以后你便是我此生的伴侣,是我一生的挚爱。” 掌柜地笑道:“二位喜服下午便能做好,容我多句嘴,能走到一起已是上苍的赏赐切勿轻易放手。” …… “一拜天地之灵气,感谢上天赐姻缘;二拜日月之精华,感谢月老牵红线;三拜天地为媒妁,比翼双飞结良缘。” 北逸轻轻牵住良人之手,轻言道:“送入洞房。” 床帷沉浮,喜烛摇曳。 “我们还未夫妻对拜。” “完了,忘了忘了。”北逸立马更了衣,整理好梓瑜的婚服:“没有宾客,给你这样的仪式怎么都是不上台面的。” “无妨,心意在就好,仪式也是给自己看的。” “一拜一心一意,一往情深;二拜两厢情愿,两全其美;三拜三生有幸,三星高照” “我此生绝不负梓瑜,我与梓瑜立下十年之约,若十年后我负了梓瑜,此生不得好死,天打雷劈,气血逆涌,筋脉寸断。” “闭嘴。” “梓瑜生气了?” 新婚后,二人隐居在此,每日北逸砍柴做饭,梓瑜看书观赏风景。 每每入夜,梓瑜都被他折腾到深夜,有时感到浑身酸痛,直至拿出鞭子抽他一顿他才消停。 北逸满足地揽住他:“不是我贪婪,梓瑜,你太诱人了,如今我终于懂了话本上写得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梓瑜,以后你这鞭子只能抽我一人。” “变态。” “我只对你变态” “……”梓瑜转过身背对着他,谁知他又要来,晚梓瑜一脚将其踹下床,“滚下去睡。” “哦。” 一日北逸买了一些材料,亲手打了一副铁面,上面雕刻了莲叶的纹路:“梓瑜,你生得太好看,以后被人盯上就不好了,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游玩时要戴着铁面。” 晚梓瑜接过铁面:“管得真多。” 北逸嘻嘻笑着:“你生的太让人不安心了。” 第311章 新婚不久,二人便回了各自的门派。 “梓瑜,明年夏季我们要在这重逢,等我哦,不许和他人走太近,我会寄信给你。记得想我。” 回了望崖巅后,北逸是在太想念寒梓瑜,给他寄了几十封信都无人回。 后来他去了晚月覃,却得知这里没有叫晚梓瑜的人。 北逸心灰意冷,回了望崖巅颓废了数月。 直至萧林发现他的异样,亲自教导他修炼,又每每为他送来补药。 每次补药喝完,只觉体内功法有所提升,片刻后便会昏昏欲睡。 不久后,北逸发觉自己对于梓瑜的记忆越来越模糊,甚至他们大婚的场景都快记不清。 北逸拿出笔墨,将那些场景画了下来,可画到一半却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他模模糊糊记得心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很重要很重要…… 又过了许久,望崖巅比武大会。 他第一次见到了戴着铁面的师伯寒梓瑜,他觉得那人的铁面好生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一面之后,心里的痛楚越来越强烈,在湖山镇的记忆一点点涌来。 北逸跑到白水宫质问他。 “梓瑜,我寻了你两年了,晚月覃倒是有个名为晚子鱼的末派弟子,那子鱼非梓瑜,压根就不是你,你去哪了?” 前方的人停住步伐,转身看着北逸。 北逸走近拉住他的手:“别跑了,你我已结发为夫夫,所有亲密之事均已做过,想和离是不可能的。”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邪灵入体把我给忘了,我是你的夫君,你怎么待我这么冷淡。”北逸紧张地靠近,他没想过还能再见到自己的爱人。 “忘了吧,我们之间不过逢场作戏。” “你骗我,不可能,我们拜过天地,也已结发,入了洞房,你现在告诉我逢场作戏,你自己信吗?” 北逸拉住他的手,死死地攥着:“梓瑜,我,我知道我不好,我功法不强,没法护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我一定待你好。” “你看清楚,我是寒梓瑜,你的师伯,并非你那口中的爱人。”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梓瑜,你是晚梓瑜,非寒梓瑜,不可能的,师伯他面目丑陋,他手段毒辣,不是的,你不可能是他,你不是他。” 他不能接受自己爱的人是师伯,这种禁忌的感情如何继续下去。 那日之后北逸想明白了,他是梓瑜啊,就算是师伯又怎样。北逸偷偷溜下鹰潭峰,他趁着夜色来到白水宫,翻进寒梓瑜的寝居。 北逸刚进来,寒梓瑜便醒了:“你?” “梓瑜,我不会与你和离的。” “……” “你告诉我你叫晚梓瑜,我亲自去晚月覃找过,却没有找到你。”北逸搂紧他的腰身,“以前你不以真容示人,你闭关时,人人开始传你貌丑无比,却不曾想到你竟是晚梓瑜。” “你我之间早已过去,放手吧。” “为什么?” “我是你师伯。” “可我们拜过天地,成了亲,有了夫妻之实,你说过要与我一生一世的。” “都是假的。” “不可能,梓瑜,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看着我的眼睛。” “欧弘逸?你一开始接近我也骗了我,我们之间本就是以欺骗开始的,那些话也便不作数。” 北逸眼角的泪滴落,他紧紧搂住怀里的人:“别这样。” “认清现实吧,我是你师伯,你我之间止步于此便是对彼此最好的结果。” “师伯?哈哈,什么师伯,寒梓瑜,我从不承认你是我师伯,我们成了亲的,日日夜夜都在行床事,你现在告诉我,要止步于此,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那晚他强要了寒梓瑜,寒梓瑜并未反抗。 后来他又偷偷去见了几次寒梓瑜,可都被他拒之门外。 北逸夜夜都去,守在他窗外一守便是一夜。 终有一日,寒梓瑜心软了,同意与他每年夏日在湖山镇相聚,其余时光互不打扰。 北逸欣喜若狂。 回了鹰潭峰,北逸将自己关在屋里修炼功法,他要快快修炼,尽快追上寒梓瑜的功法,日后才能更好地保护他。 从那天起,他再没打扰过寒梓瑜,只是隔三差五会来白水宫站一会。 再后来,寒梓瑜闭关了一个多月,那一个月北逸便夜夜来到白水宫,更是亲手为他挖了一处莲池,种了一些荷花。 夏季到来时,荷花绽放,北逸找了借口要下山一月。 那一月,他们抛却身份,在湖山镇恩恩爱爱。 挑水做饭,下山游玩,吃遍附近美食。 夜里颠鸾倒凤。 一月很快过去,回了鹰潭峰,北逸日日嘴角带笑,梦里都是寒梓瑜的面容。 他胆子越来越肥,甚至连续几晚偷偷跑去白水宫,二人年轻气盛,一晚就要折腾好几次。 每次北逸心满意足地搂着他入睡,天快亮时再偷偷溜走。 “梓瑜,你说我们偷情一事会不会被发现?” “闭嘴。” “梓瑜。” “别动我。”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没有。” “我平时不这样的,我只是一见了你就控制不住,若你不喜欢我这样,便用离玄捆住我吧。” 第312章 寒梓瑜扭头批阅试题:“老实点坐那里,我完成手头的事再陪你。” “那今晚我们能去后山的竹林里……” 话还没说完,鞭子便朝他抽了过来,“不能!” “可你上次明明都答应我了。” “别得寸进尺。” “那~在后院也不是不可。” 那一夜,北逸如愿以偿地将寒梓瑜忽悠到了后山的竹林里。 刚刚结束,北逸抱着他躺在草丛赏月。 一阵声音响起。 寒梓瑜立马紧张了起来。 “师姐,看,我给你捉的萤火虫。” 两人的脚步越来越近,情急下,寒梓瑜一把将北逸推到一旁的草堆后。 “师尊?” 寒梓瑜坐在草丛里,“你二人深更半夜在后山做什么?” “额,捉萤火虫。”习青抱着一个瓶子,。 “还不滚回去睡觉,明日的早课不上了?” 习青点了点头:“师尊,你衣服乱了。” 寒梓瑜脸一下红了。 待二人走后,北逸从草堆里走出来:“梓瑜,你衣服乱了。” 寒梓瑜穿好衣服,气冲冲地往前走。 “梓瑜。” “滚!” “梓瑜,你别生气嘛。” “滚远点。” “可是方才你也说了很刺激呀,下次我们换个地方。” 寒梓瑜转身甩出离玄,狂抽了他一顿:“你日日精/虫上脑了是吗?” “我,只对你这样~”北逸憋屈道。 “滚,这几日别来找我,看见你就烦死了。” “知道了~” 北逸几乎每半月便要服用一晚对修炼功法有益的补药。 萧林:“这药是为师费劲功夫为你炼制,喝下后再加以修炼,半年后你功法会提升两个层次。” 北逸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没过几日关于寒梓瑜的记忆又开始消失,北逸慌乱地找出纸笔一遍遍写写寒梓瑜的名字。 甚至有时他会将寒梓瑜全然忘记,甚至会因为萧林与寒梓瑜关系不好的缘故,也在心底将寒梓瑜视作仇敌。 有一日驱邪,萧林带着他碰上了寒梓瑜与习青。 北逸与习青争吵起来,甚至辱骂了寒梓瑜,习青握着青龙就要杀了北逸。 萧林只身挡在北逸身前,空月直朝习青而去。 寒梓瑜立马甩出离玄将习青卷到自己身后,他握着无戈与萧林打斗了起来。 北逸看着寒梓瑜用尽杀招,他不懂寒梓瑜为何对师尊杀气那么重。 无戈冲来时,萧林收起了空月,寒梓瑜猛地收招,却还是伤到了萧林。 “师兄可解气了?”萧林道。 北逸瞪着寒梓瑜,他急忙扶住萧林:“师尊,你没事吧。” 寒梓瑜不可置信地看向为萧林疗伤的北逸。 北逸:“寒梓瑜,亏你为人师兄,竟然使阴招,我师尊明明已经收招了,你竟还要杀他。” 习青:“你踏马再逼逼赖赖,我弄死你。” 寒梓瑜无可奈何地冷笑了一声:“习青,我们走。” 过了几日,他头痛欲裂,那些记忆如疯长的藤蔓撕扯着他的大脑,他趴在地上一声声呼唤着寒梓瑜的名字。 “我不要忘了他,不要,不要!” 他握着刀割开手腕,咬住手腕喝下血,又施法为自己下最毒的血咒。 “若此生你敢伤他分毫,定气血逆涌、筋脉寸断、不得好死。” “不可伤寒梓瑜分毫!” 他不放心,又唤出墨尘剑,以血为墨尘下令:“不可伤寒梓瑜分毫。” 一切结束后,北逸昏迷过去,再次醒来脑海中只剩下了比武大会那日见面的场景。 不久后,便到了新春,初八下山时北逸买了一些贺礼,买完后却不知为谁而买。 有几次他觉得心中烦闷,可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因为什么。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发觉自己竟然对萧林师尊动了情。 他不敢直面自己的感情。 直到那日喝下补药后,撞着胆子对萧林道出心中之意,却不料师尊对他也有此意。 从那日起,他把世间种种美好都给了萧林。 可有一日,他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北逸不可置信地跑回寝居,扒拉出那身喜袍和一堆信件。 他爱的人是寒梓瑜,可怎么会对萧林动了心思呢。 入夜,萧林端着一碗药:“北逸,睡了吗?” “师尊,对不起,弟子一个月前对您说的话有违心意,我爱的人并非师尊,如今我已无言面对师尊,明日我自会下山,再不归来。” “先把药喝了。” 北逸嗅到了药里一股血腥味:“师尊,这药” 萧林施法困住北逸,捏着他的下巴灌了进去:“你是我救回来的,心中便只能有我一人,放心这药并非毒药,只是里面有我的心头血。” 北逸抠着喉咙就要吐出来:“这里面是你的心头血?” “魔域之人的心头血混着无忆草,没毒,死不了。” “为什么?师尊,为什么?”北逸不可置信。 萧林施法烧了摆在桌上的喜服和信件:“你本就是我的。” “不要,不要。”北逸扑了半天,那火越烧越旺。 “你本就该是我的人,谁准许你爱上的寒梓瑜,把他忘了,爱上我,我自会留你一命。” 第313章 北逸唤出墨尘指着萧林:“你不是我师尊,我师尊他清风霁月,绝不是你这等宵小之人。” “呵呵,可如今我就是你的好师尊,以后我依旧是你的师尊,无忆草会让你忘记挚爱,魔域之人的心头血是会让你爱上心头血的主人,你只会爱上我,只会记得我的好,你终究是我的人。” 北逸一步步后退:“你不是我师尊,你不是。” “你还真是难搞,我喂你喝了这么久的心头血,才起了这么点作用,今日这药中加了无忆草,这次你定会忘记他的,日后你再不会痛苦了。” 北逸挣扎着破窗而出,一路赶去白水宫,他不要忘记寒梓瑜,他不能忘。 他想起那日他与萧林游玩,二人举止亲昵被寒梓瑜看到,梓瑜一定伤透了心。 可刚来到白水宫,关于寒梓瑜的记忆消失的一干二净。 北逸惶恐地离开白水宫,他不知自己为何流泪,他不知为何心中这般痛,他孤身一人默默回了鹰潭峰。 自那时起,他搬进了月行宫,照顾萧林的饮食起居。 偶尔在饭堂遇到寒梓瑜,二人也只是擦肩而过。 北逸疑心,不懂为什么寒梓瑜要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难道自己与萧林亲昵他看不惯? 再后来萧林毁了锁妖塔的封印,妖物横行。 寒梓瑜原本是要留萧林一命,可是他却自己撞上了无戈,死在北逸怀里。 再后来北逸掳走寒梓瑜,为给萧林报仇,他将寒梓瑜囚禁在身边日日折辱。 他废了寒梓瑜修为,害得寒梓瑜毁了容。 林月覃更是将噬魂钉钉在寒梓瑜体内,甚至趁北逸不在宫中时,派人折磨寒梓瑜,拔了他的指甲…… 那几年,寒梓瑜经常抱着一只雪狐待在白水宫后院,一呆便是一个下午。 他自尽过,又被北逸救了回来。 北逸毁了他的内元,抽空他的灵力,用铁链子将他困在床榻上,让他永远逃离不了。 最后寒梓瑜以身殉道,死在北逸怀中,他告诉他十年之约就此作罢………… 第156章 集魂-初见冥神 从梦中醒来,北逸狂吐了一口血,他颓然躺在猛兽背上,眼角的泪控制不住地滴落。 他转身紧紧抱着还在梦境中的寒梓瑜:“梓瑜,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 他记起来了,前世在路边喂他喝水大哥哥的是寒梓瑜…… 可他两辈子都做了什么,哈哈,害死了他啊,害死了他—— 北逸害怕慌乱,他忘不掉前世师尊看自己与萧林的眼神,那时的梓瑜该有多么伤心,明明承诺了他永不负他,可最终不仅当着他的面与萧林亲昵,还当着他的面轰轰烈烈地送了萧林那么多礼物…… 他想起寒梓瑜前世死在他怀里时说的那句:十年之约就做罢了 那些年寒梓瑜在他身边受尽屈辱,被他折磨得不成样子。 北逸懊悔地睁眼看着黑暗的山洞,他无力地垂下双手,如今还有什么资格陪在师尊身边呢,自己才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 寒梓瑜,前世那么多次机会,为何不握着刀杀了我,梓瑜,是我错了,是我负了你。 北逸痛苦地蜷缩着身子,鲜血一点点从嘴角溢出,如今还有什么资格留在师尊身边呢,前世是自己先招惹的他,承诺他此生不负,最终却亲手将他送上死路…… 北逸转头看着还在梦中的寒梓瑜,从前师尊在心境中了解的只是一星半点,若他知晓了事情的所有面貌,还会选择原谅他吗。 在魔宫那几年的痛苦,他记得寒梓瑜孤寂的背影,记得他受尽折磨后缩在床榻不语,记得那些佣人对他议论纷纷,记得林月覃总是抓着机会对他下手,不仅在他胸口钉入灭魂钉,甚至拔了他的指甲。 记得他被拔除了指甲的手指,裹着一层层的纱布,换了一次次得药,每次换药他拧起眉头的样子,如今想起来是那么心痛。 他忘不掉自己对寒梓瑜说过的狠话,忘不掉自己亲手毁了他的内元抽空他的灵力。 忘不掉他死在自己怀里的样子。 对不起师尊,对不起,都是弟子的错,都是弟子的错,在幽冥司的六百年都是弟子活该。 对不起师尊,对不起。 他颤抖着触摸寒梓瑜的脸颊,前世他修习了一种禁术,便是封禁别人的记忆,那时他曾用在过寒梓瑜身上。 将他作为仙尊的记忆封住,告知他只是自己捡来的男妓,让他放下一身傲骨服侍自己。 然后再解除封禁,让他恢复记忆,再用留影石给他看他们在床榻上的表现,一次次折磨他,羞辱他…… 北逸犹豫了片刻,他咬咬牙耗费了大半的修为,封禁了寒梓瑜这缕魂魄关于幽若之梦的记忆。 一切做完,他松了口气。 只要师尊不知晓,就不会赶他走,就不会离开他。 对不起师尊,是我自私,对不起。 寒梓瑜缓缓苏醒,他推开了北逸的怀抱:“北逸?” 北逸心惊,莫非师尊还有梦中的记忆,他试探性问道:“师尊,方才梦里?” “什么梦?” “没,没什么。” “莫非这是在梦里?”寒梓瑜问道。 猛兽打了个哈欠:“主人你醒了?” 寒梓瑜听到猛兽的声音后一把摁住北逸:“你怎么会在冥界?才几年就死了?枉我费这么大功夫救你,没出息的东西!” 第314章 北逸咧着嘴笑:“师尊,我,我没死。” 寒梓瑜气得恼火,随即就要唤出离玄抽死他:“还说没死,没死怎会在冥界?” 北逸急忙道:“师尊,我来冥界寻你,将你带回人界。” 寒梓瑜怔住:“世间有因必有果,我已身死不必做出如此逆天之行,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师尊,你跟我走吧好吗,都是弟子的错,如今你不在了,我还怕什么报应吗,师尊,跟我走吧好不好?”北逸恳求。 猛兽哼了一声:“花言巧语,你害的我小主人还不够惨吗,若不是因为你,小主人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境地,你这负心汉,有多远滚多远。” 寒梓瑜:“……” 北逸有些心虚,它骂的对。 “师尊,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值得你原谅,可你能跟我回去吗?回了人界,你要怎么处置我都行,就算你要与我恩断义绝此生再不相见我也绝无怨言。” 在冥界的这几年,寒梓瑜一直与这只猛兽生活在山洞附近,他从未想过离开冥界。 人世间的一切令他厌倦了,他如今只想置身事外。 “快回去吧,代我宽慰你师兄弟们,不必过于思念,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若师尊不肯随弟子离开,那弟子便在冥界陪伴你。” 寒梓瑜一鞭子抽在他身上:“北逸!” “师尊,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这残魂的魂力已经很弱了,弱到下一刻便昏迷过去。 “师尊,师尊……” 北逸立马打开装魂瓶,念着咒语将其装到瓶子里,又看了一眼猛兽:“你愿意离开此地吗?” “算了,我就不离开这里了,不过有人要见你。” “谁?” “到了便知了。” 猛兽站起身,北逸在它背上差点滚落下来,立马抓住它的背毛。 “坐好!” 猛兽飞快地奔跑,空间几度扭转似乎也阻拦不住它奔跑的步伐,耳旁狂风呼啸,北逸只觉眼前的光景如闪电般一闪而过。 猛兽:“坐稳。” 它腾空而起,身体两侧生出一对巨大的翅膀,直冲云天而去,遨游在冥界的天际,随即俯冲而下,朝着一片星光璀璨之地冲去。 猛兽平稳落地后,北逸晕头转向差点吐了出来。 带他缓过来,入目的是十里桃林,这里有日光有花香鸟语,一切就如人界那般,似乎又不同。手边袅袅云雾浮动,楼宇高耸入云,神鸟围绕着楼宇低飞,神马驾车而行,应该说就如天界光景那般。 上次见这方光景是在星火花的幻象中,似乎见到了天界的神尊。 猛兽摇身一变化作一位武将,他身着铠甲手握兵器:“随我来。” 北逸跟在他身后,走出十里桃林后瞬间暗无天日,又走了片刻冷气逼人。 北逸的发丝和眉毛上结了霜,他瑟瑟发抖走在武将身后:“还有多远。” “到了。” 北逸转身,眼前是一座冰山,冰山下连接着一面湖水,幽冥草生长茂盛,冥光散落湖水中。 湖边一艘小船,船上挂着一盏忽明忽暗的灯,甲板处坐着一位男子。 只远远看去,那一身黑衣掩不住君临天下王者气势的男人却是十分瘦削。 北逸走近上了,发觉他黑色衣袍上用金线绣着几朵花的纹路,仔细看去像极了星火花。 男子摘下斗篷的帽子,转身看向身后的北逸。 北逸先是被他一头白发惊住,再被他的面容吓到,为何这张脸会与自己这般像。 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北逸,他放下手中的鱼竿:“一千六百年,来的还不算晚。” “你在等我?” 冥王怔怔地看着北逸的面容,又苦涩地笑了笑:“是。” 北逸不解:“你认识我?” “认识,包括这瓶中装的人。” 北逸激动不已:“那冥王可否帮我补全他的残魂。” 冥王笑着:“你可知逆天而行的代价。” “无论是何代价我都要将他带回人界。” 冥王接过他手中的瓶子:“若你能帮我一个忙,我便帮你补全瓶中之人的残魂。” “不知我能帮到冥王什么?”北逸看着他的脸不知为何心口中烦闷不已,听闻冥王是由神界之人堕魔,后又贬到冥界,莫非那就是那幻象中的尘澜神尊? “先陪我钓会鱼吧。” “好。” 船行驶在湖泊里,冥光随着湖面的波动而闪烁。 行了片刻,北逸发现湖畔上生长的大多不是冥灵草,而是星火花,只是这些星火花未开花,看起来同冥灵草无差。 冥界为何会有这么多的星火花? 二人在湖里钓了好一会鱼,却一只都没钓到。 冥界的湖里根本就没有鱼。 北逸疑惑地看着冥王。 “眼前的冰山,上面长了一株冰莲。” “冰莲?” “万年前闲来无事种了一株,前些日子到那冰山上一看,竟然还活着。” “冰莲竟能在冥界生长,还真是奇异。”北逸道。 “看到你眼前的这片星火花了吗,几千年了,一直没开过花,奇怪的是这些花竟然能在这种地方生长。”冥王自言自语。 “北逸,你可曾听闻过天界是如何敲定姻缘的?” 第315章 “不曾。” 冥王:“神界分为上神界和下神界,下神界不如说是仙界,所有的仙人居住在下神界,而神者才得以居住在上神界。无论是神是仙,一旦入了天界便要种下一株属于自己的冰莲花,冰莲花只有命定之人才能摘下,服用了彼此的冰莲花方能一生一世,也不是谁都能吃下那冰莲花,吃错了轻则修为尽散,重则身死魂灭。所以只有彼此相爱才能服下。” 北逸:彼此相爱? 冥王:“你眼前这冰山原本不存在的,自万年前我来到此地,不知为何幽冥海的尽头突然出现一片冰山,这片湖本是幽冥海的一部分,却被冰山隔了出来。” “北逸,若你今日能让冰山融化,令星火花开放,我便答应你补全他的残魂。” 北逸:“……”冰山融化,星火绽放,这怎么可能? 北逸沉默了片刻:“好。” 短短几日,又该如何做到呢。 北逸下了船,来到冰山脚下,抬头望去这万丈冰山,他顺着山脚向上攀爬,冰山陡峭且冰面湿滑,走两步便向下退半步。 借助灵力费尽力气才爬到山顶,呼啸的冷风吹得北逸瑟瑟发抖,黑发已经被霜打成白色,北逸朝掌心吹了一口热气,他继续向前走。 一朵闪着亮光的冰莲生长在山巅之上,北逸朝它走近。 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难过,他蹲下身看着那通体冰晶白的冰莲:“我该如何才能令冰山融化,星火绽放呢?” 突然北逸手中的寻鬼发出一阵暗光。 什么情况,难不成这里也有师尊的残魂?不应该吧这里可是冥王的地盘,师尊的残魂断不会来此处。 好奇心的驱使下,北逸握着寻鬼朝走动,暗淡的光芒渐渐亮起,北逸欣喜若狂,那里应该就有师尊的残魂了。 走到尽头是是悬崖,而悬崖边上生长着一株莲花。 北逸蹲下身触摸着开得正好的莲花,这花怎么会开在山巅上呢。 寻鬼忽闪忽闪,北逸皱着眉头。 莫非这花和师尊有什么关系? 就在他迟疑之际,冰莲与莲花升至半空融合一起然后化为虚无。 冰山的高度竟在默默下降,不过片刻功夫轰隆一声冰川倒坍,北逸顺势掉入湖中。 他只觉一个虚影从湖底托起他的身躯,这场景似曾相识,方面他落入幽冥海也是这个虚影拖着他而行。 片刻后,北逸昏迷而去,他似乎做了一场梦,梦见了万年前的事。 …………万年前 明芥元年,三界大乱,遍地尸野,满山饿殍,妖魔人三界共讨冥神,冥神陨灭。 冥神尘澜站在天之涯,俯视着芸芸众生,飘渺的云雾在他手边浮动,远处的夕阳映得天边血红血红,似污血泼在天际,风在耳边呼啸,他身着炫火铠甲,一双古旧的精铁护腕扣在他筋脉凸起的手腕上,铜黑色刻着星月的玉簪紧紧别在发髻上。 他那双眸子看向天际,瞳孔无一丝光芒,目光像来自万丈深渊的冰潭透着寒意,又似那翻了肚皮的死鱼眼睛,说是生无可恋也毫不为过。 他粗糙又满是伤痕的手执起那把令世间生灵惧怕不已的神剑,神剑周身凝聚着蓝色的微光又掺杂了一层黑雾,剑柄处深深刻着妄念二字。 妄念,生而为人,一生所掠,不过嗔痴妄念! 风嗖嗖从耳边呼啸而过,夕阳仅剩的血红光芒被瞬间遮住。 天地瞬间暗了下来,黑色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仅剩下妄念周身集结的蓝黑的光芒,看着只觉诡异和恐惧。 炫火铠甲被他轻轻卸下,或许是不想如此纯洁无瑕的神物沾染血渍,他将炫火铠甲收起。 “妄念。”他嘴唇微启,声音嘶哑。 神剑在蠢蠢欲动,它周身的光芒越汇越明亮,身后黑云翻滚,风浪卷沙,树影森森。 妄念自天际而来,剑身瞬间贴在尘澜腰际,等待着吩咐。 一身墨黑色的衣裳紧贴身形,泛着哑光的银质腰带将作战服收紧,衬得他干练至极,苍白的面部竟挂着淡淡笑意,抬起手轻轻摩挲袖口,借着妄念发出的光才能隐约看出,袖口绣了一朵暗花,那花的样子甚是奇怪,六瓣花朵中间竟是如星辰般的花芯。 瞬间无数的修仙道士集聚天之涯,纷纷道:“冥神,你祸乱人界,害的人界遭遇灭顶之灾,业火烧毁人界,你弑杀同门,实乃该死。” 话音刚落,妖族云集此处,每一只妖眼中都透着怨恨和杀气,似乎下一秒便要将云阶之上的人撕成粉末,妖族有一人颤颤巍巍站了出来,紧紧了嗓子,大声道:“尘澜,你害我妖族流落世间无归身之所,当死,实乃当死!” 魔族紧随其后,所有魔族人集力设了结界,防止冥神逃脱,一妖女踏上云阶,又快速撤了下来,悲戚道:“尘澜,你辱我身,欺我母,你罪该万死,你死不足惜,你就该烂成泥,被人踩在脚下,被唾沫淹死,永世不得超生。” “谁人不知尘澜升神前是浪子,祸害了不知多少女修,甚至听闻他一夜七次,夜夜笙歌,还有女修描述他那器具甚是恐怖,实乃淫~乱!” 尘澜冷笑,还真是有趣,人走茶凉,自他入魔后便成了众矢之的。 那些本来拿捏着的修仙人士,终于不再伪装,纷纷破口大骂。 “浪子冥神,罪该万死。” 第316章 “我咒你下身溃烂生蛆。” “尘澜,没教养的玩意!” “尘澜,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破烂,给我提鞋都不配。” “尘澜,我呸,还修合欢之术,不配为神。” “尘澜该死!” 妖魔人三界统统破口大骂,不知谁大喊一句:“诛杀冥神尘澜!诛杀冥神尘澜!诛杀冥神尘澜!” 余下的不论是妖魔鬼怪还是那群破道士均摇旗呐喊,似乎觉得靠几口唾沫便能将那神坛之上的冥神骂死。 尘澜站在云端,负手而立天之涯的涯边,他笑了,笑得沧桑至极,笑得眼角堆起了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皱纹,那皱纹在妄念的映射下被无限放大,越来越能看出他那笑里夹杂的复杂情绪。 他似乎啐了一口血,血渍藏匿在嘴角,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世间皆道,我为浊气,却无人忆起,曾经少年郎,匡扶正义,维护三界,吾本愤恨世间疾苦,所作颇多,奈何世人向吾索命,哈哈哈,可悲可笑!” 墨黑色战服被风卷起一角,妖,魔,人,哈哈哈,真是可笑,妄想与他作对。 他心如死灰,再次执起妄念,“妄念,破!” 妄念抖了抖剑身,嗖地一声射向天际,魔族设的结界一念间不复存在。 妖魔人三界乱了,修仙界的盟主道:“尘澜,你如今还要滥杀无辜吗你犯的罪孽还不够深?” 尘澜:“罪孽?我有何罪孽,这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想杀我那便各凭本事,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杀我,我便不能出手反击?哈哈哈,好霸道的道理,全是狗屁!” 那妖女对上尘澜的眼眸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昏死过去,又被妖王扶住:“尘澜,你竟敢欺辱我的女人,我岂能放过你这淫~荡之人!” 妄念倏然刺向那妖女,生生将那妖女的胸口刺穿,留下一个深且恐怖的血窟窿,妖女毫无反应便当场毙命。 尘澜手持妄念,妄念剑上的血顺着剑刃滴落:“想死,我自会成全你。” 妖魔人三界纷纷震惊,他们深知尽管所有人云集于此也绝不是冥神的对手,他只需动动意念,那把妄念剑就会将三界毁个粉碎。 尘澜驱动妄念,掌心向上汇聚着一团业火,那业火从红色慢慢变成黑色,在他掌心燃烧着。 “妄念,杀!” 妄念带着业火从天而降,一团团黑色的火投在天之涯,追着三界能人异士,攻击着他们。 业火是冥神一人独有,无解。 业火追击着三界的人,所过之处,叫声鼎沸,一修仙道士被业火追上,立马被烧的体无完肤,那黑色火焰从他口中窜入,将心肝脾胃肺烧成灰,那人蜷缩着身体,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受不了折磨的他只得以用最后的意念唤出神剑自缢。 所有人举着刀剑与业火斗着,没有人能抵住业火的力量,那可是融了世间所有黑暗的力量,就算天主,也会为之所伤。 天之涯上业火焚烧,业火的冥光照亮了大半边天,黑云在天边如波涛般凶狠地翻滚,风沙吹得树枝沙沙作响,似在为这场争斗齐鼓鸣钲,风吹着他散落的发丝,尘澜看了一眼袖口的星火花,黑色微红的眸子有了一丝波澜。 “妄念,收!” 这一句显然没了气势,他敛了敛被风吹起的战袍,走下云阶,身旁倒着的尽数尸体,他踏着尸体,掌心凝聚出的灵力在向四周溃散。 妖魔人活着的纷纷赶到此处。 “快快,冥神要自殁,岂能让他死得如此安详!” “诛杀冥神尘澜,诛杀冥神尘澜!” 那帮不怕死的,非要凑上前来杀冥神尘澜,杀冥神那可是流芳千古,铭记天下的美事。 靠上来的人,被尘澜溃散的灵力毁的元神都不剩,一念之间便消散于天地间。 尘澜灵力还在溃散,他一掌拍在胸前,内元被开出一个偌大的豁口,灵力如同河流般从他的内元淙淙流淌而出。 所有人疯了似的,如同恶狗,如同饕餮,就像那嗷嗷待哺的婴儿见了亲娘的母汁,连滚带爬地来到尘澜面前,试图吸收他的灵力。 冥神的灵力岂是他们的躯体能够承受,凡是吸取灵力之人纷纷爆体而亡。 其余人均不敢轻举妄动,亦不敢再靠近,只得站在一旁看着冥神散尽灵力。 妄念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它不安地来回乱窜,最后却又乖乖地收回所有业火,稳稳地扎在尘澜面前,那蓝黑色的光渐渐淡去。 尘澜睁眸,他厌倦了这尘世,天边的光再次亮起,乌云散退,月色皎洁,他已许久没见过如此美的夜景。 灵力还在不停地溃散,天边的光越来越亮,朦朦胧胧地竟勾勒出一人形,却没有身体,他那洪亮的声音穿透云层,穿透所有人的耳膜:“尘澜,你罪该万死,本座看你为神界付出诸多,罚你入冥界,受尽所有苦恼,燃尽你所有的修为,以此来弥补你种下的所有恶果。” 尘澜将嘴里那口血吞入腹中,血腥味占据了他的味蕾,他轻轻拍了拍妄念的剑柄,妄念呼之欲出,尘澜用衣袍擦了擦妄念沾染的血渍。 “哈哈神界?天主不妨睁开你的眼好好看看,如今我是魔族中人,不再为神,你有何资格约束我?哈哈,从前我只是神界统治世界的一把利刃,想来真是可笑至极!”尘澜冷笑。 第317章 尘澜凝聚最后的灵力,施加在妄念剑上,他的血一点一点滴在神剑之上,妄念被他的血腐蚀,竟生了一层的锈,随即一点点化为粉末随风而散。 他终究以血献祭妄念,毁了那跟随他一生的神剑,那剑本是一把极好的神剑,却为他沾染了不该沾染的污血。 “天主所想恕我不能如愿,我尘澜此生此世,永生永世,不再入神界,我将为自己而活,不再为刽子手!” 天主冷哼,天之涯随之颤了一颤:“冥顽不灵!” 天主的身影消失在天边,尘澜盘坐于此,看着天边的月色星辰。 突然几位神尊人从天而降,他们落在尘澜身前:“收手吧。” “收手?”尘澜发丝凌乱,满身血渍,他抬眸望了一眼天,手中的业火徐徐燃烧,浑身被黑气环绕,“啊~” 神尊一手拉住尘澜:“不要,尘澜!” 尘澜冷笑着,他额心慢慢长出魔域的印记:“我早就入魔了,几位便不要同我这等魔物纠缠了。” “尘澜,随我等回去,一切还能挽救。” “可他死了,挽救不了了。” “是我负他,来生不见,不,永生别见,他本是星月是冰雪不该被我沾染。”他摩挲着袖口的星火花,眼里透着如水般的柔情,就像冬日暖阳,眸子一暗,骇人的冷气从眸子滚滚蔓延出来。 尘澜说完吐了一口血,手捂着胸口,眉头蹙起,内元已经毁损,尘澜打开内元,释放最纯净的业火,只有那最纯的业火,才能燃尽神元,他早就不屑为神。 想到此,尘澜手腕一颤,从一把神器中竟变出一没了呼吸的年轻男子,这男子眉目有如清风,高挺的鼻梁似冬日枫木,薄唇似腊月寒冰。像是沉睡已久,那肌肤还透着红,他的身体是柔软的,甚至还有温度,不像死去已久,唯有尘澜知晓这具尸身的神元早已被毁,灵魂早就散尽。 尘澜笑了,笑着笑着一口血又吐了出来,一滴血溅到那人的脸颊上,尘澜拿出胸口最干净洁白的帕子擦拭那人的脸颊,那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就像冬日白雪,洁白的令人不敢触碰,就像那黑夜的一轮弯月,他只敢偷偷掬一捧月光藏在内心深处。 那人死了,死的很惨,神元粉碎,灵魂散尽,没有什么比这更惨了。 尘澜收起那白色的帕子,与身前的尸体碎碎念着:“你常说让我匡扶正义,让我不忘初心,结果呢,你睁眼看看,看看所谓的神界,虚伪至极,这百年来可真没意思,无趣的很,如今我累了,独活这些年,我身心疲惫!” 他笑得有些癫狂,手轻轻摩挲着那人的脸颊,声音粗哑的就像破锣,难听至极,他似乎是哭了,晶莹的泪顺着脸颊的沟壑流下,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那眼角的纹路便是最好的证明,泪水晕着他眼角的纹,看起来是那么的丑陋不堪。 尘澜将溃散的所有灵力散于天地所有的角落,这便是他修的禁法之一,追魂,追死去人的三魂七魄。 尘澜笑着抬起手臂,大大张开手掌,溃散的灵力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他掌心,内元已毁他再也无法吸收本属于自身的灵力,无妨,他只要那一团魂魄。 “天地无限,魂来魄来,归!” 掌心那一团灵力瞬间向夜空散去,只留下一颗浑~圆的珠子,珠子闪着银白色的光,与星月相呼应,他轻轻捧着那珠子,指尖触碰,珠子散开光芒,三魂七魄全部展现在冥神面前,那些魂魄会笑会哭,渐渐显化出一虚无的人形,人形越来越清晰。 那人手持竖笛,眸中透着清清冷冷的光,薄而有型的唇靠着竖笛,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触笛子,悠扬的乐曲传入尘澜的耳边,想了想有近百年没有听过这首曲子了。 他盯着眼前的虚影,那是梓玄,会骂他的梓玄啊!不是那冰冷的身躯,连句话都不会说,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癫狂,指尖瞬间穿过虚影,原来也只不过是虚影而已。 尘澜感觉不到呼吸,没有想过此生还能再见他一面,哪怕只是虚影也足矣,这个清冷的人,你肯来见我了是吗,是吗? 良久,尘澜甩了一下衣袍,带起一阵风,那幻影随着风消散,尘澜将掌心集聚的三魂七魄全部传入那具尸身:“梓玄,我咒你爱而不得,我咒你活着看尽世间肮脏,我咒你永生不死,我咒你福寿绵长,泽披无疆。” 他在意念清醒的最后一刻,一掌拍在自身天灵盖,他生生看着自己的三魂七魄出体,用最后的灵力最先毁了那情魄:“情,自古深情被负,哈哈哈。”他看着情魄化成星光点点散于风沙。 于是他便疯魔一般毁了剩余的魂魄,他看着魂魄一点点的离体又消散,他又遣散两魄,只剩主魂在体,他就是要将所有的魂撕碎焚毁,不给人任何机会集魂,此生此生永生永生,梓玄你休想再见我一面。 终于他没有了欢乐,没有了忧伤,更不知情为何物,他仰头大笑,可记忆不能消散,哪怕仅剩主魂,他依旧记得面前这尸身是他所爱之人,只不过他不会心痛也不会难过了。 尘澜万念俱灰,业火燃烧着他的神元,他提出其中最干净的神元置于那具尸身:“这么干净的神元,料你不会嫌弃。” 就在神元即将与梓玄的身躯融为一体时,天主携众天兵而来,他一掌击碎了那神元打碎了梓玄的三魂七魄。 第318章 “不要,不要!!!”尘澜飞扑而去,他瞪着那高高在上的天主,“为什么,为什么?” “天界太子只能以战神名义死于三界大乱中,不能以与你一个魔物苟且的名义苟活,玷污了神界的宗旨。” 天主看了眼尘澜:“将此人给本座打入冥界,永生永世不可逃离。” “是!”一众天兵道。 第157章 集魂-你是明月清风 北逸倏然从梦中惊醒,他看着掌心莫名多出的一颗珠子,然后奋力向上游。 游上岸他看着天边的月,第三夜就要过去了,还有四日,时间不多了。 北逸趴在岸边咳了很久的湖水,胸口处隐隐作痛。 梓玄竟是被天主生父亲手毁掉复活的希望,尘澜也被打入暗无天日的冥界,二人永生永世再无相见的可能…… 北逸手中的珠子散发光泽,这珠子好像是那梦中尘澜炼化而成,怎会出现在他手中? 北逸起身,走向那片星火花。 高耸的冰山不会这般轻易融化,似乎一切都太过容易,仿佛有人在助他一臂之力。 就在他怀疑之际,月色洒在那片星火花上,他手中的珠子消匿在月色中,而星火花悄然绽放。 船上的冥王立马飞到星火花的花丛里,他飞扑而去,双膝噗通跪地。 “梓玄,是你吗?是你吗?” 星火花随风而动,冥光散落,天际星光点点,月色拉长他的身影。 尘澜苦笑着,他在花丛中爬着,追问每一朵悄然盛开的星火花:“梓玄,是你吗?” “梓玄,是你吗?” 那名武将随即飞来便要扶起尘澜:“神尊,神尊。” 尘澜一掌击退他:“滚开!” “神尊,太子殿下早已魂归天地了。” “黑卫,你是想死吗?”尘澜瞪着他。 武将立马退了回去。 尘澜找了许久,直至那片星火花全部开放,他也没能找到梓玄的踪迹。 他双手垂在身侧,抬头看了一眼皎皎明月,月光不偏不倚照在他身上,他抬手轻轻捧起那月光,下一刻月色被乌云遮蔽,他缓缓站起身:“整整万年之久了,为何不来看我一眼,为何?” “万年之久了,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的,为何食言?为何?”他轻声呢喃着。 北逸在一旁想到了师尊身死的那几年,他没有资格安慰尘澜,他只是失去了师尊四年,尘澜失去了梓玄万年之久…… 良久,尘澜走到湖畔边,他吹着冥界的风不知在想些什么,黑卫站在他身后不语。 尘澜施法从北逸身上取过装魂瓶。 黑卫上前就要夺过瓶子:“神尊,不可!” “给我。” “不可,你会没命的。” 尘澜笑着:“给我。” 黑卫终究还是松开了手。 装魂瓶打开后,残魂纷纷飘在半空,尘澜施法令残魂凝聚。 四周冥光集聚而来将寒梓瑜的残魂团团包围,明月再度从乌云中闯出,风起云涌,落叶纷飞。 尘澜挥了下手,冥界的万物纷纷静止,落叶停留半空,湖水停止涌动…… 北逸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尘澜伸出双手释放灵力,只见几个残魂凝聚成了一个主魂。 尘澜释放最后一丝神力,静止的万物顷刻间恢复正常,而天际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湖水涌起万丈高。 “天地无限,魂来魄来,归!” 万物的灵力被吸取而去,原本尚有生机的树木瞬间枯萎,湖边的幽冥草也失去生机。 尘澜咳了一口血,白发随风浮动,他笑了笑:“真像。” 寒梓瑜的三魂七魄被补全,一身白衣的他从天而降落在北逸怀中。 尘澜扶了下黑卫的胳膊稳了稳身子,他感觉体内的灵力在慢慢消散。 北逸唤了几句师尊,怀中的人毫无反应。 “不用担心,他一日内会苏醒。”尘澜道。 黑卫眼中蓄着泪:“神尊。” “万物皆有因果,有因必有果,这果我自当承担。”尘澜笑了笑,一口血涌了出来。 尘澜深情款款地看着昏迷的寒梓瑜:“真像啊,黑卫你看像不像他?” 黑卫一直在洞中守着寒梓瑜的残魂便是神尊的安排:“像。” “可终究不是他,你说他究竟去了哪里,为何不肯见我一面。”尘澜道。 良久他说:“你走吧,下次别再弄丢了他。” 北逸抱着昏迷的寒梓瑜:“多谢冥王。” “快走吧,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还有一男一女需你从冥界深处带出去。” 北逸猜想应该是李林甫和林月覃,他点点头沿着尘澜指的那条路一直前行。 尘澜站在湖边:“都说幽冥海的海水能吞噬灵魂,是否可以忘却一切?” “神尊,我们回去吧。” 尘澜看着袖口的星火花,那曾是他与梓玄的定情信物:“梓玄会不会在幽冥海里呢。” 黑卫垂眸,他呼了口气,神尊这万年来无数次进入幽冥海,在海里寻找梓玄神尊的残魂,一次次被冤魂撕咬,有时甚至重伤昏迷,可他仍旧不放弃…… 话落,他跳入湖中,闭着眼睛任由躯体下沉,没了冰山阻隔,这湖与幽冥海再一次相通,无数恶灵朝着涌来,撕咬着他的身躯。 第319章 就在他要沉入湖底,一束白光朝他照来,一双手猛然拉住了他,他睁开眼看着那虚影。 他张开嘴想呼唤出声,却灌下了几口湖水。 那虚影渐渐显出真身,他伸手触摸着尘澜的脸颊,然后拉着他不停向上游。 尘澜笑着,梓玄你终于来了。 他被一股外力托起送到星火花的花丛里,他躺在花丛中昏迷过去。 无数星火花凝聚出一个人形依偎在他身侧。 尘澜进入了梦乡,梦里见到了梓玄。 他梦见了自己和梓玄成为了一对凡人生活在人界。 梦里他们结发为夫夫,过着最普通的生活,三餐四季一屋两人。 夏季赏雨,冬季赏雪。 梦见他与梓玄在一起堆雪人,一起上山砍柴,一起养了一条凶猛的犬…… 他梦见了世间所有的美好。 梦见了梓玄在梦中的告白。 梦醒了,他失落地望着天,回眸间那身影竟真的出现在了眼前。 “阿澜。” 尘澜嘴角微微扬起,他卸下了冥王的傲骨,卸下了这么久的伪装,他飞扑过去一把抱住那人。 眼角的泪簌簌而下,他哭得像个孩子,委屈的声音一阵阵响起。 梓玄笑着抚摸着他的头:“我来了,不哭了好不好?” 尘澜死死拥住他,生怕他下一刻魂飞魄散。 梓玄眼眶氤氲死雾气:“对不起,害你等了那么久。” “不要走了好不好,好不好?” 梓玄心疼地抚摸着他的白发:“怎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傻子。” 尘澜咬着唇:“不要离开我了行吗?” 梓玄双手捧着他的脸:“阿澜,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嗯。” “闭上眼。” 黑卫跪在地上:“黑卫恭送神尊。” 尘澜闭上了眼,感觉嘴唇软软的触感,再次睁开眼他与尘澜已离开冥界,他们畅游三界,来到了人界一处茅草屋赏着月,梓玄取出那株冰山上的冰莲服下,太阳升起之际,二人魂魄尽散。 而冥界湖畔的星火花也尽数枯萎。 黑卫继承了冥王的大统,那日他找到北逸。 “这把剑是神尊托我给你的。” “尘澜神尊他如何了?” “神尊他心愿已了,魂归天地。” 北逸觉得胸口处疼痛难忍,怎么会,尘澜可是冥王,怎么会魂归天地。 黑卫:“北公子,你与尘澜神尊有着不解之缘,日后您多保重。” 北逸:“谢谢。” “七日一到,冥界大门会放开片刻,那时你与寒仙尊可趁此离开,我会派人为二位护行。” 床榻上的人缓缓苏醒,北逸欣喜若狂,他立马抱住了寒梓瑜:“师尊,你醒了?” “嗯。” “师尊,都是弟子不好,都是弟子的错。” 他抱了一会立马松开了手,如今还有什么资格这般赖在寒梓瑜身边,两世都是他害死了寒梓瑜。 “北逸。” “嗯?” “你我的感情到此为止好吗?” 北逸的心一阵疼痛,他回想着两世的那些画面,如今想起前世华龙寺的午石禅师说的那些话,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有些人本就不可强留。 北逸强颜欢笑,他手指颤抖地扶着一旁的木桌:“好。” 寒梓瑜背过身,面对着墙面,他轻轻道:“北逸。” 一阵风吹来,吹开了窗子,吹痛了北逸的心。 “嗯?” “无事。” “师尊不必担忧”,北逸笑着为寒梓瑜盖好被子,“若师尊不愿再见弟子,待回了人界,弟子此生绝不会再回到望崖巅一步。” 寒梓瑜并不作声。 北逸起身离开,轻轻合上门,他倚着墙佝偻着背,大口地喘了几口气,不知为何胸闷得很,总觉得喘不上气,那些过去的画面在脑海中一再浮现。 他苦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 想起师兄弟还有师姐,想起与师尊相处的点点滴滴。 你说人与人之间如果注定没有结果,为何上天要安排二人相逢。 你说究竟是从不相识更好? 还是一同经历了春夏秋冬经历了生死,互换了真心却要放下过往带着记忆度过余生更好? 北逸躺在床榻上,蜷缩着身子,用被子蒙住头,细细听竟能听到两世桀骜不驯的少年竟然在哭。 他哭自己两世的不珍惜,哭自己害死了师尊,哭自己无能无力保护不住挚爱。 他想起前世与寒梓瑜初见在湖山镇,想起那场没有宾客的婚礼,想起过去种种美好。 “师尊,都是弟子的错,是弟子错了,可不可以不要丢下弟子。”北逸缩在被子里咬着手轻声问道。 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第158章 我那疯魔的前妻掳走了师尊 翌日醒来,北逸敲了敲房门:“师尊,师尊。” 无人回应。 他推门而入,屋内有些狼藉而并无人影。 以往师尊虽不洗衣物不会做饭,但是他的寝居的物品摆放的很有条理,绝不会这般凌乱。 当看到床边的一块衣角,北逸的心立马慌了。他又推开另一间房,李林甫也不在房内。 他急忙下楼找到掌柜:“见没见到昨日与我一同来的男子,身着金白衣衫,相貌极佳。” 第320章 “可是那位清冷的俊公子啊,他和一位老者一早便跟着几人离开了。”女掌柜一脸的花痴,那位公子实在太让她心动。 “那几人你可认识?” “不认识,不过有一位女子,衣着不凡。” 北逸听到女子二字心凉到了谷底,绝对是林月覃,如果师尊的魂魄入了她儿子的身躯,一切就来不及了。 北逸急匆匆离去,在夜色中急行,眼看着就到了月圆之际,第四日就要过去了,还有三日。 北逸又来到了寻人楼,他的到来显然令掌柜的一惊。 “公子还没找到要找的人吗?” “找到了,不过被四王妃带走了。” 女子透过窗外看了一眼天,月亮已经高悬:“马上又要到月圆了,各位王的属下就要出来执行差务了。” 北逸揭下寒梓瑜的画像,他来此便是要将师尊画像带走,留在冥界不合适。 “公子还要去寻人吗?” “去。” “四王府虽然比其他王府好找,那四王妃可是极为阴险毒辣之人,一旦被发现,怕是有去无回。” “无妨。” 北逸倒也知晓四王府在何处,四王府紧挨着冥界入口。 四王也并非一开始便那般貌丑,是因为他贪心,明明一百年该入轮回,他却执迷于权利不肯放手,也因为林月覃怀了鬼胎威胁他,于是四王便吸食婴孩的怨气滋养他的罪过,罪孽不清便不入轮回,也因罪孽深重惨遭反噬后来便长成了那副鬼样子。 鬼鬼都知四王懒散,每次执行差务都是最后一个,北逸便要趁那些下属执行差务时混在其中。 “公子若需要帮忙,我愿助您一臂之力。”女子认真打量着北逸的相貌,她欣慰地笑了笑。 “不必,这件事还是不要牵扯到你。” 月圆之时,寻人楼被月光照耀得里外通明,北逸推开大门离去,躲在街道的拐角,等待着四王的属下到来,等到月亮慢慢被天狗吞下一小块时,四王的下属才姗姗来迟。 几位差役穿着古老的衣袍头戴官帽,腾云而来,手中拿着要收录的名单。 一位差役叹了口气:“都是些尚未出生便死掉的婴孩,不好辨认。” “这不是有画像吗?” “你看这画如此简陋,就算那婴孩站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出。” “那先找些孩童吧。” 几位差役举着名单在大街上喊着号码,喊来了一些六七岁的孩童。 “孟婆堂的人日日不做事,四王的地府都快装不下鬼魂了,也不知那些鬼何时才能喝上忘川水。” “赶紧收人,今日收五人就够了,地府装不下了。” 几人收了五个孩童便要离去,刚走到拐角,北逸立马将队伍中一名小姑娘拉了下来。 “大哥哥?”那小姑娘认出了前阵子给了她很多钱的大哥哥,她激动地拉住了大哥哥的手臂。 北逸立马捂住她的嘴,转身北逸拿出一张符篆贴在了一名差役身上,那差役便一动不动没了意识。 寻人楼的掌柜一闪而出,将那名差役的衣物扯了下来;“快换。” 北逸:“谢谢。” “别磨叽,不然过会他们该发现了,拿着这迷药,关键时刻保命,这药只对鬼有用,药效为一日。”掌柜道。 北逸接过迷药,立马换上服装快速跑上前跟上几人的队伍。 一名差役打了个哈欠:“小六,干嘛呢,快点跟上。” 北逸压低帽檐驼着背变着嗓音道:“丢了个小孩。” “害,多大点事,反正四王的地府也快装不下了,走得还没进的多,丢就丢了吧,明日再来抓。” 北逸立马跳上云雾,很快几人的队伍消失在夜色中。 那小姑娘跟在寻人楼掌柜身后:“姐姐,我们去哪里?” “去帮姐姐把那只鞋捡过来。”掌柜指了指差役脚上掉下来的一只鞋,她放下背上的差役,踢了他一脚,“重的像个死猪似的。” 女孩捡起鞋子跟着掌柜来到了寻人楼,掌柜将差役锁到了一间密室里,然后带着小姑娘买了一些吃食:“小丫头,长得这么水灵啊,告诉姐姐,怎么来的冥界?” 小姑娘狼吞虎咽地吃着一个包子:“阿爹把我卖给人牙子,我被那些人打死了。” 掌柜心疼地摸着她的小脸。 “姐姐,可以给我起个名字吗,我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他们都叫我小叫花子。” “嗯,叫你琉璃怎么样。” “好听,那姐姐叫什么?” “姓名不可告诉你哦,不过以前家人都叫我妍妍,以后你叫我妍姐姐吧。” “妍姐姐。” ...... 到了四王府,北逸便脱离队伍在王府中穿梭,四王府堪比白麓峰的面积,要找到师尊和李林甫实在不易。 刚避过一队巡逻的人马就碰到一队佣人,北逸低着头与这些人在长廊里擦肩而过,随即立马转身一掌劈晕队伍最后的一名男佣,北逸将人拽到一处水缸后换上他的衣物端着盥洗的盆赶上方才的队伍。 为首的婢女瞪了一眼北逸:“快点跟上。” 北逸弯着腰点点头,跟着婢女走了许久来到一处装饰夸张绚丽的宫殿,上面挂的牌匾刻着月覃宫。 北逸攥紧手:林月覃,你敢动师尊一根手指,我便叫你魂飞魄散。 第321章 婢女推开虚掩着的宫门走了进去,最后来到一处寝殿前:“王爷,王妃。” “进。” 北逸跟在队伍后面走了进去,屋内暗沉沉,散发着一股靡乱的气息,作为男人的北逸太熟悉这种味道。 一位婢女拉开屏风将北逸隔绝在外,然后为林月覃穿衣。 “王爷,妾身为您寻来一位娇滴滴的小哥。” “嗯。”四王爷那肥硕的身躯在床榻上蛄蛹半天没能坐起来。 “小绿,还不快去帮一下王爷。”林月覃道。 为首的婢女立马上前扶起王爷,只见那王爷的手不安分地摸了摸小绿的手,另一只手又抚摸着她的。 他额头上的另外两只眼侧着看向林月覃,看她并无反应,于是直接一只手扯开了小绿的衣领。 当那些青紫的痕迹暴露在林月覃眼中时,她温柔地笑了笑:“王爷,妾身为您找的人还在后面等着呢。” “哦?”王爷透过屏风看向北逸。 北逸心一横立马垂头扮作害羞的样子。 四王爷一把推开了小绿,提了提裤子便站了起来,站起来的身高不及小绿的肩膀,四只眼睛转来转去,脸上的肉堆起来将原本的两只眼挤成一条缝,他一转头下巴上的肉垂在了肩上,两条腿又粗又短,肚子像是常人怀了四胞胎般大,整张手像猪蹄般张不开。 北逸:“......”以往他是九王时,也不曾见过这位四王,听说过丑陋不堪,却没想到竟然丑到这种极致。 四王朝着北逸走来,那猥琐的目光恨不能将北逸盯出几个窟窿。 林月覃也看了过来,北逸慌张地抬起衣袖遮住了脸。 “呦呦呦,害羞了。”四王一把兴冲冲地便要扑上来,北逸神不知鬼不觉地捏了个法诀,只听砰的一声,四王摔倒在地,整个身子如同一坨肉泥摊在地上。 四王费尽力气也没能爬起来,最后是几个婢女费尽千辛万苦之力才将四王从地上抬了起来。 北逸趁机立马拿出面纱,还好上次揭下师尊的残魂欢公子的面纱没有丢掉,他带好面上又将额前的发丝弄得凌乱一些,以此遮挡面容,随后放下盥洗的盆,立马跑上前帮着搀扶四王。 四王原本摔得面目狰狞,正欲破口大骂,看到北逸那娇滴滴的样子后立马变了脸,他将所有的重心压在北逸身上,北逸费劲扶着他。 林月覃:“王爷,您先和这位哥儿到偏房歇息,妾身去看看我们孩儿。” “去吧去吧。”四王道。 北逸搀扶着四王到了偏房,整个房间里全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物件,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器具看得北逸实在想吐。 “美人,快叫我亲亲。” 北逸看着他那四只转来转去的眼珠子便头皮发麻,还有他脸上那油光更是叫人不忍直视。 “王爷,奴还是先服侍您盥洗。” “好,都听美人的。” 北逸急忙跑了出去,正要离开这宫殿,若这般离开那位四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北逸还是端着木盆去接了一些热水。 怎么能摆脱掉这个四王爷,想想那张脸,实在叫人作呕,北逸闭着眼在心里念叨着:师尊,您教导弟子要尊老爱幼,可他非老非幼,我骂几句应该不违师意。 北逸:“死胖子,四只眼,一身肥膘,浑身臭的要死。” 可为了师尊,他忍 “王爷,奴来了。”北逸浅浅笑着,他拿起手绢为四王擦了擦脸,可手绢放进水中轻轻一洗,满盆水立马浑浊起来。 四王轻轻拉住北逸的手,看着他掌心那些粗糙的茧子,随即脸色大变:“听王妃说你生前是富贵人家的娇弱子。” 北逸垂眸便看到四王那满是质疑的目光,莫非是他对我的身份产生了疑心?北逸立马抬手轻轻捶了下四王的肩:“奴生前虽生在富贵人家,可我阿娘是位婢女,我在家中处处受排挤,也没有佣人照料,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身子又娇弱,一到冬天便大病,后来病入膏肓便来了冥界。” 四王一听这话立马拍了拍北逸的手:“哎呦我的小心肝,可是吃了不少苦,日后本王定会给你盛宠,再无人可欺/辱你。” “谢王爷。” 四王一把将人揽在怀中,那粗短的手在北逸身上游离,当摸到他的肚子,四王脸色大变,这明显是习武之人的身躯,才会有八块腹肌。 北逸正要唤出冥王赠与他的剑,可又迟疑了,若这么贸然杀了四王定会引来冥界不小的变动,用符篆也定不住他这种修为的鬼,北逸只得取出那迷药,趁四王张嘴之际,全部塞进他嘴里。 “王爷”北逸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四王的唇。 四王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将人甩到地上:“你个贱蹄子,给本王喂得什么?” “王爷,那只是情药而已。”北逸委屈地趴在地上说着。 一句话的功夫四王便昏倒在床,北逸立马跑出这宫殿。 此刻林月覃那女人应该还没走远,既然方才她说了去看他们的孩子,那师尊应该也在那里。 刚走出去没多远,就听到一阵惨烈的叫喊声。 听那女子的声音,大概是林月覃的婢女小绿,北逸走近将窗纸捅了一个眼。 那场面简直炸裂。 十几位男鬼围着小绿一个女子,正做着不可描述之事。 第322章 四王妃林月覃坐在一旁悠闲地吃着葡萄:“说,勾引王爷勾了几次了?” 正被凌/辱的小绿痛哭着求饶着,撕心裂肺地叫喊着。 “我没有勾引王爷,是王爷强/了我。” “放屁,这么多婢女,他不强别人独独与你发生关系,若不是你使了狐媚子手段,他会与你交媾?” 小绿咬着舌头便要自尽。 林月覃扯下她的衣角塞住她的嘴:“我告诉你,鬼死了可就魂飞魄散没有下辈子了,你不是喜欢和男人交媾,那就让你享受个够。” 林月覃推门而出,北逸正要跟上去,迟疑片刻还是趁着林月覃那女人离开后翻窗跳了进去。 赤手空拳与那些男鬼打斗了起来,最后施法将几名男鬼全部捆在了那里。 北逸侧着头,闭着眼捡起地上的衣物披在小绿身上。 小绿急忙抢过他手中的衣物便往身上穿:“谢谢公子。” 北逸看着她一身伤,本想将她打横抱起,但一想到师尊,他便放下了要抱她的手,蹲下身道:“你受伤了,我背你。” 小绿趴在他背上,二人一同离开。 “公子救命之恩,小绿无以为报,若日后公子有难,小绿定尽自己所能帮助公子。” 北逸:“那你可知四王妃的孩儿在何处?” 小绿听到孩儿浑身不停发抖:“公子不可去那地方。” “为何?” “那里,那里都是冤魂,不要去。” “小绿姑娘你帮我指条路吧好吗?” 小绿哭着求北逸:“公子,那里真的不能去,小绿求求您了不要去。” “我必须得去,林月覃绑走了我最爱的人。” 小绿不再出声:“小绿陪公子一起去。” “嗯。” 第159章 二选一吧魔尊 “儿子,娘一定会将你救回来。”林月覃抚摸着那鬼胎喃喃自语。 随后对着身后的一些道士道:“想不出办法,今日全都死。” 这些成了鬼的术士也没想到来了冥界还要重操旧业,每日施展术法,在这女人的胁迫下做尽恶事。 道士们也不想魂飞魄散,只得跪下哀求林月覃饶他们一命。 “几百年了,我找了近千个幼童来复活我儿,全都没用全都失败,你们这些个破道士给的方法没有一次能成功的,今日若再失败,我便将你们全部丢去幽冥海喂恶灵。”林月覃心疼地抚摸着鬼胎的额头,“孩儿,娘会救活你的。” 一位道士:“王妃,还需到人间取点黑狗血和龟壳……” 林月覃:“来人,去找黑白无常,让这二人去人间一趟。” 北逸和小绿一路来到此地。 小绿:“公子,他们就在此处,不过这地方不知被什么遮掩住了。” 话音刚落一位差役从一旁闪了出来,北逸立马侧了侧身子躲在假山后。 那差役方才像是凭空出现,这里大概有遮掩物体的阵法,想到这北逸立马在此地寻找起来,手掌间灵力涌动指间变幻,一张符篆腾空而起,符篆徐徐燃烧间朝着一棵树而去。 这应该便是阵眼了。 “小绿姑娘,你我在此别过。”北逸推开假山后的一棵树,树移动了下位置后一处别苑出现眼前。 北逸翻墙而入,沿着墙角猫腰而行。 别苑里守卫森严,每走几步便能遇到巡逻的差役。 北逸飞到屋顶,俯视着别苑的布局,师尊会被关在何处? 一位婢女提着食盒在下方走过。 北逸立马飞下屋檐,立在婢女身后,一柄短刀架在她脖子上:“给谁送饭?” “大侠饶命,饶命,我不想魂飞魄散。” “说,给谁送饭?” “给,给一位客人。” “可是身着白衣的男子?” 婢女呆愣愣地垂眸看着脚下男人的影子,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是~” “带我进去。” 婢女瑟瑟发抖:“这里守卫森严,我,我,我无法带你进入。” “小桃,把衣物脱下来借给这位公子穿一下。” 北逸看着身后的小绿:“你?” 小绿:“公子救我一命,我无以为报,便只能在此助你救出心上人。” 北逸:“谢谢。” 北逸穿上婢女的衣服提着食盒,小绿带着他进入前方守卫森严的密道。 “干什么的?”守卫拦住二人。 小绿严肃道:“小桃今日告假了,王妃吩咐我来顶替她半日,怎么?王妃的吩咐也要质疑?” “不敢。”守卫退下。 “那还不退下!” “是。” 北逸佝偻着背低着头紧紧跟在小绿身后。 到了一间密室前,小绿拿着钥匙打开门,密室里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光线昏暗,屋子里散发着霉味。 北逸弯腰进门。 密室中被关的人正端坐在桌前临摹着一幅名画。 “风月?”北逸看他背影似曾相识。 风月回眸,他泪眼朦胧,嘴角颤抖:“尊上。” 北逸不明白,林月覃将风月关在此处有何用处。 风月却起身朝着北逸飞奔而来,一下扑进北逸怀中:“尊上,你带我走吧好吗?我不想在这鬼地方呆下去了。” 北逸推开怀里的人:“你一直都在这密室中?” 第323章 风月委屈地啜泣:“林夫人,不,是四王妃,她将我幽禁在此,还找来壮汉毁我清白,对我非打即骂,尊上你是来救我的吗?你带我离开这吧,带我走吧,带我走行吗?” 风月越说越激动,北逸拉开她的手:“嗯,你冷静点,我带你离开这里。” 风月深呼了一口气,他侧了侧身看着铜镜中自己憔悴脏乱的样子,立马从木桶中盛了一盆水洗了洗脸,又飞快地束好发。 他特地嗅了嗅自己身上,嗅到点臭味,立马便泪流满面,手脚忙乱地在那里扯衣服,又从床榻上取了一身稍微干净的衣物换上,他又嗅了嗅确定没有味道了才舒了口气。 “尊上,风月这六百年,日日都惦念你,风月等了你六百年可算将你等来了。” 眼看着风月又要扑进怀里来,北逸立马侧开身子。 风月一脸受伤的模样,他又嗅了嗅,身上的确没有味道了,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脸色大变,哭笑不得:“尊上是嫌弃风月吗?嫌弃风月未能留得清白在?” 北逸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尊上既是不嫌弃为何不肯抱我一下。” 北逸懊悔不及,前世只是觉得他的背影与寒梓瑜有些神似便将他留下了。 风月追问:“前世尊上从不碰我,可是如林夫人所言,我只是一个花瓶一个摆件,只是因为神似大夫人,所以你才将我留在身边是吗?” “她说的没错,的确如此。” 北逸无法再欺骗风月,前世那般任性才造成现在的场面。 风月一下泄了气:“我以为你不碰我是对我作为男子的尊重,却不曾想~我只是一个替身,哈哈哈哈哈,一切都是我痴心妄想,我以为你是爱过我的……” 北逸:“对不起。” 风月:“别这般虚情假意地看着我!若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被幽禁在此六百多年,若不是因为你,六百年前那群修仙的破道士也不会处死我。” 北逸垂眸,风月说得对,前世是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才害了他。 风月:“你走吧,我不需要你救,生前我寒窗苦读十载本是要入仕,那时人界大乱,我被您身边的人征为奴仆,后来我成了你的身边人,不仅一心抱负无法施展,还要忍受后宫尔虞我诈。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我以为你爱我,我以为哪怕我是男子你也是不在意的,我曾以为你是我在乱世飘零的避风港,一切却都只是我以为。” 北逸没想到前世的小小举动却带给了别人这么大的痛苦。 “滚啊,滚!” 北逸一掌将其劈晕,然后脱下身上婢女的衣服为风月换上:“小绿,我拜托你一件事,将他带出这别苑,一日后我去与你接头。” 小绿:“公子,那你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你快走。” 小绿刚要离开,密室的门瞬间紧闭,一众守卫一拥而上,小绿惶恐地后退。 “魔尊想去哪?” 林月覃慢慢打开密室的门,她探身进入,随后一巴掌扇在小绿脸上。 “我是该叫你夫君呢还是魔尊呢?” 小绿被她一巴掌扇出血,捂着脸站在北逸身前。 林月覃冷笑着:“小绿啊,怎么?你要背叛我?” 小绿不语,北逸一步上前将其挡在身后:“有什么冲我来,别为难她。” “啧啧啧,夫君还真是与往日不同了,知道怜香惜玉了,难不成是入了修仙门派洗去了作为魔尊的魔性?”林月覃一边鼓掌一边朝北逸逼近。 只听啪的一声,北逸侧了侧脸,脸上留下一个巴掌印。 林月覃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着急地伸手去摸北逸的脸:“哎呦,可是打疼夫君了?” 北逸推开她的手:“林月覃!” “怎么?不耐烦了?” “我师尊呢?” “师尊?我可不认识你师尊,那男人是你的大夫人吧,不对,今生你和他应当还未成亲,那就是你的秘密情人喽,你和他可是有违纲常伦理的哦,莫非你们借着师徒的名义日日夜夜在行不可描述之事?哎呦,那可真是有趣的很。” “闭嘴!”北逸急红了眼。 “你们二人可真脏啊,夜夜颠鸾倒凤,不知叫同门之人知晓了又会作何感想?”林月覃轻声淡笑着,眼角却流露出极度厌恶之情。 北逸不语,他十指紧攥。 “魔尊为了那人竟自投罗网,真是痴情很,那日我只抓了大夫人和李林甫,就是要看你心急如焚,要看着你亲自步入我设的局,要你痛不欲生,你这样的烂人又怎么配重来一生的结局。风月别装睡了,还不醒来看戏?”林月覃拍了拍昏在一旁的男子。 风月笑着睁开眼:“王妃好手段。” “将人带进来。”林月覃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托着腮看着面前的一切,她面若观音,皮肤白皙眉若远黛,怎么看也是个美人。 当寒梓瑜一身脏污,浑身带血的被两个人抬进来时,北逸的心一滞。 “不,不~不!” 师尊衣衫不整,发丝凌乱,露出的脖颈上有着红紫的痕迹,衣袖已经碎裂,两条手臂上满是刀伤...... 北逸冲过去推开那两人:“滚开,别碰他,滚!” 风月认真盯着寒梓瑜的面容,他笑着,原来那人也是个男子!可惜那人脸上好多血,他怎么也没看清那人相貌,可哪怕浑身伤痕累累,却依旧掩盖不住他的气质。 第324章 林月覃哈哈大笑:“啧,心疼了?可我在冥界几百年,不知被多少人毁过清白,还从没人心疼过我。” 北逸唤出墨尘,剑尖抵着林月覃的喉咙:“放了他。” 林月覃从袖口中拿出一个药瓶:“他体内可是中了剧毒,你杀了我,这解药可就” 北逸收起了剑:“你到底想怎样?” “都退下吧。”林月覃挥了挥手。 待密室中守卫全部撤离,北逸立马持剑而上,就在剑刃要刺中林月覃胸口时,一股怨气将北逸击退在地。 林月覃看着掌心的怨气:“在这冥界,凭你那些修仙的术法还动不了本王妃。” 北逸没想到林月覃竟然吸收婴灵的怨气来修行:“放了我师尊,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好啊,把这药吃了。”林月覃又拿出一个药瓶。 北逸接过药瓶,他回眸看了眼昏迷不醒遍体鳞伤的师尊,毫不犹豫就要饮下药物。 林月覃伸手夺过他手中的药:“你不怕这是毒药?” “只要你能放过他,是毒也无妨。” “魔尊还真是爱大夫人入骨。”林月覃将药递给北逸,“喝吧,喝了我会留他一命。” 北逸刚要唤出墨尘。 “我劝你不要再耍心机,乖乖喝了,否则我立马杀了他。”林月覃催动怨气就要朝寒梓瑜而去。 北逸立马一饮而下,“别动他。” 见他全部喝完,林月覃收了手,她又若无其事地坐在一旁托着腮言笑晏晏地看着面前二人。 “你喝的是情/药,留他一命不是不可,现在就要了他。” 北逸瞪着林月覃:“你疯了。” “你这好师尊喝了整整两瓶情/药,我送进去十余人陪他享乐,他不仅不接受,还将那十几人打死,真是烈性得很。”林月覃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不过重生一次,我想他定然不知你前世的所作所为呢,那我今日告知他如何?哈哈哈。” “现在我要你亲自毁了他的清白,就以他最疼爱的弟子的名义毁他清白。你不是最爱他了,前世你夜夜宿在他宫中从不看我一眼,如今我都亲自将人毒晕给你送来了,还犹豫什么?” 情药的劲头慢慢涌了上来,他只觉浑身燥热难忍,前世靡乱的场景频频浮现。 不能,不能动师尊,已经答应了他止步于此,便不能再进一步,不要毁了师尊,不要,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又不是没做过,星火花的幻境里并不是虚影,那明明就是寒梓瑜的真身,你知道的那就是他,星火花只有彼此相爱之人才能一同进入虚无境界魂修,他也是动了情的才能与你一同在幻境中魂修。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师尊他对我只有师徒情谊,他不爱我的。 怎么会,那次你喝下萧林送你的药后失了心智跌跌撞撞去了后山,那一夜你真真实实与他发生了关系。 可那次后,他将我逐出师门,他原谅我也只不过是因为看我可怜,他说了与我绝无可能。 他爱你的,曾经他为了救你跳入了毒谷的湖水中也中了谷毒,若要谷毒不发作除非心中清明从不动情,一旦动情且意中人不心悦于他,便会毒发,你忘了吗? 那又能说明什么,师尊没毒发难道是因为我与他彼此相爱?师尊他可能从未动情过,今生他修的是无情道,他根本不懂什么是情。不然我体内的谷毒为何会毒发呢,他不爱我,他不会爱我的,他恨我还来不及,怎么会爱我,前世今生都是我害死了他。 他爱你的,他救你于水火,前世是今生亦是,他那么多次以身犯险只为救你,他怎么会不爱你。 那只是师尊对弟子的爱,并非爱情的爱~ 北逸忍到吐血倒地,他匍匐着爬到寒梓瑜身前,抬起袖子擦了擦师尊的脸:“师尊,醒醒,我们~我们离开这,都是弟子的错,对不起师尊。” 可体内的情/药又岂是他能抗拒的了,前世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在北逸脑海中来回浮现。 北逸伸手便要脱下寒梓瑜衣衫,当师尊只剩里衣时,北逸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他不能再将师尊推到这般境界,师尊会不高兴的,如果将师尊强留在自己身边,他的一世英名就不复存在,他不能让寒梓瑜陪自己烂在阴沟中,自己这般烂人配不上一身清明的寒梓瑜。 北逸握着短剑,一下插在肩胛处,情/欲在痛意的覆盖下消散大半,他痛苦地呢喃:“师尊,弟子不会再伤你了。” “好啊,既然你不肯,那我只能找人来代你而行,我想陌生人的凌/辱会让寒仙尊心里好受一些。” 北逸站起身子踉踉跄跄朝林月覃走去:“放了他。” “我说了会留他一命,可前提是你要与他在这里做。”林月覃勾住北逸的脖子,“难不成魔尊是想要与我?” 林月覃褪下外衫:“那倒也不是不可以,前世你从未碰过我,如今在冥府还我一个洞房火烛夜也不是不可,若我心情好了,也会考虑放他走。” 北逸推开面前的人:“滚。” 林月覃朝着门口走去,她打开门:“从方才十几人中找来一人。” “是。” 北逸:“前世是我害死了你,若你想要复仇朝我来,别动他,一切与他无关。” 林月覃坐在那凳子上:“你既然不肯,那就让别人替你喽。” 第325章 北逸挡住密室的石门 外面的守卫推门却怎么也推不动:“王妃,您没事吧?” “没事,用力推。”林月覃怡然自得道。 北逸释放灵力稳住身体抵着石门。 原本三四人在推门,后来变成十几人,二十几人,情药一次次吞噬他的思绪,他甩甩头用尽全力抵住门。 最后石门被一群人拥开,北逸一口血喷出。 他飞扑而去,趴在寒梓瑜身上:“别碰他,别动他。” 林月覃轻笑一声:“将他拉下去。” 北逸唤出墨尘,一剑将要上来的人刺死:“滚,滚开,滚!!” 林月覃用怨气一掌将北逸击退,北逸只觉七魄都快分裂,那些婴孩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林月覃一脚踩在北逸脸上:“求我,求我,我可以考虑不让这些人毁了他。” 林月覃抬起脚,北逸站起身,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他垂眸:“求你放了他,求你,不要这样对他,他会死的。” 林月覃弯腰捏着北逸的下巴,怨气直冲北逸大脑,他痛苦地抱着头匍匐在林月覃脚边:“别动他,不要动他。” 林月覃哈哈大笑:“当年你剁了我手指刺瞎我双眼,若不是在冥界靠这些婴灵修行,我如今依旧是十指不再双眼尽瞎。” 林月覃踩着北逸的左手:“失去了两根手指,才两根嘛,远远不够,继续给我剁。” 北逸看着林月覃的脸,随后唤出冥王赠与他的剑,剑身一出,四下所有鬼抱头鼠窜,就连林月覃也恐惧万分地捂着耳朵躲在一旁。 北逸看着剑身上二字,妄念。 他紧握着剑飞向林月覃身边,就在剑要刺进林月覃胸口时,北逸突然痛不欲生,妄念隐入他的血脉中。 回眸间身后倒着横七横八的尸体。 林月覃没想到冥王的气息会出现在这里,她立马命人将北逸与寒梓瑜抬出这里。 再次醒来,北逸被捆在一棵柱子前,双手被吊起,整个人悬在半空。 一盆幽冥海的水浇下来,北逸被那海水灼痛,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事物。 林月覃坐在大殿下,而北逸被吊在大殿上。 “醒了?”林月覃道。 北逸浑身被捆着,他瞪着面前的女人。 林月覃挥了挥手,两个蒙着头的人被带到北逸身前。 “选一个吧,你的老奴和师尊只能选一个。” 一个人将北逸嘴里的布条扯下,北逸咳嗽了几声:“林月覃,放了他们,你不是要救你儿子,我将我魂魄给你儿子。” “早就试过了,你,不可以。”林月覃缓缓说道, 几个道士围在北逸身边,对其施法,一些画着不规范符语的符篆在贴在了一个小小的法阵四周,几名道士取了一点狗血点在北逸眉心。 “王妃,此人三魂不在,且七魄尚不相融。”一位道士道。 “三魂不在?七魄不融?还真是妙极了。”林月覃笑着道。 道士:“七魄中有一魄是外来的,与其他六魄无法相融。” “什么意思?”林月覃不解。 “意思是这位公子原本便只有三魂六魄,而如今多了一魄。” “那他的三魂呢?” 道士拿着罗盘围绕着北逸走动一圈,随后点燃符篆启动阵法,突然那道士一阵抖擞,他挥了挥拂尘大喝道:“他未死,三魂尚在人界。” 林月覃:“好啊,竟然诈死来冥界。” “只要将此人扣在冥界七日,他的七魄便无法回到人界,届时便是真的死亡。” 林月覃起身来到北逸身前:“诈死是来捞寒梓瑜的魂魄,想救他生还?是吗?” 北逸冷笑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选一个吧,今日他们之中只能活一个。” 北逸不语。 “既然不选,那就都杀了,还要凌迟而死。” “你” “怎么?不忍心?前世我不就是被你凌迟而死。来人,上刀架,将这两人架在刀架上凌迟。” 北逸挣扎着:“你杀我吧,前世是我害死的你,你所有的怨气都朝我来。” 风月朝北逸走来,一巴掌扇在北逸脸上:“我倒要看看你心爱的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当风月摘下白衣之人的头套,他愣住,前世他见过北逸画的画作,画上人已是绝美,那时他不知画中人是魔尊心尖人,而如今画中人出现在眼前,他心中不仅仅是震撼,而是挫败, 此人身上透着荷叶与檀木交融的香气,冰冰冷冷的气质,还有那惊为天人的相貌,好似天上的仙人,不似凡尘之人,凡尘俗物是配不上他这等谪仙之人的存在。 皎皎明月、千古繁星、四季美景不及此人眉目流转的瞬间。 风月咬着唇,他知道自己一败涂地,什么替身,明明是连替身都配不上。 他掐着北逸的脖子:“要怪就怪你自己,害死了他。” 风月握着刀便要下手,关键时刻,北逸又一次唤出了妄念剑,剑身一出风起云涌,明月也藏匿不见。 飓风狂吹,屋檐上的瓦片被尽数卷入天际,湖水倒流,无数怨灵飞来。 丫鬟纷纷逃匿,就连方才的道士也丢下拂尘跑走。 北逸命令妄念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随后握着剑将师尊与李林甫解救下来。 第326章 突然那些怨灵开始朝着四下所有人冲去,撕咬着那些人的魂魄。 惨叫声响彻而耳畔。 林月覃在妄念剑的压制下动弹不得。 突然一道剑光闪过,北逸直冲而去挡在寒梓瑜身前,剑入躯体的声音响起,可却没有丝毫痛意。 北逸睁眼接住倒入怀中的李林甫,他不知该怎么办,他看着持剑的风月又看着被剑刃贯穿胸腔的李林甫,他只觉耳旁嗡嗡作响。 李林甫嘴角的血滴落在他手掌,那温热的黏腻的感觉令他恢复了几丝神智。 “尊主,带着仙尊快走。” “李林甫~” 风月拔出剑:“我不是要杀你,我要杀姓寒的,是你自己撞在我剑上,我没杀你,我没杀你,不是我杀的你,我买杀你,不是我不是我!” 很快那些怨灵便将风月啃噬殆尽。 风月傻笑着仰天看去,随后倒地、魂魄消散。 李林甫摸了摸北逸的头:“尊主如今正是弱冠年华,不要这般折磨自己了,要好好活着,前世你看不清自己的心,也没有人给过你机会,今生不同了,寒仙尊他会一直陪着你,尊主万万照顾好自己,老奴便不配尊主走下去了。” “李林甫~” “尊主你本是善良之人,前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前世之过已过不要再蹉跎今生,尊主万安,老奴退了。”李林甫吐了一大口血倒在北逸怀中。 北逸瘫软地跪在地上:“李林甫,你醒醒,醒醒~” 怀中的尸体下一刻随风而散,一些画面浮现在半空中,尽数都是前世二人一同在魔宫相伴的场景和在冥界的景象,直到看到那一个画面,北逸眼角的泪渐渐滚落。 魂魄消散后北逸跌跌撞撞爬了起来。 他一直不解前世罪孽那般深重,为何当初自己能种出彼岸花,而李林甫却没种出,方才那画面中他知道了真相。 冥界六百年,李林甫却一直在为他种花,数次那花快枯萎之际,李林甫都施法将自己的花的生机延续到他的彼岸花上。 还有前世那些魔宫的画面。 那些年他次次重伤都是李林甫为他医治。 有一次他重伤不醒,李林甫守在他身边两日两夜。 “尊主,您也只是个少年郎啊,却背负着这么多恨意,此生该如何放过自己啊。”李林甫叹息。 他为北逸炖了鸡汤,给他找来一些美好的物件试图唤醒他心中的良知,甚至为缓解他与寒梓瑜的关系下了不少功夫。 画面消散,北逸抱起地上中毒昏迷的寒梓瑜,他浑身狠戾,一步步走向林月覃:“将解药给我。” “休想!” 北逸冷笑着,妄念飞出,再飞来时,剑身上托着一位没了生息的婴孩:“给我!不然你再也别想见到你儿子。” 林月覃哈哈大笑:“来啊,我看谁能耗过谁,我现在便把解药毁了,七日一到,你也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冥界。” 北逸皱眉,妄念抖动了一下,剑身上的婴儿随即便要掉落在地。 “不要!” 北逸立马吩咐妄念接住婴孩:“解药。” 林月覃拿出解药丢给北逸,上前抱住自己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没受伤吧?” 北逸喂师尊喝下解药随后抱着寒梓瑜来到林月覃的寝宫,一剑将昏睡中的四王刺死。 小绿吓得不敢言,等四王真的死后,小绿松了一口气:“他每日都要害死一位孩童,吸收怨气,死了也罢。公子您快走吧,四王已死,定会在冥界引起局势的波动。” 二人刚走出寝殿,只听一位奴仆道:“四王遇刺,抓刺客,四王遇刺,抓刺客!” 北逸拿着火把将一旁的柴堆点燃:“小绿,火势大起来,你便开始大喊。” 当大火熊熊燃烧时,小绿扯着嗓子道:“走水了,走水了,快来救火啊。” 四王府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一些训练有素的鬼兵立马赶来扑火。 “跟我走,我带你离开四王府。” 北逸抱着昏迷的寒梓瑜,身后跟着小绿,三人一同离开了四王府。 刚走出四王府便迎上了孟晚洲。 “不知孟公子何意?”北逸质问。 “九王好计谋。” “你怎知?” “李林甫那般拼命所救之人定然只能是九王了,九王几年前掉入幽冥海不知生死,有人说他去了人界,原本我不信,如今看来却是真的。” “你跟踪我?” 孟晚洲笑了笑:“怎么能是跟踪呢,我只是怕你将我的阿欢弄丢了。四王是你杀的吧?那火也是你放的,其余几位王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到时你被抓了可怎么办?” 北逸没想到这人心思如此深沉,方才林月覃要他二选一时此人便在场却不出面,此人怕是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待自己方才被林月覃弄死后,他便会劫走师尊。 “孟晚洲,能在四王府穿梭自如,且修为高深,你是五王吧,整个冥界最悠闲的五王。” “没错,我是冥界五王。” “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要你怀中人,你配不上他,日后我会好好疼爱他。将你怀中人给我,明日我亲自送你离开冥界,如何?” 第160章 抢婚,都疯了 五王府一片祥和与喜气。 第327章 小绿:“公子,五王府好大,人界的王宫有这么大吗?” 北逸:“没有。” “比人界王宫都大?那这位五王的权力可是比四王要厉害?” “嗯。” “五王府的构造看着很舒心,就像人界的庭院,而且这里灯火通明,真让人心情愉悦。” 北逸:“一会有空隙你便趁机逃跑,去冥界入口地带找寻人楼的掌柜庇佑,五王府也并非容身之处。” “一切听公子的。” 孟晚洲挥了挥手,一位婢女上前道:“几位随我来,王已经为几位备好房间和饭菜。” 孟晚洲提前把一切都准备好,看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计谋中。难怪林月覃那女人会那么快在酒楼中找到师尊的下落,看来是脱离不了孟晚洲的功劳。 此人布下这连环局,就是要让林月覃与我相斗,而他便能将师尊夺走。 北逸看了眼怀中昏迷的师尊,他没有能力保护住师尊,功法不够强横,如若没有魔气和祟气,他今生并不是师尊的对手。论计谋,他比不过孟晚洲,此人心机深沉步步为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孟晚洲生得好看,且位高权重,气势凛人,举手投足间还有文人墨客的气质。 而自己什么都不是。 北逸坐在床边,抿着唇看着床榻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寒梓瑜,他深知自己配不上如明月般的师尊。 自己就是一介烂人,前世是被世人痛骂诅咒的魔尊,屠杀万千生灵;今生是被人不耻的孽徒,伤了师尊的心。自己本就是个不值得被爱的烂人,怎么配得上师尊呢? 前世有幸得以与师尊在湖山镇相爱相守已是幸事,又何必奢求相守一生。 北逸顺势躺下,他将寒梓瑜揽在怀中,头抵着师尊的背,手指紧紧抓着寒梓瑜的胳膊。 他不甘心,他怎能甘心,他不想失去师尊。 可又有什么办法,他的爱他的陪伴对师尊而言是那么肮脏那么廉价,他就是配不上师尊的…… 北逸咬着唇,额头渗出薄薄一层汗。 他想要将人揉进心胸藏起来,再不许任何人窥探师尊一眼,可他又想将人托起,托到云巅上,叫所有人看一看清风霁月的师尊。 若师尊是一束光,他定是无尽的黑暗,只用来衬托那束耀眼的光辉,若师尊是冰雪,他一定是乱舞的风,带着雪花飞到天涯海角看遍世间美好。 可师尊只是师尊,他不会允许本尊隐匿黑暗中,也不会允许本尊成为裹挟冰霜的冷风。 他是怕本尊没人疼没人爱,他怕本尊孤身一人枯萎掉,他怕本尊像掉入陷阱中的孤狼无人搭救…… 可师尊,你是皎皎月光,你是耀眼繁星,你是春风是暖阳是我心中意难平…… 而弟子就是那长了白虫的烂花,是那雨后腐烂的朽木,是深渊的恶鬼…… 师尊,我该不该放开你的手? 寒梓瑜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少年紧紧拉着他的衣袖哭得不能自已,他好想抬起手拍拍少年的肩,可怎么也抬不动那仿佛灌了铅的胳膊。 他睁开眼时,身着一身红衣,面前的铜镜映射着他的面容。 寒梓瑜皱起眉头,他扶着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身后的婢女被他吓了一跳:“仙尊,您醒了?” 寒梓瑜的记忆停留在林月覃让十几个人羞辱自己,那时他握着无戈将十几人全部斩杀,为了令意识清醒起来,他喝下了林月覃给的那瓶毒药,忍受着肺腑被毒药灼烧的痛楚,他运功想要将毒逼出来,可还没逼出毒,自己便昏迷过去。 再醒来便是这副场景。 “仙尊,今日是您大喜之日啊。” “大喜之日?”寒梓瑜质问,“和谁?” “五王。” 五王?冥界五王?可他从未见过这位五王,为何救了自己后要与自己成亲。 寒梓瑜想要起身离去,走了两步却怎么也走不动了,他抬起脚施法一看,脚踝处一副铁链。 他唤出无戈砍了两下,链子不为所动。 “仙尊不要再费力气了,这锁链是五王炼制的专门锁鬼的,五米外还有一处结界,今日你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脱的。” 寒梓瑜坐回原处,任由婢女为他束发装扮。 最后一块红盖头披在头上。 门扉被轻轻推开,一阵脚步声走来。 “恭贺五王新婚快乐,王妃已经准备好。” 男子挥了挥手,几人退下。 他走到一旁的柱子上解开铁锁的另一端,然后顺手扣在了自己脚踝处,这样他与寒梓瑜便一人占着锁链的一头。 “阿欢,我们走吧,宾客都准备好了。” 寒梓瑜猛地揭下盖头,他瞪着面前的孟晚洲,他有欢公子残魂的记忆,可他对孟晚洲绝无其他情意。 孟晚洲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寒梓瑜狠狠甩开。 “乖点,别惹我恼火,不然北逸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北逸在哪?” “就在王府中,待我们完婚,我便将北逸送出冥界。”孟晚洲攥住寒梓瑜的手往外走,随后撤了结界,二人迎着花瓣雨一直走向大殿。 三王和六王来了,这场婚事的宾客尤其多。 北逸被锁在一间隐蔽的屋子里,那屋子位置巧妙,透过窗子恰好能看见大殿。 第328章 此刻他便看着孟晚洲牵着师尊的手慢慢走到大殿上。 四周宾客鼓掌呐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大殿处热闹非凡,而此处阴冷孤寂。 北逸打了个冷颤,如果师尊不愿意,也没人能强求他不是吗? 他遥望着大殿上携手同行的二人。 眼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如染了血般。 你就这般懦弱?难怪他不爱你。 前世你把他囚禁,夜夜将其c到失/禁,做+到痛哭,他本就是你的人,他生死都只能是你一人的。 他的心他的灵魂他的肉/体都只能属于你! 你明明就爱死了同他沉沦欲~海的滋味,明明就爱死了他,无论他的灵魂还是他的肉/体,你都爱惨了。 前世他是你的,你将他c到烂,c到破碎,那些你都忘了? 他是你的,他是你的!他是你的!!他只能是你的!!! “他是我的。” 对,他是你的。 “他只能是我一人的,他的x他的口他身体各处都只能属于我,只能承受我的热/火!!!” 北逸双眸血红,浑身渐渐沾染了业火,那把妄念剑随即而出,北逸握着妄念砍掉束缚,嗖得一下飞向大殿中正在叩拜的二人。 北逸(魔尊)一剑砍断铁链,他一手将人揽在怀里:“寒梓瑜,本尊不过一年多未见你,你便要嫁给旁人?” 魔尊怒火腾腾,他一直被北逸那小子压制在灵魂深处,如今那小子痛苦不已,他也才有机会占据躯壳。 寒梓瑜推了推他的手臂。 魔尊死死摁住他的胳膊:“寒,梓,瑜,别乱动,否则本尊不知会不会在这里办了你。” 寒梓瑜脑海中浮现出北逸心境中所见,他也见到过魔尊的灵魂占据北逸身躯。 很快一群人围了上来,魔尊牵着寒梓瑜的手杀出重围:“跟紧本尊,别丢了。” 待那些人纷纷身受重伤,魔尊冷笑一声握着妄念刷刷两下,所有人倒地不起。 那些红布被他三两下砍碎。 孟晚洲有火却不能发,他本以为北逸那小子会乖乖听话,谁知现下竟然疯成这副摸样,而今他还手握妄念,无人敢与之为敌。 魔尊扯着寒梓瑜的胳膊一直冲出了五王府,他死死攥着寒梓瑜的手,随后俯冲而下。 拉着寒梓瑜来到一处小溪前,细细为他洗手。 “寒梓瑜,就那般任由他攥着你?”魔尊语气颇冷,眼中尽是占有欲,可为他洗手的动作又何其温柔。 上次与寒梓瑜见面还是一年多前,在湖山镇时装作是他的小弟子逗弄他,魔尊越想越气,若非那小子日日压制他这一魄,他怎么可能一年多都没见到寒梓瑜。 “寒梓瑜,你穿着一身喜服还真好看,本尊前世给你的婚礼似乎太过荒谬了。” 寒梓瑜甩开他的手。 魔尊一把扯住他的胳膊,猛地将人拉入怀中:“前世洞房花烛夜根本无法令我满足,你太脆弱了,没两下就痛得浑身直抖。” 寒梓瑜一巴掌甩他脸上:“滚蛋!” 魔尊伸手搂住寒梓瑜的后脖颈,然后狠狠吻了上去,他的舌头勾勒着寒梓瑜的舌,寒梓瑜咬住他的舌头直到咬出血那人依旧丝毫不松嘴。 直到寒梓瑜面色通红呼吸急促,魔尊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这么久了,接吻都学不会,真蠢。” 寒梓瑜瞪着他,离玄顺势而出,青光洒落魔尊身上,只见魔尊眸子一颤。 前世那些真相一股脑全部涌进他脑海中。 魔尊深情地注视着面前的人,他揽住寒梓瑜,下巴抵在寒梓瑜肩上:“寒梓瑜,别离开本尊。” 寒梓瑜用力推开面前的疯子,一脸嫌弃,他瞥了魔尊两眼随后收起了离玄。 魔尊突然笑了下:“梓瑜,如果能重回前世该多好。” 寒梓瑜呼吸一滞,他转身离去,脚步飞快,像在逃离。 魔尊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寒梓瑜猛地转身:“北逸。” 魔尊认出了他那个眼神,那是看向那小子的眼神而不是看向他,魔尊静静地看着寒梓瑜。 一声呼唤令魔尊心痛不已,他在寒梓瑜的心中终究是没有任何份量的。 魔尊笑着模仿着北逸的语气:“师尊。” 寒梓瑜愣住,这一刻他竟分不清此人的灵魂究竟是北逸还是魔尊。 “师尊在看什么?看我是二者中的谁?” 寒梓瑜怔住。 “师尊希望我是谁呢?” 片刻后也没听到回到,魔尊大笑了一声:“师尊希望我是谁,那我便是谁。” 二人来到冥界入口地带,正巧遇上黑卫。 “二位跟着这几位,一直走一直走莫回头,再醒来便到了人间。” 第161章 重回人间 二人跟着几人坐上了一艘船,魔尊攥着寒梓瑜的胳膊,嗅着他身上的淡香,心中的烦闷一并退去。 想到前世在魔宫中与寒梓瑜互相折磨,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那些伤痛皆因他而起,他是比不过今生的纯良少年。 魔尊无可奈何地抬了下嘴角,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二人蒙着双眼,只听得风声簌簌,似乎下起了雨,雨滴打在脸上顺着眼角滑落。 魔尊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雨水,他忽然想起前世的一场大雨,那场雨下的前所未有的大,望崖巅附近洪水泛滥,淹了好些个村庄。 第329章 大雨将屋檐砸的叮咚作响。 寒梓瑜坐在亭子中看雨。 “这么大的雨,还不快回屋,是打算染了风寒传给本尊?”魔尊不悦。 寒梓瑜抱着雪狐愣愣地看着雨滴一串串砸下,将泥面砸出一个个小坑,浑浊的泥水溅在青草上,而那娇弱的花朵被雨水冲散,花瓣飘在泥水中,那一刻它的芳香它的娇美不复存在,泥水冲击着它脆弱的美,将它伪装的一切摧毁得支离破碎。 见他不语,魔尊也没自讨无趣,挑着伞回了屋,他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的远山,好似多年前一切都还是那般美好,他不知如今为何走到了这般境地。 暴雨不歇,雨水积了两尺高。 黄昏之际天色昏暗,阴沉沉的天压抑得令人心生悲怆。 寒梓瑜孤身一人撑着伞走到前院,他站在大雨中,狂风夹着雨水斜斜得吹在他身上,墨白色的衣衫湿了半截。 莲池中的荷花败了几株,花瓣飘落,有几株花本是含苞待放,在暴雨的摧残下陡然盛开。 魔尊坐在屋里,拿起笔墨将他的背影勾勒出来。 他记得那雨下得很大,记得前世的那些天寒梓瑜未曾和他讲过一句话。 他嗅了一下寒梓瑜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莲叶与檀香,这是令他为之疯狂的气息。 可他心中并不那么愉悦,前世今生还是有所不同的,这种不同不知该如何形容。 他不知自己当下为何会这般想,哪怕此刻牵着的依旧是寒梓瑜的手,面前是心心念念爱入骨髓的寒梓瑜,可与前世又是不同的。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笑话,弄丢了心爱之人,害其惨死,还妄想重来一次。 寒梓瑜还能是前世的寒梓瑜吗? “寒梓瑜,你知道吗,本尊真的很想你。” 寒梓瑜撒开了被他牵着的手:“闭嘴。” “梓瑜,前世真的很对不起。” 寒梓瑜不语。 小船又行驶了片刻,二人感觉意识渐渐混沌,记忆也跟着模糊了起来,像是睡着了,可却还能听见周遭的声音。 又过了片刻,五感尽失,彻底失去意识。 …… “主人,你醒了?” 北逸睁开眸子看着面前的陈设,此处是隐居之所,他扶着床头慢慢坐了起来,忽然想起来师尊,立马跑到冰棺前。 “师尊。” 冰棺中的人眼眸紧闭,还是毫无生机之状。 北逸的心一下凉到了谷底:“师尊~醒醒。” 肃清走来拉住北逸:“主人,仙尊他魂魄已经归体,可离体太久需好生静养。” “可是,他为何还是没有呼吸?” “魂魄离体有四年多,仙尊他也需要静养四年才可苏醒。” “四年?”北逸身子一晃,他扶着冰棺摸了摸寒梓瑜的脸颊,“再过四年,本尊都要和师尊一般大了哈哈。” 回眸间,肃清砰然倒地,嘴角挂着血渍,渐渐化作一条小蛇。 “肃清,肃清?” 北逸向他灵元试探而去,妖力亏空,灵元大伤。 他转头看着那还在燃烧的还魂草,还魂草的燃料竟然是肃清的精血。 北逸将肃清收到空间袋中:“是我对不住你,前世今生跟着我都没得到什么好结果,如今又害得你重伤昏迷,在我身边的人,似乎就没有善报。” 他修养了几日后,独自一人施法将师尊的内元挖出,然后又融到了师尊体内。 如今他没有魔祟之气,没有内元依旧可以安然无恙。可没有内元他如今的身躯承载不了灵力,这灵力也无用武之地了。 若与低中阶的妖魔斗一斗尚能取胜,若遇到高阶的妖魔,以他现在的躯体和修为怕是会身死道消。 北逸欣慰地看着冰棺中的人,他现在也无法护师尊修养四年,倒不如送到望崖巅,那里灵力充沛,说不定能令师尊早日苏醒。 北逸只得将寒梓瑜也一同装入空间袋,正欲承剑而行,可没了内元御剑也御不到半炷香时间便会支撑不住。 于是他下山买了辆马车,驾着马车行驶了几天几夜,终于来到了望崖巅脚下。 此时夜色正浓,望崖巅的防御也已打开,走正路怕是会被那些箭矢射成筛子,而且此处还有防御结界。 正当北逸费尽千辛万苦之力,冲破万难,一步步爬上万丈悬崖时,倏然听到一阵声音。 “公子,您快回去吧,主公和夫人已经着急了。” “急去吧,我不回去。” 听着习青的声音北逸立马躲在了树后,他倒是要听听习青又干了啥事惹他娘亲生气,大半夜的还跑到望崖巅鸟不拉屎的地来了。 “公子,快回去吧。” “不回。” “主公说今日你不回去,日后便不用回去了。” “回个屁,你自己回去吧,告诉老头,要我和她成亲除非我死。” 习青怒气冲天。 话音刚落,英风长老从天而降,立在习青身前:“你死不死的都得给我回去。” “我不回去,我不会和她成亲。” “由不得你。” “爹,你能不能别强人所难,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你叫我如何与她成亲。” “你个逆子,今日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来,你打死我吧,打死我我也不会娶她。” 第330章 北逸偷偷笑了笑,转眼间岁月匆匆而过,他们也已经不是那时刚拜师的少年,十五六岁的青葱年纪就像浮在半空的泡泡,阳光下璀璨夺目,可风一吹泡泡便瞬间炸裂。 十五六岁时对感情的知觉也像从万丈高楼一跃而下,以为等待自己的是死亡,却不曾想掉入了柔软的云层。 他还记得今生初见习青时,习青握着一把扇子,身后跟着小厮,趾高气扬地说要顶替他内门弟子之位。 岁月不饶人,他们都不再是那时的少年。 如今他们经历人世百态…… “你如今早过了弱冠,早该娶亲。” “我今年还未满二十四,急什么,师尊他二十八尚且不娶亲……”说着说着习青的声音小了下来,师尊死了,死了四年了,他好想师尊啊,他想听师尊夸赞自己,想再看一眼师尊。哦,还有那人,那个臭不要脸道德败坏的狗玩意,不知道现在还活着吗,活着也不知道回来看看,狗玩意,没良心的狗玩意! “你师尊本就修得无情道,娶不娶亲对他而言并无区别。” “那我明日改修无情道!” “你给我滚过来。” “爹,你别逼我。” 习钦吸:“你个小崽子,你要气死我和你娘,你毁了人家姑娘清白,总得对人负责。”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我没碰她,我根本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 “人家姑娘拿着那块落了红的帕子……”习钦义老脸一红,“你给我滚回去。” 习青气得上下牙直哆嗦:“你再逼我,明日我以死谢罪。” 习钦义气得拎着习青的衣领子:“跟我回去。” 突然习青握着青龙腾空而起,父子二人便在那打了起来。 北逸远观着,看来这四年习青的功法进步很大,已经在仙师之上。 想想几年前他也升了仙师,可如今却连内元都不复存在。 父子二人打着打着,却一同朝北逸所在之处冲来。 “装神弄鬼,谁?”习青气势凛人道。 北逸低着头从树后闪了出来,如今没了内元灵力又在体内乱窜,连自己的气息都隐藏不住。 只一瞬间,习青握着剑的手越来越紧,他的手止不住地抖,眼睛似要将北逸盯出洞来。 习青挡在北逸面前:“爹,此人是我下山历练遇到的一位故人,我会回去,给我半天时间,我与他讲讲话。” 习钦义想要看看那人是谁,却被习青挡的严严实实。 “做我习钦义的儿子,就要敢作敢当,别做缩头乌龟,明日必须回去。” “知道了爹。” 待习钦义与小厮离开后,习青上前一把拉住北逸的胳膊:“你还知道回来,这么多年死哪去了?” 北逸不知如何回答。 “师尊他?”习青问。 北逸:“……” 愣了片刻,习青道:“肃清这四年可是一直跟随在你身边?” “嗯。” “那就好,我还以为他回了妖族。” 习青看着面前胡子拉碴的北逸,四年多心中对他的怨恨,对他的杀意在见面的瞬间还是烟消云散。 他们是兄弟啊,同生共死的兄弟。 “师尊安葬在何处?”习青道。 北逸不知这消息该如何告知他。 “问你话呢,师尊安葬在哪?”他不孝,找了四年也没找到师尊,四年多没给师尊祭拜过。 “师尊他。” “在哪?”习青急了,上前扯住北逸的臂膀。 “师尊他需要修养几年。” “什么意思?我问你师尊葬在哪里?你是痴傻了还是疯了?听不懂人话吗?难道师尊死了你就不能好好生活吗?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看你现在这样子,对得起师尊的悉心教养吗?” 北逸抬眸严肃道:“你能冷静点听我说完吗?四年过去了,还和只疯狗似的乱咬。” 习青抡起拳头便要捶了上去,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和北逸酣畅淋漓打一场时,北逸却被他一拳抡倒在地。 习青诧异:“你怎么弱成这样,我七成功力都抵挡不住?” 习青不信,又抡了一拳,北逸被他打到吐了血。 习青目瞪口呆,他急忙收手:“你你你,你没事吧,喂,怎么还吐血了?你你” “我没事。”北逸扶着树站了起来。 习青施法为他疗伤,可灵力压根运输不过去,试探一下竟发现他没有内元:“你的内元呢?师尊不是把内元都给你了,内元呢?” 北逸狠狠地咳嗽了起来,他缓了几口气:“师尊他活过来了。” 习青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师尊他复生了。” “你再说一遍。” “师尊需要修养,他复生了。” “真的?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真的吗?” “嗯。” 北逸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于习青,并希望他能将自家的床偷出来。 因为习家有一上古冰床,灵力充沛,对滋养魂魄是上好的物件。 于是习青二话不说,当晚便带着北逸跑回家偷了张冰床。 “那可是我爹的宝贝,快走快走。” 北逸又带着师尊回了白水宫。 白水宫上下干净如洗。 “师姐日日来此打扫。”习青道。 第331章 北逸:“我功力尽失,无法护师尊周全,只能将师尊放在白水宫修养,此事除了师兄师姐切不可再让其他人知晓。” 习青点点头。 二人抬着冰床摆在师尊寝居中。 北逸从空间袋中将师尊唤出,然后轻轻放在床上。 习青看到师尊时,眼眸已经湿润,此生还能见到师尊,太好了! 看了师尊几眼,北逸转身便要走。 “你去哪?” “历练历练,看看能不能找到重结内元之法。” “照顾好自己。” “不用担心我,把师尊照顾好,切不可让你们三人之外的人知晓此事,更不能让别人靠近白水宫。” 第162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 过了几日,习青将那件事按照北逸教他的方法解决了,那女人就是看上他家大业大要讹他。 而远方的北逸四处寻找着孟晚洲的坟墓,想起他在冥界强娶师尊就气不打一处来。 多处打听,终于在几个月后找到了一本书,作者名为孟晚洲,借着这个线索北逸得知他真名为孟凡云,北逸四处寻找他的家乡,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他的坟墓。 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北逸扛起锄头刨了他的坟。 冥界的五王近来人心惶惶,心绪不宁,最终派了黑白无常到人界探寻,得知自己的坟墓被刨,他气得面目狰狞,当晚便托梦给后人,嘱托后人为他重修坟墓。 三年后。 “公子,公子请留步。” 北逸身着白衣,他停下脚步:“柳姑娘,可还有事?” “这个,这个你拿着路上吃,我,我亲手做的。”柳姑娘娇羞地垂下头,可眼中却蓄着泪。 北逸笑着接过:“多谢柳姑娘了。” “公子不再多住些时日?” “不了,该启程去下一个地方了。”他还有要事,三年过去了,还有一年师尊便要苏醒了,可如今还未找到重结内元之法。 “那祝公子一路顺风,前程似锦。” 北逸点了点头:“就送到这吧柳姑娘。” “公子,您还会回来吗?” 北逸沉默了一下:“大概不会了。” 看着北逸上马的背影,柳姑娘瞬间泪流满面。 这两个月,北公子帮她解决了恶霸,还帮她开了间药铺。 公子是世间顶好之人,这两个月上门寻亲的媒婆都快将柳家的小门槛踏破,来人便问北公子要娶亲吗? 当北公子拒绝那些人时,柳姑娘喜上眉梢。 很多男子大都在弱冠年华成亲,而北公子如今二十七依旧孤身一人,她想要靠近北逸,却又畏惧北逸冰冷的态度。 她猜北公子心中一定藏着一位佳人,那定是他一生所爱。 待北逸背影渐渐模糊,柳姑娘小声呢喃:“公子再见,要好好保重。” 又过去两个月,北逸将情人谷、天之涯等地重走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重结内元的办法。 这几年他修习了邪术,一种被修仙界鄙视视为下等的功法。 这几年他已将邪术修炼至巅峰状态,虽然没有内元,如若此刻遇到慕远也未必会输。 几日后北逸接到一只灵鸽飞书,当看到那几个字后,北逸的心疯狂跳动,一瞬间他只觉浑身一麻。 冷静下来后,飞快收拾好行李,驾着马向望崖巅而去。 …… 寒光仙尊复活一事,瞬间传遍修仙界,整个修仙界都震惊不已。 从未有人听说过人死还能复生的。 修仙界人云众云,纷纷猜测消息的真假。 而风尘长老向各派下达的请帖并非虚假,各派掌门决定亲自前来,看看事情真假。 白水宫,苏醒的寒梓瑜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一处看。 无论几位弟子和他说什么,他都毫无反应,片刻后他突然像孩童般笑了笑。 习青诧异,他拉着徐医生道::“徐医生,我师尊他,怎么成这样了?” 徐医生号了下寒梓瑜的脉,又施法探了探他体内的灵力:“灵力在恢复运转,内元也已与本体融合,并无大碍。” 慕远听到这消息嘴脸微微上扬,太好了,师尊终于醒了,太好了,他太过兴奋和紧张,一直攥着手。 王若楠呼了口气,她扶着冰床走到一旁坐下,待师尊有呼吸之日起她便日日夜夜守在这里,现下已经三日未合眼了,师尊能安然无恙地苏醒真的太好了。 习青:“徐医生,师尊这症状又是为何?” 徐医生诊断了片刻,拿出银针扎在寒梓瑜几处穴脉:“如今这躯体尚未适应三魂七魄,这几日大概会从孩童心性慢慢恢复如初。” “没事就好。”慕远道。习青:“师姐,你快去休息吧,我和师兄在此守着。” 王若楠没有推脱,她三日未回,女儿该闹了。 寒梓瑜醒了片刻又倒头睡着。 徐医生:“准备些吃食,清淡些,待仙尊醒后少许地喂一些。” 习青点点头:“麻烦徐医生了。” 待房间内只剩下习青、慕远和昏睡的寒梓瑜后,习青清了清嗓子道:“师兄。” “嗯?” “你和师姐,你们” “我和小七怎么了?” “你们不打算继续相处试试?” 慕远不知再想些什么,良久道:“彼此折磨,不如早日放手。” 第332章 “有时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一生,如今莺歌姐已不在,欧弘城也离世多年,你真不打算再与师姐试试?” 慕远猛然起身避开话题:“好好看着师尊,我去饭堂打些饭菜。” 习青叹了口气,真是两个倔驴,不听劝的倔驴。 这两日师尊的心性由孩童到了十五六岁的少年,又到了弱冠之年,每日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直到他心性彻底恢复时,才想起所发生的一切。 …… 这几年望崖巅上上下下都在重建房屋,如今建得也和过去无差。 宴席已经备好,全派上下热闹非凡。 莺歌燕舞,锣鼓喧天。 蓬溪阁阁主陆于川送上了至宝,以祝寒仙尊复生。 昆山坞的掌门风无敌也送上了门派至宝。 寒梓瑜纷纷道谢。 而其余送礼的人大都是生面孔,自从那场祸事后,各大门派死伤无数,门派中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七年已过,太多的生面孔了。 寒梓瑜听着那些生面孔为他道贺,心中百感交集。 英风长老跑来:“看来我来的还不算晚,寒光啊,七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变化没有,如今我都生了好些华发了。” 习青跟在英风长老身后:“爹,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英风长老:“瞧我这嘴,寒光你能复生真是修仙界一大幸事。” 寒梓瑜笑了下:“英风长老说笑了,快入座吧。” 习青赶紧将父亲推远:“恭贺师尊出关。” 他递上一块亲手雕刻的玉石,那石头很大,得双手抱着。 玉石上雕刻着五个人像,是他们师徒五人嬉戏打闹的场景。 寒梓瑜接过玉石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快入座吧。” “是,师尊。” 慕远和王若楠也纷纷送了贺礼。 习青也跟着跑了过来:“师尊,今日是您出关宴席,我们三人给您准备了一个惊喜。” 寒梓瑜看了看他们三人:“什么惊喜?” 其余的外门弟子递上几件衣物给三人。 三人披上后立马唤出神器舞了起来。 别看慕远平日一身正气,男人味十足,此时也颇具柔美之力。 寒梓瑜认真地看完后笑了笑。 下方的宾客也纷纷鼓掌欢呼。 萧林姗姗来迟,他送来一些灵丹妙药。 习青看到他便立马变了脸,想起前世北逸将神药给了此人,他气得牙痒痒,他总觉得萧林并非看上去这般良善。 宴会开始后,众人边吃边聊,有些人追问寒梓瑜他是如何复生的。 寒梓瑜只说是机缘巧合。 还有修士问道:“寒仙尊,您的弟子北逸去哪了?当年您下葬时不是他将您带走了吗?” 习青瞪着那人,正要起身之际被寒梓瑜摁下。 寒梓瑜微微皱眉:“阁下可是想要感受一下如何复生?这我倒是不太清楚自己如何复生的,若你好奇,我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那人惊奇:“如何做?” “杀了你,看看还能不能活过来。”寒梓瑜道。 那人猛地拍了下桌子:“你!” 寒梓瑜一挥手,四周气流涌动,一些人的发丝被吹起,还有人坐在那里动弹不得。 那人见状也不敢再造次,只得坐了下去。 习青在心里为寒梓瑜竖起两根大拇指,重活一次,师尊仿佛有些不同了,放在从前他也许不会搭理这些人,如今倒是与其争辩了起来。 宴会热热闹闹得举办完,寒梓瑜也小酌了几杯。 他转身看向习青:“北逸回来了吗?” “没有。” 寒梓瑜哦了一声,然后醉沉沉地朝着白水宫而去。 习青跟在他身后:“师尊您慢点。” “我没醉,没事。” 习青:醉了的人永远都说自己没醉。 习青刚一眨眼的功夫,前面走着的师尊就不知去了哪里,他找了片刻也没找到,师尊功法强横,应该也无人能伤到他,习青想到这便打着哈欠离去。 刚转身,他便被吓了一跳:“你你你,干什么?” 面前的男子一如从前,风度翩翩,月色拉长他的身影,他眸中映着习青的身影。 “公子。” “肃清?你回来了?这么多年你死哪去了?” 肃清:“和主人在一起隐居。” “你可真忠心。” 肃清笑着倾了倾身:“公子,你喝酒了。” 习青烦躁地推开身前的男人:“别叫我公子,叫我习青。” “习青。” 习青笑着:“这样听着才舒服,今日我开心,走,我们不醉不归。” 习青拉肃清的手的瞬间,肃清愣了片刻,他看着二人相牵的手,心里的某处突然放起了烟花。 习青扯了扯他往前走:“咋的?还不情愿与我一同饮酒?” 肃清的眸中满是深情,那目光透着暖意与宠溺,他想起了前世纯真无邪的楚楚,那张脸与面前的习青渐渐融合,他们本就是一个人啊。 肃清情不自禁地将人往回一拽,二人立马贴到一块,呼吸间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习青抿着唇,他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吻,脸一下红到了耳根,他侧了下脸不敢直视肃清的目光。 肃清低了低头,靠近他耳畔轻声道:“走啊,去喝酒。” 第333章 习青慌乱地眨了眨眼,立马后退一步:“走~走啊。” …… 寒梓瑜下了山找了家客栈喝了几杯醒酒茶。 不知为何,心中闷闷的,像夏季闷热低垂的阴天,暴雨一直不至,压抑至极。 他推开窗看着天上的明月,今夜的月很圆。 待酒醒后,他来到附近的闹市。 闹市人流涌动,琳琅满目的物品摆在摊子前售卖,小贩的叫卖声和游人的交流声参杂一处。 寒梓瑜看着一处摊子上的铁鞭发呆。 他走了许久,不知内心在渴望着什么。 回眸间,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他的视线穿过攒动的游人定格在几十米外的北逸身上。 闹市的声音此刻仿佛戛然而止,北逸定定地看着远处的人。 二人的目光隔着距离,隔着人海,隔着岁月交织在一起。 北逸的心猛得一痛,面上还是挤出一抹笑。 他好想冲上前一把将人抱住,好想问一问师尊过得还好吗。 他本就是偷偷前来,只是远远看一眼师尊,却不曾想在此相遇。 师尊是他的白月光,是他心口的朱砂痣,是他惦念了两世的人。 可他如今没有资格再站立师尊身侧,那些问候的话也讲不出半句。 这三年他在脑海中无数次构想过再次见面的场景,是巅峰时的相见,是多年以后的相视而笑。 可他没有想到会在人山人海中的街角处相逢,那么滑稽的他与云端之上的人儿相逢了,那么美好圣洁的人儿站在闹市中,闹市瞬间黯淡无光。 他的眸中眼中只有他一人。 他在内心中将从小到大所有开心的事想了一遍,可心还是疼得令他窒息。整个人仿若跌入万丈深渊,心中下起了大雨,雨水将整颗心淹没,待大雨骤歇后,心开始长出裂纹,他听着心碎的声音却无可奈何。 靠近一步毫无理由 后退一步于心不忍 师尊,弟子好想你! 师尊,你过得还好吗? 可是师尊,您不要弟子了。 这三年他的梦中皆是一人,这三年他连想念都是奢侈,他怎敢奢想师尊呢? 这三年他学会了隐藏思念,有时他觉得时间会帮他治愈一切,白日里看似一切安好,一旦夜幕降临,他的大脑便被一人占据。 他觉得深夜是对他的惩罚,是凌迟,是酷刑,让他不得有片刻的平静。 一辆马车推开人流在街市疾驰,再次看过去,那里已无人影。 寒梓瑜的视线四处寻找,却再没找到北逸的身影。 待寒梓瑜走远后,北逸从拐角处走出,他望着寒梓瑜的背影一直到身影模糊。 北逸看着天上的明月,师尊,我们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第163章 万分挣扎,心乱如麻 望崖巅的后山,竹林散发着淡淡清香。 习青从竹林中挖出了一坛酒:“今日你可有口福了。” 酒坛打开后,醇厚的香气扑面而来。 “这酒都埋了七年多了,早就想喝了。”习青从灵袋中翻出酒盏,为肃清斟了一杯酒。 二人把酒言欢,一切就如从前那般。 肃清喝了几口便没有继续喝,他本就是蛇妖,喝多了容易化为蛇身。 习青醉醺醺地盯着肃清看:“哎,一转眼七年过去了,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肃清:“还好,你呢?” 习青扯着嘴脸笑了笑:“好得很,没有你气我还能不好吗。” 习青一把扯着他的镜子往自己面前拉:“你,你怎么变了呢?” “哪里变了?”肃清宠溺地看着他。 “为何长得和从前有些不同?”习青呢喃着。 肃清揉了揉他的脑袋,他可是妖啊,随着年岁的增长容颜只会越来越惊人,待飞升之日容颜才会定格。 习青晃了晃脑袋:“肃清,别走了好不好?” “嗯。” “以后也不要回妖族了。” “嗯。”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习青伸出手指傻笑着。 习青:“我其实,我” 肃清的眸子中柔情似水,他缓缓道:“我喜欢你。” 习青眼眸睁大,脑子一片混乱,他眨了眨眼,突然觉得呼吸不畅。 “我知道我身为妖,配不上你,我告诉你并不是渴望你的回应,只是想说出我心里积压多年的想法,你也不必为此困扰。” 习青突然倾身而去,他闭上眼睛吻住肃清的唇。 舌头冲破牙关,银丝相连,唇齿间的酒香相互交换。 习青感觉一时间身体僵硬住,心脏在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跳动着,直到某处怦然……,习青赶忙败下阵落荒而逃。 肃清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唇,看着习青逃跑的背影发笑。 习青借着轻功飞快来到自己的居所,他用被子蒙住头缩在床榻上。 方才,方才,方才自己竟然,竟然生出该死的反应。 习青双手捶了捶头,嘴里呢喃着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 被子里闷的他有些喘不过气,习青扯开被子深深地呼吸着,他想了片刻,径直推开了房门朝着后山跑去。 刚跑了没几步,便看到了树上盘着的青蛇。 习青靠近:“躲树上做什么,还不下来,本公子又吃不了你。” 第334章 肃清醉醺醺地化成人身,从树上飞落,随后一个趔趄将人扑倒压在了草丛里。 草丛里的萤火虫被惊飞,二人呼吸近在咫尺,青草的芳香沁入心脾。 习青推了推身上的人却推不动,只听他呢喃:“公子可是嫌弃我?” 习青不满:“这是喝了多少。都说了别叫公子别叫公子。” “哦。” 习青将身上的人推开,然后起身将其扶进了寝居中:“上辈子真是欠你的。” 肃清傻笑着盯着习青看,随后双腿化作了蛇尾。 习青被那冰凉的触感刺激到,当看到那粗壮的蛇尾,他控制不住地抬起手去摸上面的鳞片。 他摸了片刻,转头的瞬间被肃清的眸子勾了去。 他只看到肃清眸中闪过一阵青色光芒,随后便不由自主地向他身上靠去。 “可以吗?”肃清轻轻摸着他的脸,蛇尾压在习青双腿上。 习青唇瓣微张,不知在呢喃些什么,当他意识渐渐混沌时,一股熟悉的气味包裹而来,他感觉舌头很麻,嘴唇有些痛,舌尖被轻咬了下,他有些生气,于是努力地咬了回去,可怎么也咬不住在他口腔中灵活乱窜的舌头。 他好不舒服地摸了摸蛇尾,冰冰凉凉且有些滑,触感极佳。 肃清停止这个吻,他醉了又没完全醉,方才他对习青施展了妖术蛊惑了他的心智,他知晓自己这举动颇为不耻,可他绝不后悔。 “看清楚,我是谁?” “是,是坏人。” 肃清轻轻啄了下他的唇:“再看看我是谁。” “肃,肃清。” “嗯,真乖。” 肃清半醉不醉的,蛇尾一时半会收不回去。 …… 夜晚的风透过窗子吹了进来,寒梓瑜辗转难眠,心里的某一处隐隐作痛。 他本就修得无情道,自修炼之初,师尊便教导他。 “无情道,要断情绝爱,不可沾染尘世的情缘。” “无情则大义凌然,无情则公正不阿。” 可他也是人,他也是生来就有情魄的普通人。 他不知何时动了情。 可这份情谊是孽缘是有违人伦。 他不配做人师尊,悉心教导多年,却与其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他觉得自己疯了,他本就应该是以天下大义为己任的寒光仙尊,本就不该被尘缘所扰,可如今不仅动了凡心,那个人竟还是自己的弟子。 他配不上做人师尊,是他将北逸领上了歪路,造就了如今境界。 可心中另一个人声音在尖叫。 你们前世便已成过亲,如今继续在一起又有何不妥。 寒梓瑜腾得坐了起来,心脏狂跳不止,他捂着胸口,打坐了片刻依旧无用,念了半宿的清心咒才终于平息下来。 躺在床上也毫无困意,窗外的风灌进屋内,吹乱了他的发丝,也吹乱那颗心。 又过了几日,迎来了立夏之日。 如今慕远已独当一面,他带着轩儿和其他弟子前往附近除妖。 而寒梓瑜则只身一人来到附近的酒楼,那女掌柜看到来人立马笑脸相迎:“道长好些日子不来了。” 寒梓瑜点了点头。 “可是和从前一样,来一份巴谷特色美食?” “嗯。” 女掌柜走到小二身旁:“送那位客人一壶莲花清。” 小二应了声立马提了壶酒送到寒梓瑜桌前:“客官,小店送您一壶酒。” 寒梓瑜道了一声谢,随后倒了一杯酒。 莲花清的香气萦绕在鼻息间,寒梓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离开了七年多,这七年慕远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小七的孩子都已长大,习青也已长成大人模样不再是当初的孩子性。 还有北逸,也变了许多,发间甚至生出几丝白发…… 只有自己一人停留在七年前毫无变化。 寒梓瑜苦涩地笑了笑,他想起自己师尊的悉心教导。 自幼时他便被当做师尊的继承人培养,他要断情绝爱,要每日清修苦练,那时只有师兄白司行会带着他玩耍,给他买吃的玩的。 可岁月不饶人,时过境迁,如今他身后空空如也。 酒楼中讲书的人在那里声色俱茂地讲述着修仙界这几年发生的趣事。 女掌柜径直走到寒梓瑜身前,她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然后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看仙君愁容满面,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寒梓瑜:“没什么。” “大约有七八年没有见过仙君了,难得这么久仙君还来光顾本店,小女子敬仙君一杯。” 寒梓瑜举起酒杯与其相碰。 “不知仙君的那位黑衣弟子呢?今日为何没来?”女掌柜边说边侧头看向身后的一处身影,她嘴角带笑,然后吩咐小二再上一壶酒。 在掌柜的劝酒中寒梓瑜多喝了两杯,片刻后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女掌柜搀扶着寒梓瑜进了二楼的房间,依旧是那间裘房。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未见女掌柜出来。 半个时辰后,女掌柜轻轻推开门,拢了拢衣衫随后吩咐小二上一壶醒酒茶。 女掌柜妩媚万分,她扭着腰慢慢走下楼梯。 一楼楼台前说书的人看到如此妖娆的掌柜也愣住。 下方的人一再催促着说书的继续讲,他才继续讲起了寒光仙尊复生之事。 第335章 下方的人一片唏嘘,毕竟从未有人听闻过人死还能复生的。 女掌柜走到一楼,倚着一旁的柱子,然后笑着看向一位戴面具的男子。 二人目光相对,女掌柜笑了笑径直朝他走了过去:“多年不见,公子瘦了不少,不过公子还真是能忍啊。” 北逸不作声。 “我和那位仙君在房间里呆了那么久,你竟不心急,看来激将法对你没用。”女掌柜摇了摇手里的扇子轻笑了一声。 北逸还是不语。 女掌柜拍了拍北逸的肩:“你们二人经历了种种艰辛,经历了生死离别,若此刻放手不觉可惜吗?” 北逸垂眸:“我在他身侧,只会带给他无边无尽的痛苦与伤痛,况且他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爱你?”女掌柜轻轻叹息一声,“有些时候爱意是藏在心中不可表现出来的。” 二人找了一处空位落座,又点了一壶酒。 “公子你也是经历过生气死之人,人生短短数十载,岁月如梭转瞬而过,有些时候错过了便就是错过了,人生哪有那么多的破镜重圆,不妨在镜子尚未碎裂之际再争取一次。” 北逸笑了笑:“可我们终究不会被世俗所容,我不能拉着他同我一起入深渊。” “世俗的枷锁锁住的永远只有被规矩定死的人,我们生来便是被此等礼法所束缚,女子无法入仕,不仅要相夫教子还要三从四德……若礼法不是这般书写的,那是否女子尚可入仕,师徒之恋也并非禁忌?” 北逸沉默。 “公子可愿听我讲个故事?” “您且说。” “这世间本就有太多的不公,有人生来便在罗马,有人倾尽一生到不了罗马。有人生下便是贱籍之身,此生只得从事下贱之职。而我便是罪臣之女,贱籍之身。十多年前,我在乐坊司做舞女,也曾闻名一时,后来遇到了一位贵家子弟。那时他心悦我已久,我却迟迟不肯信任他的真心,他承诺帮我脱籍,带我远离是非之地,许我一生无忧。” “人一旦动了情,便会被自卑的情绪包裹,我亦是如此,只觉贱籍之身配不上他,便一再婉拒他的爱意。我与他就那般止于礼法,平淡地相守了三年之久。第四年他入了仕,却在帮我脱籍的途中遇害身亡。” “你说世俗究竟为何物,它又该困住什么?” 北逸不知如何回答。 “后来脱籍文书被送到了我手中,那文书上还残留着他的血液,我心心念念的脱籍文书在那一刻却分文不值。” “人生苦短,何须在意那些枷锁。若当时的我也能明白这个道理,也不会同他只有那几年的光阴。” 北逸又喝了一杯酒。 “有些时候,逃避起不了任何作用,不妨静下来听一听自己的心声,随着自己的心走。”女掌柜显然是喝多了,她摇了摇手,“公子且慢用,小女子便不奉陪了。” 北逸又喝了一杯,随后慢慢走到二楼,他在裘房门口徘徊了片刻却还是没有勇气走进去。 那夜,他鼓足勇气轻轻推开了房门,站在床前看了许久。 天快亮时,北逸落荒而逃,而床上的人睁开眼看着门扉发呆。 北逸逃出酒楼,来到一处矮山上,七年了,这七年他没有一日不思念师尊。 师尊离开的那七年,他日日夜夜饱受谷毒毒发的痛苦,藤蔓扎根筋脉之中,蔓延到心肺处。 待谷毒藤蔓延到掌心,他会扯着藤蔓连着皮肉一同拽下,每个月皆是如此。 可再痛也没有心痛。 北逸低头看了看手腕,谷毒消失了,藤蔓不见了。 他欣喜若狂,可片刻后还是压制住了内心的狂喜。 …… 数月后。 初冬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飘落,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皆是白茫茫一片。 青松在鹅毛大雪的积压下抖了抖身子,随后又挺直腰板。 茫茫大雪中,一棵梅花树傲立着,簇簇梅花迎着风雪绽放。 竹楼客栈今日热闹的很。 一进门热气扑面而来,炭火烧得正旺。 寒梓瑜寻了一处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酒暖暖身子。 台上正讲解着修仙界的奇闻异事。 “不知大家听没听过寒光仙尊与其座下弟子的感人事迹。” 下方众人纷纷道:“听过啊,修仙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老朽所讲乃为秘闻。” 下方人唏嘘了一阵:“快讲。” 说书的唱了一段曲:“黄泉念故人,冥灵还忧思,尘世皆如烟,往事不可追,爱人今不再,死生未契阔,少儿已白头,未得故人归……” “这是什么曲?”众人疑问道。 说书人道:“此乃一段戏文,老朽也不知谁人所作。” 说书人:“话说这修仙界鼎鼎有名的寒光仙尊与其座下弟子北逸有过一段情缘。” “什么?”下方人均质疑。 “他们二人屡次为了对方不顾自身安危,北逸还曾画过师徒二人苟且的画作,整整五幅画。七年前那场大乱中,寒光仙尊本有一线生机,为了救北逸身死道消。而醒来的北逸无法接受现实,将寒光仙尊的尸身盗走,四年里不知他将仙尊尸身藏在何处。再后来,听说是他修习了某种禁术,将寒光仙尊复活。” 第336章 下方的人开始琢磨:“师徒之间?” “哎,这世道可是容不下这种情意。” “断袖师徒?修仙界可真混乱。” “别吵吵了,北逸早已澄清此事为假,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妄念,是他对寒光仙尊动了不该有的龌鹾心思,而寒光仙尊也早已将其逐出门派,与其恩断义绝。”一位修士说道。 有人对北逸破口大骂:“做人弟子,不念及师尊的教养之情,竟然心生如此肮脏的情意,还好寒仙尊已经将其逐出门派。” 有人缄口不言,还有人叹息不已。 头戴斗笠的寒梓瑜多喝了几杯,今日的莲花清着实辣口,一股辣意直冲心肺而去。 他只觉过瘾,便又倒了一杯。 几杯下肚,已是醉意上头。 寒梓瑜轻轻推开窗子透透风,冷气从缝隙中涌了进来,醉意散了几分。 几片雪花缓缓飘了进来,落在寒梓瑜手心又融化。 又一杯酒下肚,脑袋昏昏沉沉,过往的回忆在脑海中乱杀。 一壶酒很快见了底。 寒梓瑜举着酒杯将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手中一滑,酒杯即将掉落在地。 可入耳的是一阵脚步声,并非酒杯的碎裂声。 他想着这酒杯不错,这般掉落竟然没碎,他低头想要将酒杯捡起,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酒杯。 而一双黑色靴子就这般映入眼帘。 寒梓瑜愣了许久,他好似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可是在找这个?” 寒梓瑜掀开斗笠的帘子想要看清此人的面容,可眼睛怎么也不听使唤,他醉得有些头疼,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 他只模糊看到一双手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酒量不好还喝这么多。” 寒梓瑜咕哝了一句,随后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趔趔趄趄推了面前之人一下,然后转身走出酒楼朝着漫天大雪而去。 白茫茫的雪中独留他一串脚印,身后的男子踩着他的脚印跟在他身后。 冷风吹开斗笠的一角,露出他醉醺醺泛红的脸庞。 寒梓瑜猛得转身:“你,你跟着我作甚?” “不做什么。” 寒梓瑜朝他走近:“你的面具真丑。” 那人一把拉住他的手,脱下斗篷裹在寒梓瑜身上,随后将人打横抱起,漫天的雪花飘飞。 第164章 师尊,我喜欢你! 再度醒来时已是黄昏之际,屋内暖烘烘的,寒梓瑜翻了个身,手臂咚得一下砸在了身旁之人的腹部,寒梓瑜这才看见身旁躺了位面戴铁面的男子,这熟悉的阳刚之气掺杂着一丝淡淡的皂角味道,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寒梓瑜大气不敢喘,更是不敢看他一眼,就在他偷偷摸摸扯过自己的外袍欲要穿上时,耳边响起一道沉闷的声音。 “师尊,醒了?” 北逸侧着身托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寒梓瑜看,看得寒梓瑜一愣。 “师尊,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寒梓瑜回眸对上北逸深情款款的目光,那眸子里生出了占有欲与挑逗的意味,寒梓瑜想躲避他的目光,却又觉得躲开太过刻意,于是冷冷道了一个字:“嗯。” 只一眼的对视,他看出北逸头上的白发似乎又多了几根,整个人更是瘦了不少,年少时的桀骜不驯此时也敛去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喊打喊杀的意气用事的少年,如今的他透着成熟的魅力。 北逸朝着寒梓瑜靠近了一下,亲自为他穿上外袍:“师尊睡了两个时辰,头可还疼?” 寒梓瑜侧了下头,他只觉自己的耳朵很热,热得像被开水煮过,手指还麻麻的,整颗心怦怦乱跳。 “好,好多了。” “那我们去吃些东西吧,用完晚膳弟子带您去四周逛逛,这里离望崖巅有些远师尊应该没来过。” “嗯。” 多年未见,寒梓瑜有些局促,面前的少年已经不是十七八的年纪,今年已经二十七岁,而自己的生命又停滞了整整七年之久,若认真算起来,如今的自己也不过大北逸一岁多。 他不知这几年北逸都经历了什么,整个人看起来少了戾气,多了稳重,他突然想看看面具下的脸是否有所变化。 北逸穿好衣物,二人一同离开客栈去往附近街上游玩。 “这是去往同无镇的路,师尊还有印象吗?” “嗯。” 二人来到了一处餐馆,小二立马上来迎客:“两位客官,小店的招牌有” 北逸打断:“做几道辣菜,再来两碗油泼面。” “呀,客官可是从巴丽来的?”店家道。 寒梓瑜只觉这场面甚是熟悉,倏然想起很多年前红绫事件时,在此处吃过一顿饭。 店家似乎也认出了未戴斗笠的寒梓瑜,毕竟绝色之姿的人总能给人留下极深的印象:“这位客官好生眼熟,十多年前就在小店,您带着一位小弟子吃了一顿饭,也是点了两碗油泼面。” 寒梓瑜没有否认。 北逸:“店家记性真好,我便是那位小弟子。” 店家打量着北逸,这人看上去便有着王者风范,一看便不是寻常之人:“十多年不见,公子已是人中龙凤。” “您也不差,如今自己成了掌柜。” “嗐,这两年刚将这店盘了下来。” 北逸笑了笑。 第337章 “二位稍等,饭菜一会便好。” 饭菜上齐后,北逸为寒梓瑜夹了一块辣子鸡。 寒梓瑜有点不自在,如今他再无法将面前之人当作从前年幼的弟子,现下更是不知该如何相处才是。 北逸吃得很香,这么多年他早就改了口味,无辣不欢。 吃过饭,二人一路朝着同无镇的方向走去。 夜色慢慢降临,冷风吹动二人的发丝,发丝相触,月色皎洁,二人的身影交叠又分离。 寒梓瑜低头看着彼此的影子,片刻后,两人影子的手便相接到了一起,寒梓瑜立马往旁边走了一下,谁知这一动再经过月光的映射,虽然影子的手分离开,但嘴角却碰在了一起。 寒梓瑜惊慌失措,他猛得一抬头,嘴唇便与北逸的唇相擦而过。 寒梓瑜心乱得很,他不知自己怎么了,心中痒痒的,像有匹小马在心中四处奔腾。 北逸垂眸浅笑。 来到同无镇后,寒梓瑜被眼前的景象惊呆,过往这荒无人烟的地段,如今也已热闹非凡,夜晚的闹市琳琅满目。 北逸一路买了一些小物件。 附近有人在耍杂,见师尊看得入迷,北逸偷偷跑到杂技团中,换上杂技团的服饰后,同别人一同表演胸口碎大石、喷火。 表演结束后,北逸脱下杂技团的衣物朝着寒梓瑜走来。 寒梓瑜看向他,光影洒在他身上,世间的吵闹仿佛戛然而止,那身影仿佛踩着云朵而来,光影倒退,那人来到眼前。 “师尊,我们走吧。” “去哪?” “找个客栈住一晚。” “嗯。” 推开客栈的门,一位故人缓缓走来:“寒仙尊。” 寒梓瑜看着面前的男子:“王宇?” “没想到仙尊来了同无镇,今日可是来住店?” “嗯。”寒梓瑜道。 很快一位小姑娘蹦蹦跳跳跑了过来:“阿爹,阿爹,你快看这药的功效我写对了吗?” 寒梓瑜欣慰地看着那小姑娘,小姑娘的手上戴着一块玉镯。 王宇:“忆绫,快来,这是你北叔叔,这是寒叔叔。” 小姑娘看到两位叔叔立马上前拉住了北逸的胳膊:“寒叔叔好,北叔叔好,北叔叔,您早生华发应是伤了元气,积虑过深而致,多吃些黑豆黑芝麻,平日心情愉悦,白发便不会再生。” 王宇拍了下女儿的头,随即道:“北公子别介意,小女心性顽皮。” 北逸蹲下身:“不介意,来,叔叔问你,课业都完成了吗?” “没,没有。” 北逸刮了刮她的鼻子,塞给她方才在街市买的糖果:“小小年纪医术倒是惊人。” 忆绫笑道:“是阿爹教的好。” 王宇:“好了忆绫,快回房间写你的课业。” “哦。” 王宇无奈地笑了笑:“一别多年,没想到还能再见二位。” 寒梓瑜看着酒楼经营得当,客流量很多,尤其见到活蹦乱跳的孩子,他心里某一处被触动。 北逸:“听闻同无镇这些年发展良好,我和师尊便想着来此处看看。” 王宇:“的确,欧阳家倒台后,同无镇恢复了平静,很多外地人迁徙到此处,慢慢的,同无镇热闹了起来。” 师徒二人在酒楼里住了下来,王宇特地送来了一桌美食。 二人简单地吃了一些。 “师尊,困吗?” “不困,怎么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 北逸凭借着体内仅有的灵力御剑而行了片刻,来到了一处神庙。 “这里是同无镇祭拜的神明殿,香火旺盛。” 此处大门敞开,四周被修缮了一番,从大门径直走进去,神光闪耀在二人身前。 神像也被修缮过了,当看到神像的面容,寒梓瑜恍惚了片刻。 又看到挂在墙壁上的画像,他心里的某处在颤动。 心仿佛被揪扯住。 那画像之人与他竟有七八分的相似,神像亦是如此。 北逸取了几株香火,递给寒梓瑜一些,待香火点燃,二人一同插进香炉中在神像面前跪拜了一番。 突然神光闪烁,一阵白色光辉落在二人身前。 离玄骤然飞出,绕着神像盘旋,神光缠绕在鞭身上,片刻后离玄回到寒梓瑜手中。 而离玄的另一端却紧紧缠绕在北逸手腕。 隐匿多年的红线在神光的照耀下显现而出。 寒梓瑜的心咚咚直跳,这红线竟还在。 北逸也惊住,此乃神明赐下的姻缘,他笑着看向手腕处的红线,却不知这红线早已在多年前便系上了。 那时在附近上头的一处破庙里,神光大现,红线将二人系在了一起。 “这位神明为梓玄神尊。”北逸缓缓道。 他亦不知为何师尊与梓玄神尊如此相像,而自己与尘澜更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可他知,他、师尊和尘澜、梓玄大概可能是有着某种联系。 寒梓瑜知晓,他曾在梦境中梦到过,梦到过一位叫梓玄的神尊与一位名为尘澜的神尊在游历三界。 二人走出大殿来到神明殿的后院。月色皎洁,寒风吹起落叶。 北逸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他刚张嘴,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然后故作镇定看向远处。片刻后他狠了狠心慢慢朝寒梓瑜靠近,他看着那根扯在二人手上的红线,他笑了,然后又轻轻扯了一下,红线随即隐匿起来。 第338章 “师尊。” “嗯?” 北逸朝他走近一步:“师尊,我喜欢你。” 寒梓瑜愣住,他忘记了呼吸,眼睛里倒映得皆是北逸的身影,整颗心开始不听使唤地乱蹦,他咬住舌头令自己冷静了几分。 星辉浅淡,神光映射,风卷云舒,月影婆娑。 北逸继续道:“师尊,我爱你,很爱,是弟子无耻、下流,一心觊觎师尊,满脑欺师灭祖,可弟子不悔。” 北逸说完后垂下了眸子,他不敢再看寒梓瑜的眼睛,生怕得到的答案依旧是那句:我们到此为止。 “我,我配不上~你。” 北逸在脑海中预想了好多好多个被拒绝的理由,可唯独没想到的是这句,他想起竹楼客栈女掌柜说的话,人一旦动了心,便会被自卑的情绪裹挟。 “我是你师尊,比你大”,寒梓瑜吞了下口水,“我自幼时便修得无情道,不懂凡世情缘,也不曾有过青春岁月,我很闷很古怪很不近人情,性子冷,没有人愿意靠近我……” “梓瑜,我爱你,”北逸上前将人揽在怀中,“很爱很爱,是我配不上你,是我不配,不要这样说自己。” 寒梓瑜的手紧紧攥起,他的心咚咚咚跳个不停,鼻间皆是北逸的气息。 北逸将人紧紧抱着:“是我不好,若你愿意,我们一起去重度青春岁月,一起游历世间。” “梓瑜,我爱你。”北逸轻轻说道。 微风吹动,月色朦胧,神光隐匿。 良久后,只听怀中人轻轻道:“北逸,我们在一起吧。” 北逸喜笑颜开,他疯了一般一把抱起寒梓瑜:“我有爱人了,师尊,我好开心,师尊,弟子好开心。” 寒梓瑜也笑了起来。 北逸摘下面具低头吻住寒梓瑜的唇,他轻轻地顶开寒梓瑜的牙关,舌尖与其纠缠,他轻轻吸吮着师尊的舌尖。 就在二人吻得天昏地暗之际,一阵脚步声惊动了二人。 寒梓瑜立马御剑带着北逸逃离。 看着师尊惊慌失措的样子,北逸笑了笑:“师尊,你会后悔吗?” 寒梓瑜回眸:“不会,你呢?” “你猜。” 寒梓瑜甩出离玄:“若你后悔,我会抽死你。” “梓瑜,我当然不会后悔了。” 回到客栈附近,北逸还想再吻一次,被寒梓瑜一脚踹开,随后师尊飞快逃离。 北逸看着师尊回了客栈后他没有追上去,一个人往附近的山头走去。 他心里难受得很,前世彼此折磨得记忆和今生师尊身死的画面一次次浮现脑海。 北逸走到深山中,坐在一棵枯树下,从空间袋取出一壶酒灌了起来,喝到一半,他呜咽了起来,抱着枯树忍着不出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如果没有他,师尊定会安度一生。 如今他亲手将师尊拉入深渊,师尊却还说永不后悔。 他对不起师尊,他配不上师尊。 他更没有想到师尊竟会自卑,自己这样的烂人竟会惹得师尊自卑。 “梓瑜~”北逸的头抵着枯木,痛哭不止。 寒梓瑜身死道消那几年他从未哭过,只是一次次折磨自己,将自己困在梦境中。 可今日,他的心太痛了,是为师尊心痛,是心疼是抱歉是感慨万千。 “师尊~谢谢你肯爱我,都是,都是我的错,是我配不上你师尊。”北逸泪流满面,泪水滴进酒壶里滑进嘴里。 他哭了许久,风声带着他的哭声远走。 直到一壶酒下肚,他才慢慢悠悠走回客栈。 第165章 金屋藏娇 师尊,若你知晓了前世种种,可还会说出那句不后悔。 师尊,你在我心境中所见只是片段,若你知前世我早已与你喜结良缘,最后却又背弃了你,甚至与萧林互诉情意,最后不惜因为萧林而将你囚禁折磨,你还会原谅我吗。 北逸走回房间,轻轻推开门,屋内留了一盏灯。 “师尊,睡了吗?” 寒梓瑜坐起身:“没。” 看着师尊有些受伤的表情,北逸心一痛,莫非师尊后悔了,可他不敢问出口。 “这么久,去哪了?” 北逸松了一口气:“没,太开心了,去附近山头嚎两嗓子,不然今晚该睡不着了。” “北逸,若你后” “师尊,”北逸朝他走近,坐在床边,将人揽住,“待一切平息后,我们成亲吧。” 怀中的人点了点头。 北逸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泪染湿寒梓瑜的衣衫。 寒梓瑜抬头看着他微红的眸子,伸手为他拭去眼角的泪。 他不会问他为何而落泪,他知他心中难受,这些心痛从前世遍及到今生,在心里的每一寸角落散发而出。 北逸将人紧紧搂住,他轻轻咬了下寒梓瑜的耳垂:“师尊,前世弟子荒唐。” 寒梓瑜的耳朵立马红了起来,整张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红透了。像暴雨后的红霞,似被闷热的夏日烹煮过一般,又热又红。 看师尊有些不自在,北逸立马松开了手。 寒梓瑜唤出离玄,北逸以为自己又要被抽打一顿以示警戒,谁知师尊只是将离玄摆在了床中间。 “在你我成亲之前,若同睡一张床,不可越过此线。” 北逸撇了撇嘴,可又不敢顶撞师尊,毕竟现下和过往不同。 第339章 从前都是他强迫的师尊,如今师尊答应和自己在一起,他断然不可以再强人所难。 “好,都听师尊的,那我们得快快成亲啊。”北逸躺在床上为师尊盖好被子。 一说到成亲,寒梓瑜的脸又立马红了起来。 从前他只看过师尊恼火暴怒的样子,也见到过他毫无生气地躺在冰棺中的样子,可还未见过师尊害羞成这般样子。 北逸玩心大起:“师尊可还记得多年前,弟子给您做的灵器?” “什么灵器?”寒梓瑜思索半天没想起来。 北逸微抬嘴角,痞里痞气得,又邪魅地笑了下:“师尊竟然不记得那几个蘑菇灵器了?” 寒梓瑜大喝道:“北逸!你找死!” 北逸立马摁住师尊去拿离玄的手:“师尊,以前弟子只是将灵器做了出来,还不曾教给你它的用法,蘑菇灵器以火性灵力和你的冰性灵力灌注后,它会忽冷忽热,随后上下窜动。当” 当……字的尾音还没结束,北逸便被寒梓瑜一脚踹了下去,趁其没有内元,寒梓瑜命令离玄将其捆住。 北逸可怜巴巴地坐在地上,一脸无辜地看着寒梓瑜:“师尊,你要谋杀亲夫。” “闭嘴,再叨叨,我把你扔出去。” “弟子一定会好好修炼,大婚之夜时将你” 寒梓瑜瞪了他一眼,北逸不敢再说,小声嘀咕了一句:“将你压在身下,让你哭着求我。” “再嘀嘀咕咕,我抽死你。” 哎,这么多年了,师尊果然没变,还是这么残暴。 “哦。” 寒梓瑜释放灵力灭了烛灯,一个人躺在大床上歇息,北逸坐在地上叹了口气,寒梓瑜,等成婚之时,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人性的邪恶,不不不,叫你见识一下弟子的雄风,不不,叫你见识一下弟子的床技,定叫你欲/罢不能,欲/仙欲死。 北逸想着想着噗呲笑了一声,随后床上的人猛得坐了起来。 “你在干嘛?脑子里想什么呢?” 北逸愣住,他怎么知道:“没,弟子没想什么。” “滚床上来睡。” “哦。” 看着北逸可怜巴巴的样子,寒梓瑜有些于心不忍,立马为他松了绑。 离玄乖乖隐入寒梓瑜血脉。 二人尴尬地躺在床上。 北逸掰着手指头数着,前世成亲那几年虽然天天睡,可自他身死后老子孤身一人,做了三年鳏夫,又在冥界守身如玉六百多年。如今重回人间,吃了几次禁果后依旧要恪守礼法。 北逸叹息,哎,太难了。 见怀中人的呼吸渐渐平稳,北逸猜想师尊应是睡着了。 他侧着身子看向寒梓瑜,微微低头吻了下他的额头。 师尊,此生弟子绝不负你。 心上人睡在身旁,北逸是欲/火焚身,他心中本无想法,可奈何身体根本抵抗不住师尊。 就在北逸终于有了一丝困意后,隔壁竟传来了奇异的声音。 仔细一听,北逸体内刚扑灭的火焰又徐徐燃烧了起来。 不过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呢。 北逸悄悄走下床生怕惊扰了熟睡的师尊,他踮着脚走到墙角,仔细听着隔壁的声音。 听了半天那声音细细碎碎的,也没听太清究竟是谁的声音。 知道那句狗玩意传入北逸的耳朵后,北逸惊掉了下巴。 莫非隔壁是习青,那和他在床上卿卿我我的又是谁。 怀揣着该死的好奇心,北逸悄摸地推开了房门,趴到习青的客房门口一直偷听。 “轻点。” “太~疼了,别按了。” 北逸听得脸都红了,好家伙,习青啊习青,平日里装的那么单纯,在床上竟如此风流。 “谁?” 北逸立马侧了侧身,躲在一旁,谁知灵力直冲他而来,门扉被冲开,青龙剑随之甩了出来。 下一秒习青出现在北逸眼前:“偷偷摸摸做什么?” 北逸尴尬地笑了笑,他想着此时乌漆麻黑的,习青也并非能认出来自己。 “北逸?你怎么在这?” 北逸尴尬地脚趾都能扣除三室一厅,他偷听还被抓了个正着。 肃清提着按摩棍走了出来:“主人?” 北逸看着他手中的按摩棍,原来方才他们在按摩,都是误会,一场误会。 “哦,路过。”北逸道。 习青收起青龙剑抱着双臂鄙夷地看着北逸:“你鬼鬼祟祟在这干嘛?” 北逸:“听着声音熟悉,想来看看是不是你。” 一说声音,习青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他松开抱着的双臂,手无处安放,想着解释一下,可又怕越解释越乱,急着解释就像是要掩饰什么。 掩饰什么呢,掩饰那天晚上他和肃清…… 还好肃清喝醉了,甩着一条蛇尾巴,应该不记得那晚的事情。 他的表情瞬息万变,却都一一落在北逸眼中。 看着习青那红的有些不可思议的脸,北逸笑了笑:“不打扰你们俩了,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习青:“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我们,我们刚才按摩呢。” “我知道啊,别按太晚,注意身体。” 习青咽了口唾液,他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于是转头示意肃清赶紧解释,谁知肃清直接提着按摩棍回了房间。 第340章 北逸悄悄躺在床上。 “方才去哪了?” “习青在隔壁。” 寒梓瑜一直未睡,方才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听到是习青,寒梓瑜的脸色变了又变。 师徒几人里,除了慕远和小七,全弯了。 想到这寒梓瑜又气又笑。 夜里,北逸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有了困意,一嗅到师尊身上的香气,他就欲火焚身。 终于在念了半宿的清心咒后,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一阵敲门声响起后,砰的一声,门被一脚踹开。 看到踹门而入的习青,北逸立马拉着被子盖住了师尊的头。 习青打了个哈欠:“敲门都不应,睡得可真沉,太阳都晒屁股了。给你买了几个包子快吃吧,过会该凉了。” 北逸感觉到了师尊的紧张,立马起身站起来挡在习青面前。 “呦,床上还有个人呢,狗玩意还学会金屋藏娇了,哪家的姑娘,倒了血霉碰到你了。” “滚。” 习青转身离开时,又扭头看了眼床下摆的那双白靴子,这靴子好生眼熟啊。 想来想去不记得在哪见过,不过这定是位男子的靴子。 习青笑了笑:“啧啧,金屋藏娇还不够准确,你这是金被藏美男啊。” 这句话一出,床上的人立马僵住。 北逸:“快滚,别吓着他。” “哎呦,看你小气的。那个,那个小兄弟,要是日后北逸负了你,你尽管来找我,我保证打得他哭天喊地。” 习青心里暗戳戳的爽,昨夜被冷嘲热讽的感觉这下全然散去,只剩下满心的愉悦。 习青离开后,二人吃了几个包子又继续睡了起来,一直到日上三竿,两人才醒来。 习青一上午都在想着那双靴子很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 用完午膳,到了下午,北逸去城外买了辆马车:“师尊,我们去巴丽游玩吧,那里渠水环绕,一年四季皆是春夏两季,美不胜收,如今巴丽应当是春季。” 师徒二人坐上马车,马车行了片刻,便被习青拦住去路。 “去哪?” 驾驶马车的北逸烦不胜烦:“巴丽。” “我也去。” “你去干嘛?要去让肃清带你去,他化作蛇身后一飞冲天,半柱香时间就把你带过去了。” “这么抗拒?莫非是不想要我一睹小兄弟的芳容?”习青调侃。 北逸猜测此刻师尊应当是戴好斗笠了,他掀开帘子看向马车里的人,没想到片刻时间,师尊竟用了易容术简单地易了个容。 北逸:“我师弟想见一见你。” “嗯。” 习青毫不客气地拉着肃清坐上马车。 见到长相如此绝色的男子,习青感慨一句:“小兄弟,你跟着他真是暴殄天物啊,你长得惊为天人,怎么看上他那猥琐至极的狗玩意。” 北逸咳嗽了几嗓子:“习青!” 习青立马改口道:“其实我这兄弟还挺仗义的,你跟着他也不会吃亏,他虽然长得没我俊逸,没我有钱,可他有张谁也比不过的厚脸皮。” 易容后的寒梓瑜笑了笑。 “不过有一说一,我这兄弟人确实不错,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尊老爱幼……”习青将其夸赞一番,“小兄弟可千万别轻易丢下他,他这人最没安全感,你别看他没心没肺的,其实心思比我们都细腻,就说过个节,他都能根据每个人的喜好准备礼物,反正我是没他这么细腻的心。” 寒梓瑜想起他送自己的拜师礼,一尊木雕还摆在白水宫的正堂,一枚木戒已经坏了,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物件。 还有一次,闭关两年,北逸在外游历两年,竟然写了几百封书信,买了一大堆各地的特产和物件。 第166章 秀恩爱死得快 习青盯着这位小兄弟看了许久,不知为何,总觉得对这小兄弟有着莫名的亲切感。 马车奔腾了半日。 习青:“北逸,我驾车吧,你进去歇息。” 北逸:“得了吧,我晕车,你好生坐里面,别为难我夫人。” 夫人二字令寒梓瑜脸色一红。 习青掀开帘子:“臭不要脸,小兄弟又没说要嫁给你。” 北逸回眸:“阿梓,等一切平息后,我们成亲吧。” 寒梓瑜尴尬地笑了笑,随后轻声道:“嗯。” 一旁的肃清自然是对此事了解的一清二楚,这位阿梓定是寒仙尊了。 肃清又看了看习青,被蒙在鼓里的习青还不知自己心中最大义凛然最圣洁的师尊和心中一文不值的狗玩意在一起了。 马车奔腾着,习青的脸一阵红一阵青。他觉得和这位小兄弟有着莫名的熟悉感,而且他总觉得北逸这厮配不上小兄弟。虽然与北逸是同门师兄弟,而且出生入死十多年,且情如手足,可也不怪他有北逸配不上人家的想法。 这位小兄弟不仅是相貌惊人,单看那通身的气质便无人可及,便宜了北逸那小子。 习青听到成亲二字掀开帘子看了眼北逸,又看了眼身后的肃清。 自古以来只有男女的姻缘会得到世人的祝福,而除了男女之外的情缘皆不被世俗所容纳。哪怕是男女之情,门不当户不配也不可。 世俗的礼法框住了世人。 他苦涩地笑了下,突然很羡慕北逸和小兄弟二人的勇气,可以为了彼此奋不顾身,可以不顾世俗的眼光。 第341章 —— 我爱你,自是会翻山越岭不顾艰难险阻向你奔赴而来。 我爱你,世俗、冷眼、流言蜚语也无法淹没汹涌的爱意。 我爱你,像夏夜爆发的一场飓风,将万千“水晶”割裂,一滴滴的“水晶”砸在地面绽放一处处炫目“烟花”,万物为之伴奏,谱写着我爱你的音符。 我爱你,世间万物不及你分毫。 —— 北逸怡然自得地哼着曲。 习青撅了下嘴,想着肃清这个木头疙瘩。 可想着想着心里一痛,男男之情本就不被世俗所容,而他们还是人与妖,这场情意,注定不能显露出来。 马车行驶了三日,那马匹哼哼唧唧不肯再前行。 北逸好吃好喝地哄着那只马,马儿始终不肯再走半步。 习青:“在这把马车卖了,我们御剑而行。” 寒梓瑜不肯出示神器,若无戈和离玄显露出异样来,他的身份立马暴露。 北逸:“我御不了剑。” 几人才想起他没了内元,于是纷纷看向肃清。 肃清无奈化作蛇身,几人站立在他身上,一飞冲天。 几人中只有北逸没有内元,体内虽有一些灵力可也并无作用,他如今的躯体和外门的初级弟子并无什么不同,只是还会从前学的肉搏,和那些初级弟子比试他尚能称霸。可只要是修仙修出内元的,都能凌驾北逸之上。 如今站立肃清的蛇背,他尚不能站稳。 一双凉凉的手牵住了北逸。 北逸有些慌张,师尊竟然会主动牵自己的手。 寒梓瑜站在他身侧:“站不稳便靠着我。” 北逸看着身旁的男人,他笑了笑,他可是师尊的男人,日后可是在上面的,怎么能让师尊照顾。 “能站稳。” 如今正值冬季,习青站在前方冻得瑟瑟发抖。 大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北逸一把搂住了寒梓瑜的腰身,随即吻了上去。 唇舌相依,那双手在…… 呼吸间皆是情意绵绵。 北逸捻磨着寒梓瑜的耳垂,一个深深的吻结束后,贴在他耳边沉沉道:“师尊,弟子好生难……。” 寒梓瑜的脸刷得一下红了起来,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于是立马松开了手怔住。 北逸看着那里支qi…… 习青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吓的北逸立马萎了。 肃清加速飞行,北逸扑通一下摔在肃清背上,朝着习青在的方向滚了过去。 习青慌忙扶起北逸:“你这要是滚下去了,非死即残。” 北逸:“残了阿梓也会照料我,不像某人,孤家寡人一个。” 习青哼了一声:“本公子孤身一人快活的很,想吃就吃想喝就喝,那勾栏瓦舍本公子想去便去,哪个妹子看上本公子了本公子还能调教一番,没有约束没人管着,快活得很。” 北逸:“阿梓,还是我好吧,从来不去我师弟说的这些地方鬼混,此生我只爱阿梓一人,我的心我的身都只属于阿梓。” 北逸故意恶心习青。 习青扭头愤愤不语。 寒梓瑜尴尬地轻咳了两声。 北逸盯着寒梓瑜,深情款款地看了许久,随后倾身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习青立马扭开了头:非礼勿视。 寒梓瑜瞪了眼北逸,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下:“干什么。” 北逸吃痛退了一步:“想亲你。” 习青尴尬地巴不得遁地逃离,他瞥了眼两人,随后立马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寒梓瑜扭住北逸的耳朵,贴着他耳畔狠狠道:“你老实点,不然抽死你。” “梓瑜,你怎么舍得打我啊。” “滚!”寒梓瑜从没想到北逸这人讲起话来这般骚气,真是叫人面红耳赤。 北逸又倾身靠近,低头吻住寒梓瑜的唇,蜻蜓点水般轻轻吻了一下。 这一幕正正好好落在习青眼中,在北逸视线看过来时,习青立马扭头看向别处,他目光闪躲,嘴里念叨着:狗玩意,狗玩意。 寒梓瑜推开北逸,就在他刚要唤出离玄的时候,想起习青,又立马松了手。 北逸趁机又吧唧一口亲在他眉眼处。 习青愤怒暴躁了起来:狗玩意,亲亲亲,就知道亲,气死本公子了。 北逸走到习青身旁,揽住他肩膀:“师弟,羡慕吗?” 习青甩开他胳膊:“滚开,别烦我。” 北逸笑着从灵袋中取出一物件:“送你个礼物。” “啥礼物?”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习青带着好奇心打开了木匣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棵蘑菇,准确来说是蘑菇灵器。 表面光滑至极,蘑菇顶端…… 习青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是做什么用的?” 北逸:“用灵力催动一下试试。” 习青皱着眉头朝蘑菇灵器施加灵力,片刻后木匣子里的蘑菇以极其快的频率(省略)得动着。 习青的脸霎时间红了起来。 北逸又从灵袋中取出一物件:“这也是个好物件。” 习青看着那做工精致的小瓷瓶:“这是?” 北逸:“这里面装着一些油剂。” 习青不解。 “在(省略)时,可涂抹一些,当然配合蘑菇/灵器(自行想象)使用更是能达到你想象不到的效果。” 第342章 …… 习青想到那日肃清甩着蛇尾将他压在身下,他扑腾了半日也没抵抗住肃清的攻势,最终被蛇尾缠身…… …… 那一夜差点……,可事后蛇尾贴在身上,冰冰凉凉的触感也稍稍能令他痛意缓解一些。 习青看着蘑菇灵器和那瓷瓶脸红的能滴血。 北逸:“下次和肃清好好试试。” 习青脸红到了极致:“我,没,我,你在胡说什么,没,不是,我和他,你不要胡说。” 北逸又想到肃清那冰冰冷冷、木木登登的样子,似乎不会成为下面的那一个,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习青,随后一笑:“师弟,这小瓷瓶师兄再多送你几个,记得那啥的时候用,慢点涂。刚开始应该很……,习惯了就好了,这蘑菇灵器你私下里好好教一教肃清怎么使用……” 习青咬牙切齿,唤起青龙朝着北逸劈了过来:“狗玩意,你找死!” 北逸躲开青龙的袭击,然后笑道:“我懂,师兄都懂,不用害羞,师兄明白。” 习青气得满脸通红,举着青龙要劈死北逸。 北逸侧身躲开青龙的攻击,剑风直冲正在看风景的寒梓瑜而去,北逸飞快挡在寒梓瑜身前。 北逸一口血喷涌而出,寒梓瑜惊慌地扶住他,面色担忧地看着他。 北逸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习青急忙收起青龙:“我,我,我不是有意的,你没事吧?” 寒梓瑜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他尚且会一些浅薄的医术:“没事,修养两日即可。” 习青从灵袋中取出一堆药丸:“喂,你可死不得,你死了师尊饶不了我,这颗药是止血的,这颗是治筋脉的,这颗可以修身养性,这颗可以提升修为……” 习青着急地拿着一堆药丸便要往北逸嘴里塞。 北逸抿着唇:“你这是要毒死我。” “你怎么不知好歹呢,这些药可都是师姐制作的,我经常去讨要一些留着以防万一,我攒了一堆药,都给你,爱吃不吃。” 北逸:“习大公子,你可真是,哎,这里有不少活血的药,我本就吐血,再吃活血的……还有这,修身养性的也不对症啊。” “你怎么这么多事,我又不修行医术。”习青将一大袋子灵丹妙药夺了回来。 北逸故作虚弱地靠着寒梓瑜,然后以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师尊,痛。” 寒梓瑜:“还有哪里痛?” “浑身痛。”北逸装作虚弱无力的样子道。 寒梓瑜并不揭穿他:“再忍忍,快到巴丽了。” “嗯。” 寒梓瑜盯着他的白发看了许久,于是慢慢牵住北逸的手,打开他的护腕,手腕上遍布着狰狞的疤痕。 寒梓瑜轻轻抚摸着那长长的深深的如蚯蚓般的疤痕。 “痛吗?” 北逸急忙收回手将护腕戴好:“一点不痛。” 寒梓瑜抬眸认真地看着北逸的眸子:“日后别这么傻了。” 北逸憨笑着,傻吗,不傻,师尊回来了,再也不是躺在冰棺脸色惨白的样子,只要师尊能回来,哪怕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现在师尊不仅回来了,还与他在一起了,他如今成了世上最幸福的人。 第167章 师尊,不想与你再有片刻的分离 “师尊,弟子此生会护你周全。”北逸郑重地说着,他看着寒梓瑜的脸,这张脸总是和在冰棺中惨白的脸一再重叠,他的心隐隐作痛。 这种感觉就像久病未医,本已定下死期,却出乎预料得康复。可一到阴雨天那些病痛就会反复折磨。 失而复得的感觉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巴不得把师尊藏起来,再不许他逃离自己视线,他如今甚至已经生出变态的占有欲。 想要将师尊锁在密室里,只给他开一扇窗,他再也逃不走,再也不会有人伤到他。 如此,便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师尊本就是清风亮节,是遥不可及之人,是修仙界的神话,本就该被世人景仰。 他要师尊看遍世间美好,来人世一遭,定要师尊不虚此行,他还要师尊盛名享誉天下…… 寒梓瑜摸了摸他的头,像在安抚一个没糖吃的孤儿:“不要你再那般疯魔,好好活着,不许再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北逸的眸中瞬间积了一层薄雾,雾气下遮掩的是疼惜是爱意,是委屈。 淌过前世来到今生,他从未感受到这般炙热的爱。 师尊给了他最珍贵的爱,这爱没有任何杂质,仅仅是因为两颗心生出相依相偎的感觉,想要白首不分离。 北逸侧开头看向远处。 寒梓瑜抬手慢慢拭去他眼角滚落的泪。 大雾弥漫,冷气渐退。 北逸抓住寒梓瑜的另一只手,他攥得用力,似要将师尊揉进心胸般。 寒梓瑜抬起二人紧紧攥在一起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你在这里。” 那一瞬间,北逸感觉耳旁呼啸的风都停下了脚步,他只觉脑袋嗡嗡得,你在这里,你在这里! 愣了很久,北逸眼角疼惜和委屈的泪又化作喜极而泣的泪。 他笑着将人一把拥进怀中:“师尊,我会一直在那里吗?” “会。” 北逸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可眼角滚落的泪还是出卖了他的心声。 第343章 寒梓瑜贴着他耳畔轻轻道:“都二十七了,怎么还像小时候那么爱哭。” 北逸将眼泪憋了回去:“弟子哪有,弟子只是开心。” 寒梓瑜摩挲着他手腕的疤痕:“傻子。” 北逸又要吻寒梓瑜的时候被他一把推开:“老实点。” 北逸委屈巴巴:“哦。” 又过了片刻,冷气彻底退去,上空是温温柔柔的春风,浓雾尽散。 俯瞰而去,下方渠水环绕,春意盎然,山峦叠嶂,梯田层层叠叠,看起来像一幅水墨画。 远处的村落升起炊烟,几只翠鸟在岸边的柳树上啁啾。 过了片刻,一阵小雨袭来,雨滴细小如针,滴在湖中,岸边柳树迎接着细雨的冲刷,扭着杨柳腰在岸边起舞,周遭氤氲出淡淡雾气。 北逸同寒梓瑜撑着伞走在石桥上,要去往附近的酒楼品品美食。 习青则与肃清坐船游行。 小雨斜着入了伞中,北逸将伞面倾斜,自己淋着细雨。 寒梓瑜看到他衣衫湿了一些,便要施展钟身罩。 北逸:“师尊,此处风景甚佳,你听远处的钟声。” 寒梓瑜看着他的衣衫握着伞把伞往他那里倾了倾。 北逸将寒梓瑜揽住:“好了,这样谁也淋不到了。” 寒梓瑜也未拒绝。 二人继续走着,这里景色宜人,风景如画,悠扬的钟声从远处的山上传来,翠鸟抖了抖翅膀抖落身上的雨水。 北逸回眸看向山的另一侧,龙华山便在那里,山上有一处寺庙,名为龙华寺。 前世他与寒梓瑜一同去过。 龙华寺里的午石禅师曾告诉过他,早日将“莲花”归于莲池,他不听,他依旧将“莲花”死死握在掌心,最后害死了“莲花”。 前世如大梦一场,可如今想来心还是痛得颤抖。 午夜梦回时,总能梦到身着黑色华服的魔尊站立尸山尸海中,回首间万物覆灭,身后凄凉萧瑟。 他俯身抱起被血渍染红白衣的寒梓瑜,一步步走向火海中。 黄昏之际,天际的晚霞似被恶魔吞噬过又吐了出来,泛着血腥与恶臭,天地间大雾四起,火浪尽灭。 黄昏的日光扯着他的影子,似乎要将他的影子拉入地府。 毫无生息的寒梓瑜在他怀中是那样支离破碎。 魔尊一口血涌出,他苦笑着看了眼怀中的人,接连又吐了口血。 黑夜来的迅猛,将晚霞一口吞下,天地间的光芒被尽数吞噬,无尽的黑暗笼罩而来。 魔尊突然扑通跪地,他又踉踉跄跄站起身,抱紧怀中人一直走向黑暗尽头。 北逸心头猛得一痛,他定定地看着身旁的人儿,这一切都不是假的,师尊是真的,与他在一起也是真的。 他何其幸运啊,如今佳人在怀,前世今生终究结了善果。 就在师徒二人走向附近街市时,一些质疑的目光看了过来。 北逸松开了揽着师尊的手,他怕别人以异样的目光看师尊。 寒梓瑜拉住了他的手:“这就退缩了?日后怎么面对整个修仙界?” 听到这话,北逸的心在轰然爆炸,师尊是打算在整个修仙界公开他们的恋情? 北逸心急道:“弟子自然不怕,弟子只怕会拖累你,弟子臭名远扬,不想连累师尊,原本只想与师尊默默在一起,不被任何人知晓……” 北逸声音小的如蚊子,一字一句却还是都落进了寒梓瑜的耳朵里。 寒梓瑜紧紧攥着他的手:“北逸,我是你师尊。” “我知道,所以更不想” “我虽是你师尊,可亦是你今后携手同行之人。” “我知道。” “什么盛名我本就不在乎,你又何必如此束手束脚,待到时机成熟,我会把你我二人之事告知所有人。” 北逸知晓昭告天下后,师尊会遭受多少的流言蜚语。 师徒恋本就是大忌,而且自己还是被修仙界追杀的烂人。 “师尊,我不想将你拉入” “闭嘴,我要的是光明正大,并非偷偷摸摸。” 北逸嗯了一声,他发誓一定要尽快变强,洗清罪名,日后更好地保护师尊。 从前他身怀魔气,在魔气的影响下,他害死了不少人。 可那些人也并非善人,均是想要谋害师尊与他的恶人。 他只不过将那些人杀了,为何就不能杀,难道只能任人欺辱? 又因为自己身怀魔气,便被视为魔物,被关进锁妖塔此生不得出塔。 究竟何为正道? 他真的那么该死吗? 北逸沉浸在愤怒的情绪中无法脱离,直到寒梓瑜轻轻唤了他一声:“北逸。” 他猛然从莫名的情绪中抽离。 “心不在焉的,怎么了?” 北逸挠头笑了笑:“没事,想着给小苹果买些什么礼物。” 小苹果(欧弘苹,王若楠之女,七岁多,师从兆知若。) “首饰?还是玩具?” 寒梓瑜:“小苹果不喜欢这些物件,她独爱舞刀弄枪,小小年纪修为已经不低了,极具修行天赋。” 想到小苹果,寒梓瑜皱了下眉头,那次他想着探了探小苹果的灵脉,根据她的天性为她考量这几年如何修行,可却探到了她的灵力属性…… “舞刀弄枪?那还真没什么能送的。” 第344章 看到路边卖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北逸买了一些,又看到首饰他也买了一些,又买了一堆好吃的。 寒梓瑜:“你买这么多,她吃到什么时候能吃完?” “这巴丽的糕点可是万分美味,师尊你尝尝。” 寒梓瑜低头咬了一口糍粑,外面裹着一层糖液,软软糯糯甜甜的。 他嚼了两口便不想再吃:“太甜了。” 北逸又递给寒梓瑜一块烤的酥脆的饼,上面裹满了辣酱和芝麻。 寒梓瑜咬了一口,香酥掉渣的口感一下席卷味蕾,那浓郁的香辣感实在让人满足。 他接连吃了两块,还不过瘾。 北逸又拉着他来到一处烤肉的摊子前。 蒙蒙细雨飘着,烤肉的小贩还要吆喝着叫卖:“香辣烤肉,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羊肉骆驼肉猪肉,应有尽有哩。” “老板有牛肉吗?”一位孩童问道。 小贩看了眼小孩,操着一口巴丽口音:“一边去,谁家敢卖牛肉哩,耕牛不能宰呦,只有祭祀的时候能杀牛。你个娃娃呦,这点风俗习惯都不明白撒,你个娃娃真不乖,赶紧到一边玩去,别耽误我做生意嘞。” “老板,来六串羊肉,多放辣。”北逸道。 小贩:“得嘞。” 小贩抓了一把辣椒洒了上去:“够不?” 寒梓瑜:“不够。” 小贩又抓了一把:“你们两个呦,肯定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哩耍,这个辣椒噻,辣得很。” 旁边一位姑娘道:“两把辣就不行了?这点辣椒算撒子嘛,我要两串,加三把辣哩。” 北逸看了眼那小姑娘,也就八九岁,长得水灵灵的,看着温温柔柔,却这么能吃辣。 烤串烤好后,北逸递给师尊三串:“师尊,快尝尝好不好吃?” 寒梓瑜吃了两口后便大快朵颐了起来。 北逸看师尊吃得这么香于是又多买了几串。 吃完串二人来到一处亭子里,远远看去,一位看者穿着蓑衣划着竹筏在河流上穿行。 北逸眺望着远方的风景,幻想着今后的美好生活。 “师尊,等我们成亲后来巴丽住一段时间吧。” “好。” 北逸回眸看着身旁的师尊,他抬手撩起师尊耳旁的碎发,然后慢慢朝他靠近。 寒梓瑜以为他要亲,立马侧了下身,他还是无法习惯北逸无时无刻索吻。 谁知北逸只是单纯地靠近了下,让你托着腮认真地盯着寒梓瑜看了起来。 他在心中勾勒着师尊的样貌。 看了许久,看得寒梓瑜脸都红了。 “师尊,你长得真好看。” 寒梓瑜尴尬地垂眸不语。 北逸:“师尊,真怕太多人看上你。” 所以前世相爱后,他才会亲手打一幅铁面送给寒梓瑜,生怕被别人抢走。 寒梓瑜瞪了他一眼。 北逸皮笑肉不笑地趴在寒梓瑜肩头,手不老实地扯开寒梓瑜的衣领,两颗尖尖的不太明显的虎牙在寒梓瑜的脖颈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寒梓瑜气得一把扯住北逸,低头在他脖颈上狠狠咬了下去,咬完又觉得不够解气,又扯开北逸衣衫,在他胸口处深深咬住。 直到那里泛红咬出血痕寒梓瑜才松了口。 松口的瞬间却看到北逸胸口一道又一道的疤堆叠在一起,而一道很长的疤痕覆盖在几道较短的上面,那道疤很长很深,疤痕的中心像一朵花,纠在一处,挖内元也应该不会留下这么长的疤痕。 他轻轻触摸着那道疤痕。 北逸立马拢了拢衣衫。 寒梓瑜抬眸。 北逸目光躲闪。 “胸口的疤?” “啊?旧伤了,雷盈盈剑弄伤的,没什么大碍。” 寒梓瑜的目光冷峻,他看了北逸许久:“那不是剑伤。” 北逸憨笑着:“很久之前的伤了,我也记不清怎么弄的。” 寒梓瑜:“北逸,这伤到底怎么来的?” 师尊离开的四年多,他虽然将他与师尊的血脉连接到一处以供师尊体内的血液能够流动,可没过两年方法便失了效,师尊的躯体日渐僵硬,血液也无法流通。 他听闻妖族有一圣物名为再生花,可以令尸身如活人那般,柔软红润有弹性且有温度,而不是死人那般僵硬且冰冷。 可再生花只有开花才有此功效,若要它开花,只能养在心脏。 它吸食心头血,在心中扎根。 待它开花后将其整棵挖出,移植到死者心中,便能催动死者心脏。 为了挖出一整棵完好无损的再生花,北逸握着短刀挖了整整一天一夜,他痛得浑身颤抖,血流了满地。 移植也并不容易,死者的胸口同样要划开一个口子。 只是北逸为寒梓瑜划得细心,那疤痕刚好覆盖在当初师尊挖内元的伤口上。 他至今仍旧记得将扎根心口的花一点点扯出来时的痛楚。 若非肃清为他服下一堆神药,他怕是要当场毙命。 —— 雨越下越大,师徒二人撑着伞到附近的酒楼吃了一些美食便来到一家客栈入住。 夜晚来临,小雨凄凄沥沥下个不停。 二人躺在床上,寒梓瑜突然翻身压在北逸身上,他一把扯开北逸的里衣,看着他胸口长长的一道疤。那疤痕很不规整,旁边还散落着零零碎碎的疤痕,像是一朵丑丑的花。 第345章 寒梓瑜吹灭了烛火,慢慢趴在北逸胸口。 北逸胸口处湿漉漉的,他伸手却摸到了师尊的泪。 寒梓瑜推开他的手,轻轻吹着他胸口的疤,随后一个吻印在上面。 “很痛吧?” “不痛。” “是再生花吗?”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师尊的法眼,师尊的记性可真好,当年文书课的确学习过妖族的再生花,可他对书本里的知识鲜少能记住。 当初师尊尸身僵硬时,若非肃清说他们妖族有此等圣物,他断然是想不起自己学过再生花。 原本妖族已被结界隔绝,哪怕肃清是当年差点飞升为神的妖,可为了回趟妖族也硬是废了上百年的修行,受了不轻的伤才勉强能魂穿结界。 “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寒梓瑜的心猛得一紧,他轻轻摩挲着北逸胸口那狰狞的疤痕。 “北逸,你个傻子。” “傻吗?” 寒梓瑜低头,二人的鼻尖相对:“种了再生花就算了,你怎能魂入冥界?你可知若是七日内回不来” “我知道。” “那为何还” “因为你在那。” 北逸侧了下头,吻住寒梓瑜的唇,吻了许久他才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个吻,随后说道:“梓瑜,我从十五岁时就喜欢上你了。” 寒梓瑜被他这句话吓的浑身一僵。 “那时年幼,我警告自己不要对你动龌鹾心思,可慢慢长大,才发觉对你的喜欢是不可控的,你闭关的那两年我过得并不好,梦里全是你。” “你知道吗梓瑜,我真的很想你,哪怕你就在我身边,我还是很想你。” “梓瑜,别再离开我了,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如今已经二十七岁,你我之间有两年的分离,七年的生死离别,我不想再与你有片刻的分离。” 寒梓瑜的心热热的。 “师尊,我喜欢你。”北逸将他揽在怀中,贴着他耳朵缓缓道,他是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到没了自己。 “梓瑜,我们” 北逸话还没说完,嘴里的话便尽数被师尊吞入腹中。 北逸显然没想到师尊今夜会这般主动…… 寒梓瑜解他衣袍解了许久没解开。 “师尊,我来吧。” …… 此处省略…… 第168章 清自动略过该章 不用看,过不了审,请略过,为了不被全文锁,只能搬我之前乱写的内容复制粘贴了过来。不是这本小说的内容,不用看。 谁叫我写的太凰,要老命。 “滚,从此以后覃家没有你这个混账。” 如以上所言,我滚了,一滚便是五年。 “先生,先生,醒醒,飞机已经降落了。” 我还在梦中浮沉,听到陌生的声音有些发愣,摘下眼罩看了看身旁的空姐才想起来现在在哪里。 身旁坐着的是个老外,他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我扭过头并不想和他搭话,直到他用蹩脚的中文对我说道:“先生,我喜欢你。” 我讥笑回道:“我不喜欢你。” 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我大概有五年多没有听到过了,仅仅是在飞机上相遇的短暂片刻,不配用我喜欢你四个字来告诉对方自己的感情。 我看着老外受伤的表情又有一些不知所措,谁让自己这张妖艳的脸太招同性的喜欢呢。 我无情地笑了笑,给了他一个飞吻。 卡着时间,我无暇顾及老外的反应,飞机刚好开了舱门,我也能瞬间离去,不留任何情谊。 此时的桐城已入秋,深夜有些寒意,而我恰恰没有准备任何秋季的衣服,更没有预定酒店,我向来就这样,到了哪里便漂泊一段时间,没有归宿,没有期盼。 “抓贼,抓贼,我的钱包丢了。” 机场的保安开始狂追前方逃跑的小偷。 “抓贼啊,抓贼。” 那女人尖锐的声音传入我的耳畔,好熟悉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只见一人自我身旁擦过,他塞给了我一钱包。 还没待我看清那钱包是真的爱马仕还是假的,便被保安给抓了一个正着。 “跟我们去警局一趟吧。” 我愣在当场,我向来知道自己在桐城易倒霉,可这刚刚落地没两分钟就开始倒霉,真让我不得不叹息:桐城一定不欢迎我的到来。 丢钱包的女人跑得飞快,我看到她面容时吓了一跳,这不正是高中同学王丽媛。 王丽媛看到我显然也是吃惊一场,随后道:“你,你竟然还敢回来,要不要点脸了。” 我淡淡一笑,云淡风轻道:“桐城你能呆,为什么我不能回来?” “你真够贱啊,你把你哥害得还不够惨?” 保安看这架势不知该说啥:“小姐,你们俩认识?” “是,上学的时候他就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不是他偷的还能是谁偷的?” 我不想辩解,就凭几个保安辩解了也无用:“去看看监控吧。” 谁知到了监控室,那一片的监控竟然坏了,我内心冷笑,果然这破地与我有仇。 我坐在监控室里,听着王丽媛的咒骂,终究见识到了什么是泼妇:“难怪你老公这么厌烦你。” 我如果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一定不会说那句话。 警察来后看着我那被挠破的脸一阵叹息,我想这个时候使使美人计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第346章 这一想便到了警局,经过漫长的等待,一系列地调查终究得出了一个结论,钱是我偷的。 念在我是初犯,我允许被保释。 凌晨三点,我等到了来保释我的那个人。 “秦覃,保释你的人来了。” 警察打开锁,我推开门,并戴上了帽子,我没做好见他的心理准备,起码不是现在,起码不是在这里,最起码不是这副模样。 我还是能清楚地辨别出他的脚步声,和那十米远就能闻到的淡淡香味,那是他身上独有的香。 我摘下了帽子,看着远来的他:“覃少爷还有时间来接我?” 覃生没有搭我的话,他拉住了我的手,将我一下拽到他跟前,又猛地往门外拽,我的手腕都被他攥得有些疼了。 “小松,跟我回家。” 我的小名有五年没人叫过了,他也是唯一知道我小名的人,“回家?回谁的家?哪里的家?” 我瞥了一眼覃生。 “回我们的家。”他走近一步,离我仅一寸的距离,我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声。 “你的脸怎么了?”他夺过我手中的帽子,手就要碰上我的脸。 “覃少爷都快结婚了,恭喜啊。” 我看到了他眼中隐隐约约的怒火,一把夺过我的帽子:“谢谢覃少爷今天能抽空来接我。” 我正要转身离去,谁料被他猛地拉住,巨大的惯性令我砰的一声撞到他的胸口。 他不顾我的反抗,一把将我拉到他那干净整洁的保时捷里。 我坐在副驾,看着窗外,夜空中繁星点点,我摁下车窗,微凉的风透过缝隙吹了进来,吹得那脸上的抓伤都有些痛。 转头对上他的眸子,他那像豹子似的眼眸此刻有些骇人。 我尴尬地笑了笑,笑得有些无奈。 他驱动车也无话可说。 车内空气凝重,若不是车窗的缝隙透着风,恐怕我就要窒息在车里。 一向晕车的我迷迷糊糊地感觉脸上痒痒的,睁开眼看到放大无数倍的脸有些错愕,我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轻轻地拿着棉签在我脸上挥动。 我一下攥住他的手,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五年了,还想我呢?” 覃生愣住了。 我捏了下他的耳垂,又侧头吻住他的唇,那如蜻蜓点水般的吻后,我迎来了他暴虐的吻。 他的吻侵袭我的整个口腔,我没有推阻,可能是他嘴里淡淡的薄荷味能让我头脑无比清醒,又或许,又或许什么,我也不知晓。 我被他压着吻了好久后,他的手开始在我的身上游走。 “覃生,你快结婚了。”我轻笑着道。 他如我所料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为我扣上衬衫的最后一颗扣子。 我意犹未尽地轻咬他的锁骨,感受他躯体的颤动。 他一直无法抵抗我的诱惑,这一点从小我便知道的。 “覃生,我不爱你了!” 我没有骗他,这五年,我费尽心思地忘记他,现在终于能正大光明地面对他,不再渴望他的爱,不再渴求他的目光。 覃生在这一刻松懈了,他推开我,无力地靠在座椅上。 我心里恨透了他,我来这地目的就只有一个,玩弄他的感情,将他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事实证明我所有的想法都只能在梦里执行,真正爱过的人还是没有办法那么狠心对他,唯独说一句,我不爱你了! “覃生,你婚礼过后,我便离开桐城。” “去哪?” “去我想去的地方,找一个我爱的人,度过漫漫余生。” 覃生转头看向窗外,片刻过后,他轻轻解开创可贴,慢慢靠近我,那可爱的创可贴上有着粉红色的绘画,两张创可贴就这样贴在了我的脸上。 “真的,都忘了?” “不忘留着干嘛?当饭吃?还是能当水喝?还是能当钱花?要不给别人讲讲那些年我干得蠢事去换点怜悯钱?” 我轻轻细细的声音轻描淡写地说完了过去那些年我做过的蠢事,为了他,我差点弄丢了自己,为了他我走火入魔,那些年真是不堪回首。 “难道你发现自己爱上我了?那可真不幸,我早就不爱你了。” 覃生又看向窗外,点燃了一根烟:“过去的就过去吧。” 他扭头又道:“对不起!” 这句道歉我等了整整五年,如今听到也不过如此。 “你也说过去的就过去吧,人总得向前看,别总活在过去,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哥!” 这是我认识他的十三年里第一次叫他哥。 覃生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掐了烟,烟头在他指尖转动,我似乎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 覃生一拳捶在方向盘上,那刺耳的鸣笛声透进车内,我呆呆地看着前方:“把我送到酒店吧。”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再阻拦,驱车来到了附近的酒店为我办理入住,直到他上楼时我才看清他穿得竟然是拖鞋。 拖鞋踢踏踢踏的声音在空旷的酒店楼道里回响,也在我脑海中炸出一朵一朵的花来。 我掐住手腕,令自己冷静下来,秦覃你只待三天就可以离开了,别再因为他生出什么幺蛾子。 覃生为我打开房门,插上房卡,我正想关上房门,他一个侧身挤了进来。 第347章 他近一米九的身高挡住我的手,我低了他七公分,这七公分拦住了我,也拦住了他。 “覃生,你要结婚了。” 他拧住眉头,低头搂住我的腰,拖着我走到床前。 这刻才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 “小松,这几年过的好吗?” 我奋力地挣脱他的怀抱:“挺好的。” “小松。” “覃生,你我本不该相遇,更不该纠缠在一起。” 他根本不听我说什么,一直将我逼退到床前,他猛地一压,我仰身倒在床上,他两手撑在我身侧,然后像疯狗一样撕扯我的衣服,我听见纽扣被扯掉的声音,听见他急促的喘息声,我看着头顶的吊灯摇摇晃晃,那灯光刺痛了我的眼。 他那急切的吻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肚子里。 他褪下我宽松的灰色运动裤,又一下解开了他的腰带,下一刻腰带紧紧扣在了怎么手上。 我厌倦了,猛地翻身一脚将他踹开。 “覃生,够了,我说过了,我不爱你了,别再这假惺惺地纠缠我。” 覃生紧紧拥住我,一滴泪就落在我脸庞,顺着我的脸颊滑落。 “覃生,你冷静一下!”我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他终于松开了手,转身离去,空荡荡的房间回响着无情的关门声。 他那西服外套还是遗留在了这里,我看着那黑色西服外套,翻来领子,标签已经磨的看不出任何字迹,但这做工一看就不是什么大牌,看到袖口处绣的那朵四叶草才想起来,这西服竟然是五年前送他的生日礼物。 我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又一刻乱了。 手机响起,令我回了魂。 “阿覃,早点回来。” “嗯,过几天就回去。” “阿覃,别再和他纠缠了,他不值得,你忘了曾经的一切了?” “没忘。” 怎么可能忘记,不可能的。 第169章 师尊为我洗发 用完早膳已是晌午。 寒梓瑜坐在一旁生闷气。 北逸托着腮盯着他看:“师尊不开心吗?” “一日之计在于晨,现在都正午了。” 北逸起身为他捏了捏肩:“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蹉跎这平淡的岁月嘛。” 寒梓瑜瞪了他一眼:“这几日你睡床下。” 北逸立马委屈了起来:“不行。” “不许和我一起睡,你折腾一整夜,还叫不叫人睡觉?”寒梓瑜气得要死,稍稍一动,下面痛得要死。 “师尊别乱动了,我去买些药。” 北逸刚出客栈便看到了坐在岸边失神的晚熙南,他怎么也在巴丽? 北逸走近拍了拍晚熙南的肩膀:“南兄,这么巧。” 晚熙南看到北逸笑了笑:“北兄?你怎么也在这?” “哦,我来这游玩。” “自寒仙尊复活后再无你音讯,世人都说你入了魔,去往了魔界。” 北逸立马转移话题:“嗐,我闲来无事便游历世间。” “入魔?那还真是胡诌,你我都是魔域之人,不过就是身怀魔域之血,哪来的什么入魔?”北逸笑着说道。 晚熙南点了点头:“北兄,听闻望崖巅有一位神医,名为徐一风,他能否医治失忆症?” 北逸愣了一下,晚熙南当初是自己吞下了无忆草忘记了晚沐风,如今是何缘故想要恢复记忆。 “我总觉得自己忘却了很重要的人。” 北逸:“是吗?我觉得能够忘记的人也并非重要之人,南兄还是放宽心,别乱想了,既然来了巴丽自当好好散心。” 晚熙南凝眸看着远方:“可总是在梦中梦见一道身影,那身影落寞又孤苦。” 他站起身看向北逸:“北兄,你可知我曾经和谁相爱过吗?” 北逸迟疑片刻:“没有啊,从未听闻,想来定是南兄记错了。” 晚熙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随后晚熙南跟着北逸去药铺买了些药,刚出药铺便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晚沐风。 北逸打量着面前面前的男人,七年前那样的意气风发,如今倒像是变了个人,有了掌门的风范,成熟了。 晚沐风先是看向北逸身侧的晚熙南,随后又看向北逸:“北兄,这么巧。” “晚掌门,好久不见。” “什么掌门不掌门,叫我沐风即可。” “哈哈,风兄,近来可好?” 北逸听闻晚沐风的夫人在那场大战中也受了伤,后来暗伤无法治愈,过了三年后身亡。 北逸为她女子惋惜了下,都是利益的牺牲品,她也许并不知晓自己的丈夫整颗心都不在她身上。 晚沐风:“熙南,跟哥回去。” 晚熙南:“哥,我想一个人待会。” “跟哥回去。” 晚熙南没再抵抗,走到晚沐风身侧。 “听话。”晚沐风看着他道。 北逸看着晚家兄弟离开后,他也带着药物离开。 刚到客栈便看到门口的晚熙南。 二人相视一笑,北逸:“南兄你也住在这?” “嗯,昨日住的那家客栈漏雨,今日便来了这家客栈。” “那岂不是”北逸想到师尊也在此,若被发现师徒二人的事情那就完了,“甚好!” 北逸着急忙慌道:“南兄,今日我有些疲惫,先去歇息了,明日再见。” 第348章 他飞快得上了楼,推开门道:“师尊,弟子碰到晚熙南和晚沐风了,他们也住在这家客栈里。” “嗯。” “若被看到,该” “看到便看到,有何可隐瞒的,本就不打算躲躲藏藏。”寒梓瑜道。 北逸:“师尊,待弟子洗脱罪名,待弟子不再恶名远扬,待弟子能够与你并肩……” “好,你说,要多少年?” 北逸默不作声。 “五年?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你打算一直这样偷偷摸摸?不就是两个人相爱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寒梓瑜质问道。 “既然在一起,我自是不会在意外界的流言蜚语,更不在意你在外人眼中是怎样的,我在意只是我心中的你,你又何须在意那么多有的没的?” “可是师尊,我是修仙界正在追捕的罪人,我不想以罪人之躯同你成亲,你可否等我一段时日?” 寒梓瑜心中说不出的烦闷:“嗯。” 北逸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师尊,我,我想” “滚远点,精/虫上脑的混蛋。” “不不,我想说我们晚上去附近的庙会逛一逛。” 寒梓瑜:“嗯。” 北逸打算过段时日回了望崖巅要好好调查萧林和北昊,萧林是魔域之人,前世喂他一次次喝下心头血最后甚至不惜用上了无忆草,他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北逸拿出装魂瓶,这里面有北昊的残魂,若要集齐他的魂魄也绝非易事。 “师尊,你可还记得北昊和那位李公子?” 寒梓瑜拿出怀中的瓶子:“嗯,怎么了?” “我们回了望崖巅为他集魂吧,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好。” 七年前从刘府大火到二人被害入狱,在狱中北逸差点身死道消,后来又到师徒分道扬镳,最后又到刘海声的指认。就好像是连环局,引诱着二人入局。 那这局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寒梓瑜:“搅乱修仙界,十大门派,如今仅剩蓬溪阁和昆山坞未遭遇不测。” “还有,令你我身死魂灭。” 师尊在那两年闭关之际,巴丽此地祸乱四起,皇权纷争横尸遍野,老弱妇孺惨死街头。 最后关头巴谷整个门派出面与几万反贼对抗,助皇帝稳住皇位,因此巴谷也伤了命脉。 纷争平息不就便就爆发了洪灾,巴谷因是盆地地形,洪水久久无法排出。 —— 北逸浑身一冷,是啊,自己和师尊几次经历生死。 “师尊,如今危机未除,你断不可再为了我伤害自己分毫。” 寒梓瑜走到他身旁,将北逸摁在凳子上:“同生共死。” “如若非要有一人死,那也是我,梓瑜,今生你务必好好活着。” 寒梓瑜摸了摸他的头:“都好好活着。” “嗯。” 北逸抬眸看着立在身前的师尊,他身上真的很好闻,那种淡淡的檀木混合着莲叶的清香。 北逸轻轻环住他的腰:“师尊。” 寒梓瑜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师尊,如果有一人曾经背叛过你,你会原谅他吗?” 寒梓瑜抚摸他的手顿住,他若有所思:“哪种背叛?” “曾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转头却与别人形影不离。” “不会。” 是啊,谁会原谅这种赤裸裸的背叛。 前世的梓瑜该有多痛,明明是自己先招惹的他,与他成了亲,许诺永不背弃,却还是忘记了二人所有种种。 萧林死后,自己成了疯子成了恶魔,将寒梓瑜囚禁身侧,日日折辱。 那时的梓瑜该有多么难过,亲眼看着挚爱的背叛,承受着挚爱的折磨,为了拯救该被千刀万剐的魔尊,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北逸心痛到难以呼吸,他无法想象前世的梓瑜究竟是如果撑过那几年。 北逸紧紧抱着他的腰:“师尊,对不起。” 寒梓瑜轻抚他的头:“不怪你。” 师尊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说对不起,如果师尊知晓前世的种种,还会这般无所顾忌的和自己在一起吗? 寒梓瑜拆开北逸的发冠,顺了顺他的头发,找到那些白发,一根一根拔了下来。 “痛吗?” “不痛。”北逸闭着眼睛享受着此时的安宁。 他能感觉道师尊的手指在他发缝中拨动,感觉一根头发被猛得一扯。 寒梓瑜认真地为他拔掉头上的白发,本以为只有那一块有几根白发,当手指拨开北逸的后脑勺,看到那几缕白发,他轻轻抬手抚摸下北逸的发丝。 “都拔了吧师尊。” 寒梓瑜盯着那些白发看了许久,他咬了下牙,揪住白发一根根拔掉。 拔完后将所有的白发握在掌心,数了数有七十八根。 寒梓瑜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荷包,将北逸的头发装了进去。 北逸睁开眼盯着师尊看了许久。 “你在这等会我。” 北逸嗯了一声。 片刻后师尊端着木盆走了进来,而身后跟着一位提木桶的小二,小二将木桶放下后便退了下去。 寒梓瑜:“把衣衫脱了。” “啊?” 寒梓瑜拿出一把木梳,轻轻为北逸梳着头发。 他借着铜镜看着师尊为自己梳头发的样子,鼻子一酸。 第349章 从来没人为他梳过头发,哪怕前世成了魔尊,也不曾有人为他梳过头发。 北逸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人儿,他心里甜甜的。 待头发梳顺了,寒梓瑜端起木盆放在梳妆台上:“低点。” 北逸低着头:“师尊,我自己来吧。” “都坦诚相待了,洗个头还不好意思吗?” 北逸着实是没想到以前那个性子冷冷的师尊,如今也会有这么多话可以讲。 温热的水打湿了头发,师尊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皮,待头发全部湿透,师尊拿起一旁的木槿叶揉搓了许久为他洗发。 随后又清洗了一遍后,拿出一旁的葛布包裹住北逸的发丝,轻轻为他擦拭。 阳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北逸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寒梓瑜,二人的视线交汇一处。 北逸起身触摸着寒梓瑜的脸颊,前世的师尊,那里有道疤,他轻轻抚摸了两下随后吻了下寒梓瑜的额头。 …… 第170章 情敌又来了 夜幕降临时,师徒二人来到了附近的庙会。 庙会上人头攒动,有成对的佳偶并肩而行,有异乡的游人在长长的街道踱步。 北逸牵紧寒梓瑜的手走在街头。 这次寒梓瑜并未用易容术,也并未戴斗笠。 人流冲开二人相牵的手,将北逸推向另一处。 北逸被推搡着往前走,他频频回眸看着在原地的寒梓瑜:“师尊,师尊,在原地等我。” 待人流涌到街头便不再继续涌,北逸转身看向身后几十米外的人。 二人的视线隔着人流隔着前世今生相对。 北逸笑着拨开人流奔向寒梓瑜。 他露出两颗虎牙伸手继续牵住寒梓瑜的手。 寒梓瑜微微一笑。 二人来到一处餐馆,北逸急忙上了一趟恭房,寒梓瑜独自点了一桌饭菜。 整整一桌都是红辣子做的食物。 从恭房回来后北逸的肚子咕噜噜叫唤了起来,他夹了一筷子:“嗯,还不错。” 寒梓瑜为他盛了一碗汤:“多吃点补补身子。” 北逸看着师尊盛得汤,是一海鲜汤,里面有虾有海参还有鲍鱼,北逸喝了一大口,慢慢嚼着肉,上次来巴丽也喝过,听当地人说这海鲜汤有滋阴壮阳的功效。 “多吃点。”寒梓瑜又夹了一些肉给北逸。 看着夹过来的食物北逸皱了下眉头,爆炒牡蛎,额…… 很快店小二端着一些烤肉上来。 寒梓瑜拿起几串肉串递给北逸,北逸急忙接了过来嚼了几口,嘴里立马爆发浓浓的羊膻味还有淡淡腥气。 店小二:“客官,您觉得小店的羊宝烤的如何?” 北逸疑惑:“何为羊宝?” “羊的关键部位,吃了大有益处。”店小二介绍着。 北逸急忙将没吃完的半串放在一旁:“味道太膳。” “客官可是吃不惯?” “也还好,多放点辣或许会好一些。” “小店会认真听取每一位顾客的建议。” 北逸点了点头。 寒梓瑜又为北逸夹了一筷子青菜递到北逸碗中。 北逸抿了抿唇,他摸了摸鼻子,看着碗中的起阳草炒鸡蛋。 莫非那晚师尊不满足? 北逸两口将师尊夹过来的起阳草吃掉,随后将剩下的半盘子起阳草炒鸡蛋也全部吃掉。 寒梓瑜只简单吃了一些辣菜。 二人稍微饮了一些酒后离开了餐馆,刚走没几步,北逸只觉鼻腔一股热流涌出。 他抬手摸了下鼻子,低头一看,一手的血。 北逸尴尬至极,捂着鼻子低着头一路向前走。 寒梓瑜:“怎么了?” 北逸:“没,没事。” 当看到北逸指间涌出的血,寒梓瑜立马拿出手帕递给北逸。 北逸接过手帕捂住鼻子,那血涌得极快,没一会整个手帕就染满了血,血顺着指缝向下滴落。 寒梓瑜:“去医馆吧。” 北逸抬起一只手:“不用,不用,没事。” “流血不止还没事?” 师尊,还不是你点了一桌子的壮阳之物…… 北逸:“晚饭吃得太补了。” 寒梓瑜:“啊?” 想了想师尊对这方面的知识应该不是很了解。 “师尊,方才那一桌子的饭菜,都是滋阴壮阳之物。” 听到这,寒梓瑜的脸霎那间红了起来:“我……” “我知道师尊可能对昨夜并不满意,那今晚我们再试试?今日弟子定叫你满意。” 寒梓瑜咬了下唇:“不,我,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北逸继续逗他:“师尊不用顾及我的自尊心,我懂,弟子都懂,昨夜弟子只顾着自己舒爽全然没有考虑到师尊的感受,今夜我们再来一次。” 寒梓瑜:“我,我并不知那些海物是” “师尊不用急于解释。”北逸心中暗爽,不错不错,又为今晚的亲密接触找到了借口。 寒梓瑜不再解释。 北逸捂着鼻子一直来到附近的海滩,他撩了一捧海水清洗着鼻子流出的血液。 几只夜宿在岸边的野鸥被北逸惊飞。 洗了片刻后,海面亮起了点点星光。 片刻后十几艘船慢慢行了过来。 第350章 只听身后的民众在不停地欢呼,一些女子兴奋不已,有些痛哭流涕,一些孩童大声呼叫着父亲。 原来前段时间这里出现了边防危机,海寇频频来犯,又因海市大开,东边的倭寇也频频闹事。 巴丽的民众自请出战,今日他们击退寇匪平安归来。 他们的家人激动不已,岸边的老幼妇孺都已泪流满面。 可随着船只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股阴风席卷而来,船只上的火把尽数熄灭。 海风突然由轻柔变作粗猛,卷起滔天的海浪向沙滩上扑了过来,海浪滔天之际,几艘战舰被卷翻。 从古至今从未出现过明明就要到海岸了,却翻船的,这可不是普通的渔船,这可是战舰啊。 一些妇女撕心裂肺地哭喊了起来,还有人挣扎着向海里游了过去。 寒梓瑜立马施法将众人挡在身后:“不要过去,退后!” 一些人被寒梓瑜的灵力吓到 “妖,妖怪。” 北逸挡在寒梓瑜身前:“别过去,那是鬼障,那些船只都是假的,船上的人也是假的。”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们都死了?”一位老媪哭着问道。 “他们已经不存在了,这是鬼障,不要靠近。”北逸大喊道。 寒梓瑜以一己之力将所有人拦住,随后甩出几张符篆,离玄也随之而去,只见离玄将几张符篆串在一处飞向那些船只。 汹涌的海浪席卷而来,将海滩站立的老弱妇孺拍得浑身湿透。 北逸看向身后的鬼障碍,如此真实绝非等闲之人能做出来的。 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子推开人流,慢慢朝着寒梓瑜走去,她面如死灰可嘴角还带着笑:“我夫君真的不在了吗?” “嗯。” 女子笑了笑:“他不会回来了对吗?” 寒梓瑜:“嗯。” 女子看着海上的战舰,她的眸中饱含深情,随后转过身看着那些民众:“别再执着了,他们已经不在了。” 一些老人痛哭流涕:“我儿子不会死的,我上个月还收到了他的信件。” “对,绝不可能死。” 女子冷冷道:“我爱的人是位将军,他说凯旋归来时帆船上会挂满战旗,若身死疆场则会挂上故乡的铜铃,意味着魂归故里。你们听海上的铜铃声。” 海浪退去的瞬间,铜铃声传入耳畔。 一些老人哭晕了过去。 海浪平息过会,鬼障依旧没有消散,那符篆对其一点用都起不到。 战舰慢慢靠岸,海风吹过,铜铃声响起。 战舰上的孤魂下了船朝着此处走来。 女子看着自己的爱人,浑身血渍,臂膀处还有两只箭矢,满面鲜血淋漓。 女子捂着嘴扭过头,泪流满面,再次回眸她面带笑容朝着为首的男人奔跑而去,一把扑进男人怀里却扑了个空,整个人直接穿过了男人的身躯。 女人抹了抹泪,她再次转身,看向男人的魂魄:“夫君。” “阿羽,以后我不在了好好照顾自己,勿伤心,不必为我守寡,再找一户好人家,好好生活。” 女子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好像摸摸他的脸,可怎么也触不到。 男人笑了:“阿羽,对不起,我食言了。” 女子委屈地哭了起来:“我,我不怪你。” 男子伸出手触摸女子的脸颊:“阿羽,忘了我吧,好好生活。” 随后男子便消散于风中。 片刻后海面又浮现出一艘游船,整艘船灯火通明,船上热闹非凡,红绸飘飞,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声传来。 一艘巨大的游船出现在眼前时,战士的孤魂也尽数消散。 北逸看着海面再次掀起万丈汹涌澎湃的海浪,当海浪扑来时,北逸立马将还在支撑阵法的寒梓瑜推开。 凶猛的浪涛将北逸一下卷入了海中。 寒梓瑜甩出离玄试图将北逸卷住,可汹涌的海浪直接将北逸拍起百丈高,北逸想要稳住身子,可奈何没有灵力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寒梓瑜飞身来到半空,一把将北逸拥入怀中。 突然一股吸力拉扯着二人,天际的黑幕似被白光撕开了一个口子,那白色耀眼的光竟渐渐呈现出一个人行。 海上慢慢传来了喜乐声、炮竹声,还有欢呼声。 无数的民众见此场景立马逃窜。 天际的人形轻轻拉了拉手,师徒二人被分离开,北逸掉入汹涌的波涛中。 “北逸,北逸!”寒梓瑜甩出离玄飞速下降,可依旧赶不上他下坠的速度。 突然一双手揽住了寒梓瑜的腰身,寒梓瑜回眸,看着年前的男人,他异常排斥。 “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寒梓瑜想要推开他的手,却被他扣得死死的。 “三年多不见,阿欢真是生得越发惊艳了,比在冥界有过之而无不及。”男人撩了下寒梓瑜额前的碎发轻轻道。 “滚开。”寒梓瑜冷冰冰道。 孟晚洲冷笑一声:“乖,别惹我生气,否则你那小弟子今日便会葬身海底。” 寒梓瑜瞪着面前的冥界五王,他浑身充满了抗拒。 孟晚洲:“阿欢,我们成亲成了一半你便逃了,害得我只好亲自来趟人间寻你。” 海风吹得寒梓瑜有些发冷,他看着那汹涌的海浪:“放了北逸。” 第351章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跟我离开,他自会安然无恙。” 第171章 情敌要强娶师尊 “阿欢,三年多未见,可有想我?”孟晚洲仔细地打量着寒梓瑜。 寒梓瑜推开他后退一步:“孟晚洲,你我保持界限,我不可能与你成亲。” “我是该叫你阿欢呢还是寒梓瑜?”孟晚洲任由他推开自己。 寒梓瑜撇开头。 孟晚洲:“还是阿欢叫着顺口,阿欢,我费尽千辛万苦之力才来到人间,你不欢迎我吗?” 寒梓瑜:“阿欢只是我的一缕残魂,你又何必如此记挂。” 孟晚洲笑了一声道:“是啊,我又何必如此挂怀,我对你的心思难道你还不了解吗?” 海风呼啸着,甲板上熙熙攘攘的鬼从二人身旁走过。 寒梓瑜不语。 “三年来每次到了鬼节我便会来人间一趟,只为寻你。我寻了你许久,可始终寻不到,于是趁此次为战魂引路,我又来了人间,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寻你。” 寒梓瑜看着眼前的男人,相貌生得极佳,那眉眼里藏着笑,似乎对此志在必得,此人身上有些与生俱来的王侯之相,那睥睨一切的目光叫人好不自在。 “孟晚洲。” “阿欢叫我的名字还真好听。” 寒梓瑜全然没想到这人这么疯魔,竟然亲自跑来人界。 “你我的亲事并不做数,如今我已身许北逸,与你再无可能。” 孟晚洲轻笑了一声:“他碰了你?” 突然海浪再次翻卷而起,将本掉入海中的北逸卷了上来,甩出百米高,随后砰的一声重重砸在海面后整个人又沉入海底。 “他竟敢碰你,该死!”孟晚洲极其云淡风轻的语气却说着极恶毒的话。 “寒梓瑜,你该知道的,我没那么多耐心,今日与我完婚,洞房后,你与那小子的事我可以不计较。” 孟晚洲又道:“他碰不碰你,我没那么介意,只要最后你属于我就够了。” 寒梓瑜头痛不已,他为人二十余载,一直潜心修行,为了世间万物他甚至不惜付出生命。 可不料收了位弟子对他有非分之想,更不料身死后入了冥界还招惹了冥界五王,此人更是费尽心思来到人间寻他…… “阿欢,我来人间一趟不易,我们成亲后,我会每日入你梦中,或者安排你魂入冥界与我相逢。” 寒梓瑜深深地呼了口气,早些年师尊还在的时候曾为他卜了一卦。 “寒光,待你及冠后定要掩其锋芒。” “寒光,为师所言定要谨记在心,此生红尘纠葛纷杂,为师解了许久的卦也无法为你解除,尘缘已落定,多年后定不要令自己陷入纠葛中。” 师尊那时所言他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入梦就不必了,今日后,再勿相见。”寒梓瑜施法朝着孟晚洲而去。 他知孟晚洲是鬼,特地施展捉鬼的术法,符篆迅速燃烧之际,他握着无戈直冲而去。 就在他要触到时,眼前的人瞬间化作风消失眼前。 一双手又一把将他揽入怀中:“阿欢。” 寒梓瑜愤怒不已,又拿出符篆想要驱鬼。 身后的人紧紧靠着寒梓瑜:“别费心思了,你那点驱鬼的术法对我起不了作用。” 寒梓瑜猛地推开身后的人,从他怀中撤开:“别碰我。” 孟晚洲眉眼带笑,他步步紧逼:“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为夫提前使用点对妻子的权利,有何不妥?” “你疯了?”寒梓瑜频频后退。 孟晚洲:“是,疯了,不疯也不会数次来人间寻你。” 寒梓瑜:“我与北逸早已结了良缘并私定终身,你收手吧。” “我不介意,你和他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算不得数,他碰了你又何妨,你本就不是谁的私有物品,只要日后你的心在我这里就够了。” “阿欢,你应当知晓,你是他师尊,你们二人就算能在一起,这世间能容得下你二人吗?” “别再说了!” 寒梓瑜头大,早些年就该听师尊所言,该多问问师尊可有破解之法。 “阿欢,我知你是个菩萨心肠的人,一直除恶扬善救济人世,所以我特地令这些战士的魂魄显形,来与他们的家人告别。” 孟晚洲真切地看着面前的寒梓瑜,似在等待寒梓瑜的认可。 等了片刻,面前的人只看着海面,担忧的表情尽数落入孟晚洲眼中。 他挥了挥手,海风大作,海浪翻涌。 海底的北逸再次被卷出,寒梓瑜眼疾手快立马飞到半空将昏迷的北逸揽入怀中,他瞪着甲板上的孟晚洲,随后施法就要离开。 却不料海浪成龙卷风似的卷了起来,海水被卷到天际,而师徒二人便被困在龙卷风中,海浪形成了屏障令其无法脱身。 待海浪退却后,甲板上的男人慢慢飞来寒梓瑜身边:“阿欢,我说过的,只要今夜你与我完婚并洞房,我会放了他的。” 孟晚洲将寒梓瑜揽住,然后一只手提着北逸的领子,随机飞到船上。 “将人带下去,锁起来。” “是。”一众阴差道。 孟晚洲拿出葛布轻柔地为寒梓瑜擦拭着头发。 寒梓瑜伸手夺过葛布自己擦了起来。 第352章 整艘船巨大无比,数十丈高,仅甲板处便能容纳近百人站立此处。 正舱是一个大厅,厅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琵琶、琴筝等,还有几十张赌桌,一个巨大的台子是为了舞女而准备…… 二楼是类似青楼般的存在,三楼是大型餐馆,四楼种植了许许多多的农作物,五楼是住宅区。 而船身还有地下二层,一层是杂物间,二楼是阴差居住区。 “为了见你,我特地买了一艘游船,整艘船所有物品皆是聘礼。”孟晚洲道。 寒梓瑜听着就头疼。 寒梓瑜被几位女子带去五楼,他的房间是整艘船住宅区里最大的一间,打开门扉,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色。 古色古香的木桌和床上都雕刻着鸳鸯戏水的纹路,红色绸缎铺满整个屋子。 屋子里各种各样的物品应有尽有,小到各种珠宝,大到各种修仙界的神器…… 几位冥界的婢女为寒梓瑜梳妆打扮,并为他穿上了喜服。 而被锁在船下二层的北逸,慢慢咳出好几口海水,他渐渐苏醒。 一堆阴差围着他,北逸被吓得一个激灵,难道自己死了? 他咬了下舌头,这清楚的痛觉令他意识到这不是冥界。 这么多的阴差,孟晚洲是怎么将其带到人间的? 来不及思考,几位阴差便提着水桶朝着北逸浇了下去。 “你说他不会死了吧?” “我看不见啊。” “我也看不见啊,他死没死?” “应该没死吧?” “再提桶水。” 北逸没想到这几位阴差都是瞎子。 很快又来了几位阴差:“人醒了吗?” 瞎子阴差纷纷道:“不知道。” 那位阴差:“养你们有什么用,没用的东西,回去就让你们投生到畜牲道。” 新来的阴差摸了摸北逸的鼻息:“没死,好好照看着。” “是,是。” “你们几个瞎子回去歇着吧,那边的几个,你们过来,在这看着他。” “是。” “今日五王大婚,切不可再出任何幺蛾子,否则回去便把你们丢进幽冥海。” 一些阴差吓得浑身发抖:“是。” 那为首的阴差走后,北逸睁开眼看着周围的一切。 四周乌漆麻黑,阵阵阴风袭来,令人毛骨悚然。 这孟晚洲还真是不要脸,在冥界就要强娶师尊,如今竟又追来了人界,北逸气得牙痒痒,只恨掘坟时没把孟晚洲挫骨扬灰。 北逸挣扎了几下,这铁链子捆得他动弹不得。 北逸看着那些阴差,或许这些年他潜心修炼的邪术应该能派上用场了。 多年前他偶然重伤昏迷,掉入一处深山中被恶鬼凶灵纠缠,那时他发现了修炼邪术的诀窍,便承受被恶鬼凶灵撕咬的痛楚日日潜心修炼。 如今虽然他没内元灵力也不堪用,若用邪术的话,慕远也未必能打败北逸。 北逸碾磨着指尖,指尖慢慢释放出点点黑气,那黑气渐渐凝聚出一具妩媚的女身。 女身身着紫色妖艳服饰,那服饰将盈盈一握的腰肢和修长的腿修饰得更加完美,她光着脚对着北逸微微一笑,目光呆滞:“主人。” “是魅惑这些阴差,将钥匙拿过来。” “是。” 紫女是北逸自身的怨念和残留的魔气再混合魔域之血形成的。 紫女是极恶之徒,它非人非鬼,只是一个没有思想的物品。 紫女的手臂上缠绕着细丝,她迈着脚步朝着那些阴差而去。 阴差大都是在冥界喝不上黄泉水,滞留了百年的人。 紫女隐隐一笑:“几位官人,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吗?” 那些阴差的眼珠子都瞪直了。 紫女身子倚着旁边的桌子,修长的腿慢慢抬到一旁,她轻轻咬着手指:“几位官人为何这般看着人家?叫人家好生羞涩。” 阴差猛地扑了过来,紫女一下翻过桌子,轻笑着看着几人:“几位官人要做什么呀?” “当然是要你啊。” 紫女撅着嘴:“可人家来这里是要找我哥哥的,你们可有见我哥哥啊?” “你哥哥长什么样?” 紫女看向北逸:“那就是我哥哥。” 第172章 敢动本尊的人,你找死 阴差先是大笑,随后慢慢朝着紫女靠去。 紫女浅笑着坐在桌子上,一直白藕般的胳膊撑在身后,另一只手则轻轻缠绕着发丝:“几位官人要做什么呀,可不可以把我哥哥放了?” 阴差大笑着:“放了他?也不是不可以。” 紫女小腿一勾,整个身子抬到桌子上:“多谢几位官人了。” “天下可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你来陪陪我们哥几个,过会便放了你哥。” 紫女惊诧地眼睛都睁圆了:“人家不会。” 几位阴差露出奸邪的笑容:“我们教你。” 紫女点了点头:“好啊,那阿紫陪完你们,你们要放了我哥哥。” “阿紫,这名字好听,嘿嘿,当然会放了你哥。” “小美人我来了。” “别跑啊小美人。” 紫女翻身从桌上下来,然后浅笑着与几人玩起了捉迷藏。 待一名阴差抓到她时,只见紫女手臂上的细细的银丝猛地缠绕着阴差的脖子,随着紫女用力一拉,阴差的头颅滚落在地。 第353章 紫女伸手,长长的紫色指甲直入阴差的肺腑。 她将阴差的怨念的魂魄吸收的一干二净。 转眼间只见紫女嗖嗖地解决掉其余几名阴差。 “主人。” 北逸看到紫女心里都有些发毛,她是他亲手制造出来的,如今却对此产生了畏惧。 “回去吧。” “是。”紫女化作一团黑气一下窜进北逸心胸中。 北逸从地下二层慢慢爬到一层,一层鱼龙混杂,各路的鬼魂围绕着在吃喝玩乐。 牌桌前更是围满了鬼。 “开大还是开小?” “大,大!大!” …… 北逸挤过鬼流后,几只鬼盯着北逸看了许久。 “你怎么会有影子?” 北逸尴尬:“有吗?没有吧。” 那鬼好奇极了:“你不会是人吧?你死了吗?” “死了啊,方才刚掉进海中淹死了,看到有艘船,便爬了上来。”北逸说着又悄悄施法从空间袋里引出一些湖水,很快他脚下便一大摊水,裤腿也湿了个透彻。 那几只鬼见状立马后退:“你,你你,怎么不擦干水?” “淹死的,怎么擦干?”北逸脸色苍白,看起来的确像鬼魂。 几只鬼又细细看了看,的确没有影子了,那鬼又揉了揉眼睛:“你的影子呢?” 北逸:“我是鬼,哪来的影子?你们看错了。” 几只鬼疑惑片刻催促着北逸赶紧离开:“快走快走,今日五王大婚,别扰了五王兴致。” 北逸松了口气,方才他特地施展了小小术法,遮挡住一旁的烛火,如此影子便退了去,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鬼魂是没有影子的,可他是人,影子能藏片刻却不能一直帮着。 北逸干脆放弃遮掩影子,大喇喇地朝着五楼狂奔而去。 师尊,等等我,师尊,一定要等我。 孟晚洲,你给老子等着,上次只是掘坟,这次等带走师尊,定要让你挫骨扬灰。 我的人,岂是你能动得了的? 冥界你便输了,如今竟还找来人界,真不要脸。 北逸骂骂咧咧来到了五楼。 五楼的走廊烛火摇曳,北逸推开一扇扇门,在走到走廊的尽头时,北逸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扉。 映入眼帘的是布满红绸的房间。 而师尊便坐在那里任由几名婢女为他换装。 一名婢女回头看向北逸的瞬间,紫女便瞬移到婢女身后,一掌将其劈晕。 紫女速度极快,三两下,几名婢女全部倒地不起。 北逸上前拉住寒梓瑜的手:“师尊,跟我走。” “你走得了吗?” 孟晚洲突然闪到寒梓瑜身后:“吾在此等候你许久,果不其然,你终究还是来了。” 北逸瞪着身着喜服的孟晚洲:“你要不要脸,梓瑜是我的人。” 北逸拉着寒梓瑜的手,寒梓瑜却一动不动。 “师尊,师尊,跟我走。” 孟晚洲:“阿欢,过来。” 寒梓瑜默默起身走到孟晚洲身侧。 北逸不可置信:“你对我师尊做了什么?” “不过是控人心智的术法。”孟晚洲撩动寒梓瑜的碎发,“阿欢今日好看极了。” 北逸气得牙痒痒:“把你的爪子挪开,别碰我师尊。” 孟晚洲:“有本事就来抢啊。” 北逸握着墨尘直冲而去,可他没有内元,灵力也无法全部灌入神器中,杀伤力大减,剑身还没触碰到孟晚洲便发出嗡嗡的轰鸣声,挣扎着退回北逸手中。 北逸翻身而起,拿出一把破旧的笛子。 黑色的雾气沿着他的指尖而出,紫女出现北逸身前:“主人。” “去,将整艘船的鬼控制住。” “是。” 北逸握紧笛子缓缓吹奏了起来,他吹得并不好听,五音不全,可那黑气全却是无穷无尽地从笛子中冒出来,黑气如一条巨蟒,迅速将整艘船围住。 黑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 孟晚洲飞来一把摁住北逸的胳膊,一拳砸向北逸的胸腔。 北逸侧身一躲,可还是受了孟晚洲的杀气,一口血喷薄而出。 那血喷洒在竹笛上,黑气得到鲜血的滋润后愈发的恐怖起来。 只见一股股的黑气发出嘶吼与哀嚎声。 “好饿啊。” “好饿。” “我要吃魂。” 尖锐的笑声与吼声令人听来毛骨悚然。 吓得船舱内的鬼都在四处逃窜。 紫女化作黑雾从五楼一直绕到一楼,她所到之处哀嚎遍野。 紫女化作人形来到一楼,他一伸手,手臂上的银丝直直朝着一些阴差的头颅刺去,那些阴差还不明所以便已经死翘翘。 紫女妖娆地扭着腰肢朝着众鬼而去,黑雾从鬼魂的鼻腔窜了进去。 很快,上百只鬼便被黑气入了身。 紫女:“捉拿孟晚洲。” “是。”一众鬼没了神智,齐声道。 五楼房间内打得不可开交。 孟晚洲这人专打北逸的脸,北逸鼻青脸肿,他握着墨尘剑一剑插进孟晚洲胸口。 剑刃还未入体,只见面前的人已化作虚无。 那人瞬间来到北逸身后,握着利刃指着北逸的脖颈:“小子,就你还想杀吾。” 第354章 北逸:“是男人就真真正正打一场,别使你那鬼魂的把术,动不动就消失。” 孟晚洲冷笑:“就你这没有内元的废躯,还想与我一战?你死了阿欢可原谅不了我。” 北逸愤愤道:“他不叫阿欢,他是我师尊,叫寒梓瑜。” 孟晚洲:“你比他小八岁,阿欢不过是看你年轻,享受一下你这稚嫩的身躯。” 北逸:“啧啧,起码我年轻,我是人,还能给我的梓瑜暖床,令其欲仙欲死,不像某人,孤魂野鬼一个,来见一面所谓的阿欢还得偷偷摸摸,啧啧啧。” 孟晚洲猛冲而来,一把扼住北逸脖颈:“小子,信不信我杀了你。” “来啊,杀了我,把我杀了梓瑜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孟晚洲眸子一缩,他瞪着面前的北逸,手上收的越来越紧。 身后被他独创的傀儡术控制的寒梓瑜却一把扯住了他的手。 孟晚洲看着寒梓瑜,明明已被傀儡术控制住,怎么还会下意识保护这小子。 孟晚洲甩开寒梓瑜的手,然后握着利刃直冲北逸心口而去:“杀了你,他便是我的。” 北逸奋力闪开,随即翻身而起,一跃来到房梁上,他俯视着下方的孟晚洲,今日便让你葬身于此。 他飞身朝着孟晚洲而去,就在符篆要接触到孟晚洲时,北逸被孟晚洲的魂力冲开。 “不愧是阿欢的弟子,用的术法都如此相同,这点驱鬼的术法对吾无用。” 北逸吐了一口血,他皱着眉:“紫女,杀了他。” 一缕黑烟卷来,那黑烟快速将孟晚洲包裹住,很快黑烟化作女子的样貌,紫女笑着:“公子,看我。” 孟晚洲一把推开紫女的手:“滚开!” 紫女伸手,原本不长不短的指甲瞬间变得又尖又长,她抬手抓住孟晚洲的臂膀,一只手朝着孟晚洲的胸口插去。 孟晚洲飞速后撤,另一只手一把拉住紫女胳膊上的银丝,紫女被他一整个拉了过去。 紧急时刻,紫女化作黑烟来到北逸身侧:“主人,此人功法深厚,魅惑术对其无用。” 孟晚洲将紫女的银丝扔了过来,紫女一把接住:“我不喜欢女子,这点都不知道吗?真可笑。” 紫女飞去与孟晚洲打斗在了一起。 紫女扯着银丝一把勒住孟晚洲的脖子,紫女握着断刃朝着孟晚洲的心口直插而去。 就在北逸以为终于要结束时,紫女突然停下了动作,然后呆呆地落到地上。 孟晚洲飞速来到北逸身后,将剑刃家在北逸脖子上:“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妄想杀吾,可笑,那团怨念之物是抵御不了吾的傀儡术的。” 孟晚洲正欲用剑刃划破北逸的喉咙,门扉突然被一群鬼撞开。 “抓五王,抓五王。” “抓五王。” 北逸趁机飞身一跃,他闭上眼睛:“魔尊,滚出来,快点!” 可关键时刻,魔尊的魂魄却怎么也不出来,像是在生气,以往巴不得占据这身体,如今北逸让它出来他都不肯出来。 北逸:“我打不过他,快点,你想看着梓瑜被他抢走吗?” 话落,再度睁开眼,那眸子里已经不是那阳光坚韧的少年感,而变成了极具压迫感和杀气,还充斥着一些离愁与死气,浑身透着天下唯我独尊气质。 “敢动本尊的人,你,找死!” 第173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魔尊刚想运动发觉这躯体的内元已经没了。 紫女站立魔尊身侧:“主人。” 魔尊飞速来到孟晚洲身前,一掌将寒梓瑜劈晕:“把寒梓瑜带走。” “是。” 魔尊瞬间觉得没了内元这躯体更灵活了,虽然内元能承载灵力,可也禁锢住了修行的路途。 如今没了内元方能将这邪术修炼至顶峰状态。 孟晚洲一把扯住魔尊的领子,一拳砸在他胸口。 魔尊不甘示弱,一下将人甩到高空,一跃而起,随即一拳捶在孟晚洲腹部。 只听砰的一声,孟晚洲砸落在地。 周遭的鬼魂瞬间扑了上来,嘴里不停叫喊着:“抓五王。” “抓五王。” “抓五王。” 孟晚洲翻身躲过魔尊的攻击,他看着面前恐怖如斯的男人,倏然想起了几百年前在幽冥海旁见过的九王。 冥界之人大都畏惧九王,九王杀鬼无数,无论生前是多么残暴之人,一旦入了幽冥司的门,见了九王,便会立马敛去气焰。 无人敢招惹那如罗刹般的男人。 孟晚洲:“你是九王?” 魔尊:“是与不是,本尊没有义务告知于你。” 魔尊的魂魄是前世习青带着世间几大高手,前去望崖巅解救寒梓瑜,对北逸下了血阵,献祭了北逸的情魄。 那缕情魄游走世间六百年,并未入冥界。 而今生北逸奥秘冥界复活后,那缕情魄意外归体。 孟晚洲:“吾会亲自将你带回冥界。” 魔尊也受了伤,他擦了擦嘴角的血。 二人对视的片刻,海风骤起,海风翻卷而起。 整艘船在海浪的翻涌下也随之摇晃。 那些叫喊着抓五王的鬼,站立不稳,斜斜地倒在地上,数百人堆在了一起。 孟晚洲趁机执剑而来,一剑贯穿魔尊的胸口,还好那剑插得靠上了,并未碰到心胸。 第355章 魔尊眼眸中怒火中烧,他眸子一缩,一掌拍开身前的孟晚洲,随后指尖释放的黑气朝着孟晚洲而去。 他握着笛子不停吹奏,那些原本倒地不起的鬼,又挣扎着奋力爬了起来,一个个扑向孟晚洲。 魔尊继续吹奏着,笛声中难是杀气,黑气裹挟着血腥气,血腥气浓的令人作呕。 很快数百只鬼便将孟晚洲团团围住。 就在魔尊以为姓孟的就要死无葬身之地时。 他突然闪开,周身亮起一道道血光后,孟晚洲冷哼一声:“就凭你,还想杀我?” 冥界的分魂也被孟晚洲召了过来,他手握利刃,魔尊手握墨尘。 二人打得不可开交,兵刃相接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火花四起,将几间房点燃。 烈火来的迅猛,瞬间吞了整个五楼。 烟雾徐徐燃起,海风将烟雾卷飞,滔天的巨浪扑了过来,烈火刹那间熄灭。 二人将布满红绸的房间打的粉碎,一直打到了另外几间房,片刻后,整个五层轰隆一声坍塌了。 木屑被狂风卷起,海浪一下将其狠狠拍入海中。 二人招招致命,打得天翻地覆。 整艘船已经不够他们施展,二人腾空而起,在半空厮杀了起来。 打了半柱香,魔尊落到甲板处,他没有内元,在高空撑不住太久。 孟晚洲随即追来。 魔尊冷笑着:“去死吧。” 黑气飞快将孟晚洲卷住,令人痛不欲生的画面浮现脑海,孟晚洲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 魔尊提着墨尘冲去,就在剑刃即将刺入孟晚洲的心胸时,寒梓瑜猛然出现眼前。 只见寒梓瑜目光依旧呆滞,可神情带笑,举手投足间皆是挑逗。 他轻轻推开魔尊的剑,一把拉住魔尊的胳膊,目光灼灼地盯着魔尊。 魔尊:“寒梓瑜!” 寒梓瑜皱了下眉头,似乎被他吼了一声很不开心,立马唤出离玄就要捆住魔尊。 魔尊无可奈何地收起墨尘,然后一把将寒梓瑜拉入怀中:“作什么妖,本尊杀他你不许?” 寒梓瑜点了点头,面带笑意,含情脉脉地看着魔尊。 魔尊被他看得心中一软:“你知道我是谁吗?” “魔尊。” “你不是讨厌本尊讨厌得要死,你不是只喜爱你那小弟子?” 寒梓瑜抬眸盯着面前的人,揽住他的脖颈,薄薄的唇印在魔尊唇上。 魔尊浑身一激:“你” 话还没说完,其余的字尽数被寒梓瑜吞入腹中。 而刚解困的孟晚洲就看到了这一幕,他下的指令是令寒梓瑜干扰住北逸,可没说让他亲这人。 就在寒梓瑜结束这个吻,二人的唇刚刚分离的片刻,魔尊一只大手扣住寒梓瑜的后脑,他低头咬着寒梓瑜的唇。 本尊不管你心中有没有本尊,今日是你先招惹得本尊。 他吻的十分用力,一个吻结束时,二人的唇均已红红肿肿。 寒梓瑜,你还瞧不上本尊,非要与你那小弟子爱的你死我活,看看如今遇到危险,不还是本尊来救你,你那小弟子有何用? 这话他也不屑说出来,只得在心中念叨一番。 他知晓爱一个人是不会在意此人是否俊美是否能力十足,感觉对了便爱了。 他知道寒梓瑜是这样一个人,所以很多话说了也没用。 假如他告诉寒梓瑜:本尊有的是钱,本尊法力高强天下无敌,本尊能让你三天下不了床,本尊能给你豪华宫殿,能让你享世人敬仰,谁敢对你不敬,本尊便拧断他头颅…… 恐怕寒梓瑜下一刻就要举着无戈刺死他。 哪怕那混小子要钱没钱,要颜值没颜值,要地位没地位,可无奈寒梓瑜就爱那样的小白脸,就是不喜欢本尊这样的猛男! 魔尊越想越气,他觉得自己简直是整个修仙界最厉害的人物,为何寒梓瑜就偏偏喜欢那个混小子呢,他到底差在哪了。 于是魔尊又低头咬了下寒梓瑜的唇:“寒梓瑜,今生,你依旧是我的。” 被傀儡术控制住的寒梓瑜也没有抗拒他的触碰。 孟晚洲见状更是气得牙痒痒,他握着利刃冲来,又以傀儡术令寒梓瑜离开此处。 二人继续厮杀着。 打着打着,那猛烈的黑气汇聚一处,直接将船体给冲开,整艘船一分两半。 紫女回到北逸身侧:“主人,寒仙尊丢了。” “无妨,让那些鬼恢复神智。” “是。” 黑气从成百上千只鬼的鼻息中飞出,汇聚着朝魔尊而来。 船体分裂,那些恢复了神智的鬼吓得到处乱窜。 “要死了要死了。” “妈呀,我不想死啊。” “五王,救我们,五王。” “我不想死。” “船要沉了,呜呜呜,船要沉了,谁来救救我。” “救命。” 孟晚洲来到船舱内,寻找着遇难的鬼,施法将其带到岸边。 魔尊也进到船舱,四处寻找着寒梓瑜的踪迹。 他质问着:“姓孟的,寒梓瑜被你用傀儡术操控哪去了?” “傀儡术失效了,找找吧。” “他若有事,本尊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魔尊疯了一般在不停下沉的半艘船上寻找,他沿着已经被淹没的地下二层一直向上找着:“梓瑜,梓瑜!” 第356章 找遍了半艘船还是没有找到寒梓瑜。 他飞到另外半艘正在徐徐下沉的船体上,从四层开始寻找。 终于在四楼的一棵葡萄树下找到了呆呆坐着的寒梓瑜。 “寒梓瑜,发什么呆,还不快走?” 寒梓瑜抬眸缓缓看向魔尊。 魔尊拉起他的胳膊,一把将人抱了起来:“你这么厉害的人,还能被区区傀儡术控制?莫非姓孟的用那小子来迷惑得你?都说了那小子就是累赘,你就该和本尊在一起!” “寒梓瑜,你能不能喜欢一下本尊,哪怕只有一丝一毫,六百多年了,我等了你六百多年,为何你始终不肯正眼看一眼本尊。” 寒梓瑜勾住他的脖子呢喃着:“热。” 魔尊垂眸看着怀中有些异样的寒梓瑜:“怎么了?” “热。” 魔尊一看,立马黑了脸,孟晚洲,本尊明日定要掘了你的坟再令你挫骨扬灰,你竟然敢给寒梓瑜下药。 “再等等,离开这里,上了岸我带你去看大夫。” 寒梓瑜咬着牙,似乎忍得很艰难,呼吸慢慢急促了起来,额头浸出一层薄薄的汗。 “热。” “再忍忍。” 寒梓瑜的眼睛迷离了起来,他伸手扯住魔尊的衣领,那凉凉的手向魔尊胸口探去。 魔尊见状咬着牙一掌劈晕了怀中的人。 若不是正在逃命,今日怎么也得好好伺候一下寒梓瑜。 可眼下情况不允许。 他抱着怀中的人离开船体。 刚上了岸就又碰上了孟晚洲。 二人目光相对,杀气燃起。 魔尊:“再不滚,本尊定要你葬身于此。” “谁生谁死尚且不能定论,吾今日当你离去,不过是因为你怀中的人,他心里塞满了一个人。” 魔尊抱着寒梓瑜转身离去。 孟晚洲在他身后道:“吾知吾今日带不走他,你来之前我与他刚签下冥界婚书吾便吐血不止,婚书上的名字立马变成了寒梓瑜与北逸,且他手腕上系着姻缘的红线。他不属于我……” 孟晚洲苦笑着:“好好待他,别给我带走他的机会。” 二人走后,孟晚舟看着那小瓶子里的心尖血,这血够用了。 魔尊抱着寒梓瑜一路朝着酒楼而去,二人的影子被月色拖的很长。 海浪退去,弯月从云层中闪了出来,海面倒映着繁星点点。 第174章 同台飙戏 翌日,寒梓瑜醒来时,床边留了一封信,他拿起信封,里面赫然写着一行大字。 “寒梓瑜,等我,本尊今夜再来找你。” 寒梓瑜突然想起昨夜自己被下了药,不停扒着魔尊的衣服。 明明魔尊同北逸就是一人,可他实在无法将他们俩看作同一人。 也许是在北逸心境中看到过与魔尊的前世结局,和那些不堪的画面,令今生的他看到魔尊便想逃离。 寒梓瑜看着床榻上还在熟睡的北逸,拉了拉被子为他盖好。 砰的一声门被踢开。 寒梓瑜错愕地看着推门而入的人。 习青怔住在原地,他眼神闪躲本想立马离去,可脚步如灌了铅,身体都不受控制。 北逸被撞门声惊醒,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肃清紧随其后赶来。 四人的目光对视,一片鸦雀无声。 习青又看向那双白色的靴子,难怪前几天觉得这靴子甚是眼熟,竟然是师尊的。 师尊,师尊怎么会和北逸…… 前几天在高空飞行时,师尊还被北逸亲了…… 师尊,怎么会…… 师尊,怎么会…… “北逸,你这个狗玩意,你竟然勾引师尊。” 北逸立马披上外袍下了床:“出去。” 习青立马退了出去,并乖乖关上了门。 此刻他脑子嗡嗡作响,那可是师尊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可是最令他敬仰的师尊,怎么会,怎么会和北逸在一起。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习青眼神空洞,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扶着门窗的手也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日头正盛时,四个人围坐在桌前哑口无声。 习青看到北逸夹菜的手伸了过来,他也立马抬手夹菜。 二人夹住同一块肉。 两人抬眸,习青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北逸不知为何,只觉有些心虚,于是松了筷子夹另一道菜,谁知习青的筷子又立马跟了过来。二人又夹住同一处。 两人的手都冒了青筋。 肃清清了清嗓子:“喝酒吗?” 一句话打破了现场的沉寂。 北逸咳了咳:“来一杯。” 肃清为其斟了一杯酒,酒还没倒完,脚就被人狠狠踩住。 习青边踩边低声道:“给我来一杯。” 肃清立马又为习青倒了一杯。 习青瞪着北逸,眼神中布满凛冽的杀气。 二人剑拔弩张,气氛十分恐怖,习青周身的灵力都迸发了出来,桌面的酒壶被他的灵力冲击倒地。 清脆的一声响,随后酒壶碎裂,酒洒了一地,酒香四溢。 寒梓瑜抬眸看了眼面前的习青,吓得习青立马收敛了起来。 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几人虽默不作声,都在静静地喝着酒吃着菜。 第357章 可吃着吃着,二人的筷子都夹在了一起。 北逸皱眉,习青用尽力气去争夺那块肉,北逸也不甘示弱。 只听咔嚓一声,二人的筷子纷纷断裂。 寒梓瑜猛得拍在桌子上:“不吃就都滚。” 习青怯畏地收回手。 北逸白了习青一眼。 “师尊,你别忍着,我替你揍这狗玩意,他竟敢爬到你床上,竟然欺负你,我要弄死他!”习青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北逸大卸八块。 寒梓瑜拧起眉头,他正要说些什么,被北逸一把拦住。 “对,我就是趁师尊睡着了,爬到他床上给他暖床,你有何不满?” “你,你,你不要脸!”习青竟一时不知如何骂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北逸:“师徒同睡一张床榻有何不妥。” 习青支支吾吾:“可,可,可你,你不是喜欢男子。” “我喜欢的人你又不是没见过,前几日你不是亲眼看见了吗?我还当你的面亲了他。” 习青脑子乱成一团麻,师尊和北逸,北逸和心上人?这到底是谁和谁在一起了?莫非师尊喜爱北逸?师尊如此清心寡欲之人,竟然会允许北逸与他同睡一张床榻…… 习青盯着寒梓瑜的靴子,北逸明白了,那日虽易了容,换了衣袍,可鞋靴未换。 “师尊和阿梓的鞋子都是我买的,从前下山历练,看鞋子好看便多买了几双。我那还有,你要吗?”北逸问道。 习青瞥了北逸一眼:“滚开,谁要你穿过的臭鞋。” 北逸瞥了他一眼,故作淡定:“怎么,你不会以为师尊和我?” 习青偷偷看了一眼师尊,被他的威严给吓到,北逸这狗东西,师尊才看不上他:“没没没,我哪有那样想,只是,只是,你怎么能和师尊一起睡,床那么小,你又这么壮,你挤到师尊怎么办。” “昨夜没空房了,我不和师尊一起睡,和你一起睡?”北逸质问着。 “不行!”习青立马道。 寒梓瑜:“行了,吃饭吧,食不言寝不语。” “哦。”北逸道。 习青看了师尊一眼不敢再多言一句,可心中的疑惑还是难以解除。 师尊那般孤傲的人,怎么会允许北逸睡在他身侧呢,更何况北逸和那位阿梓在一起了,更不应该再与其他男子同床入睡,哪怕那人是师尊也不妥啊。 他又剜了北逸两眼,真是臭不要脸的狗玩意,明明有了爱人还不知羞耻地竟然跑到了师尊的床上。 习青:“师尊。” “何事?”寒梓瑜微微蹙眉。 “今夜不如叫北逸去我屋子里睡吧。” 北逸嘴里的食物还没嚼完,他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盯着习青。 习青瞥了他一眼:“弟子那屋里有两张床,我一张,他一张,肃清可以化为蛇身进入他的空间袋。” 肃清也愣了下,明明昨夜的温存尚在,今日便要被驱逐,他垂眸,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浅笑。 北逸看到肃清这笑只觉毛骨悚然,他只见过肃清一本正经的样子,见过他不问世事、冷冷清清又有些呆的样子,似乎融不进人世。可如今竟然会有这种腹黑的笑意。他狐疑地看了眼习青,莫非他二人已经…… 习青的目光与北逸相撞,他看到北逸那探究的目光,立马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本公子?” 北逸:“啧啧,心虚什么,你有什么不能看的?” 习青:“本公子怕你贪恋我的俊美容颜。” 寒梓瑜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他故作淡定地放下酒杯,冷冷道:“吃饭!” 习青立马败下阵来:“是。” 习青不甘心,他抬起腿朝着对面的北逸踢了过去。 习青多踢了两下:看我不踢死你,竟然敢勾引师尊,踢死你。 又踢了两下,他觉得奇怪,桌子前的北逸并未露出异样的面容,习青好奇,难道踢得不疼? 于是他故意将筷子碰掉,捡筷子的时候瞄了一下桌子下方。 才发觉方才自己踢得是肃清。 习青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就在他要起身时,北逸的脚朝着他踢了过来,习青顺势摔在桌子下面。 他惯性地想要抓住支撑点,一不小心抓住了肃清的大腿,还是根部。 习青的脸刹那间红透了,他甚至能感受到肃清立马紧张了起来,大腿的肌肉变得紧绷绷。 习青尴尬地抓住桌子腿爬了出来,整理整理仪表坐回凳子上,他继续瞪着北逸。 二人的目光交汇,电光火石间气流涌动,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喷涌而出…… 寒梓瑜咳了两声:“都吃饱了?” 习青收敛住,他深深呼了口气。 北逸的手轻轻伸到下面,他摸了摸寒梓瑜的腿,被他一脚踢得差点撅了。太狠了,太狠了,师尊太狠了…… 疼得北逸咬着唇,额头都浸出一层薄汗,再近一些怕是要踢断他的命根子。 北逸立马安分了下来。 寒梓瑜面上依旧冷冷清清不谙世事,实则内心早就想一脚将北逸踢死。 肃清为习青夹了一些饭菜,北逸则偷偷关注着寒梓瑜。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了,几人来到附近还未走远,便看到了长长一队人马身着白衣走来。 为首的几人手握铜铃,嘴里呼唤着归乡词。 第358章 有几人吹着号角,那铮铮铁骨的气势丝毫不差,却又悲怆至极。 令人立马想到了战场马革裹尸的样貌,想到无数战士为保家国抛头颅洒热血…… 还有一众老幼妇女着白衣静默地走在后方。 长长的队伍一直朝着龙华山的方向而去。 昨日的那名女子看到寒梓瑜立马鞠躬道:“谢仙君昨夜之举。” 其他的老幼妇孺也纷纷弯腰致敬。 寒梓瑜立马道:“大家不必如此,这本就是在下之责。” 众人悲怆之际依旧对寒梓瑜表达了歉意。 习青被这场面感动到,他提出要跟随队伍去龙华山,告慰战士的魂灵。 寒梓瑜:“一同去吧。” 太阳当西晒时,众人穿行在龙华山的山路上。 山路崎岖,爬到半山腰队伍停下休息。 而肃清的脸色煞白,气若游丝。 习青:“肃清,你怎么了?肃清?” 寒梓瑜:“龙华山的仙气过重,他承受不住。” 很快肃清化作一条青蛇钻进了习青的袖子中。 所有人休息片刻继续前行。 第175章 再入龙华寺 黄昏之际,太阳西下,漫天的晚霞将半边天映出血色。 血色映照在披白衣的送行队伍上,一众队伍披着晚霞的光辉走到了龙华寺外。 龙华寺巍峨耸立,沉重的木门缓缓敞开。 十几位和尚走出大门,以单掌礼恭迎众人。 在十几位和尚身后,缓缓走出一位身披袈裟手握禅杖的禅师,他以一副慈祥又有威严的神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北逸前世见过这位禅师——午石禅师,前世他曾告诫自己将莲花放归莲池,那时他固执己见…… 再次来到这佛光圣地,已是六百年后,经历了生死离别,经历了无尽孤寂,如今再来,心中不免生出悲戚之情。 午石亲自将送行的队伍迎接入了寺庙。 北逸前世来过,知晓龙华寺有多大,整个大殿的神像摆了十几座,从求财的、求平安的、送子的,到武神像等,只是最右侧的那尊神像面前并无香火。 北逸前世来的匆忙,只在龙华寺待了不久便离去了,未能好好参观寺庙的布局和摆设。 他站在这尊神像面前,西下的夕阳透过一束光辉洒了进来,不偏不倚地照射在这尊佛像上,反射的佛光打在北逸胸前。 他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他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与冥神有什么渊源,为何在冥界时他愿相助自己,还将神器赠予了自己呢? 就在他沉思之际,那边的送行队伍已经默默退了几米。 十几位和尚陈列佛像前,手握木鱼慢慢敲打。 很快面前浮现出满墙的经文,那些经文形成阵法,沿着西下的光辉顺着佛像慢慢偏向半空。 半炷香的时间过后,送行的法事结束。 午石禅师缓缓朝着师徒几人而去。 “老衲见这位施主颇有眼缘,可否与老衲进一步交谈?” 北逸对上午石的目光,一时恍惚,他只觉前世与今生在夕阳的余晖下不停交错,前世在寺庙里的景象依旧历历在目。 习青鄙夷地轻声道:“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 寒梓瑜严肃道:“习青,如此庄严之地,怎可无礼。” 习青怯怯道:“是弟子不对。” 午石听了反而回眸慈祥一笑:“无妨,龙华寺正是缺乏年轻人的活力。” 午石回眸看向一位敲打木鱼的年轻方丈:“云天,带这位公子逛一下本寺。” 云天低头示意习青随他而来。 待习青跟着云天离开后,午石看向身着白衣的寒梓瑜:“这位仙君,可否在此等候老衲片刻。” 寒梓瑜:“禅师不必多礼,在下会在此等候。” 北逸跟着午石来到后院。 后院一片空旷,却有一处莲池,几位和尚还在打扫落叶,有的正在练功。 见到午石走来,所有和尚纷纷作礼。 北逸看着那处莲池发呆。 午石回了他们单掌礼随后和北逸继续往里走去。 经过莲池,走过幽静的小道,来到一处竹林。 “公子近来心绪不宁,可是遇到了烦心事?” 北逸:“禅师可有何解?” 午石:“陪老衲下盘棋吧。” “好。” 二人坐在竹林中,下着一盘棋。 微风吹过,竹林窸窣作响。 北逸拧了拧眉,不知下一步棋该如何走,无论怎么下子,似乎都是死局。 午石:“置之死地而后生,公子将棋子放在此处便可解此局。” 北逸将棋子放在午石所指之处,瞬间豁然开朗。置之死地而后生,此举虽弃了大半的棋子,可还是迎来了转机。 北逸又下了一子,一子制胜。 午石笑道:“好棋。” “禅师谦让了,若非您指出明路,方才我早就输了。”北逸笑道。 微风吹动午石的袈裟。 午石:“前尘尽断,今生续缘。” 北逸立马睁大了双眼,他怎么知? “佛曰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朝拥有。” 五百次回眸?北逸的心痛了一下,前世没有五百次的回眸,只有彼此折磨。 第359章 “曾有一人,为了今生与挚爱的相遇,在佛前跪了五百年。” 午后收好棋子:“缘分二字奇妙得很。” 北逸垂眸看着棋盘。 “一世流转,三生浮沉,百年孤寂,千年等候。” 午石拿出一个锦囊:“老衲有一物想送给公子。” 北逸看着那锦囊疑惑道:“这是?” “锦囊是要你在穷途末路之际才能打开,在此之前切勿打开,否则会坏了其中因果,因果报应不是你我可承受的。” 北逸接过锦囊:“谢禅师相赠。” “一切缘由,待那时你自会知晓。” 北逸怀揣着满心的疑惑却终究不知还从何处问起,又能问些什么。 北逸拿着锦囊穿过幽幽竹林,来到后院,眼前的莲池里只长着一株莲花,那花如今含苞欲放,白色的花骨朵硬挺挺得长在花枝上。 北逸弯腰盯着莲花看了许久,正当他伸手要触摸之际,莲花却随风摆动躲开了他的手。 北逸盯着这莲花:“小东西,还挺有灵性。” …… 寒梓瑜跟随午后来到一处竹屋。 午石:“寒仙君,老衲找你有一事相求。” 寒梓瑜:“禅师所托何事?” 午石递给他一个锦囊:“待大局已定,打开锦囊,锦囊中有老衲所要嘱托之事。” 寒梓瑜接过锦囊,将其装入灵袋。 “个中缘由,届时便会知晓。”午石手持禅杖慢慢起身。 午石几百年前本是可以冲破瓶颈飞升成仙,最后不知为何,却出家来到了龙华寺。 听闻几百年前,午石曾师从一位仙尊,可惜那位仙尊惨死后,午石便放弃飞仙之道来到了龙华寺修行。 寒梓瑜:“禅师,若到了那时,可有解救之法。” 午石:“天机不可泄露,一切自有安排。” 寒梓瑜不再追问。 午石:“多年前你的师尊曾托我设法为你抵挡一劫。” “老衲费劲心思也未能助你挡劫,好在你如今安然无恙。” 寒梓瑜想到师尊曾说:“寒光,你今生注定背负着天下,注定无法一世无忧,注定前路坎坷、命运曲折,或许会有一人替你解忧……” 午石:“还有一劫——桃花劫,这劫数你师尊早年间便为你卜了出来,却毫无破解之法。” 寒梓瑜想起了孟晚洲的脸。 午石继续道:“前路漫漫,望仙君此生安康。” 师徒几人离开龙华寺时各个若有所思。 习青臭着一张脸。 北逸:“咋了,谁惹我们的公子哥了?” “滚开!”习青咬牙切齿道。 在寺庙里一位方丈为他看了签,说他情途坎坷,所遇非人,不该深陷其中。 习青当时立马黑了脸,扭头便离开了。 什么情途坎坷,都是狗屁,所遇非人,他的确不是人,他是妖。怎么就不能深陷其中,彼此相爱为何不可深陷其中。 他就是要与肃清在一起纠缠,不仅要纠缠还要做尽所有爱人可做之事。 他喜欢他冰凉的蛇尾,喜欢床榻缠绵,喜欢亲吻,喜欢彼此相拥的感觉…… 习青想着想着鼻子一酸。 为何不能深陷其中,人和妖怎么了,人和妖不能在一起吗? 修仙之人就不能与妖同舞吗? 习青:“师尊,你说这世间的礼法都是对的呢?” 寒梓瑜:“人世间的礼法是为了维护秩序所设,从古至今大部分人都是遵循礼法。” “不遵循呢?” 寒梓瑜一愣,不遵循呢?就像他和北逸在一起也是违背世间礼法,若被世人知晓,定会遭受无尽的谩骂与指责。 “若你能抵挡住世间流言蜚语,不做伤害天理伤害他人之事,也并非不可以。” 习青沉思许久。 离开龙华山,来到客栈,习青一把拉住北逸便往自己的房间扯:“今日你和我睡一屋。” 北逸瞪着他:“不行。” “不行也得行!” 北逸甩开他的手:“我去师尊那屋打地铺。” “你要不要脸,你都有别的男人了还要和师尊睡一间屋。” 话落北逸无奈地跟着习青去了他的房间。 天色已晚,北逸洗漱完便躺在床榻上看着窗外的月。 “习青。” 习青正在抚摸手里的蛇:“咋了?” “你和肃清睡了吗?” 习青猛得咳嗽了起来:“你tm是不是找死?”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习青:“不要脸的狗玩意,我怎么会和你这种人成为同门。” 北逸侧了侧身子看向习青:“师兄都懂,师兄都是过来人,一看你那思春的样子就明白了。” 习青提着青龙剑挥了过来,北逸起身躲开,整张床被一劈两半。 轰的一声,引来了客栈的主人。 一位大娘推开门便弯着腰发函起来:“哎呦我得天爷呦,你们是要把我的客栈给拆了呀,我儿辛辛苦苦开起来的客栈就被你们破坏成这样啊。” 北逸听她哭得头疼,立马诚恳道歉,随即拿出一吊钱递给大娘,大娘立马哭喊了。 习青:“滚,别在我这屋睡,赶紧滚。” 北逸站在师尊房门外,本想敲敲门进去,可又怕扰醒了熟睡的师尊。 第360章 于是他从后院爬了上去,借助着微弱的灵力一直爬到师尊的房间,轻轻推开窗户,一跃而入。 站在师尊床前,北逸有些疑惑,师尊功法深厚,有人进他房间他不可能不知晓,怎么还在熟睡呢? 就在北逸疑惑时,转眼便看到了自己前阵子买的香。 那是他找了好多地方才买到的迷情香,目的当然是在巴丽游玩时能与师尊…… 可师尊竟然把这香当成了安神香点了…… 看着床榻上的人,北逸舔了舔唇角,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第176章 争宠 关键时刻,体内的魔尊一魄挣扎着想要占据身躯。 二人斗了起来。 “不准碰他。” “师尊本来就是我的。” “臭小子,你再动他一次,我弄死你。” “不好意思,已经动了好几次了。” 原本他们的魂魄是不会出现相逢在一起的时候,今日由于魔尊受不了这刺激,他不甘心再被封住。 二人斗得你死我活,灵魂一度就要脱体。 迷魂香燃尽时,二人还未停止争斗。 床榻上的人儿慢慢醒来,他头痛欲裂,身体有些燥热,看到地上痛不欲生的北逸,寒梓瑜意识也清明了一些。 “北逸?” “连本尊都不认识了?”魔尊凶巴巴地盯着寒梓瑜,猛得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寒梓瑜的胳膊,“本尊说了,今夜会再来找你,要你乖乖等我,你倒好还亲自点上迷魂香,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与你那小弟子颠鸾倒凤。” 寒梓瑜啪一个巴掌甩到他脸上:“闭嘴!” 魔尊舔了舔出血的嘴角,随后一把扯住寒梓瑜的胳膊:“他能碰你,为何本尊不能?” “别再疯了!”寒梓瑜甩开魔尊的手臂。 谁知一把将魔尊甩到了床边,只听咚得一声,魔尊的头撞在了床尾。 寒梓瑜急忙上前想要拉起魔尊,谁知这人竟然撞晕了过去。 “喂,醒醒。”寒梓瑜摸了摸他的脉,脉象紊乱,气息不稳。 寒梓瑜将其扶到床上,魔尊的身子刚一沾床便醒了过来。 “师,师尊?”北逸揉了揉眼,“他没欺负你吧师尊?” 寒梓瑜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北逸,他有些错愕,不知面前的到底是魔尊还是北逸。 毕竟当年在湖山镇就被魔尊装成北逸蒙骗过。 “师尊?”北逸倾身靠近,“师尊不必担心,魔尊他近期无法占据这具躯体了。” 北逸浅笑着再度倾身,他轻轻吻了下寒梓瑜的唇。 如今的他正值青春年华,迷魂香的香气还充斥在房间里,北逸早已想要与他共度春宵,如今正是好时候。 寒梓瑜被他亲的一愣,随后推开了北逸:“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师尊~”北逸的下巴抵在寒梓瑜肩上,他慢吞吞慵慵懒懒地贴着寒梓瑜的耳朵呼唤着。 “师尊~” “师尊~” 寒梓瑜的脸刹那间红了。 北逸捧住他的脸,与他对视了很久。 北逸吞了下口水,随即吻了上去。 他吮吸着寒梓瑜的唇,薄薄的唇被他吮的又红又肿。 片刻后,北逸慢慢伸出舌头去撬他的牙关,闯进他的口腔,与他的舌头一起纠缠。 北逸吸住他的舌头往自己口腔里带,然后轻轻地咬了下。 直到怀里的人快要喘不上气,北逸才结束了这个吻。 师尊的脸已经红透了…… 北逸舔了舔唇角,继续吻了上去,寒梓瑜也努力地去回应他的吻,二人吻的难舍难分。 寒梓瑜的手慢慢解开了北逸的腰带,随后……他的衣衫。 “师尊,师尊~” 寒梓瑜被他叫的浑身难受。 “我们是师徒,对吗?” 寒梓瑜一口咬住他的唇,狠狠咬了两下,直到嘴里有了血腥味,寒梓瑜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嘴:“别说了。” “师尊,我的好师尊,弟子想……,让弟子……吗?” 寒梓瑜被他的骚话撩拨得浑身燥热,拧着身子褪下自己的衣衫。 “北逸~” “叫夫君。” “夫君~” 北逸欣喜,看来迷魂香起作用了,在寒梓瑜动……,北逸又点了几支迷魂香,但他自己却偷偷服了解药,他想看着师尊……的样子。 待衣衫……后,北逸慢慢贴了上来。 两具……贴在一处,北逸亲吻了他的额头,手揉了揉他的发:“梓瑜,我爱你,对不起。” 寒梓瑜在迷魂香的作用下已经失了神智,他只能听到身旁的人在不停地呼唤自己的名字。 “看着我。” 寒梓瑜迷离的目光看向眼前的男人。 “我不是他,梓瑜”魔尊的眸子里有着略微受伤的眼神,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衣衫披在寒梓瑜身上,“本尊不是他,穿好衣服吧。” 演戏演到一半的魔尊心情很差,他今夜看到了寒梓瑜的主动,前世与其同床共枕近四年,却从未见过寒梓瑜如此主动的样子。 那些年在床榻上,寒梓瑜就像一条死鱼,一动不肯动。 每每只有在自己狠狠……他,弄得他满身伤痕,痛的他要窒息,他才会道一句:“疼。” 他只会全程紧闭眼眸,一个眼神不肯给自己。 第361章 想到此,魔尊的心狠狠一痛。 可他又无法责怪寒梓瑜。 他明了了前世的真相,本就是自己负了梓瑜,前世答应了与他共白头,一生不负他,不伤他分毫,最后却囚禁他折磨他,甚至害得他惨死眼前…… 魔尊为寒梓瑜慢慢拢住衣衫,随后喂他吃下一颗安神药。 他抱着寒梓瑜,将其放在床榻上:“对不起,本尊错了,能原谅本尊吗?” 因安神药的作用,寒梓瑜已经昏昏欲睡。 魔尊躺在床外侧,他抵着寒梓瑜的脸颊,眼角的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前世那些画面不停冲击着他的大脑,一身白衣的寒梓瑜抱着一只雪狐坐在后院一坐便是一天。 有时下了大雪,他穿着单衣还是坐在亭子里,一坐一个下午。 他身上充盈着满满的孤寂与落寞,就像随时碎掉的瓷瓶,却不知为何而坚持。 他本是修仙界的神话,本是声名鼎鼎的寒光仙尊,却被毁掉内元废了修为,囚禁在魔尊的后院,成了魔尊的妻,日日夜夜受尽魔尊的折磨与侮辱。 他身边空无一人,凡是见过他真容的婢女全被魔尊杖责而死,从此以后所有佣人只得在寒梓瑜到后院尚景时,才能入屋打扫。 有几次一些婢女洗衣服时,疑心大夫人为何穿着男人的亵裤。 此话一出,翌日便意外死在了后山。 从此寒梓瑜的所有衣物均由魔尊亲自来洗。 无人知晓魔尊的妻子是位男子,无人目睹过他的容颜。 魔尊护他很好,但凡有其他人在,魔尊定会亲自为寒梓瑜戴上斗笠。 那几年唯有林月覃知晓大夫人的真实身份,可林月覃并不敢多言,生怕魔尊生气将她休弃。 …… 从回忆中抽离,魔尊的鼻子很酸,他压抑着不想哭,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他怕泪水弄脏了寒梓瑜的衣衫,于是转身背对着他。 他蜷缩着身子,脑海中皆是前世梓瑜的背影,还有那时在湖山镇成亲时一拜天地的场景,画面一转,一身血衣的寒梓瑜倒在怀中没了呼吸。 他痛得心在滴血…… “梓瑜,对不起。” 突然一双手拍了拍他的肩:“怎么了?” 魔尊猛然转身,看着半睡半醒的寒梓瑜,他摸了摸寒梓瑜的脸:“快睡吧,没事。” 寒梓瑜因安神药的作用,头有些痛,意识也不是很清醒,他只是感觉身边的人心情很差。 寒梓瑜下意识地搂住身前的男人:“我在呢,师尊在呢~” 魔尊的鼻子更酸了,他好嫉妒,嫉妒北逸能得到寒梓瑜所有的爱,而自己什么都没有。 可他又好遗憾,如果前世没有那些误会,他们俩也会是这样甜甜蜜蜜,也会是别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魔尊越嫉妒,心里占有欲便越强。 他低头咬住寒梓瑜的唇,随后施法再次点燃迷魂香。 “本尊也想得到你。” “嗯?” “梓瑜。” “嗯?” “梓瑜。” “嗯?” 魔尊紧紧抱着他,勒得寒梓瑜快要喘不过气,他一声声呼唤他的名字,随后在寒梓瑜被他勒得喘息时,一口咬住寒梓瑜的唇,猛地吸干他肺里所有空气。 寒梓瑜痛苦地推着身边的男人。 男人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舌头。 寒梓瑜大口地喘着气:“滚!” 魔尊笑了,笑得极坏:“是不是下一步就要拿鞭子抽本尊?” 魔尊压下身子,轻轻褪下寒梓瑜的衣衫:“看清楚,本尊可不是那小子。” 寒梓瑜被迷魂香彻底迷了心智,他挺着身子搂住魔尊的脖颈:“北逸,我累了。” “嗯,我会好好服侍你的。” “累~” 话语被魔尊全部吞入腹中。 吻的寒梓瑜面红耳赤时,魔尊摩挲着寒梓瑜的耳朵,低头轻轻吮吸着他的耳垂。 而寒梓瑜的手也不安分地在魔尊身上游走。 他慢慢抚摸着他粗壮的臂膀,摩挲着他唱腔狰狞凸出的疤痕,随后又摸到他的肩胛,轻轻抚摸他肩胛上的伤。 魔尊一把攥住他的手:“梓瑜,我爱你。” “呜~” “听到没?” “嗯~” “我爱你梓瑜。” 魔尊笑着捏了捏他的脸,然后低头吻了下他的额头,又吻了他的眉眼,吻了他的鼻子,将他整张脸吻了一个遍。 他吻着寒梓瑜的唇,如蜻蜓点水般吻了三十多下。 随后摸了摸自己的唇,痴痴地笑了起来。 “梓瑜,可以吗?” 身旁的人已经动了情,手不安分地…… 魔尊顺了顺他的碎发,抬起他的手吻了又吻。 吻遍他整个身子后,慢慢吻了吻他的脚背和脚心。 寒梓瑜,我爱你,很爱,本尊好后悔,你能原谅本尊吗? 梓瑜,对不起~ 寒梓瑜猛得坐了起来,他搂住魔尊的脖颈,吻住魔尊的唇。 ……………… 第177章 雨中湿吻 翌日一早,北逸是被寒梓瑜一脚踹下床摔醒的。 他捂着头哀嚎:“疼疼疼,师尊,疼。” 寒梓瑜冷眼看着他,起身又在他身上踹了两脚。 北逸:“别踹了师尊,昨晚真的不是我,是魔尊。” 第362章 寒梓瑜更生气了,他又踹了几脚。 北逸站起身:“师尊别气了,是弟子的错,是弟子没有管控好那一魄,害得你被他欺负。” 寒梓瑜浑身酸痛,整个脖颈处布满印记。 北逸看着都心疼,他咬牙切齿地在心里痛骂:魔尊你要死嘛,滚出来老子要杀了你,竟然敢碰我的人。 “他是我的,小子。” 北逸气死了:“你去前世找吧,今生的梓瑜是我的。” 一听这话,魔尊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好事都给你了,前世自己过得这么凄惨,来到今生还要看着你与寒梓瑜卿卿我我,他愤怒道:“前世今生他都只能是本尊的。” 看着北逸痛苦狰狞,寒梓瑜立马为他运功。 过了好一会,他体内的魔尊一魄便占据了身躯:“寒梓瑜,不许和那小子同床,听到没?” 很快又变成了少年北逸:“师尊,师尊~” “寒梓瑜,你敢和那小子翻云覆雨,我就让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 “师尊,别听他胡说八道。” 运功结束后,魔尊那一魄彻底安分下来,老老实实心甘情愿地被封在北逸心底。 北逸攥住寒梓瑜的手臂:“师尊,昨夜疼吗?对不起,” 寒梓瑜摇了摇头。 北逸倾身将人揽在怀中,他用力嗅着怀中人的气味,声音有些嘶哑:“师尊,不要离开我。” 寒梓瑜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好。” 师徒二人一出门,便碰上了门口闹别扭的习青与肃清。 习青冷着一张脸瞪着肃清。 随后晚熙南和晚沐风也走了出来。 六个人面面相觑,都各怀心思。 晚熙南与北逸打了招呼,随后尊称道:“寒光仙尊。” 寒梓瑜抬眸点了下头。 晚沐风:“寒光仙尊日理万机,难得相逢,真是有缘。” 北逸:“也没想到会在此又遇到你们兄弟二人。” 说到兄弟两个字,晚沐风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不想听到这二字,宁肯晚熙南与自己毫无关系,也不想他是自己的弟弟。 可现实就是如此,他们是兄弟,是表兄弟啊。 晚沐风攥紧了手。 晚熙南:“寒光仙尊要去哪游玩?” 寒梓瑜:“还未想好。” “北兄习兄可有安排?如若没有的话,不妨我们一起去乡下游玩。”晚沐风道。 习青点了点头:“可以。” 北逸原本只想带着寒梓瑜去过二人世界,可如今也不好推辞:“师尊想去吗?” 寒梓瑜:“走吧。” 六个人收拾行李便往乡下走去,走了大约四五里路,滂沱大雨倾盆而至。 淋得几人浑身湿了个透彻。 四周雾蒙蒙一片,大雨如豆大的珠子,砸的泥地坑坑洼洼。 狂风推着几人往前走,雨水冲刷着,几人睁不开眼。 大雨淤积住,一些未归家的孩童站在积水里哇哇大哭。 北逸立马飞奔上前将几名孩童抱到地势高一些的地方。 随后他转身朝着寒梓瑜跑去,边跑边笑着呼唤:“师尊,师尊。” 待他跑到寒梓瑜身边,他一把拉住寒梓瑜的手:“师尊,我喜欢你。” 寒梓瑜愣了一下,虽然听过好多次,可心中还是难免悸动。 “不是弟子对师尊的喜欢,是欺师灭祖的喜欢,是想要占有,是想与你成亲的喜欢。”北逸借着大雨的声音,大声诉说着自己的爱意。 从前他只敢小声表明自己的爱意,如今大雨中,他终于可以不顾一切地讲出口。 北逸跑到寒梓瑜前方,然后努力向他呼唤着:“寒梓瑜,我喜欢你!我想娶你!” 寒梓瑜站在大雨中,他笑了,笑得很满足。 北逸飞快跑来,一把将人抱住。 雨水将二人的衣衫淋得湿透,衣衫紧贴着肌肤,将身形勾勒得一清二楚。 两具身躯在滂沱大雨中依偎在一起,他紧紧将人拥在怀中,雨水顺着二人身躯贴合的缝隙往二人的胸口流。 北逸低头吻住寒梓瑜的唇。 大雨拍打着二人的脸庞,顺着脸颊滴进二人的口中。 北逸不停吮吸着他的唇,那个吻融合着他满腔的爱,夹杂着他的占有欲和他急切想要告知世界的消息,他爱他,此生他只爱他一人,至死不渝! 大雨中,黑白两道身影,依偎着在一起,狂风也未能吹动他们分毫。 二人凌乱的发丝纠缠一起,湿哒哒的衣服贴在一处。 待风速减弱后,北逸结束这个吻,他深情地盯着寒梓瑜:“我们走吧师尊。” 他牵着他的手,在大雨中奔跑。 不惧风雨,不惧世间所有,此生他只想同他一起沉沦。 积水堵住了前行的路,水漫膝盖。 北逸弯了弯腰:“师尊,我背你。” 寒梓瑜拒绝:“不用。” 北逸:“来嘛,这里没有别人。” 寒梓瑜:“我不是小孩,不用你时时刻刻护着我。” 北逸笑道:“可我是你以后的夫君,不疼惜你疼惜谁啊,不保护你保护谁。” 寒梓瑜脸又红了起来。 北逸又弯了弯腰,压低身子。 寒梓瑜趴在他背上。 北逸一步步淌着积水往前走。 第363章 寒梓瑜松懈了下来,他的背很宽厚,令人很有安全感,寒梓瑜搂紧他的脖颈:“北逸。” “师尊,怎么了?弟子背得不舒服?” 寒梓瑜:“没有,我想知道,你为何会喜欢我。” 北逸:“嗯~没有为什么,前世见到你第一眼就动心了,今生重来一次,本想与你不再重蹈覆辙,可还是控制不住那颗心。对不起啊师尊,弟子又一次将你拉进了深渊。” 寒梓瑜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谢谢你。” “啊?” 寒梓瑜:“没什么。” 北逸:“师尊,你不怪弟子嘛。” “不怪。” 可是师尊,若你知晓了前世真相,还会说不怪弟子吗。 二人一直往前走,习青那四人早已不见踪影。 北逸左顾右盼,现下竟不知该往何处走去。 又继续前行片刻,天色瞬间暗了下来,四周大雾弥漫,大雨将一旁的高山上的碎石冲刷而下。 淤积的水从湖泊涌向岸边,远方的海浪被海风卷起数百丈高,海水一下直扑附近的村子。 无尽的海水冲来,眨眼间周边的瓦舍已经被海水淹没。 村民在海水中挣扎呼救,有一些孩童已经在涌来的海水中失去踪迹。 寒梓瑜立马从北逸背上下来,一飞而去,甩出离玄鞭拉住那要被海啸带走的孩童。 一旁的妇人痛苦地叫喊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老天啊,不要带走我的孩子!” 眼看着妇人朝着孩童扑来,寒梓瑜立马将孩童从海水中带了出来,随后又一鞭子卷住妇人,将娘俩带到高位点。 妇人急忙道谢。 北逸冲冲跑来:“师尊,发海啸了,快走。” “不行,要救附近的村民。” “好,我陪你一起。” 寒梓瑜扭头看着北逸:“你没有内元,先走,带着那些村民去避难。” 北逸看着站在高位的一些村民,他狠了狠心:“师尊,等我。” 北逸借着微弱的灵力,强撑着御剑带走了幼童,随后又一趟带走了妇人。 一些男人不肯离去:“我们留下帮忙。” “对,把妇人和孩子带走便好,我们这些男人得留下,留下一起救人。” “是,我们不走。” 关键时刻习青四人赶来。 习青:“这可是海啸,你们就别送死了。” 话落,习青立马施法将十几位男子带离此处。 北逸立马朝着漩涡处游了过去:“师尊,师尊。” 寒梓瑜死死拉着一位孩童的手,海水形成的漩涡将人无情地往下吸。 北逸急忙拉住寒梓瑜的胳膊。 肃清立马飞奔而来,他化作蛇身,用蛇尾卷住众人,猛地将人甩到高位。 晚家兄弟二人看到肃清的真身并不意外,从前也见过多次。 晚沐风也随即飞身而去,见到被困之人便立马拉住他们的胳膊,从深渊中将人拉住,随即带到安全地带。 救援持续了半个时辰后,巴谷的人便赶了过来。 巴谷的弟子成群结队地飞向半空,随即以神秘的阵法令海啸停止,海浪倒流。 很快平息了一场祸事。 巴谷谷主李明博见到寒梓瑜很是兴奋:“寒光仙尊远道而来,不妨到巴谷坐一坐?” 寒梓瑜:“谷主客气了,我来此前来只为游山玩水,便不去贵派叨扰了。” 谷主也不再强人所难,他看到北逸后震惊不已,随后上前一步:“不曾想北公子也在。” 这些年北逸被修仙界视为魔物,他早就被修仙界除名,一些修仙人士更是将他挂在追杀榜上,想要拿他首级。 北逸:“偶然路过此地。” 多年前望崖巅的祸事他也在场,那时刘海声的一言一语震惊了整个修仙界,他们师徒二人怎么会画那样惊世骇俗的五幅画? 李明博打量着师徒二人,终是未再说些什么。 毕竟就算真有什么,也与巴谷无关。 “那便在此别过。”李明博道。 寒梓瑜点了下头。 李静波(巴谷少主)上前一步:“北逸,还好你活着,还好你没死,有空去巴谷找我。” 北逸笑道:“好。” 六人结束救援后也都筋疲力尽。 习青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北逸,你的阿梓去哪了?” “回家了呗,还能去哪?” 习青撇了撇嘴:“不会是把你甩了吧,人家长得那叫一个绝色,啧啧啧,咋看上你的。” 北逸:“说明我有魅力。” “臭不要脸。”习青冷哼道。 海啸结束后第二日,六人又来帮村民修缮房屋。 村民感恩不尽,说啥都要留几个人在此过一段日子,一些大娘看六人都是小伙子,一再追问六人娶没娶亲。 更是将村里的姑娘介绍给了六人。 晚熙南去相看姑娘那日,晚沐风滴水未进。 习青端着一碗饭递到他面前:“风兄,该放手时就放手啊,强扭的瓜不甜,何况他本就忘记了。” 晚沐风不语。 北逸敲了下习青的手:“就你多嘴,别人的事别瞎掺和。” 晚沐风呼了口气:“无妨,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 第364章 肃清、寒梓瑜还有晚熙南在第二日硬是被媒婆拉着去相看姑娘。 那天,习青、北逸和晚沐风抱着几壶酒喝到天黑。 习青:“哎,你说人和魔能在一起吗?人和神能在一起吗?人和妖能在一起吗?” 晚沐风端着酒杯与他碰了下:“想在一起就能,享受一时是一时吧,总比畏手畏脚最后一无所有强。” 北逸提着酒壶灌了起来:“哎,跟着心走吧,有没有结果先不管,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太多有什么鸟用,人活一世,要即时享乐。” 习青抱着酒壶泪流满面:“可没有结果的事为何还要做?” 晚沐风:“事事都要求一个好结果的话,那这一辈子又能做多少事?有时候过程也很重要,就算结果并不美好,起码过程是好的也足够了。” 北逸:“风兄说得对极了,敬你一杯。” 习青哭丧着脸,提着酒壶就灌了下去:“可,可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做。” 晚沐风夺过习青的酒壶:“习兄你醉了,说得是一句听不进去,既然这么在意结果,你又何必纠结,何不快刀斩乱麻。” 习青抢过酒壶:“斩不了,我还,我还没在,没在上面过~嗝~” 北逸皱着眉头:“师弟呀师弟,师兄我更悲惨。” “你惨个屁,不就是被阿梓甩了?有什么惨的,人家,人家长得那么绝色,甩了你不挺正常的。” 北逸大口饮酒:“算了,和你说不明白。” 晚沐风拍了拍北逸的肩:“北兄,好好珍惜吧,别到我这个地步再开始后悔。” 北逸也拍了拍他的肩:“风兄,等,等我哪日再碰见无忆草,摘来送你。” “算了~”晚沐风苦笑着,他不想忘了熙南。 那三人回来后,就看着三个醉醺醺的男人,醉得四仰八翻的。 晚熙南扶起晚沐风:“哥,喝这么多,回屋睡。” 第178章 闲云野鹤的日子 肃清一把抱起醉得不省人事的习青:“喝这么多做什么?” 习青咬着牙:“谁叫你去相亲的?” 肃清:“怎么,吃醋?” “呵呵,没有。你我,你我就是主仆的关系,你,你,你只是本公子的侍寝妖奴,我吃醋?哈哈,怎么可能?” 肃清的脸瞬间阴沉了下去,他抱着习青大跨步朝着居所走去,随后一把将人甩到床上:“侍寝妖奴?好啊,以后日日夜夜都由我来为公子侍寝。” 话落,他一把扯下…… ………… 寒梓瑜扶着北逸进了居所:“喝这么多。” 北逸叹了口气:“你,你相看的姑娘怎么样?” 寒梓瑜坐在一旁:“挺好的。” 北逸从床上坐了起来,扯着寒梓瑜的胳膊:“不许,不许和别人成亲。” 寒梓瑜:“你我尚未成亲,我为何不能同他人在一起。” 北逸咬牙切齿道:“你敢!” “为何不敢。” “你就算和,和别人成亲,我,我也会把你困在我身边。” 寒梓瑜揉了揉他的头,动作很像在摸一只傻狗。 “答应我,不准和别人成亲。”北逸醉醺醺道。 “嗯。” “你,你说过日后要嫁给我,不许反悔。” “嗯。”寒梓瑜笑着捏着他的脸。 北逸烦躁地推开他的手:“起开我要睡了。” 寒梓瑜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他这么大的醋意。 而晚沐风那边就不太好了。 他一整个晚上哭哭啼啼,嘴里念叨着从前的种种。 晚熙南:“兄长,嫂嫂会在天上为你祈福的,人死不能复生……” 晚沐风欲哭无泪,是啊,他有什么资格再留在南儿身边。 晚熙南曾经是令人心生骇意的刺客,在整个修仙界都知晓他出剑有多快。 他曾刺杀过修仙界的逃犯,也曾刺杀过几位修仙界高手。 外人眼中,他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曾有人称他为“阎罗” 可绝没人知晓,就是这位杀人不眨眼的“阎罗”竟然会甘心在自己的兄长身下雌伏。 每次他痛苦挣扎,可都无济于事。 幼时他便爱上了晚沐风,可二人隔着血海深仇,隔着重重误会。 晚沐风借血海深仇的缘由,在他懵懂无知时,便占有了他。 从占有晚熙南的那天开始,晚沐风体内的兽欲再也无法控制住,他日日夜夜,没完没了地欺辱晚熙南。 可他不知道,幼时那个身着女装的晚熙南,在见他的第一眼时,便喜欢上了他。 可晚熙南无法接受兄长娶亲后还要羞辱他,他选择服下无忆草来忘记所爱。 也是因为无忆草令他忘记所爱之人,晚沐风才知道原来他是爱着自己的。 那时他觉得熙南忘了也罢,血海深仇如同一座大山,他们终究是无法和解的。 可当真相显露眼前,他才发觉自己恨错了人,折磨错了人,一切都错了,他们之间错得彻彻底底…… 而他的代价是错失所爱。 而另一边服下无忆草的晚熙南也性情大变,不像从前那般清冷孤傲,如今的他喜爱热闹,性子温润,笑起来就像不知世事的少年。 …… 想到此,晚沐风一把抓住晚熙南的手:“哥错了。” 第365章 晚熙南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兄长:“哥,你怎么了?” “南儿,你能原谅哥吗?” “我从没怪罪过兄长,兄长这些年待我极好。” “我说的,不是上一辈的事,不是姑姑与我父亲的恩仇。” 晚熙南蹙着眉头:“嗯?那是何事?” “算了,算了……”晚沐风垂眸:“都是我咎由自取。” 晚沐风喝了两杯醒酒茶:“我没事,南儿,你今日相亲如何?” “还好。” “可有心仪的姑娘?” “没有。” 听到这二字,晚沐风松了口气。 “熙南。” “嗯?” “日后若有心仪的姑娘带来给哥见一见。” 晚熙南不知为何,心中闷闷的:“嗯,好。” 是哥对不起你,你原本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认识一位美丽的姑娘,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可是哥将这一切都破坏掉了…… 晚熙南:“哥,你能不能别老派人盯着我。” “不行。” 晚熙南其实是有些畏惧晚沐风的,从前关于兄长的记忆他全部忘记了,可这些年来,兄长对他极其严苛。 孤身一人时不许出晚月覃一步,若是出去必须由晚沐风亲自陪着。 就算在门派里,晚熙南身边也时刻跟着一些暗卫。 晚月覃大乱后,晚沐风将晚熙南身边的佣人全部换掉,甚至不许他的寝居出现任何过去的物品,一切用具全部置换成新的。 “兄长,我已经不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了……” “不行!”晚沐风回答得斩钉截铁。 晚沐风就是要时刻掌握他的去向,了解他每天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晚熙南颓然坐在一旁,他始终不明白,为何兄长对自己这么紧张,时时刻刻要派人监督自己。 深夜,晚熙南被噩梦惊醒,他竟然梦到一位蒙面男子与自己在晚月覃的后院里媾和…… 甚至那人还不停地辱骂着自己。 晚熙南睁开眼看着身旁的晚沐风,他盯着表哥晚沐风看了许久,兄长生得很好看,剑眉星目、鼻子高挺,像是一件精致的工艺品。 他看着看着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 下午在媒婆的介绍下,他与一位长相秀丽的姑娘谈了许久。 可他竟觉得那姑娘还没兄长生得好看。 他突然想到斩妖除魔时威风凛凛的兄长。 还有一次,兄长沐浴,他冒冒失失地闯了进去,看到了兄长的下身…… 那些画面此时一股脑地全部涌入脑海,晚熙南只觉心中烦闷。 晚熙南翻身看着窗外,他觉得自己疯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不知自己何时开始在意起兄长的情绪,不知何时开始便将兄长的喜好全部记在了心中,更甚至于,兄长为嫂嫂的离世而悲痛时他心里也会不舒服。 他的脑海里甚至构想出了兄长与嫂嫂同床共枕的画面,越想心中便越难受。 终于,他忍不住,翻身推了推晚沐风:“哥。” 晚沐风其实睡意全无:“嗯?” “你……”他支支吾吾说不出。 “怎么了?” “你,你……” “嗯?” “你有没有和嫂嫂有过肌肤之亲?” 晚沐风盯着面前的晚熙南:“没有。” “没有?” “嗯。” 晚熙南呼了口气,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愉悦,可又替嫂嫂觉得不值,“你们成亲那么久,为何不洞房?” “我的心不在她身上,她的心也不在我身上,成亲第一日便约定好只有夫妻之名,不行夫妻之实。” 晚熙南明明记得晚月覃大乱后,嫂嫂对兄长一直很好,贴心照顾兄长的饮食起居,怎么会不爱兄长。 也许,一开始是不爱的,日久相处下,她也许动了心,也许只是秉持着做人妻子应尽相应的义务。 晚熙南觉得心中矛盾万分,他不该有这种想法,他们是兄弟啊,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熙南,答应哥,等你有了心仪的姑娘,一定要带回来让哥见一面。” “嗯。” 他只不过想看一眼,心爱之人的伴侣究竟是什么样子,他只想知道正确答案。 晚熙南近来一到夜里便头痛,一做梦便会梦到幼时景象,梦到母亲还在时的画面。 他丢了好多记忆,关于哥的,关于那些年他杀人的记忆。 门派里很多人见到他便吓得浑身发抖,很多人见到他便绕道而走,有一次他听到别人议论。 “他真的失忆了?” “听说是外出历练伤了脑子,有些记忆丢了,有些没丢。” “怎么会这样?” “他这么冷血的人,失忆后就像变了个人,和从前大不相同,不会被邪灵夺体了吧。” 晚熙南走近,那些人立马跑开。 后来他没再见过议论他的那几人,可能被兄长给逐出门派了。 …… 今夜晚熙南将过往的疑问全部问出了口。 “哥,我以前杀过人吗?我真的是他们口中杀人不眨眼的刺客吗?” 晚沐风愣住,他做刺客一事,还是因为当年晚齐云的安排,晚沐风笑了笑:“别听他们胡说,熙南这些年一直都呆在哥的身边,哪里做过什么刺客。” 第366章 他说完就不忍心再多说一句,那些年他为了羞辱晚沐风,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个卑贱的刺客,是本少主的带刀侍卫! “哥,我是不是忘掉了很重要的人,我以前可有喜欢过别人?” 晚沐风呼吸一滞:“没有,兄长那些年从没听你讲过。” 晚熙南疑惑:“可我总梦见一个身影,很熟悉,似乎” “好了,别想了,快睡吧。” “嗯。” 晚沐风彻底没了睡意,如今他失忆了,还能留在自己身边,若他恢复记忆,应该会恨自己入骨吧…… 晚熙南刚要入睡便猛烈得咳嗽起来。 “把药吃了再睡。”晚沐风从灵袋中取出药物。 那年晚月覃大乱,晚齐云下毒害人,熙南不仅中了毒还受了那妖妇的攻击,因此伤了肺腑,时不时便咳嗽不止。 服下药,二人才缓缓入睡。 翌日一早,几人被房屋坍塌的声音惊醒。 六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坍塌的半边屋子,垂头丧气。 这院子还是他们六人自己搭建的,三间屋子也是用木头临时搭建出来的,床、被褥等一些基本用品则是村民送的。 三个人留在家中生火做饭,三个人上山砍木头搭屋。 习青:“我留下做饭。” 北逸鄙夷:“就你?” 习青:“怎么?看不起谁?” 北逸:“别把我们毒死了。” 习青:“本公子只是没做过,不是不会做。” 晚熙南:“我去上山砍树。” 晚沐风:“我也上山。” 习青不情不愿地跟着晚家两兄弟上山去了。 北逸到附近镇子上买了些食材。 肃清帮忙打下手,而寒梓瑜负责生火。 北逸将火点好:“师尊,你在这里加柴就好,火别太大也别太小。” “嗯。” 北逸将油倒入锅内,油热后将切好的菜倒进去翻炒。 炒了三道菜后又煮了一锅粥。 刚做好饭菜,那三人也赶了回来。 六个人围在一起吃饭。 习青嗅了嗅:“挺香啊。” 北逸得瑟道:“那不看谁做的。” 习青白了他一眼。 …… 过了两日,到了播种的时节。 村民们纷纷到田里插秧。 六人也赶去帮忙。 几位大娘教着他们插秧的方法。 “你们看这田里的水位啊,有些高了,这样容易坏苗,先把这边的土刨开个口子放放水,水位大约半掌的位置就够了。” 习青举着锄头将一旁的土丘刨开,开始往外排水。 肃清将手插进水里,排了一会儿终究水位到他半掌的位置了。 “这水位可以了,大娘来教你们怎么插秧。” “把背弯下去,腿要岔开,这样就不会太累,左手攥着秧苗,右手分出几根用食指和中指捏住秧苗根部,然后顺着根部将秧苗插入泥土中,秧苗之间的距离不要太宽,也别太窄。” “插秧时要保证秧苗直立。” 北逸插了几根秧苗。 大娘欣慰道:“对,就是这样,年轻人学东西就是快。” 很快六个人便都投入到插秧中。 寒梓瑜将一身白衣弄得脏兮兮,泥水沾染的哪都是,脸上也沾了泥连发丝上也有泥巴。 前几日他相看的姑娘提着食盒跑了过来。 “公子,公子。” 姑娘一边跑一边呼唤。 她身着粗布短衣,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将食盒递给寒梓瑜:“公子,我来给您送点吃食。” 随后她拿出手帕,伸手便要为寒梓瑜擦掉脸上的泥渍。 寒梓瑜立马侧开头:“姑娘,不必麻烦。” 姑娘生得便是农家人的朴实感,身着粗布短衣又透着一些娇憨与纯粹的力量感。 北逸站在一旁闷闷不乐。 寒梓瑜将食盒还给姑娘,姑娘不肯收。 “公子留着吧,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些吃食,你们几人分一分,过一会我再来拿食盒。” 北逸:“一会我给你送过去。” 姑娘笑道:“好。” 习青立马将食盒打开,里面是绿豆糕和六碗生津解渴的饮品,他端起一碗豪饮。 北逸也没拒绝,他端起碗喝光。 食物被吃光后,北逸提着食盒向那边的水田走去,他从空间袋里取了一些银钱塞进食盒中。 到姑娘面前时,他将食盒递给她。 姑娘笑着:“公子,您能帮我约一下寒公子吗?我,我,我有些话想和他讲,就约明日晌午,在,在镇子上的酒楼。” 姑娘话都没讲完,北逸严肃道:“不可以。” 姑娘抬眸,有些意外:“啊?” “不可以,我师尊他修得无情道,不近女色,你若是害得他违背了门规,他可就死定了。” 姑娘不敢信:“无,无情道?” 北逸拧过头走开,他撇了撇嘴,师尊只能是他一人的,谁都别想惦记。 此时太阳当空,晒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几位村民走来:“快别干了,到那边躲躲太阳。” 北逸拉着寒梓瑜往山那边走,走到一片树荫下。 北逸从怀里取出手帕,走到一旁的小溪将手帕洗了洗,又看了看四周,好像没什么人,随后拿着手帕为寒梓瑜擦掉脸上的泥渍。 第367章 刚擦完,习青便走过来,看到小溪他捧了一把水洗了洗脸。 “师尊,我们何时回望崖巅?”习青问道。 “再过几日。” 好不容易才能出来游玩,他还不想那么早回去,他并不想坐在高位上,也并不想只做世人眼中的寒光仙尊。 习青瘫倒在地上,仰头看着远处:“哎,都有些想家了,不知道大师兄和师姐在干嘛,对了,还有小苹果,那丫头古灵精怪得很。” 北逸:“习青,你怎么变得啰哩巴嗦的。” “有吗?”习青道。 北逸:“……” 吹着风,几人躲在树荫里尚景。 待日头不盛时,人们又开始劳作。 几人汗流浃背,衣服都贴在了身上,好不舒服。 北逸干脆直接将上衣脱下。 阳光洒下,他身上的汗珠被阳光照射得晶莹剔透,他仰头擦了擦额头的汗。 小麦色的肌肤,紧致有型的肌肉,汗水顺着胸口下滑。 他取出水囊,猛得灌了一口水,溢出的水顺着下巴往下滴。 高高的马尾被风一吹,碎发遮住眼眸,他撩开碎发,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小麦色肌肤上布着可怖的疤痕,一道接着一道,均是在致命位置。 这些伤痕却意外增添了男人独有的魅力。 寒梓瑜喉咙上下一动,他躲开了北逸看过来的视线。 可他的衣不蔽体的样子却一下刻在寒梓瑜的眼中。 而北逸也时刻盯着正在插秧的寒梓瑜,师尊他一举一动看起来都是那么吸引人。 举手投足间都好像在引诱他做坏事。 那筋脉分明的手,捏着几根秧苗插进水田。 师尊肤色比他略白一些,手指上沾染着泥水,就像在淤泥中盛开的莲花,令人忍不住地想要采颉。 他可真想与寒梓瑜在这泥水中沉沦一遍。 他想看师尊被弄脏,被弄疼…… 他笑出了声,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坏。 寒梓瑜听到他的笑声侧头看了他一眼,二人对视后又立马扭开了头。 而干得筋疲力竭的习青愤愤道:“笑屁啊。” “管天管地的……,你管得着别人哭还是笑,是不是还想管别人拉屎放屁?”北逸道。 习青气得捧着泥水便朝北逸泼了过去。 泥水洒了北逸一身。 北逸被他泼完反倒没有还手:“不跟小人斤斤计较。” 习青无语。 插秧插到日头西斜,六人才回了家。 一道家,习青立马跑回屋子呼呼大睡。 晚沐风到街市买了一些消暑的吃食回来。 肃清则帮着北逸打下手做菜。 寒梓瑜和晚熙南一起修缮屋子。 吃完饭,六个人一起将屋子修好后,纷纷回到屋子里休息。 第179章 争吵与疯狂 入夜,几人来到后山尚景,吹着晚风,看着满天繁星。 北逸从空间袋取出一些桌椅板凳,几人悠闲自得地坐着尚景。 习青从灵袋取出一坛酒:“来,喝酒。” 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竟然是莲花清。 北逸拿过酒杯为寒梓瑜倒了一杯。 几人聊着琐事,喝着酒吹着风,看着夜空繁星点点。 很快寒梓瑜便喝醉了,他托着腮昏昏欲睡,北逸脱下外袍搭在寒梓瑜身上。 梦里他仿佛来到了冥界,身旁的人径直朝他走来,人海中他孤身一人不知去往何处。 无数的魂灵穿过他的躯体继续前行。 寒梓瑜被一股无形的力猛然扯了十几米远。 “阿欢,近来可好啊?”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寒梓瑜正欲转身离去,谁知那人突然出现眼前。 寒梓瑜:“何事?” “无事难道就不能见你吗?”孟晚洲逼近。 寒梓瑜后退一步:“我说过,日后不必再见。” “我也说过,我会再来找你。” “疯子。” “是,我就是个疯子,阿欢说得没错。” 寒梓瑜扭头便要走,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却依旧围着原地绕路。 “阿欢,别费工夫了,这是你的梦境,我在你梦境里打造了一个冥界。” 寒梓瑜:“你究竟想做什么?” “想要你!”孟晚洲冷笑一声,“冥界四年,我等了你四年,本王最后悔的便是那四年与你一直保持距离。” “那四年本王秉持礼法,克己复礼,生怕扰你心,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与你进一步发展,谁知你却离开了本王。” 寒梓瑜忧愁道:“冥界那四年非我所愿,且阿欢与你也并无其他瓜葛。” “你说的对,是无其他瓜葛。可本王如今后悔了,本王想要你长伴本王左右。” 寒梓瑜觉得他不可理喻:“我是人,你是鬼,还请你认清现实。” “那又如何?” 孟晚洲继续道:“只要阿欢想见我,我自会来到人界与你相见,我能带给你的不会你那徒弟少,只会比他更多。” 寒梓瑜无奈地叹气,真是疯了。 孟晚洲:“我知晓你与北逸已有姻缘之牵,可本王不介意。” 寒梓瑜拧着眉头:“……” “本王不介意做你背后的男人,哪怕一直不得见人。” “……” 第368章 “你也不必担忧被北逸那小子发现。” “……” “本王只会在夜里入你梦中,偶尔来人间寻你一趟。” “……” “阿欢作何想法?” 孟晚洲直勾勾地盯着寒梓瑜看去。 寒梓瑜无语至极:“日后不必再来,我们只能是朋友是兄弟,绝不可能是恋人。” “为何?” “没有原因。” “介意本王是鬼?” “不是。” “那是为何?” “这世间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原因,你我之间本就不该这般。” “若与你初见的是本王,你会喜欢上我吗?” 寒梓瑜抬眸,他愣了片刻,竟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孟晚洲笑了:“好了,不吓你了,可否将一缕发丝赠予我?” 寒梓瑜:“发丝?” “留作纪念,纪念那几年与阿欢在冥界的时光。” 寒梓瑜踌躇了片刻,还是割断一缕发丝送给了孟晚洲。 孟晚洲靠近一步,他上前接过发丝,顺便趁机拥住寒梓瑜:“若与你初逢的人是我该有多好,若我不是鬼魂便能在人间常伴你左右。” 梦醒,寒梓瑜一阵头痛,晚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寒颤。 一转头,嘴角与北逸的嘴擦过。 那瞬间二人不同而约地立马转开头,又纷纷看身边人的反应。 习青已经喝的醉醺醺,肃清正赏着夜景,晚家二兄弟早已离座不知去了何处。 见状,北逸一把拉住寒梓瑜的胳膊,随即吻了上去。 他觉得自己疯了,无时无刻不想与寒梓瑜共沉沦。 几人回到家中时。 晚沐风正坐在院中独自饮酒。 “咋了风兄?”习青醉醺醺地上前,拍了拍晚沐风的肩膀。 晚沐风:“无事。” “一人独自饮酒,咋了?一醉解千愁?”习青豪迈地说完便大笑跟着。 肃清上前拉住习青:“回去休息。” 习青不满地甩开肃清的胳膊:“可,可可……哈哈,哈哈,给你说,隔~你也不懂~” 肃清扯着他的胳膊便往屋里拉。 习青:“你别拽我,别拉我!” 肃清将人打横抱起:“别疯了!” 寒梓瑜呆住,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画面,毕竟肃清是个冷静自持的人。 习青:“你他妈是妖,你是妖,你是妖你怎么能是妖呢,为什么啊~” 肃清缄口不言。 “可我,我,我~” 习青搂住他的脖子啜泣了起来:“可我,我想和你一起” “一起什么?”肃清看着怀中的人,脸上有些期待。 “你是妖哇,呜呜~我是修仙之人~,我们,我们……我们,哈哈,我们怎么” 肃清的心猛得一痛,是啊,他们怎么能在一起。 到了房间,肃清一脚将门踢上,随即将人放在床榻上。 习青不肯松开手,嘴里一直嘀咕着人妖殊途。 肃清掰开了他的手:“为何如此伤心,毕竟我只是你的妖奴。” 习青愣了下,他苦笑着推开肃清:“滚啊,滚开,别碰我!别碰我!” 肃清扯着他的胳膊将人压到床上,一下咬住他的脖颈,他隐忍的怒火与不甘在此刻怦然炸开。 他十指紧攥,一拳拳捶在床榻上,胳膊上的青筋暴起。 他咬的用力,听得身下人吃痛地叫了一声,他才送来嘴。 “你他妈,你这条疯蛇,要,要把本公子咬死?” 习青一拳捶在肃清腹部。 肃清没有阻拦他的殴打,任由他一拳拳捶了过来。 习青捶累了,倒头蜷缩着身子,抽泣了起来。 “你当本公子是什么?” 肃清不语。 “碰了我,拉我入炼狱,可又不肯给我承诺,你当我是什么,你拿我当什么?”习青伸手扯住肃清的领子,“凭什么?” 肃清不语 习青苦笑:“凭什么?” “我是习家独子,我爹是望崖巅的英风长老,我娘是侯府的嫡女,家中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我本就身份高贵,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肃清俯身压了下去,他低声道:“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又能挽回什么?”习青的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肃清,你喜欢过我吗?” 肃清盯着他看了良久。 “不喜欢为何与我上/c?为何?”习青一巴掌扇到他脸上。 肃清眼神中猛然起了一丝火气,他猛得将人压住:“习青,你爱我吗?” 习青冷哼一句:“滚开!” 肃清一把扯下…… “与我成亲。” 习青呆住,他看着肃清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可,可我们,我们” “人与妖又何妨,届时给我生几条小蛇。” 习青的脸剎那间红了:“我我,我是男子。” ………… 事后,肃清搂着他道:“我是妖族中的王族——青蛇一族,青麟王蛇是我族中修为最强悍的蛇,生来便有神脉,修行上千年后渡过雷劫可飞升为神。” 习青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青麟王蛇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肃清贴着他耳畔道。 习青拧眉,他并不清楚妖界是何模样,此刻对身旁的男人又多了一层雾蒙蒙的感觉,他一直将身旁的肃清看作寻常妖物,却不知他竟是妖族中的王族。 第369章 肃清:“不想知道什么秘密吗?” 习青:“什么秘密?” 肃清揉了揉他的腰,就在他又要……,习青一脚踹在他身上:“正经点,我累了。” 肃清化作人身蛇尾,他甩了甩尾巴:“青麟王蛇,不仅可以令女子受孕,也可令男子受孕。” 习青吓得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你,你,你……” 肃清淡笑地看着他:“放心,从前做了措施……” 习青吓得浑身发抖:“日后,日后,日后也也不可以。” 他可是要做俊美公子,要潇洒一辈子,怎么能生小蛇呢。 肃清:“那我们成亲后,也不行吗?” “不行!”习青斩钉截铁道。 “哦~”肃清失落道,“那我找别人给我生小蛇。” “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青麟一族岂不是要绝后了。”肃清摸着下巴怡然自得地说着,“无妨,有你就够了。” “啊?绝后?” 肃清摸了摸他的头:“我是族中最后一条蛇,青麟一族在几千年的大战中,尽数灭亡。” 习青撅着嘴:“那,你不许找别的蛇。” 肃清:“你给我生小蛇,我就不找别的蛇。” 习青沉默了许久:“生小蛇疼吗?” 肃清揉了揉他的头:“不让你生,会疼的,我们以后不要孩子,就只有你我二人,共度漫长岁月。” 习青:“真的会怀孕吗?” “会的。” 习青沉思片刻道:“会很痛吗?” “会在腹中孕育一年,随后孵化一年。” “从,从哪里?” “嗯,那里。”肃清指了指他的身体。 习青:“你配出来的蛇蛋很大吗?” “还好,和鸡蛋差不多。” 习青嘀咕着:“那比普通的蛇蛋大很多啊。” 肃清:“嗯。” “那孵化出来是蛇还是人?” “人。” “这么神奇?” “会。” …… 第180章 天下大乱 随后的几日,几人做了一堆灵器,挨家挨户地教给村民灵器的使用方法。 本打算明日离开此地回到望崖巅,可谁知海啸再一次爆发。 这次来得更加凶猛,新建好的村庄又一次被海水吞掉。 无数人丧生。 海啸发了三日,六人没日没夜地救援了三日。 终于等到海啸停下,可天降冰雹,拳头大的冰块从天而降,密密麻麻,将没被海啸吞噬的村子也一并毁去。 稻田被毁的一塌糊涂。 一些村民见状直接晕了过去。 “没了家,现下就连梯田的水稻也没了,怎么活啊?”一位老人哭喊着。 一男子苦苦地笑了,他不顾众人阻拦跑出庇护所,只身站在冰雹中:“阿樱,孩儿们,我来了。” 不消片刻,男人便被冰雹砸死当场,整个面部血肉模糊。 北逸:“活下去不好吗?” 一位老人道:“他父亲母亲和孩子皆死在海啸中,妻子受不了刺激,昨日上吊自尽……” 北逸一愣:“!” 活着对一些人来说,本就是极其痛苦的事。 或许世人会说他懦弱,死都不怕,为何还惧怕活着。 可活着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需要勇气面对新一天的孤寂,面对那些痛苦,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片片碎掉,却又无能无力。 想要蹲下身,环起手臂抱抱自己,可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冰冷无比,那一瞬间刺眼夺目的阳光就像一柄利刃,逼着人一步步倒退到黑暗中,令人沉浸在深渊里。 有时以为碰到了温暖,却不曾想是烈火,将刚愈合的伤口来回灼烧,终于有一刻,不再执着于被谁来救赎,不再执着于与世界和解,不再执着于找回完整的自己。 只想与从前的自己,与天上的光辉同归于尽。 那一霎那,迸发的光撕得人粉碎,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有得只有解脱与自由,于是笑着看着身体的碎片如冰晶般砸进黑暗里。 绚烂夺目的瞬间,黑暗被微光点亮…… 又过了几日,巴丽的冰雹终于结束了,人们抱头痛哭,喜极而泣,皇城也施粥接济民众。 与晚家两兄弟告别后,师徒几人坐上马车便赶回望崖巅。 马车颠簸了一日,北逸已经晕的不省人事。 寒梓瑜:“算了,御剑回去。” 御剑飞行时,正巧路过方元一带。 习青:“师尊,这里怎么看着如此荒芜?发生什么了?” 寒梓瑜御剑飞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倒坍一片的房屋,地面出现巨大的裂痕,那裂痕像是被暴力撕扯开的。 北逸趴在寒梓瑜肩头,又呕吐了片刻后他意识清明了许多。 一些无家可归的难民看到师徒几人后无动于衷,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波澜。 只有几位衣衫褴褛的孩童颠颠地跑了过来,问四人要吃食。 寒梓瑜拿出一些吃食递给了孩童。 北逸看到吃食后,扶着一旁的断木又吐了起来。 习青赶忙过去关心道:“你没事吧?” 北逸:“没事。” 北逸解开空间袋,取出一堆吃食:“分一分吧。” 肃清习青那些一大堆吃的,分给了灾民。 第370章 几人往前行走了一段路,北逸头脑一痛。 前世亦是如此,荒芜的道路上横着七七八八的腐尸,野狗在啃食尸身。 前世的画面与今生重叠,他头痛欲裂,阿娘惨死刘府的画面也一并涌来。 寒梓瑜回眸,立马退到北逸身边:“怎么了?” “没事。”北逸咬了咬唇。 他记得那些年天下大旱,颗粒无收,人们易子而食…… 他被卖进了刘府为奴,被刘府的人像狗一样折磨…… 寒梓瑜拉住他的手腕,默默为他输送法力,想要压抑住北逸体内的痛苦。 可他本就是没有内元的躯体,法力输入进来就像沉入大海,起不到任何作用。 “师尊,我真的没事。” 习青:“你吐得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还说没事。” “真的没事。” 荒芜的道路上,几只野狗啃食尸体,野狗见到几人后,不甘心地后退了几步。 浓雾从附近的山林弥漫而来。 只听轰隆一声,整片林子塌陷,地面形成一个巨大的坑洞,裂痕望不到头。 师徒几人只感觉一阵摇晃,下一刻便掉入万丈裂缝中。 几人还在下坠,裂缝中卷起的狂风令几人毫无还手之力,旋起的飓风卷着师徒几人直朝l地心而去。 还好眼疾手快的寒梓瑜,立马甩起离玄辫捆住习青北逸还有肃清的腰身,几人暂且没被诡异的风卷到散开。 不知多久后,风止了。 四人顺势坠落,习青和北逸已经晕厥而去。 肃清:“仙尊,一会我化作蛇身,你带着他二人,随我一同离开此地。” 寒梓瑜努力令自己平静下来,方元明明是平原地带,怎会接连发生地震。 这地缝的底部到达地面至少十几万丈高。 “肃清,你的妖力能否飞至此高度?” “能。” 寒梓瑜扶起晕倒的两人,顺着地缝往前看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地面突然亮起了火光,顷刻间,滚烫的岩浆迸发而出。 寒梓瑜立马御剑扯着两位徒弟飞起。 御剑之术本就是为了个人逃跑和出行,两个人就已经到了极限,更不要说是三人。 无戈很不情愿地向上飞着。 关键时刻,肃清化作青龙巨蛇,卷住三人一飞冲天。 还未到地面时,紧接着又开始地震山摇,裂缝又多了一条,地面开始塌陷,几人所处的地方频频有山石掉落。 肃清躲着山石向上飞,可那邪风又一次卷了进来。 寒梓瑜立马施展阵法抵御。 片刻后,几人还是被飓风卷了进去。 寒梓瑜:“肃清,带着他们先走。” 寒梓瑜施法将几人推出飓风中心,肃清想要用蛇尾勾住寒梓瑜,可飓风顷刻间便将寒梓瑜不知卷去了哪里。 肃清只得先将晕厥的二人送到地面,随后再次飞入地缝中寻找寒梓瑜的踪迹。 飓风消散后,阴森恐怖的地缝中,频频有妖物的声音响起。 肃清化作蛇身后,也发出青麟王蛇的嘶吼,他吼了几声,那些妖物立马停止吼叫,甚至有一些妖物发出畏惧的呜咽声。 肃清寻找了一番,却未找到寒梓瑜的踪迹。 就在他要往更深处寻去时,发现御剑飞在半空的寒梓瑜:“仙尊。” 寒梓瑜立马飞了过去:“此地竟有如此多的妖物,看来天下即将就要大乱了。” 望崖巅峰的结界已经不牢固,若是有修为高深的妖魔硬要闯进人界,也是拦不住的。 地底的妖物又开始无休止地嘶吼与挣扎。 肃清想要飞下去一探究竟,被寒梓瑜拦住:“下方太危险,先行离开。” “可” “这本就不是你我之力可以解决的麻烦,如今巴丽、方元尽数遭遇灾祸,怕是不久后,整个天下就要大乱。”寒梓瑜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那时又该何去何从,是死是活皆是未知。 待二人苏醒后,几人继续御剑而行。 刚到望崖巅,已是夜深之际。 慕远立马来报:“师尊,北疆纷争四起,大雪封天,北疆皇室来信请求支援。” 很快王若楠赶来:“师尊,古跶来信,流沙四起,居所尽数被掩埋,近几日又下起了泼天大雨,死伤无数,古跶请求支援。” 兆知若也急匆匆赶来:“师尊,蓬溪阁,昆山坞来信,妖兽四起,山崩地裂,海啸突发,请求支援。” 听到这接连而至的消息,寒梓瑜的脸色变了又变,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寒梓瑜急速去找风尘长老,二人商谈了片刻后,露尧与英风长老也纷纷而至。 风尘捋了捋胡须缓缓道:“这天下,风云已至,不可置身事外啊。” 寒梓瑜的心一颤,这些年虽有大大小小的祸患,可从未出现过整个天下大乱的景象。 几人商讨片刻后,决心不留余力参与救援。 萧林:“所有人都离开了,那齐贞一带谁来守?” 几人左看右看。 “有人愿意守着齐贞吗?”风尘问道。 萧林道:“望崖巅两次大乱,我师兄寒光功不可没,上次为了平息混乱,他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拯救我们所有人。师兄也经常下山历练,对齐贞颇为熟悉,不如交给师兄吧。” 第371章 “寒光留下。”风尘道。 寒梓瑜:“是。” 夜深了,北逸站在白麓峰入口等待着寒梓瑜,见到来人,北逸笑脸相迎:“师尊。” 寒梓瑜笑了笑:“还没睡?” “师尊,弟子刚在鹰潭峰走了一趟,猜我发现了什么?” “关于萧林?” “嗯。” “什么?” 北逸呼了口气,面色凝重:“我集到了北昊的残魂,方才将李公子的魂魄放出与其对谈,问出了他的死因。” “是否为萧林所杀?” “是,又不是。”北逸垂眸。 寒梓瑜不解:“此话何意?” “师叔他早被夺体了,如今他躯体里装着的魂魄并非他自己。” 寒梓瑜眉头一蹙,脚下虚浮一步,整个人如掉入冰窖:“不会的。” 如果真相不是如此,他实在想不明白,当年为何萧林会对师尊痛下杀手,萧林是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的,跟着他一口一个师兄叫着…… 后来却心性大变,整个人看着阴鸷又孤僻,那年望崖巅大乱,师尊他以肉身为阵救下了众人,可却被妖魔入体,最后萧林一剑将师尊斩杀…… 寒梓瑜紧张地攥起了手,他的小师弟,莫非早已殒命? 第181章 真相扑朔迷离 “方才本想去鹰潭峰查查真相,意外听到那些弟子说月行宫近来频频闹鬼,于是我便进了密室,找到北昊的尸体。” 寒梓瑜认真听着。 “发现北昊的残魂被封在一处诡异的阵法中,那阵法似乎与转生有关。” 寒梓瑜不解:“将人的残魂封在转生阵中?” “是,我破了那阵,才集了北昊的残魂。” 转生阵是当年师尊讲过的阵法,一种极其歹毒又饱受诅咒的术法,施展此等术法必须以命数为代价,燃烧生命,转生阵只能以魂魄的形式到过去或未来…… 想到这寒梓瑜的呼吸猛得滞住,魂魄,是啊,是魂魄到了过去或未来,那他必定是夺了萧林的身躯占为己有,如此才能长久地留下。 可他为何又将北昊的残魂封在阵法中,目的为何? 寒梓瑜失落地垂眸,他的小师弟并不是弑师的恶徒,是他做师兄的不好,都是他不好,若当初能早些发现端倪,结局也不会是这般。 …… 师徒二人立马赶去望崖巅出口,想在此拦截萧林离开。 “师尊,你说他会不会是幕后黑手?” “不无可能。” 北逸脑子一片混沌,他想知道萧林体内装载的魂魄是自己前世的师尊,还是原本的萧林才是前世的师尊。 他缓了许久,虽然不愿承认,他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如今被夺体的萧林才是他前世的师尊,毕竟都会喂他喝心头血。 没记错的话,他与寒梓瑜的第一夜沉沦,便是因为心头血的缘故,那心头血中掺杂了情药,所以那夜他强要了寒梓瑜…… 北逸失落地站在出口,月色拉长他的影子。 “师尊,他是魔域之人。” “魔域之人?” “嗯。” 寒梓瑜沉浸在回忆中,那时稚嫩的萧林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修行总是饿肚子的他每次都饿地哭哭啼啼,追着自己要吃食。 后来长大了些,总爱偷偷跑下山,每次回来便被师尊痛打一顿。 于是又跑到师兄白司行那里,求大师兄包庇。 后来十四五岁的他,便生得惊为天人,有时下山修行,便会碰到一些女子追来送手绢。 那时的萧林羞得脸通红,比出嫁的女子的脸色还要红。 师尊常言:“你们师兄弟三人,皆是情种,日后定会为情所困,寒光你更要注意,你今生的桃花劫实在太多。小林,为师……哎,算了……” 萧林挤眉弄眼道:“怎么了师尊,弟子怎么了?” 师尊淡淡一笑:“师尊会护你周全。” 萧林笑着:“师尊,我明日可以以前吗?” 师尊喝道:“想都别想!” “可我约了姑娘的。”萧林低声说着。 师尊甩了甩手喝道:“你整日不好好修行,是要气死我吗?你看看你两个师兄,个个功法高强,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再看看你,整日吊儿郎当,就知道沾花惹草,你再跑下山一次,我打断你的腿。” 萧林吐了吐舌头,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 寒梓瑜想到此笑了笑,回忆是那么美好。 一切的变故,好像早就有预兆。 那年大乱,望崖巅妖物横行,为了护住所有弟子,师尊以肉身为阵。 也正是因为此举,虽然斩尽妖物,可还是有几只功力深厚的妖,趁师尊灵力用尽之际入了他的身。 师尊他乱了心智,一直喊着让大师兄杀了他。 而最终萧林举着剑毫不留情地将师尊的头颅斩下。 …… 寒梓瑜想到那个场面还是心有余悸,他不是无法接受师尊离去,可他接受不了师尊死无全尸,如此惨相还是因为自己的座下弟子造成。 事后他追问萧林:“为何要斩下师尊头颅,为何?” 萧林:“反正都是死,怎么死不都一样?” 寒梓瑜:“你真是个白眼狼,枉费师尊这么多年将你视作最亲近之人,他辛辛苦苦养育你成人,如今他就要下葬,你竟然连麻都不肯披,甚是不肯为他送行。” 第372章 “师兄,师兄,师兄,我,我,我不是,师兄,你杀了我吧。”萧林恳切地抓住寒梓瑜的手,“把我杀了。” 寒梓瑜愣住,那一刻他似乎觉得萧林是真的认错了。 可很快他脸色一变:“是啊,我就是一只白眼狼,师兄,师弟就不奉陪了,你可得好好为师尊送行。” 看着萧林离去的背影,寒梓瑜攥起拳头,无力地捶在墙面上。 ……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寒梓瑜一阵心痛,那些年萧林未闭关时,也来过白水宫几次,站在院中一站便是一整天。 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 或许那时师弟的魂魄还在,只是体内的邪灵在与其厮杀。 那次师尊下葬他恳切请求原谅也真的。 是他这个做师兄的不好,竟然没有发觉出异样,那么善良纯洁的少年怎么会对师尊痛下杀手呢。 寒梓瑜抿着发白的唇,他曾经答应过师尊要好好照料师弟,可如今师弟已不在人世。 大师兄也没了,整个人世间只剩下他了…… 他仰头看了眼天。 北逸朝他走近,攥住寒梓瑜的手:“师尊,师叔也肯定不想你如此难过。” 寒梓瑜强颜欢笑:“没事。” 他只是很自责,如果当年没有那么大的恨意,如果当年肯听师弟解释一次,师弟也许就不会被邪灵彻底夺体了吧。 是他这个做师兄的失责,是他不好,是他害了师弟。 他耳边似乎听到萧林幼时一口一个师兄在呼唤他。 眼前也浮现出那时年幼,师兄弟三人在后山撒泼打滚,抓兔子逮野鸡…… …… 终于待到几位长老和萧林出来。 北逸立马提着剑上前:“萧林,你该为自己做的恶事承担后果了。” 萧林冷笑一声,他抬手轻轻推开墨尘剑:“阿逸如今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连师叔都不放在眼里了。” 北逸:“萧林,别再装了,你本就不是萧林,你只是夺体的恶鬼,说,原本的萧林呢?” 萧林一愣,他睥睨着四周的人:“此言何意?寒梓瑜你就是这般教导弟子的?竟敢对长辈不敬。” 北逸掏出灵瓶,放出北昊的残魂,而李公子的魂魄也一并出来,李公子的魂魄立在北昊之前,为他阻挡一切危险。 “是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座下大弟子北昊,鹰潭峰的密室里有几口冰棺,里面装的全是你曾经亲手杀死的座下弟子。”北逸痛恶道。 萧林冷笑了一声,他可是整个望崖巅峰位高权重的人之一,北逸算得了什么呢,被人视为魔物不说,更是被整个修仙界除名,谁会相信他的话。 风尘见到北逸也倍感意外,他挥了挥手:“寒梓瑜,将他带下去。” 北逸回眸看向师尊,他们的目的达成了。 很快习青和兆知若还有其余几名弟子抬着冰棺赶来。 慕远也带着一帮弟子赶来,将萧林团团围住。 萧林身后的弟子立马拔剑。 两方僵持不下。 风尘大喝道:“如今天下大乱,你们还要惹什么幺蛾子?” 寒梓瑜上前一步:“风长老,此萧林非彼萧林,我的师弟萧林早已被邪灵夺体,如今他体内不知装的谁的魂魄。” 萧林嘲讽地看着寒梓瑜,被邪灵夺体一事鬼会信。 风尘显然也是不信。 这世间被邪灵夺体一事未曾有人听闻,谁也不会信自己身边会发生如此离奇的事。 萧林盯着北昊的魂魄:“昊儿你说,为师可有害你。” 听到萧林的声音,北昊的魂魄立马颤动了起来,似乎很是害怕。 片刻后,北昊机械似的摇了摇头:“师尊不曾害我。” “那你是怎么死的?” “弟子驱邪而殒命,与其他人无关。” 风尘甩了甩拂尘:“好了,此事日后再议,如今支援要紧。” 寒梓瑜:“风长老,您带着众人且先行一步,萧林是我师弟,他犯的错作为他的师兄也应承担责任,还请长老允许我今日担起作为师兄的责任,将萧林带走。” 风尘看了看四周弟子的目光,他甩了甩拂尘:“萧林留下,慕远带着萧林名下众弟子赶去古跶,其余人按照原来的安排,立马去支援。” 他回眸看向寒梓瑜:“寒光,定要顾好齐贞一带。” “是。”寒梓瑜目送浩浩荡荡的弟子们离去,临行前,他拿出天乾坤递给慕远,“护好自己。” 慕远接过神器:“谢过师尊。” 轩儿作揖:“师祖,师伯,师叔,再见。” 待他们离去后,王若楠才带着小苹果急匆匆赶来,她眺望着远行的队伍,抿了抿唇。 小苹果见到习青欣喜若狂:“小舅舅,小舅舅,你去哪了?” 习青蹲下身捏了捏她的脸:“舅舅去游玩了一段时间,小苹果近来可有好好练功?” 小苹果撅着嘴:“师尊他好严厉。” 小苹果虚心地看着一旁冷着脸的兆知若。 习青起身拍了拍兆知若的肩:“师弟,她还是个孩子,别太严厉。” 北逸抱着一堆礼物递给小苹果,小苹果见到北逸还是感到有些陌生,可为了不让北逸尴尬,她还是笑脸相迎并甜甜地唤了声:“谢谢舅舅。” 北逸笑道:“小苹果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第373章 只是有一瞬间,他觉得小苹果的眉眼很像一个人。 小苹果和师姐并不像,和欧弘城也并不像,长得很有侠女的气质,性格也很是豪爽。 萧林怔怔地盯着北逸看了许久,那目光里有探究有不可思议,有占有和玩味。 第182章 萧林与寒梓瑜大战 北逸被他盯得很不舒服,他皱了皱眉头特地背过身避开萧林的目光。 寒梓瑜走上前:“为何夺体?” 萧林冷笑一声:“师兄,如今你是要替师尊惩戒我吗?当年师尊他已被妖魔入体,即使我不杀他,他也会被那些妖魔撕碎,死相只会更惨烈。” 寒梓瑜提着无戈架在他脖颈处:“我问你为何夺体,真正的萧林的魂魄在哪?” 萧林垂眸看了眼那发着刺眼光芒的剑刃:“我便是你的师弟萧林。” 其余几人也不知情况如何,并不敢多言。 “那你说说,你密室中的几位弟子的尸体,是做什么用的?”寒梓瑜推了推剑刃,锋利的剑划破萧林的皮肤,鲜血立马浸了出来。 “尸体放在冰棺中有何不妥,他们皆是我的座下弟子,驱魔殒命后我心痛万分,放在冰棺中也好时常看一看,以缓解思念。”萧林一字一句地说着,只听他语气听不出任何破绽。 北逸上前,他将寒梓瑜拉到身后,他不想寒梓瑜做这个恶人,毕竟他是此人的师兄,哪怕此人躯体里装着的是另一个人的魂魄,可躯体还是萧林的。 “师叔还真是厚颜无耻,这些年你做过的那些事,当真以为无人知晓吗?” 萧林:“不知阿逸所指的是哪件事?” “刘洋是你心腹之一,当年刘洋在村庄中使用祟气屠杀村民残害生灵一事,与你脱不了干系。”北逸心中还怀揣着一丝不愿相信的念头,面前的人哪怕再恶毒也存在无法否定的事实,那事实便是他是前世的师尊啊,教过自己功法养育自己成人…… 可萧林恶事做尽,若非他筹划了这些事,自己当初与师尊又怎会阴阳两隔呢。 “师叔,你的手段还真是高,当年你诱导刘洋为你做事,刘家县中我与师尊被害入狱也是你的手笔,那时我和师尊差点惨死狱中,若非师尊给了我半颗内元,如今我已身在冥界。” “可你还不肯罢休,非要我与师尊惨死才肯结束,于是又有了刘海声构陷我与师尊一事,后来你更是偷偷放出锁妖塔的刘洋,助他毁了补天石,破了结界。” 萧林没想到北逸竟然将事情琢磨地如此透彻。 而一旁的王若楠听得心里发毛,手脚冰凉,她没想到以往令人尊敬的师叔心机如此重,没想到这些年发生的这么多事竟都是师叔的手笔。 萧林抬手想要触摸一下北逸的脸颊,北逸一下躲开:“是啊,你说的没错,都是我做的。” “什么目的?”寒梓瑜质问。 整个修仙界,他从未与人结仇,为何要一再置他于死地。 寒梓瑜不解,他也再懒得解释。 “生得一模一样,只可惜,你终究不是”萧林看着北逸。 “不是什么?”北逸追问。 萧林失落地盯着北逸看了片刻,随即云淡风轻道:“没什么,你们说的没错,我是夺体而来,那又如何。” 话落,他提剑而起,剑刃瞬间没入北逸肩膀。 北逸愣住,刹那间前世与萧林一起修习功法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收手吧。”北逸低头看着剑刃上的血,他走近一步,“一切还有挽回的地步。” 萧林冷笑:“挽回什么?回到前世吗?” 北逸攥住剑刃,一把抽开,手臂的血立马浸湿了衣衫,他抬眸看着萧林,“为何这般不依不饶?” “难道你不知吗?前世的记忆你不是都有吗?”萧林收了剑近身体,用着仅两人能听到的语气说道。 北逸愣住,他怎知自己会有前世的记忆,就在他迟疑之际,萧林已经一掌拍了过来。 还未反应过来的北逸,被他拍得五脏六腑都跟着痛,一口血涌了出来。 王若楠立马将小苹果推到兆知若身边,随后跑上前:“阿逸,怎么样?” 北逸咳嗽不止,那一掌下去浑身的骨头像被碾压过一般,没有内元承载的灵力在体内翻涌,似乎要爆体而出。 “师姐,我没事。” 回眸间,寒梓瑜已经与萧林打斗了起来。 萧林:“师兄还认为自己能打得过我吗?” 寒梓瑜拧眉,他目光灼灼,恨意呼之欲出:“你夺体乃为世间不容,你残忍杀害门派弟子乃泯灭人性,你诱导门中弟子做尽恶事乃心思歹毒,我今日会亲手斩灭你,替天行道!” “哈哈,好一个替天行道,你还真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仙尊,我看你是入戏太深!”萧林持着空月冲来,“你为了救那贱人,将半身修为渡给他,还真以为你能打过我,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无戈与空月相对,电光火石剪四周狂风大作。 二人对持间生出强大的气流,气流将二人推开。 寒梓瑜猛得后退,他施展灵力稳住身形,随后一冲而去,掌心的灵力直击而去。 萧林不甘示弱,他握着空月引来雷火:“寒梓瑜,去死吧!” 寒梓瑜握着无戈一飞冲天,他来到萧林身前,掌心化作的无数冰刃朝着萧林射去。 第374章 就在冰刃即将射入萧林身体,萧林冷笑着施法形成屏障,以烈火将其融化。 他们二人相生相克。 雷火朝着寒梓瑜击去,寒梓瑜飞身躲开。 二人很快陷入打到九天之上,在密布的乌云中厮杀着。 萧林:“前世便是你阻了我大业,若不是你,我又何苦占据你师弟的身躯,你才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 寒梓瑜皱眉,他彻底恼了面色难看至极,某种怒火腾腾,他甩出离玄,看着雷火即将击落,寒梓瑜立马飞向雷火。 北逸目瞪口呆,大声朝着天龙呼唤而去:“师尊,不要。” 寒梓瑜甩出离玄,离玄接了雷火后鞭身都在放电,离玄朝着萧林而去。 鞭身还未接触到萧林,便已经释放出烈火与雷电。 萧林大意了,被离玄鞭抽得衣衫破开,肌肤被鞭子上的倒刃勾的血淋淋且恐怖如斯,再加雷电与烈火,那块肌肤发黑且印上了雷电的形状。 萧林咬着牙看向寒梓瑜:“你,该死!” 离玄频频去接雷火,寒梓瑜握着无戈猛冲而去,剑身冲开屏障后,他掌心凝聚的万千冰刃直直射出。 寒梓瑜亲眼看着那些冰刃全部没入萧林身躯,看着萧林流血不止,他上前握着无戈一剑插进萧林肩胛:“夺体当死!手刃弟子当死!” 刹那间,离玄归入寒梓瑜手中,他飞快抽出无戈,甩着离玄抽向萧林:“数次谋害我,当死!” “扰乱天下,制造毒人,万死不辞!去下地狱!!!”寒梓瑜嘶吼着,他杀急了眼,像一位暴怒的天神在惩戒罪人。 天上电闪雷鸣,暴雨接踵而至。 明明是冷冬,暴雨下得令人触不及防。 离玄嗖得一下捆住萧林的身躯。 萧林:“没想到你功法竟如此恐怖。” 寒梓瑜提着无戈架在他脖颈上:“就该手起刀落,斩断这颗头。” 萧林哈哈大笑:“来啊,斩了我,斩了我你便再也别想见到真正的萧林。” 寒梓瑜一手提着他的领子:“你说什么?” “来啊,杀了我。” 寒梓瑜:“卑鄙龌龊!” “是啊,谁能和您比,您是高风亮节,您是修仙界的高山之莲,您不沾风月不惹世俗。”萧林突然提高声音,他猛得挣脱开离玄的束缚,一把扯住寒梓瑜的衣袖,猛地一拽,随即释放所有灵力,以自爆内元为代价将寒梓瑜困住,随即握着空月入了寒梓瑜的心口。 寒梓瑜不可置信。 萧林:“你以为这鞭子就能困住我,你才是万死不辞的那个人,杀人就要快准狠,朝着致命之处,一击必杀。” 寒梓瑜口中的血频频涌出,然后整个人失了力,仰头倒下,整个人从九天之高跌落。 无戈几次想要托起寒梓瑜的身躯都无能为力,它感受到了主人的灵力在消散。 北逸嘶吼着借着暴乱的灵力飞起,他大呼:“离玄,救他!” 离玄卷住寒梓瑜的身躯,北逸飞到半空一把将人抱在怀中:“师尊,师尊!!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寒梓瑜摸了摸他的脸颊,随即昏了过去。 北逸:“离玄将他送到师姐身边。” 北逸御剑而起,到了九天之上,他握着墨尘指向萧林:“为何?” 萧林因自爆内元而吐血不止,他疯魔地笑着:“你千不该万不该爱上他,你是我的,是我的!既然无法得到,那便也让你永失所爱!” 北逸:“前世,你便屡次阻扰我与寒梓瑜,今生你更是想要我与他死,萧林,我来为师尊报仇!” 萧林突然慌了:“没有,我没有,我没想过杀你,我没想过杀你!” 北逸闭着眼,眼角的泪簌簌下落,他握着墨尘一剑插进萧林胸口。 做完一切,他仰头大笑,都是孽缘,是他害了师尊,如果时光倒流他再也不要留在师尊身边了,自己就是个祸害。 “梓瑜,对不起~” 王若楠将丹药喂给寒梓瑜之后,立马将北逸从半空接住:“阿逸。” “救师尊,救他,救他!!”北逸紧紧抓着王若楠的手,他声嘶力竭地带着哭腔恳求着,浑身抖个不停,说完便晕了过去。 第183章 风雨前的平静 入夜,北逸苏醒,他疯一般寻找着寒梓瑜。 被惊醒的王若楠立马起身拉住北逸:“阿逸,你别激动。” “师尊呢,师尊呢?”北逸瞳孔睁圆,整个人几近崩溃的边缘,他的手抖个不停,“师尊呢?” “师尊他没事。” “真的吗?” “真的,师尊没事。”王若楠心疼地看着北逸,她抬起手想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北逸的头,可又放下了手,他们都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年纪了,她如今已经是八岁孩子的母亲了。 北逸泄了一口气,他整个身子向后倒去。 “阿逸!”王若楠立马扶住他,为他把脉,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灵力因为他情绪过于激动,那些灵力又开始在体内乱窜。 王若楠为他服下丹药施法欲令他体内的灵力平息住。 她守着北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昏迷的北逸终于醒来。 王若楠端着一碗粥:“阿逸,吃点饭吧,师尊他真的没事,那把剑偏了一分,离心脏只有一分的距离,也正是这一分师尊没有生命危险,师尊那时昏迷是因为内元自爆的威力。” 第375章 北逸喝了两口,觉得嘴里很苦,他放下碗:“萧林?” “被关进了锁妖塔。” 北逸不禁担忧,虽然他内元已爆,锁妖塔当真能困住他吗? 北逸伤势见好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守在了寒梓瑜床前。 “北逸,等风波停了,你离开师尊吧,不要再做他弟子了。”习青道。 北逸抿着唇不语。 “师尊这么多年为你付出太多了,从你十五六岁的光景开始,师尊为了你频频受伤,万虚山师尊为给你结出内元不惜得罪其余门派,被惩戒了九百鞭,那九百下差点要了师尊的命。后来不仅一次,你害得他差点丧命,上次师尊真真实实躺在那冰冷的棺材中,是,师尊是你从冥界捞出来的,可你看看,如今师尊还是没能逃得了这灾祸。” 北逸垂眸,他紧紧攥着寒梓瑜的手,一滴泪啪嗒滴下。 习青:“你我都不想再看着师尊毫无生气地躺在冰棺中的样子,为了师尊,你能不能离开他。” 北逸松开了握着寒梓瑜的手,他盯着床上的男子,看了许久缓缓道:“好。” “待一切风平浪静,我会离开师尊。” 他说出这句话的那刻,床榻上的人手指微微动了几下。 北逸激动地攥住寒梓瑜的手:“师尊,师尊。” 寒梓瑜反攥住他的手再不肯松开。 北逸握着他的手靠在脸颊:“师尊,你快醒来吧好吗?” …… 又过了几日,寒梓瑜终于苏醒了。 夜里,北逸守着寒梓瑜,趴在他床前。 寒梓瑜轻轻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忽然一阵阴风吹来,门扉被吹开。 一道身影闪了进来。 寒梓瑜立马警惕起来。 北逸这时也苏醒过来。 那身影逆着月光站在一旁,他隐在黑暗中。 “好一个师徒情深。” 北逸不可置信地看着黑影:“萧林?” “你们二人过得倒是惬意,你侬我侬的还真有前世的样子。”萧林无奈地笑了。 寒梓瑜立马甩出离玄。 萧林没有躲,他怔怔地看着北逸:“为什么,这些东西对你毫无用处,你为何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他语气中满是不满与恨意。 “你为何非要与他在一起。”萧林走近一步。 北逸挡在寒梓瑜身前。 离玄利刃刺进萧林肌肤,他拼尽全力挣脱开离玄束缚,随后猛地冲到北逸身前:“若你此时随我离开,我便不计前嫌,一切都会回归如初。” 北逸甩开他的手:“萧林,你作恶多端,早日回头吧。” 萧林冷笑着:“多年前,你也是这样说,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你毫无变化,为什么?” 他失落地回眸:“你说过的,你说人非一时之恶,定是各种缘由造就,你说你会给我一条路,你说你会陪我走下去……” 他说着说着,苦涩又无奈地笑了起来,笑声在黑暗的屋子里回荡,听起来是那么诡异。 “骗子,都是骗子。是我错信了你!” 北逸丝毫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萧林猛然抬眸瞪着北逸:“南城,我恨你!” 他在二人不解的目光中转身离去,只是最后他道了一句:“天下将尽,唯我独尊。” 北见他离去,北逸松了口气,随即噗通倒地。 …… “如何?” 徐一风摇了摇头:“北公子体内的灵力在攻击他的肺腑,除非能结出内元。” 内元再结之术从未有人施展过,结元丹也并没有第二颗。 寒梓瑜愁容满面。 …… 北逸感觉自己好似来到了一处山谷,那里站着一位小小少年,正顶着烈日练剑。 “这么热的天,为何不到树荫下乘会凉?” “不行,我要变强,要超过师兄弟们,我要做第一。”少年坚定地说着。 “第一很重要吗?” “重要,只有拿了第一,只有够强,我才能站到师尊身侧,才能被他看到。”少年咬着牙举着那把重剑,明明练的胳膊发抖,就快要举不动那把剑,他还是咬牙硬撑着。 北逸走近一步:“我来教你,重剑要用巧劲,你这样练下去只会伤其本身。” 少年不甘心地看着北逸夺走他手中的剑,看着北逸练剑他疑惑道:“为何不使出全身的力气?” 北逸:“重剑和轻剑不同之处不仅在于重量,还在于它们的威力不同,重剑重在威压与群战,而轻剑更灵巧更适合个人擂台战。如今修仙界基本无人用重剑,你为何会选择练它?” “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快地击败所有人,拿到第一。” 北逸:“欲速则不达,静下心慢慢修炼,不急于这一时。” 少年停下动作:“你为何和我师尊生得这般像?” “嗯?是吗?”北逸疑惑道。 少年点点头:“一模一样。” 突然少年向前方跑去:“师尊。” 那男人回眸看了过来,北逸与其对视的瞬间,浑身汗毛伫立,这怎么可能? …… “阿逸,快醒醒。” 北逸在师姐呼唤中醒来,他头痛欲裂,感觉身子在不停颠簸:“我们在哪?” “去往毒谷的路上。” 第376章 “师尊呢?” “师尊去天兰海了,知若守着望崖巅,其余弟子纷纷去往各个镇子。” 北逸坐起身,他掀开马车的帘子,窗外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山峦颠覆,河水逆流,树木在烈火中燃烧,房屋坍塌。 这世间究竟怎么了? 北逸扶着窗子剧烈地咳嗽着:“师姐,我们去毒谷做什么?” “找秘籍,解除毒人危机。毒人遍地,天下将亡,妖魔祸患人间,这人间已成炼狱。” 北逸不可置信:“怎么会?” “望崖巅的结界撑不了太久了,锁妖塔岌岌可危,马上就要倒塌,我们找完秘籍要快些赶回去,阻止齐贞的暴乱。” 一股股浓烟钻入马车中,二人咳嗽不止。 王若楠立马施法在马车外设了屏障,令浓烟无法进入。 “师姐,你有什么心愿吗?” 王若楠迟疑片刻:“小苹果安安稳稳长大。” “除此之外,只属于你一人的心愿。” 王若楠垂眸,她沉思许久:“时光荏苒,过往再也回不去了。” 北逸:“是啊。” 岁月如梭,他们终究都不是当初的年纪了。 十五六的年纪是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也许那时喜欢的人早已连名字都记不起。 也许十七八岁曾许诺此生不负卿,可后来年华似水,还是负了ta。十七八岁的那个少年知道此事会恨不得杀了自己,可后来的少年被世俗沾染,还是负了ta。 十七八岁的年纪永远会定格在那里,那些年的情爱,那些年的承诺永远深埋在十七八岁。那时的岁月不可忘怀,它将永远存在过去。 王若楠深思许久,她摩挲着手镯,那是阿城送她的:“如果能重回过去,想和阿城好好过日子,与他生儿育女,共度余生。” 北逸没想到师姐的心愿竟是这般。 王若楠笑了笑:“近来愈发想念他,他在我最难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家,他那么阳光那么爱笑,每日见我愁思满满,便想着办法逗我开心……” 王若楠说了很多他们二人婚后的事情。 北逸也终于理解,师姐不再执着于师兄,师姐的心更多的已经给了欧弘城,那个疼爱他的男人,那人为了她失去一只手臂,为了让她活下去,死在欧弘基手下。 他不如师兄功法高深,不如师兄样貌好,可他会把师姐宠成小女人,这一点便无人可及。 或许少时的遗憾会遍及一生,一生中午夜梦回,想及此都会满心遗憾,可年少终究只是年少。 年少的遗憾便停放在过去,不要带着遗憾来到未来。 身边的人,不该去承担那些不属于ta的遗憾…… 可年少的欢喜,却是始终那么折磨人,梦里是ta,歌中是ta,诗词里是ta,风景中有ta…… 好似哪里都有ta 可哪里又都没有ta 若时光可重来 若一切都有机会 若你我不是被命运玩弄于股掌 那曾经的结局会不会不同…… 第184章 风波未平 二人刚到毒谷,便被一群妖魔围住。 王若楠立马下了马车,唤出万骨剑与妖魔厮杀。 那些妖魔像疯了一般,眸中皆是通红发光。 有一些已经化作半人姿态,甚至能讲话。 “你二人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乖乖束手就擒,待我等取了你们的神识,定会赏你们一个全尸。” 王若楠冷哼:“你且过来,我将神识给你。” 那些妖魔缓缓靠近,奇形怪状的妖魔,走起路来颇为诡异和搞笑。 一只半人形的魔站在王若楠身前道:“不用挣扎,待我取了你的神识,一切就结束了。” 王若楠装作有些害怕的样子:“会疼吗?” 妖魔:“不疼,一会便结束了。” 其余的妖魔缓缓向马车靠近,王若楠立马警惕起来,她此趟带着北逸来到毒谷就是想找到那本秘籍,借助毒谷的奇异阵法来医治北逸的身体。 就在一只妖魔即将进入马车,王若楠立马举起万骨剑,一剑劈掉身前魔物的脑袋,她身形极快,来到马车前,嗖嗖几下将十几只妖魔解决掉。 北逸:“师姐好功法。” 王若楠好久没有斩妖除魔,也没有和其他人对战过,这些年她一直默默修行,为了令自己功法提升,一直在炼药服药,以药物提升内元之力,提升自身灵力。 王若楠挥了挥衣袖收起万骨剑。 北逸远远看着她背影,才发现师姐瘦了好多,遥想师姐未出阁时常穿一些淡粉淡蓝色的衣衫,如今好久没见她穿一些鲜艳的颜色,整日非黑即白,还常穿墨青色的长衫。 师姐变了,彻彻底底的变了…… “师姐。” “嗯?”王若楠回眸看向北逸,“没受伤吧?” 北逸走下马车,他有些心疼师姐如今一人强撑的样子,师姐也是位女子啊,也应当被人保护着,如今却独自撑起自己的家。 “师姐,日后我来保护你。” 王若楠点了点头:“好啊,待阿逸身体恢复,以后师姐可就靠你了。” 北逸揽住王若楠的肩:“师姐,过得真快,转眼间十多年过去了。” 王若楠嗯了一声,随后她立马带着北逸上了马车,施法将二人的气息屏障,然后驾着马车飞奔。 第377章 马车奔腾片刻后,王若楠带着北逸破窗而出:“走。” 北逸:“……” “一些高阶的妖魔在朝着这个方向涌了过来。” 王若楠带着他跑得飞快,随后一跃而起,立马御剑而行。 那些妖魔的速度快极了,王若楠适当灵力向追到半空的妖魔击去,几招过后,她更快地御剑,带着北逸直冲毒谷入口。 进入毒谷后,王若楠立马重启毒谷结界。 北逸都惊呆了,师姐的功力竟修行到了这种地步,恐怕和大师兄对战也不分伯仲。 王若楠打开结界后缓了口气,她额头都浸出一层冷汗,方才通过灵力感知到的妖魔不下数百只,若被追上,今日非死不可。 她抬头看了眼结界,不知此处还能撑多久。 方才的马车中,她放了一个药瓶,那些药瓶会频频释放出引诱妖魔的气体,那些追来的妖魔应该会先去追马车,随后便会追来毒谷。 她平息几口气,随后带着北逸从毒谷入口走进去。 回想上次回到这里,那些姐姐还在入口处守门。 如今却空无一人。 这些年她不敢回到这里,这里有太多的记忆,父亲母亲还有叔父,她好想他们……还有陪伴自己长大的婢女…… 如今他们已经离她而去,她再也无法见到他们。 王若楠眼角已经湿润。 走了片刻便到了毒谷的正门。 正门已经锈迹斑驳,王若楠施展独门术法打开了毒谷的大门,随后带着北逸进入后又将大门关闭。 毒谷里荒草丛生,白骨森森,树木枯死…… 王若楠垂眸片刻,随即发出无奈的笑声:“年少无知时,一心想要离开家,可如今却再也没有家了。” 这里是她的家…… 北逸想了一些安慰她的话,却怎么也讲不出口,因为他也曾失去过家庭,失去过家人,那种滋味并不像失去恋人没日没夜的痛苦。 失去家人的痛苦就像你深夜回了家,打开门总是习惯性呼唤一句:“爹,娘。” 可回应你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桌上再也没有父母准备的饭菜。 那时的孤寂落寞再无人诉说。 受了委屈,再无人可以撒娇,无人可以哭诉,再无人能不顾一切地为你遮风挡雨。 王若楠落寞地向里走去,幼时的画面如走马灯,频频出现脑海。 阿娘做菜时用的香料似乎还能嗅到,可风一吹过,才发觉那只是幻觉。 王若楠唇角拢了下来:“阿逸,我是灾星吗?为何我的父亲母亲、叔父、丈夫、公婆全部离我而去。” 北逸立马上前一步,他声音有些霸道:“师姐,这和你无关。” 过了良久。 王若楠回眸,泪眼带笑:“阿逸,师姐会护着你的。” 北逸:“我保护你。” 王若楠笑着不语。 二人迅速来到毒谷的居所区,王若楠首先进入从前父母的寝殿,屋子太久没人住,结满了蜘蛛丝,打开门尘土飞扬。 二人止不住咳嗽起来。 她在屋内翻找了个遍,并没找到秘籍,却意外找到自己年幼时的玩具,玩具被整整齐齐摆放在木盒子里,里面还有一块同心锁。 她突然想起来,大概就是那个年纪,她第一次见到欧弘城,那小子整日喊着娶她,吓得她见到他便跑。更是在八九岁的年纪跑到了望崖巅修行,要永永远远躲避娃娃亲,躲着父母。 她拿着那块同心锁,那是她与欧弘城订娃娃亲时的信物。 她嘴角扬起片刻后,将同心锁放进灵袋,随即又拿了几个玩具。 然后二人又来到王兆的居所。 多年前的回忆一下涌入北逸脑海,在毒谷发生的闹剧仿佛就在昨日。 王兆居所中摆放着一幅画,是他和他的心上人。 王若楠翻箱倒柜,依旧没有找到秘籍,却在床边的柜子里找出一封绝笔信。 打开信件,叔父的幻象显现而出。 “楠儿,叔父自知对不起你,不能照顾你的余生,还给你带来了不好的影响。日后不知会有多少人因为叔父的原因指责你。叔父曾答应你父母,将你视作亲生女儿来对待,可如今这个局面叔父已无法回头,原谅叔父即将离你而去,无法看你长大嫁人。这些年我买了好多良田,地契都在你房中的柜子里。那些良田可供你此生吃喝不愁。对不起楠儿,原谅叔父。” 王若楠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滴。 王兆的幻象笑了笑,他抬手试着摸王若楠的头:“不知楠儿日后会嫁一个什么样的郎君,不知楠儿日后是会成为一名医术高超的医者,还是选择继续修行,不知你以后是否会永远开心。叔父只求你此生平安顺遂。” 随后幻象消失。 王若楠泪如泉涌,那一刻,她积攒已久的情绪终于有了宣泄口。 她的泪将手中的信件洗湿。 北逸站在一旁,心也跟着痛。 很久后,她情绪平静了许多,二人来到她的闺房,果然找到了那一摞地契。 北逸拿起数了数,至少一百张。 王若楠握着那些地契,里面的壁纸,沉重的令她无法喘息。 若那时她能义无反顾地站在叔父身侧,或许还能救他一命,或许一切的结局就不是这般…… 第378章 为何当初那么爱面子,为何当初非要顾及着自己的身份被别人发现,非要顾及慕远的目光。 王若楠:“若能回到过去,该有多好。” 可世间没有后悔药。 她在自己房间里搜寻可一遍依旧没有找到秘籍。 以前造就毒人的秘籍在师尊那里,从前靠药物解除药物造毒人的方法在徐医生手中, 可如今横空出世的毒人,仅靠药物无法解除活人体内的毒。 她记得毒谷有一本秘籍,上面记录得相当详细,关于毒人,关于医术,应有尽有。 北逸也在房间里搜寻。 王若楠突然踩到了一处木板,她想起自己幼时总爱在下面放些娘亲不让玩的玩具。 打开木板,下方果然有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盒子,王若楠施展术法打开木盒。 盒子中放着她幼时买的稀奇古怪的玩具,还放着她那时捡的奇形怪状的石头。最低下押着一本书,书页散发着一股霉味。 王若楠打开看了一眼:“就是它。” 翻了几页,找到解毒术法的那一章,描述着三种毒人的制作方式。 死人、活人、修仙之人分别用什么方法制作成毒人。 其中活人、修仙之人,利用北疆蛊虫加以毒药炼化,方能制成不死不灭的毒人,再加以精血与魔气灌注,其战斗力不输一位仙师。解除之法…… 王若楠翻到下一页,却成了普通毒药的制作方法。 她来回翻了两遍,确定自己没有跳页:“怎么会没有。” 直到她发现那里有被撕过的痕迹,她心里的期望瞬间如死灰。为什么会被撕掉,怎么会这样。 “没有,怎么会没有?” 北逸走近一步:“怎么了师姐?” 王若楠揉了揉眼,一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没有,没有解除之法。” 书籍从她手中滑落:“这一页被撕掉了,没有解除之法……” 北逸皱眉,整个人向后退去一大步,毒人、妖魔,他们还能撑多久。 王若楠强颜欢笑:“无妨,无妨,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解救之法。” 她疯了般,将整个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为什么没有,怎么会没有?” 屋里的器具全被她毁的一干二净。 “我们走吧师姐。”北逸扯住她的胳膊,“去找师尊他们。” 王若楠不信没有解救之法:“我是毒谷人,毒人之术是毒谷创造出来的,就当由我来解决。” “师姐!我们回去,这里撑不久的。”北逸强拉着王若楠往外走。 深冬的天,外面又下起了雨, 二人在雨中狂奔,正要离开毒谷时,只听轰隆一声,轰隆的雷电突然击在毒谷的后山上,后山的山坡被雷电劈开。 山体坍塌,山崩地裂的瞬间,无数妖魔破开毒谷结界鱼贯而入。 北逸立马挡在王若楠身前:“师姐,快走。” 一只虎妖的爪子将北逸拍得吐了血。 王若楠提着剑灌注灵力一剑将其斩杀。 北逸:“不行,你快走师姐,带着我只会拖累你。” 王若楠拉住北逸的胳膊狂奔而去。 身后山体崩塌巨大的碎石滚落而来,身前无数的妖魔聚集。 二人立在原地,北逸欲要运功唤出紫女,被王若楠拦下:“你不要命了,灵力都在功力自身,不可运功。” 二人穷途末路之际,一位老者从崩塌的山体中飞出,他带着二人飞到后山的一处山洞,并在山洞口设了法。 王若楠看着老人只觉面熟:“您是?” 老人捋了捋胡子,他看着王若楠,眼眸中透着丝丝歉疚:“你父亲的旧友。” 王若楠回想着幼时,似乎也未曾见过此人。 老人看向一旁痛苦不堪的北逸,立马伸手为北逸渡灵力:“竟没有内元。” 王若楠:“多谢您出手相救,不过此地不可久待,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老人:“且慢,老朽先将这位公子的病症治好,再离开也不迟。” 北逸惊讶:“还有的治?” 老人笑了笑:“老朽的医术还是可以为你医治的。” 北逸一度以为自己会死,没有内元的躯体早就承载不了那么多的灵力,他试过很多办法,除非废了灵脉废了修为,体内的灵力自会慢慢消散,那时他是能活下来,但也成了一个废人。 他不愿做一个废人,他想保护寒梓瑜。 老者一手抓住北逸的手腕,一手施法朝着脚下山石而去。 第185章 秘密揭晓 瞬间三人的踪迹消失不见 北逸疑惑道:“这是哪里?” “毒谷深处。”老人笑着说道。 王若楠看着老人思虑片刻:“莫非你是我父母从前一直挂在嘴边的杨伯伯?” 老人欣慰地看着王若楠:“当年的小丫头,如今也已经长成大人了。” 王若楠有很多话积压在心中,她想问她父母当年究竟为何而死,她想知道叔叔为何会走上歧途,她想知晓一切的真相。 老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姑娘的疑惑,老朽会为你解答,待为这小子疗完伤,再细细道来。” 王若楠默默退到一旁为二人护法。她从不知道毒谷的后山竟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处在山底,幽暗深邃,不见日光隔绝外界。 第379章 烛光摇曳,墙面在往外渗出水滴,青苔爬满角落顺着墙面疯长。家具摆放整齐,吃喝用度的物品一应俱全。 难道这位老人一直在此居住?他和父母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疑惑之际,老人已经为北逸疗完伤。 只是他盯着北逸看了许久,随后缓缓道:“还好等到了。” 北逸抬眸看着面前的老人,心中莫名生出一种熟悉感。 “公子如今内元不在,切勿施展术法,老朽有一重结内元之法。” “何法?” “现下还不得相告。”老朽捋了捋胡子,他看着北逸,似乎在透过北逸看另一个人,眼中充满着思念与愧疚,“七十多年了,一切因果终于就要终止了……” 王若楠上前一步:“杨伯伯,当年真相究竟为何。” 老人:“你父母的死,皆因我而起。” 话落,王若楠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老人,她皱眉又摇了摇头,随后攥紧十指,声音充满怒火与问责:“为何?” 老人:“一切还要从七十年前说起。” 他捋了捋胡子:“七十多年前,我尚且十四岁,那时晚月覃有一分派名为月上峰,我便在那里修习。我的师尊是修仙界最纯善之人,在整个蝇营狗苟的修仙界,唯有他一人一心惩恶扬善,怀抱拯救苍生的信念。那时门派上下一片祥和,师兄弟们皆一心修行。一切的变故便出自那一日。” “那日,师尊下山历练,降妖除魔之际救了一位遍体鳞伤的男孩,后将他收作弟子,并为其取名程明吾,他也就成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师弟。自他到来后,门派中人频频发生历练而死的事,起初所有人都以为是外界有修为极高的妖物,直到那一日我带着小师弟下山历练,解决村子里的鬼物,可却意外下了他的套,中了他下得蛊毒,因为蛊毒的存在,我的心性起了极大变化。” “他甚至追求我深爱的师妹来刺激我,最后以我家人性命为要挟,我被迫成了他的刽子手。” 老人说着说着眼角的泪滴落:“可我没想到,他,他丧心病狂,不仅要集死人的元气,还,还要杀了活人而献祭,他说他有大事要做。” “什么大事?”北逸质问。 “为他的族人复仇。”老人垂眸,“那时蛊虫的毒效渐渐失效,我恢复了神智,开始抗拒他的命令,并意图将此事全权禀告师尊,可不曾想为了令我封口我的家人会被他一个个杀掉,为了留下师妹的性命,我不敢多言,只期望师尊早日发现他的真面目。我不止一次提醒师尊,可师尊总是意识不到。” “日子久了,再无人死去,就在我以为一切就要结束,他会收手的时候,他却狠心将师尊杀了……” “他看似良善,却恶毒至极。”老人咬牙切齿道,“师尊死后,他更是恶事做尽,祸乱人世,挑拨门派间的关系,生祭活人,师妹假意服从于他,最后将其所作所为揭露于天下。十大门派围剿,才将其拿下,而小师妹却惨死于他剑下。” 老人叹了口气:“他死后,我流转世间,一度想要自尽,门派上下除我和五师兄外,无一人生还,数百人因他丧命。师尊身死那日,那恶毒的东西,将门派上下屠戮殆尽,数百人丧生血海。” “我在世间苟且偷生,投入望崖巅门下,渴望有朝一日能重建门派,为师尊正名,师尊并非穷凶极恶之人,一切都是程明吾在师尊死后散播谣言杜撰而致。” “可在望崖巅,我犯了大忌,被关入锁妖塔。” 北逸疑惑:“锁妖塔?你为何会被关入锁妖塔?” “师妹死后,我以灵力来维持她尸身不腐,为复活师妹,我修习望崖巅上古禁术,最终被揭穿而关入锁妖塔。” “上古禁术?”北逸疑惑。 “以怨念为引,以煞气为基,可修习出世间至阴至暗的术法,祟法。” 煞气?北逸浑身一颤,当年被关锁妖塔不知死活的人竟然是他,他不仅从锁妖塔逃了出来,还修成了祟法。 北逸笑了笑,一切因果还真是奇妙,他在锁妖塔里留下的祟气修习之术,最后却被关林塔里的北逸学了去。 老人礼物道:“从锁妖塔逃离,为解身上的蛊毒,我只身来到毒谷,只为寻得解除之法。” “那些年,毒谷的老谷主与我情同手足,我们二人研习医术废寝忘食。而我也第一次接触到毒谷秘籍,那是一本极其恐怖的书籍,上面记载着如何将已死之人制作成能被人控制的傀儡战士,那时老谷主一心想要将毒谷秘术研究下去,于是便研究出了如何将活人制作成毒人,其中修仙之人效果更甚,将修仙之人制作成毒人后,他的杀伤力会增强10成。” “你们研究这个做什么?”王若楠质问。 “那时老谷主想要一统天下......”老人声音慢慢低下来。 “解毒之法。”王若楠喝道,她没有心情再听下去,如果不是因为这本秘籍,她也不会家破人亡。 北逸无话可说,他前世不仅恶事做尽,还屠戮天下,将修仙界赶尽杀绝,更是欺师灭祖,他才是罪该万死的那个人,可是老天爷却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老人看着王若楠道:“待今日你们离开时,老朽会将解毒之法交给你。” “你们不是研究出来了毒人,为何老谷主在世时不用?” 第380章 “谷主他为情所困,他夫人死后便一蹶不振,将自己夫人的胞弟徐一风困在身边折磨,更是将徐一风做成了毒人将军,那时他正要放出毒人一统天下,徐一风以死相逼,老谷主最终放弃一统天下,将所有毒人以及徐一风封在了毒谷后山的谷洞里。” “那我父母为何会死?” “程明吾回来了,他没有死,他夺体重生成后便一直密谋大业,最终找到我的下落,从我这里夺走了毒谷秘籍,发现秘籍丢失的那日,我与老谷主惊慌失措,四处寻找秘籍。可有一日,发现周边的村镇开始出现毒人,甚至有人出高价购买将死之人制造毒人。发现时已经晚了,老谷主也被他害死,后来发现程明吾夺体成为一名修仙弟子后,我便一直着手将要置他于死地,可他金蝉脱壳,只留下一具尸体而魂魄不知去向。” “再次有他消息后,是红狐的出现和大片毒人的涌出,为了解毒,你的父母出山救治。却被他残忍杀害,那时你才三岁,为了救下你,我不得以将后半本未写完的秘籍交给了他,我知晓单凭个人的力量无法与之抗衡。此人心思缜密,我只能藏身此处,保下毒谷一脉。后来他夺体萧林后愈发嚣张,他知晓王兆一直试图复活赵启麟,竟诱骗王兆打开了毒谷后山封印的阵法,放出了毒人与毒人将军,更是以一招偷梁换柱将王兆害死,王兆制造的毒人并无杀伤力,且紧靠香粉便能控制,是他将毒人重新改制,将祸水东引,害死王兆,目的就是令毒谷覆灭,令你们身死此处。” 王若楠听得毛骨悚然,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如此心狠手辣,步步为营。 老人说罢看着北逸继续道:“这些年我一直在等您,七十多年过去了,总算等到您了。” 老人眼含热泪:“还好,还有救。” 说罢,他拿出一卷羊皮纸递给了王若楠:“此为未写完的秘籍,记录着解除之法。” 在他递出的瞬间又犹豫了良久,像是递出去的东西是一把利刃,他迟疑了片刻后还是交到了王若楠手中:“小丫头,老朽对不起你,下辈子若再遇见,愿做牛做马偿还你。” 王若楠接过秘籍却立马提起了剑刃:“若没有你,我父母不会死,我叔父也不会死,毒谷那么多人更不会死,你明明知晓他的身份,为何不早日揭穿他,为何?” 老人不语。 “说啊,为何!!”王若楠持剑,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眼中满是红血丝与雾气。 老人咳嗽了两声:“师妹的尸身在他手中……” 王若楠冷笑:“她一人重要,还是我毒谷近千人的性命重要,为什么,为什么,我父母就该死吗,我叔父就该被他利用吗,毒谷就该被灭门吗,为什么!你为什么救下我!” 她说完后,仰头无奈地笑了,忍着不让眼泪滑落。 老人迎面对上万骨剑:“小丫头,为你家人报仇吧,我也早就该死了。” 王若楠:“待你助我解除毒人危机后,我自会取你性命。” “老朽等不到那时候了。”他说完便撞上了王若楠地剑刃,锋利的剑刃将他的心胸豁开了一个大口子。 他伸手从心胸中将内元掏了出来,血流满地,场面极其血腥:“你我皆不是萧林的对手,他想要令人世毁灭,唯有这位公子尚且能令人世保留一线生机,老朽将内元赠予你,定要,定要亲手了结了他。” 王若楠不可置信地看着老人亲手将内元融入了北逸体内,万骨剑还在往下滴血。 老人朝王若楠走近一步,将毕生所学医术全部传给了王若楠:“小丫头,老朽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终究还是食言了~”老人喃喃自语,随后便咽了气,直直倒下。 王若楠握着羊皮纸,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平缓好心情后,她为北逸施法,助他将内元彻底融入体内。 内元融合得还不彻底时,此处的阵法便被那些妖魔冲破。 轰隆一声,此处慢慢塌陷,头顶的石块频频掉落。 二人立马从山底逃离。 刚出山底,便被一群妖魔围住。 王若楠拉住北逸地胳膊为他把脉:“内元融合得还可以,感觉如何?” “从这里杀出去还绰绰有余。”北逸施展灵力,灵力中的术法高了三成力,这内元比自己从前的可是威力更强。 王若楠握着万骨剑直冲而去。 北逸与她相背,握着墨尘在妖魔中厮杀。 狼群,虎群还有蛇群,以及恐怖如斯的魔物(人魔带着三头巨蛇、七尾之狐、黑鳄腐蜥站立二人身前) 人魔浑身带着魔焰,通体发黑,却生的一头银发,眼睛为血眸,衣物为银色铠甲,铠甲雕刻的花纹极其古怪仅遮蔽关键部位,脸上戴着一副银质鬼牙面罩,面具仅遮蔽鼻子和嘴,手握弓箭。 人魔骑着一头魔狼猛扑而来:“速速赴死。” 北逸握着墨尘翻身而起躲开攻击。 人魔握着弓箭瞄准北逸。 弓箭并无箭矢,可每一次拉弓都射的北逸措手不及,威力极大,一下便射倒一座屋。 北逸瞧准时机,立马飞到树梢。 身形巨大的魔狼无法上树,却一巴掌将一棵千年巨树拍倒。 第186章 天地毁灭,生死一刻 就在树木倒下的那一刻,北逸以极快的速度从魔狼的侧面冲来,他握着墨尘,飞身从魔狼身下飞过,剑刃划过魔狼的腹部。 第381章 只听刺啦一声,魔狼身下一大滩血迹,它的腹部被北逸整个剖开,魔狼痛苦地嚎叫着。 人魔从魔狼身上飞下,他拉着弓箭对准北逸,又一次放空后,人魔急了,浑身带着魔气朝北逸直冲而去。 北逸立马召唤紫女,那魅惑的女子一出,人魔立马收起弓箭,伸手朝着紫女而去。 他一手将紫女揽入怀中,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紫女的下巴。 紫女浅浅笑着,她舔了舔嘴角道:“公子,你生的真漂亮。” 她夸得也并不虚假,人魔除了肤色深了些,生的也是惊为天人,尤其戴着那鬼牙面具,叫人既畏惧又心生好奇。 人魔盯着紫女看了很久:“随我回魔界,我会宠爱你。” 他说完这句话,紫女脸色猛然一变,随即趁人魔不注意,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弓箭。 人魔冷哼一声:“乖,放下弓箭。” 紫女冷笑,在人魔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她拉开了弓箭,朝着人魔射去。嗖嗖几声,人魔应声倒地。 紫女化作一团黑气融入北逸心胸之中。 北逸提着墨尘和一群妖魔厮杀。 二人杀到筋疲力竭,可妖魔还是不减。 “师姐,一会我杀出一条路来,你先走。” “要走一起走。” 北逸回眸看了眼师姐,他握着墨尘,以灵力化形,巨大的火龙从天而降。 四周妖兽纷纷退却。 趁此机会,北逸拉住王若楠地手臂,一飞冲天。 身后地妖魔穷追不舍。 眼看着就要被追上,北逸立马施法推走王若楠:“快走师姐,我断后。” “阿逸。” “快走!”北逸喝道。 此时不是煽情的时候,北逸立马施法设了屏障,将王若楠隔在屏障的另一侧,而他则独身一人面对数千妖魔。 王若楠只好先一步离去寻找援兵。 北逸喘着粗气,那么多妖魔,他绝非对手了,今日怕是走不掉了。 “来啊,来!”北逸握紧墨尘,他啐了一口血,狠狠道。 说完他冲向妖群,视死如归,也好,这般死去就再也不会拖累师尊了,只希望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师尊能一生喜乐。 北逸咬牙斩杀妖兽。 可一只狐妖趁其不备,一爪子拍到北逸背上,随后虎妖猛扑而来,蛇群更是围了上来,巨蛇甩出长尾。 北逸迎面对击数千妖兽,他无暇顾及背后的攻击,一次次身受伤害。 那些火鸟放出烈火灼烧着北逸的肌肤,几只鹰兽朝着北逸的眼睛啄去。 北逸猛得躲开,一剑将十几只鹰斩于剑下。 可就在此时,他身后的妖物群起而攻之,腹背受敌,北逸的灵力也耗尽。 他手持墨尘,接连吐了两口血。 那些妖物闻到血的气息更加癫狂,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一再朝北逸攻击。 北逸举着剑,杀气丝毫不减。 他被群魔围住,备受攻击,手中的剑撑着他的身躯,他仰天看去,整个身子后仰而去。 就在他要被那群妖魔猎杀之际,一席白衣的寒梓瑜从天而降。 北逸恍惚间感觉自己好似重生那时跌入幽冥海,他好似看到了流萤,看到了一束白光。 没有预料中跌倒的痛意,耳边似乎听到了一人的呼唤。 他努力睁开眼睛,是师尊。 “师尊。” 寒梓瑜蹙眉:“走,回家。” 他搀着北逸,手握无戈,释放出冰刃阵。 冰刃所过之处中阶妖魔皆数丧生。 其余妖魔一拥而上。 寒梓瑜看了眼即将昏厥的北逸:“北逸。” 北逸轻声呢喃:“师尊。” 寒梓瑜又回眸看了眼那些妖魔,今日硬闯出去定是会重伤…… 他从北逸的空间袋里取出一些烟花,点燃烟花后那些妖魔果然有些受了惊。 趁此时机,寒梓瑜立马带着北逸飞逃。 他不敢这般带着北逸直奔望崖巅,怕那些妖魔寻着气味追了过去,又在齐贞地带绕了一大圈,才御剑回了望崖巅。 “师尊,齐贞沦陷了,所到之处妖魔皆至,毒人遍地,少数活着的村民已带到望崖巅安顿。”习青道。 寒梓瑜深思片刻:“徐医生呢?” “在后山。” “你们几人先去安抚村民,小七照料一下北逸。” “是。” 寒梓瑜找到徐一风与其交谈如何解除眼下的毒人危机,得到的答案却是无解。 回到白水宫听着王若楠的讲述,寒梓瑜心头一顿,王兆的死…… 他沉默片刻道:“小七,带着孩子先行离开这是非之地。” “师尊,这天下将亡,我又能去哪呢,我哪里也不去,就跟着您。” 寒梓瑜心中酸涩,他的挚友,他的同袍,至今尚在身边的寥寥无几。 王若楠继续道:“师尊,毒人危机并非无解,弟子有解除之法。” “何法?” 王若楠:“杨老不让告知第三人。” 寒梓瑜没再多言:“大概多久能做出解药?” “七日。” “嗯,从今日起,你便着手制造解药,外界之事一律不用过问,所需之物师尊去采买。” “师尊,望崖巅的药物便足以制造解药。”王若楠轻声说道,面色祥和。 第382章 “嗯,这几日有任何需要为师定会鼎力相助。” 王若楠点了点头:“师尊,弟子先行离开,七日后定会拿出解药。” “嗯。” 习青看着师姐的样子总觉得有些古怪,师姐以前讲话从不这般振振有词,今日是怎么了。 这七日里,所有人不眠不休地下山寻找幸存之人。 北逸苏醒以后,整个齐贞已经彻底成为荒芜之地。 更诡异的是,望崖巅充沛的仙气在一夜间全部消散,鹰潭峰竟然起了一夜的鬼火,前去救火的弟子均命丧火海。 月行宫密室里的冰棺不见踪迹。 灵瓶中北昊的残魂也消失了。 那晚鹰潭峰充斥着风声鹤唳,诡异的声音响彻一夜。 天际生出了一滩血色的霞光,霞光映在火海中,月行宫被烧成废墟,待火势较弱后,又突然出现一诡异阵法。 那阵法里频频传出嘶吼与痛苦的呻吟,还有孩童的啼哭老人的哀怨。 寒梓瑜赶来时已经晚了,这阵法已经被打开,而阵眼却未可知。 此时李公子的鬼魂却道:“我听见了北昊的声音,他在那里。” 寒梓瑜走向李公子所指之处,那里摆着八碗血,形成了一个八卦阵,而北昊的魂魄竟然成了阵眼。 他试图毁掉阵法,却无可奈何,以魂魄为阵眼的阵法他从未见过。 寒梓瑜突然想起师尊曾经说过,转生阵以生魂为引,燃烧生魂到一定峰值便可启动转生阵,这是送人回到过去的法阵,萧林要做什么。 北逸震惊之余只觉体内的灵力一波翻涌,空间袋的玄铁剑更是发出巨大的翁鸣声,空间袋封不住玄铁剑,剑飞出空间袋来到玄铁剑嗖得一声飞出。 剑身直直地插在一具烧焦的人尸身上,雷电轰鸣,玄铁剑将天雷引了下来,月行宫被劈得粉碎,剑身发出诡异的血光周身萦绕着黑气,很快天地间均被血色泼开,血光染透了天际。 电闪雷鸣下月亮竟然被拉了回来,血光萦绕着月亮,下一刻整个夜空中竟然出现了八个旋涡,旋涡将所有的乌云吸了进去,连着月亮也被绞碎其中。 “那是什么?”一名弟子惊呼。 所有人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山川河流开始逆流至天际进入旋涡中。 整个世界形成八个巨型水柱,世间的河海均逆流至天际。 世间的奇相令所有人惊呼不已,有些弟子已经浑身发抖,这异相定是天地即将毁灭的前兆。 而那把玄铁剑吸附着天地间的怨气,黑气团团向它汇聚而去,很快冥王赠予北逸的剑从血脉中延伸而出,猛飞而去与玄铁剑融为一体,两把剑融合后剑身充斥着雷电与黑气。 随后剑嗖得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片刻后,剑出现在天际,贯穿在每个旋涡中,刹那间再无踪迹。 忽然逆流而上的河水竟然停止逆流,顷刻间汇聚在天际的水轰然坠落,整个天际储满了水,怦然下落的一刻,所有人惊呼着救命。 寒梓瑜立马结阵抵御洪水的从天而降,北逸为他助阵,习青则快速疏通暴乱的人群。 “师尊,怎么办?”兆知若问道。 “撑住。”寒梓瑜施展术法,将即将砸落的洪水变作冰障。 整个天际被巨大的冰障遮挡住。 而随着洪水的越积越多,冰障终于支撑不住,巨大的冰块向下砸落,洪水顷刻而至。 北逸施法撑阵法。 因整个阵法笼罩着望崖巅,洪水并没有将其淹没,可令人更加崩溃的是山体竟然开始震动。 “不好,要地震了。”一些经验丰富的村民道。 从这边看去,望崖巅周边相连的山体纷纷倒坍,地面出现巨型裂口,如烈火般的熔岩喷涌而出。 上有洪水临盆,下有地震山摇与烈焰熔岩,一些人当场昏厥而去,孩童的哭喊声接踵而至。 小苹果握着剑大声喊道:“谁再哭我把他扔下去。” 一些孩童被她吓得停止哭喊。 寒梓瑜的衣袍被狂风吹起,他回眸看向身后的民众,如果白麓峰与鹰潭峰倒坍,所有人均会丧命于此。 他一人飞出阵法,丝毫不顾及北逸在身后的呼唤。 均匀分布的洪水无法令熔岩熄灭,他只能将所有的洪水全部引到巨大地缝中。 他甩出离玄,引来万丈洪水,那狂舞的雷电追寻着寒梓瑜的身影,一次次劈到他身上,他无暇顾及自身的伤,一次次引水。 可熔岩还是没有熄灭的势头,寒梓瑜又施法将其全部冻成冰。 就在所有人以为一切就此终止可以松一口气时,数万妖魔蜂拥而来。 嗜血的妖魔朝着施法的寒梓瑜涌去,地底更是一再钻出妖魔。 北逸突然想到那年在万虚山历练时,有些妖魔的出现极其诡异,甚至地底也有妖魔存在。 “师尊!”北逸冲出阵法,兆知若顶替他的位置,北逸朝着寒梓瑜飞去。 “快走师尊。”北逸拉着寒梓瑜的胳膊,带着他想要回到白麓峰,可寒梓瑜却捏了个口诀令离玄捆住北逸,他在离玄中灌输了大半灵力以保证将其送回阵法中。 “我生来就背负着天下。” 这是他在北逸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 北逸用全身力气也睁不开离玄的束缚,他拼命引雷想要劈开离玄的捆绑,可雷电击下离玄毫无反应,他嘶吼着越是挣扎离玄的倒刺越是往肌肤里扎:“啊!” 第383章 “离玄,求你!他会死的,他会死的~” 终于离玄松开了束缚。 北逸握着墨尘飞快朝着寒梓瑜而去,在雷电再次击下的瞬间,他将寒梓瑜抱在怀中:“别动。” 寒梓瑜看着少年布满泪痕的脸,心砰得跳动了一下。 下一刻北逸握着一枚银针朝寒梓瑜的穴位扎了过去:“师尊,我不爱这天下不爱世人,我只爱你一人,我来替你背负你深爱的天下。” 寒梓瑜被他用银针扎进命穴,这是他曾经在课上所讲的阴招,没想到被自己的弟子用到了自己身上,虽不致死,可一个时辰内会全身毫无知觉。 北逸笑着道:“师尊,好好活着。” 无数妖魔朝着半空的寒梓瑜飞去。 北逸立马飞去,他握着墨尘,将试图扑杀寒梓瑜的妖魔一一斩杀。 眼瞅着习青就要飞下来助他,北逸立马施法朝着数百米外的习青而去,彻底将习青堵在阵法中。 “滚进去!”北逸咆哮着。 这一场灾祸不能所有人都死在这,若有一人丧命也不该是师尊 北逸独身一人将所有妖魔引诱到其余人等看不到的地方,他不想自己惨死的场面被同袍看到,不想师尊那么难过。 “来啊废物们,来追爷爷。”北逸割破手腕放出鲜血。 血腥味立马将近万只妖魔引了过去。 北逸立马施法将望崖巅所有人的气息隔绝开。 他引着妖魔来到了天兰海,他被万千妖魔堵在海边的悬崖上。 身后是万丈悬崖,他无处可逃,今日哪怕是死,也定要这些鬼东西全部死在这里。 北逸从空间袋里拿出一大捆火药,这火药的威力起码能炸死几百只,若自己服了毒,那被这些东西一口口吞食也会毒死近千只,内元自爆能弄死近千只,随后全身灵力炸开能炸死近千只,死之前载殊死一搏能杀死近千只,够了这就够了。 北逸握紧墨尘在近万只妖魔中厮杀,他不顾伤痛,整个人进入癫狂状态,杀红了眼,浑身的黑袍被血染的成了红黑色。 他倏然想起师尊从前为了令他死心说讨厌他穿黑色。 他笑了笑,黑衣才能更好地隐藏伤势,起码现在浑身染血也不至于那么骇人。 只是如今想来,他还有好多事没有做,还没有陪师尊认认真真过一次除夕。 也好,没有那么多的回忆,师尊日后才能忘记。 可他又不想师尊忘记自己,他费劲千辛万苦从前世追来,好不容易得到了师尊的心…… 可若不忘怀,下半辈子该有多痛苦。 他不愿梓瑜像前世的自己那般,痛苦地复活…… 北逸握紧墨尘,腾空而起,猛冲而下,剑刃直入猛兽头颅。 为何,为何要令我与师尊死别! 他不甘心,他不愿,可他无可奈何,师尊背负的大义太重了,他不想师尊活的那么累。 北逸浑身重伤,面容染血,他手持墨尘站立尸山上,夜色拉长他的身形,血沿着衣袖滴落。 他眸子如恶狼,像极了后山的狼王誓死也要保护他的雪狐。 其余的妖魔被他的气势吓到。 夜风吹动他的衣角,他的发在风中散开,泼墨般的长发任风吹。 数千只妖魔围攻而起,北逸提起墨尘,继续厮杀。 灵力终于不济,腹背受敌,三头巨蛇将北逸一尾巴卷上半空,勒得北逸呼吸不畅,他握着墨尘拼命刺着巨蛇,巨蛇松开尾巴。 北逸从半空跌落。 四周围来妖魔,北逸浑身疲惫,这正是内元自爆的好时机,定能将围攻而来的数千只妖魔炸死。 他松开墨尘,墨尘还是贴着他的背,试图将其拖起。 北逸已经灵力虚空,他脑海中皆是过往的一幕幕。 就在万妖飞扑而来之际,北逸转换手势,他声嘶力竭地呐喊着,痛楚太强烈,浑身被撕扯,肌肤如被刀刃刺破。 内元即将炸开的那一刻。 萧林竟然出现,他拦住北逸的行为,随后以一己之力拦住所有妖魔。 在所有妖魔围攻而起之际,他挡在北逸面前,就这样在北逸面前自爆了。 外泄的灵力被无数妖魔吸去。 吸收他灵力的妖魔尽数死去。 北逸不可置信,他怔怔地看着跌落在地的萧林,随即飞奔而去。 “师叔,师叔。” 萧林口中的鲜血涌个不停:“对,对不起,南城,对不起。” “师叔。” 萧林:“北逸,对不起,你终究不是,不是他。” 萧林身死后,天地覆灭,天下将尽,幸存的人寥寥无几。 而天上的八个漩涡一直未消,天际将白时,天地旋转,天崩地裂,人世万物消散,可所有人面前却突然出现另一处天地。 高耸入云的楼宇,整个楼宇是悬在天际的,手边便是白云邈邈。 蓬溪阁与昆山坞的人先一步来到。 一位弟子道:“方才还在与妖魔大战,怎么此时就来到这里,这是哪儿?” 陆鸣:“不可乱动,呆在原地。” 北逸醒来时便身处另一处天地,那时天地毁灭,天上降下邪火,地上喷涌熔岩,天崩地裂,人世都已经毁灭。 他以为自己也会死,所有人都会不复存在。 却不料自己竟然还活着 第384章 第187章 诛神之城,幻境1 北逸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头一阵眩晕,他看着面前的摆设,所有的用具全是琉璃制成,四面墙与地面都是冰晶而做,连床都是玉石所造。 这到底是哪? 北逸试着呼唤了两声:“师尊,师尊。” 无人回应。 他扶着墙壁一直往里面走去:“师尊~” 突然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北逸皱起眉头,这里到底是哪,正当他要打开门时,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 “北逸,快走。”习青急促道。 “师尊呢?” “师尊和那些人打起来了。” 打?师尊怎么会和那些人打起来? 北逸急忙冲出房间,推开门的瞬间,刺眼的光映射而来,适应了片刻后,院落内成群的水晶映入眼帘。 这到底是哪?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人举着一把剑朝着北逸冲了过来。 关键时刻,习青拉住北逸额胳膊往身边一拽,挥剑的人没来得及反应,一下冲到了墙头,撞得头破血流。 一阵风吹来,金光闪的北逸眼疼,他眯着眼朝着发光处看去。 只见那院落里的十几株树上长满了金元宝。 人们争先恐后地向树飞扑而去。 寒梓瑜施法挡住那些贪婪的人:“快后退。” 那些如疯狗一样的人,毫无理智地朝着寒梓瑜冲过去。 紧急时刻,北逸握着墨尘,一剑将阵法冲开,拉着寒梓瑜便飞到习青身侧。 寒梓瑜面上不悦:“干什么!” “师尊,别做无用功了,他们都要杀你了,你还想着救他们干嘛?” 话音刚落,那爬上巨树摘金元宝的人便如丢了魂般,痴痴傻傻地笑个不停,嘴里一直念叨着:“发财了,发财了。” 寒梓瑜:“这里的空气中,充斥着毒药,药品能令他们失了神智,此前你师姐已给我们服下解药,解药不多,只够你我几人。” 北逸站在寒梓瑜身前,他怕有人冲来伤害他。 习青:“师尊,这里究竟是何处?” 寒梓瑜摇了摇头:“不知。” 习青大骂道:“什么鬼地方,走也走不了,都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鬼地方。昨天还在望崖巅死守,一眨眼突然来到了这里,这也太诡异了。” 他们来到此处便走散了,望崖巅的弟子均不知去了何处。 在这院子里的弟子,看穿着又不像是这个年代的人。 几人倍感古怪。 北逸拉住一位理智尚存的女修,为其输送灵力。 女修眨了眨眼,突然一激灵,看到北逸她眸中一闪:“好俊美……” 北逸点了下她的额头,她瞳孔渐渐收缩到正常啊大小,随后整个人如遭雷劈:“这是哪?师尊?” 北逸:“师尊?姑娘,你从何而来?” “不是,你不是师尊!月上峰。我是月上峰的人,你们呢?” 听到月上峰三个字,北逸一愣,那些人不是七十多年前存在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此,那姓杨的老人不是说他的同门都死了吗。 “在下来自望崖巅。” 那女子立马上前抢过一位男子手中的金元宝扔在地上,然后施法困住男子。只见她身轻如燕,短短片刻便将发疯的二十余人打晕了过去。 “此处是何地?” 北逸看着面前的人似乎不像是幻象。 “不知。”北逸说完立马来到寒梓瑜身侧,“师尊,召唤一下寒无愁。” 寒无愁因娶亲隐居,每年只来望崖巅一次看望一下寒梓瑜。 寒梓瑜:“召唤不了,此地不属于人间。” 北逸思索许久,此地不是人间不是冥界,不是妖魔界,那这究竟是哪里,他们的同门又都去了何处。 很快王若楠和兆知若赶来:“师尊,一些人朝这里涌来。” 北逸看了一眼师姐,师姐闭关炼化解药的几日怎么消瘦了这么多。 那女子见到王若楠身上佩戴的玉佩时,她蹙起眉头:“你,你和杨束什么关系?” 王若楠记得这小小的玉佩是自己幼时杨伯父送给自己的生辰礼:“杨伯父所赠。” 女子吃惊:“杨伯父,你与他年纪相仿为何叫他伯父,他与你是何关系?” “杨伯父是我父母的旧友。”王若楠道。 女子抿着唇:“你口中的杨伯父去哪了?” “死了。” “怎么会,不可能,他不可能死,不可能。” “他死时已有八十多岁,是我家中的座上宾。” 女子摇着头,她不信,她举着剑指向王若楠:“把他叫出来,别再这蒙骗我,他怎么可能八十多岁,如今他也就二十四岁而已。” 北逸想起杨老说七十多年前,他与自己的师妹定了情,莫非这便是杨老的师妹,可他师妹和同门其他人均已身死,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那女子收起手中的剑,盯着北逸看了许久:“你为何会与师尊生得如此相像?” 北逸诧异,他指着自己:“你是说我?” 女子:“你是师尊什么人,还有那贱人呢,程明吾那贱人哪去了?我要弄死他。” 北逸没想到杨老的师妹如此泼辣,讲起话来简直是令人招架不住。 令人匪夷所思得是,明明方才那女子还开口大骂程明吾,转瞬间她连同那些丧失理智地弟子全部消散于风中。 第385章 风中飘落粉尘,王若楠立马施法挡住粉尘:“屏住呼吸,这粉尘有毒。” 可为时已晚,北逸已经吸入肺腑。 他看着眼前的寒梓瑜,笑得合不拢嘴。 寒梓瑜将北逸拉到自己身后,提着剑将院内的摇钱树一一斩断。 可那些吸入粉尘的人纷纷扑到断树上,像疯狗一样互相撕扯着,争抢金元宝。 还有些女子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又哭又笑,嘴里念叨着为什么离开我。 唯有一人吸入粉尘后毫无症状,便是匆忙赶来的兆知若。 就连小苹果都迷迷糊糊地叫着:“师父,知若师父,徒儿错了。” 兆知若清醒地走到小苹果面前:“闭上眼,平心静气。” 小苹果一把抱住了兆知若的胳膊:“师父,小苹果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我想做你老婆。” 兆知若急忙起身,小苹果才八岁,怎么会懂得男女之情:“小小年纪不学好,等回了望崖巅再罚你。” “轩儿哥哥,说他,说他以后要向阿娘求娶我,可我,我不喜欢轩儿哥哥,我想,想和师父在一起,和师父永远在一起。师父你等小苹果长大好不好,等我及笄,我向阿娘说我要嫁给师父,我马上九岁了,还有五年就及笄了。师父不要赶我走。” 兆知若一整个人愣在原地,还好这话只有他们师徒二人能够听到。 北逸已经笑嘻嘻地扑到了寒梓瑜身上:“师尊,你好香,我想” 寒梓瑜急忙捂住他的嘴,随后对他下了封口咒。 “师尊,这毒粉会令人沉迷在自己的欲望中无法自拔,无药可解,只能靠自己挣脱对欲望的执念。”王若楠握住北逸手腕为其把脉。 习青:“这什么鬼地方?” 寒梓瑜:“也许是万年前下神界建在四界外的城。” “四界外?”习青不解。 “嗯,神界之人所建,名为诛神之城。”寒梓瑜拉着北逸的胳膊向外走去。 其余人等纷纷跟在寒梓瑜身后。 只是他有些话并没有说。 神界原本为一体,后分为上神界和下神界,上神界的神生来便是神族,而下神界是凡人和妖魔修炼而成。 下神界的神在上神界眼中是污秽,上神界不仅将其视为耻辱,甚至将其隔绝开,才分为上下界。 下神界的神无召令此生不得入上神界,阶级统治极为森严。为了净化下神界“来路不明”的神,上神界建造了此城。 飞升成神后先入此城,唯有走到山巅,才能飞入神界,成为下神界的神。 若一月走不出此地,便会身死道消。 诛神之城实则一座高耸入云的天山上,此山望去是望崖巅的百倍高,面积之大堪比整个齐贞地带。 每到一定高度,就会有一座城池,寒梓瑜仰望天际,整整二十九个城池,而俯视下方,下方还有十余个城池。 寒梓瑜咬了下唇角,修仙界众人,无一人达到飞升境,他们根本不可能从诛神之城离开。 他们能做的唯有等死…… 寒梓瑜看了眼北逸,又看了看身后的王若楠和小苹果等人,一个月的时光,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了。 他曾想过自己的十几种死法,每一种都是为了救世而死,却不曾想如今非但救不了世人,还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人走向死亡而无能为力。 “师尊,怎么不走了?”王若楠问道。 寒梓瑜从灵袋中取出食物:“都分一份吧,歇息片刻再离开此地。” 他们所在的这座城,有毒谷之大,放眼望去皆是金元珠宝,金灿灿冰晶晶得十分耀眼。 众人歇息片刻后,突然听得城外一阵声音响起。 清醒的几人纷纷警惕了起来,兆知若举起剑冲向城楼:“来者何人?” 离风派的离罗满身是血的出现在城门外,他身后带的十几位弟子也均受了伤。 “开门!我乃离风派掌门离罗。” 王若楠皱眉,她挡着城门不知该不该让这些人进。 她犹豫的瞬间,数万只妖魔从远处奔袭而来。 震耳欲聋的奔驰声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尘土飞扬。 城门打开的瞬间,离罗飞身而入。 他进入城池后,回眸看着逼近的妖魔,立马将挤进半个身子的弟子推出城门,反手便将城门紧闭,离罗咬牙切齿痛骂着那些废物,随后扯了身上的一块布料用力缠了缠胳膊上的伤。 门外响起痛苦的尖叫声,声音尖锐又骇人,还有妖魔咀嚼的声音,嘎吱嘎吱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仅片刻,咀嚼声消失,那些妖魔不停撞着城池的门,发出不满的低吼。 兆知若从城楼飞下,站在小苹果身前,以防她受伤。 习青持剑架在离罗肩上:“枉你作为一派之主,竟全然不顾自己门派之人的生死,方才他们明明可以进城……” 离罗瞪着多管闲事的习青,他眼下沾染血渍,瞪起人来犹如恶魔:“你懂什么,你可知我是如何从那城池中杀出来的,全疯了,全疯了。在此地灵力会慢慢消耗殆尽,毫无补给灵力之法,辟谷之术也全然不再。” 说着说着离罗扯着嗓门道:“所有人饿了整整十天,整整十天,你见过人吃人吗,你没见过,你没见过生吞五脏六腑的恶心画面……” “二十几人争抢着吃一人,被吃的人还未死……” 第386章 此话一出,习青脸色骤变,王若楠捂住小苹果地耳朵不敢让她听到这般骇人之闻。 “装什么圣人!来到这鬼地方能活着才是王道,别端着你那修仙道士的架子了。”离罗语气平静地有些诡异。 寒梓瑜:“小七,带所有人撤离,撤到城东。” 还未来得及撤离,城门便被攻破,防御的阵法也被攻破。 寒梓瑜与其余人等纷纷结阵,以抵御破门而入的妖魔。 离罗大喊:“寒仙尊,别白费功夫了,此地和人间不同,无法补给灵力,灵力一旦耗尽届时该如何离开这鬼地方。” 寒梓瑜立马收起灵力,他甩着离玄鞭,握着无戈将冲来的几只妖魔斩杀,随后捡起一旁的木桩抵在城门上。 “快走。”寒梓瑜说道。 话落,所有人四处逃窜。 习青嘀咕着:“死肃清,跑哪去了。” 寒梓瑜拉着北逸飞快逃向城西。 跑了一炷香的时间,转瞬间身后的城池竟消失不见,寒梓瑜环顾四周,茫茫大雾不见五指。 他闭着眼睛,拉着北逸继续跑。 再度睁眼,铁骑铮铮之声直入耳畔,四周尸横遍野。 莫非误入了幻境? 突然一身形伟岸的男子身着黑色大氅,骑着快马而过。 鞭声一过,耳边嗡嗡作响,快马踏着湍急的溪流奔腾。 那男子回眸看向寒梓瑜,他骑马折回:“怎不在家中好好歇息?战场刀枪无眼,伤着你了为夫会自责的。” 寒梓瑜一阵头痛欲裂,他觉得眼前的人甚是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为夫?” “怎的,为夫才几日不回家便不认识为夫了,上马,让为夫好好看看你。” 寒梓瑜看了眼身后神志不清的北逸,又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二人的脸越来越模糊。 见寒梓瑜迟疑,男子弯腰揽住寒梓瑜的腰身一把将人带到马上。 寒梓瑜看向身后的北逸:“我不能跟你走,北逸,北逸!” 马上的男子一手将坐在身前的寒梓瑜揽住,为其换了个坐的方向,令其面朝自己而坐。 寒梓瑜垂眸看着溪流中的倒影,明明自己身着白衣,为何倒影中竟穿着青色衣衫。 “阿忱,想什么呢?” 寒梓瑜越来越记不起自己是谁,他想不起来自己的过去。 他好像记得自己名为沈忱,是沈家的嫡子,与当朝盛名在外的镇远将军杨昭成了亲。 “阿忱,方才那男子是谁?嗯?”杨昭低头吻住沈忱的唇。 “不认识。”沈忱说道。 “当真?” “嗯。” “阿忱,若你喜欢上别的男子,我会放你离开。” 沈忱不语。 杨昭突然一愣,他语气冰冷:“前提是,我死!” 沈忱浑身打了个冷颤。 杨昭:“阿忱,我猎了几只鹿,备了几瓶鹿血酒,今晚陪我一起喝。” 沈忱蹙了下眉。 “我保证不会像上次一样伤你。” 第188章 诛神之城,幻境2 杨昭将人往怀里揽,他低头声音嘶哑:“半月有余,阿忱可有想我?” 沈忱不语。 杨昭:“阿忱,你怨恨我也无用,你我要已成定局,你再无法回到沈家。” 沈忱原是沈家嫡子,可自幼时母亲死在病中后,他便被家中庶子欺压,因身体文弱且不善言语,更不得父亲看重。 而杨昭贵为杨国公嫡子,谁人见了都称一句杨世子。 杨昭记得长大再见沈忱时,是在一个大雪飘飞的冬季,那时他刚随父出征归来,被父亲安排到书院学习。 那日满天大雪飘飞,沈忱还穿着薄衣,身形单薄地站在大雪中赏梅。 第一次来学院,杨昭骑马而入,他下马,朝着沈忱走去:“哪家的公子哥,不听先生授课,竟在这里赏梅?” 沈忱回眸看向身后之人,他蹙着眉头表示对来人很反感。 杨昭看他不耐烦的样子更是来了兴致:“梅花有什么好看的。” 说罢他一掌拍到树上,树上的积雪哗啦一下砸到二人头上。 看着被戏弄的沈忱,杨昭忍住笑意道:“沈忱,多年不见,你怎连哥哥都认不出了?” 沈忱看着面前身形伟岸的男人,左思右想也没想出在哪见过,但听他说应称他为哥哥,沈忱忽然想起来幼时经常去杨家游玩…… 杨昭上下打量着面前的沈忱,明明是家中嫡子,穿得衣衫还不如国公府的一个下人。 忽然想起年幼时常与沈忱一同玩耍,那时他还小小一只,奶呼呼地唤了自己一句哥哥,有次他带着沈忱去了狩猎场打猎,结果回来时沈忱遍高烧不退,自己更是被家父打了五大板子。 “身体文弱,就不要站在雪中吹风了。”杨昭褪下大氅搭在沈忱身上。 沈忱皱着眉头,拿下身上的大氅还给杨昭:“不用,不冷。” 杨昭看着面前瘦削的沈忱,和幼时那个奶呼呼的孩童相差太大:“沈忱,以前你还常唤我为哥哥。” 杨昭是真心喜欢这位弟弟,幼时的初见后,杨昭便一直哭喊着让阿娘把沈忱夺过来给自己做弟弟。 国公夫人哭笑不得,只得经常将沈忱唤来府上玩耍。 杨昭幼时便像个泼猴似的,整日弄得一身伤,沈忱却是个沉得住气的孩子,却也跟着杨昭胡闹。 第387章 可一切的变故就在沈忱九岁那年。 朝堂实施变法,各派勾心斗角,沈忱的外公也就是当朝宰相因被奸人所害,一夜失势,更是被下令处死,舅舅也不日被斩首,而娘亲因伤心过度感染风寒,最终因思虑过重没挺过那个冬季。 沈忱自九岁那年起,便孤苦无依,他没有娘亲的庇佑,没有外公家的势力傍身,且身子文弱不受沈父待见,在沈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而大他两岁的杨昭听到消息后非要来到沈家,想要将沈忱带走,带到国公府让父亲收作义子。 杨昭惹出逼父收义子的闹剧,最后以自己被送到边境打仗而结局。 他走时给了沈忱一大笔钱。 …… “阿忱,怎的,不认识哥哥了?” 沈忱不知该如何面对九年不见的人。 杨昭习惯性地揉了揉他的头:“走吧,别站在雪里。” 沈忱不动。 杨昭拉他。 沈忱一个趔趄朝杨昭扑了过去。 杨昭没想到沈忱竟瘦成这样:“你怎如此瘦弱。” 看到一旁的柳明翰走来,沈忱立马推开了杨昭的手。 柳明翰瞪着杨昭:“沈忱,你在做什么?” 沈忱:“没干嘛。” 杨昭站在沈忱身前:“你是沈忱什么人?” “未婚夫。” 杨昭不可思议地回眸看着沈忱,这个朝代是允许男子与男子成亲,可绝没有世家子弟嫁与他人做男妻的前例。 杨昭一把拉紧沈忱的手:“跟我走。” 柳明翰扯住沈忱的另一只手臂:“沈忱,你我已有婚约,你确定要跟他走?” 沈忱甩开两个人的手,话也不说径直朝着学堂走去。 数月前柳明翰对沈忱一见钟情,为了求娶沈忱,他不惜与家中闹掰。 …… 杨昭在学堂里看着上课打瞌睡,考试排末尾的沈忱,百思不得其解,当年那个为了与他一争高下,两日两夜不眠不休地恶补箭术,直言要赢了他。 杨昭拍了拍身前熟睡的沈忱:“阿忱要睡到何时?” 沈忱换了个姿势趴在桌前继续睡。 杨昭:“不如哥哥教你,下次你便不会考末尾了。” 沈忱抬头:“杨昭我已臭名昭著,劝你离我远些。” 杨昭:“你拒了柳家的婚事,我便可以远离你。” 沈忱:“为何要拒?” 杨昭哑口无言。 自那日起,杨昭便开始为沈忱补习课业。 他教习了整整半月,却发现沈忱丝毫无长进,连首诗都作不出。 有一日夜深,杨昭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来到训练场练到三更,一想到再过沈忱与柳明翰的婚约,他便窝了一肚子火,他不知自己为何恼火,那种烦闷的滋味真是挠心挠肺,令他深感疲惫。 翌日,杨昭继续教沈忱温习课业,窗外的雪纷纷扬扬,屋内的炉火烧得正旺。 沈忱昏昏欲睡。 就在他头要磕在桌前的那一刻,杨昭立马托住他的脑袋,令其慢慢靠在桌前。 他看着沈忱的睡姿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他觉得他好瘦,想要买些好吃的将他喂胖些,他想将人从沈家带走,他想听他叫几声哥哥。 杨昭意识到自己有这些想法后猛地愣住,他呆呆地盯着熟睡的沈忱。 沈忱长开了,明明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却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气。 仿佛套上了无数盔甲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许是梦到了不开心的事情,他的眉头蹙了起来。 杨昭抬手轻轻抚摸他的眉眼,他看得认真,甚至数了数沈忱脸上的痣,眼下一颗痣,侧脸有一颗,眉角有一颗。 沈忱醒来时,身旁之人已无踪影,他直起腰打了个哈欠,披在身上的大氅滑落在地,沈忱捡起衣物,环顾四周也无杨昭踪迹。 自那日起,沈忱便再未见到杨昭,听闻他好似去剿匪了。 …… 数月后。 “听到没,太子最近又收了个幕僚。”范思威道。 “此事也值得你我监视?”王弘全道。 “太子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在你我的视线中。”范思威揽住一名勾栏女子,倚着桌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他挑起女子的下巴:“美人,之前可有人点过你?” “不,不曾,奴,奴被卖进来不久,今日是第一次,第一次服侍客人。” 范思威大笑道:“还算干净。” “叫什么?” “清溪。”女子抿唇,垂眸,手指紧紧握着手帕,脸红得透彻。 王弘全识趣地退了下去,没一会便听到了房内不可言说的声音。 而酒楼的另一间房内,一位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佩戴着莲花纹路的铁面,露出的眸子颇有些冷气,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嘴角微微扯起一个耐人寻味的孤度。 “公子,下一步该当如何?” “继续让清溪引诱范思威,以保证他日日来花莲坊,待范思威荒淫无度的名声响彻大街小巷,届时安排清溪去范府闹。”男子摇晃着酒杯,抿了一口酒。 “如何闹?” “我这里有颗神药,能令人假孕,大夫也极难查出是假,到时逼着范思威纳她入府,再假借范思威夫人的手拿掉“孩子”,令范思威失去他老丈人的扶持。” 第388章 “公子思虑周全,属下这就去安排。” 接下来的日子果然不出所料,范思威日日出现在花莲坊,夜夜宿在清溪房内。 他的名声渐渐坏透,此事传到他夫人耳中,他夫人气得回了娘家,他父亲更是气得杖责他,喝令他立马与风月场的清溪断绝关系。 那日他来到花莲坊与清溪颠鸾倒凤,事后扔给清溪一大笔钱,夜里清溪握着匕首欲要一下插进他胸腔,若非他范家,她也不会被灭族。 匕首刚触到范思威的肌肤,她立马收回,不能坏了公子大计,她必须要忍耐。 只是她现在极度厌恶自己的躯体,脏得令自己感到恶心,可为了复仇,一切都值得。 范思威离开后,清溪往范府寄信,表明自己有孕的事实,可迟迟收不到回信。 于是她来到范府门口大闹,更是跑到范思威老丈人家门口堵他夫人,跪在他夫人面前:“夫人,溪儿只求夫人成全我与范大哥,溪儿不求身份,只想留在他身边做个通房丫鬟,把腹中孩儿生下,还愿夫人成全。” 当日范思威的老丈人便带着女儿来到范家,商议和离,范家拿出十足的诚意才劝走了范思威的老丈人。 清溪如愿以偿地入了府,入府半月便被夫人推下水失了孩子。 范思威狠狠打了自己夫人几个巴掌:“老子的第一个孩子,你竟然要害老子的孩子,给我滚!!” “不怪姐姐,是溪儿不小心。” 事后他们夫妻二人彻底离心。 入府已久的清溪也拿到了范家这些年贪污受贿的证据。 清溪那些这些证据找到公子:“公子,都找到了。” 沈忱接过证据:“此事不要让第三人知晓,你的任务已经完成,这是你的赏金,够你花两辈子。” 清溪:“溪儿要等为族人复仇之后再离开。” “清溪,我是不愿你一个姑娘以身侍狼。” “只要能复仇,清溪不在乎。” 清溪转身后,沈忱一掌将其劈晕:“带清溪离开巴丽,此生不得回来。” “可范府那边如何交代?” “我会找一具烧焦的女尸糊弄过去。” “公子,今日太子约您辰时在湖边一叙。” “嗯。” 又过了数月,听闻杨昭又成了剿匪英雄,凯旋归来,当朝皇帝赐了他一堆的金银珠宝,更是赏赐良田上百亩。 约见完太子后,沈忱回了莲花坊,一位身着黑衣的女子翻窗而入。 “公子,明叶发现了一件大事。” 这位女子是沈忱安插在太子身边的婢女。 “那日,我见到太子妃与王弘全在后花园的假山后年私会,二人甚至做出了……” “此事倒也能理解,这太子妃是范思威的亲妹妹,是范家的嫡女,自幼时便思慕王弘全,可最后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嫁给太子。”沈忱道。 明叶不解,都已经是太子妃可,令人还做出此等令人不耻之事。 “明叶,满月酒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稳妥,届时就等着看戏了。” …… 很快到了太子侧妃举办的满月酒,侧妃是太子当年游历时遇到的美人,今年刚诞下一子。 酒宴举办到一半,一位婢女匆忙赶来,一壶酒洒在了太子妃身上。 太子妃大喝道:“妹妹这里的婢女毛手毛脚的真是晦气。” 侧妃立马上前挡在婢女身前:“太子妃何必与一婢女恼火伤了身子呢,妹妹这就带您去更衣。” “姐姐且在此处歇息片刻,妹妹还要去主持宴席。” “少在这里沾沾自喜,别以为自己生了个儿子就能骑在本太子妃头上,我才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大夫人,你只是个妾,你的孩子也成不了嫡子。” “姐姐教训的是,妹妹先行告退。” 待侧妃离开后,太子推开门去了后花园,放出信号约见王弘全,二人亲的难舍难分。 太子妃搂着王弘全的脖子:“全哥哥,今日我们去屋内吧。” “好。” 二人的一切行踪都在明叶眼中。 正当二人热火朝天地在云端上嬉戏打闹时,门扉被人一脚踹开。 王弘全立马扯住被子搭在太子妃身上:“何人如此无礼?” 一旁的侧妃指着地上的衣物:“那,那不是姐姐的衣物,床上的莫非,莫非是姐姐?” 站在门外的沈忱轻笑着,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他侧身突然对上了杨昭的目光,杨昭一把拉住他的手:“还真是巧,方才便在假山那里看到了阿忱鬼鬼祟祟的,告诉哥哥,阿忱在筹谋什么?” 沈忱瞪着面前的哥哥,急忙逃离,杨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起方才沈忱为王弘全酒里下药的一幕,莫非此事是他计划的? 太子暴怒后,所有人也都识趣地赶紧离开,生怕被牵连。 而床榻上的太子妃一动不动,一直装死,她以自己被王弘全迷晕为理由,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醒来便被王弘全欺辱,更是绝食两日要一头撞死,以死明志! 而王弘全因此事被判下死刑。 而王家为了保全其性命,以交出兵权为筹码。 太子妃被休,范家因此事彻底失了势。 …… 又过了许久,听闻柳明翰的母亲柳夫人与五王爷的王妃同游时被刺杀,二人均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第389章 杨昭奉命彻查刺杀一事,却在事故现场发现了一串脚印 第189章 诛神之城,幻境3 那串事故现场的脚印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谁杀人后会在泥地里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呢? 沿着脚印看去,一直到了山后头脚印却毫无章法地凌乱了起来,周围的树木全部被斩断,像是经历过四五人的打斗。 果不其然,周围一棵树的树叶上发现了血渍。 一阵风声,杨昭猛然回头,却见从寺庙出来的沈忱朝他走来。 沈忱逆着光而来,走到他身旁时笑了笑:“哥哥。” 一声哥哥惊得杨昭差点忘记了眼前的正事。 杨昭没站稳,向后一倒,沈忱立马拉住他的胳膊。 沈忱伸手的瞬间,纱布缠绕的地方便显露而出。 杨昭急忙稳住身子:“怎么受伤了?” 沈忱:“昨日与弟弟打了一架,无碍。” 而杨昭却看出那伤口的包扎手法绝非一般医师能包扎出来的,看到纱布上出了血,杨昭立马趁机道:“走,我来给你重新包扎。” 沈忱未拒绝。 杨昭找了个地方,沈忱坐在石头上,他蹲下身慢慢解开纱布,纱布下是恐怖的刀伤,伤口深且狰狞。 沈忱:“哥哥,怎么了?” 杨昭:“昨日你在哪?” “在家。” 杨昭拿出药瓶,拿出上好的药物洒在伤口上,重新为他包扎好后,他抬头揽住沈忱的脖子:“阿忱,哥哥早就发现你了,你猜那些人会不会有所察觉。” 沈忱轻笑:“哥哥打算怎么处置阿忱。” “这几日在家中好好待着,不要出门。” 沈忱就是故意让他看到伤口,故意将自己的另一面展现在他面前,他在赌,他赌杨昭不会将他供出去。 “还有哪些是我不知的?”杨昭低声道,嗓音沙哑且蕴含怒气。 “哥哥想知道哪些?” “太子妃与王弘全?” “是我。” 杨昭皱了下眉头:“你真是不要命了,此事一旦败露,你唯有死路一条。” 沈忱又笑:“我没有退路,死有何惧。” 杨昭立马捂住他的嘴:“闭嘴!” 他霸道地令自己都出乎预料。 “范思威一事,可是你所为?” “是。” 杨昭:“沈忱,你疯了!” 沈忱哈哈大笑,然后贴着杨昭的耳朵道:“我是疯了,自幼时疯到现在。” “柳明翰也在你计谋中?” “是。” 杨昭攥紧他没受伤的一只手,另一只手用力摸着沈忱的脸颊:“阿忱,你这样只会两败俱伤,你想复仇我帮你,你站在我身后,一切苦楚哥哥来担。” 沈忱愣住,第一次有人会说帮他,第一次有人要站他身前:“杨昭,我走的是死路,你当离我远些。” “沈忱,有任何举动之前,先通知我一声,我会替你掩盖一切。” 沈忱抬手推开身前的杨昭:“算了杨昭,今日你只当未见过我。” 沈忱起身就要离去,杨昭挡在他面前,他生得威武高了沈忱半颗头,杨昭沉沉道:“阿忱,信我一次。” 沈忱有些慌乱,急忙逃离。 杨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一阵阵地痛,那晚他在酒楼听戏。 唱戏的二人正在演绎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可悲的是男子至死都不知自己早已深深爱上女子。 众人听得悲戚不已。 杨昭好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上闪过,他快步向二楼走去,随后一把扯住沈忱的手:“阿忱。” 沈忱看到是他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 “我在这你很意外?不是叫你在家中好好待着,为何不听话?” “杨大将军还真是闲得很,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见范思威上楼来,杨昭立马将沈忱推进一间空房:“若你想一直隐藏自己,就不要给自己暴露的机会,我尚且能发现你,更何况太子他们,你做了太子的幕僚,难道不知他如今正在查你吗?” 沈忱被他摁在木柱前:“我当然知道太子在查我,不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杨昭拉住他的手:“你一直伪装自己,在外人眼中你愚笨且病弱,可你掌心全是练功造就的粗茧,你的修为并不低,若你一旦暴露” “暴露了又与你何干?” 在沈忱的追问下,杨昭一拳捶在了木柱子上,他逼近沈忱,二人的鼻尖相对:“拒了柳明翰的婚约,我娶你。” 沈忱错愣,他冷笑:“哥,你当我是什么?是柳明翰眼中的玩物还是任你拿捏的利器?” 杨昭松开拉着他的手,扭头便走。 沈忱呼了口气,他不知杨昭为何如此生气。 …… 又过了许久,五王毒杀当朝皇帝欲要谋朝篡位,被太子发现。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皇帝危在旦夕,五王被御林军拿下,太子顺利夺位。 而扶持五王的柳家立马倒戈到了太子身边。 可为了牵制柳家,毁了柳家在朝堂的声誉,太子亲力亲为操办柳家嫡子柳明翰与沈忱的婚事。 杨昭再次见到沈忱时,是在那场婚宴上,沈忱身着大红色婚服,一缕红缎蒙住了沈忱眼眸,几位婢女扶着沈忱来到大堂。 看着二人拜天拜地,杨昭的面容渐渐扭曲,他觉得自己快疯了,他想离开,脚步却不受控制。 第390章 直到那二人对拜完,所有人呼喊着入洞房。 一对新人在大家的呼唤声中来到了婚房。 柳明翰如对待珍宝似的,轻轻触摸着沈忱的脸颊:“沈忱,你且在房间等我片刻,我去与友人过几杯酒便回来,最多不超一个时辰。” 沈忱点了点头。 柳明翰笑着离开,又对门外的婢女道:“一会煮点吃食送到屋内,别饿着夫人。” “是。” 柳明翰离开后,沈忱躺在床上,冥思苦想着日后的道路该如何走。 而宴席上,各家的公子哥都在灌柳明翰酒。 灌酒灌得最多的莫非杨昭。 “柳兄今日大婚,多喝些。”杨昭为他满上。 柳明翰喜笑颜开:“杨兄,今日吃好喝好,若招待不周还请多多担待。” 杨昭看着他的喜服,一边眉眼带笑,一边露出了暴怒与伤怀。 “柳兄,再来一杯。”杨昭继续为他满上。 柳明翰喝的脸红扑扑:“来,干杯。” 酒过三巡,柳明翰已经醉的一塌糊涂,走路摇摇晃晃。 杨昭趁机离开宴席,他来到柳家后院,翻墙进入柳明翰的独院。 婚房外的婢女:“杨,杨将军?” “煮碗醒酒汤送给你们公子。” 婢女没有多疑,毕竟是新婚之夜,闹洞房的公子哥们都会偷摸来到婚房瞧一瞧新人。 婢女离开后,杨昭推门而入。 听到脚步声,沈忱立马整理好红缎遮盖住眼眸。 杨昭看着他整理仪容,端坐在床前的样子,心中的火气怦然怒烧。 沈忱有些紧张,他虽是利用柳明翰,却也是愿意嫁给他的,毕竟柳明翰此人是真心待他好,哪怕只是将他看作玩物。可还是给了他正房的位置。 “你来了。”沈忱轻声道。 杨昭并未出声,许是酒喝的有些多,他如今看着面前的人都出现了重影,身着大红色喜服的沈忱看起来是那样的夺目。 沈忱平日总穿素雅的衣衫,如今对比太过强烈。他的肤色比一般人要白,喜服加身后令他整个人多了几分的贵气,像身着红衣游走江湖的公子。 杨昭再近一步,他将屋内烛火灭了一半,仅留了床前的烛火。 “柳明翰。”沈忱道。 杨昭坐在床边,他喘了口气,手颤颤巍巍朝着沈忱而去。 沈忱本以为他会解下那根红缎,谁知来人将喜服撕了一块,拿着那块布料又在沈忱眼上蒙了一层。 杨昭扯开他的衣物,他的目光灼灼,沈忱嘴角微动的样子全部落在他眼中。 他长满粗茧的手抚摸着沈忱的脊背,随后一下扯掉喜服和亵衣。 杨昭的重量压了过来,沈忱的手往后撑去。 屋内烛火摇曳,红色床幔飘飞。 窗子被风顶开,屋内旖旎的气息随风散去。 杨昭看着身边的他,狠了狠心,一口咬住沈忱的脖颈:“阿忱。” 熟悉的嗓音令沈忱一下僵住,他想扯下红缎,却被杨昭扣住手腕。杨昭从未沾过女色,更别说碰过男人了。 此刻的他却无师自通了,既顾及着不伤到沈忱,还想着令阿忱能舒服。 沈忱没有推开他,却是一动不动,缓缓道:“杨昭,我是阿忱,是与你自幼相识的阿忱。” 杨昭知道他厌恶这场爱事,可他没有办法,他没办法看着另一个男人与他洞房花烛。 倒不如先一步得到阿忱。 杨昭如愿了,他得到了他,一个时辰过去了,沈忱痛得咬着杨昭的臂膀。 “阿忱,对不起,今日错已铸成,我杨昭绝不后悔。” 沈忱扭过头,他眼上蒙着的红缎却在此刻被杨昭一把扯烂。 二人目光交集,杨昭看着他那破碎的样子,心中的狠厉又被激起。 他将积攒了多年的妄念,在此刻全部爆发。 听着沈忱的叮咛,他满足地如在云端。 烛火下,二人耳鬓厮磨,身影交叠。 杨昭俯身,一口咬住沈忱的唇:“嫁给我。” 门扉被突然推开,杨昭立马灭了烛火,拉开被子将他与沈忱盖住。 “明翰,我说找你找不着,你这小子,竟然偷偷摸摸跑来洞房了。”范思威醉醺醺地说着。 他坐在桌前,拿了一块喜果吃了起来:“滋味如何?和女人比起来,哪个更好玩?” 见床榻的人并未回应,范思威起身朝着二人走近:“要我说,像沈忱这样的尤物,你就不该独享,来,我们一起玩玩。” 他刚靠近想掀开被子,杨昭立马扣住他的手腕,直接将其掰断。 范思威酒都疼醒了:“柳明翰,你找死!” 范思威握着短刀扑了过来,可见到床榻上的杨昭他错愕住,杨昭怎么会和沈忱洞房? 就在他发愣的瞬间,杨昭抽出佩剑,一剑将其穿心。 沈忱立马穿了衣物,下床试探了下范思威的鼻息:“你疯了,你把他杀了,日后范家绝不会放过你。” 杨昭拉住沈忱的手:“跟我走。” 沈忱甩开他的手,捡起杨昭的佩剑,将血擦干净后将其递到杨昭手中:“你快走。” 杨昭愣住,他一直都是在现场杀敌无数的杨将军,从未有人会挡在他面前。 沈忱看着他还不走,大发雷霆:“你是想我们俩都死在这吗?” 第391章 沈忱急切道:“信我,此事可以解决。” 杨昭看着他坚定的眸子,收起佩剑,破窗而出。 杨昭离开后,沈忱踢了踢范思威的尸体,又把了把范思威的脉,发现他竟没有死绝,沈忱立马用手捂住范思威的口鼻,直至完全没了气息,沈忱才松开手。 他捡起范思威的佩剑,一剑插进自己胸口,血汩汩而流,场面血腥至极。 今日种种皆在他筹谋的范围内,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杨昭会强行占有自己,今后该何去何从,真要嫁与他吗? 他坐在床前,心口的血流个不停,沈忱把玩着那把短剑,此时的他也不知利用柳明翰到底是不是个错误。 就在他思索过去时,柳明翰推门而入。 “夫人,快走。几大世族反了。” 柳明翰一进门便被范思威的尸体绊倒在地,他亮起烛火,看着地上范思威的尸体,浑身一惊:“你,你,你杀了他?” 沈忱冷冷道:“嗯。” 柳明翰飞奔来到沈忱身边:“他可有伤你?” 看到沈忱胸口的伤,柳明翰震怒:“杀得好,该死的东西竟然敢伤你。” 沈忱没长大的面前的柳明翰竟然没有怪罪他,反而以他安危为重。 “柳明翰,我们和离吧。” “为何?” 沈忱:“我不爱你。” “我爱你就够了,不和离。” 沈忱摇了摇头:“我嫁给你只是利用你,你还不懂吗?” 柳明翰皱眉:“你何曾利用过我?” “这场婚事便是利用,利用婚宴才能令几大世族的子弟齐聚,而太子已经掌握那些世族贪污受贿且漠视朝纲的证据,范家私下流通银票更是加收赋税。” 柳明翰不可置信,他缓缓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你那么纯真,怎么会这样?你骗我,沈忱你在骗我。” 沈忱:“对不起。” 柳明翰双手死死扣住沈忱的肩膀:“沈忱,柳家也在你的计谋中?” “是。” “与我相识相爱都是你的计谋?”柳明翰不可置信,他眼中含泪,哪怕面前的人说一句假话哄他,他也心甘情愿。 “是。” 柳明翰冷笑了两声,随后他仰头大笑,他笑声满是心痛与悔恨:“沈忱,我柳家是当朝柳贵妃的母族,我是柳贵妃的亲弟弟,我不顾世人的议论,毅然决然娶你为妻,绝心此生永不纳妾,一生仅爱你一人……” 柳明翰笑着道:“为何骗我,为何?” 沈忱:“对不起。” “为何不继续骗我,为何不骗我骗到柳家覆灭,为什么现在告诉我真相,为什么?” 沈忱不语。 柳明翰苦笑着:“你爱我吗?” 沈忱盯着他的眸子。 “沈忱,你喜欢过我吗?” 沈忱迟疑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他不能否认,他的确动了心,他对柳明翰有了一些奇异的想法,才会愿意嫁给他,甚至愿意与他同房,可没想到今日竟然是杨昭…… 柳明翰一把抱住他,他半蹲着:“痛吗?” 沈忱点了点头。 柳明翰拿出药箱,亲手为他包扎。 就在二人想要离开柳府时,乱军闯入进来。 为了保护受伤的沈忱,柳明翰甘愿被他们带走。 “沈忱忘了我吧。” 沈忱怔在原地。 而就在另一帮人要带走沈忱时,柳明翰挣脱开束缚,跑到沈忱前方:“别动他!” 沈忱看着面前的柳明翰,他笑了笑:“对不起。” 话落,他一掌将柳明翰劈晕,随即握着短刀,嗖嗖几下便将所有人斩杀。 沈忱看着昏迷的柳明翰,将一封信塞到他怀中,便匆匆离去。 第190章 诛神之城,幻境4 ------------------------------------- 又过了数日,战乱终止,几大世族被灭,只是不知为何柳家还安然无恙。 后来听闻柳家因献妙计助太子剿灭几大世家,太子因此赦免了柳家,仅是将柳家流放,而未诛杀九族,只是柳家新娶的儿媳沈忱不知踪迹。 后来太子登基,杨昭作为镇远将军被派至边疆征战。 只是杨昭离开京都之时,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事。 十里长街被红色花瓣铺满,满街响着喜乐,他身着喜服迎娶了一位女娇娘。 世人只见那盖着红盖头的女娇娘身段迷人,身影令人神魂颠倒。 杨昭一路上冷着脸,他穿着喜服带着他的女娇娘就这般径直离开了京都,去往边疆。 只留下民众疑惑道:“杨将军竟连婚宴都不办,接了亲竟直接带着新婚夫人赶赴边疆。” “哎,杨将军为国效力,婚事都如此匆匆。” “杨将军战无不胜,定会凯旋归来。” 可所有人都猜错了,杨昭此次被远派边疆是因为太子畏惧其势力,想要借此机会削权。 杨昭心中明白,如今他位高权重,唯有交出大半兵权,此后永远镇守边疆再不回京,太子才会勉强不动杨家。 杨昭离京后,皇帝驾崩,太子登基。 沈忱坐在马车里,看着塞外黄土飞扬,黄沙漫天,大雁横飞,落日染红了半边天。 远处的号角声阵阵传来。 杨昭走近马车:“阿忱,累吗?” 沈忱摇了摇头。 第392章 杨昭:“对不起,能原谅哥哥吗?” 沈忱不语。 杨昭牵起沈忱的手,塞外很冷,沈忱衣着单薄,手心冰凉。 沈忱在他身边就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杨昭怎样他也不会抗拒。 突然沈忱一口血涌了出来,杨昭立马紧张起来:“军医,叫军医。” 他急忙抱着不停呕血的沈忱下了马车,飞奔到自己的营帐:“阿忱,阿忱,别睡,我是哥哥,哥哥在呢。” 沈忱看着他的面容 ,视线渐渐模糊。 “将军,少夫人他武功尽废,体内还有一种剧毒,只不过这毒被封在了心脉中,日后不可再运功,更不可恼火,否则毒会从心脉中蔓延。” “什么?”杨昭看着床榻上面色苍白的人儿,上次见他时,他身体康健,在自己身下雌伏,那夜折腾了整整一个时辰都没有见阿忱疲惫劳累…… 柳家一事后,阿忱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忱醒来时,已过了七日。 营帐内很是昏暗,仅有几支蜡烛的光辉洒了过来,杨昭睡在他身旁。 沈忱翻了个身,杨昭立马苏醒,他拉了拉被子为沈忱盖好,又摸了摸沈忱的额头。 他的指尖长满了粗茧,摸得沈忱的脸很痒。 很快,杨昭下了床,为沈忱掖好被子后,他披上大氅掀开门帘离去。 沈忱睁开眼眸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冷风吹得门帘乱摆,如同他的心,不知该归到何处。 这些年,他隐藏势力,密谋棋局,皇帝王爷还有几大世族全部都在他的棋盘上,他的花莲坊更是整个京东的消息中枢…… 为了复仇他不顾一切。 沈忱想到此,冷笑了两声,只是后悔没将沈家庶子弄死。 他为太子密谋天下,他知道自己最后的处境莫过于一死,死不可怕,他只怕大仇不得报。 大仇得报后,他以真面目面见了太子,央求太子还他外祖真相,为他外祖正名。 太子却以他性命为代价,应允了他的请求。 沈忱看着那杯御赐毒酒还是义无反顾地喝了下去,他没想着会活下来…… “阿忱,阿忱。” 他想得太入迷都不知杨昭走了进来。 “醒了?” “嗯。” “睡了七日了,终于醒了。”杨昭顺了顺他脸颊的碎发。 沈忱看着他将一碗药放在床前,没想到他方才出去这么久竟是去煮药:“为何救我?”为何又对我这般好? 杨昭:“只是向当今皇上求娶你,没有救你。” 沈忱眨了下眼,他表情很淡漠:“杨昭,别靠近我,你会受伤。” 杨昭想起那日京都大乱,新帝(太子)着急登基,要治罪几大世族,战乱一触即发,京都的街道上鲜血淋漓,横尸遍野。 他带兵压制叛乱,突然听下属道:“沈家公子入宫面圣了。” 杨昭随即驾马而去,太子那人生性多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心狠手辣,若他知晓自己的幕僚是沈忱,知晓沈忱的心机如此深沉,知晓太子妃与王弘全的丑事是沈忱谋划,他不会留沈忱一命。 杨昭到了皇城,不顾御林军的阻拦,飞奔到大殿外:“臣有一事,想求皇上准许。” 他连呼唤几声,都不得新皇召见。 “臣愿退至边疆再不返京,更愿拿累累战功来向皇上讨一赏赐。” 大殿的门突然开了,身着白衣的沈忱跪在大殿中,他的身旁摆着一壶酒。 “要何赏赐?非要在战乱之际硬闯皇城,你可知朕今日便可治你以下犯上之罪。”新帝坐在大殿上俯视着杨昭。 杨昭:“臣罪该万死,可臣却有一事相求。” “说。” “臣自幼时便深爱一人,臣此次回京便是想求娶臣心中挚爱,可不料他已有婚约。可如今他已取消婚约,臣想求皇上为臣赐婚。” “何人竟令你如此执着?” “还请皇上先允诺臣。” “朕允了。” “臣心中之人,便是沈家嫡子,沈忱。” 新皇面色一僵,他瞪着下方的杨昭:“人可以给你,不过他只能以死人之名跟在你身边。” “谢皇上。” 杨昭带着沈忱离开皇城时,天上开始飘雪。 沈忱虚弱无力,慢慢跟在他身后,走到皇城外,沈忱晕厥而去。 杨昭一把将即将晕倒的沈忱揽在怀中:“阿忱,阿忱。” 思绪归来,杨昭一把将人抱在怀中:“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沈忱有些错愕,他不曾想有人会如此珍爱自己,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杨昭。 杨昭拢了拢被子:“把药喝了再睡。” 沈忱摇了摇头:“不喜欢吃苦的。” “良药苦口利于病,乖,喝了药再睡。” 沈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接过他手中的药碗喝了起来。 药碗喝空后,杨昭又端来一碗清水:“再喝点水。” 沈忱喝了半碗,感觉口中没有那么苦了,他呆呆地看着杨昭:“你如今将我带在身边就是个累赘,我功法尽失又体弱多病且中了剧毒无法医治。” “世间良医众多,总有人能解毒。” 杨昭放下碗,顺势躺在沈忱身侧,沈忱有些不适应,于是又背过身。 杨昭想抬手摸摸他的脸,下一刻又放下了手。 第393章 二人盖着两床被子,一人一床。 杨昭迟迟无法入睡,他心中堵得难受,他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一问沈忱,阿忱,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柳明翰。 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敢问出口,他怕听到了答案后自己会疯魔,他宁愿装作不知道。 夜里,沈忱梦呓,他似乎是做了噩梦,眉头紧锁,神情痛苦至极。 杨昭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竟如此烫。 杨昭出了营帐到远处的河边打了一桶冰水,巡逻的将士看到自己的将领来来回回进出营帐,表示十分诧异。 杨昭提着水桶来到营帐内,他拿着沐巾沾着冰冷的河水为沈忱擦拭身子,可河水太凉了,他怕会冻得沈忱病更加重,于是杨昭提着满满一桶冰水倒进浴桶中,他褪下衣衫进入浴桶,刺骨的冰水令人浑身发麻。片刻后,杨昭擦干身子钻进沈忱的被窝里,他帮沈忱褪下衣衫,随后将人揽在怀中。 许是杨昭身上凉凉的,沈忱竟主动缩在了他怀中,他睡得很不安稳,在杨昭怀中翻来翻去。 杨昭紧紧将人搂住,沈忱的身上有种独特的香味,像是夏季莲池里莲叶的清香,闻起来很令人着迷,尤其在行房事时,那种味道会更浓烈一些。 杨昭想到这,一下并着起了欲火,他忍得难受,可沈忱还在病中,他不能碰他。 翌日一早,沈忱醒来,他急忙后退。 杨昭想解释,可觉得只会越解释越令他误会,干脆什么都没讲,起床穿衣后直接走出营帐去练兵了。 沈忱穿上衣服跟着杨昭走了出去,外面的士兵恭恭敬敬道:“将军夫人,将军在练兵场,天寒地冻,您还是不要去找将军了。” 沈忱琢磨不透,杨昭一大早生什么气。 中午杨昭回来后,沈忱立马道:“为何生气?” 杨昭早上起床时 确实很是生气,他躲闪的样子明显就是十分介意:“你为何会愿意嫁给柳明翰?” 沈忱不语 杨昭逼近:“以你的性格,绝不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做戏,你喜欢他?” 沈忱眼神有些闪躲,这一刻他竟觉得有些心虚。 杨昭卸下软甲后一把将沈忱扯到身边:“忘了他。” “沈忱,忘了他听到没,如今你是我的妻,可心里却一直装着别的男人……”杨昭的眸子盛满怒火,他额头的青筋暴起,话没说完便一把将人抱在怀中,随后温声细语继续道,“阿忱,别喜欢别人,喜欢我吧好吗?” 他温柔地像一只小狗,像被人丢下的小狗。 沈忱竟有一瞬间想要摸摸他的头,当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沈忱立马推开了身前的杨昭:“吃饭吧。” 杨昭刚压下去的怒火因为他的拒绝而再次燃起。 他扯着沈忱的胳膊:“他就那么令你喜欢,令你喜欢到梦中都唤着他的名字,你拿我当什么,沈忱,你拿我当什么?” 沈忱愣住,他抬眸看着面前毫无理智存在的杨昭,从小到大印象中的杨昭都是极度理性,从未如此失态过。 杨昭:“你是当真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沈忱:“哥。” 他软软的一声哥,杨昭的心便彻底软了下去。 杨昭收起怒火,揉了揉沈忱的头:“阿忱,对不起,哥错了,哥不该吼你,吃饭吧阿忱。” 杨昭心中难受得很,他喜欢沈忱,他想要沈忱心中只有他一人。 可想起自幼时起,沈忱便饱受家中之人,因母亲离世和外祖灭族,他一个体弱多病的少年从十二岁开始便密谋复仇大计。 “沈忱,这么多年,很累吧。” 沈忱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还好。” 杨昭夺过他手中的酒杯:“身体还没好,别喝酒了。” “杨昭,我是喜欢柳明翰,他是那几年里唯一对我好的人,在我被黑暗吞灭时,他伸出手给了我一束光。” 杨昭的心一滞:“吃饭吧。” 阿忱,为什么不能试着依赖我,试着喜欢我一点…… 一些话他不想讲出口,讲出来了只会丢尽颜面。 沈忱近来身子愈加虚弱,一睡便是一整天。 军医看了也都摇头:“公子这病医不好。” 沈忱昏迷中听到医生说他命不久矣,他似乎听到杨昭在大发雷霆,可他太疲惫了,实在睁不开眼。 又过了几日,他的身体好了些,白日苏醒的时间能有两个时辰。 他每天吃着各种各样的补品汤药,每到夜里,嘴里全是血腥气。 后来不知怎的,身体竟好了许多,也不再经常因为毒药侵入五脏六腑而痛得浑身发抖。 冬季终于过去了,塞外的草原慢慢长出嫩草,沈忱已经两个月未见到杨昭,听闻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去帮新帝寻找灵丹妙药。 沈忱坐在河流旁,仰着头看着秃鹫啃食腐烂的麋鹿,大雁在视线额尽头飞过,黄昏的光拉长他的身影。 他想着杨昭那个性格怎么会为了给新帝找什么灵丹妙药而离开军营这么久。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他坐在石头上,拢了拢大氅,借着黄昏的光昏昏欲睡。 醒来时,塞外的天已昏暗至极,夜空繁星闪烁。 广漠的天穹像一盏巨大的走马灯,月色成了烛火,繁星随之闪烁。 清冷的月色披在沈忱身上,冷风吹乱他的发丝。 第394章 无尽的孤寂像潮水般涌来,他看着天上的月亮,看似明亮实则深藏寂寥,犹如他的整颗心…… 如今的他早已破碎不堪,碎成一片片,早已失去了年少时的纯真…… 说不上讨厌如今的自己,却也喜欢不起来,只想找个无人之地慢慢死去,死在荒野死在深夜,无人问津最好。 他渴望死后尸体自然腐烂,能供养一片泥土,与树木生长在一起,风过时能带着他走遍天涯海角。他不愿自己困在又黑又冷的坟墓里,阴暗潮湿,狭窄逼仄,暗无天日。 冷风一阵阵吹来,他放任自己迎接冷风的洗礼,似乎能将那么多年手上沾染的鲜血一并洗去,似乎就能回到年少之时,似乎就能留住母亲…… 突然一件厚重的大氅披在了身上,月色被一道身影挡住。 沈忱仰头看着背光的杨昭。 杨昭喘着粗气,手中冒着冷汗,他抿了抿唇,随即慢慢蹲下身一把将人抱在怀中,他似乎很委屈却强压内心的情绪温柔道:“这么晚,怎么跑到了这里?” 沈忱的下巴靠在他的肩上:“吹吹风。” 杨昭的身子慢慢颤抖了起来,一串泪流下,他将沈忱紧紧搂在怀中:“我以为你” 沈忱笑了笑:“杨昭,放我走吧,我活不久了,想去看看世间美好,想去巴丽想去北疆,想和友人谈谈心说说话……” 杨昭摸着他的脸:“阿忱,对不起。” 沈忱摇了摇头:“你没做错什么,还救了我一命。” “阿忱,哥的父母离世了。” 沈忱心头一颤,他方才察觉杨昭情绪有些不对,却不料是家人离世,对伯父伯母的记忆还停留在幼时,那时经常去杨府玩耍…… 杨父虽严苛至极,却还是因为爱子心切,为杨昭铺好了路,放杨昭远走,远离朝堂,一辈子在边疆肆意洒脱无拘无束地生活。 杨母是个通情达理,有自我思想的人,年少时也是怒马鲜衣的少女,杨母本是游牧民族,未嫁给杨父前,也随父出征,可自己的国家被灭,她无处可去,被外出征战的杨父救下…… 沈忱一把将人抱在怀中,他抬手轻轻抚摸着杨昭的头,他说不出任何安慰杨昭的话语。 杨昭抬头吻了吻沈忱的额头:“半年后,我们离开此地。” 沈忱借着月色看着他的眸子,他的眸子里映着得都是自己的倒影。 可沈忱还是看出来杨昭的脆弱,他眼眸中氤氲的雾气,他浑身散发出的伤心与悲痛。父母离世,而他却不能去为父母服丧,连送行都不能。 “杨昭,你虽是将军,可也是伯父伯母的孩子,可能在士兵眼里你是威武霸气的首领,可在伯父伯母眼中你也只是个孩子,在我的眼中你是我的哥哥,有时可以放下自己的坚强和傲骨……” 杨昭一滴泪啪嗒滴落,从未有人告诉过他,他也可以试着软弱一次。 阿爹阿娘一直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自幼便作为家中独子承担起了一切。 “阿忱,哥没事,哥知晓杨家会有今日,阿爹他性子太刚硬,不适合风潮涌动的朝堂,阿娘她看着是个有说有笑的女子,实则一身正骨,丝毫不差我们这些男儿……” “阿忱,日后别离开哥,哥什么都没有了。” 沈忱咬了下唇,曾经的自己也一无所有。 “只有你了。”杨昭说得很轻,话语中却饱含着落寞与占有欲,和对沈忱爱意的发泄。 “不离开。”沈忱道。 杨昭笑了,那种饱含苦涩与疲惫的笑意,令沈忱听着有些心酸。 第191章 诛神之城,幻境5 随后杨昭打横将人抱起,怀中的人瘦骨嶙峋,哪怕穿着棉衣还是硌人。 回了营帐,杨昭立马命人备了两桶热水。 沈忱刚褪下衣衫想要入睡,便被杨昭一把抱起:“陪我泡会澡。” 沈忱垂眸不敢看他,杨昭的未着上衣,因经年操练,肌肉紧致饱满,脖颈处因用力青筋微微凸出。 室内的烛火忽明忽暗,杨昭的嘴角慢慢上扬,他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儿,心中生出了罪恶的想法。 浴桶的水慢慢氤氲出层层雾气,杨昭抱着他跨进浴桶中。 温热略烫的水打湿了沈忱的亵衣,薄如纱的亵衣湿透后犹如未着yi物,借着昏暗的烛火一览无余。 杨昭突然想起沈忱大婚那日种种,他吞了下口水,有些东西越是压制就越是要喷薄欲出。 杨昭死死盯着面前的人,他眸中的情愫顺着湿哒哒的雾气一起氤氲而出。 沈忱被他的目光烫到,立马垂眸看着泛起涟漪的水面。 烛蜡滴在一旁发出噼啪的声音,杨昭燥热的心此时就如这蜡烛,只等着沈忱一个眼神一句话,他便能自我燃烧…… 沈忱抬眸对上杨昭灼热的视线。 那一刻杨昭立马倾身而去,他伸手扣住沈忱的脖颈,滚烫的唇贴了上去。 烛火随着他带起来的风再次摇曳。 二人的身影映在营帐上。 杨昭伸出舌头去试探,沈忱屏住呼吸不敢动。 杨昭捂住沈忱的眼眸,他的舌尖慢慢卷住沈忱的舌头,吸吮了片刻后贪婪地吸着沈忱肺里的气体,直到沈忱费劲全力在推他,杨昭才结束了这个吻。 沈忱如刚上岸的溺水者,面色憋得红涨,大喘着粗气,胸口随之起伏。 第395章 杨昭露出玩味的笑意,他舔了舔唇角,在品尝方才的味道。 沈忱看到他的动作后,立马起身便要离开浴桶,却不料被杨昭一把拉住:“阿忱。” 沈忱重心一个不稳,直接摔在了杨昭怀中。 杨昭任由他扑了过来:“这么着急?” 沈忱用胳膊肘抵触着杨昭的靠近。 杨昭的脚一伸,直接将刚在浴桶中刚稳住重心的沈忱一脚拌倒。 沈忱又咚得一下倒在杨昭怀中,杨昭看着贴在自己胸口的那颗茸茸的头发笑。 沈忱并非未经人事,他的面色一下红了起来。 杨昭把头低下,嘴唇厮磨着他的耳朵,对着他的耳廓轻轻得磨,时不时呼几口热气,烫得沈忱耳朵红了个彻底。 “阿忱。” 他轻声呼唤,声音中饱含情愫与热火。 沈忱轻轻闭上眼眸,他咬了下唇角,随后一把扯住杨昭的胳膊,仰头咬上了杨昭的唇。 如此主动的沈忱叫杨昭错愕不已,他愣住,手指紧紧抓着浴桶的边沿,整张脸红得彻底,如同懵懂年纪的少年。 沈忱看他并无回应后,立马松开了抓着杨昭的手,然后就要出浴桶。 就在沈忱起身的那瞬间,杨昭立马将人扯进怀里。 热气腾腾,旖旎的气息喷薄而出,水面荡起层层涟漪,杨昭将浴桶抓出了十几道痕迹。 自从那日沈忱主动后,杨昭就如同做了十几年和尚刚沾荤腥,他日日夜夜不依不饶地缠着沈忱…… 出了训练场便回营帐,不是在训练场训练就是在床上折腾。 甚至有一日早上起床两次,折腾到晌午沈忱实在累得不行,杨昭才停止。可中午训练完回来又是一次,午饭后又是一次,睡个午觉醒来后还要再来可是被沈忱严肃拒绝,于是那天夜里他要了三次…… 翌日,沈忱睡到半晌,醒来后他转身习惯性往杨昭怀里缩,可却没有意料中的温暖胸膛,他腾得一下坐了起来。 片刻后杨昭提着食盒走了进来:“醒了?” 沈忱想要下床,刚挪了下身子就发觉腰疼得像快断了似的,腿也痛得要死,就连脖子也酸得难受。 杨昭:“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沈忱摇了摇头,强撑着痛意想要下床却差点跌了下去。 杨昭立马跑上前一把将沈忱抱了起来,随后大声呼唤:“叫军医。” 军医来后看着杨昭阴沉沉的脸不敢多言,把脉把了片刻后道:“夫人,夫人是” “是什么。” “肾亏之症。” 沈忱的脸红得像深秋被霜打过的枫叶。 杨昭干咳了下嗓子:“如何缓解。” “将军只需禁y两月即可,老夫再为夫人开几服药,日日煎服,两月后便可见效。” “两个月?”杨昭声音提高。 军医点头:“肾亏之症不可小觑,须得慢慢修养。” 杨昭烦躁地挥了挥手,军医立马撤出营帐。 沈忱缓了口气,如此也好,这几日他几乎没有离开过床榻,刚醒来便被杨昭折腾得晕过去。 “阿忱。” 沈忱抬眸。 杨昭:“很痛吗?” “痛。” “那我日后轻些。” “嗯。” 沈忱这人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亦或是愤怒,面上都瞧不出一丝的波动。 杨昭揽过沈忱:“再过半年我们离开这。” 沈忱眉头一皱:“你” “新帝暴政且痴迷长生之道,如今这世道民不聊生,我在塞外养了一万骑兵……” 沈忱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哥,你可知一旦失败” “我知,可若我不反,杨家也早晚会被灭门,新帝已忌惮杨家多年,如今他的左膀右臂皆是杨家对敌。” 沈忱未语,他知晓杨昭的性子,绝不会任人宰割。 近日因打了胜仗,整个军营的士兵情绪高涨,杨昭特地宰杀了十几头羊来为所有人庆祝。 一些士兵载歌载舞,喝着酒吃着肉把酒言欢。 有些人则眼观天空遥望家乡的方向。 还有些人在卜卦,算一算日后的姻缘与运势。 沈忱被吸引住,他也为了上去,他自幼精通卦术,自祖父一事后,他再未碰过卦。 那次他明明卜卦卜出祖父可以逢凶化吉,可结果却大出人意。 “夫人,您也要卜一卦吗?” 沈忱摇了摇头:“你们玩吧。” 一位士兵皱眉:“喂,为什么卜出我无妻无子。” 另一位道:“我这卜出后半生有恶疾。” 几人乐不起来了,纷纷哭丧着脸。 而唯有沈忱看通了卦象,这几人的卦象是想通的,也就是说此人无妻无子和另一人日后身染恶疾的原因相同。 沈忱想到了一个原因,那便是战争。 于是他挤进人群,拿起龟甲开始卜卦。 “夫人卜得何卦?” 沈忱沉思片刻后道:“算一算故乡的家人。” 沈忱卜卦之后,神情一乱,呼吸一滞,他立马将卦象打乱。 “夫人这是卜的故乡的家人吗?看着不像啊。” 杨昭赶来,挤进人群:“阿忱,你在这呢。” 见到将军,几位士兵立马散了。 沈忱握紧龟甲,他深呼了一口气:“哥,我们留在边疆吧,不回去了,一辈子都在这里。” 第396章 杨昭笑道:“怎么突然不想回去了?” 沈忱不语。 “阿忱,哥说过,会带你回家。”他语气深沉,面色有些凝重。 那日后,沈忱两月未见杨昭,只知他一直在征战来犯的边陲国。那两个月里,沈忱受到了十份捷报。 塞外的春季风景甚佳,沈忱坐在湖边垂钓,一钓便是一天。 又过了半月,听闻杨昭攻下了佳阳关,拿下了三座城池。 那天夜里,沈忱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都是那晚的卦象,他多希望自己卜错了,如若那卦象为真…… 就在他沉思时,一道温柔的声音响在耳侧:“阿忱,还没睡啊?” 沈忱转身,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瘦了,唇色有些苍白,脸颊上多了一道伤痕,发丝凌乱,战袍还没脱下,带着战盔…… 塞外的春季虽天气见暖,可夜里还是刺骨的寒冷。 杨昭喘着粗气,面色微红,眼角带笑,喘出的气体形成一道道白雾飘过沈忱眼前。 沈忱清晰看见杨昭的眼角长出一条纹,又看到他脸上的疤,沈忱怔怔地盯着杨昭。 片刻后,沈忱抬手摸了摸杨昭的脸。 二人之间的眼神中充斥着疼痛与心酸。 杨昭知晓自己走得路有多危险,他如今十分后悔将沈忱带来了边疆,当初不如将阿忱送到远方也好过带到这里。 他心疼如今病弱的阿忱,阿忱的性子是能成就一番事业的,他前几日能到阿忱穿着官服在朝堂指点江山,那里才是阿忱的归宿。 他心疼阿忱一人抗下了一切,如今毒入肺腑,每日靠着药吊着命,他怕沈忱有一日离他而去…… 杨昭猛然别过头,忍住眼中的泪,他大笑着隐藏自己内心的苦涩,然后摘下战盔:“想哥了吗阿忱?” 沈忱却已红了眼,他光着脚走下床,从背后一把抱住杨昭:“杨昭。” 杨昭的背脊一下僵住。 “杨昭。” 那一夜沈忱前所未有的主动,他拉着杨昭来了一次又一次,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想在生命有限的时间里,把自己的所有都给杨昭。 深夜里,二人身影交叠。 沈忱一声声叫着杨昭:“哥。” 杨昭每每会想起幼时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孩:“恨哥吗?” 沈忱咬着唇,忍受着杨昭的…… “阿忱,恨不恨哥在你大婚之夜……” “恨。” 杨昭笑了:“有多恨?” “想杀了你的恨。”沈忱将原本在上的杨昭推倒,一口咬住杨昭的脖子,随后又咬住他的嘴,向里咬住杨昭的舌头,直到二人的嘴里满是血腥味,沈忱才停下。 杨昭扶着沈忱的腰肢……:“恨吧,哥把命给你。” 事后,看着杨昭心口的伤,沈忱咬了下唇,那伤痕贯穿了心口 杨昭揉了揉他的头:“别担心,哥和你们不同。” 沈忱不解。 杨昭指了指自己的右边:“哥的心脏在右边。” 沈忱贴上去听了听,好有力的心跳声,像有个小人在耳边敲着小鼓。 …… 翌日一早,沈忱是被颠簸醒的,他睁开眸子看着周遭的摆设,并不是营帐,而是马车内部。 而身旁早已没有杨昭的踪影,他猛地坐了起来,披上大氅掀开马车的帘子。 “杨昭。” “杨昭。” 副将驾马而来:“夫人,将军他已带兵去了,去了” 沈忱急切道:“去了哪里?” 副将:“去了南雍关。” 沈忱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他终究还是走了那一步。 沈忱命令车夫:“驾车回去。” 副将立马拦住沈忱:“夫人,您别回去了,营地已撤。将军也已攻打南雍关半月有余,您此番回去也只会徒增将军忧思。” 沈忱眉头紧锁:“他何时去攻的南雍关?不是一直都在与边陲国征战?” “将军原是与我一同征战边陲诸国,半月前他才带着兵马前往南雍关。” 沈忱坐在马背上,浑身冷得透彻,杨昭这步棋走得太险。太子那人心思歹毒,如若知晓杨昭要反,杨家可还能留存世间? “刘副将你回去吧,回去帮帮杨昭,你是杨昭的左膀右臂,不必留在我身侧。” 刘副将:“夫人,将军有令,属下定要护送您回京都。” 他拗不过刘副将,马车行驶了两日后,看着刘副将着急的样子,沈忱道:“回去吧,你堂堂副将不必亲自护送我回京都。” 刘副将抱拳:“谢夫人体恤。” “好好陪着杨昭。” 刘副将驾着马背道而驰。 沈忱又坐了七日马车,才回了京都。 如今京都风云莫测,杨家上上下下已全部入狱。 太子还不能拿杨家怎么样,毕竟这些人的命是挟持杨昭最好的利器。 沈忱回了京都首先面见了从前的所有属下,为营救杨家众人而谋划。 京城风云莫测,暗流涌动,曾经的几大世族均已灭亡,而新势力绝非善茬,当今皇帝的左膀右臂皆是穷凶极恶之徒。 沈忱一人穿梭在各大势力间打点关系。 “主上,您这般做,会让自己暴露在皇帝眼下。”花莲坊的女子道。 “无妨,就是要他知晓我回来了。” 第397章 当今皇帝心思缜密,为人歹毒,身旁重用的大臣皆是野心勃勃之人,从古至今留名千古的皇帝都是重贤臣远佞臣,而这位皇帝大有不同,他喜好牵制之术,生怕他人夺走了他费尽心思夺来的皇位。 为了稳固皇位,他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几位皇叔身上,将几位皇叔剥去官职远派荒芜之地,更是重用野心勃勃的佞臣。 沈忱想到此,笑了笑,他这人还真是改不了,最喜欢把最危险的东西留在身边,时时刻刻盯着看着。 不日,沈忱被召见。 大殿前,一身龙袍的皇帝俯视着跪拜的沈忱:“许久不见,沈爱卿竟长胖了不少。” 沈忱:“小民只是皇帝年幼时的幕僚,不敢称为爱卿,皇上还是称小民姓名吧。” “沈忱,你好大的胆子,敢驳朕的面子。” “小民不敢。” “杨昭呢?没同你一起回来?” “杨昭判乱,小民不敢与之为伴,即刻逃回了京都。” 高台上的人冷笑一声:“你倒还真是个背信弃义之人,杨昭那人当初为了救你可是放弃了所有的嘉赏。” “杨昭此人阴险狡诈,这些年他将我困在身边折磨羞辱,我日日想尽办法逃脱,终于找到了机会,连夜逃往京都。” 皇帝皱眉:“你此番回来仅仅是为了保命?” “是,小民无力自保,杨昭定然不会放过我,想必这京都盯着我的眼不知有多少,也可能小民今夜便会横死街头。” 皇帝冷笑:“没想到你竟然会潜逃回来。” “小民只想活着而已,杨昭早就想置我于死地,屡次想要杀我,若非小民设计逃脱,如今恐怕身首异处。” “杨昭为何要治你于死地?” “皇上难道不知吗?”沈忱淡淡一笑。 皇帝一笑:“朕知晓你这两年来蛰伏在他身侧所为何事。” 沈忱垂眸,他咬牙道:“小民不过是为了拿出真心为了让您看到。” “哈哈哈,好得很,好得很。” 沈忱抬眸看着高台上睥睨一切之人:“皇上若信我,不妨将这两座城池按此法去攻。” …… 半月后,接连收复五座城池,皇帝连忙召见沈忱。 “何不到我身边做个一官半职。” “小民只愿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并不想在<a href="" target="_blank">官场蝇营狗苟。” “蝇营狗苟?” “小民苟活世间已极度艰难,如今为了躲避追杀更是举步维艰,若在官场” 话音未落,皇帝立马道:“杨家众人难道不是死在你手中?” 沈忱冷笑:“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皇帝笑了一声,这才是当年那个为了复仇不惜以自己为棋子的沈忱。 “只有杨家众人死了,杨昭才会心乱,才会方寸尽失。” 皇帝(秦雍)笑着道:“当年朕为太子时便欣赏你的狠辣。” 沈忱此举直接将杨家这一毒瘤拔除,更是助秦雍震慑朝堂。 杨家众人因涉嫌贪污受贿,涉嫌走私军马,涉嫌拐卖妇女等三项罪名于七日前被处死狱中。 外界众云纷纷。 “沈家嫡子怎是这般为人,实乃狼心狗肺之辈。” “杨将军救他于水火之中,他却害死杨家众人。” “听说连幼童都不曾放过,真是狠毒至极。” “杨将军何时才能攻到皇城,还不快些解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沈忱走在大街上听闻这些怒骂他反而笑了,身后跟着皇帝的一些心腹,几人纷纷走去附近的花莲坊,沈忱左拥右抱着几位女子,喝着花酒。 “沈大人如今真是皇上眼中的红人呢,日后还得劳烦沈大人在皇上面前为鄙人美言几句。” 沈忱灌了半壶酒,听到有位女子小声议论:“沈公子不是嫁给杨将军为妻,如今怎成了皇上的红人,倒还能揽着几位女子,难道还能行事?” 沈忱瞪了过去,一柄剑直直朝着女子刺了过去,女子的胸口被贯穿,瞪着眼倒在了血泊中。 几位皇上的心腹被沈忱的举动给惊到:“来人,还不,还不拖下去。” 沈忱起身走到那女子面前拔下剑,他用衣角擦了擦剑上的血:“几位大人有所不知,沈某就是烂命一条,本就命不久矣,只想在有限的日子里能为皇上分忧,解除杨昭这一祸患,沈某此生也无憾了。” 几人再不敢提起杨昭,生怕被沈忱一剑刺死,这人还真是和疯狗一样,看着人模人样的,话不对味举着剑刷刷两下,这谁顶得住。 “沈大人放心,鄙人会为您排忧解难。” “沈大人日后有何安排尽管吩咐。” 沈忱起身:“沈某今日醉了,几位大人还恕沈某不再奉陪,沈某先行一步。” 沈忱一走,其中一人道:“还真是疯狗,这么疯,皇上看上此人什么了。” “此人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还是小心为上,切勿中了此人的计。” 又过了几日,沈家被驱逐流放,而锻造假银钱的沈家庶子被沈忱亲手处死,沈父被他亲自派兵送往流放之地。 沈忱给沈父的妾室,喂下一碗毒药。 “从前你总叫我唤你母亲,却又对我非打即骂,腊月的天让我穿一身薄衣,我住的地方还没有下人好,我娘生我那年便是你将她推进水里,害她染了风寒伤了身子,我祖父一家被灭门之时,也是你将消息告知我母亲......” 第398章 妾室死后,沈忱独自坐在一旁深思良久,有时一直想杀的人杀掉之后却又没有那么大的欢愉感,有的只是麻木与放空。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仰头看着夜色,幻想着杨昭便在身侧。 “哥。” 可回眸之际,身后空无一人,沈忱笑了,笑得有些无奈。 如今自己是祸害,是人人嘴里的红颜祸水,是狼心狗肺之辈,手刃杨家数十条人命。 杨昭怎可能原谅自己呢。 “公子,一切准备就绪。” “嗯。” “公子,您这是何苦呢?” “黑暗总是要有人去照亮,坎坷道路总要有人铺平,我不愿他做那人。” “公子。” “我本就命不久矣,你倒也不必惋惜。” 一旁的女子看着沈忱眼眸中流露出心疼之意:“公子,您一定会福寿绵长。” 沈忱笑了笑。 后日黄昏,他身着嫁衣,万里红装铺满长安街。 那日既是他与皇帝成亲仪式,也是封后大典。 沈忱成了皇后,他与秦雍并肩同行一步步登上高台。 听着高台上的宦官高生念着封后之词,沈忱的心一阵阵的疼。 随后他看着高台下的文武百官跪拜在地。 皇帝秦雍走到沈忱身侧:“沈忱,跟着朕,绝不委屈你。” 沈忱轻轻笑了,皇帝不过是用此法将自己牵制在他身侧。 “皇上,小民有一事相求。” “还称小民?你如今是朕的皇后。” “妾身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为我祖父正名。” “皇后别心急,待与朕洞房后,朕开心了自会考虑此事。” 文武百官跪拜后,一人带着捷报突然赶来:“皇上,前线来报。” “快讲。” “城阳关、无贫关、宗息关大捷,杨昭节节败退,已身受重伤。” “好,好得很,赏,赏,见者有份,赏。” 话音刚落,一支箭矢朝着高台射了过来。 沈忱心急之刻,立马挡在秦雍身前,箭矢贯穿沈忱的肩甲。 “狗皇帝,你苛政重税,你滥杀无辜。” 沈忱咬着唇不敢看高台下的师父(此师父,是他幼时祖父为他请的师父,如今是当朝宰相,而前日刚被贬官。) “沈忱,你个妖后,红颜祸水,该杀,该被千刀万剐。” 沈忱慢慢抬眸,他大声唤了一句:“师父,别执迷不悟了,放下刀剑,看在你是我师父的面子上,皇上会饶你一命的。” 前宰相(吴文博):“沈忱,我教导你数年,不料你竟与此狼心狗肺之人苟且一起,别叫我师父,日后你我师徒恩断义绝。” 吴文博身后跟着一些仁人志士,还有一些贤臣,人人高声呐喊:“狗皇帝,放了十三位贤臣。狗皇帝放了十三位贤臣。” 沈忱侧了侧头,看着秦雍不可耐烦的面容 ,他知道时候到了。 吴文博带的军马立马在此厮杀了起来,他一堂堂文官竟也身着战衣骑着马匹杀了几位秦雍的左膀右臂。 皇宫里战乱不止,鲜血满地。 几支箭矢朝着秦雍而去,沈忱抽出一旁的剑接连挡下几支箭矢。 他看着师父的面庞,突然握着剑朝着秦雍便要刺去。 师父举着箭矢射中沈忱的手臂,他手中的剑砰得掉落在地。 下一刻,几队羽林卫和护城军赶来。 关键时刻,沈忱握着剑飞下高台。 师父也来到沈忱面前,他冷笑着:“沈忱,自今日后,你的手上便又多了几条人命,你杀了亲人,如今又弑师,哈哈哈,哈哈哈。” 沈忱握着剑的手抖了抖。 吴文博瞪着沈忱:“杀啊,杀啊。” 见沈忱犹豫不决,他挺身冲向沈忱手中的剑,剑刃刺破肌肤,冲进胸膛的声音直入沈忱脑海。 师父胸膛留下的血一滴滴砸进沈忱心中。 他强忍泪意,握着剑,用力再次一贯,剑刃刺穿师父的胸膛,他一把拥住师父。 “师父。” “小忱,往前走,莫回头,莫回头。” 沈忱的嘴唇颤抖,眸中的泪积蓄:“师父。” 吴文博手臂垂下,沈忱的神智丢了片刻。 直到一人的尖叫声响起,沈忱才回了神。 “沈忱,你弑师,你该下十八层地狱,你万死不辞!” 沈忱握着剑,一下划破此人的脖颈,鲜血洒了满地。 他一人将吴文博带的几位贤臣,全部斩尽。 沈忱握着满是鲜血的剑,走向高台。 “妖后,你手刃血亲,就该下无间地狱。” “沈忱,你当死!!!” 他身后兵戈交接之声响彻云霄,咒骂声和厮打声不绝于耳。 突然又有几支箭矢射来,沈忱快速用剑击落,随即一把拥住秦雍,那箭矢正中沈忱胸口。 “沈忱,沈忱。” 沈忱看着秦雍那担忧的脸色,内心终于放下了愁思,慢慢得他想起了杨昭,想起那些在边疆的日子,塞外的大漠虽孤寂,可却是那样的自由。 “阿忱,别睡了。” “阿忱,哥来接你。” “跟哥走吧阿忱。” 沈忱伸出手去拉,可整个人却跌进无尽深渊中,他猛然惊醒。 第399章 四周皆是太医,身旁站着几位婢女。 “沈忱,你醒了。” 沈忱看向身着龙袍缓缓走来之人,他握紧双手,片刻的紧张过后,他立马虚弱地唤道:“皇上。” 秦雍坐在床前,扶起沈忱:“皇后,身子可好些了?” 沈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好些了,臣妾令皇上担忧了。” 秦雍脸色很冷,他拍了拍沈忱的背:“好好休息,待身子好得彻底了便与朕同房吧。” 沈忱点了点头:“谢皇上宽宥臣妾大婚之日不能侍寝,待臣妾身子好了定会尽心服侍您。” “太医,再为皇后把把脉。” 太医把了脉:“皇后身子亏虚,体内似乎还残留了剧毒,须得好好修养。” 秦雍拍了拍沈忱的手背:“这毒,待杨昭死后,便为你解了。” 沈忱笑了:“谢皇上。” 这期间,坊间全是骂声,咒骂沈忱狼心狗肺不得好死,咒骂他此生被恶鬼纠缠,咒骂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成了千古妖后,世人都说红颜祸水。 道:“妖后亲手弑师,连亲兄弟都不放过,亲手将生父流放边疆,甚至斩杀了十几位贤臣啊。” “真该死啊,就该被千刀万剐。” 一时间,谩骂声响彻了皇城。 …… 沈忱修养了半月有余,身子刚好未好之际,他听闻杨昭带着几万军马与秦雍身边的大将厮杀了半月有余,始终不肯投降。 沈忱主动请命,带着一万精兵赶去战场。 沈忱兵临城下,杨昭站在城墙上,二人遥遥相望。 杨昭不可置信地看着身着战服的沈忱:“你终究还是来了。” 沈忱:“今日,我就是来取你性命的。” 一场大战由此开始,沈忱握着弓箭瞄准了城墙上的人。 眼前渐渐浮现过去的点点滴滴,杨昭的话语似乎就在耳畔。 沈忱放出箭矢,箭矢正中杨昭心口。 “攻城!” 杨昭身边的副将痛骂:“沈忱,我早晚会杀了你。” 杨昭重伤,军心大乱。 沈忱:“放下兵器,立马投降,我会央求皇上饶你们一命。” …… 战争结束了,沈忱撑着剑,他环顾四周,皆是士兵的尸体,马匹在他一侧发出嘶鸣。 沈忱拍了怕马匹的肚子,只身上马,随即进了城,掳走了重伤的杨昭。 杨昭轻声道:“傻瓜,快走。” 沈忱策马奔腾,带着杨昭一路南下,可马匹行驶了两个时辰,他又折返回京。 以昏迷不醒的杨昭向秦雍要了奖赏。 “皇上,杨昭心口重伤,心脉受损,活不过几日。”沈忱道。 “好,赏,赏。” 杨昭被关进重牢,慢慢等死。 他重伤昏迷不醒,可耳朵却还好使,他在牢中听着皇帝秦雍与他的皇后沈忱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他不信,他不信阿忱会抛弃自己,他心如死灰,他想听沈忱说句话。 那日他等来了沈忱。 地牢里,杨昭被铁锁牢牢锁着,四肢被捆在铁桩上,一身污泞,满身血渍。 沈忱趴在他耳边:“哥,好好活着。” 杨昭一把拉住她的手:“阿忱,不要!” 后来听闻,沈忱侍寝时手刃秦雍。 正是那晚,皇城大乱,沈忱培养的心腹攻下了皇城,那夜沈忱高举杨家军大旗。 世人皆知杨家军攻下皇城,杨昭不日将登基为帝。 …… 两日后,皇城飘起了大雪。 大雪纷飞之际,沈忱独自走向高台,雪花在他眼前飘落,寒风吹乱他的发,他站在雪中仰望着远方,脑海中浮现杨昭的面容、老师的嘱托、友人的支持...... “小忱,你祖父千叮咛万嘱咐,叫我看住你,一定要你隐藏锋芒,平安活着,这些年为师一直在想,若你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这一生该有多幸福,小忱,是为师无用。” “小忱,这条路注定鲜血淋漓,那高位也将是无尽的寂寥,你可想清楚了?” “小忱,为师为你谋了一条生路,后日跟着出城的马车一直南下再勿回来。” “师父,我已想好,已无回头路。” “你可知,你会背负千古骂名?” “我从不惧这些身外之物,什么享誉天下,要这盛名有何用,能护我爱人平安护我家人健康,还是能护我师父一生无忧?呵。外人咒骂我不得好死,入十八层地狱,咒我来世为牲畜,咒我身旁空无一人,咒我妻离子散,咒我被凌迟处死......哈哈哈,我从不求自己幸福美满,我本就孤苦一人何惧这些诅咒,什么来世什么神佛,若有神佛,我在长安寺跪了一日一夜,为何神佛没有显灵。” 师父看着他的脸庞,抬起手摸了下沈忱的头。 “小忱,后日大婚盛典,我会派军马扰乱现场,届时你以师父为棋,将师父斩杀,还有几位贤臣你也要一并处死,他们也愿意听凭你处置,一定要将他们的家人送离皇城。” 沈忱背过身,这一步棋是险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可这步棋会死数人,师父会死,几位贤臣也会死。 “小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得优柔寡断,师傅和几位贤臣已在皇帝的屠杀榜上,你不动手,皇帝也会下令将我等屠杀,届时死得就不只我几人,整个家族将会遭到灭顶之灾。小忱,切记,不要犹豫,若要他信你,这步棋必走,拿到他的信任再一举卸下他的左膀右臂。” 第400章 “师父” “好了,代师父照顾好他们。” …… 回忆戛然而止,沈忱倒地昏迷。 他中毒已久,且不能运功,如今毒入骨髓,怕是无药可治。 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哥,阿忱食言了。 哥,黑夜太黑了,别来拉我了,阿忱累了。 哥,阿忱终于自由了…… 半月后,沈忱在暖洋洋的寝宫中醒来,身旁的太医和婢女站在一侧。 沈忱恍惚,难道这是冥界。 “皇上,您醒了?” “皇上?”沈忱蹙眉,“杨昭呢?” 杨昭的副将听闻沈忱醒来,立马走上前:“皇上,您终于醒了。” “杨昭去哪了?” 副将递上一封信:“将军,将军他离开皇城,隐居了。” 隐居?不会的,他那种性格,怎么会喜欢隐居。 沈忱撑着身子起来:“我为何会醒,我不是死了吗。” 太医一直道:“下官寻到一味神药,可解百毒,皇上体内的毒已解。” 转眼一年已过,沈忱登基为帝。 入夜,他登上高楼,却看到后院的一棵梅树,那梅树不高,兴许是种下没多久。 沈忱快步跑下高楼,走到那棵梅花树下。 他看着盛开的梅花,悠然想起多年前在书院与杨昭的那次相逢,那日大雪纷飞,他们于梅花树下对视。 沈忱的心一阵疼痛,他站在梅花树下两个时辰,大雪在他臂膀上下了厚厚一层。 沈忱跪地不起,突然疯了似的徒手向树下挖去。 大雪纷飞,他的手指冻得发僵,十指因挖土而磨得满是鲜血,他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挖了一个时辰才挖了半米深。 又挖了十几下,他看到了一个密封的坛子。 他满手鲜血抱着坛子大笑。 狂风呼啸,他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他抱着坛子笑着笑着便泪流满面。 “哥,不是说好了,说好了等我。” “哥” “哥,回来看看阿忱好不好。” “哥。” 他紧紧抱着坛子,藏进心胸,他想用体温暖热那刺骨寒冷的坛子。 副将寻来时,为时已晚。 沈忱也知晓了全部真相,杨昭为了救他,渡了一身修为给沈忱,并将全身血液换给了沈忱。 他怕沈忱发现,一人躲在荒野,他高傲,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的死状。 他想自己应该死在疆场,死在荒野,死在黑夜,死在无人问津处。 他不愿意世人知晓他为救沈忱而死,那些污脏的人只会诅咒他深爱的阿忱,说他红颜祸水。 他挚爱的阿忱,他捧在手心的阿忱,忍受了太多太多。 “阿忱,这一次,哥来守护你。” “阿忱,别怕,哥带你走。” “阿忱,对不起,哥食言了。” “阿忱,你爱不爱我,哈哈,算了,还是不爱更好,余生那么长,你若爱上了我该怎么度过漫漫余生。” “呜呜,阿忱,可我又想得到你的爱,哈哈,算了算了……” “阿忱,要幸福康健,一生喜乐平安无忧……” 副将按照杨昭的遗愿,为他火化,将骨灰埋在他亲手种下的梅树下,这样可以永远陪着他的阿忱,他没有食言…… …… 沈忱独自一人守着江山,每晚他都坐在御书房守着烛火发呆。 一位老臣在一旁辅佐沈忱处理政务,隔着那帘子,看着沈忱孤寂的影子,老臣心中满是酸涩。 一转又是一个冬季,大雪纷飞,沈忱守着那棵梅树一日一夜,他蜷缩在地,紧紧抱着飘落的梅花。 脑海中是多年前那笑声爽朗的少年骑马朝他而来。 “阿忱,阿忱,快来。” 沈忱落下泪。 …… 他在位50年,华发生了满头,他死在寝宫,满眼笑意抱着一个坛子。 死前传位给了杨家的后人…… 第192章 诛神之城-妖魔危机 师徒二人从幻境逃离 北逸捂着胸口,一口血咳了出来,在幻境中他就是杨昭,而师尊便是沈忱,他心好疼。 二人手上的红线再度显现。 “阿忱,对不起。” 显然北逸还沉浸在方才的幻境中无法自拔。 寒梓瑜忍着心痛唤醒北逸:“北逸,醒醒,我们要离开这。” 北逸神智脱离幻境后,他一把拥住面前的寒梓瑜。 幻境中的阿忱与师尊生得一模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北逸怎么也想不明白。 “师尊,你说阿忱与杨昭是真实存在的吗?” “是。” “嗯?” “史书有所记载。” 北逸不知为何,心里痛意难消,每每想到沈忱独自一人度过50多年的孤苦生活,便更是心头酸涩。 突然,妖魔的嘶吼声再度响起。 寒梓瑜立马警惕起来,随时准备应战。 “师尊,别动用灵力。” 北逸扯住寒梓瑜的衣袖:“我们必须要离开诛神之城,不能身死在此。” 二人吃了一些丹药,隐匿气息,随后猫着身子一点点从巨兽身旁走开。 北逸抬头看了一眼巨兽,三头巨蛇,蛇身上的鳞片皆是铁质的,头为三角头,头上长着尖角。 第401章 牙齿排列紧密,一颗颗的尖牙上挂着毒液,眼珠子发着绿光。 这东西长得是真恶心,北逸心想。 他拉着师尊的手,二人大气不敢喘,从巨兽身旁慢慢走过。 北逸心想,不知肃清厉害还是这魔物更胜一筹。 师徒二人刚走到巨兽尾部,便被这巨兽来了个神龙摆尾。 二人直接被甩到半空高,而没有内元的北逸根本无法很好地施展灵力。 寒梓瑜甩出离玄勾住树梢,一把将即将坠落的北逸揽入怀中。 北逸的鼻子一下撞在了寒梓瑜胸口,他痛得捂着鼻子不敢大出声。 寒梓瑜揽着这个比自己高了半头多还比自己壮的人,着实有些违和。 北逸眨了眨眼,随即脱离寒梓瑜的怀抱,自己扯住一旁的树梢。 要说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被挂在树梢上下不来也是着实丢人。 而这个丢人的人正是北逸。 寒梓瑜为了谋得逃跑的生机,握着无戈与这巨兽厮杀起来。 三头巨蛇猛然暴怒,浑身鳞片立了起来,还向外分泌着腐蚀万物的液体,它爬行速度极快,所过之处无一活物。 锋利的鳞片瞬间将树木割断,参天巨树轰然倒地,激起几十丈高的尘土。 而一些小兽飞快地朝着寒梓瑜飞去。 北逸立马射出墨尘,将从背后偷袭寒梓瑜的妖兽杀死,随后一跃而下,握着墨尘站在寒梓瑜身后与他背对背相站。 师徒二人立在一堆倒塌的树木中心,外围的妖魔步步紧逼。 师徒二人握紧神器瞪着逼近的妖魔。 “北逸,一会我杀出一条路,你御剑速逃。” “师尊。” “听到没。” 寒梓瑜立马飞至半空,无戈飞射而出,一只猛兽瞬间毙命。 空间袋里那把冥神赠予的剑在剧烈的震动,似乎要挣脱空间袋而飞出。 北逸用神识唤出冥神剑,冥神剑一出四下哀嚎遍野,中低阶的妖魔纷纷后退。 那只三头巨蛇也被震慑住。 趁此机会,北逸握紧冥神之剑,将巨蛇斩杀。顷刻间神剑带起的冥光晃了四周妖魔的眼睛。 神剑直接雷电,照着巨蛇斩了下去,冥火瞬间将巨蛇吞灭。 所有妖魔被此时景象吓退。 北逸趁此机会立马绕后,几步飞到三头巨蛇头部,它的鳞片将北逸浑身刺破,北逸握着墨尘一下插进巨兽眼中。 巨兽嘶吼着,眼睛流出绿色血液,它猛地甩尾,尾巴上的鳞片直朝北逸刺去。 寒梓瑜立马甩出离玄将北逸卷到身侧。 北逸趁机握紧冥神之剑,借助灵力一跃而起,飞至巨蛇的下颚,猛地向上捅了进去,那把剑顺着它的下颚贯穿至头颅。 巨蛇惨叫的吼声震天动地。 待它倒地后,北逸也从半空坠落。 寒梓瑜立马甩出离玄再次接住北逸:“北逸,北逸。” 北逸淡笑:“师尊,你没受伤吧。” 只看衣衫看不出北逸受伤流血,可碰到北逸腰身时,手上黏腻的红色液体令寒梓瑜惊愕,血流的越来越多,寒梓瑜撑着他的身子,他身子靠过来的那瞬间,自己的白衣被鲜血染红。 “阿逸。” 北逸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唤自己为阿逸,不是北逸,是阿逸。 北逸在幸福的瞬间昏迷而去。 寒梓瑜立马带着北逸飞离此处,喂北逸吃了一些止血的药物后,他御剑搜寻小七的踪迹。 王若楠看到重伤的北逸后,心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阿逸,阿逸。” 王若楠拿出一堆药粉,扒开北逸的衣衫,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看的人头脑发麻。 这药撒上去实在太痛,北逸被药物疼醒,王若楠立马将苏醒的北逸劈晕,眼下也没有止痛药,只得先让北逸晕过去。 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更是看得寒梓瑜心里一紧。 肌肤被巨蛇的鳞片划开,腹部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看起来是那样的骇人。 寒梓瑜看得心痛不已:“小七,他的伤” 王若楠面色凝重:“伤口表面有蛇毒,仅靠药粉是不能治疗的,只能止血,除非找到解开蛇毒的药物。” 寒梓瑜回想着那三头巨蛇,此蛇是魔界的魔物,人间怎可能会有这种魔物毒液的解药。 王若楠割开手掌,放出一些血,随即攥紧手掌,鲜血顺着手掌滴进北逸口中。 她是毒谷之人,自幼学医,跟着母亲尝百草,血液里早就生成了压制毒素的物质。 可仅靠她的血液也只能减慢毒素在体内蔓延的速度。 寒梓瑜:“小七,可还有其他办法?” “没有,除非找到解药。” 寒梓瑜转身离开房间,御剑继续往东城而去。他要找到巨蛇的尸体,拿出它的蛇胆,看看是否能够炼化出解药。 他费尽心思找到巨蛇,并费尽千辛万苦剖出蛇胆,炼化了解药。 寒梓瑜赶回去的时候,北逸已经苏醒。 一位身着淡雅胡青色的男子坐在一旁,对着寒梓瑜作揖:“寒仙尊。” 寒梓瑜皱着眉头:“请问阁下是” “我乃一介散修,跟着师父修行了多年的医术,寒仙尊叫我柳言卿即可。” 屋内的其余几人听到这名字纷纷疑惑不已。 修仙界修行医术的并不多见,连大名鼎鼎的徐医生和王若楠都解不开的毒,此人只用了一盏茶不到的时间便把毒解了。 第402章 有人问到:“敢问阁下师从何人?” “师父他退隐多年,从不泄露姓名与行踪,还请谅解我不便告知于大家。” 北逸醒后看着一旁的寒梓瑜发愣,他丝毫不顾及屋内的其余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寒梓瑜。 二人的视线悄悄交汇。 北逸的眼神里充斥着可怜与爱意。 柳言卿:“北兄的毒已解,只需好好调养,七日内会痊愈。” 待其余人退出房间后,寒梓瑜立马坐到北逸床边,他轻轻抚摸北逸的脸颊:“北逸” “师尊,好疼,抱抱我好不好?”北逸两只眼巴巴地看着寒梓瑜。 寒梓瑜被他看的心中一激,随即压下身下将北逸揽入怀中,北逸在他怀中拱了拱头。 寒梓瑜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发:“很疼吧。” “嗯,师尊抱着我,就不疼了。” 今夜的北逸,像一只流浪许久的狼狗终于找到了家找到了主人,一把扑进主人怀中求抱抱。 寒梓瑜吻了下北逸的额头,随即与他十指相扣,在此地还不知能不能活着离开。人间已被摧毁,就算能离开这诛神之城,又能到哪里藏身。 “师尊。” 寒梓瑜轻轻抚摸着他的眉眼,二人的头靠着头:“嗯?” “师尊,我想要我们永远在一起。”他轻声说着内心的想法,“如果还有一月的时光可活,我们也要开开心心的。” 梓瑜,勿忧愁,我一定会为你谋得一条生路。 这座城上面还有二十六座城池,必须在一个月内走过这些城池才能安然离开。 可灵力在慢慢殆尽,丝毫没有补给之法,仅仅是在此城,人数已伤亡四分之一。 现下满城皆是妖魔,诛神之城。诛杀的皆是神君仙君,他们这些人中,无一人飞升为仙,怎可能从诛神之城离开呢。 “北逸,若能从诛神之城离开,我们成亲吧。” 北逸笑着,脑海中浮现着他们日后成亲的画面,他要隆重的举办他们的婚事,要漫天花瓣,要宾朋满座,要他身着嫁衣满面欢喜地走来…… “师尊,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夜里,北逸痛得睡不着觉,以前作为魔尊时哪怕断了胳膊,一身是伤他也没喊过一声痛,如今却只想在爱人的怀里感受关怀和温暖。 他痛得难以忍受紧紧抱着寒梓瑜。 清晨的光透着窗子洒了进来,身旁却早已没有师尊的踪影。 北逸着急道:“师尊。” 他披上外衣急忙跑了出去:“师尊,师尊。” 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尸体,血色染透了冰晶,四下全是骇人的红色看得人发怵。 “师尊。” 北逸看着地上的尸身,满地断肢残臂,尸身的惨状明显是妖魔所为。 “北逸舅舅。” 北逸看着面前衣衫染血的小苹果,手里握着利刃一脸坚韧地站在那里。 “小苹果。”北逸急切地跑到小苹果身旁,蹲下身查探她是否受伤,“还好没事,还好没事。你阿娘和师父都去哪了,还有习青舅舅呢?” “他们在城南斩杀妖魔,阿娘让我留下。” 北逸的心止不住地担忧,那些妖魔绝非他们能敌得过的,打到最后无非是灵力尽散,以命换命。 “小苹果,害怕吗?” “不怕,我要保护阿娘。” 北逸欣慰地捏了捏她的脸:“在这里好好待着,千万不要乱跑,等舅舅回来。” 小苹果点点头:“舅舅,你要把阿娘带回来。” “好。” 北逸活动了下筋骨,不知昨夜里是吃了太多的补药还是师尊一直在为他疗伤,如今的伤口竟愈合得这么快。 北逸召出墨尘,御剑朝着城北而去,刚出此地就发现外围全是妖魔。原来他们住的地方有几层结界。 北逸看着那结界的灵力形状,这,这,这是师尊的灵力和结界印记。 北逸胸口剧痛,此地无法补剂灵力,他耗费这么多的灵力来铸造结界,如今哪还有什么灵力可以抵御妖魔。 北逸焦急地朝着城北而去。 师尊,等我,师尊,一定要等我。 城北处,大街小巷里全是残肢断臂,还有滚落的头颅,有些碎尸实在恐怖,无四肢的尸体躺在一侧,肠子从腹部流出。 北逸闻着便作呕,他继续御剑一直飞。 “离玄,归来!”北逸着急地双手颤抖。 离玄从天际飞来的刹那间,北逸焦急的心平静了几分,他能唤到离玄说明师尊并无大碍。 “带我去寻师尊。” 离玄拉着北逸一下归到寒梓瑜身侧。 见到来人,寒梓瑜脸色一变:“不在那里好好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师尊,你可有受伤?” 寒梓瑜甩开他的胳膊:“跑出来做什么。” “弟子担心你。”北逸还是顾及着旁人的目光,他松开握着寒梓瑜的手,随即走到习青身旁。 习青胳膊受了重伤,一块肉被妖魔撕下,血流不止。 无论上多少止血的药粉还是止不住。 王若楠焦急,她拿出银针扎在习青的穴位上:“阿青,把药丸吃了。” 北逸看着那伤口就觉得疼痛。 习青却皱着眉头丝毫不喊一句疼。 北逸倏然想起此生初见习青时,他带着一位家仆在纳新场地大放厥词,那时的习青是那样的目中无人。 第403章 大家都变了,都不再是从前的少年了。 习青看向北逸,眼睛中充斥着些许期待:“肃清在你那里吗?” “不在,我与他已解触血契,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习青面色立马沉了下去,他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血终于止住了,王若楠松了一口气。 慕远手握山平刀立在大家身前,随时准备应战。 为习青包扎完,王若楠开始为自己包扎腿上的伤。 当看到师姐腿上的伤痕,北逸也顾不及什么男女有别,他立马跑过去:“师姐,你中毒了。” 那血明显不是正常的鲜红色,而是黑红色。 王若楠立马拽了一块碎布盖住伤口:“没事,那些妖魔有毒,小伤,已经服了药。” 北逸还是忧心:“师姐,当真没事?” “我可是医者。”王若楠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那些飞来飞去的妖魔不停地啄食地上的尸体。 正当几人要离开此地时,雷英派的人赶来。 “寒仙尊,寒仙尊,救命啊寒仙尊。” 北逸一步迈到寒梓瑜身前,他瞪着那些跑来的修者。 雷英派的雷盈盈死后,门派便没了主权人,前掌门人雷克井的私生子过多,人人都在争权夺势,门派中死伤无数。 一位年纪尚轻的修者跌跌撞撞跑到北逸脚边:“救命,救救我们吧。” 寒梓瑜:“你们从哪边而来?” “东边。” “怎么进来的。” “原本我们在下面的城池,可是城毁了,便被妖魔追着一直上逃。” “我师尊问你怎么进来的,这座城池四周全是城墙,你们如何进的来?” “东墙已毁。” 寒梓瑜握着无戈的手一紧,城墙一旦倒了,他们必将离开此地。一旦外围的妖魔全部涌入,他们必定会身死此处。 很快几人带着望崖巅幸存的人,还有雷英派的人离开此处。 王若楠一口血吐了出来。 寒梓瑜:“小七。” 他立马运功就要为小七疗伤。 王若楠拒绝:“师尊,无碍,只是药物起了作用而已。” 北逸还是担忧,他弯腰硬是要背着王若楠。 拗不过北逸,王若楠靠在北逸背上。 小小少年如今长成了男人。 因背着一个人,北逸走在了队伍最后面。 王若楠咳嗽不止,又要接连吐血,她怕北逸担忧,生生将血吞了回去。 “阿逸,你和师尊” 北逸的心一滞。 “你可是师姐看着长大的,还有什么是师姐发现不了的。” 北逸咬着唇不敢出声。 “阿逸,师尊他这个人向来不爱表达情绪,他承担着作为师尊的责任,受了不少的委屈。” “我记得那年我九岁时,师尊尚且十六岁,我闯了大祸,那时的师尊还未成为仙尊,为了从石矶长老那里将我救下,师尊被惩戒了鞭刑一百,那时他尚且也还是少年,却整日不苟言笑。” “旁人都怕他,我也怕师尊,唯有你一人不怕他,愿意同他讲些心里话,让他开心。” “阿逸,师尊他修的是无情道,却还是动了凡心,他对你的心思不比你对他的少。” “师尊他太孤僻了,无论是被误会,还是被人辱骂都不会解释一句,他不善于人情世故,外面看起来就像一个冰冷的木头,可心思又是热忱的。” “我记得有一年除夕,师尊喝醉了,那晚我在一旁听着师尊喃喃自语,他说想回到年少时,去游山玩水,想和师兄比试剑术,想要做一位散修在世间游荡……” “阿逸,若能离开此地回到人间,你要带着师尊离开望崖巅,去哪里都好。” 北逸脚步一顿。 “阿逸,人这一生,只会有一个挚爱,会让你惦记永久,梦里心里脑海里……” “阿逸,不要顾及世俗的目光,握紧师尊的手,带着他一起走。” 北逸流下了一滴泪,他不会放下师尊的。 “师姐,你可后悔过嫁给欧弘城?” “不曾,我与师兄终究是没有缘分的。” “为何这般讲?” “师兄他是个高傲的人,放不下自己的身段,我亦是如此,没有人愿意放下身段去挽留去表明心情,我与他隔着重重误会隔着血海深仇,隔着时光荏苒,早已回不去。” “那你爱欧弘城吗?” “爱。” 听着师姐斩钉截铁的回答,北逸略有不解,一个人的心怎么会爱上两个人呢。 “阿城他像一束光,带给了我前所未有的温暖,治愈我从小到大的伤,若能回到过去一切可以重来,多想与他再走一遭……” 那一刻北逸明了,师姐已经放下了年少时的执念,她只想与她的阿城共度余生。 也许把自己困在原地的从来不是师姐,而是师兄。 “阿逸,你和师尊不同,你们之间只有彼此,你们经历生死,心意互通,切勿轻易放开彼此的手。” “真好啊,是彼此的执念也是彼此共度余生的良伴。” 北逸瞬间体会到了师姐的心情,她的惋惜是对年少时的自己,若说她放下了对师兄的执念也不见得。只是将那份情愫彻底藏了起来。 而他断不是师姐这种隐藏感情的人,他无法藏起汹涌额爱意,无法放下。 第404章 他只能接受两种结果。 死别或同行 他的心不许他那般离职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携手共度余生,他会疯魔的。 北逸倏然想到寒梓瑜与别人在一起的场景,他接受不了。就算师尊这一生不爱他,他也会把师尊囚在身侧…… 他的爱太过偏执…… 第193章 诛神之城-妄念 ------------------------------------- 师徒几人带着三十余人的队伍一起回了城北的宫殿。 进入城宫后,小苹果担忧地跑来。 “师祖。” 寒梓瑜摸了摸小苹果的脸颊。 小苹果笑了笑随即跑向后方的王若楠:“阿娘,阿娘。” 王若楠从北逸背上下来:“阿娘无碍。” 北逸扶住王若楠:“师姐。” 王若楠淡淡一笑:“我没事。” 雷英峰的门派里有人道:“还有许多人分散在城中各地。” 王若楠想起徐医生和露尧长老,他们不知去了何处,是否安然无恙。 寒梓瑜:“北逸,把之前过节买的烟花给我一支。” 北逸不解地递给寒梓瑜,只见他点燃后飞至半空,随即烟花炸开,炫目的烟花怦然怒放。 “信号已放出,那些人应该会往这里赶。”寒梓瑜道。 习青等人点了点头。 城宫里满是尸体,死相极惨。 离一月之期还有28日,寒梓瑜的心情蓦然悲怆,诛神之城,连神者都未必能离开此地,更何况他们只是修仙不久的凡人,究竟是背水一战还是原地等待死期? 可终究都是死,为何不放手一搏呢? “大家在此歇息片刻后离开此地。” “离开?”几人质疑。 “我们好不容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现在你又叫我们去赴死,我们不去。” 寒梓瑜肃然道:“此地为诸神之城,一月之期,不离开此地就会灰飞烟灭。” “我宁愿在这里安稳度过等死,也不愿意离开这里去寻死,城外全是妖魔,就算能离开这座城池,到了上面那座城池能好到哪里去,总之都是死,还不如死得舒坦些。” “是啊,这座城池已经无比凶险,再往上怕是比此地更为凶险。” 有人争论道:“反正都是死,何不往上走走,说不定能离开诛神之城,毕竟这城也是造出来的,总会有弱处。” “对啊,反正都是死,何不往上走走,说不定上面的城池并没这么凶险。” “灵力无法补给,当真能逃离吗?”一位少年缓缓道。 他话语一落,所有人刚刚点燃的希望再次被浇灭。 所有人静默了片刻后决定留在此处。 而寒梓瑜师徒几人决心离开这座城池去往下一个城池。 此地幻境颇多,稍有不慎就会中招。 突然天降金黄色的落叶,几人看着那发着金光的落叶疯魔般扑了过去,跳起来去接那叶子。 “冥神复活之日,诛神之城不复存在。” “冥神复活之日,诛神之城不复存在。” 几人念叨着金色落叶上刻着的字。 冥神?北逸疑惑,冥神已经魂飞魄散,断不可能复活了。 “复活冥神我们不就能得救了?” 此人话音刚落,寂静的城宫就回荡起猛烈的敲门声。 “谁?”习青大喝道。 “我们,是我们。” 听着同门弟子的声音,习青立马打开了城门。 一众弟子纷纷赶来。 见到习青,习钦义松了口气:“你这小子,受伤了?” 习夫人见到习青飞快上前:“你爹一路在安慰我,说阿青功法高强,断不会丧命。” 习夫人说着说着便落了滴泪:“给你做的战甲怎么不穿?” “丑。” 习夫人一巴掌拍到习青头上:“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及一个战甲丑不丑,都是你爹把你惯的。” 习钦义:“夫人你冤枉,这小子可不是我惯的。” 习青撅着嘴,脑海里控制不住想起肃清,不知他去了何处,如今在哪里,难道回了妖界,他可是答应了自己的,怎么会言而无信呢? 风尘长老扬了扬拂尘,对着满地的尸身念叨了几句送行之语。 方才艳阳高照,转眼便入夜,黑夜来的迅猛,冷气瞬间逼来。 “快点进去,别站在院内。”寒梓瑜大声呼唤着, 那些冰晶状的物体,开始在月光的映射下化开,将地上的尸身吞噬掉。 所有人飞快地往大殿跑去, 一位弟子因站在院内失了神,被那古怪的冰晶物体缠住。 寒梓瑜飞身而去,甩出离玄一把将此人卷了过来。 此人的一只脚被冰晶包裹住,他被拉到众人面前时痛苦地嚎叫。 “快帮我弄掉啊,弄下来。” 那冰晶一会热一会冷,冰晶里的脚在慢慢变大,下一刻冰晶砰得一下碎掉,此人的脚也随之碎裂。 现场所有人无不感到毛骨悚然, “这是什么东西?” “太恐怖了。” 那人的腿从膝盖往下一节节碎裂,他无助地痛呼着,求身边的人救救他。 “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救我。” 只见王若楠握着她的万骨银针剑一下将此人的腿连着膝盖砍掉。 第405章 那人痛得晕厥过去。 “不要触碰那些冰晶物体,会将肉身吞噬掉,所有人,想活命的老实待在这里,哪也不许去。”寒梓瑜喝道。 夜里,所有人在寒梓瑜铸造的冰障下抱团取暖,等着月色出来,等着那冰晶物体凝固。 北逸从空间袋取出一些灵丹妙药喂给寒梓瑜:“师尊,别再消耗灵力了。” 师徒二人在深夜中对视,冷冷的月光照在两人面前,北逸的心一痛一痛。 他好不容易等来了今生与师尊的相守,不想这么快死在这里。 他想与师尊在世间游历,想与师尊成亲,想与师尊颠鸾倒凤。 北逸偷偷贴在寒梓瑜耳边:“师尊,若我们离开此地,我们成亲吧。” 寒梓瑜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什么世俗,什么不伦不类,他只想与面前的少年携手这一生。 “师尊,吃点东西吧。”北逸从空间袋取出一些吃食。 空间袋里装着很多口粮,都是北逸屯的一些吃食,是留给师尊的。 在这地方辟谷之术也毫无作用,有些人渴的难受,跑到一旁的屋子里接了一些尿液喝了下去。这世道哪还有什么尊严,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雷英峰的人从灵袋中取出一些吃食和水。 “这些面煮出来,够大家吃一顿的。”雷英峰的一位少年说道。 慕远立马放出一丝灵力点燃了一旁的柴堆。 煮了一锅面后,所有人分食了几口。 “终于吃到一顿热饭了。”一位弟子端起碗便开始狼吞虎咽。 “你怎么盛这么多,后面的人怎么吃?” 那人丝毫不顾及后面还没盛饭的人,大快朵颐地吃完后又装了一碗,直到被几个人拉到一旁狠揍的一顿,他才放下碗筷。 北逸盛了两筷子面条端到寒梓瑜面前:“师尊,快些吃吧。” “你吃吧,师尊不饿。” 北逸撇了下嘴:“在我身边就不要做大人了,快吃吧师尊,一会凉了不好吃了。” 寒梓瑜没再拒绝,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吃,北逸就是把自己饿死也不会动那一碗面条。 寒梓瑜从灵袋里拿了几块糖果递给北逸。 北逸惊诧地看着寒梓瑜,师尊向来讨厌吃甜的,如今怎么竟还随身带着糖果。 “你吃。” 北逸的心一颤,自师尊身死道消的那几年起,他再没吃过甜食。 北逸欣然接过寒梓瑜递来的糖果,笑得合不拢嘴。 明明就离死期不远了,可他还是倍感幸福,起码此时此刻,他和师尊还是在一起的。 待冰晶之物不再四处涌动后,冰障被寒梓瑜撤掉,他起身道:“这城宫的寝居很多,各自找一间好好歇息。” 话落,有些人还是忧心不已:“寒仙尊,我们哪也不去,您在这陪着我们吧,这里妖魔四出,还有那冰晶,太吓人了,若是若是。” “没有若是,夜里妖魔也畏惧这冰晶之物,找间居所好好休息。” 所有人从大殿中离开。 习青被父母唠叨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阿爹阿娘,师尊方才叫我有事,我去找一下师尊。” 他走得飞快,急忙追着寒梓瑜的脚步,想以师尊为借口赶忙逃离父母身旁。 就在习青走到拐角时,他猛然听到有人在议论师尊和北逸那狗东西。 “你说寒仙尊和北逸有染?” “那还能有假,他们师徒俩生生死死的好多次了,寒仙尊死后,北逸那人竟然魂入冥界把寒仙尊救了回来,他可是亲口承认自己对寒梓瑜有意……” “可不是已经说了那是谣言。” “我那时可就在现场,那还能有假。” “若这般说来,还真有可能。” “以寒仙尊那种性子是断不可能将北逸这种祸害留在身边的,这般讲来就说得通了,他们师徒苟且偷生,不伦不类。” “就是,也真够恶心的。” 习青握紧青龙剑,疯了一般冲了过去:“我这剑可不长眼睛。” 话落,习青一剑刺进那八卦的男子臂膀中。 “若再多嘴,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他身旁的另一名修仙弟子愤愤不平:“怎么,还不许别人讲了,别以为你师尊有多高风亮节,还不是和自己的徒弟搞破鞋。” 习青咬着牙,他一肚子怒火:“你再说一句。” “你师尊和那魔徒搞破鞋。” 习青一把扯住他的衣领,青龙抵着他的喉咙:“再说一句!” 那名弟子瞪着习青显然不服,可剑架在脖子上他又不敢多言,只能咬着牙死死瞪着习青。 习青收起青龙,一把将这名弟子扯到空旷地带。 一拳抡了上去,随即又是一拳。 他打急了眼,拳拳到肉拳拳致命。 那弟子被揍得急忙求饶。 习夫人赶来的时候,习青已经被好几人围住,三四个弟子在一旁拉着习青,却还是拉不住他。 “青儿!” 习青听着母亲的声音收起了拳头,有些懊悔地站在那里。 习夫人赶忙拿了一大把银票递给那被揍的弟子,随即拉着习青便离开。 习青甩开母亲的手臂,朝着远处走去。 “你看,都是你把儿子惯的无法无天。”习夫人道。 第406章 习钦义:“夫人冤枉啊,习青这小子自幼便这种性子,可不是为夫惯的。” 习青暴走。 第194章 诛神之城-禁忌 此处夜间极其寒冷,冷风吹得人骨头缝都疼。 北逸躺在寒梓瑜身侧,他嘴里含着一颗糖,心中甜滋滋的。 “笑什么?” “看师尊长得好看,开心。” “?” “开心自己能找到一个这么好看的人。” 寒梓瑜白了北逸一眼。 北逸将糖果嚼碎,碎开的那瞬间,甜度倍增。 寒梓瑜俯身吻了过来。 北逸的心蓦然慌乱,二人吻得难舍难分。 一个吻结束,北逸心中却悲怆了起来,诛神之城,怕是无人能走出此地。 他瞒了师尊好多事情,前世的真相,师尊永远也不会知道了,自己就像一个偷了光的小偷,带着师尊沉溺在黑暗中。 “师尊,若是,嗯,若是有个人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会选择原谅他吗?” “伤害我?” “嗯。” 北逸盯着寒梓瑜看得很是仔细,他其实很想告诉寒梓瑜前世自己做过的荒唐事,想和师尊郑重地道歉。 可他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如果有一个人囚禁自己四五年,日日羞辱日日折磨,挖了内元断了灵脉…… 还要再加一个条件,从盛名鼎鼎的仙尊,到成为被世人不耻的魔尊的床伴。 北逸想到此恨不得挖了自己的心赔给寒梓瑜。 “师尊” “嗯?” 北逸咬着唇,他这一辈子都对不起寒梓瑜,他欠寒梓瑜太多了,前世明明允诺了一生不负卿,却每次都在伤害他。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成亲,是在湖山镇,没有宾客没有仪式,在那破破烂烂的小木屋里,他们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他想起湖山镇发生的种种,想起寒梓瑜傻乎乎地就这么嫁给了自己这种烂人。 寒梓瑜你真的好傻好傻,在魔尊殿的那几年为何不逃呢,为何还要守着那么一个烂人过下去。 寒梓瑜,本尊该怎么才能弥补曾经对你的伤害。 梓瑜,对不起。 哪怕是今生成了你的弟子,却害得你差点魂飞魄散。 对不起梓瑜。 “师尊,若有人他伤害过你,你会原谅他吗?” “哪种程度的伤害?” “他害你丢了一切。” “一切?” “身份地位,” “这些本就身外之物。” “自由” “多久?” “五年之久。” “也才五年而已,也不算丢了一切。” “生命。” 寒梓瑜愣住:“性命?” 北逸像个小偷,窥探着寒梓瑜的反应。 寒梓瑜没有回答。 北逸的心也彻底沉入谷底,是吧,没有人会原谅的。 “那这个人一定很可怜。” “为何这般讲?” “也一定很可恨,这世上没有哪个坏人生下来便是坏人。” 北逸睁着眼睛看着寒梓瑜。 “自古便有人道,若要造就一个英雄那便给予他所有苦难,再给他留有一丝希望,若要让他成为恶魔便夺取那仅有的一丝希望。” 北逸的心一滞。 “没有人想要成为恶魔,世人都想留名青史,谁又甘心成为别人口中的魔鬼。” 是啊,北逸笑了,却满是苦涩的笑。 此刻。前世的那束光趟过岁月的长河一下正中他的胸口。 师尊便是他黑暗人生中唯一的光。 “不会原谅,但也无法怪罪,生死也是天命,他也并非想成为所有人口中的恶魔。” 北逸捂住寒梓瑜的嘴:“梓瑜,不要这么博爱,你应该恨他,恨他囚禁你,恨他伤害你,恨他羞辱你,恨他令你失去一切乃至生命,你应该对他痛恶至深,而不是选择宽宥。” 寒梓瑜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北逸。 “师尊,若有人伤害你,一定不要选择饶恕,哪怕那个人是我也不可以。” “握紧剑,一剑断了他的生路。”北逸狠狠道。 寒梓瑜的心漏了一拍:“北逸,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北逸摇了摇头:“弟子只是好奇师尊的答案。” 寒梓瑜看着北逸的面容,脑海中还是浮现出多年前在同无镇的棺木里的画面,那魔尊的样貌与北逸可是相像啊。 他总觉得似乎很久之前就见过了北逸,心里有一处痛痛的。 “北逸,在你拜师之前,你我可曾见过?” 北逸立马否认,在冥界时,他抹掉了师尊对于前世的记忆,就连他进入自己心境的记忆也一并抹除,如今师尊已全然不知前世的一切。 “不曾。”北逸笑得纯真,似乎说得就像真的。 “师尊,若有一日,我伤了你,一定” “一定不要手下留情。” “杀了我。” 寒梓瑜立马捂住北逸的嘴:“闭嘴。” 北逸眸子里全是疼惜:“师尊,弟子不值得” 寒梓瑜倾身而来,一下吻住北逸的唇,将他未说完的话全部堵在了口中。 他听了心中难受,寒梓瑜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他只觉自己如今也疯了,明明修的是无情道,不仅动了情,还是对自己的内门弟子动情。 第407章 他吻得很凶很急,似乎想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决心。 这一瞬间,北逸的心更疼了,这个傻子,寒梓瑜,你这个傻子。 本尊与你还会有多久的好时光,诛神之城怎么可能出得去,一个月的短暂岁月,又怎能足够。 寒梓瑜,若能重回前世该有多好,本尊绝不伤你分毫。 见北逸有些心不在焉,寒梓瑜怒了,用力咬着北逸的唇,把他的舌头直接咬破。 二人的口腔中满是血腥味。 北逸的大脑轰得一下燃起了火。 随着寒梓瑜的动作,他脑中的火却是越shao越旺。 寒梓瑜的手一把扯下北逸的衣衫,那筋骨分明的手指顺着北逸的胸tang向下。 师尊冰冷的唇带出一缕银yin丝,他低头,薄唇贴在北逸胸口上。 北逸因激动而起伏的胸腔与师尊深呼吸此起彼伏。 师尊每呼一口气,北逸的心便如同被人抓挠了一次。 北逸手肘向后撑着,他想看着师尊。 寒梓瑜撩开额前碍事的碎发,继续向xia。 就在寒梓瑜慢慢tui下北逸的亵ku时,门被敲响。 北逸立马灭了烛火,落下床帘。 “师尊,师尊。”习青在门外呼唤。 听这声音,吓得北逸立马穿上了衣物,他左思右想不知从哪个地方逃走,后窗被封死了,根本出不去。 于是北逸干脆坐在床沿上不走了。 “师尊,你在吗?”习青道。 北逸笑着看着寒梓瑜犯愁的面容。 寒梓瑜推搡着北逸:“去床底。” 北逸却咳了咳嗓子替寒梓瑜回答道:“何事?” “师尊,你,你嗓子怎么了?”习青担忧。 寒梓瑜立马捂住北逸的嘴:“没事,夜里有些凉,嗓子有些干。” “师尊,我有一事想问问你。” 北逸垂眸看着下shen,分shen还矗立着,等待着一个发泄口:“叫他滚,明天再来。” “习青,什么事这么着急?” “师尊,我能进去吗?”习青有些委屈。 寒梓瑜立马踹在北逸身上:“快点去床底下。” “叫他走啊,我不去床底,脏。” “习青从没有半夜找过我,似乎是有些事。” “我不去床底。” “那你在被子里藏好。” 第195章 诛神之城-禁忌2 北逸撅着嘴,直接钻进了被窝里,团成一团。 为了能令别人看不出床上还藏着一个人,寒梓瑜直接在被窝里翘着二郎腿,上半身靠在床头。 “进来吧。” 习青急忙擦了擦嘴角的血,有些事他就是要弄清楚,为什么师尊的鞋子和阿梓的鞋子一模一样,为什么北逸会住在白水宫的偏殿,为什么北逸会画那五幅春宫图。 “师尊,弟子有一事想问一下您。” “何事?” “您的鞋子是北逸买的吗?” “就这件事?” “嗯” 北逸在被子里比划着,他戳着寒梓瑜的手心,在他掌心写字:他发现了。 “是,他下山游玩买了两双,一双给了我,另一双似乎送给别人了,难道送于你了?” “没,弟子就是好奇。” 习青咽了口口水,他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有些话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师尊。” “嗯?” 习青蹙着眉头,似乎很难以启齿,他依稀记得那年在望崖巅生死存亡之际,北逸握着几幅画卷告诉世人是他对寒仙尊有非分之想。 这么多年过去,那些记忆都已被淡化,如今想起来是那样的别扭难堪,师尊怎么会和北逸在一起呢,师尊是这世人最圣洁的人,师尊是世间美好的代名词,他的存在与肮脏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师尊,北逸去哪了?” 被窝里的北逸被他突然一点,浑身有些难受,就像那奸情即将被人发现,此时只能等着被人揭穿。 “北逸这狗东西,整天就知道缠着师尊,丝毫不避及他人的风言风语。” 被窝里的北逸尴尬地笑了笑,他伸出手…… 寒梓瑜立马紧张了起来,他浑身绷紧,此时的场景实在有点像是被捉jian在床。 眼前站着的是一位弟子,被窝里还藏着一位弟子,他夹在中间左右不是。 北逸手上不停,甚至倾身吻了过上去...... 任由寒梓瑜的手如何推拒,北逸依旧是不肯松口 寒梓瑜叮咛了一声。 “师尊,您可是身体不舒服?”习青问道。 寒梓瑜咽了下口水:“没有,嗓子有些干。” “师尊,您如今可有心仪之人?” 寒梓瑜一愣:“为师修的无情道,怎么会对他人动情。” “那若是有他人爱慕您呢?” 寒梓瑜露出愤怒的神情,习青立马闭上嘴,只要师尊说不会,他便信。 就算师尊和北逸在一起了,也是北逸那狗东西勾引的师尊,师尊这般神人,怎么会和他们这些肮脏的凡人在一起呢,没有人能配得上师尊,师尊就是这世间的神明,没有人配得上师尊。 北逸这狗东西,你竟害的师尊如今盛名受损,看本公子不拧掉你的脑袋。 “可还有其他事?” “师尊,我们当真要离开此地?” 第408章 “留下只有死路一条,往上走吗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有任何危险,为师定当会护你们周全。” 习青:“师尊,您别再动用灵力了,那些修仙门派一个个就知道获得您的庇佑,可一遇到危险就将您推出去,这些人您保护他们干什么,岂不是徒增烦恼。” “习青,灾害面前,没有人会守得住本心,若人人都能过得平安喜乐,谁又会如此丧心病狂。恐惧和灾害会改变一个人的本性。” 习青撇着嘴:“反正师尊不能为了救这些杂粹而受伤。” 习青还想再说些什么,便被习夫人的声音喊住:“青儿,多大的人了,阿娘说你两句还生气。” 习夫人以为习青住在这个寝居在外面敲了两下门便要进来。 习青立马堵住门:“阿娘这是师尊的寝居。” 可已经来不及,习夫人已经推开了门。 北逸立马松开了不安分的手。 寒梓瑜披上衣衫踹了北逸两脚,让他往墙角里靠一靠。 寒梓瑜披上衣物,拉开床帘,下了床并点亮烛火:“习夫人。” 习夫人见到寒梓瑜立马转过身:“寒仙尊,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扰您了。” 北逸缩在被窝里大气不敢喘,生怕被发现。 习青赶忙拉着习夫人的手走出师尊的寝居。 习夫人:“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打扰你师尊。” “我有些事要问一下师尊。”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问。” “很重要的事。” “我和你爹正到处找你,伤口还痛吗?” “我都多大了,能不能别整日跟着我了,年幼时身边的仆人对我寸步不离,现在我都二十七了,您还是到处跟着我,我又不是小孩。” “可你在阿娘心中就是孩子啊。” 习青甩手直接离去。 寝居里的师徒二人先是面面相觑,紧接着寒梓瑜立马抽出离玄将北逸暴打了一顿。 “痛。” “你还知道痛,你可知方才差一点就被习青发现。” “......” “习青,他,他还年幼,心思还不成熟,这种事会给他带来很大的冲击。” “年幼,他与我同岁啊。” “心思不成熟......” 北逸无语地摊了摊手:“那我和习青在师尊心里,谁更重要?” “若有危险,我会先救习青,他有家人,他的父母会为其痛苦一生,而你我孑然一身,不用顾及身后事,若你有事,师尊会去冥界陪你。” 北逸立马捂住了寒梓瑜的嘴:“我不许你死,寒梓瑜,你听着,就算有一日我真的死了,你也一定要好好活着,去游历世间,去做你想做的一切,去北疆赏雪,去巴丽游山玩水,去古跶的大漠看落日,去方元之地感受风土人情,师尊,我不要你死,我就是烂命一条,不值得你” “若你不在,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寒梓瑜主动吻上北逸的唇,将他未说完的话堵在口中。 “北逸,我不知你从前究竟经历过何事,会这般看轻自己,在我心中,你值得所有美好的事物。” 世间万般美好,也不及爱人的一个眼神。 寒梓瑜觉得自己疯了,以往他清心寡欲,并不会因一个人而情绪波动,也不会因为一个人生出如此强的占有欲。 他想要将北逸藏起来,想咬住北逸的唇,想要将他变成自己的私有物品,他会吃醋,会难过,会因为他而感到兴奋,会想要与他共沉沦。 甚至有一日他做梦,梦见自己嫁给了他人,却还有北逸偷qing,甚至偷qing被抓。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些讨厌,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害怕如今失控的自己。 北逸托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盯着寒梓瑜看。 寒梓瑜却是被他盯得心中发痒,他撇开头不愿再与北逸对视。 北逸发出甜甜的笑,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角,那里还挂着师尊的物质。 寒梓瑜立马拽起衣衫去擦北逸的唇角,却被北逸一把拉住。 随即少年猛烈的吻袭来。 热吻中夹杂着一些糜香的味道。 寒梓瑜被他吻得喘不上气,急忙推开身前的北逸。 北逸舔了舔唇角,咽了一下口水,然后缓缓笑道:“师尊……” 北逸笑得太过淡然,似乎方才在被窝里调戏寒梓瑜是他无心之过。 他托着一颗脑袋,怡然自得地品尝着嘴里的味道,面带笑意,手指间把玩着寒梓瑜的发丝。 “师尊。”少年倾身而来。 寒梓瑜错愕地瞪大双眼。 北逸笑着轻轻咬住寒梓瑜的耳垂,并慢慢厮磨起来。 寒梓瑜被他撩拨得浑身紧绷。 “北逸。” “怎么了师尊?”北逸装作无事发生地样子实在令人有些恼火。 寒梓瑜一口咬住北逸的鼻子。 北逸吃痛:“师尊。” 寒梓瑜笑了,笑得发出了声音,北逸吃瘪又不能对师尊动粗,只得一下… …… 第196章 诛神之城-心境 正在师徒二人睡得正香时,门又一次被敲响,此刻来敲门的是慕远。 “师尊。” 寒梓瑜立马紧张了起来:“何事?” “师尊,北逸找不到了。” 北逸尴尬不已,若是被师兄发现那还得了,他立马就要往床底下钻。 第409章 师兄那人更是刚正不阿不苟言笑,就连习青都怕慕远。 北逸刚要钻进床底就被寒梓瑜拦住。 “北逸,他在我屋内疗伤。” “师弟受伤了,严重吗?” 慕远声音有些焦急,毕竟是同门师兄弟且是看着北逸长大的,他很担忧北逸。 “没事,他皮糙肉厚,受了点轻伤。” “没事就好。” 北逸屏住呼吸,不敢出一点声音,毕竟师兄的功法已经十分高强,若他弄出大的动静是一定会被师兄感知到。 “师尊。” “还有何事?” “师尊,我们明日一早要离开此地吗?” “嗯。” “好,那弟子先告退。” 北逸松了口气,他趴在寒梓瑜身上,吻了下师尊的唇:“师尊,方才舒服吗?” 寒梓瑜点了点头。 “还疼吗?” 寒梓瑜摇了摇头。 北逸笑了,他继续问道:“大吗?” 寒梓瑜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他急忙转过身。 北逸:“刚好塞满。” 寒梓瑜又转过身急忙捂住北逸的嘴。 他不知为何北逸年纪轻轻,骚话却这么多。 北逸将寒梓瑜紧紧搂在怀中:“师尊,有时想起来觉得好刺激。” “刺激?” “我们是师徒啊,我竟然睡了自己的师尊……” 寒梓瑜一脸无语:“滚下去!” 就在二人你打我闹时,又有人来敲门。 “师尊。” “不好了师尊,出事了。” 北逸听声音,来人是师姐。 “师尊,你睡了吗?” “怎么了小七?” “外面那些人全部中毒了,现下已经浑身麻木,快要失去意识。” 话音刚落,北逸便觉得身体乏力得很。 下一刻便扶着床头慢慢躺了下去,浑身一点力气没有。 而寒梓瑜也有了同样的症状。 一运功这毒便蔓延得更快,如今乱世飘摇,生死有命,谁会在此时下毒。 门外小七的声音焦急了起来:“师尊。” 北逸撑着身子,立马施法为寒梓瑜裹紧衣衫,在意识昏迷的最后一刻将自己衣衫穿好并滚落下床。他不愿这般模样被别人发现,那时无尽的谩骂声会涌来。 他不怕被骂不怕被诅咒,他本就烂命一条。 可师尊不同,师尊是这世间顶好的人,是唯一一个会为了救他付出生命代价的人,会把他真正捧在掌心的人。 他曾以为自己不值得世间美好,他曾以为自己就该下无间地狱,他曾以为自己就活该被唾弃被世人视为魔物,人人杀之而后快。 他曾以为没有人会在意自己,他曾经差一点再一次堕入无尽黑暗,变成一个毫无理智的魔物。 可师尊向他伸来了手,在他最无助的时候给了他一束光。 寒梓瑜一口血吐了出来,他想起那碗面,虽然北逸没吃却喝了面汤,那碗面中有毒。 小七在门外疯狂敲门却听不到任何回应。 “师尊师尊。” 王若楠抱着小苹果夺门而入。 眼前的师弟与师尊纷纷倒地,嘴边挂着血渍。 “阿逸,师尊!” 王若楠眼中燃起腾腾怒火,她失去了父母与叔父,她失去了丈夫和婆母,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如今小苹果身中剧毒,就连师尊师兄师弟也纷纷中毒。 那毒她再熟悉不过,名为鹤顶红,哪怕是修仙之人也解不了这种毒。 王若楠的眼色通红,她一边手足无措一边心痛至极。 她解不了这剧毒,身边带的解药根本不够用,她也不是圣人只能将压制毒物蔓延的药物喂给自己生命中最在意的几人。 给北逸和师尊喂下解药,王若楠轻轻拍着小苹果的背:“阿娘对不起你,小苹果,不要离开阿娘。” 她泪眼婆娑,渴求怀中的女儿能醒过来。 很快,门再一次被推开。 进来的人是雷英峰的十几人。 他们提着剑面露狠毒的笑意:“乖乖将内元交出,饶你一命。” 王若楠冷笑一声,她将怀中的孩子平稳地放在地上,随即站起身,唤出万骨银剑,王若楠一步步走向面前的十几人:“要想取内元,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王若楠念出咒语,以血为祭唤醒万骨银剑的邪念,很快剑身分离,万枚银针幻化而出。 那些人哪里见过这种邪剑。 王若楠一个眼神看过去:“这么渴求别人的内元?” 十几位雷英峰的修仙弟子看着眼前的女人已经心生骇意。 “把内元交出,留你一命。”依旧有人硬声道。 王若楠冷笑:“鹤顶红,你们竟然给所有人下致命毒药,连一个八岁的孩童都不放过,死!” 十几人握紧剑朝着王若楠冲去。 王若楠咬着牙,她闭上嘴,意念一过万枚银针飞射而出。 十几人纷纷提着剑抵御飞射而来的银针。 有几人抵御不住,银针射进身体各个穴位,很快中招的几人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为首的那人却绕到王若楠身后,剑指地上的孩子:“交出内元,或者以你孩子的命为引献祭。” 王若楠冷冷转身,不顾身后几人的剑意,她嘴角挂着一丝血,手握几枚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为首那人的眼睛、脖颈以及心口射去。 第410章 刹那间那人倒地不起。 “万骨归。”很快万枚银针再次集聚成一柄锋利的剑。 雷英峰的人怎么也没想到这女人的功法竟然如此高强。 王若楠握着万骨银剑飞身而起,一剑斩落来人的头,又是一剑断了一旁之人的臂膀。 她功法蛮横又带着邪气,只片刻的功法,面前几人已经身首异处。 唯有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露出不畏生死的目光,他颤颤巍巍站在王若楠面前,却紧紧握着手中的剑。 王若楠倏然想起了有一年下山历练,遇到了难缠的妖物,阿青也是这般明明吓得要死,却还是硬着头站在自己身前,那时阿青的目光便是这般。 “你走吧,我不杀你。” “你杀了我师兄弟,我不会放过你。” 王若楠冷笑:“是,是我杀了他们没错,难道我就该被人杀,被人夺取内元,我又有何错?” 少年:“在诛神之城生死各凭本事,谁强谁就能在这城中活下去。” “呵。” 少年继续道:“我们并无意杀你们,只不过是趁你们中毒之际,取了内元并吸走灵力而已。” “取内元,要不姐姐取你的内元试试。” 话落王若楠立马冲到少年身前,她换了一把短匕首,冷笑着,一下扎进少年胸膛。 少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匕首没入自己的身躯,他痛呼着。 王若楠并没有松手,她转动手中的匕首在少年的胸口开了个洞。 那闪着金光的内元从血洞里被王若楠生生掏了出来:“被人挖内元,知道什么感受了吧。” 少年脸疼得扭曲,修仙界并非所有人都能修炼出内元,有内元即可催动体内灵力,提升战力。而无内元,再修炼也只能对抗低中阶妖魔。 少年吐了一口血,他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女人,他不信她会杀了他。 他眼睁睁看着王若楠捏碎了他刚修炼不久的结出的内元。 “不,不要。” 王若楠呵了一声:“这下知道什么感受了?” 少年眼眸充血,他闭着眼:“杀了我。” 王若楠却从怀中拿出药瓶,往他胸口洒药,又拿出银针扎住他身体的穴位。 很快血止住了。 少年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别碰我!” “这是对你的惩戒,若有一日,你还做此等祸事,我定当要你命。”王若楠说完一掌劈晕少年。 她也颓然坐在地上,看着四下死状极惨的十几人,她痛呼一口气。 从前她连杀只鸡都要做噩梦,如今竟然手刃同道中人。 她侧头看着窗外的月色,似乎看到了当年大婚之际,阿城满面欢喜地朝自己奔来。 “楠儿,你瘦了好些,怎么不多吃些。” 王若楠笑着看着面前的少年,他还是和八年前那般,面貌毫无变化,身着银白色衣衫,露着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得像冬日里的暖阳。 “城哥,楠儿累了。” “楠儿,一定要多吃饭,要多开心,我的楠儿笑起来最好看。” 王若楠伸出双臂去抱眼前的少年却抱了个空。 月色洒进来,面前空空如也。 原来只是幻觉。 王若楠低声笑着,她失去了一切,如今再不能失去任何人。 想到此,她飞快地爬到师尊和北逸还有小苹果身边:“小苹果,小苹果,醒醒,醒醒啊,你不是吵着说明年要去北疆玩,阿娘明年一定带你去。” “师尊,师尊!” 就在王若楠灰心意冷之际,房门被猛然推开。 王若楠看着来人有些不解。 背着药箱的男人急忙进来,见到地上横着的尸体,男人惊诧了一声,随即拿出一些解药喂给每个人服下。 “女侠不必担心,你的同门明日一早便会安然无恙的醒来,方才喂他们服下的是解药。” 王若楠疑惑地看着面前的柳言卿:“你不是随那些人去了城南找离开的出口。” 柳言卿笑道:“那些人在城南撑着,我收到了寒仙尊放的烟花信号便离开随着几人赶了回来。” 王若楠看着柳言卿:“柳先生的医术真是高明。” “是我的师父教导有方。” 王若楠不再多言,将师尊师弟和小苹果托付给他后,立马拿着柳言卿配置的解药去寻慕远和习青。 好在解药够多,所有人的毒都解开了。 北逸最先醒来,他中毒不深,睁着眼看着躺在一侧的师尊。 像极了前世躺在冰棺中的他。 体内另一魄在嘶吼。 “你个废物,连寒梓瑜都保护不好,给本尊滚,你根本不配拥有他。” 北逸不语。 “说话啊,他哪次受伤不是因为你。” 北逸看着面前失去理智的魔尊竟毫无反驳之力。 “北逸,若你不能护住他,为何不将他让与本尊。” 北逸愣住。 “本尊是看着他那么爱你,才不甘心地放开手,若你没有能力保护他,本尊来代替你。” 魔尊靠近,他浑身的威压一下逼来:“我会学着你的样子你的一切,去好好爱他,你大可放心。” “不可以,师尊他是我的。”北逸轻声说道。 “你把他害成这样,还说他是你的。” “难道你就比我好,前世的你一次次折磨他侮辱他,一次次伤害他把他推向死亡,你又好到哪里?” 第411章 魔尊皱起了眉头,他猛然转身,回眸望着远处。 北逸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只见远处躺着寒梓瑜的尸身,他满身是血,像一片凋零的落叶,又像破碎的瓷瓶。 “师尊,师尊!”北逸不可置信,怎么会,怎么会。 魔尊发出痛苦的低笑,笑得那么的无奈,他看着眼前的少年朝寒梓瑜飞奔而去,看着他痛哭,魔尊的心如被一把剑贯穿。 魔尊回眸,眼前一百多个人形灵器,和寒梓瑜如出一辙。 他笑着,笑得那么淡然,可眼角却带着深深痛意。 他沿着黑暗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 北逸惊慌失措地抱起躺在一旁的寒梓瑜:“师尊,师尊。” 寒梓瑜睁开眼眸看着面前担忧不已的少年:“北逸,收手吧,十年之约就作罢。” 北逸的脑海轰然炸裂:“师尊,我是北逸啊,师尊。” 他努力地像怀中人解释自己不是前世的魔物,他只是他的弟子北逸。 怀中的寒梓瑜嘴角的血不停往外涌,他费力抬手触摸着北逸的脸颊:“对不起,是我食言。” 北逸的心猛得滞住。 “若,若上阳节那日,我,我” “师尊,上阳节,什么上阳节?” “对不起,十年之约就作罢了。” …… 北逸从心境而出,他痛苦地捂着胸口,那里很疼,疼得快要令他窒息,北逸额头的青筋暴起,他急促地呼吸着,脖颈处的青筋也随之暴起。 眸子瞬间变得血红无比,他捂着心痛痛得挛缩在地。 “梓瑜~” 他一句句呢喃着师尊的名字,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寒梓瑜前世惨死的画面。 胸口那处如被针扎,疼得他难以忍受。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北逸浑身已被汗水湿透。 他面色苍白,却紧紧攥着寒梓瑜的手。 他知晓自己配不上寒梓瑜,却不忍心放开师尊的手,他不敢想若师尊有一日知晓了前世的真相,师尊会有多恨他。 北逸苦笑着:“师尊,我就是个混蛋,前世被父母抛弃,在刘府苟延残喘,好不容易遇到了你,啊哈哈,啊哈哈,我遇到了命里的光,可我却毁了你,师尊,是我毁了你。” 他躺在地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他笑得那样无奈又心痛:“啊哈哈,啊哈哈,寒梓瑜,寒梓瑜,我好疼啊。” 他突然像一只疯狗,从地上爬起来,随即抱起地上的寒梓瑜,他像在珍视一件珍贵的古玩,看着怀中的寒梓瑜看了许久。 又轻轻亲着他脸上的每一处。 他抱着寒梓瑜,将人放到床榻:“师尊。” 他有好些话想要讲,他想起来了前世的上阳节。 那是他成为魔尊的第三年,也是他与寒梓瑜新婚的第三年。 第三年,是他成为魔尊最痛苦也是最幸福的一年,那一年寒梓瑜对他言听计从,从不反驳他的任何决定,无论是在床榻之上,还是他的杀伐上。 那时的寒梓瑜只会每日陪在他身边,陪他研磨作画,时而兴起了还会一起练功。 上阳节那天,他包下了整个集市,将那里打造成了一片桃林,风一过,漫天的花瓣舞动。 他猜寒梓瑜一定会感到欣喜。 他想向寒梓瑜告白,告诉寒梓瑜,他喜欢他。 他激动了一天,他没有这么隆重正式地向别人告白过,他觉得自己魔怔了,明明是要折磨寒梓瑜,将他囚禁最后杀掉,可他却喜欢上了寒梓瑜,甚至想一直对他好下去。 他总觉得自己丢失了一些记忆,那些记忆中总是闪过有关寒梓瑜的画面。 那日他焦急等待着夜晚的到来,他看着阳光褪去,看着晚霞映照,看着夕阳西下,看着月色慢慢爬了上来。 月亮将他的身影拉长,他笑了笑,想着寒梓瑜的身影若在身侧一定比自己的矮一些,寒梓瑜那么瘦就应该多吃一些,抱着硌人。 他想到大婚那日,自己太过粗鲁。 他双手背在身后,手里抱着一幅画,那是他学了许久才画下来的寒梓瑜的肖像。 他回眸又看着布景,这么精致,寒梓瑜应该会喜欢的。 他有些紧张,却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手中出了一些汗,踱步的速度越来越快。 等到月上枝头,寒梓瑜还是没来。 他想寒梓瑜可能睡过头了,再等一会他应该就来了。 等到月色浅淡,还是没有寒梓梓的身影。 他想他一定是半路耽搁了。 北逸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 可一直到深夜,还是没能等来他要等的人。 北逸将手中的画撕的粉碎,施法将整片桃林烧毁。 他笑得癫狂,御剑直直望崖巅,到了白鹭峰后一路直冲白水宫,随即一脚将门踹开。 “寒梓瑜!” 无人回应。 “寒梓瑜!” 北逸出了白水宫到处寻找寒梓瑜的身影。 林月覃走来:“夫君可是在找姐姐?” “他人呢?” “姐姐他下山了。” “下山?” “说是要离开这里。” 北逸冷笑,是他太过相信寒梓瑜了,他以为寒梓瑜不会逃,他以为寒梓瑜彻底臣服于自己,所以才给了他下山的自由。 可寒梓瑜竟然全然不顾及他的感受。 第412章 北逸坐在魔尊殿上,捏碎手中的杯子:“将人寻来,寻不来,你们全都死!” 寒梓瑜被寻来时全身遍体鳞伤。 是北逸亲自从妖物手中救下半死的寒梓瑜。 “内元被毁,灵力亏损,你还下山救死扶伤!”北逸拿着一堆药物塞进寒梓瑜口中。 昏迷的寒梓瑜丝毫没有苏醒的痕迹。 “再不醒,本尊就灭了你的弟子。” “寒梓瑜!” 北逸急了,他为寒梓瑜输送灵力。 “没有内元,也敢就除妖,你以为自己是谁,真当自己能耐了!” 北逸不知是气得浑身发抖,还是担忧他醒不来。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主动表达过自己的心意。 “寒梓瑜,别想逃,你永远都只能是本尊的身下之物,本尊的囚中之鸟。没有本尊的命令,你敢离开寸步,就要你那些徒弟陪葬!” 第197章 诛神之城-人魔临城 北逸痛苦地捶打着脑袋,他晃了晃头,令自己保持意识清明,看着床榻上紧闭眼眸的寒梓瑜,北逸心痛无比:“师尊,是我错了,梓瑜,你醒醒。” 说完他又立马抱起地上的小苹果,昏迷前这屋子里明明就只有他和师尊二人,小苹果怎么会到这里来。 “小苹果,小苹果。”若是小苹果没了,师姐估计也撑不住了。 想到此,北逸立马朝着小苹果的鼻间试探去,还好,还有呼吸。 他又立马将自己的灵力输给小苹果。 门扉突然被人推开,看着来人北逸立马警惕起来。 “你内元不在,为别人灌输灵力可是会反噬的。”柳言卿看着北逸说道。 “你怎知我没了内元。” “你们中了鹤顶红,方才为你们解毒时看出来的。” “我师尊何时能醒?” “他体内原本就残留着一些毒,那些毒在他体内有些年数了,鹤顶红间接诱发了他体内的隐伤,醒来的话估计要一日时间,只是身体想要恢复如初就难了。” 北逸心疼地看着床榻之上,心中的伤痛淡去一丝,他以为师尊再也回不来了,他以为自己又要孤苦一生,那一刻他想过去死,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前世的苦楚,他无法接受没有寒梓瑜的生活。 他攥着寒梓瑜的手,还好,师尊的脉搏恢复了,他激动地去试探寒梓瑜的呼吸,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柳言卿将地上的尸体抬走,随后站在一旁看着举止亲昵的师徒二人他,他浅笑了下。 “有些时候,克己复礼未免不是件好事。” 北逸一个眼神瞪了过去。 柳言卿:“曾经我也爱慕过自己的师尊。” 北逸直起身,朝着柳言卿走去:“闭嘴,我与师尊他干干净净,绝不是你嘴里的那种关系。” “是不是,只有北公子心中最清楚。” 柳言卿话落,又递给北逸一些药物:“连用七日,他的病情会有所好转。” 北逸半信半疑地接过药瓶。 柳言卿慢慢道:“我的师父,是这世上最疼爱我之人,世人都说他无情,可他却将所有的温柔与关怀给了我一人。在我以为人生无望之际,在我寻死之际,在我想要一次次毁灭自己时,师父他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柳言卿继续道:“真是人生无常。” 北逸皱眉:“你和你师父?” “我师父知晓我对他的感情后,将我驱逐门派,与我断绝关系,我曾以为他是我的救赎,我努力上了岸,可他却一把将我推进深渊,他说我不配作为他的弟子,为了摆明态度不惜毁了修为,废了一身医术,成为废人一个……” “他最珍惜自己的医术,却为了与我断绝关系,毁了自己一身医术,一身医术,一身医术,哈哈,哈哈,希望北公子所遇良人。” 北逸听后心里一酸,师尊被自己拉进了无尽的黑暗,他那般高高在上的人儿,他那般高风亮节之人,竟然爱上了自己这么一个魔物…… 如果重来一次,如果没有前世的羁绊,今生的师尊会安然无恙会一生无忧。 可若没有师尊的陪伴,没有师尊的教导,他依旧会成为杀人恶魔。 柳言卿看着北逸,他叹了口气:“北公子,祝你好运。” 柳言卿走后,北逸立马扶起床榻上有苏醒迹象的小苹果。 小苹果醒后不哭不闹,只是说着胸口疼嗓子疼。 北逸拿了几颗药喂给小苹果,他们所有人都可以死,而小苹果不可以,她还是个孩子,是师姐的命。 若是小苹果死了,师姐也定会寻死。 小苹果抓着北逸的袖子:“北逸舅舅,我阿娘呢?” “你阿娘一会便回来了。” 小苹果咳嗽不止:“北逸舅舅,我想吃苹果。” 北逸摸了摸小苹果的头:“等离开了这里,舅舅给你买很多的苹果,种满院的苹果树。” “好啊好啊。”小苹果声音虚弱,明明中毒会带来剧痛,而她强忍痛楚,不想令别人过度担忧。 “北逸舅舅,你见过我阿爹吗?” 北逸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又立马否定:“嗯,你阿爹啊,你阿爹他长得高大又俊朗,他很爱笑,很爱你阿娘。” “我没有见过阿爹,” “你阿爹他” “他死了对吗,阿娘总骗我说阿爹去了很远的地方,每月阿爹都会来信,可信上的字体和阿娘的字体一模一样,阿爹早就不在了。” 第413章 小苹果说完抿着唇:“我想见一见阿爹,和阿爹一起放风筝,让阿爹喂我吃饭,我想坐在阿爹肩头看落日……” 北逸揉了揉小苹果的头,这乱世让人妻离子散…… 这乱世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看着小苹果,心有些酸涩,他从怀里拿出师尊给他的糖果:“想吃吗?” 小苹果泪眼朦胧点了点头。 北逸看着面前稚嫩的小苹果,心中充满疼惜。 他想师尊当初对自己也是这种感情吧,多年前他重生而来,成为寒梓瑜的座下弟子,无父无母,连个内元都结不出来,整日没头没脑的缠着师尊。 他又想到师兄,想到师姐,还有习青和兆知若。 他们几人除了习青,其余皆无父无母,连师尊亦是如此。 几个没有家的人聚成一个家,依偎在一处相互取暖。 他看着师尊,如飘摇欲坠的落叶,看似那坚不可摧,实则内心也是个孤寂的人。 两颗冰冷的心相互依偎 两缕孤苦的魂相互厮磨 北逸不知自己为何,近来这么多愁善感,也许是因为他们仅有不到一个月的日子了。 也许是预感师尊快要知道前世真相。 那时他再也无法光明正大的陪在师尊身侧。 就像一个偷光的贼,隐匿在黑暗处,一次次试探着光会不会刺痛肌肤。 “师尊,对不起。”他诚恳地小声说了句。 北逸安抚着小苹果入睡。 翌日一早,阳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冰晶散发夺目炫彩的光,刺得人眼疼。 寒梓瑜缓缓醒来,他看着躺在身旁的男人,心里一甜,只是男人的枕头湿了,眼角还挂着泪。 寒梓瑜抬起衣袖擦掉他眼角的泪,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 北逸一把拉住寒梓瑜的手:“师尊,你醒了?” 寒梓瑜捂住北逸的嘴:“小苹果还睡着。” 小苹果从床上坐了起来:“师祖,我醒了,我们去找我阿娘吧。” 师徒二人整理好衣衫,小苹果握着剑:“谁敢伤我阿娘,我就杀了他。” 几人快速寻找着其余幸存的同伴。 将宫殿找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一个人,满地都是一些尸身。 就在师徒二人找的心都凉了时,王若楠御剑而来:“小苹果。” “阿娘。” 王若楠一把抱起小苹果:“身子疼吗,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阿娘。” …… 一阵嘶吼声传来,地面随即震动了起来,听来像是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北逸立马飞到城墙上,看着外围:“不好了,魔军攻来了。” 几百个魔人,带领着魔物冲来,兵临城下。 “复活冥神,饶你们不死。” “复活冥神。” “复活冥神,复活冥神。” 寒梓瑜立马甩出离玄将北逸从城墙上卷了下来:“三界大乱,此地怕是要被妖魔占据了,一个月之期不够了,要赶在妖魔临城之前到达最高城。” 习青狂奔而来:“最,最高城?” 慕远:“师尊,你带众人先行一步,我在此拖延一会时间。” 寒梓瑜:“所有人听令,朝着城西而去,那里有一处地道,可行至城外,地道里危机重重,切勿跟丢队伍。” 说完后,所有人齐齐御剑朝着城西飞去。 “慕远,不用你断后,快走。” 话落,寒梓瑜一把将慕远推至队伍中。 北逸拉住寒梓瑜的手:“师尊。” “听话,快走,我来断后。” 北逸想到柳言卿说的,师尊他体内的毒已经快压制不住,那些毒还是因为他而中的,还有隐伤,也是当年为了救他生剖内元数次受伤落下的。 北逸唤出离玄,随即一掌将寒梓瑜劈晕:“习青带师尊走。” 说完他不顾所有人呼唤,径直走到城墙:“听闻魔族盛产妖艳魔女。” 为首的人魔,带着铁面,露出两颗尖牙,他血红的眸子露出狠毒的目光:“我族魔女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北逸笑道:“你族?你一个人魔还称魔族为你族,你不过只是魔族中的异物。” 人魔被戳中痛处,他们是凡人与魔族结合所生,一直被魔族之人视为低贱之物,幼时开始便只有做奴隶的命。 他们吃不饱穿不暖还有被魔族之人非打即骂。 他如今能做到一支队伍的首领,已经是经历万般之苦。 “你们凡人在四界中也只是蝼蚁般的存在。” “是,我生如蝼蚁,可我从不为奴。” 人魔咬牙切齿,他手握狼鞭,随即腾空而起,一跃来到半空。 只听啪得一声响,狼鞭混着雷电而来,巨大的声音震耳欲聋。 北逸施法抵御,他如今内元不在,这么强的攻击属实是承受不住,于是立马侧身躲避。 雷电却瞬间将北逸包裹其中。 北逸唤出墨尘剑,以剑身接雷,被雷击的痛楚他丝毫顾及不上,他不怕死,可他现在不能死,他要和师尊说对不起,他要和师尊坦白真相。 雷电从他全身通行,北逸咬紧牙关。 他握着墨尘剑,一跃来到半空,握着剑直飞而去:“你,休想入城。” 第198章 诛神之城-魔军临城 第414章 人魔冷笑着,他手持狼鞭接连挥下。 北逸一手握着墨尘,一手去引雷电,他不顾躯体的疼痛,将雷电纳入身躯,他要借着雷电之力将体内灵力运转起来。 “区区凡夫俗子还妄想与魔族为敌。” 北逸没有退路,若他此时退了,这座城池立马便会被魔族之人占领,届时师尊、师兄和师姐,都会遭受意外,他本就是贱命一条,死也无辜。 “呵呵,一个不被魔族承认的物种,还有脸在这笑凡人。” 人魔怒气冲天,他甩着狼鞭直冲而来,一鞭子便卷住了北逸的脖颈,只需用力一拉,鞭子上的利刃便会立马插进北逸的脖颈。 北逸一手扯鞭子的一头,他最是熟悉鞭子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师尊总是会甩着离玄抽他。 北逸猛得拉住离玄的一端:“你瞧不起的凡人,起码有自己的居所,人类居住凡间,而你们只能在魔族之人的威压下苟延残喘。” 北逸前世在刘府住在马厩,在刘府过得没有一丝尊严。人魔的处境和他当初好不了多少,他最知说什么话能刺激人魔。 人魔猛得一拉,鞭子混着闪电直击北逸身躯。 他要得就是闪电,再来点就更好了。 “来啊,我倒要看看人魔究竟有什么本事。” 人魔扯住鞭子和北逸对持,他释放着体内的雷电之力,直直朝着北逸一涌而去。 北逸握着墨尘的手都在颤抖,雷电之力快要将他击碎,他感觉体内五脏六腑都在发痛,雷电每次在体内通行都像是被亿万只蚂蚁噬咬。 他忍着剧痛,承接着那雷电。 终于雷电汇聚在心脉处,可以短暂运行灵力。 北逸握紧墨尘,随后划破掌心,血液沿着剑身的流淌,他念了一句咒语,剑身开始通体发红。 随即北逸的影子便在半空显现而出,那影子由虚无慢慢呈现出一个人的轮廓。 眨眼间,一位身着紫衣的妖艳女子便出现眼前。 她手上戴着银质珠串,指尖一枚指环串着一些铃铛连接到了手腕处。手上一动,叮咚作响。腰间也系着银质腰带,腰带上坠着一些银质柳叶状的叶片。 她扭动着腰肢,披着紫色披帛,踏着云雾走到人魔身前。 她浅笑着,手指有意无意地撩动着人魔的发尾,就在人魔转身之际,紫女立马踏云来到他身前。 “哥哥可是在找我?”紫女笑着,随意把玩着手中的一枚银环。 人魔清心寡欲了多年,哪里见过这般妖艳的女子,瞬间被勾了魂。 紫女:“不知小女可有资格和魔族的魔女一比。” 人魔立马点头。 北逸看着紫女的背影,这世间绝无比她再妖艳之人,她的媚术已经到了巅峰。 只要能被紫女勾引住,那他便会失魂三刻。 就是此时。 北逸握着墨尘,催动体内灵力,他持剑直入人魔首领的心脉,一剑致命。 北逸本不想杀之,毕竟人魔境遇极其困难,若此时饶他一命,来日没命的便是同门之人。 北逸只觉不够,拔出墨尘又是一剑入心脉。 其余人魔大军见此场面立马群攻而起。 一支骑兵队伍,骑着翼兵直飞而来。 翼兵的坐骑乃是带着翅膀可飞行魔物,可喷火,杀伤力惊人,眼看着翼兵越来越多,北逸立马召唤紫女,二人急忙逃跑。 二人绕着城墙外围一直飞行。 紫女回眸,她转身朝着飞来的翼兵厮杀而去。 只见紫女抽出臂膀上绕着几圈的银丝,她握着银丝,笑着飞到翼兵身后,随即坐在翼兵的坐骑上。 “哥哥,追着人家做什么呀。”她一只手搭在翼兵的肩上:“哥哥,小女子好看吗?” 只见紫女眼眸突然变紫,面前的翼兵瞬间失了神。 翼兵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见紫女手中的银丝一动,眨眼间翼兵的头颅便已消失不见。 紫女笑着扯着翼兵的头颅丢到同飞的翼兵头上,一击即中,将那名翼兵直接从飞行的魔物身上砸下。 其余的翼兵发狠似的缠着紫女攻击而来,火焰喷射而来。 紫女身形莫测,躲避着火焰。 看着紫女顾及不暇之际,北逸立马立马召唤她来到自己身后。 北逸释放灵力冲去,他躲避着魔物喷射的火焰,握着墨尘剑寻找着翼兵队伍的突破口。 紫女:“主人,我来助你。” 北逸:“用媚术迷惑这些翼兵,我趁机突围。” 他们合力,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突破了翼兵的袭击,并将其反杀。 就在他要飞下半空,体内的灵力开始滞涩,整个人从半空直直落下。 北逸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将自己送到城墙上。 他俯视着城墙下的魔兵,还有数万魔物跟在魔兵队伍之后,这必定是一场恶战,这场战争基本没有胜算,他唯一能保证得便是同门中人从这座城全部离开,届时他会以命封死这座城池。 师尊,原谅弟子,此番离别,怕是没有重逢之日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北逸睥睨着城下的队伍,他的身姿挺拔,阳光将他身影拉长,那种威压似从前世滚滚涌来。 他如同前世的魔尊,满手鲜血杀人如麻,只是此刻却多了坚韧,他有了自己的信念,有了自己要保护的人。 第415章 “来啊!!” 随着他一声令下,城下魔兵一举而攻。 数万魔物奔腾而来。 紫女:“主人,快走。” 北逸不语,立马施法将紫女收入血脉。 很快队伍后面的数万魔物便来到了队伍前方,有浑身带火的魔狼,有通体布满倒刃的魔蛇,有身带盔甲的魔虎,还有剖心蜈蝎怪,以及黑鳄腐蜥。 半空飞行着魔物,如鹰似凤。 还有九头魔狐,和九尾魔龟。 所有魔魔物群攻而起,地动山摇,嘶吼声震彻天际。 正向地道跑去的习青,瞬间转身,他看着所有人都进了地道后,立马朝着北逸所在的方向跑去。 狗玩意,你要是敢死,本公子绝不会放过你。 “阿青,阿青。”习青不顾师姐的呼唤,一把将地道的门用灵力封死,随即御剑而去。 北逸是他的师兄,是他自幼的玩伴。 他不能放任北逸不管。 习青到达时,北逸自己下了城墙,手握墨尘在一群魔物中厮杀。 “北逸,我来助你。” 习青飞下,他握着青龙剑直冲而去,剑气所过之处。一些低阶魔物已经毙命。 习青慢慢向着北逸靠拢,就是此时,一条巨形魔蛇快速匍匐而来,习青立马冲到北逸身前,拉住北逸的手,一下跃到魔蛇背后。 北逸不敢信:“你?” “怎么,只允许你做英雄?本公子不服。”习青扯着北逸的手,他看着北逸遍体鳞伤,眼中露出一些疼惜。 北逸笑道:“傻。”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本公子把你扔下去。” 魔蛇身上的倒刃划破了两个人的肌肤,毒液也释放了出去。 北逸:“你知不知它有毒。” “我不知。” 北逸冷哼一句:“早晚叫你害死。” 北逸扯着习青的臂膀就要起飞,刚飞了几秒便向下倒去。 “就你这没有内元的废躯,还想拉着本公子飞,躲后面。” 习青抓紧北逸的胳膊,一飞冲天。 他带着北逸在魔物中快速穿梭。 人魔大军纷纷拿出弓箭瞄准二人。 习青握着青龙一边抵御弓箭,一边防备魔物的厮杀。 一不留心便被魔物咬掉一块肉。 那一群魔物,似乎把他俩当成了玩物,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既不杀之,仅仅是逗着他俩玩,消耗灵力。 北逸握着墨尘在一群魔物身下穿行。 眼看着无数箭矢冲来,他来不及阻拦:“习青。” 习青回眸,而箭矢已经射进身前的北逸胸口。 习青大何道:“谁叫你为我挡箭,不要命了?” 北逸咳出一口血:“别逼逼叨叨,快点杀。” 习青皱眉:“你没事吧?” “死不了。” 二人根据师尊所授,结出阵法,抵御无数箭矢。 终于等到箭矢变少。 习青握着青龙冲去,他释放体内灵力,将四周的石块点成金,融为利刃,结成剑阵。 青龙冲去的瞬间,无数柄点石成金化为的剑也齐齐冲去。 习青以念力操纵着青龙剑:“青龙出海,龙啸九天,杀!” 习青催动他的精血置于阵法中。咒语一出,巨龙显化而出,腾跃而来。 青龙嘶吼着,吼声镇压四周魔物,它一飞冲天,又猛冲而下。青龙周身携带着水浪,它冲下时,万丈高的水直冲而下。 青龙咆哮着,巨浪翻腾,人魔彻底被巨浪卷入漩涡中无法自拔。 习青趁机带着北逸便要逃离。 “快走,青龙之术只可维持片刻。” 二人刚要入城,身后的魔物大军便已经破解了青龙之术。 几条巨蛇顺着城墙攀爬而上,一个摆尾将城墙抽打的裂开。 “你二人以为能守得住城?只需我一声令下,这里便会被踏为平地。” 习青将满口的血全部咽了下去,青空之术是保命之用,消耗的是他的精血和修为。 北逸站在习青身前:“习青,这次让师兄护你。” 他为习青施展钟身罩,又推进城内:“照顾好师尊。” 北逸跃下城墙来到城外:“来到诛神之城,只有一月之期可活,你们入城有何用意?” “复活冥神。” 第199章 诛神之城-妄念之剑 “复活冥神?” “唯有杀光你们凡人,集聚怨念,方能复活冥神。唯有冥神能带给三界安宁。” “杀光凡人,啊哈哈,你怎么不说杀光魔族,杀光你们人魔来集聚怨气。” “凡人寿命不过几十载,转瞬即逝,且十月一胎,杀不尽,用你们凡人之命用来献祭再合适不过。” 北逸冷笑:“凡人就该死?你们人魔又凭什么掌握我等的生死!” 北逸握着墨尘睥睨着一众人魔:“因为我们没有与生俱来的修为,因为我们没有千百年的寿命,因为我们没有与你们抗衡的实力,所以我们就该死?” “凭什么不是你们人魔去死!” 北逸咬牙冷冷道。 凡人又如何,妖魔界又如何,神界又能如何,谁又比谁高贵。 墨尘周身散发着诡异的光辉。 北逸手臂青筋暴起,他一手拔下胸口的箭矢,鲜血洒在墨尘剑上。 第416章 “今日,我会将你等斩于剑下,既然我们活不了,你们也休想活!” 人魔驾着魔虎冲来,猛虎猛冲而来,。 北逸握着墨尘,他快速在魔物身下穿行,找准时机,一剑劈在魔虎的腿部。 只听一只魔虎痛苦嚎叫。 北逸不甘示弱。哪怕没有内元,他也不会死得那么轻易。 人魔显然没想到北逸会有这么强横。 所有人魔开始变换阵型,以保证瞬间将北逸斩杀于阵法中。 一位人魔带着魔物大军,趁着战乱,冲向城门。 只听砰得一声,城墙的门被撞开一道裂缝。 习青还在城内。 北逸立马飞去,借着门缝,他能看到钟身罩中受了重伤的习青,北逸立马以体内的灵力凝聚出一道屏障,抵御着魔物的攻击。 他在城外,以肉躯挡在城门前:“习青,快走!” 城内的习青怎么也破解不开钟身罩,他靠近城门,被北逸以内力推开:“滚啊,滚,你不是想知道我与师尊的真相,赶紧滚,等我活着回去会讲与你。” “北逸。” “城宫的那条河直通上一座城池,奋力上游不要回头。” “北逸。” “滚啊!!!” 北逸以最后的内力,将习青推拒得更远,快走!!不要回头。 北逸将城门以灵力封死,任何人想要入城,便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魔物已无心再与北逸周旋,立马群起而攻之。 剖心蜈蝎怪一只只飞来,扒住北逸的胸口便要撕开肌肤。 北逸握着剑一剑将其斩杀,随即又是几剑将近身的蜈蝎怪斩于剑下。 而他本身已经受了不轻的伤,且还中了魔蛇的毒,此时已经体力不支。 可他不能退。 他能死,而习青不能。他孑身一人,而习青有父有母。 魔物杀红了眼,尤其是那黑鳄腐蜥,更是来寻仇的。 一只黑鳄腐蜥叼住北逸的胳膊,将其直直甩至半空。 其余的人魔大军,在一点点攻城。 北逸无暇顾及。这城池还算坚固,能撑一盏茶的时间。 几条巨蟒游走而来,一尾巴将北逸从半空拍至地上。 九尾魔龟甩着那长长的九条尾巴,最长的那条尾巴上长着一颗蛇头,蛇头长着满口獠牙。 魔龟一口咬住北逸,又一只尾巴拍起,最长的那条尾巴直接咬住北逸的大腿。 只听咔嚓一声,北逸的腿断裂。 他强忍剧痛,脑海中闪过的都是前世的那些年,寒梓瑜的背影,他想重回一次过去,告诉寒梓瑜,是他错了。 他就快死了,满身的血顺着肢体往下滴,他想他应该是见不到师尊了。 只是脑海中还浮现着师尊的那句:“若有一日,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他不想师尊死,他要师尊活着,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 他好疼,浑身粉碎的疼,血糊在脸上黏黏腻腻好难受。 血液流进眼睛,他的视线模糊起来,他看不清四周。 耳朵嗡嗡作响,肢体已经失去知觉。 “那,那是什么?” “冥神之剑?” “不,不是一把完整的剑。” 只见一把剑从北逸血脉中延伸而出,那剑身已经腐朽,剑柄处刻着莲叶纹路,剑身处有好多缺损。 一把剑应运而生,剑飞入九天,片刻后带着冥火而来。 冥火砸落,妖魔退散。 人魔敬畏地看着冥火,闭着眼眸双手合十,似在祈祷。 人魔看着地上昏迷的北逸,此人应该就是关键。 “杀了他,一定能复活冥神。” 北逸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是杨昭,他梦见自己躺在冰冷的塞外,看着大漠孤烟直,塞外的风吹得他头痛无比。 他想找到回去的路,可四周皆是荒漠。 “哥。” 突然一个人迎着晚霞的光辉而来。 “哥,我是阿忱啊。” “阿忱。” “哥。” …… “北逸,北逸。” 北逸睁不开眸子,他只觉得声音好像师尊。 再次醒来是在暖洋洋的宫殿。 “你醒了?”习青立马走上前。 “你,你怎么也死了,我不是,不是叫你快走吗?”北逸气得急忙拉住习青的胳膊就要给他一巴掌。 “我没死,这是第二十八城。我们都还活着。” “二十八城。” “嗯,传闻叫做妄念之城。” “师尊呢,师尊呢?” “师尊,他受了伤正在休养。” “是师尊救得我?” “嗯。” 习青想说什么,思虑了片刻却一个字也讲不出。 “师尊当真没事?” “嗯。” “没事就好。” “师兄。” 北逸一愣。 “师兄,对不起。” 北逸尴尬地笑着,习青第一次这样叫他师兄,他一时之间还不知怎么应对。 于是乎装作若无其事地挠了挠头,然后拍了拍习青的肩:“咳咳,师兄想喝莲花清。”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什么时候了还喝莲花清。” 北逸撇了撇嘴。 “话说,那些妖魔是怎么死的?” 第417章 北逸丝毫没有印象。他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记得师尊呼唤他的声音。 “可能是师尊杀的吧。”习青自言自语。 师尊又救了我一命,北逸心想。 北逸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师尊。 “你不早乱动,骨头都折了,好好休养。” “师尊呢?” “师尊他挺好的。” 北逸硬撑着身子站了起来,那瞬间刺骨的痛意蔓延而来。 眼瞅着北逸就要摔倒在地,习青立马扶住他。 “师尊他受了重伤,至今还未苏醒。” 北逸心急挣扎着想要去见师尊。 见状,习青无奈:“你别乱动,我背着你去。” 寒梓瑜的居所离北逸并不远,可这几十米的路程,却像走了半生。北逸的心忐忑不已。 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冰床,冰床上躺着一身白衣的寒梓瑜。 北逸见状心痛不已,前世师尊就这般躺在冰棺中。 习青背着他走近。 北逸鼻子一酸。 “谁?”王若楠握着利刃冲来,生怕有人再生了夺人内元的心思。 见到来人,王若楠收了万骨剑。 北逸从习青背上下来,他拧着眉头,师尊怎么伤成了这样。 这个傻子为什么不会保护自己。 那次望崖巅大乱也是如此,他不要命也要护着自己,甚至将剩余的半颗内元挖下来给了自己。 寒梓瑜,你当真疯了,命都不要了吗?寒梓瑜,我不值得啊。 师尊,弟子不值得。 一串泪珠滑下。 师尊的衣物遮不住的地方全是伤痕,就连脸上也多了几道血痕。 北逸看到时,心都快碎开了。他巴不得躺在这的人是自己,师尊不是被自己劈晕了,为什么还会到城外。 “师尊在你走后一炷香的时间便醒了,他说要去救你。”习青道。 “你不知,在城外,师尊他,他一人抵御着数百人魔还有一堆妖魔。” “我第一次见到杀疯了的师尊,他浑身染血,脸上脖子上全是魔物的血,手中的无戈发出嘶鸣声,离玄的鞭声更是震耳欲聋。” “师尊,那日差点就”习青说着说着闭了嘴。 北逸的心猛得一痛,若是寒梓瑜死了,他也不会活,他怎么活啊,他最在乎的人没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北逸紧紧抓着寒梓瑜的手臂,师尊,你一定要醒来,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只要你醒来,弟子什么都愿意。 师尊,对不起师尊,弟子错了师尊。 夜里,所有人都从屋里退下。 北逸守在冰床前,他紧紧握着寒梓瑜的手:“师尊,你知道吗,沈忱和杨昭是我们的其中一世。” “那一世你是阿忱,我是杨昭,我们最后却没能相守。” “师尊,前世,前世我是个恶魔,将你囚禁在身侧,毁了你一身清明,废了你的修为。前世,你就倒在我怀中一点点没了温度。” “师尊,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师尊,前世是我混账,你醒来打我,醒来骂我。” 北逸为寒梓瑜擦拭脸庞,他不知师尊还要睡多久,师尊如今已经昏迷了三日了。 “师尊,若我们能离开诛神之城,我们成亲吧。” “师尊,醒来吧。我想告诉你前世的真相。” 他呢喃着自己的遗憾,呢喃着自己的错误。 像一只祈求食物的可怜小狗。 他在这世间,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寒梓瑜。 寒梓瑜,不要离开本尊,本尊错了。 寒梓瑜,梓瑜,我爱你。 第200章 妄念之城-师尊的梦境1 深夜里,城中弥漫着黑色烟雾,烟雾顺着门窗的缝隙飘散进来。 北逸想起师姐所言:“阿逸,这座城池名为妄念,深夜记得服下药丸,捂住口鼻。一旦吸入那黑色烟雾,便会被自己的执念蒙蔽双眼。” 北逸吃下药丸,又拿了一颗喂给师尊。 黑色烟雾缥缈,顺着门缝一直飘到北逸身前,在他额前变幻形状,试探着此人是否还有呼吸。 北逸屏住呼吸,他眯着眼看着面前诡异的黑色气体,这气体显然已经有了意识。 它努力地往北逸鼻腔里钻去,北逸立马捂住口鼻。 黑色雾气立马逃窜而去,北逸奋力抓去,吓得黑色雾气一股脑全部钻进了寒梓瑜的鼻腔中。 北逸立马唤出离玄,随后施法点燃一张符篆,随着一道符印形成,北逸已经进入了寒梓瑜的心境。 “对不起师尊,弟子并非想要窥探你的心境,弟子是想将黑色雾气给揪出来。”北逸碎碎念着,看似他非常不情愿,但他面上却带着笑。 北逸进入心境的那一刻,四下望去,皆是冰雪。走了片刻钟,冻得他瑟瑟发抖。 北逸拢了拢衣衫,师尊的心境中怎么是这副景象。 暴风雪袭来,一阵狂风将北逸卷起,北逸奋力抓住一棵枯树。 树木上刻着一行字,字体已经被树木的生长撑得辨认不出,却还是能看到几个字:“不能喜欢,北逸。” 北逸心疑,师尊怎么会刻下这些字,难道师尊知道了前世真相,已经不肯再喜欢自己了吗。 北逸内心忐忑不已,就在他松懈的那一刻,狂风直接将他卷入高空。 第418章 风止后,他猛然坠落。 “啊!”北逸砰得一声摔在雪地里。 他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方莲池。 莲池中生长着一株莲,莲花含苞待放。 北逸搓了搓冻僵的手指,慢慢向着莲花触摸而去。 莲花闪躲开他的触碰,北逸皱眉,再次伸手去触碰,莲花再次躲开。 北逸疑惑,难道这莲花还有了神识? 就在他困惑之际,看到坐在雪地里独自饮酒的寒梓瑜。 师尊身着一身墨色衣衫,披着黑色大氅,头发高高束起,寒风吹着他的发丝,他的背影略显孤寂。 师尊鲜少穿墨色衣衫,大多为白色或者白银色,还有青色。 北逸朝着寒梓瑜走近,在别人的心境中,别人是看不到自己的。 北逸站在他身边,看着他。 寒梓瑜握着酒瓶又喝了几口。 “黑色衣衫有那么好看吗?”寒梓瑜喃喃自语,随即在纸上画下北逸的面容。 北逸看着师尊,师尊这时候应该是从冥界回来后被封在冰棺里的那三年。 那几年为了修补师尊的魂魄,将师尊的魂魄被封在了心境中休养。 他没想到,师尊那几年过得这般孤寂。 “黑色衣衫有那么好看吗?整日除了黑色便是黑色。”寒梓瑜想到了北逸,坐在桌前发呆。 他转身走进一座木屋,木屋和湖山镇的木屋如出一辙,坐下后发了一会呆,随后拿了几本书看了起来。 北逸不知师尊此时在想什么,他记得那些年师尊一直在躲着自己。 他好些次对师尊表达自己的心意额,得到的回应都是,你我为师徒,不可逾矩。 师尊那时拒绝过他多次,他明里暗里地表达着对师尊的情意。 北逸靠近,只见师尊在纸上慢慢写下四个字:“不可逾矩。” 随即师尊拿起一张画纸,在上面勾勒出二人的身影。 北逸看着那幅画,画面上是二人一起在望崖巅的山谷,漫天的繁星和孔明灯。 他想起来了,是那次新春,师尊刚出关不久。 北逸的心一震,师尊怕是那时已经情根深种,只是碍于师尊和弟子的身份,他劝诫着自己不可动情。 甚至为了划清界限在自己被关进锁妖塔时,他将兆知若安排在身边,甚至让其住在白水宫偏殿,目的就是要自己知难而退。 北逸回想着过往种种,压抑感情的不只自己一人,师尊亦是如此。 他看见师尊站在那里发呆,一站便是半个时辰,积雪落在他身上,他却丝毫不动。 随即师尊自己堆了一个雪人,他施法在雪人身前写下北逸两个字,然后坐在雪地里,将积雪团成团开始往雪人身上砸。 北逸在一旁看着发笑。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能有什么好呢。”寒梓瑜碎碎念。 北逸一听这话,脸立马阴沉了下去:本尊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哪里头脑简单。 “头脑简单是真,四肢也未必发达。” 北逸咬着牙:本尊四肢发不发达你心里没数吗? 寒梓瑜又丢了一个雪团,正中雪人的头,雪人的头瞬间滚落在地。 寒梓瑜笑了,笑得开怀。 北逸在一旁无奈地叹息。 寒梓瑜不亦乐乎地起身,抱起雪人的头,随即又安置在雪人身上,然后施法让雪人学自己讲话。 “北逸臭不要脸。”寒梓瑜在心中默念。 雪人道:“北逸臭不要脸。” “北逸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寒梓瑜继续默念“” 雪人:“北逸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 “北逸欠抽。”寒梓瑜继续默念着。 “北逸欠抽。” “不可动心,我与他为师徒,要遵守世间礼法,不可逾矩。” “不可动心,我与他为师徒,要遵守世间礼法,不可逾矩。” 北逸靠在一棵枯树前,看着师尊如此隐忍的模样,他的心跟着一阵难受,说不出什么滋味,明明入了心却要装作毫不在意。 他做不到像师尊那般隐忍,隐忍对一个人的爱,隐忍对一个人的寒。 他控制不住自己想爱一个人入骨的心。 北逸靠着那棵树,良久后看到师尊抱着几幅画走了出来。 师尊将画作端详了许久,最后皱着眉头,提着笔将北逸的身影改的又矮又胖。 随后还不解气,又画了一个萧林的背影,在萧林的背影旁边画了一只狗,狗的身上署上北逸二字。 寒梓瑜拿着那幅画,然后撕了个粉碎,撕碎狗还不解气,捡起碎纸进了屋扔进了火炉里。 寒梓瑜:“真该死,不是什么好东西。” 北逸向屋内靠近,刚好路过雪人身边。 雪人突然大声骂道:“真该死,不是什么好东西。” 北逸被雪人猛不丁地讲句话吓了一跳,吓得北逸随一屁股将雪人坐塌了。 一阵声响引起屋内寒梓瑜的注意。 北逸立马躲好,他如今在师尊的心境中不会被发现,可一旦师尊触碰到了他的身躯,那就不一样了,那时会在他心境中显形。 一旦被师尊发现,他的心境就会受到波动。 在寒梓瑜赶来之前,他立马微微施展术法想要将雪人恢复原样,可他忘了自己的术法是火系。一下将雪人融化了个彻底。 第419章 “谁?”寒梓瑜甩出离玄。 北逸来不及闪躲,被离玄一下勾住。 他忘记了不该动用术法的,这下彻底完了。 寒梓瑜一把扯住离玄将北逸勾了过来:“北逸?” 北逸挠着脑袋尴尬不已,为了不扰乱师尊的心境他只能演戏:“弟子在望崖巅没有寻到你,便想着来此处找找。” 寒梓瑜:“何事?” “萧林师叔要过生辰了,还不知该送什么礼。” 寒梓瑜将离玄收入血脉,他拧眉盯着面前的北逸:“你倒是记得清楚,别人的生辰都记得如此认真。” 北逸一时哑口无言。 “你可记得你师姐的师兄的生辰?” 北逸无言以对。 寒梓瑜瞪着面前的少年:“不怪习青经常骂你,好好反思自己的行为。” 北逸:“说弟子知错。” “错哪了。” “弟子应该满心满眼都装着师尊,其他男人弟子一眼都不该看。” 寒梓瑜愠怒,甩起离玄就要抽,北逸一把扯住鞭子的另一头:“师尊,能不能换个姿势。” 寒梓瑜咬着牙。 北逸扯着鞭子猛得一拉,将人拉入怀中:“下次这样。” 寒梓瑜的脸立马红了。 北逸贴着寒梓瑜的耳畔:“师尊,我好想你。” 寒梓瑜急忙推开北逸,却因为离玄的禁锢,他推不动身前的人。 北逸紧紧搂住寒梓瑜的腰,他能听到师尊的呼吸声,和加速的心跳声。 “师尊,我喜欢你。” 寒梓瑜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 “不是弟子对师尊的情意,是占有是爱慕是喜欢,是想将您据为己有。” 寒梓瑜一巴掌甩了过去:“你我为师徒,不可逾矩。” “师尊当真这般想?” 寒梓瑜施法唤回离玄:“你我身份有别,日后切勿靠近我。” 北逸:“师尊,你担忧的一切,我来解决。” 寒梓瑜回眸看着他恳切的眸子,他的心一下软了,却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心境在此刻倒塌,应该是自己在师尊心境中动用术法,引起了波动。 当心境的一切颠覆后,北逸从废墟中爬了出来,他四处寻找着师尊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身子一阵坠空,却意外掉入了师尊的梦境中。 北逸费力地扯开枷锁,他必须要离开这里,入了别人的梦境,轻则会遭到反噬,重则会魂魄永存梦境。 枷锁禁锢地越来越近,门扉猛然关闭,北逸身上地枷锁瞬间消失。 那一刻他听到了喜乐的声音。 北逸好奇地朝着喜乐的声音寻去。 街上人潮涌动,白司行身着红袍,满面春风,他骑着马,鲜衣怒马看起来颇有侠者风范。 而白司行的身后,跟着一队送亲的队伍。 喜轿上的人儿盖着红盖头,盖头上绣着莲花的纹路。 北逸的心一颤,莫非,莫非是师尊。 他怎么会在心境中设想着自己嫁给了白司行,莫非师尊心中真的藏着他的师兄。 还是说因为那团黑雾的影响,造成了师尊做了这样的梦。 微风吹过,红盖头的一角随风而动,红盖头下的脸露出一半,仅仅是那张侧脸,都够北逸心动的。 果然是师尊,既然是梦境,反噬就反噬吗,他顾不了那么多了,现下就抢亲。 第201章 妄念之城-师尊的梦境2 突然一阵嘈杂声和一阵马蹄声快速袭来。 一道身影出现在迎亲队伍前。 此人身着冰蓝色衣衫,头戴银冠,如此装扮一看便是富贵人家之子。 “白司行,放下书礼。” 白司行身下往前趴,手肘撑在马头上,他撇了撇嘴了角:“书礼只能是我的。” “你的?我倒要问问书礼要不要跟我走。” 此人一跃来到喜轿前:“书礼,我是晚洲啊。” 白书礼掀开喜轿的帘:“你走吧。” “书礼,你说过要同我一起的。” 白书礼抽回被孟晚洲攥着的手:“那些都只是唬你的,你难道还不懂吗,你一个世子的身份,哪里比得上当朝太子。” 孟晚洲不敢信,书礼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说,他们曾经是同窗是玩伴是知己啊。 “书礼,不会的,不是这样的。” “别再执迷不悟了,清醒点吧,这世间无人不倾慕权位,我亦是如此,从前是你将我想得太好。” “可你说过的,要陪我走下去。” “难道说过的话就必须要执行吗,我说我今晚要约你一叙,你就一定会去?” “你说的话我全都刻在心里,只要你说,我便去。” “疯了。”白书礼施法将人推开。 孟晚洲不敢相信:“书礼,不会的,你在骗我对不对,不可能,不会的。” “这世间没有什么不可能,难道孟公子遇人不淑还需在下致歉?”白书礼道。 孟晚洲被送亲队伍中的几名壮汉推开。 北逸没有想到孟晚洲竟然是师尊好几世之前相遇的熟人。 北逸跟着跟在送亲的队伍后,他趁着人多眼杂,一溜烟钻进了东宫。 孟晚洲失魂落魄地进了东宫,参加太子的婚宴。 北逸没有想到这三人竟然还有这种不解之缘。 北逸钻进白书礼所在的房间,他压低脚步声,慢慢靠近。 第421章 白书礼忘记了年幼时动过心的孟晚洲,忘记了与自己纠缠的北逸,每日浑浑噩噩地陪在白司行的身侧。 北逸费尽所能,也未能将白书礼救出。 偶有一日,他进了东宫,看到坐在屋檐上看雪的白书礼。 “你来了。” 北逸:“阿礼,你还记得我?” “昨日大梦一场,一些事情记得七七八八,可还有一人记不起,他似乎姓孟。” 北逸:“跟我走吧。” “去哪里?这世间可有你我的容身之处,我的身后是无数条人命,我走不了的。我走了我的族人又该如何?” 沉默许久白书礼道:“你可以教我轮回之术吗,我想回到十年前,挽救一切。” “不可。” …… 梦境的最后,白书礼因为谋逆之罪被灭九族,而白司行独留他一命,将其困在身边。 最后的最后,白书礼自戕而死,救下了一众良官。 他给白司行留下了绝笔信。 从师尊的梦境中离开后,北逸捂着胸口痛苦地坐了起来,师尊的前几世,没有一世有一个好结局。 他心疼师尊背负那么多。 无论他是白书礼时,还是他是沈忱时,都扛着重任而活,他解不下那束缚,他无法卸下肩上的重任,他没有办法。 可师尊,他也是人啊,是该被人疼爱的人啊,他应该幸福一生,在寻常人家慢慢长大,经历世间所有美好,然后安享晚年。 他记得沈忱将自己困在囚笼中,为了杨昭为了天下为了那些人的性命,他不惜以自己为棋。 他记得白书礼为了挽救孟晚洲性命,不得已嫁给自己的师兄,与虎谋皮却为虎所伤,他信任的部下背叛他,他云山的同门也被白司行屠戮,最后他的身边空空如也。 他记得寒梓瑜为了拯救天下,无数次不顾生命危险,将所有人拦在身后。望崖巅大乱时,他一人扛着结界,灭世之灾时他依旧如此。 他也是人啊,他又不是神,他也会疼啊。 北逸紧紧抱着寒梓瑜:“师尊,醒醒,弟子今后再不惹你生气了。” 可他们还有多少个今后,一月之期已过了五日了。不久后,他们会丧命于此。 “师尊。” 身旁的人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后睁开眸子看着面前的北逸。 他抚摸着北逸的脸:“还以为是梦。” “师尊,你醒了。” “北逸。” 北逸一把将师尊抱进怀中:“对不起师尊,是弟子不好,是弟子误入了你的梦境。” “晚洲死了,孟家被灭门。白洛也死了,我终究是谁也没有救下,那些良臣尽数被杀。”寒梓瑜一阵挫败。 “不是你的错师尊,师尊,别想了。” 寒梓瑜回忆着自己幼时,白司行陪着他修行,教他练剑,带着他下山游玩,春天的时候,师兄会让他坐在肩头,二人一起放着纸鸢,看着纸鸢飞得又高又远。 师兄会给他准备生辰礼,会替他受师尊的惩戒,会给他做莲花清,会教他是是非非。 他的心太过矛盾,他终究是怨不得任何人。 “哭什么,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寒梓瑜脸色苍白,却淡笑着揉了揉北逸的头,“好了,师尊没事。” 第202章 妄念之城-误入孤岛1 北逸轻声道:“师尊,弟子” 就在北逸想要继续说下去时。门被一下推开。 来人握着一把利刃,痴痴傻傻的笑着:“灵力,我要灵力,我要灵力。” 北逸立马起身,一脚将失了神智的人踢开。 外面开始嘈杂起来,剑刃相接,剑花四起,奔跑声咆哮声响起。 习青飞快奔来,他猛地将北逸推入屋内然后带上门:“我们必须离开这,这些人全部丧失了神智,只知杀人。” 见到师尊苏醒,习青惊喜万分:“师尊你醒了。” 寒梓瑜点了点头:“此处可有离开的路径?” “有,昨日大师兄探寻了一日,城西有一处隐门可以直通上路。” “我们要快些了,那些人像妖魔般,还咬人。” 师徒几人聚在一处,从人群中厮杀出去。 王若楠试着用了一些镇定的药物也无法缓解这些人的症状。 寒梓瑜欲要将这些人打晕,可根本无法近身。 徐医生:“这些人并非是中了妄念之气的影响,似乎是中了一种邪术,体内寄生着一种邪物。” 见慕远身后涌来一些满身染血,眼眸全黑,脖颈处爬满血丝,手臂垂在身体两侧的怪物。 北逸眼疾手快,立马握着墨尘一剑而去,一颗头颅滚落而下。 慕远回眸,已有一群怪物围了上来。 习青:“这些人莫非是中了毒人的毒?” 徐医生:“非也,制造毒人的毒,不是这个样子,这些人被寄生了。” “寄生?”王若楠疑惑。 柳如卿:“如同蛊虫,以中蛊之人的躯体为养料存活。” “原来如此,现下可有破解之术?”王若楠道。 “找到寄生之物的主人。”柳言卿继续道。 这些人中有望崖巅的弟子,还有一些其他门派的人。 习青刚想说不要救了,直接离开此地,可看到昔日的同门,他还是狠不下心。 眼瞅着那些被寄生的在自相残杀,而他们毫无办法。 第422章 习母走近:“青儿,别乱跑,太危险。” “阿娘,你能不能别时时刻刻跟着我,我早就不是小孩了。” 话落,一被寄生的人冲了过来,习青立马扯着母亲的手往自己身后拽去,握紧青龙剑直冲而去。 习钦义扶住自己的夫人:“夫人,小心。” “夫君,我没事,照看好青儿。” 习钦义与习青并肩而立,二人不能斩杀被寄生之人,毕竟其中大多数皆为自己的同门。 只能防御着他们的攻击。 寒梓瑜重伤刚醒,还没法进入战斗,北逸只得护着师尊一直后退。 兆知若将小苹果护在身后。 城内暴乱,一些树木也被寄生,树枝蔓延而来,一些将王若楠的双腿捆住。 寒梓瑜立马提起无戈快速斩断树枝。 “师尊,你不能动用灵力。”王若楠道。 “师尊没事,照顾好自己。”寒梓瑜将小七挡住。 北逸心急,却又无可奈何,想要离开此处怕是很难。 很快狂风骤起,一阵暴风席卷而来,屋顶的瓦片被席卷而起,一些树木被连根拔起。 很快一些残垣断壁也被卷起,暴风飞速上旋。 龙卷风袭来,所有人被龙卷风卷入万丈高空。 暴风中,瓦砾乱飞,一不小心便砸在了头上,一些巨木随之砸了过来。 寒梓瑜甩出离玄将小七和慕远锁在了一起,然后他奋力拉住北逸的手,看着身后的习青又施法将习青拉住。 师徒几人完全无法呼吸,暴风中的沙砾迷了视野,在暴风中心的低压下,所有人晕厥而去。 北逸再次醒来,不知身在何处,身边是汪洋的大海,海浪一阵阵拍打在身上,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出了肺里好些水。 意识渐渐清明后,北逸撑着身子爬了起来,他四下望去,却空空如也,眼前是汪洋的大海,身后是一座矮山。 北逸爬上山,环顾四周,才发现此地是一座孤岛。 他大声呼喊:“师尊,师尊!” 海浪在此时疯狂卷来,浪花拍了数百米高。 北逸不停呼喊着师尊,他试图催动灵力唤来师尊的离玄,可灵力竟然滞涩了。 他不敢相信,虽然没有内元,可借着修炼的邪术,动用一下灵力还是勉强可以的,而这里显然是封固住人的灵力了。 忽然天色骤然暗淡,乌云压顶,层层乌云滚滚而来,这异象看得令人心慌。 那乌云后藏着一团团的黑是,黑色雾气变幻莫测,一会变幻成人的形体,一会变成一条巨鲨形状,一会变成一棵参天大树…… 一阵空寂的声音自天际遥遥传来:“何人,竟敢扰了本君的清梦?” 北逸唤出墨尘准备应战:“休要装神弄鬼,我师尊呢?” “来此地扰了本君的清梦,还反倒斥责本君。”那声音慵懒间带着威慑。 “少废话,这诛神之城无人生存,怎就是我等扰了你的清梦,说,我师尊在哪?” 那人打了个哈欠:“孤陋寡闻之辈,我在这妄念城活了万年之久。本君做了一场万年之久的梦,一梦黄粱,都是你们这些人扰了本君的好梦。” 北逸诧异,莫非此人是神者,那他们不就有离开诛神之城的机会了:“在下不知竟有神君在此,多有打扰,可否告知我的同门如今身处何处?” “凡人竟敢入诛神之城,找死,在此自生自灭吧。”那人的声音慢慢飘远。 北逸不停呼唤,可再无此人的回应。 他一人站立孤岛之上四处寻找着同门的身影。 寻了半个时辰,终于在一个山洞的洞口找到了浑身是伤的大师兄。 “师兄。” 慕远睁开眼眸,眸子已经全黑,脖颈处爬满了墨色的印记。 “小七,你来了。”慕远笑着道。 北逸:“师兄,你被寄生了。” 慕远似乎听不到北逸在说什么:“小七,师兄对不起你,如果有重来的机会,就好了。” 北逸心一酸,若是有重来的机会,他们之间又会是如今这结局。 只见慕远失落地垂下了眸:“小七,师兄做了好些你爱吃的糕点。” 师兄何时学会做糕点了? “只是不知你如今的口味还和小时候一样吗,若是师兄做的不好吃,你可别介意,师兄已经学了很久了。”慕远傻傻地笑着。 “小七,师兄后悔了,后悔没有早日表明对你的心意,幼时因为你我为师兄妹,介于身份,我无法表达对你的情感。再大一些却发生了好多祸事,是我怯懦,是我思虑太多,都是师兄的错。” 大师兄身旁的轩儿拿出了灵石,以独家秘术将此时的画面记载了下来。 北逸不知该说什么,他没想到在师兄心中师姐的份量竟然会这么重,会是他的执念。 北逸叹了口气,很多事情没有后悔的余地。 曾经的师兄有好多次机会能改变现下的结局。 在师姐孤身一人心痛时,在师姐订婚前夕,在师姐结婚前夕,在师姐丧夫后…… 可师兄依旧无动于衷。 这世上的所有感情,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总要表达出来才会被人知晓。 无论是语言上的表达还是行动上的守护,总要让对方知晓。 深藏心底的情意,只会随着岁月被掩埋,到时那情意浓厚得连自己都压的喘不过气。 第423章 “小七,师兄好想念年少时,你我一起下山游玩,师兄背着你在河里摸鱼,在田野里抓兔子,那时好不快活。” 慕远说着说着泪流满面。 他一把拥住面前的北逸:“小七,我想,” “小七,我喜欢你,自幼时一直到现在,你可愿陪我走过今后漫漫长路?” 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响起,北逸回眸看到了师姐。 师姐一脸茫然,她不可置信,她淡笑着,眼角的泪却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意。 北逸原是想将剩下的时光交给二人。 谁知王若楠扭头离去。 北逸此时推不开师兄勒人的怀抱,他不知师姐听到了多少。 而王若楠从矮山而下,走了几步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就在即将摔倒时,小苹果立马冲来。 “阿娘。” 王若楠摸了摸小苹果的头:“小苹果。” “你怎么了阿娘,哪里不舒服吗?” “阿娘好的很。” 随后母女俩坐在海边吹着海风。 “日后不可过于任性,要好好听师父的话,多听师祖的话。” “嗯。小苹果记住了,阿娘你已经说了好些遍了。” 王若楠抚摸着小苹果的脑袋,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小苹果,要健健康康长大。” “嗯。” …… 突然天上的黑气开始飞速降落,王若楠立马将女儿挡在身后。 那些黑气开始在这座孤岛上飞速穿梭,在寻找着合适的寄生体。 黑气一下钻进昏迷中的习青体内,他诡异般的站了起来,以极度扭曲的姿势开始爬行,一直爬上了山顶。 寻着活人的味道,习青猛扑过去。 北逸一拳捶了过去,将习青拉开:“你疯了。” 习青脖子一抽一抽,他缓慢地扭过头,嗓音嘶哑,眸子中泛着淡红:“北~逸” 下一秒只见他瞳孔渐渐放大至整个眼球,眼球全黑,脖颈处爬上了墨色痕迹,他一步步走来:“啊!” 北逸看着他扑了过来,一脚踹了上去:“清醒点,别被它占据理智。” 习青极力与体内的黑气争斗着,他痛苦地应声倒地。 北逸靠近:“习青,习青。” 习青猛然睁开了眸子:“肃清,我要杀了你,你竟然敢欺骗本公子,受死吧。” 北逸试着将其劈晕,也徒劳无用。 片刻后,习青咚得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梦见了肃清,梦见了整个妖界,那里似乎很是熟悉,他想要靠近肃清,却看到了肃清一身重伤被那些妖打回原形。 他在梦中嘶吼:“不要,不要碰他,别打他,别打了。” 那些人在逼问肃清:“你可曾与凡人结合?” “他乃我深爱之人,人妖结合,又有何不可。” “继续打,打到他断情为止。” 习青看着那条巨蛇奄奄一息,他想要扑上去,想要替肃清挡住伤害,可一切都只是徒劳,他就是个境外之人,他的话那些妖听不见,他的行为也不被看见。他就像一团空气。 肃清蜷缩着。 习青:“求求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第201章 尘澜与梓玄 梦醒后,习青痛得蜷缩在地,他痛得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抱着自己。 北逸立马冲上前:“习青,习青。” 习青呢喃:“不要,不要伤他,是我的错,不要伤他。” 习青猛地抓住北逸的胳膊:“去救,救肃清。” 北逸早已解了和肃清的血契,他无法感知肃清的位置,也无法感知肃清当下的状态。 习青再次晕厥而去。 北逸背起肃清一直来到山洞:“轩儿,好好照看你师尊和你习青师叔,我要去寻你师祖。” “是。” 北逸又试着唤了两遍离玄,还是毫无作用。 师尊,你到底在哪里。 师尊,你到底在哪。 北逸奔跑着,在孤岛的每一处寻找着寒梓瑜的踪迹。 这孤岛上的植物生得颇为诡异,一棵大树足足有万丈高,而那些诡异的花生长得如同一座佛莲,花蕊像触角般四处找寻着什么东西。 北逸来到这片诡异的森林外,他站在这里,身影被阳光照长,森林里必定是危机重重,可若他不去,师尊又该如何呢。 此时那道声音又一次响起。 “既然是你扰乱了本君的梦境,那就由你来将维系梦境的阵法补好。” “阵法?”北逸想起之前自己学的最差的便是阵法,那时他总觉得阵法并无大用,男人就得扛着刀剑,一刀一剑杀出自己的天地,阵法至多就是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 这个想法在多年前被他自己亲自推翻。 寒梓瑜身死的那些年,他以阵法维持自己的血液能在寒梓瑜体内流动。 他上课不认真听讲,以至于他根本不知该如何施展那些阵法, 他半月里日夜不眠,翻找着各种古籍,寻找着维系血液流动的阵法。 他曾经为了令自己沉沦梦境,在梦境中得以与师尊相见,又是日夜不眠地寻找阵法。 他想起寒梓瑜最擅长的便是阵法之术,整个修仙界无人能与师尊进行阵法对决。 有很多人想从师尊这里修习阵法之术。可也只能习得三分。防御力和灵活度根本做不到师尊那般。 第424章 石矶长老也曾一招一式地去修习过,只得到一个道理:“寒光极具修行阵法的天赋,本身的灵力便与阵法之术相辅相成。” 想到此北逸内心酸涩不已,他不知师尊如今在何处,在这诛神之城,谁又能安然无恙呢。 他进入丛林深处,一阵嘶吼声响起。 北逸急忙蹲到一棵树后。 一只黑熊快速窜来,它急切地在丛林中穿梭,寻找着陌生气味的源头。 北逸大气不敢喘,这丛林的花草生得怪异,花不像花草不像草。 有一丛花生得极其艳丽。 那黑熊走到花丛旁,狠狠地嗅了两口,随即趴到在地上拔了一朵花嚼了起来。 片刻后,黑熊昏昏欲睡,还发出舒服的哼唧声,似乎进入了梦乡。 那花蕊处流光溢彩,北逸看得入迷。 “北逸。” “师尊?”北逸立马回眸。 寒梓瑜一身白衣站在北逸身前,他笑得淡然,“可有受伤?” “未曾受伤,师尊你去哪了,弟子寻你许久。” “在附近散心。”寒梓瑜笑得淡然。 北逸一步上前,将寒梓瑜拥入怀中:“师尊可会离开弟子?” 寒梓瑜顿了一下,他浅笑着,抬手揉了揉北逸的头,他想起多年前北逸还只到自己肩头,现在已经高了自己半头多。 他手上的动作很轻,让北逸感觉不到师尊的存在感,于是北逸一把抓住了寒梓瑜的手:“师尊,吻我。” 寒梓瑜不知道眼前的北逸又因为啥疯魔,他倾身凑了过去,未到眼前,北逸便一把搂住寒梓瑜的脖颈,狠狠吻了起来。 吻完后,嘴里不停说着一些sao话。 “师尊,你知道吗?十几年前我便惦记着与你颠鸾倒凤。” “闭嘴。”寒梓瑜一下捂住他的嘴。 北逸嘀咕着:“难道师尊不想吗?” 寒梓瑜无语至极,明明自己清心寡欲,一直修炼得是无情道,可偏偏身边的弟子,一个个都是情种,这个混账是,小七也是,连看似最铁石心肠的慕远更是,就连没心没肺的习青也是个情种。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教养了这些弟子在身边。 “梓瑜,日后我变老了你还会喜欢我吗?”北逸揪出那一缕白发,“看,我都有白发了。” 寒梓瑜的心一怔,他们都不再年轻,北逸这个混账因自己身死的那几年悲痛欲绝生了白发。 他心疼不已地看着面前的北逸:“我们会一起变老。” 北逸想到这诛神之城,他们没有一起变老的机会了。 寒梓瑜:“阿逸,若有一日,师尊,师尊远游了……” “远游?去哪?不和我一起吗?”北逸追问。 “以前不懂为何师兄总爱一人远游,现在明白了。”寒梓瑜笑了笑,眼眸中透着丝丝哀愁。 “师尊要离开弟子吗?” 寒梓瑜怔怔看着面前的北逸。 北逸的心漏了一拍:“可是弟子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惹得师尊生气?” 寒梓瑜摇了摇头。 “可是弟子貌丑令师尊不满?” “还是弟子修为被废,不得师尊心意?” 寒梓瑜不做理会。 “师尊,别丢下我好吗?”北逸浅笑着,满是隐忍地期待着寒梓瑜给他一个答复,他没有办法离开寒梓瑜,他做不到,他会疯会死。 寒梓瑜:“人总有一别,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又何苦执着于一时的欢乐。” 面前的寒梓瑜令北逸感到陌生。 “师尊可是有什么事瞒着弟子?” “北逸,人这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些人的相遇相知相爱只是一场梦幻,梦醒了也就罢了,能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也就美满了,又何苦执着于有没有结果,会不会分离,又何苦非要生死不离互相折磨呢?” 北逸苦笑着,眼泪溢出了眼眶,他声音拔高了起来,像失去一切的狼王:“为何要生死不离?你说为何,因为我爱你,我想和你共白头,我想与您浪迹天涯此生不换,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为何执着?因为没有你我会疯,我会死……”北逸声音慢慢小了下去,他知道,师尊决定的事情,他改变不了分毫,死缠烂打死乞白赖只会让师尊感到厌烦。 “我们分开吧,做回师徒。” 寒梓瑜的最后一句话犹如一把利刃,直直刺进北逸的心中。 寒梓瑜从他面前走开,他看着师尊的身影说不出一句话。 他扶着身旁的树,大脑宕机,耳边的风呼啸而过,他似乎听不到声音,看不见食物,脑海中皆是那些年的画面。 入夜,所有人四处寻找着北逸的身影,发现了在海边孤坐的他。 他坐在那里,月光洒在他身上,海风吹乱了他的发。 王若楠朝着他走近:“阿逸。” 北逸回眸:“师姐。” 刚说完便晕了过去。 夜里王若楠守着他,不停地为他擦拭额头和手臂以助于降温。 这烧起得迅猛,烧的北逸晕了两夜。 在梦中他不停呼唤着师尊,求他不要离开,可师尊还是甩开了他的手。 清晨的曙光洒来,北逸苏醒,他的嘴唇毫无血色,干得起皮。 察觉他醒来,王若楠立马俯身试探他额头的温度:“阿逸你醒了,终于退烧了,差点以为你要挺不过来了。” 第425章 北逸:“我没事,师姐。” 他的眼神一直看着侧坐一旁的寒梓瑜,他快要看不清了,看不清寒梓瑜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生死不离,他以为他们哪怕死后也不会分离,哪怕去了冥界,哪怕魂飞魄散,他也不会离开寒梓瑜。 他心痛万分,这到底算什么,他在师尊心里究竟算什么。 为何从前对自己那般好,甚至不惜以身涉险数次受伤,为何说不爱便不爱了,说分开便要分开。 北逸的视线未曾从师尊身上离开片刻,他心疼得如被刀绞,他宁愿身受重伤,也不想如此心痛,可心不听使唤,他抑制不住得心疼。 习青看着北逸醒来,立马握住北逸的手腕想要为他输送一些灵力,可一想到这狗东西内元都没了,输送了也没用。 “北逸,你都快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归西了。” 高烧不退在这种环境下是会要人命的。 北逸拍了拍习青的肩:“我命硬,阎王不敢收我。” “你说你也入了冥界,见了冥王,就没搞搞关系,叫冥王给我们几个加点寿命,少说活个数百年再死。” “数百年?真的好吗?你看师伯白司行,独活数百年,最后却一心求死。”王若楠道。 小苹果闻声而来:“北逸舅舅你可算醒了,可把我阿娘吓坏了。” 北逸宠溺地刮了刮了下小丫头的鼻尖:“舅舅没事,舅舅命大,以后舅舅还得保护小苹果呢。” 慕远目前还处在神智不清的状态。 “师兄何时能恢复神智?” “得破了这梦境才有可能。”王若楠道。 众人似乎意识到了北逸和寒梓瑜闹了别扭,纷纷看向紧闭眼眸在一旁打坐的师尊。 师尊不言不语,看起来那般孤冷,几人也不敢问发生了何事。 北逸猛烈地咳嗽了两声。 王若楠立马拿出一瓶丹药,:“吃一颗。” 北逸想起那人说的梦境,还要他去施法维系梦境。 这里的梦境究竟是什么呢?维系梦境的术法又是什么? 北逸抓住王若楠的手,突然他看到师姐的胳膊长出了一块块靑褐色的瘢。 北逸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种瘢痕,好生眼熟,似乎前世见过。 是,是,是尸瘢,前世寒梓瑜死后他抱着他的尸身过了七日,直到寒梓瑜的胳膊和背部生出瘢痕,他意识到他可能留不住寒梓瑜了,于是寻找天下秘术,来封住寒梓瑜的尸身,以保证尸身不腐,随后封进冰棺。 就当做他从未离去,只是睡着了。 他太记得那瘢痕,是尸瘢无疑。 北逸心慌无措,难道所有人都死了,他们已经来到冥界的幻境处了? 他不信,他扯住师姐的胳膊:“师姐。” 王若楠慌乱地遮盖住胳膊的瘢痕:“阿逸,你怎么了?” 北逸再次攥住师姐的胳膊一探究竟,并无瘢痕的迹象。 难道是眼花了? 习青一把推开北逸:“你干什么,不知道师姐的臂膀受伤了吗?” 王若楠神情失落:“我没事。” 北逸看着王若楠的神情总觉得事情怪异,他环顾周围,大师兄依旧还在梦境中沉浮,而寒梓瑜一直在一旁打坐,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就在下一瞬间,一束刺眼的光闪了过来,那光似乎带着一股引力,北逸感觉浑身如被拉扯着,突然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灵魂出窍。 下一刻自己的魂魄已经飘出洞穴。 “太子殿下,属下终于寻到您了。” 一身金白色衣衫的男子面露哀伤的神情,嘴角流下一串血,他一把扔掉手上的战甲。 “太子殿下,您随属下回去吧,天帝他已候您多时。” “多时是几时?” “三日三夜。” “三日三夜,三日三夜,哈哈哈,三日三夜。”男人说着说着背过身,“天界再无梓玄,更无太子。” “天帝让您速速回去,不然” “不然怎样?剃神骨剥神髓?” 为首的官兵不敢多言。 梓玄看着双手的鲜血,他冷冷地笑着:“太子?哈哈,真可笑,不过就是傀儡。” 到了大殿外,梓玄扔掉佩剑。 大殿外的守卫依旧拦住梓玄:“太子殿下,衣冠内?” 梓瑜拆了发冠,叮咚一声银冠落地,泼墨般的长发倾泻而下,发丝凌乱迷了他的半只眼,发丝因面容 上的血渍糊在脸上。 虽如此狼狈不堪,却丝毫不减威严。 他褪下金白色衣袍,脱下长靴。 只着一身白衫,任风吹拂衣角,他赤足披发走向大殿。 大殿的宫门缓缓敞开,流萤般的金光朝着梓玄洒下。 他抬头,脸上的血渍被金光洗去。 “你可知罪?”天帝怔怔看着梓玄。 “何罪之有?” “吾派你去镇压战乱,你却趁机放走战俘,更是刺杀战将尘澜。” “尘澜罪该万死。” “你扰乱三界秩序,罪大恶极。” “好一个三界秩序,神为尊,妖魔为卑便是秩序?妖神魔不得相爱便是秩序?趁机破了妖魔两界一举统领三界便是秩序?妖魔幼子惨死,尸横遍野便是秩序?” 他此去妖魔界,见识到的却是妖魔两界安宁的生活,人们安居乐业。 第426章 他成了罪魁祸首,毁了妖魔两界的结界,引来战乱。 天帝冷笑一声:“你还真是随了你娘,一个德性。” “罪臣梓玄,前来请罪,还请天帝剔臣神骨剥去神髓,臣愿永不入神界。” “呵呵,好一个永不入神界。来人,将其带去祭神台。” 梓玄累了,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妖魔界厮杀,早已筋疲力竭,他撑了太久了。 梓玄悲痛欲绝,他自幼在天帝身旁长大,他从不知天帝竟是这般为人,为了自己的私利,以天下为棋局,所有人的性命在天帝眼中不过是蝼蚁,他是尘澜亦是,什么太子殿下,不过只是一个傀儡。 “梓玄,若你肯收复妖魔两界,为父会免去你的惩罚,你依旧是神界太子。” “这太子不做也罢。” 那日梓玄经历酷刑后,被关押在神界的天牢。 他一度想要就这般死去,可他还有一些事未做,他要再见一面尘澜。 “你说太子殿下是不是被夺魂了,往常视天帝之言为命,如今怎么与天帝闹到了这个地步。” “怎么说也是天帝的儿子,罪不至死。” “天帝总共五个儿子,就算失去一个怕也不会痛心疾首。” “可还不是太子殿下最受宠,当年刚刚飞升成神立马追封太子,如今都剔了神骨剥了神髓尚未废除太子之位,可见天帝对其无比偏爱。” “想来也不是,若真如此宠爱,太子殿下能住在那么偏的寝宫,还不如一个小官的寝宫大,剔神骨剥神髓就是再无成神的可能。” 北逸的魂魄飘在一侧,他不解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和师尊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纠葛。 梓玄和尘澜万年前又因何会那般结果。 北逸的心扯着疼,脑海中总是闪出一些模糊的画面,关于天界,关于梓玄与尘澜。 鲜衣怒马,此间少年,是何等的风光。 可画面一转,便是二人互相残杀之际,梓玄握着匕首,自戕在了尘澜怀中。 “不,不,不!!!” “阿玄,不要,不要,不要~”尘澜捂着梓玄脖子上的伤口,鲜血汩汩而流,像一条小溪。 “我们,我们”梓玄口中的血一直往外溢,他囫囵不清道,“还是无法,无法相守,就,就到此为止。” 尘澜捂着他的脖颈,他慌乱无措,努力施法也止不住那喷涌而出的血:“不,不要离开,我错了,不要离开,我听话,我听话的,我很好哄的,我错了,不要,不要,不要!” 他哭得声嘶力竭,神力释放得干净,却还是挽回不了梓玄的性命。 …… “尘澜神尊,梓玄殿下已离去多年,您也该醒了。”黑卫不忍心再看神尊如此颓废,他的神尊应是肆意洒脱的,应是杀伐果断的,如今却将自己落在了一方梦境中。 尘澜蓦然抬头,他恍惚了许久,头有些痛。 “神尊,梓玄殿下已离开百年,您该走出来了。” 尘澜呆呆地眺望远方,此地是梓玄死后,他以三界之力建筑得诛神之城。 他在诛神之城中度日如年,于是修炼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他选了一座城池,布下梦境阵法,并命名为妄念城,他沉浸梦境中百年之久,醒来时已分分辨不出真假。 脑海中皆是从前与梓玄在万虚山的山洞里二人定下一生一世永不分离的誓言。 那时二人将相识相知的画面全部画在了山洞里。 在那里他与梓玄肆意释放着精神和r体的欲望,只想与彼此融为一体。 那时二人缠绵悱恻,时常偷偷去万虚山,一呆便是一天。为了更好地享受床榻之事的美妙,他炼化了数颗结元珠,以助梓玄容纳自己的浴火。 那时炼化的结元珠好些遗落在了万虚山,有些妖物吃了结元珠结出内元很快得修炼成人。 他与梓玄在天之涯游玩数月,又在无妄海的海底玩了许久。 在情人谷的时候他们种了漫山遍野的花束,在那里看日升月落。 他想与梓玄私奔,二人远离尘世,隐居山林。 可一切自有变数,一切的变数就在他与梓玄的关系被天帝发现的那一年。 “神尊,你去何处?天帝命你即刻返回天界受命。” “告诉他,我早已不是神界之人。”回眸间他额前生出一道魔族印记,周身萦绕着冥火,整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悲郁。 尘澜放声大笑:“万年不过须臾,四季流转山海颠覆,少年不再。” 尘澜一飞来到万虚山,他抚摸着二人曾经的画作,泪流满面。 又施法将二人的故事续写了下去,他本想改写一个美好的结局,可思来想去,他却不知什么样的结局对梓玄而言才是一个好的结局。 “梓玄,你当真这般恨我?” “我一定会复活你的,一定!” 尘澜疯了,他吸纳三界之力慢慢加固诛神之城,甚至将神界几个曾经与梓玄四处作对的神者丢进了诛神之城。 城中机关重重,妖魔无数,他要他们全部死,全部都死,全都得死,他要他们给梓玄陪葬。 可最该死的是自己才对,他才是罪魁祸首,他受了天帝的蛊惑,被天帝控制,被天帝威胁,甚至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受命天帝,在三界滥杀无辜,更是违背了他与梓玄的誓言。 第427章 “尘澜,梓玄他犯下滔天大罪,择日便会处死。你与他断袖之癖本帝也早已知晓,梓玄贵为太子绝不许生出情根,何况你是男子,如此肮脏之事……” “太子殿下是被妖魔一时蛊惑才放了战俘。臣与太子殿下之事实乃不实,一切皆是臣肖想已久,太子殿下并不知晓,太子殿下与臣仅有君臣关系。” “如何证实?” “臣愿永世不入神界,即刻剔神骨永离神界。” 天帝嘴角微扬:“梓玄他错在认为妖魔与神同尊同卑,错在他刺伤你,错在他不顾神界安危打开结界,错在他挑衅我的威严。几位战将和几千士兵皆因他此举丧命,你说他是否该死?” “太子殿下是被妖魔之人蛊惑,还望天帝饶恕太子殿下。” “就算本帝能饶恕,神界众人可能饶恕?” “一切罪责臣来担。” “你与梓玄关系该如何澄清?” “以死明志,我死后流言自会消散。” “神界之北,沧月一族近来屡次来犯,如今三界战乱,已无暇顾及内乱,沧月一族乃上古神族。本帝要你与沧月公主联姻。” “不可!臣已有意中人。” “梓玄?” “非也,臣的意中人是在凡界所遇之人,臣与他已定下婚约,也已有夫妻之实。” “无妨,待你与沧月的公主成亲后,再将你心中之人纳为妾室。” 尘澜欲要再反驳。 可身后一位天牢官兵冲来道:“天帝,太子他,他元神不稳,神力尽散,已昏死过去。” 剔神骨剥神髓可不是一般神人能够忍受住的。他不敢想梓玄受了多大的苦楚。 尘澜眉心蹙起,此时他手中的兵力还不够造势,须得得到沧月一族的势力才能尝试掀翻天帝的统治。 沧月一族的圣物得以修复神髓,目前两全之策也只能是与沧月联姻。 于是他应下了与沧月公主的婚事。 后来他开始收拢人心,令那些人为自己驱使。 为了夺权,他失了本心,杀伐果断,收拢不了的神人全被他害死。 以权御之术在官场上谋害致死,在战场上谋杀致死…… 他的双手上沾满了鲜血…… 他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控,可没想到他还是输给了天帝。那场婚事不是用来牵制沧月一族,而是为了牵制他。 大婚后,他中了毒,更是被神界的秘术控制着,没有自己的想法,就是一具傀儡,做尽恶事。 可他依旧是罪该万死的,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他伤了梓玄。 他不敢想梓玄受了剔骨剥髓的刑罚后,听到自己娶亲的消息是何等的悲伤。他不敢想,那锋利的剑刃刺进梓玄胸口是何等的痛苦。 可这一切都是他亲手做的。 他伤了自己最爱的人。 “梓玄,我一定会复活你,一定会的。” 他建筑诛神之城,坐在城中运转着机关之术,时常动用一下阵法之术。 那些神者最厌恶阵法之术,可他偏偏修炼到了极致。 哪怕他在神界尊为战神,还是因为出身住在下神界,也因修习阵法之术被整个神界视为不耻。 他堂堂战神,到头来只是神界的刽子手。 这万年来,神界之人均畏惧自己,生怕那把妄念剑贯穿他们的胸膛,看到自己犹如看到魔鬼。 他见过一黄口小儿被自己吓得尿了裤子,听过一些神女在背后偷偷议论。 说他貌丑,说他恶事做尽,说他该堕为魔。 那些人好些虚伪,说他貌丑,却又在一睹他的容颜后纷纷来到下神界递信。 尘澜回想起那时还未成为战神的日子,他一直在下神界过得好不快活,可再也回不去了…… 他冷笑着坐在诛神之城最高的城池中,他脚下踩着那些神人,他听着他们痛苦地哀嚎,求自己放过。他喜欢看那些神人被折磨到濒死的样子,每诛杀一神,便集齐那些人的神力和魂力,他要借助这些力量来集魂。 可试了百年来,从未有过成功。 夜深之际,尘澜进入冰泉疗伤,他褪下衣衫慢慢走入泉水中。 然后顺势跌进水中,任由泉水从鼻腔灌入,濒死的瞬间,脑海中全是梓玄的面容,和过去的点点滴滴。 他想起那时梓玄说过的话:“尘澜,别怕,今后我护你。” 想到这他笑了下,一张嘴,泉水尽数灌了进去。 他任由身体下沉,冰泉下方黑不见底。 尘澜闭着眼睛感受着死亡的来临,他想死,他如今过得人不人鬼不鬼。 梓玄曾说他喜欢看尘澜笑,喜欢尘澜身上那种正义凛然的感觉,喜欢尘澜身上散发的光辉和温热…… 而如今他成了堕入深渊的恶魔,再也不配得到梓玄的喜欢了,他的双手沾染了太多的鲜血。 他再也配不上他心中的人儿。 濒死之际,他恍惚间想起了神界的天合宫,那里封印着种种禁术…… 说不定会有复生之术。 他闯了天合宫,伤了无数神兵,夺来记录着禁术的书。 尘澜在更多官兵追来之际逃离,偌大的上神界,却无藏身之处,无可奈何之际,尘澜躲到了梓玄曾经的太子府。 “帝君,奴好生想你。” “嗯?怎么想的?” 第428章 “奴日思夜想,夜不能寐。” “今夜就满足你。” 衣衫的裂帛声响起,尘澜却在震惊不已,他不可置信地靠在窗前,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 尘澜一跃来到房顶,拿起一块瓦片,看着屋内颠鸾倒凤的二人,他的眼眸起了层层的雾气。 二人情浓意浓之际,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在偷窥。 “这么久来,奴,一直,嗯,一直都听话。” “嗯,药还是按剂量下。” “嗯,一切听帝君的。” “几千年了,你这肚子怎么一直没声,快给本帝怀个孩子。” 屋内的声音一波响过一波,身下的女子是沧月公主,而那行事的男人正是天帝。 尘澜快要呼吸不过来,他想起一千年前,沧月公主本是要许给梓玄的,梓玄誓死不从,最后拒了这门亲事。 天帝方才说的几千年前,也就是很久之前二人便苟且在了一起。 天帝当初竟然想过利用梓玄来稳住沧月一族,看梓玄不肯听话又选了我做这冤大头。 好趁此与沧月公主苟且,若当初梓玄娶了沧月公主,那梓玄该是何等的悲痛。 “梓玄殿下如今已如您所愿,成为了您一统三界的牺牲者。” “梓玄死得其所,他作为太子殿下的使命便是守护神界,为神界付出一切,乃至生命。” “可奴听闻,听闻梓玄殿下是自戕而亡。” “他是无法接受自己生父为妖的事实。” 沧月一整个惊住,她咬着唇,突然痛苦地喊了一声。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这么虚弱,何时才能给本帝生个孩子?” 也不怪天帝迷恋沧月公主,她生得惊为天人,整个上神界没有比沧月公主更貌美的女子。 “梓玄殿下的生父是妖?” 天帝一下掐住沧月公主的脖子:“沧月静,若你敢告诉第三人,本帝便灭了沧月一族。” “妾身不敢,妾身不敢。”沧月静小声啜泣了起来。 尘澜悄悄飞下屋顶,梓玄的生父竟然是妖,那为何会坐上太子之位,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何梓最后时期玄会那么厌恶神界,那么痛恨天帝。 …… 梓玄的生母是当年的沧月族神女,听闻比沧月静生得更为惊人,沧月族的神女是要许配给神界太子的。 当年的神界太子正是如今天帝的二哥。 天帝之所以能成为太子并登基为天帝,是因为他所有的兄弟都为三界而战死。 那时他为了稳固人心,坐稳天帝的位子,将原本已嫁给二哥的二嫂(沧月族神女)强娶到了自己身边。 而令天帝更加想不到的是,他的二哥并没死,而是被沧月族神女以集魂之术救下,化为妖神养在了妖界。 …… 天帝离开后,沧月静趴在床边干呕许久,然后疯魔地擦着脸上的泪。 突然尘澜的身影幻化在眼前。 沧月静吓得尖叫出声。 尘澜施法封住她的喉咙。 “沧月静,你胆子不小,竟然在这里和天帝偷情,还竟敢给本尊下药。” 沧月静两眼泪汪汪,似乎委屈地不得了。 片刻后他解开了术法。 “夫君,夫~君,对不起,对不起,静儿不是有意背叛你,静儿不是有意背叛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原本我心爱之人也并非是你,我与你的亲事不过是一场戏。” 沧月静愣住:“我知道。” “梓玄的事,你了解多少?”陪了天帝几千年的女人,总是了解一些事情的。 沧月静不语。 “不说,你便只有死路一条。” “杀了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沧月静无奈地笑着,“四千年前,我尚且还是个妙龄女子,还未及笄便被麟武(天帝)玷污了身子,他唬我那样做会让我成为世上最漂亮的女人,尚不知世事的我信以为真……” “后来的几千年里,我一直被他玷污,我拒绝过,我反抗过,反抗的结果就是我被废了神力,我阿爹阿娘全部身亡,我沧月一族竟成了神界口中所谓的叛徒。” “我问他为何这般对我,就因为我长得与神女颇为相似吗?他说是,就因为我与神女长得相像,所以他要毁了我。” “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我恨沧月神女,我在她刚诞下梓玄时,便害死了她,我不要成为她的影子。” “可神女死后,麟武还是不肯放过我,我数次堕掉他的孩儿,想要离开他。可他拿着我沧月一族的性命威胁我,我是沧月族公主,我不能不顾那些人的命。我以为嫁给了你就再也不用受折磨,可不知嫁给你才是深入狼窝。” 梓玄:“你的悲惨,怎能怪罪到神女头上,她可曾害过你分毫?” “哈哈哈,哈哈,可没有她,我又怎会变成这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你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吧,求你。”她兴奋地睁大眼睛,扑在地上求尘澜杀了她。 “梓玄到底因何而死。”尘澜问道。 “天帝借他之手杀了生父。当年妖界与神界大战,太子殿下拿着麟武给的令牌灭了妖界青麟王蛇一族。而青麟王蛇的族长便是梓玄的生父。” “他父亲怎么会是?”尘澜不可置信,可有些解释不通的疑惑此时却能得到一个答案。 第429章 “当年,神女救下了她丈夫的残魂,以逆天之术将其救活,并将其幻化为妖神,送去了妖界,她本以为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还是被麟武发现了。” 梓玄毅然决然地选择自戕,定是被自己伤透了心,被神界伤透了心,被天帝伤透了心…… 他的梓玄,他那么骄傲的梓玄殿下,丝毫没有犹豫地握着神剑自戕在了自己面前。 若他当时没有娶沧月,若当时选择站在梓玄身旁,哪怕一起堕魔或贬入凡界也好。 可他的梓玄没了…… 他想起他自作主张做得那些事,他以为只要娶了沧月远离梓玄,就可以让神界之人闭嘴,就可以让梓玄在神界安然无恙地活下来。他以为得了沧月一族的秘术就可以重新令梓玄生出神骨。他以为只要熬过这千年,他就可以与梓玄远离尘嚣…… 他以为的终究只是他以为的…… 尘澜甩开沧月静的手,他后退一步,慢慢转过身,声音微弱:“我救不了你。” 他连挚爱之人都救不了,又何谈救下旁人,他就是个废物。 “你体内是一种剧毒,无解,慢慢会失去神智,成为一具傀儡。”沧月静道。 尘澜踉跄了一步:“我还有多少清醒的时间?” “十余年。” “够了。” 后来他苦练沧月秘术,苦守诛神之城,为了复活梓玄他在三界中往返,寻找着梓玄的残魂。 他堕魔一事传入神界,天帝力排众议留下了尘澜。 尘澜握着他那把妄念剑在三界厮杀,他要得到天帝的信任,他要得是一击必杀,他要天帝为梓玄陪葬。 可后来他功高盖主,被天帝下令拿下。 那时刚入魔的尘澜彻底堕魔,他与神界之人大战,掀了整个天界,重伤后掉入凡界。 他成了众矢之的,人妖魔无不唾弃,纷纷咒其惨死,咒其孤苦一生不得好死。 他确实孤苦,他生来便被视为煞星,除了梓玄,他身边从没有人主动靠近。 他恨梓玄,就那么丢下了自己,甚至握着神剑毅然决然自戕,那些滚烫的血,此时想起还弥漫着血腥气,他的梦里尽数都是血海,而他在血海中四处寻找着梓玄的身影。 他为何会丢下本尊? 后来他终于在天之涯集齐了尘澜的魂魄,他本以为他的梓玄可以复活的。 后来他堕入冥界。 千年后神界大乱,上神界与下神界厮杀百年之久,而沧月静借着神界其余势力的支持,一举将麟武推下高台。 沧月静凭借腹中胎儿坐上高位。 多年后,冥界的尘澜见到了一位女子。 “尘澜神尊,多谢。” “无需多谢。” “若不是你以身设局,为我沧月一族积攒势力,又铺垫了那么久的计谋,如今的麟武只怕仍旧坐在天帝之位。” “是梓玄的计划,他死前留下的计谋。” 都说知父莫若子,最了解麟武自当是他亲自栽培的梓玄。 可他的梓玄再也不复存在了。 他从冥界离开,来到诛神之城,这座城在三界之外,无人发现。他来到妄念城池,令自己沉浸在梦境中,梦里他与梓玄相识相知,他无数次想要改变梓玄的结局,可都无果。 第一百次的梦境循环里,尘澜苏醒。 “殿下,您醒了?” “嗯。”尘澜猛地吐了一口血,他淡笑地擦掉嘴角的血渍,“青麟王蛇一族,听闻还有一幼子尚在。” “是。” 尘澜直飞冥界,他陪在青麟幼子身边修炼。 “今后,你便更名为肃清,我便是你的主人。” 后来尘澜四处寻找秘术,想要复活梓玄,可百年又过了百年,还是没能寻到此类秘术。 哪怕能集到一丝魂魄,哪怕只有一丝。 也许上苍看他太过可怜,让他在天之涯寻到了梓玄的一缕残魂。可这残魂太破碎,根本不可能补全。 就算这一魂魄补全,他的梓玄也回不来了。只有召回三魂七魄才能令梓玄复生。 他又试了百年,借着这一缕残魂来召唤其余魂魄,百年来一丝魂魄都未寻来。 他心死,借着一种秘术将这缕残魂融入梓玄生前中的莲花中修养。那莲花已有了灵性,对滋养魂魄很有作用。 “殿下,若真要补全这一缕魂魄,不如将其送去凡界,历经十世轮回后,这残魂自会完整。届时人界便会出现一位和梓玄殿下一模一样的人。” “生得一模一样?” “嗯。” 生得一模一样又能怎样,也不是他的梓玄。 后来他又得了青麟一族的秘术,令自己得以分身。 三魂七魄全部一分为二,待分身成长起来后,原身便会慢慢死去。 他想了许久觉得倒是一个良计,这样人界的尘澜与梓玄便可以再续前缘。 他苦笑着,释放三魂七魄,全部一分为二,将分出的三魂七魄养了百年后和梓玄的残魂一起送入轮回。 在分身成为北逸的那一世,他亲手将肃清送到了北逸身边。 十世轮回,二人终于慢慢相遇,可每一世都是死局。 有一世,尘澜来到凡界,看着熟睡的人儿发呆,他在床边站了许久,床上的人儿与梓玄生得一模一样。 他想起很久之前梓玄与自己同床共枕,那时好生快活。 第430章 他俯下身,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床榻之人的眉眼,一模一样,可却不是他的梓玄。 有一刻他生出了歹念,他想忘却过去,抹去那些痛苦的记忆,将分身召回,自己就在凡界陪着与梓玄生得一模一样的人生活。 可理智告诉他,他做不到,他没办法抹去与梓玄的那些年。 “阿玄,这么久了还在恨我吗,一次也不主动来我梦中,每次想要在梦中和你相遇,只能我亲自布梦,你可真狠心啊,好歹爱了千年,就这么狠心吗?”他小声嘀咕着,眼角的泪却悄然滑落。 虽然他曾是神界战神,杀人无数,可他的年纪放到人界也不过是尚且及冠的男儿。 梓玄比他大了几千岁。 回想过去,每次他打仗打累了,就会看着梓玄休息片刻,偶尔带着梓玄游历三界。他喜欢睡觉时窝在梓玄怀中,喜欢在梓玄面前故作委屈,喜欢惹梓玄生气,喜欢亲吻时咬梓玄的舌头,喜欢床榻之事上狠狠欺负梓玄。他怕梓玄哭,可他却喜欢在床事上把梓玄弄哭,最好是泪眼朦胧,求着自己放过。 他喜欢听梓玄叫自己哥哥,虽然梓玄那家伙一直不肯叫,可他总有办法在想听的时候让梓玄张口叫哥哥。 …… 第202章 彻底疯魔 他连续一年,夜夜来到凡界看着“梓玄” 后来沧月静寻来:“尘澜神尊,诛神之城可有破解之法?如今神界之人发现了此城的存在的,纷纷上奏要拆了这城。” “破解之法有。” “是何?” “用我的元神献祭。” “献祭,献祭元神?” “诛神之城是以我一半元神为阵眼所建。唯有以元神献祭方能破诛神之城所有阵法。” “仅有这一种办法?” “复活梓玄,这阵法自然便破解了。” 沧月静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爱太过疯魔了,彻底失去理智了。 “诛神之城本就在三界之外,若非有意寻找,旁人是到不了诛神之城。若你实在担忧,本尊明日会前去一趟,将其封印,再无人能够进入。只是这封印之术且能维持数百年。” “好,多谢尘澜殿下。” “我有一事要拜托于你。” “何事?” “梓玄的残魂如今还是虚弱,可否借来神界的仙莲一用。” “尘澜殿下客气了。”说罢沧月静便取出一株仙莲施法植入床榻之人的心胸,“这仙莲会伴随着他生生世世,日后也便于你寻找他。” “多谢。” 沧月静离开后,黑卫寻来:“神尊,该回了。” 冥界之人不能离开冥界太久。 “黑卫,都安排好了吗?”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月上峰已建好。您的分身南城如今正以预想的轨道成长,已开始痴迷修道。今世他们二人应该会避过那场灾祸。” “嗯,一千多年了,也该让他们俩有一个好的结局了。” “神尊,属下去神界看过他二人下一世的结局。” “是何?” “下一世二人是师徒关系,生死离别。” “嗯,那就下一世在他死前,让肃清与他签订血契。” 尘澜回去冥界后,将自己困在他建的神府中,每日去幽冥海寻找残魂。 偶有一日他心痛不已,夜里辗转反侧,实在难眠。于是离开冥界来到凡界。 可入眼的画面便是月上峰几百人全部惨死,无一生还。 而凶手程明吾却逃之夭夭。 南城也惨死于地牢中。 而梓玄今生的残魂,尧清苏,也被残害致死。 尘澜悲痛不已,原来无论他做多少准备,都无法改写这悲剧的事实。 明明他们都已经不是尘澜和梓玄,为何还是这种结局。为何,为何会这样。 他不甘心,他怎能甘心。 下一世,是北逸与寒梓瑜,而程明吾却修成仙术不死不灭五百年,他终于练成转生阵。 随即以灵器装着南城的尸身,借助转生阵来到了未来。 来到未来的那日,他占据了萧林的躯体,将南城的尸体从灵器中取出。 他要找到转生的北逸,杀掉后取魂,将魂魄放置在南城的躯体中,他要复活南城。 他说到做到,找到北逸后先将其收为弟子,养在身边,养到他十四五岁时,将其杀害,收齐魂魄后装入南城的躯体中。 死去的北逸的原躯,被萧林告知世人因驱魔意外身亡。 他以为这样就是复活了南城,就能控制南城,就能与南城永生永世在一起。 可他复活的南城,还是爱上了那转世的尧清苏(寒梓瑜) 他受不了,他疯魔,他以心头血和无忆草喂给北逸,一次不起效就日日喂,直到北逸彻底失去对寒梓瑜的记忆。 他以为自己成功了,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得到“南城”的喜欢了。可他的魂魄在萧林体内变得越来越虚弱,为了提升魂力他又开始滥杀无辜,吸收那些人的魂力。 最终他的阴谋被寒梓瑜拆穿,死前营造成被寒梓瑜一剑穿心的景象,好让北逸怀恨在心。 后来北逸囚禁寒梓瑜,寒梓瑜为了天下大义死在北逸手下。 北逸于寒梓瑜死后的第五年自戕。 北逸身死后,魂归冥界,在冥界成为九王,掌控着整个幽冥司,整整六百年他在幽冥司受尽酷刑。 第431章 六百年后他种出了属于自己的彼岸花。原以为服下彼岸花就可以忘却一切,从头来过。 可他却意外掉入幽冥海,重回过去。 这一世的萧林,他本以为可以把北逸视作南城,可他做不到,二人无论是性格还是举止相差太多。 他无法接受事实,便将北逸的孪生兄弟北昊收为弟子,他本以为可以训化北昊,将其抽魂后,训化成南城的性格。可北昊也属实不听话,与李家的公子纠缠不清。 这一次,他彻底放弃复活南城,他要借助北昊等人的魂魄重启转生阵,重回过去,重回南城没死前,他曾经试过无数次重回过去,可从未成功过,他记得清楚,那次他醉了,借着月色重启转生阵,却意外来到了未来。 他相信未来都能来,也一定能够回到过去。 他要回去装一个好人,与南城相守一生。 北逸一直不解,为何会重回过去,为何会重生到他人身体中。 原来从幽冥海将他救起的魂魄竟是梓玄,将他送回过去的也是梓玄…… 原来尘澜一直苦苦寻找的梓玄竟一直在幽冥海中。 他们二人一直相伴,却从未相见。 直到那次北逸去冥界求尘澜救活师尊。那时的尘澜已魂力尽散,满头银发,已至死期。北逸强大之日便是尘澜身死魂消之日。 那日星火花绽放,冰山融化,尘澜现身…… ………… “阿逸。” “师姐,他还好吗?” “怕是沉浸在梦中迟迟无法醒来。” “师尊呢?” “还在城东驱魔。” 北逸猛然从梦中苏醒,他大口喘着粗气,面容 狰狞,目光涣散。 “北逸,你可算醒了。” 北逸慌忙坐了起来,大脑一片混乱,眼前一片漆黑,眼瞅着即将摔倒之际,习青立马扶住他:“你昏迷了五日,别乱动。” 他环顾四周,发现并不是山洞里,而是在一处府邸。 “这是哪?” “这是第十二城。” “我们不是在妄念城?” 王若楠立马握住北逸的手腕,为他把脉,随即喂他吃下一些稳住心神的药物:“在你刚入妄念城时,便昏了过去。” 北逸回想着,他此时已经分不出梦境和现实的,到底孰真孰假。 恍惚间好似回想起来,那时他与习青一起作战,师尊救下了他,入了妄念城后他去看望重伤昏迷的师尊,然后便晕了过去,再没了记忆。 原来一切都是梦,在妄念城的一切全都是梦。 还好师尊没有要与他分离,还好都是梦境。 那或许并不是梦,而是真实的过去景象。毕竟梦里的一切在现实中都能对照,例如万虚山的画作,尘澜永入冥界,例如自己转生一事。 他觉得这梦并非只是梦境,似乎是在告诉他诛神之城的破解之法。 北逸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男子跪在寺庙里祈求他来生能与一人再次相爱,他跪在殿前几十余年,直至生命消亡,残魂依然留在殿前跪拜。 这一跪便是五百年,也许上苍看他可怜,便给了他再次与那人相见的机会。 北逸的心猛然一痛,那个背影似乎便是他,他记不清是哪一世,他只记得那样一个模糊的画面。 北逸转念间想起午石曾说过:“曾有一人,为了今生与挚爱相遇,在佛前跪了五百年。” 午石说的那个人,莫非便是自己。他激动地拿出锦囊…… 拿出锦囊的那瞬间,北逸的魂魄便直接被锦囊吸了进去。 “阿逸,阿逸,你怎么了?” 北逸魂归本体,他擦去眼角的一滴泪,笑得开怀:“我没事师姐。” 王若楠半信半疑,继续为他把脉:“嗯,是好了许多,别乱动,好好歇着。” 北逸躺在床边,锦囊里的幻象完完整整地展示了事件的前因后果,里面还有尘澜给他留下的话。 他放空自己,脑海中停止思绪,回想着沈忱与杨昭的那一世,回想着尧清苏与南城的那一世,还是前世他和师尊,再往前的记忆已经特别模糊…… 但每一世都没有好的结果。 你说世人的生命真的那么重要吗,他不爱世人,他只爱师尊一人。 “舅舅,北逸舅舅,你好些了吗?”小苹果跑来,拿着一些吃食,“这是我攒的一些吃食,喏,北逸舅舅快吃一口。” 北逸笑着,欣慰地看着面前的小苹果,他错了,他爱世人,爱小苹果,爱师姐和师兄,还有那傲娇的习青。他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在此地丧生。 阳光透过窗子洒来,拉长习青的身影,北逸盯着面前的少年,还有一旁在研制药物的师姐。 他的心猛地一颤,这条路,他非走不可了。 他接过小苹果的吃食:“谢谢小苹果,真好吃。” 小苹果甜甜笑着:“北逸舅舅,你要快点好起来,好起来陪我练剑。” “好。”北逸宠溺地捏了捏小苹果的脸颊。 夜里寒风凛冽窗外的树木被吹得沙沙作响。 一道身影慢慢靠近,直至走到门口,身影停下。 清冷的月色带着那人的身影从门缝中投了进来。 北逸靠在床边,看着门外的身影。 门外的人伸开手慢慢推开门窗,北逸立马转过身。 第432章 寒梓瑜慢慢走近,他伸出手,凝出灵力向北逸灌输,北逸一瞬间感到身体炙热了起来。 他不敢动,怕师尊知晓他苏醒。 师尊向他灌输的是火性灵力,可师尊一直都是用的水系。难道他近来又在修炼火性?那会伤了他的身体。 北逸想要转身质问,可他怕师尊知晓他醒来。 直到他听到身后之人在轻轻咳嗽,北逸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他猛然坐起来,拉住寒梓瑜的双手:“寒梓瑜!” 他愤恨交加的面孔令寒梓瑜一下恍惚。 师尊的嘴角还挂着血,面色惨白。 “寒梓瑜,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这下三滥的手段也想让本尊爱上你吗,你以为本尊渴望你的内元?我嫌你脏。” 他大概知晓在梦境中为何会梦到寒梓瑜要与他分离,那是预兆,一切都是预兆,寒梓瑜一定背着他在做一些大事,最终的结果便是身死道消,拯救苍生。 这次,就让他这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死吧。师尊,对不起,该死的人是弟子,你不该救弟子,你会活下去的,弟子会让你安然无恙地离开此地,这苍生,弟子替你救。 届时就忘记弟子吧。 “寒梓瑜,你以为本尊为何会千方百计的靠近你?不过是想要借你躯体双修,提升灵力,你这躯体可是千年灵躯,与你双修,可是能大大提高本尊功力。” “如今到了这诛神之城,本尊再不想与你虚与委蛇。”北逸甩开寒梓瑜的手。 “你怕是不知道自己前世怎么死的吧?” 寒梓瑜的心猛得一痛,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讲不出。 北逸猛然扯住寒梓瑜的手:“来,本尊带你看看,看看前世的景象。” 他恶狠狠地紧攥着寒梓瑜的手,一下将人拉入空间袋中,那里封存着前世的画面。 他施法令前世的画面一一展现。 “前世,我深爱的萧林,被你一剑刺死,我恨极了你那虚伪的样子,便将你囚禁折磨,日日夜夜都让你生不如死。” “我碎了你的内元,废了你的修为,吸走你的灵力,将你变为一个烂人囚禁在白水宫,任由林月覃那个贱人对你施以酷刑,在你胸口钉下噬魂钉。” “我就是要将高高在上的你拉入泥潭,扯进地狱,你凭什么如此高风亮节,凭什么不染尘埃。” “本尊想将你变作玩物,谁知你竟为了所谓的天下大义,自戕了。你以为用你的死就能阻止本尊吗,本尊灭了十大门派,一举称霸修仙界,哈哈哈,哈哈哈哈。” “寒梓瑜,你可真可怜,重来一次,你还是爱上了本尊。”北逸贴着寒梓瑜的耳朵,邪恶地说着。 北逸狂傲地笑了起来,笑得放肆又悲戚。 如果能够重来,他宁肯与师尊不相识,师尊便能安稳度过一生,不会遇到他这样一个烂人。 寒梓瑜不可置信地吐了一口血,他回眸怔怔地看着北逸,目光里满是期待与不可置信,还有渴望北逸解释的目光。 而北逸眼光里全是玩味与占有,还有那嘲讽的笑意。 第203章 魔蛛袭击 寒梓瑜垂眸,他盯着自己手指的印记,那里留下了戒指的印记,如今还尚未消去。 “可有半分”寒梓瑜抿了抿唇角的血,他为了修北逸结出内元,近来开始修行火系灵力,更是吸取妖兽的灵元试图来助北逸。可也造成他身受重伤,被灵力反噬。他最后低声吐出那两个字:“真情?” 北逸笑着,他不敢与寒梓瑜对视,他怕自己无法狠下心:“真情,自古以来唯有真情二字最低贱。口口声声说着真情,这世间有多少人能有真情。” 突然间,寒梓瑜的手臂开始疯狂地生长出谷毒藤蔓,那些枝叶飞快蔓延。 寒梓瑜一把扯住藤蔓,猛地一拽,连着血肉直接扯下,他唤出无戈,扯住自己的发丝,一剑割断:“从前相爱时,你我结发为夫妻。如今便断发为志,你我二人相决绝,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碎发随风飘扬,微风将其带到北逸脚边,他不甘示弱,一把举起墨尘割断衣角:“自此以后,我与师尊,如同此袍,恩断义绝。” 寒梓瑜决然背过身,月色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飘零的落叶飞在他发间,又顺着他散开的长发飘落在地。 凛冽的风将碎发与割断的衣角裹挟在一起。 看着寒梓瑜渐行渐远,北逸无力地双膝跪地,他愤怒又懊悔地捶打着地面,随即立马将师尊的碎发捡起,他趴在地上借着微弱的月色,看着碎发的痕迹,生怕落下一根。 北逸一口淤血喷涌而出,他捂着胸口,直直倒地,情蛊开始发作了。 为了令寒梓瑜信服,他服药斩了情念,谷毒藤感受不到北逸的情意便会肆意生长。能让寒梓瑜相信得便只有这种方式。 而他因违背了情蛊的誓言,势必要遭受情蛊发作。 钻心的痛意令北逸无法忍受,他捂着胸口蜷缩在地,浑身直冒冷汗。 可一想到谷毒毒发,藤蔓生长的疼意也丝毫不比这轻,他强忍剧痛走回房内,那药也就能蒙骗一下谷毒藤蔓,他的爱喷薄欲出,根本斩不断,也忘不掉。 “快跑啊,乱跑。” 不知谁喊了一句,随后便听见了一阵痛苦的哀嚎。 北逸急忙警惕起来,他握着墨尘不好轻举妄动,门外慢慢爬满了蜘蛛,月光洒来,将蜘蛛的身影投下。蜘蛛越来越多,整个门窗已经爬的密密麻麻。 第433章 很快门窗承受不住重力,开始吱吱作响。 那些蜘蛛试图破窗而入,整个窗子被蜘蛛遮住,屋内瞬间没了一丝的光亮。 北逸施展体内灵力,幻化出火焰照亮室内。 光亮的那一瞬间,一只如半人大的蜘蛛破门飞来。 北逸急忙扑倒在地,随后一个翻身来到屋外。 他四下环顾目光所到之处全是蜘蛛,大大小小密密麻麻。 北逸一跃来到屋檐上。 很快习青飞身而来:“快走。” 北逸随着习青离开此地。 所有人集聚在后山的山巅。 柳言卿拿出药物:“这药包有驱虫之效,一般蛇虫鼠蚁不敢靠近,大家都佩戴上吧。” 几名弟子吓得失了魂,听到药包立马便抢了过来,飞速系在了腰间。 坐在山顶所有人冷得瑟瑟发抖,有些人饿得面色苍白,肚子咕咕直叫。 寒梓瑜拿出一些吃食分给了大家。 北逸装睡,他不敢看寒梓瑜一眼,也不知该不该接受他的食物,干脆便装作已经沉睡。 几人在此地休息,留了两个人巡视。 “蛇蛇,蛇。”一位女弟子吓得扑通倒地。 所有人立马惊醒。 慕远冲去,一下抓住那条乱窜的蛇。 就在平山刀要斩下时,习青握着青龙剑挡住:“交给我吧,它没毒。” 习青将这条小青蛇捡起,这蛇的颜色和肃清还真有点像,只是又有些不同:“虽然你是妖魔之物,但不残害生灵,便放你一命吧。” 习青将小蛇放走。 此时的夜幕看起来颇为诡异,云层翻涌,月色忽明忽暗,山巅的树影摇曳。 忽然一阵清脆的女子声道:“快,快跑,蜘蛛,全爬上来了。” 所有人站起身,俯视山下,果不其然,那漫山遍野的蜘蛛,全部涌了上来。 “御剑啊,御剑。” 此地灵力竟也被封住,根本无法施展。 北逸悄悄看了一眼寒梓瑜,他必须要开始自己的计划了。 所有人握着剑,在山巅挥舞,将试图爬上来的蜘蛛打落。 方才还只是一些小蜘蛛,慢慢,爬上来的便是一些大型蜘蛛,甚至比人还大。 蜘蛛爬上山巅,吐出蜘蛛丝一下勾住一个弟子的腿随后开始跳下山崖,欲要将人一起扯落。 慕远急忙提刀而去,山平刀斩在蜘蛛丝上,却发出清脆声。 再一看,那弟子的小腿竟被蜘蛛丝给割断。 “蜘蛛丝竟能锋利至此。”有人惊恐地说着。 “快躲开。”慕远推开前方的王若楠,随后一把拉起小苹果。 被割断半条腿的弟子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柳言卿立马上前,拿出银针为该弟子止血,随即看向伤口:“有毒,剧毒。” 那弟子听闻后,两眼一黑,意识一片空白:“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王若楠也速速上前查看伤口,的确是剧毒,这一时半会的功夫根配不出解药。 柳言卿,拿出一颗丹药送该弟子服下:“此毒无解,这药丸服下会立令你失去片刻感知,我要将你剩余的半条腿斩下才能阻止毒素蔓延。” 男子服下药立马晕死过去。 柳言卿他一把夺过王若楠的万骨剑,利落地将膝盖以上的部位斩下。 斩下的断腿,便立马被爬上来的蜘蛛吐丝勾走,然后大快朵颐。 话音刚落,一群蜘蛛便又围了上来。 慕远背起地上断腿的弟子,和一群蜘蛛打斗。 那蜘蛛丝又锋利又僵硬。 眼瞅着蜘蛛丝就要触到习母,习青立马飞奔而去,蜘蛛丝直接将他的臂膀贯穿。 “阿娘,你没事吧?”习青急忙起身,护在母亲身前。 习钦义说道:“好儿子,有点男子气概。” 习青白了一眼:“照顾好自己。别让我费心。” “你老子什么时候让你费过心。”习钦义一剑斩杀几只蜘蛛,随即一脚将扑过来的一只蜘蛛踢开。 习青握着青龙剑杀急了眼。 北逸亦是如此,可看着寒梓瑜,他还是心有不忍,想要上前为他挡住外界的伤害。 心中的一个声音慢慢道:不可以,既然选择此时要与他分离,让他死心,便别再让他生出半分的怜爱之情。 眼看着寒梓瑜站在一群弟子身前,数十只蜘蛛齐聚攻击,北逸也丝毫不为所动。 他不能再让师尊对他有一丝的情意。 可眼看着无戈斩杀几只蜘蛛之际,寒梓瑜手腕处的谷毒藤飞速蔓延出来,他咬着牙,生生收回墨尘,手臂在向下滴血。 血的味道令那些魔蛛的魔性彻底爆发。 那些蜘蛛发出焦躁的嘶嘶声,无数的蜘蛛丝吐来。 眼看着那些蜘蛛丝朝着寒梓瑜而去,就在北逸想要一步冲到寒梓瑜身前时,慕远已经抢先一步,平山刀抵在蜘蛛丝前。 王若楠立马唤出万骨剑:“万骨化针,刺!” 万根银针朝着魔蛛射去。 一些小蜘蛛被银针贯穿,直接滚落山巅而死。 见状的大形魔蛛看到子孙死去的景象,立马嘶吼着吐出蜘蛛网,将平山刀给勾了过去。 还一下勾住其他几名弟子,猛地一甩,那些弟子从山巅坠落。 第434章 寒梓瑜欲要前去救跌落山崖的弟子,被习青一把拦住:“师尊,不可,整座山已经被围了。” 寒梓瑜手臂的藤蔓还在继续生长,他立马挥剑将藤蔓斩断,然后扯住藤蔓猛地摘下。 血说着手臂染湿衣衫。 徐医生:“谷毒藤蔓?” 寒梓瑜欲要解释,可他却无言以对,人人都知他修无情道。如今却感染谷毒,恰恰证明了,他动了凡心,违背了道心。 王若楠急忙上前为寒梓瑜包扎,她看了眼寒梓瑜身后的北逸,师弟喜爱师尊,莫非师尊心中之人不是师弟?谷毒怎么会毒发。 其余还在与魔蛛厮杀的弟子听到寒梓瑜感染谷毒藤蔓也纷纷震惊不已。 北逸咬着下唇,他狠心扭过头。 魔蛛涌来的那一刻,有弟子惊恐喊到:“下方还有,还有魔蝎和蜈蚣,还有,还有其他,快,快跑啊,快跑。” 突然所有人站立的地方地动山摇起来,轰隆一声,山巅中间裂开一道缝隙,又一次地动山摇,整个山巅砰得一声塌陷,山体倒向一侧的河流。 北逸在掉入海中的瞬间,立马上游寻找寒梓瑜的身影。 眼前一道白色光辉闪过,一双无形的手一把扼住北逸的喉咙,那手扯着他下坠。 在他失去意识的那一刻,眼前飘过无数鱼虾。 第204章 魔尊他疯了 “北逸,北逸,醒醒。” 北逸费力地睁开眸子,面前一道白光直直映射而来,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北逸,可是受伤了?” 北逸抬起手去触碰寒梓瑜伸来的手。 “师尊。” “跟我走吧,离开这里,浪迹天涯。” 北逸睁大眸子,听了此话,心中的阴霾瞬间散去:“好。” “跟紧师尊,不要走丢。” 北逸奋力向着师尊的方向游去,鱼虾水母在前方为二人开路,水下美成一道风景。 “阿逸,不要怪罪师尊,好好活着。” 看着师尊回眸,北逸的理智一下拉回,他看着前方那身影,又回眸看向身后,明明就是空空如也。 一切都是假象。 顷刻间一轮旋涡将北逸飞速卷走。 长长的水草似长了手,死死拉住北逸的双腿,还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北逸向水下压去。 他快要窒息的那刻,离玄卷住他的腰肢,将他一把扯走。 离玄不知将他带去了何处,他醒来时看着身边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北兄,你醒了?”陆鸣道。 北逸:“这是何处?” 漠铃:“十二城的海底。” 寒梓瑜欲要查看一下北逸伤势,看他无碍便转身离去。 北逸回眸看着师尊的背影,欲言又止。 风云风擎二兄弟也在此处,他们垂头哀叹:“还有不到十日时间,若还是离不开此地,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那有何惧,我巴谷之人从不贪生怕死。”李静波道 李明博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儿子,低声道:“乱世之际,少言少语。” 李静波撇着嘴不再继续言语。 如今所有人在此地相聚,纷纷谈论一路的逃亡之路如何艰辛。 修仙界数万人,如今还有几千人。 众人哀声遍野,纷纷哭诉自己的悲痛。 “怎么就这么倒霉,好端端怎么就天地毁灭,怎么就来到了这鬼地方。” “还不是望崖巅的萧林,他不知用了什么诡异阵法,将天上破了几个大洞,海水倒灌。” “话说这望崖巅究竟是教得何等术法,竟还有此等逆天之术。” “谁知道呢,望崖巅可是紧靠三界结界,修习诡异术法倒也不足为奇,毕竟人家还与妖物为伍。” “你看之前寒仙尊和北逸的流言闹得沸沸扬扬,现下北逸不还是活的好好的。” “恬不知耻。” “就是,真不知耻。” “修仙界的耻辱。” “你们没听说,那流言怕是真的,寒仙尊竟然感染了谷毒。” “谷毒藤蔓?那不是只有动了凡心的人才会感染?” “是啊。” “寒仙尊啊?”有人追问道。 “就是寒光仙尊。”其他人急忙回答道。 “谷毒不是只有自己所爱之人不爱自己时才会发作。” “那不就意味着,寒仙尊单相思。” “这望崖巅可真够乱的。” “真恶心啊。” 习青提着剑直冲而去:“再说一遍。” 那名离风派的弟子立马提剑而起:“怎么还不叫人说,你们望崖巅恶事做尽,还不允许别人评论两句?” 习青愤恨不已,他不许旁人讲他师尊一句:“你找死!” 王若楠急忙拽住习青:“阿青,不要动功。” 习青嘴唇发紫:“反正都要死了,不能受这窝囊气。” 王若楠:“阿青,师姐会想办法救你的。” 习夫人转过身,眼泪簌簌而落,她的孩子,为了救她替她挡了魔蛛的攻击,中了魔蛛的剧毒,她为人母,却什么也做不了。 寒梓瑜上前拉住习青的手:“习青,听你师姐话,你要记得,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是自己,其二是伴侣,再者是父母与孩子。什么都没有生命贵重。” 习青:“死有何惧,人总有一死,师尊,弟子不怕死。” 第435章 寒梓瑜:“师尊想你能够好好活着,安然无恙地度过此生。” 看着师尊期待的目光,习青放开了手中的青龙,他慢慢走到师姐身后。 那几名弟子不依不饶:“看吧,真是心虚。” “就是,这大名鼎鼎的望崖巅还真是令人作呕。” 习钦义一把扯过儿子手中的青龙剑,对着那胡言乱语的离风派弟子便是一剑。 那弟子吐血倒地,嘴上依旧不依不饶:“望崖巅乃邪门歪道,师徒禁忌,萧林祸世,北逸堕魔,王氏守寡,一桩桩一件件,哈哈哈,哈哈。” 在习钦义想要绝了此人性命之际,北逸唤出墨尘,他一冲而来,一剑将此人斩灭。 那名弟子被一剑穿心,当场毙命,其余人等惊恐不已,纷纷后退,有人吓得软了腿扶着墙不敢动。 “你,魔,魔物。” 北逸释放出掌心的黑气:“他们说的没错,我是魔物。” 此地虽封禁了灵力,可却没有封禁魔祟之气。 妄念剑是一把令天地之人畏惧的邪剑,可集聚世间怨念,化作祟气为剑主所用。 北逸瞬移到那群人之后,一把掐住一位弟子脖颈,将其提离地面:“你们说的有一点很对,本尊是该被千刀万剐,哦,对了,你们口中那个神圣大义的寒梓瑜,可是最虚情假意之辈。” 北逸手上一紧,骨头碎裂声响起,咔嚓一声,此人双眸凸出,嘴角的血随之滑落。 北逸随手将人往一旁甩下,他嫌弃地甩了下手上的血,肆意地摊开掌心,释放着魔祟之气。 他冷笑,看着那些人畏惧的面孔,北逸心中的邪念被彻底勾起,前世那些血腥的画面令他感到无比舒畅,此时的他无比得想要杀人。 将所有人杀个干净。 他转身,回眸看了眼寒梓瑜:“你可愿与本尊同行?” 寒梓瑜错愕了一瞬。 北逸逆着人流,推开了挡在寒梓瑜身前的习青,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寒梓瑜:“你可愿跟着本尊?” 他抬手抚摸着寒梓瑜的脸颊:“寒梓瑜,本尊想要见你一面可太难了。原想将你一并刺死,可想想你死后的日子实在太难熬。本尊可免你一死,从此以后,你只需陪伴在本尊身边。” 慕远以及习青等人均不知他在发什么疯。 北逸突然提着妄念剑指着慕远:“本尊给你机会,若你还是如前世般选择这些贱人,选择为了这些贱人而死,本尊现下便把他们一一杀死。” 寒梓瑜眼神微红,他咬了下舌头,怔怔地盯着北逸:“放了慕远,前世的一切过错在我。” 他化作一缕黑雾,消失在人潮。 刹那间,那团黑雾闪现在寒梓瑜身边。 北逸的衣着竟变为了前世作为魔尊时的衣着,黑色华服,头戴魔尊冠,冠如狱火,又如蛇状。 他贴着寒梓瑜的脸轻轻道:“寒梓瑜,你逃不出本尊的手掌心,那小子做不了的事,本尊替他做。” 他扯住寒梓瑜的手,一下冲到离风派所有弟子前。 寒梓瑜立马冲到魔尊身前,挡下那一掌:“别再作恶了。” 魔尊怒火中烧,他一把将寒梓瑜甩开,然后又心急地施法将人从地上拽起:“疼吗?” 寒梓瑜有些畏惧面前的魔尊,他恢复前世的记忆后,对此人有三分爱四分畏惧,还有三分怜意。 魔尊一把将人抱起,他太过厌恶那小子扭扭捏捏,什么断绝情意,不如直接将人抢来。 这人世和他有什么关系,死便死,所有人都死光最好,这世间只剩下他和寒梓瑜最好,他什么都不想要,只要寒梓瑜一人,他自会带他离开诛神之城。 只要他得了冥神之力,便能打开诛神之城。 “前世是我错。” 魔尊脚步一顿,他带着寒梓瑜化作一团黑雾不知去了何处。 “前世丢下你一人,对不起。” 魔尊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儿,他眼角一滴泪滑落:“寒梓瑜,前世是本尊之错,是本尊忘记了一切记忆,害死了你。” 他自责不已:“可本尊恨透了你,恨你酿的莲花清只够喝五年,恨你种的莲花活不久,恨你什么都不给本尊留……” “为什么啊寒梓瑜?”魔尊带着他来到一处黑漆漆的巨大蚌壳中 “为什么,为什么要用死离开本尊。”北逸扼住寒梓瑜的脖子。 寒梓瑜无法回答。 他的表情就像前世在棺木中一样,魔尊心一惊,他紧紧将人抱在怀中,又不敢抱的太紧,怕怀中的人碎掉。 第205章 魔尊的心事 二人离开后,独留一群人面面相觑。 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魔尊北逸杀回来将他们一个个掐死。 突然一人冲向被北逸掐死的弟子身边哭了起来:“师弟,师弟。” 那人哭的悲戚,紧接着一些离风派的人便躁动了起来。 一人一句:“还我同门命来。” “还我同门命来。” “望崖巅交出北逸。” “交出北逸。” 话音一落,一团黑雾立马出现在了离风派面前,黑雾一转魔尊出现。 他死死盯着面前众人:“在找本尊?” 魔尊一只手释放着魔祟之气:“想成为本尊的毒人吗?” “还是想成为死尸?” 北逸冷呵了一声,他猛然转身看向望崖巅众人:“北逸已死,本尊乃魔尊。” 第436章 习青皱着眉:“你夺了北逸的体?” “可以这样理解,要不是本尊,那小子早就死了,如今他的身体便是本尊的了。”魔尊朝着习青慢慢走近。 习青这家伙长得一直都是好看的,只是比前世少了些戾气,看他的眼神没有了那种恨意。 习青:“你找死!” 习青握着青龙就要冲去被慕远一下拦住:“魔尊,你与我等并不相识,何苦绑走我师尊,还请将我师尊放回。” “并不相识?前世的你与我可是同门师兄弟,算了,谅你并无前世记忆,本尊不同你计较。”魔尊看了眼王若楠,“你这毒” 他本想说毒妇二字,前世王若楠与师兄慕远大婚,她亲手将慕远杀死。 可自他有了前世的记忆后,也明了了事情的原因。 慕远也曾被萧林用魔域之血控制,萧林操纵邪术,将慕远炼化成了一个邪物。 是慕远求着王若楠杀了自己。 “你这毒谷之女,竟妄想给本尊下毒。” 王若楠冷冷的目光对了过来,看得魔尊心一震,这女人今生怎成了这副模样,太过瘦削。 王若楠立马收回药物,她方才想要以药物迷晕魔尊,没曾想被他发现。 魔尊甩了下衣袖,他心有不甘,为什么北逸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而他却只有别人的恨意。 “你们所有人,不过都只是本尊的掌中之物,本尊只需释放一些魔祟之气,你们都会立马暴毙。”北逸将前世的景象展现在所有人眼前。 前世他屠尽十大门派的景象一一呈现,一些人看着自己惨死看着门派被灭的景象,痛彻心扉。 有些正人弟子不甘心:“你个魔物,毁了所有人,毁了修仙界,去死吧。” 魔尊施法一下扼住此人喉咙:“区区蝼蚁,不自量力。” 那人面色红涨,额头青筋暴起,瞳孔涣散。 北逸在他濒死之际一下将其甩到一旁。 砰得一声,此人撞在一旁的石柱,一口血喷涌而出。 魔尊唤出妄念剑,这剑如今不全,尚且还有碎片残留在别处,待他集齐妄念剑,再寻得冥神之力,届时便打开诛神之城,带寒梓瑜离开此地。 一些不怕死的弟子握着剑讨伐北逸:“魔尊北逸,拿命来。” 魔尊眼眸微抬,黑紫的眸氤氲着层层冰霜,回眸间只有杀气与骇意。 他掌心的魔祟之气朝着面前扑来的一些弟子而去。 “那便全都去死!”魔尊低声道。 他不爱这人世,世间并无他留恋的事物,除了寒梓瑜。 前世唯一爱他的人也只有寒梓瑜,却被他一剑穿心杀死。 他一生中,唯一拥有过的只有寒梓瑜。 这些人只会爱那少年北逸,他可是魔尊,没有人会在乎他一个魔物。算了,他如今也懒得计较,毕竟这些人都会死,他只要带着寒梓瑜离开此地,一切便都结束了。 他会封印寒梓瑜的记忆,抹掉关于少年北逸的一切痕迹。 寒梓瑜,你至始至终都只能是本尊一人的。 所有人都畏惧他,看着他缓缓走近,所有人纷纷后退。 陆鸣大着胆子上前,明明他也在方才的景象中看到了父亲惨死他手,看到了蓬溪阁灭在他手中,看到自己也差点死于魔尊之手。 可他还是会在如今魔尊的身上看到当初万虚山历练,为他挡伤的少年。 “北兄。”陆鸣上前。 魔尊看着面前的陆鸣,前世的陆鸣可没有如今这魄力,前世的他只敢一直缩在他爹身后。他依旧记得那日去灭蓬溪阁,本想与这小子一战,还是他老子出来应战。 他更记得,那日寒梓瑜身死…… 魔尊神色淡然,他蹙眉,嘴角微抿:“滚开。” 陆鸣被他用魔祟之气弹开。 “一起上吧。”魔尊说完开始大肆释放魔祟之气,“本尊今日便将你们全部葬身此地。” 就在他施法时,又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女孩跑了过来:“北逸舅舅,北逸舅舅,你怎么了?” 魔尊脑海中关于小女孩的记忆开始翻涌。 体内少年的魂魄开始作祟在干扰他。 一些些的画面轮番闪过。 小苹果抱着他的腿:“阿娘说舅舅你身体不好,我给你留了一些好吃的呢。” 魔尊头痛欲裂,他看着面前的女孩,面露微笑,可立马便转过头,面容扭曲,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在侵占他的脑海。 魔尊立马化作一团黑雾离开。 小苹果无辜地看着娘亲:“阿娘,北逸舅舅他怎么了?” 王若楠:“他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 北逸体内的魂魄开始争斗,魔尊一次次想要将北逸扼杀在体内。 “你杀了他们,师尊再不会原谅你。” “你懂什么你个懦夫。”魔尊提着剑而去,“本尊现下便将你斩灭。” “你杀不了我,你即是我,你我本为一体。”北逸化成一团云闪开他的攻击,“别动那些人,他们若死了,寒梓瑜也活不下去。” “本尊自会抹去寒梓瑜所有记忆,他再不会有关于那些人的记忆。” “你错了,那些人有他的道友,有他的同门,有他的弟子,有他如同亲人般的内门弟子,他自幼身边无亲人,这些年经历了师尊惨死,师兄身亡,好友走上绝路……师尊他,他需要有人陪伴……” 第437章 魔尊的心悄然漏了一拍。 “锦囊中的信件,你应该看了吧。”北逸从怀中拿出锦囊。 “你要做什么?” “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疯子。” “助我找到妄念碎片,助我寻到冥神之力。” 魔尊不语。 “还有九日,再不离开,所有人都会葬身于此。”北逸恳切地看着魔尊。 魔尊立马离开心境,他垂眸看着还在熟睡的寒梓瑜,就算能够抹去他的所有记忆,他们还能回到最初吗。 “寒梓瑜,如果真能回到前世,一切从头来过,你还会爱本尊吗?” “寒梓瑜,六百多年太久了,太苦了,本尊在冥界苦苦守了六百年了,才等来了这个机会,六百年,六百年,整整六百年。” “六百年里本尊翻遍了冥界,翻了一次又一次,冥界的名录上本尊找了一遍又一遍,寻鬼珠本尊用坏了九个,独独没找到你的魂魄。” “重来一次,本尊成了别人的一缕残魂,想见你一面太难,你让本尊到底该拿你如何。” 他贴着寒梓瑜躺下,这药物能让寒梓瑜睡上三日,三日内,他必须寻到妄念碎片,找到冥神之力。 第206章 师姐被蛊惑 那些人在海底的城池中苦思冥想。 “怎么才能令冥神复生?” “鬼知道,死就死呗,人总有一死,哪天死都一样。”漠铃大声说道,只是她还不忍心看着怀中的孩儿丧生,可又有什么办法。 陆鸣抱住漠铃:“还有九日,我们一家三口要开开心心走完最后的日子。” 中毒已深的习青,颓然坐在一旁,回想着过往的点点滴滴。 他还不想死,他想再见一面肃清,问清楚他对自己究竟是何心意,他想与肃清长相守呢。 可转念一想,自己都活不久了,还不如相忘于此,也罢,就到此为止吧。 王若楠紧紧抱着怀中的小苹果。 “阿娘,我们会死吗?” “不会的,放心。”王若楠面色有些苍白,她慈爱地揉了揉小苹果的头。 然后拿出一封信,趁着无人关注到,她将信件悄悄递给了兆知若:“兆师弟,九日后,麻烦将写封信交给慕远师兄。” “师姐,你为何不亲自” “有些事不方便,就麻烦师弟了。” “师姐客气了。” 柳言卿忙着为伤患包扎伤口。 各派之人,人心惶惶。 突然一阵迷烟涌入,所有人晕厥而去。 “殿下,一切都已按照您吩咐的安排妥当。” “嗯,将北逸引去六城,趁机将其封锁城中。找到寒梓瑜,将其带到此处。” “是。” 被称为殿下的男子拿出一颗药丸递给此人:“吃了吧。” “谢殿下。” “攻心之术教得如何了?” “七层威力。” “好得很,现在便挨个试试吧。” “是。” 此人借助术法一下进入了王若楠的心境,他要对其施展攻心之术,将其变为殿下可用的左膀右臂。 心境中的小七此时沉浸在幼年与父母相伴的时光,她骑在阿爹肩上笑得开怀,阿娘在一旁制药。 画面一转,她来到望崖巅修行,却得知父母惨死的消息, 叔父一直在骗她,说父母远游了,过几年便会回来。实则早已离世多年。 若不是今日在其他人嘴中听闻毒谷谷主和其夫人离奇死亡之事,她甚至不知道父母早在她三四岁时便离世了。 她缩在慕远师兄怀中痛哭。 “师兄,小七没有家人了。” 慕远紧紧抱着怀中的小姑娘,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师兄会护你一生。” 夜深,慕远想要离去,可衣袖被小丫头抓得紧紧的。 他不得已只能坐在床边守了她一夜,待翌日的曙光来临,他才默默离开。 自知晓父母离世后,她将自己关在屋内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不见人,一直在查父母身死的原因。 寒梓瑜走到门外,站立良久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小七。 半晌过后,他敲了敲门:“小七,吃点饭吧。” “小七,师尊知你难过,先把饭吃了,师尊今日带你回家。” 王若楠打开门扉:“师尊,我要报仇,我阿爹阿娘绝不是因意外而死,我要为阿爹阿娘报仇。” “好,待你功法修成,师尊带你去复仇。” 可谁又知晓真凶是谁,只有父母驾着马车跌下山崖的残象,尸身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她甚至不敢将父母是毒谷谷主和毒谷夫人的事情说出,世人都畏惧毒谷之人,她怕那些人厌恶自己。 后来她没日没夜不顾生死得修炼,期待有一日能找到真凶。 可十七岁那年,她又失去了叔父,更是失去了与慕远师兄相爱的资格。 她再没了复仇的心思。 那些年她承受着很多人的冷眼和流言蜚语,她一次次想要靠近慕远,却被他的态度吓退。 “师兄,小七就这么差劲吗?小七是毒谷之人,可那些事并不是小七做的。”王若楠一人饮酒醉。 她仰头看着天,眼泪顺着眼角直流。 她也曾是父母掌心的宝,是毒谷的宠儿,从前在毒谷过得肆意快活,过着公主般的生活。 第438章 几年的时光,她失去了一切。 如今更是被人嫌被人厌,连心爱之人也视她为蛇蝎…… “他们都视你为怪物,不如就变成怪物让他们畏惧。” 王若楠的醉意被彻底吓退:“谁?你是谁?” “我是你啊,你本就是怪物,为何不释放自己的欲望呢,喜欢便夺过来,看你不顺眼的人杀了便是。” 王若楠提着酒瓶扔向一旁的黑影:“滚啊,滚啊。” 后来她收敛了自己的光彩,平日宁愿隐匿角落里。 日子慢慢继续过,只是每到夜里,梦中便开始响起诡异的声音。 她一直以为自己这一生也就这样过去了。 可是她遇到了欧弘城,遇到了那个像光一样的少年,少年为救她断了一臂,少年总爱向她诉说情意。 终于她放下了过去的一切伤痕,满心欢喜地嫁给了少年。 可一场夺权的争斗,少年为了护她而死,留给她的只有一捧骨灰。 “恨吧,杀了他们,杀光这些恶心的人,杀了他们。” 王若楠握着万骨剑,眼神突然一变,浑身带着冷气。 “都去死!” 心境中的她彻底疯魔,她要将伤害她夫君的人全部斩杀。 月色拉长她的身影,她身着白衣,发尾系着白色发带,树影婆娑,冷风簌簌。 她捧着夫君的骨灰洒在冷风里,然后握着万骨剑将祭奠夫君的所有同门杀净。 “虚伪的修仙者,去殉葬吧。” 她看着双手滴下的血发出冷笑。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她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这般对她。 她离开了狼月殿,四处漂泊。 偶有一日带着斗笠在外游玩,前方站着一些晚月覃的修者。 “王若楠莫不是克夫,刚嫁进来一年,全家都死光了。” “不仅仅是克夫,连娘家人都克。” “是啊,毒谷都灭门了。” “不过毒谷之人也是该死,竟然造毒人。” “对,她父母不就是因造毒人,被人惦记秘籍而死。” 王若楠将怀中的孩儿用布袋紧紧系在背后,她握着剑直飞而去,一脚将几人的桌子踢碎。 “王,王” “我等随意闲聊,还望修者勿要介怀。” “我可是毒谷之人,心思歹毒得很,自然介怀。”话落她手中锋利的万骨剑,已经将几人割喉。 滚烫的鲜血洒在她的脸上,她笑着逆着光走向远方,她不知该去往何处,何以为家,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所。 …… 从心境中出来,王若楠沉思许久。 一人拿着一块玉石,嘴中念着咒语,荧蓝色的光辉顺着法术印记流向王若楠眉心:“世人肮脏,你父母的死,夫君的死,还有同门的死,皆因这些人,想不想复仇?” “想。” “杀了他们。” 王若楠眉头一皱。 “难道不想杀了他们吗?方才心境中做得很好,他们都该死。” “他们该死。”王若楠目光中饱含恨意。 “杀光他们,为你郎君复仇。” “杀光他们。” “你爱的人都抛弃了你,你父母抛弃了你,你叔父也抛弃了你,就连你最爱的师兄也放弃了你,你的夫君也离开了你。这世间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事,杀了世间人,你便再不会痛苦。” 王若楠痛苦地双手撑地,过往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复仇吧。” 王若楠眸中一道蓝光闪过,她一把抓住眼前人的衣领,另一只手提着万骨剑便要杀了此人。 濒死之际,被称为殿下的男子及时将此人救下。 王若楠见到男子,立马俯首称臣:“属下王若楠,愿为殿下效力。” 看来攻心术生效了,她已经迷了心智,一切美好的记忆全被抹除,而痛苦的记忆却被深深镌刻,在她脑海中不停重现那些痛苦地过往,不停出现那些肮脏的声音。 第207章 闹鬼惨剧 海底之城 所有人苏醒后,竟发觉自己处在牢狱中,对于昏迷前的记忆还处在魔尊北逸大闹之时。 “这是哪里?” “海底吧。” “难道这是海底之城?”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出现在此地的缘由。 而慕远已经着手开始砍着牢狱的铁锁。 刀身与铁锁相撞发出火花,给黑漆漆的环境增添了一丝光亮。 习青现下已经晕厥,浑身冰冷。习夫人呆呆地坐在一旁守着习青,她是习家主母,更是前朝郡主,夫君是习家主公,她自幼的教养让她此时无法慌乱。 哪怕她已经心痛到快要窒息,也丝毫不能慌乱。 习青额头渗出一层冷汗,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嘴唇发黑,沉浸在梦境里无法醒来。 “阿娘,阿娘。” 习夫人立马攥住习青的手:“阿青。” 习青皱着眉头,蜷缩着身子:“冷,冷,肃清,冷,冷。” 习夫人的手被习青的额头烫了一下,她知道他怕是活不久了,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自己的孩儿如此痛苦下去。 习钦义握着青龙便要割脉。 被夫人一下拦住:“你疯了。” “我们的阿青不能死,我是他老子,只要与他换了血,这毒自然就解了。” 第439章 习夫人夺过青龙:“不可,青儿的毒已深入肺腑,就算换了血也无用,届时你们父子二人都会没命。” “是谁把我们锁起来了?”有人喊道。 “把锁打开,放我们出去。” 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响起,笑声穿过曲折的走廊,在牢狱中回荡。 声音慢慢变得尖锐起来,伴随着一阵咀嚼声,还有孩童的嬉笑声。 有人点了一把火丢了出来,这下黑森森的牢狱被光照得半亮。 一道黑影顺着光亮穿梭而去。 火熄灭的瞬间,一阵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响起,随即是一人惨死的呜咽声。 火光亮起,刺耳的尖叫声响起。 “死,死人了,啊!!!” 一女修扑通倒地,她脸色惨白,吓得浑身发抖。 周围的其余人纷纷围了上来。 此人死状惨烈,眸子凸出,七窍流血,脖颈断裂,手臂扭曲。 突然光又灭了,所有人慌了起来,开始抱头鼠窜,有些人紧紧抱在一起,生怕被黑暗中的恶魔盯上。 火花再次亮起,晚月覃的弟子尖叫起来:“公子,公子,公子!” 光又一次熄灭。 一阵窸窣声过后,四处响起惨叫与痛嚎。 众人惊慌不已,一个个缩在一处不敢乱动。 漠铃大喝一声:“是谁在装神弄鬼,有本事滚出来。” 陆鸣赶忙上前拉住自己的妻子:“铃儿。” 漠铃:“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别在那里装神弄鬼。” 一阵阴风吹过,有孩童哭泣了起来。 “别哭了,吵死了。” “谁的孩子,别再哭了,再哭我掐死你。” 黑暗中飘来一张发着光的纸张,上面画着符咒,写着一行字。 复活冥神,得以存活 随后越来越多的纸张飘来。 “怎么才能复活冥神?”有人低声询问。 柳言卿:“千人为祭,得以逃脱。” 此话一落,光再度亮起。 适应了黑暗的众人被光刺得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缓了片刻,一些人大着胆子探头去看柳言卿手中的纸。 “三千人为祭?”有人质疑。 柳言卿呼了口气,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风尘长老将想要上前的露尧拉住:“我护你,别乱跑。” 露尧:“风尘,三千人为祭,如今这里存活的人才三千余人,那不是所有人都得死?” 风尘:“听着,我会护你周全,不会让你死。” 露尧惊恐,她心痛万分:“我门中弟子怎么办,他们都是修行医术之人啊,功法并不强,如何自保。” 突然有人大喊道:“可有人自愿献祭?” 这一声,彻底令在场的几千人安静下来。 “可有人自愿献祭?”他再次喊道。 几千人纷纷看向那名少年,是雷英峰的继任少主。 “如今天下大乱,你们那些一个个喊着拯救苍生的人,是不是该主动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他继续道。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该承担自己的责任就要主动献祭,什么狗屁道理,你怎么不去献祭?”晚熙南道。 晚沐风将晚熙南护在身后,举着剑喝道:“谁敢轻举妄动,我杀了谁。” 王若楠此时走来,她环顾了一眼惨死的数十人:“呀,都是狼月殿的人啊。” 狼月殿幸存弟子恐慌:“我们是不同派系,这些都是欧弘基的亲信。” “欧弘基?”王若楠琢磨着,“那这些人可真是该死,我丈夫可就是被欧弘基害死的。” 此话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集聚在王若楠身上,那些人怀疑是她在装神弄鬼 王若楠拿出手帕轻轻抹着眼泪,小声的啜泣:“我郎君死得凄惨,独留我们母女二人苟活于世。” 小苹果看到母亲哭泣,立马跑上去站在自己阿娘身前:“别动我阿娘!!” 这一幕让在场之人心生怜意,有人将雷英峰想要上前的几位弟子拦下:“她们母女二人如此可怜,你怎么将其视为妖魔。” 王若楠抱着小苹果:“我的孩儿,你爹大仇得报那些坏人都死了,死得好啊,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真是恶人自有恶报。” 她咬牙切齿地说完后,开始安抚怀中的女儿。 小苹果从未见过母亲这般难过得模样,她依偎在母亲怀中,眼中含着泪:“阿娘。” 王若楠看着怀中的孩子,眼中有扯不断的哀愁与恨意,如果能够重来一次,她一定好好地守护她所拥有的,这些人都该死,就别怪她狠心。 很快有人说道:“会不会是哪个恶鬼来索命了。” 听到这话一位女子低声碎念了起来:“别来找我,别来找我,不是我杀的你,不是我杀的你,不要来找我,不是我不是我,别来杀我。” 一旁的男子急忙拉住她的手捂住她的嘴:“师姐不要怕,是他该死,不是你的错。” “师弟,他不会回来找我们吧?” “不会,人死如灯灭,哪有什么魂魄,不要怕,没事的。” 一阵刺骨的冷风吹来,周遭的光再次熄灭。 慕远试图点燃手中的火把,可那火花极其不听话,任由他点了数次都没有点燃。 黑暗中那女子似乎听到了一道声音:“还我命来。” 女人吓得瞳孔放大,整个人木讷了起来:“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第440章 “冥界甚好,随我一起走吧。” 冷冷地声音裹挟着冷风直直吹进女子的耳畔,她眼眸中满是惊恐:“不,不要,不要。” “阿圆,你和他苟且,为了和他在一起竟不惜害死我,为夫不恨你,来,随我一同去往冥界,共享极乐世界。” “不,不是我,不是我。” 男子的身影随风而散,随后化作一团黑雾贴着女子,他一把握住女子的手摁到自己胸口:“看啊,这里还有你插的那把剑。” 男子握紧女人的手,一把将自己心口的剑给拔了下来:“好好瞧瞧,这可是为夫送你的生辰礼,你竟拿着它刺死了为夫。” 女子吓得面容失色,身子止不住抖动,下身失禁,眼眸凸出,一直低低念着:“不是我,我没有杀你,不是我。” 慕远终于点燃了手中的火把,随即便听到有一位女弟子大喊道:“师姐,师姐。” 只见那名师姐已经吓破了胆,身子一滩液体,身子抖个不停,眼神空洞。 女子碎碎念着:“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然后她一把夺过身旁师妹的剑,朝着自己胸口便是一剑,徒手将胆给挖了出来:“我不会怕你,我不会怕你,来啊,来啊,来啊!!!” 说完她更是激动地握着剑又将自己的心挖了出来:“还你,都还你,还给你,还给你。” 她身旁的男子尖叫了起来:“圆儿,圆儿,圆儿!!” 女子已经倒地不起,嘴角挂着血液,死不瞑目。 就在众人被该场面吓得一片死寂时,不知从哪蹦出来一块显影头,石头上显现的是该女子与这名男子的所作所为。 “师,师兄,你怎能联合师姐害死了二师兄,那可是二师兄啊,你们这对狗男女!”那名女弟子不可置信地指着面前的五师兄,“二师兄为人良善,当年为了救你失了半成功法,你不仅不感激二师兄的所作所为,竟与师姐一起苟且。” “你懂什么,闭嘴,你懂什么。”这位五师兄痛哭流涕,他紧紧将女子的尸身抱在怀中,“圆儿,圆儿,都是我的错,都是师弟的错,都是师弟害死了你。” 众人唏嘘,纷纷指责这对狗男女。 有人拍手叫好:“死得好,奸夫淫妇,就该死。” 男人目光冷峻,他猛地盯向那位拍手的人:“找死。” 他一把将手中的镖射了出去,只听嗖的一声,那飞镖已经射中那人的眉心。 男人握紧剑,紧紧抱着怀中的师姐,随后猛地看向那名女弟子:“你口中的二师兄,拿着师姐的心头血修炼,甚至为了提升修为,杀死了他们共同的孩儿(小怡),用小怡炼丹,可他还不死心,又将师姐腹中即将坠地的孩子杀死炼丹。不然你以为就凭他那孱弱的身躯,近几年修为能提升如此之快?” “你以为他娶师姐是因为爱她,是因为疼惜她?是因为师姐是魔域之人,魔域之人的心头血能够提升修为,以魔域之人炼丹亦是如此。所以他日日饮师姐的血,啖师姐的肉,连他们共同的孩子都不放过。” “我与师姐二人早于十年前便已两心相许,若非师姐遭人陷害,若非二师兄向掌门求娶,若非我出身低微又欠他一条命,我断不会放手。你们字字句句都是我与师姐的错,都在讨伐我们二人,来啊,来啊!!!” 一旁的女弟子扶着墙趔趄了好几步,她不敢相信,她深爱已久的二师兄竟然是这样一个虚伪且恶毒的人。 那时她看二师兄爱慕师姐已久,为了能让二师兄得偿所愿,是她亲手将师姐灌醉送到了二师兄床榻之上,她以为这样师兄就会幸福,她以为这样师姐便也能幸福。 是她害了师姐,害了那刚满三岁的小怡,害了五师兄丢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幸福,她罪该万死。 她苦笑着向五师兄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拔剑抹了脖子,溅起的血洒在五师兄的脸颊。 五师兄苦笑着看着怀中早已没了气的女子:“师姐,莫怕,师弟来陪你。” 他笑着,眼前浮现得都是十余年前和师姐的点点滴滴,那时好不快活,一起修炼功法,一起吃吃喝喝。 那时师姐说长大了要嫁与他为妻,他开心的两个晚上没有睡好。 “师姐,莫怕,师弟来寻你,他不会再伤到你,师弟护你一世周全。” 剑光反照,刺得人眼疼,血腥味弥漫开来。 第208章 诡异玄铁,师姐入魔 黑暗中一块玄铁飘来。玄铁闪着红光,将地上的尸体尽数吸为干尸。 雷英峰的继任少主举起双手拍得啪啪响,这响声在黑暗中莫名的诡异。 “妙啊,妙,看来这玄铁便是那献祭于冥神的器物,你们这些自诩拯救苍生的人不应该以死明志?”他转着手中的竹笛,怡然自得地说着。 离风派离罗走来:“说得好,不过鄙人记得多年前比武大会上,雷兄可是大言不惭说着将来要成为拯救苍生之人,要为苍生付出一切乃至生命,怎的?雷兄莫不是得了失忆症,自己许下的誓言竟全然不记得?这样一来,雷兄才应该自身作则,以表先率啊。” 雷少主瞪着面前的离罗,区区离无道的养子,如今费尽心思爬上了门主之位,便在这里大放厥词:“离门主所言极是,只不过那是本少主年少不经世事时所言,切不可当真,如今在这诛神之城,唯有复活冥神方能离开此地,唯有献祭才能复活冥神。” 第441章 “那雷兄何不做个表率,舍身献祭呢?”离罗笑着,漫不经心地讲着。 他早就不屑与这些人为伍,自离无道残废之后,他登上门主之位。这些年他无数次想要隐居埋名,可离风派数千口人,他不能为了自己的欢愉而不顾所有人的未来。 “献祭也应该是望崖巅的人先来吧,毕竟寒仙尊的手中有天乾坤此等法器,那可是献祭的最好神器。” 病中的习青一激动便吐了一口血,王若楠随即大喝道:“就你这种人,不配用我师尊的天乾坤献祭,想死的话,本人亲自送你一程。” 王若楠手握万骨剑,一招冲到该雷少主面前,趁其不备,一颗药丸塞进此人口中。 “你,你这毒妇,给本少主吃的什么?” “毒妇当然只会下毒,劝你冷静一些,不要动怒,这毒药会慢慢侵蚀你的五脏六腑,让你浑身溃烂而死。” 周边有孩童的笑声响起。 也许是见自己功法不及王若楠等人,雷少主一个踱步将那笑出声的孩童提了起来,一剑将舌头割下,随即一拽,剑刃割断孩童的喉咙。 陆鸣再也看不下去,已经为人父的他,看着痛心不已,怒火中烧,他提剑而去,与这位雷少主打斗了起来。 晚煕南偷偷放出暗器,朝着雷少主的腹部射出。 雷少主瞬间招架不住陆鸣的攻击,捂着腹部吐出大口的黑血。 王若楠:“切记不要动怒,不要运功,不然只会让毒蔓延得更快。” 雷少主回眸一声令下:“都给我上。” 一位女子抱着自己惨死的孩子痛哭流涕,然后握着佩剑朝雷少主冲来。 可该女子却被他一剑刺死:“找死。” 有人惊呼,有人恐慌,有人握着剑上前道:“修仙之人,绝不与你这种人为伍。” 随着一声正义的呐喊,越来越多人握着剑走了出来。 “绝不与雷英峰之人为伍,还孩童命来。” 雷少主冷笑:“一个个都疯了,真当自己是什么修仙证道的好人了,虚伪至极,还不是都得死。” 雷英峰的一众弟子守在自己少主身前,握着剑准备迎击其他门派之人。 阴风又一次吹来,小苹果急忙抱紧王若楠的胳膊:“阿娘。” “莫怕,去找你师尊。” “好。” 只见那块玄铁的四周形成了一股旋风,旋风中一些黑影撕扯着旋风的屏障,想要从旋风中逃脱出来。 “放我出来,放我出来,啊哈哈,啊哈哈。” “人,人的味道好香啊。” “嘿嘿,我要吃人,我要吃人,嘿嘿。”一道又尖又细的声音响起。 “冥神死了,再无人能困住我们了。” 那些黑影奋力挣扎着,想要挣脱旋风逃离玄铁的封印。 周遭的所有人只感觉耳朵嗡嗡作响,声音震耳欲聋,那笑声直冲耳膜,有人被音波冲击地吐血倒地。 有人不知好死地上前去拿那块玄铁:“如此美妙之物,当归我所有啊。” 旋风中的黑影哈哈笑了起来:“你是,你是?” “我将是这玄铁的主人。” “来,来啊,再近些,再近些,来,近些。” 待这弟子的手触摸到玄铁的那一瞬间,黑影立马将其吞噬。 黑暗中骨头被嚼碎的声音让人心里发毛。 “香啊,简直是美味。” 吃到最后,这黑影呕吐了起来:“心竟如此之黑,难吃死了,真臭,呸!!” 它再度笑了起来,很快一群弟子放下了手中的剑,眼冒金星朝着玄铁而去。 “我的。” “滚开,这是我的。” “好多的金元宝。” “好美的美人。” “上古秘籍。” “都错了,都错了,哈哈,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神器啊。” 世人眼中它便是心中的欲望化身。 玄铁形成的旋风越来越大,有人直接被旋风卷走,骨头咀嚼的声音又响起。 “呸呸,这心更难吃。” 黑影笑着,在旋风中变幻身形:“来啊,再近些,来呀。” 其余没有蛊惑的人,纷纷捂住耳朵,音波层层叠叠得攻击而来,有弟子的耳朵冒了血。 慕远紧紧握着山平刀,用刀刃逼自己冷静下来,他眼前仿佛一再看见小七对着他笑,仿佛又看见了多年前的光景,他想要上前背起小七,带着她一起去后山放风筝捉蚂蚱。 “师兄,来啊,师兄,我是小七呀。” 慕远笑着:“小七。” “师兄,长大后你娶我好不好呀,小七只想嫁给师兄。” “好啊,待小七长大了,师兄八抬大轿娶你做新妇。” “此言当真?” “师兄何时骗过你。”他宠溺地刮了下小七的鼻子,“小傻瓜。”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丫头。”慕远拉完勾捏了捏小七的脸颊。 见慕远开始不受控制地朝着玄铁而去,王若楠一把扯住慕远的手:“师兄。” “小七,师兄不会食言的。” 王若楠心猛得一缩,过往的回忆开始在脑海中乱杀,你说爱究竟是什么,她始终放不下慕远,她一直明白的,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放下的。可时间就像在玩弄她,每次在她终于不再主动惦念时,师兄的身影便开始出现在梦中。 第442章 慕远牵住她的手,猛地将人往怀中一拉:“小七,再给师兄一次机会好吗?” 王若楠双手垂在身侧,耳边嗡嗡作响,若能重来一次,若是能够重来一次,哈哈,哈哈。 “师兄,我们回不去了。” 一句话将沉浸在幻象中的慕远彻底唤醒。 慕远还是没有松手,他垂眸看着怀中的小七,她近来愈发瘦削,瘦弱得在他怀中看起来弱不禁风,看着极度需要人守护。可他知晓她这几年功法长进很快,和自己的修为已经不相上下,她不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他依稀记得当初那个有些小任性的女孩,倔强好强又善良...... 王若楠慢慢推开慕远转身退后两步:“师兄,闭上眼睛念清心咒,不要看不要想。” “师姐,小心。”习青喊道。 一个弟子失了神智,握着剑朝王若楠冲来。 关键时刻,在王若楠身侧的小苹果持剑而去:“阿娘。” 在几人惊诧的目光下,小苹果挡在了王若楠身前,剑身直入小苹果心肺。 王若楠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倒在身前。 “啊!!” 王若楠提着万骨剑将该弟子斩杀。 “萍儿,萍儿,萍儿!” “阿娘,你没事吧?”小苹果咳了两口血,她抬起小小的手去触摸阿娘的脸颊,“阿娘,不要哭。” 兆知若飞快冲去:“小苹果。” 小苹果胸口的血流个不止:“师父,你劝劝娘亲,叫她不要哭。” 王若楠紧紧攥着小苹果的手,她的心肺俱损,存活的希望极其渺茫。 “阿娘,别哭~” 慕远握着山平刀站在他们身前抵挡其余人的攻击。 黑暗中,牢狱内彻底混乱,所有人厮杀扭打在一处。 王若楠猛然抬眸,她目光中染了血,抱着小苹果一步步走向玄铁。 慕远死死拉住王若楠的手:“小七,小七!!” 玄铁:“来,我来帮你复活你的女儿,只要你肯将身躯借于我。” 王若楠一剑斩伤慕远的手臂,抱着奄奄一息的小苹果义无反顾地走向玄铁。 徐一风试图阻止:“若楠,不要被它蛊惑。” 风尘长老拍了下徐一风:“随她去吧,人一旦心死了,也没有活下去的想法了。” 王若楠缓缓朝着玄铁走近,玄铁为她用旋风开了一条路:“我的身躯,来吧,成为我的宿主,本座便复活你的孩儿。” “待我复仇,这身躯再让与你。” 飓风狂卷,刹那间,囚牢中电闪雷鸣,王若楠与玄铁捆住的魔物完成了契约签订,魔物融进了她的身躯。 忽然一道笑声响起:“雷英峰众人,真该死!”王若楠走出旋风。 她身着白衣,一头青丝披散在肩上,眼神灼灼盯着面前众人,她轻轻放下怀中孩儿的尸骨,握着万骨剑走向雷少主:“方才是你命令门中弟子伤我孩儿性命,还我儿命来!” 她一手将雷少主提了起来,手中的黑色魔气熊熊燃烧着,她将体内刚刚吸收的魔气炼化后直直灌入雷少主体内,看着被魔气折磨得痛不欲生的雷少主,她轻轻冷笑。 随即握着万骨剑,一剑将雷少主的头颅斩下。 她先失了父母和叔父,后失了丈夫和婆母,如今连孩儿都没护住,哈哈,哈哈,真是苍天待她凉薄。 她提着雷少主的人头扔给雷英峰弟子:“都该死!” 雷英峰的弟子握紧神器:“疯女人,活该你死全家,死孩子,你就是孤煞之人。” 王若楠苦笑,她笑着笑着冷哼了一句:“属你话多,真该死。” 她一剑将此人斩杀,随后变幻身形在雷英峰弟子中厮杀,有了魔气的加持,功法的威力大大提升,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雷英峰无一人幸存。 王若楠拿出那块玄铁,施法将尸体的精气全部吸收进玄铁中。 “下一个,害我丈夫丧命之人,当死。是你们主动站出来,还是我一个个慢慢杀?”王若楠伸出手指捻磨着自己的发梢,眼眸中满是恨意与玩味。 她是疯了,疯的彻底,她要毁了这肮脏的人世。 “小七。”慕远上前轻轻呼唤。 王若楠猛然回眸。 有人趁其不备便要刺杀王若楠,慕远一把抱住她,而他一臂也被砍下。 王若楠回忆起当初万虚山一行,阿城也是这般为了护他失了一臂,她推开慕远,一下将刺杀的几名弟子杀死:“慕师兄,别再假惺惺了,当初你说好要娶我为妻,你食言了,你顾及得东西太多,你放不下世俗的仇恨,放不下心中的芥蒂,所以你舍弃了我,如今又何必假惺惺得这般作为。” 慕远想要解释,可一些话他也无从讲起,小七说得对,当初莫不是他优柔寡断,他们的结局也不会是这般。 “对不起。” “对不起能挽回什么?你说这话有什么意思?”王若楠冷笑一声。 她一人之力与整个修仙界为敌,在几大门派中厮杀,她要复仇,要杀光这世间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第209章 杀尽望崖巅之人 王若楠握着玄铁,眼神骤然变得冷峻,她要复活冥神,借冥神之力复活她的孩儿, 只见她手中的玄铁开始散发黑气,黑气在巨大的牢狱内四处翻腾,黑气窜进每个人的眉心,她要带着众人迷失在他们的心境中。 第443章 王若楠轻笑着,她化作一团黑雾在牢狱内穿梭。 突然化为一位舞姬,身着艳丽服装,她的手轻轻搭在一位男弟子身上:“郎君,干嘛直勾勾盯着人家?” “好美的女子。” “妾身美吗?” “美死了。”男人笑着说道。 王若楠的手轻轻触摸着男子的脖颈:“郎君,妾身若真如您说的这般貌美,郎君为何不想与妾身共度良宵?” “自然是想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男人乐呵呵地笑着,他伸手猛地拉住王若楠的手腕。 只见她左手握着地玄铁开始释放黑曜色光辉,突然该男子浑身抽搐起来,内心点点荧光被玄铁吸住,荧光被吸干之际,该男子化为一具干尸。 王若楠冷笑着,世人肮脏,她再不要拯救这人世,她如今只想复仇,为她的夫君为她的孩儿,为她的父亲母亲复仇!! 王若楠握着玄铁,转身走向其余人等。 三千人的冤魂便能复活冥神,届时再借冥神之力复活孩儿,哈哈哈~ 这人世同她何干,谁又可怜过她。 她使用此法杀了曾经陷害过毒谷的人,更是将欧弘基的亲信全部斩灭,就连晚月覃中与欧弘基有远亲的人,都被她全部杀光。 她握着万骨,蓦然回首,看着身后的尸身,冷冷地笑出声。 “我王若楠,要杀尽这天下肮脏之人!” 手上的血顺着指尖滴落。 突然玄铁掉落在地,所有人从心境中脱离。 看着近百人的死状,有人痛骂道:“疯婆子,你疯了!” 王若楠猛然抬眸,银针直接射入此人的喉咙,他当场毙命。 “再有人多少一个字,死!” 王若楠握紧万骨,她眉眼中尽是厌恶与恨意。 “楠儿,别伤害自己。”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王若楠回眸淡淡地看着身后的慕远。 “楠儿,别伤害自己。” 王若楠握着万骨,她想要割腕放血,激发玄铁最狠毒的怨念。 “别伤害自己。” 王若楠轻轻一笑:“师兄,不若你替我杀了他们?” 慕远皱了皱眉头。 “看,你又不肯,何苦这般拦我?” “楠儿,收手吧,一切罪过,师兄来担。” 王若楠猛地割破手腕,鲜血如溪流涌向玄铁:“收手?此时收手,我的孩儿该如何,我夫君的命谁来赔?我父亲母亲的命谁来赔?我毒谷几千人的性命谁来赔?你告诉我,谁来赔?” 王若楠冷笑一声,血放了片刻后,她拿着银针扎住血脉止血。 她看了眼身后的孩儿,娘亲会救回你,待这些人死了,你便会和从前般活蹦乱跳了。 她举着万骨,猛冲向晚月覃的弟子。 只消片刻,数十人已身亡。 她等着晚熙南:“若非,你无知,此时便不会留你一命。” 晚沐风挡在晚熙南身前。 王若楠将晚齐云曾经的得力之人,杀了个干净。 晚沐风并未阻拦,那些人本就该死。他是当今的掌门,念及其身份地位不可杀之,如今王若楠替他除之,他心中欣喜万分。 “小七,收手吧。” 看到来人,王若楠两行泪落下:“师尊,回不去了。” “是为师的错,是为师没有保护好你。” 王若楠看了眼身后的孩儿:“我无路可退了。” 她双手慢慢托起玄铁:“以我性命,献祭冥神,惟愿这三千生灵为我儿续命。” 她眉心蓝蓝荧光,慢慢向玄铁汇聚。 寒梓瑜立马甩出离玄,在这无法施展灵力之处,他用尽全身之力击破屏障,将玄铁拉开,断了阵法。 “噗~” “师尊,师尊。”慕远扶住受伤的寒梓瑜。 寒梓瑜扶着墙,将玄铁握在手心。 “寒仙尊?沈忱殿下?梓玄神尊?”玄铁中的声音一波超过一波。 “竟是梓玄神尊的残魂,哈哈,大补之物,乃大补之物。”玄铁笑得狂妄。 “吃了他,吃了梓玄残魂,你我便可脱离玄铁控制,离开这诛神之城,吃了他。”玄铁中的恶魂嘶吼着。 寒梓瑜陷入心境中,脑海中频频浮现出当年尘澜和梓玄相爱相杀的画面,他头痛欲裂。 “梓玄神尊,当年可是您亲自抛弃了尘澜殿下呢,尘澜殿下为了您不惜以自己为棋,您可从来没有信任过他。” “梓玄神尊,您手中的这把鞭子乃尘澜的神骨所化,又以离玄化名,这鞭子显然已有神识,曾经种种不妨通过这鞭子查看一二。” “就是啊,梓玄神尊,尘澜殿下在人间建了上千座您的庙宇,当年您一走了之,可曾想过他在这世间有多痛苦,被封在冥界万年有多孤寂。” 寒梓瑜一口血涌出,那些画面就像亲身经历过一般。 他心疼得实在难受。 他想在心境中拉住跌下悬崖的尘澜,可他怎么也做不到。 “梓玄神尊,尘澜殿下可太惨了,您说您喜欢星火花,他便在冥界种了漫山遍野的星火花。他甚至还分了魂来陪您。” 寒梓瑜痛得难以呼吸。 他眉心的蓝色荧光开始被玄铁吸收。 慕远怎么呼唤寒梓瑜都唤不醒他。 危机时刻,魔尊猛然冲来。他一下冲来玄铁,将寒梓瑜抱入怀中,随后狠狠瞪着面前的王若楠。 第444章 玄铁激动地大叫:“冥神分身,不要让他走,别走,别走!” 魔尊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他看着一旁的诡异玄铁。 玄铁飞向魔尊那刻,急忙与他手中的冥神剑融为一体。 突然海底翻涌,海底之城涌入海浪。 刹那间,整座城被海水托起显现海面,成为一座孤岛。 魔尊举着冥神之剑,一剑将结界打破,他要离开海底之城,去寻冥神之力,就在他飞身离开之际,冥神之剑开始吸附海水形成巨形漩涡,直接将北逸漩进其中。 片刻后,魔尊北逸被巨大水柱拖至孤岛上。 “我的灵力回来了。” “我的也是。” “我也是。” 众人以为终于有灵力有术法可以自保。 可城池的结界破开的瞬间,无数妖魔涌来。 一条青色巨蟒从天而降,渐渐化作墨蓝色衣衫的男子。 习青看着来人眼眸中的一滴泪滑落,如今他中毒已深,只怕活不过这两日了,此生还能再见肃清一面,他已心满意足。 有人大喊:“妖,妖!” 肃清不顾那些人的阻拦,一下来到习青身侧,他将自己的灵元生生挖出喂给了习青。 “不可啊孩子。”习夫人阻拦着肃清,就算他如今是活了几千年的妖,可也是别人的孩子啊。 肃清生生吐了一大口的血:“没有他,我活着没什么意思。” 习青不肯服下他的灵元,肃清猛掰开他的嘴。 “肃清,那是你修炼几千年才修炼出的灵元,你疯了!” “我是疯了,没有你我彻底疯了。” “没有灵元,你在妖界如何保护自己?” “灵元没了可以再重修,你若没了我活不下去。”肃清声音有些颤抖。 习青死死不肯服下。 肃清:“习青,我乃妖界皇族,青麟王蛇一族,是妖界之王,本王的灵元是所有妖界梦寐以求之物,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习青眼泪滚落:“没了灵元,那些妖会杀了你的。” “信我,我不会死。” 见习青还不肯服下,他先含住自己的灵元,一口咬住习青的唇,慢慢勾勒着习青的唇形,吸住习青的舌头。 习青咬紧牙关不肯吃下他的灵元。 肃清施展妖术:“乖,吃了它,听话。” 迷了心智的习青一口服了下去。 肃清施展妖术,来炼化习青体内的灵元,让其为习青所用,以抵挡魔蛛之毒。 可没了灵元的肃清片刻后化作青色巨蛇。 一群人叫嚣着:“望崖巅当灭门。其弟子北逸不仅肖想师尊,甚至堕魔,王若楠更是滥杀无辜吸收怨念,习青与妖同伍,萧林祸乱人界。桩桩件件,都是望崖巅所为。” “望崖巅该当灭门。” “杀了望崖巅之人。” “杀了望崖巅之人。” “杀!” 很快其余门派之人便很快团结起来,加之妖魔已至,望崖巅众人被团团包围。 柳言卿道:“大家冷静,此时应当一致斩杀妖魔,切不可内斗啊。” “反正也活不下去了,还有不过六日,怎可能离开此地,还不如杀了望崖巅之人。” “就是,不如将望崖巅之人全部在此处斩杀。”话落,一位弟子便将露尧身边的女弟子斩杀。 “阿媛,阿媛!”露尧痛哭。 风尘长老将露尧的众弟子护在身后。 陆鸣也持剑相护:“你们一个个都疯了不成。” “都上,杀了望崖巅之人。” 不知谁喊了一句,那些拿着剑的修仙者群攻而起。 望崖巅如今能战之人寥寥无几,所有人列队,举着剑应战。 习钦义首当其冲:“若要杀我同门之人,便从老朽的尸体上踏过去。” 场面全然乱了起来,与望崖巅交好的门派护在望崖巅之前。 几大门派厮杀之际,有人大喊一句:“交出魔尊北逸,交出王若楠与习青,我们不再与望崖巅为敌。” “就是,交出魔尊北逸。” “交出魔尊北逸,我等不再与望崖巅为敌。” “交出贱妇王若楠,交出魔尊北逸,交出习青。” 看着晕倒在地的北逸,因玄铁重伤的寒梓瑜稳了稳身形:“想要他们,除非我死。” “呦,寒仙尊啊,您可是北逸的老相好。”有人拿出那五幅画的临摹画,“看呢,这肮脏的画作,画得可都是你们师徒二人的肮脏事。” 习青暴怒,吸收了肃清的灵元后,如今他只觉功法大涨:“本公子现下便剜下你的眼,撕烂你的嘴。” 习青话落,一下冲到此人面前,将此人的眼珠子戳瞎后,一手扯住此人的嘴,只听此人痛哭嚎叫,吓得旁人紧闭眼眸。 一旁的妇人再睁眼时,只见此人的嘴已被撕烂,嘴上全是血,吓得妇人浑身发抖。 第210章 陷阱 习青挡在巨蛇身前:“谁人敢伤他分毫,便先与本公子一战。” “妖魔即将来临,现下不是发生争斗的时候。”巴谷的李静波说道。 陆鸣:“还是速速离开此地,往上一城而去,否则妖魔来临,所有人只会丧生此地。” 寒梓瑜手握无戈,看了眼昏迷在侧的北逸,他们二人这一生怕是难相守了。 “慕远,带他走,我来断后。”寒梓瑜道。 第445章 风尘长老附议:“我来助寒光,其余人等速速撤离。” 乌云压城池,四周的妖魔迅速围了过来。 青麟王蛇肃清与习青也留了下来。 其余人等纷纷御剑逃离孤岛。 习青抚摸着青麟王蛇的头:“肃清,我会与你共存亡。” 肃清摆了摆尾,那日他被妖界术法捕走,妖界先王身死,妖界的大祭司凭借古法找到了青麟王蛇一族的遗孤-肃清,为了肃清力排众议,推举他为王。 他在妖界半月有余,杀了妖界对他有异议之妖,夺了王权,如今他正式成为妖界妖王。 可其余妖族野心勃勃,均想有朝一日夺权。 肃清知晓今日挖出灵元一举,会令他失权,之后在妖界寸步难行,甚至会死,可他不忍看着习青殒命。 众妖看到重伤的妖王肃清还是被震慑住。 肃清看着天上聚集的妖魔,它发出嘶吼,巨吼声震退一些妖物。 还有妖界之人:“如今妖王身受重伤,正是杀王夺权的好时机。” “杀了青麟王蛇遗孤,杀了这些凡人,复活冥神。” 妖魔速速来到孤岛之上,将几人团团围住。 习青持着青龙剑,他环视四周,今日怕是走不了啦,只可惜他还没有同肃清成亲。 罢了,有了夫妻之实也算得上是夫妻了。 习青握着剑割破掌心,他撤退一步:“青龙冲日,出。” 寒梓瑜立马施法结出冰刃阵,他握着无戈一冲而去。 借着青龙冲日之势,寒梓瑜将冰刃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刹那间数百妖魔被冰刃射死。 风尘长老挥着佛尘在妖魔中厮杀。 肃清以妖身在一众妖魔中杀伐。 青龙触日后,携着烈火而来,寒梓瑜持阵法将几人隔绝烈火外。 而妖魔被烈火灼烧得痛哭嚎叫。 趁机,寒梓瑜握着离玄腾空而起,这鞭子既然是尘澜神骨所化,若能召唤出鞭子本身的威力,这些妖魔何惧之有。 寒梓瑜释放出离玄鞭的倒刃,赤手握了上去,他以魂入鞭,将神骨中的神识彻底唤醒。 血渗进鞭子。 寒梓瑜燃烧符篆:“以魂入物,收。” 很快那鞭子隐匿在视线里,就连寒梓瑜也无影无踪。 他的魂魄进入了鞭中。 “主人。” 一道声音令寒梓瑜惊讶住。 他看到一根神骨在金光中闪耀。 “主人,我乃离玄鞭。” “你可是尘澜神骨所化。” “是也。” 神骨刹那间化作尘澜模样,他深情款款地盯着寒梓瑜:“梓玄,你来了。” 寒梓瑜吃惊,尘澜生得与北逸一模一样,只是那通身的气质非凡,身着神服,头戴金冠,手握一把神剑,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 “尘澜神尊。” “梓玄,何时与我这般生疏。” 寒梓瑜盯着面前的男子,他不敢想那些年二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生离死别。 “陪我走走吧。”尘澜道。 寒梓瑜嗯了一声,走在他身侧。 “遥想当初,你我二人是那般肆意快活,若能回到当初,重来一次……” “我不是梓玄。”寒梓瑜道。 尘澜:“嗯,我知。” 寒梓瑜:“他不会回来了。” “嗯,我与他之间终究是没有一个好结果,也罢。” 寒梓瑜:“尘澜神尊,你可愿召唤神识,助我打开诛神之城。” “我堕魔已久,神识已散,已无处可寻,而今唯有一人能开诛神之城。” “可是北逸?” “是,因他是我分身,唯有他可集聚冥神之力。” “代价是何?” 尘澜笑了笑:“不可与人语。” 寒梓瑜在离玄鞭中大梦一场,梦中皆是尘澜与梓玄种种。 他离开离玄鞭后,与习青一起击杀妖魔,离玄鞭通身透着金光,令妖魔频频后退。 肃清为护习青已遍体鳞伤化作一条小蛇,风尘长老也已重伤吐血。 寒梓瑜施展冰障,立马带着几人御剑而走。 寒梓瑜带着众人来到第六城城外。 城门上方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孤月城” 习青因施展青空之术,现下已灵力亏空,筋疲力竭。 他费力敲着城门:“开门啊,开门。” 城池上方传来一道声音:“呦,望崖巅之人。” 习青瞪着城池上方之人:“把门打开。” “此时妖魔逼近,城门断不可开。” 习青气得急忙丢出青龙:“快开,不然要你狗命。” “这外围可是有结界存在,你以为你能破了这结界打到我?” 习青猛攻而去,被寒梓瑜一把拦下:“不要轻举妄动,这结界有反噬之力,你施展的功法皆会反噬在你自身。” “师尊,难道我们就在门外等死吗?” 城池之人:“放你进来也不是不可。” 习青皱眉。 “把那条蛇杀了,或者你们三人即刻下跪,磕三个响头。” “你们离风派之人找死。”习青怒气腾腾道。 “如今哪还有什么门派之分,这乱世,能活下来就不错了。”那人大笑着,“不磕是吗,想想北逸那个孽障,还有王若楠那毒妇,可都在我手中,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可全都得死。” 第446章 此人一旁的人说道:“师兄,那些人已全部中毒,只要我们死守着城池,等那三千人毙命,就能集齐三千冤魂届时何愁不能集齐冥神之力。” 寒梓瑜看了眼手中的离玄鞭:尘澜这结界既是你布下,便让我等进去吧。 只见离玄一把将三人勾住,嗖得一声将人扯进结界中。 习青错愕:“这,我们怎么进来结界的?” 风尘看着离玄鞭:“这鞭子,绝非凡尘之物。” 寒梓瑜眉头紧锁,看来城内其余门派之人都被控制住了,不知北逸如今怎样。 城墙上的人惊愕万分:“你们怎么会,怎会进来?” 寒梓瑜一跃而起,一鞭子将为首的男子抽得血流满面:“其余人呢?” 那人捂着脸,看着血从指间溢出,他痛哭嚎叫:“你,你竟然敢抽我!” 此人提着剑冲来。 寒梓瑜掌心灵力凝聚,冰刃从掌心延伸而出,他眉心一皱,无数冰刃朝着此人射去。 此人快速运转佩剑,抵挡冰刃,他身边几人已然身死。 “寒仙尊,你可是修仙界大名鼎鼎的寒光仙尊,如今竟也滥杀无辜吗?” 寒梓瑜怔了下:“仙尊又如何,也只是凡人之躯,我没有比肩神明的高尚品德,你既想要我三人死于城墙外,便该想到现下有这种困窘局面。” “你凭什么杀我?你以为你教养的几个弟子是什么好人。北逸觊觎自己的师尊,更是堕魔,王若楠借用怨念滥杀无辜,而习青则与妖同伍。你贵为人师,却将弟子教养成这般样子,你才是罪大恶极,该死之人是你!!” 寒梓瑜停止运转灵力,他并非那般圣洁的仙尊,他有私心的,他希望自己的弟子安然无恙的活着。 日后他自会去赎罪。 他握着无戈,无戈发出嗡鸣,寒梓瑜持着剑,毫不犹豫地刺入此人心肺。 习青第一次见师尊杀人,换作以往,师尊也许会选择毁掉此人内元留他一命…… 寒梓瑜三人在城中四处寻找着那三千人。 一个响箭射至天际。 习青道:“师尊,在那里,那是望崖巅的信号箭。” 几人快速飞去。 可刚至半空,便被金网捕住。 陆鸣飞快将金网收住。 有人道:“看吧,就说那几人能成事,果然不负我所望。” 习青在网中挣扎,可这金网满是利刃,越是挣扎,利刃越是往肉中刺,他赶紧将小青蛇藏到心口,而自己蜷缩一团,他怕肃清再度受伤。 陆鸣:“别挣扎了,这金网是捕神网,是上古遗留之物,你们三人是挣脱不了的。” 习青质问:“陆鸣,你为何,为何这般陷害我们?” 陆鸣:“你以为我有什么办法,我妻子孩儿,还有门派之人,都在那些人手里,我不得不这样做。” 漠铃大喊:“陆鸣,你混账,那可是寒仙尊,你怎能贪生怕死死去害他。” 陆鸣:“闭嘴,你知不知我不这样做,我们都会死!” 寒梓瑜:“难为你们还派了几人到城门上引我们来此。” 离罗摇着手中的扇子:“本是安排他们盯着你们几人,让你们身死城外,不想你们竟然进了城。那就只能以望崖巅的信号箭引你们来此地。” 离罗:“寒仙尊,你也有今日啊。” 他挥了挥手,几根如碗口粗的铁链从半空落下,铁链上囚着的是满身是血的北逸。 “北逸这孽障,就在方才杀了我同门三十余人。”有人喊道。 离罗:“寒梓瑜,如今他已濒死。” 寒梓瑜不可置信地看着半空双手双腿被铁链捆着的北逸。 “他受这么重的伤,并非因为我啊,他可是被他们所有人伤的。”离罗笑了笑。 离罗:“去,把前世镜搬来。” 几人抬着一面硕大的镜子而来。 那镜子摆在寒梓瑜面前,一道异光映射到寒梓瑜身上。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倾泻而来。 “小仙君,你好香啊小仙君。” “小仙君,你长得好像天上的仙人” “小仙君,这七日你我同睡一张床,怎么说也有了“肌肤之亲”你,你要对我负责” “小仙君,嫁于我可好?” …… “寒梓瑜,是你杀了他,我要你死!” “睡了三年和条死鱼没什么区别,想要你那些徒弟活,就给本尊好好配合。” “寒梓瑜,本尊不许你死,你敢死我灭了天下给你陪葬,你不许死……你说什么,放过我?你放过我什么?十年?什么十年?” “寒梓瑜,本尊放过你了。” 第211章 危机,陨落 “啧啧,从前世,你们二人便开始纠缠一处。”离罗摇着扇子缓缓说来。 习青不可置信地看着前世镜中发生的一切,北逸怎么会成为魔尊,他屠灭了修仙界,将师尊囚禁在后宫折辱。 此刻的习青只觉五雷轰顶,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看向师尊的白靴。 梓儿,梓儿? 寒梓瑜,梓儿。 原来当初北逸金屋藏娇藏的是师尊。 北逸那个混账,为何不肯放过师尊,为何要将师尊拉入深渊。 “师徒之间,前世今生,可真是有趣,寒光你可真是个好师尊啊。”离罗道。 习青紧皱眉头,眼眸红涨,师尊,他最孤傲圣洁的师尊,怎么会与北逸…… 第447章 寒梓瑜心如刀绞,前世的画面现下就如真实经历过,那些痛苦一下涌至胸口。 曾经的誓言,曾经的欢乐 到底没有唤回他的一丝怜悯 北逸,好疼啊~ 寒梓瑜捂着胸口,金网的利刃割破肌肤,可仍不敌心中的痛,那些过往那些曾经究竟算作什么。 看着眼前被吊在半空濒死的北逸,寒梓瑜一口血涌出。 原本昏迷的北逸,慢慢苏醒,一头青丝披散着被风吹得凌乱,发丝被血黏在一块,一只眼被血糊住,他睁着一只眼淡笑着看向寒梓瑜,似乎在告诉他不要为自己难过 寒梓瑜终究还是没办法恨他,他输了,输得彻底。 “来人,将那毒妇抬来。” 离罗一声令下,王若楠被几人拖了上来。 “寒光仙尊,我本不想与你们为敌,可奈何世道不容人,如今唯有杀了你们献祭,才能召唤冥神之力。” “你这两位弟子着实该死,坏了本人大计,今日看在你面上,这二人狗命便留一个吧,寒仙尊,看看选哪个活命。” 北逸捏了个法诀给师尊传音:“师尊,弟子罪大恶极,本就该死,如今又拖累你至此,选我吧师尊。” 寒梓瑜狂吐一口血。 “师尊,弟子累了。” “师尊,疼吗,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寒梓瑜立马施法断了他的法诀。 寒梓瑜咬着唇,这金网刺得他好疼,金网中时不时暴起一道金色闪电。 他咽下口中的血,四下看去,无人可以帮衬。 “寒光仙尊,还愣着干嘛,快选啊!”离罗一手提着王若楠飞至半空,另一只手驾着剑指着北逸的心口。 离罗的剑慢慢刺进北逸心口中。 “来,刺得再深点,你爷爷我早就活够了。”北逸一口血吐到离罗脸上。 离罗将剑推得更深了些。 寒梓瑜一滴泪滑落,他胸口疼得难受:“不,不要~” 离罗大喜:“寒光仙尊说什么,不要?” 寒梓瑜:“别杀他。” “那杀她?” 寒梓瑜:“他们二人的修为不敌我,若你愿意,便取我性命吧,我的内元,可供你提升修为。” 离罗笑了笑:“寒梓瑜,你可真是个好师尊啊,都自顾不暇了,还想着救他们俩的狗命,既然你都恳求了,本人便允了你的要求。” 离罗打开金网,将寒梓瑜一把扯出。 寒梓瑜一身白衣被血染红,他站立风中,嘴角挂着血,面色却是傲然无比。 寒梓瑜拿着无戈刺向胸口,他曾经挖过内元,那痛苦绝非常人可以忍受。 “师尊,不要!”习青痛哭流涕,他不顾利刃,双手紧紧扒着金网,“师尊,求你,不要,会死的,会死的。” 离罗一脚踹了过去。 无戈发出嗡鸣声,不情愿刺向自己主人。 寒梓瑜只好施展灵力划出冰刃,他握着冰刃刺向心口,鲜血瞬间涌出。 北逸挣扎着,铁链浑厚的叮当声混合风声而来,他嘶吼:“寒梓瑜!不要!!” “寒光仙尊和这逆徒还真是感情深厚。”离罗大笑,“当年我与义父也是这般,只可惜他对我全是利用,全是利用……哈哈。” 下一刻,只见陆鸣持剑冲来,离罗施法闪开。 寒梓瑜立马抽出离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得离罗措手不及。 离玄鞭因神识初开,威力大涨。 离罗眼下已身受重伤,吐血倒地, 寒梓瑜一把扯下胸口的冰刃,血染了一手。 陆鸣回眸看着离罗已来到漠铃身侧。 漠铃被几人挟持,孩儿更是被离罗拎了起来。 陆鸣见状噗通跪下:“放过她们母女,我把命给你。” 离罗:“现下知道后悔了?方才怎么不听话。” 离罗的手紧紧掐着孩子的脖颈,孩子猛烈的咳嗽。 漠铃:“混蛋,别伤我孩儿。” 陆鸣:“离罗,看在曾经一同修行过,别伤孩子。” “现下自尽,我便放过她们母女。” 寒梓瑜甩着鞭子一下将陆鸣手中的剑卷了过来。 更是一鞭子将他怀中的女童卷了过来。 寒梓瑜与离罗打斗起来,陆鸣急忙解救漠铃。 离罗节节败退,他吐了一口血,大笑:“寒仙尊,你可真是个好师尊。” 寒梓瑜:“将铁链的钥匙拿来。” “没有钥匙。” 寒梓瑜猛得一扯离玄,鞭子生生将离罗背上的一块皮扯下。 “寒仙尊,慢慢看着他们身死吧”离罗仰天长啸,“若能回到当初,哪怕只有一次,该有多好。” 他从前世镜里看到了别人的前世,却唯独没有看到他自己的前世。 他看到北逸来到今生,他也想重生一次,重来一次,他想问一问义父,为何那般待他,难道他就只是刽子手吗。他好想回到少年时,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他羡慕北逸,有个那般好的师尊…… 离罗握着剑自刎,视野尽头是一片枯叶随风而落。 寒梓瑜走上前,解开金网,将风尘和习青拉出。 “师尊,小心!”习青看着一把剑朝着寒梓瑜刺来,他急忙推开身前的师尊。 可预料般的疼意没有来临,一个身影扑来,将他扑倒在地。 第448章 一股温热的血喷洒在习青脸上,他的眸子被血染红,他快要看不清面前之人。 只是这熟悉的草药清香味,像极了师姐身上的味道。 他眨了眨眼,眼角的血挤了出来,师姐的面容慢慢清晰了起来。 他爬起来,抱起地上的师姐,错愕得看着那把贯穿师姐心口的长剑。 习青不知所措地抱紧师姐,他唤出青龙一剑将刺杀之人刺死。 “阿,阿青,你,没事吧。”王若楠嘴角的血流个不停。 习青的眼眶蓄满了泪:“师姐,你怎么这么傻。” “你没事太好了。”王若楠又一口血涌出,“师姐好累。” 她笑了,眼前慢慢浮现年少时的点滴。 “都是师弟的错,都是师弟害了你。”习青啜泣,他紧紧抱着师姐。 “不要自责,师姐本就,就命不久矣,你没事,没事就好。” “小七,小七!”慕远飞奔而来,他一下跪在王若楠面前。 王若楠抬手费力地触摸着他的脸颊:“师兄,若有来生,你我就不要相遇了,今生太痛了。” “今生是师兄对不起你。” “师兄,小七好困,好困~” 慕远抱着王若楠,那把贯穿王若楠胸口的剑也慢慢刺进自己心口。 习青一把扯开慕远,大喊:“你是要寻死吗?” 慕远愣住,一行泪流下。 “小苹果还有复活的希望。” 慕远不为所动。 “她是你的女儿。”习青大喊道,“小苹果是你的女儿啊,她是你的女儿,是师姐和你的孩子!” 慕远震惊。 “那年我们几人去天之涯,你被魔气入了体,在星火花的作用下,你和师姐进入了虚无境界双修。出了虚无境界,你神志不清…………” 慕远大吃所惊,那时他觉得只是大梦一场,却不曾想是真的。 “你难道从没好奇过,小苹果的灵力中为何夹带着火系术法的印记。” “师姐封了她的内元灵力属性,就怕被你发现。” “如今师姐死了,你想起来去陪她死,当初师姐活得好好的,我劝诫过你数十次,你为何不肯主动一次。那些前尘往事就那么重要吗,就那么过不去吗,师姐毒谷之人的身份就那么重要吗,你母亲之死和师姐有什么关系!” 习青说完抱起师姐的尸身:“师姐,待师弟杀了那些人,就来寻你了,这人世太肮脏。” 习青泪流满面:“师姐,活着真累啊,这些年一个人很累吧。” 很快王若楠的遗言便从她的袖口中掉落。 习青捡起。 习青,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师姐已经离开人世。不知此时的你们有没有离开诛神之城,应该是离开了吧,人间的毒人危机已寻到解法。 我乃毒谷谷主之女,血液可解百毒,毒人危机唯一的解法便是以我为盅养药。这是唯一的解法,是毒谷秘籍上残留的一页上记录的唯一解法。 为了练出解药,我服了上百种药品,那些药早已将我五脏六腑侵蚀。我的灵袋中装着以我体内的毒血炼化的药物,可解毒谷危机。 习青,原谅师姐自私一回,不顾自身性命任性一次,也算赎了毒谷当年的罪行。 余生长路漫漫,代我照顾好师尊和阿逸。 习青咬着唇,情绪零碎。 …… 柳言卿为中毒的几千人解了毒。 有人一苏醒便立马持剑互相残杀。 一人持剑朝着柳言卿刺来。 一位姑娘挡在柳言卿身前:“柳,柳大夫,快跑。” 柳言卿百思不得其解,他与这姑娘也仅有一面之缘。 “谢柳大夫前日救命之恩。”这姑娘咽了气。 有些女子为了护住自己的孩子而死。 有些同门之人互相残杀。 还有人为了心爱之人,为了道友而死。 第212章 退无可退 露尧被几人围困,风尘长老飞身而去,拂尘婉转,一把将几人击退。 其余人等看到吊在半空的北逸立马道:“杀了北逸,杀了魔尊北逸。” 习青放下怀中的师姐,提着青龙而战。 北逸已无活下去的心思,师姐死了,他的存活害死了太多人,他不想再害死寒梓瑜。 “杀尽望崖巅之人。”有人喊道。 习钦义施展灵力抵御那些弟子的攻击。 眼下乱象无从可解。 不知又从哪里涌来一群魔蛛,还有一群魔狼。 习钦义急忙将夫人拉至身后。 所有人被魔蛛和魔狼逼退。 寒梓瑜还守在王若楠的尸身旁,为她输送灵力,试图唤醒“昏迷”的她。 “师尊,师姐死了,别这样。”习青大喊道。 寒梓瑜:“小苹果如何能够复活?” “借用冥神之力。”习青道。 寒梓瑜甩出离玄,将小苹果的尸体捆在身后,他要这孩子活下去。 魔蛛越来越近,一些弟子畏惧地冲了上去,被魔蛛吐出的蛛丝贯穿了心肺,死得凄惨。 站在前方的一些弟子,被魔蛛以魔力勾了去,吸干了精魂,成为一具枯尸。 “快跑,快跑!”有人喊道。 寒梓瑜飞至半空,握着无戈砍着铁链,这铁链却丝毫无损。 北逸:“师尊,放弃吧,这铁链乃上古之物,砍不断的。” 第449章 寒梓瑜施展灵力,想要冻断这铁链,铁链只结了一层冰,并无损坏。他着急地用手去扯。 “师尊,你冷静点,这铁链解不开,放弃吧。” 寒梓瑜微微摇了摇头:“北逸。” “师尊,放弃吧。弟子不值得,前世今生,弟子伤你太深,放弃吧。” “不要。” “师尊,快离开这里。”北逸用尽全身的灵力形成屏障将寒梓瑜隔绝在外。 寒梓瑜被北逸的灵力震退落地。 习钦义释放一些灵器来与魔蛛魔狼战斗。 眼看魔蛛越来越多,灵器直接被蛛丝毁坏。 不知哪里扔来一个药袋子,正正砸在习青脚下。 随即有人大喊:“快扔,那可是吸引妖魔的药物,全部都扔到望崖巅那边去。” 很快有人拿起药袋子丢了过去。 寒梓瑜立马施法挡住即将掉落在小七尸身上的药袋子,他要带小七离开这里。 寒梓瑜施法将她的尸身收入灵袋,猛然回眸,他瞪着其余门派之人。 寒梓瑜飞快结阵将药袋子抵御阵法外,以求将气味隔绝。 可阵法尚未结成之际,妖魔已经寻着气味,全部冲向望崖巅所有人,将其围了起来。 魔蛛数千只,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爪子上带着腐蚀的液体,将周遭的枝叶腐蚀得一干二净,腐烂的气味扑鼻而来。 魔狼伏下身子,狠狠嗅着药袋子的气味,随即抬眸盯着望崖巅众人,眼眸瞬间变作蓝色,通身的毛发立刻起来。 见状,寒梓瑜立马释放灵力结出冰刃阵,数千冰刃飞射而去。 有些魔蛛被射穿身子,倒地不起。 此举却彻底惹怒了那群魔狼,近千只魔狼仰头,发出暴怒的嘶吼声。 风尘立马召集其他弟子结阵。 无数冰刃飞去,魔狼纷纷避开。 寒梓瑜立马挥鞭而去,这魔物可比在人界遇到的厉害得多,修为更高了,难杀得很。 每一头魔狼都堪比一只猛虎的大小。 很快又有人魔来临。 陆鸣急忙飞身来到半空,他扯住铁链。 北逸:“快走啊。” 陆鸣握着佩剑奋力砍去,佩剑啪得一声断裂。 “快走啊,砍不断的。”北逸心急如焚。 陆鸣:“一定可以砍断的,北兄,我带你走。” 北逸内心某处被狠狠撼动,他以为除了同门之人,再无人顾他死活,所有人都巴不得他死。 陆鸣挥着断剑继续砍着铁链。 铁链发出叮叮声,震得二人耳朵生疼,铁链上磨出的火花刺痛二人的双眸。 北逸怒吼着:“快走啊,走啊!!” 陆鸣还是不肯放弃,他们二人早已于年少时结拜为兄弟,他不能丢下他。 北逸:“前世镜中的一切,你难道还不清楚?前世是我杀了你啊。” 陆鸣:“你也说了那是前世。今生是今生。” 北逸:“快走,滚啊,滚!本尊不需你来相救。” 突然漠铃大喊道:“陆鸣,小心!” 眼看着几只魔蛛顺着铁链爬了上去,北逸扯着四根铁链挣扎着。 蛛丝吐来的那一刻,北逸扭转身子挡在了陆鸣身前。 那长长的蛛丝贯穿了北逸的心胸,他口中的血顺着嘴角流下,囫囵道:“快走啊。” 下方的寒梓瑜抬眸看着北逸,他已无暇顾及北逸。 北逸见陆鸣不为所动,还要握着断剑砍铁链,他急忙释放魔气,直接将其逼退。 陆鸣从半空跌落,落地时立马稳住身形。 漠铃甩着铁鞭子将要攻击陆鸣的魔蛛抽开。 陆鸣遥遥看向半空的北逸,北逸已经被几只魔蛛围攻,而身困铁链的北逸,毫无还手之力。 其余门派的人均逃离此地。 巴谷的李静波想要施以援手,被父亲李明博拦住:“收起你那泛滥的仁慈之心,连自己门中之人都救不下,还想要救别人。” 李静波收起剑跟着父亲离去。 晚沐风吩咐其余人带着晚熙南离开此地,而他则留下与望崖巅众人一起战斗。 昆山坞的人也趁魔物围攻望崖巅众人时,选择离去。 风云风擎二兄弟扭过头决绝离去。 风云:“不必伤心,就算留下也做不了什么,无非是白白送命。” 风擎:“快走吧。” 习青啐了口唾沫:“一个个虚伪到极致。” 几十个人魔手中纷纷握着魔箭,弓箭上带着烈火。 人魔骑在魔狼背上,驾着魔狼猛冲而来,弓箭已拉满,火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寒梓瑜立马释放全部灵力,以肉躯为阵:“天地合,万物灵,以我之躯设阵。” 半空与魔蛛厮杀的北逸听到寒梓瑜的施法号令后,吼叫着:“不要,寒梓瑜,不要!!” 以自己肉躯为阵的代价便是,阵法若有所损耗皆会反应到自身上。 北逸曾在古籍上看过这阵法,施法人无一不重伤,此阵法已被废除,不允修炼。 魔狼冲向阵法的片刻,寒梓瑜狂吐一口血。 风尘长老:“众弟子听令,助阵。” 望崖巅存活之人不足五百余人,所有人的灵力源源不断向寒梓瑜输送而去。 人魔驾着魔狼在阵法外周旋,手中的弓箭都射了个精光也并未破开阵法。 第450章 一位人魔:“想不到人间竟还有此等坚固的防御阵法。” 北逸:“你们要夺的冥神之力,在我这里。” 人魔仰头看向半空被锁之人,那人身上萦绕着魔气:“你一区区凡夫俗子,竟有冥神之力。” “你来试探一下不就知晓了。”北逸打趣道。 另外一位人魔轻声道:“小心是骗局。” “区区一凡夫俗子,还被捆神锁锁着,能有什么危害。” 十几人魔一飞来到半空,围着北逸。 北逸咳了一口血,他用力咽了下去,不想被人瞧出:“放过他们所有人,这冥神之力,我便交于你们。” 北逸凝神大喝道:“妄念,出!” 冥神之剑已经和原本的玄铁剑融为一体,如今又吸纳了诛神之城的几块碎片,妄念剑已大成。 人魔见到妄念剑纷纷后退几步。 “是妄念剑,莫非冥神尘澜就要复活了?” “不可让冥神复活,速速夺下他的冥神之力。” 北逸立马收回妄念:“冥神之力如今在我体内,你们谁都取不出。若我同门之人有所损耗,我便立马献祭复活冥神尘澜。” 尘澜存活时,经常带兵击杀妖魔之人,他们也只想夺回冥神之力为己所用,并不想复活冥神。 北逸:“若要取冥神之力,现下便放他们离去,否则我现下立马献祭复活冥神。” 人魔首领立马道:“收手。” 地面上的人魔立马退下,等待指令。 望崖巅之人已倾尽灵力,阵法渐渐消退。 肃清立马从习青怀中钻出,变作一条巨蛇,带着众人离开此地。 寒梓瑜从蛇背飞下,来到北逸身边:“北逸,不可。” “师尊,别无他法。”北逸笑着道,“快走啊师尊,快走。” 寒梓瑜被他用魔气推离。 顷刻间,青色巨蛇受到召唤,猛冲而来,蛇尾将半空的寒梓瑜一下卷走。 待巨蛇飞远后,人魔逼近:“快交出冥神之力。” “冥神之力若交给你们,他们怎么离开这诛神之城,哈哈,我若是有什么冥神之力,还会被困在这诛神之城吗?”北逸啐了一口血,吐在人魔脸上。 人魔瞪着北逸,提着弓箭,拉满弓,朝着北逸心脏射入。 弓箭射来,带着巨大的冲击,炽热的火焰扑面而来,冲击力震碎他的五脏六腑,震得四条铁链发出巨响。 只要师尊活着就好,多活一刻便有一丝离开此地的机会,他一个烂人死了也罢。 只要师尊能活着,他死不足惜。 可是他好疼,五脏六腑被烈火灼烧着。 师尊,弟子要食言了,原谅前几日弟子与你割袍断义之举,只是想要你忘却弟子。 师尊,对不起~ 寒梓瑜回眸,视野被云层遮住,他的心猛得一痛,冰冷的骇意从心里波及而来,他猛然一痛,一口血从嘴角流出。 彻骨的疼意令他差点从蛇背上跌落。 “师尊,师尊,你怎么了?”慕远道。 寒梓瑜一滴泪从眼角滚落,他为人师尊,为人夫君,却救不下他想救之人。 青麟王蛇带着众人穿过云海,降落在一处山谷。 突然一道金色烟花在上方炸开。 一些魔蛛再次围了上来。 这次不仅有魔蛛,还有魔蛇,以及无数黑鳄腐蜥,那奇形怪状的飞鸟急冲而来。 习钦义释放无数灵器应战。 寒梓瑜如今已身受重伤,灵力亏空,他只得提着离玄挥去,一鞭子也能抽死几只魔蛛。 陆鸣将漠铃挡在身后,他丢了手中的断剑,赤手空拳施展灵力。 巨蛇嘶吼着,巨大的吼声震耳欲聋,却吼不退这些魔物。 习青握着青龙剑一冲而去:“不就是死吗,还怕了你们这些魔物不成。” 习夫人惊呼:“阿青,阿青。” 习青提着剑,一跃来到一只黑鳄腐蜥头上,他不顾那液体腐蚀身躯的痛意,握着剑柄插入腐蜥的头颅。 “已经退无可退,不如杀出一条血路。”习青激愤道。 习钦义:“好儿子,老爹助你。” 上阵父子兵,二人配合得当,在魔物中穿梭。 慕远拿出一些炸药,点燃后丢到魔物群中。 魔物受了惊,退了一些。 漠铃挥着鞭子,一跃来自半空,一鞭子抽死一只魔鸟。 寒梓瑜提着无戈一剑穿死一只魔蛛。 可其余修为较低的弟子却是死得死伤的伤。 寒梓瑜:“习青,带着他们快撤。” 习青:“肃清,带着众人,撤离。” “快撤,方才炸开的金色烟花是信号,一会人魔便率领大批魔物赶来,快走啊。”寒梓瑜道。 有位弟子道:“我等不愿再撤,愿与寒仙尊一同战斗到底。” “退无可退,愿战斗到底。” “对,总归一个死字,有何可惧。” “对,我等都不是懦夫,一同战斗吧。” 第213章 死生别离 寒梓瑜回眸望着身后众弟子,是啊,正如他们所言,能够逃到何处,还有不到六日时间,都会死在诛神之城。 众弟子纷纷握着佩剑,在魔物中厮杀。 丛林中魔雾散开,浓雾中弥漫着黑气,冷风阵阵吹来,一阵鸟儿振翅声从寒梓瑜耳边擦过,他立马挥鞭而去,鞭子挥了一个空。 第451章 众人捂着口鼻在迷雾中穿梭。 耳边频频传来惨叫声,寒梓瑜看到头顶的硕大魔蛛,立马推开前方的弟子,他提着无戈一冲而去,魔蛛被无戈劈成两半,腐烂的液体流了一滩。 陆鸣立马施法吹散这魔雾,就在雾气渐渐消散,视野缓缓开明之际,一阵地动山摇。 无数的妖魔奔袭而来,刺鼻的腐烂气味直直冲入鼻腔。 上空盘旋的皆是魔鸟,退无可退。 一些弟子握着剑大声呼喊:“杀,我望崖巅峰之人,绝非贪生怕死之辈。” “杀!” 一些女弟子也提剑而去,没有人在畏惧所谓的死亡。 天空慢慢被晚霞映照,天边呈现出血红色,阵阵冷风吹来,落叶飘飞。 魔蛛吐着蛛丝冲来,寒梓瑜甩鞭而去,一下将那名女弟子卷到身后。 他提着无戈,直飞而去,眸中透着视死而归的决绝,望崖巅之人不能在此处全部死光。 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他回想起那些年教导弟子的画面,他为人师,不可让这些人白白葬送性命。 习青目光中满是震惊,慕远想呼唤出声,此时却也不知该讲什么,他们的师尊,原本就是一个刚正不阿,一心救世的圣人君子。 无数妖魔涌来,寒梓瑜喝道:“习青听令,一会为师结阵后会给你们杀出一条路,带着众弟子逃离此地。” “是。”习青道。 寒梓瑜握着无戈飞至半空,他割破掌心放血,鲜血涌出,随即唤出离玄,流血的手握着扯住离玄鞭,鲜血染了离玄通身。 只见那血立马深入鞭身中,鞭子周身萦绕着金光。 他挥着鞭子,无数灵力自后方而去,击退一众妖魔。 “快撤!撤进后方山洞口!”寒梓瑜喝道。 慕远带着一部分人先行撤退。 寒梓瑜指尖点了一滴血画在眉心,他点燃几张符篆,符篆绕着他周身焚烧,阵法形成,点点金光自他周身环绕,流萤般的星光迸射而出。 光芒照射,四周的妖魔再不敢轻举妄动,有些魔鸟呜咽着飞远。 他唤出天乾坤后,念了几句咒语,释放冰刃一下插入心肺,生生将内元剜了出来,莲花形态的内元散发着冰光,冰蓝色的灵光绕着内元飞旋。 寒梓瑜凝眸,施法结印,将内元融进离玄鞭,待符篆燃烧得正旺,流光满溢之际,天乾坤慢慢飞至高空。 “以我灵魂,献祭梓玄神尊。天地追魂,乾坤动!” 天乾坤迸发的万丈光辉照亮天地间,周遭的树木被光辉点燃,灵力直去九天。 习青嘴角颤动,他的师尊献祭了,他再也没有师尊了:“师尊!师尊!” 世界突然寂静,周遭暗了下来。 寒梓瑜的身躯自半空跌落。 习青猛冲而去,想要接住师尊却被巨大的灵力冲开。 一道屏障形成 点点星光慢慢朝着寒梓瑜的身躯汇聚,随即越来越多的星光滚滚而来,直至他的身躯周遭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圈。 “师尊,师尊!”习青拍打着屏障,哭得像个孩子,他没了师姐,没了北逸,如今就连师尊也要没了。 光圈消散之际,寒梓瑜身上的血渍消散的一干二净,他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懵懂得看着世人。 身后妖魔伺机而动,寒梓瑜握着离玄而去,一鞭子将周遭的妖魔击杀了半数。 习青飞至寒梓瑜身侧:“师尊,师尊。” 寒梓瑜凝眸满是不解:“你是?这里是何处?” “我是习青啊,师尊我是习青。” “我乃神界梓玄,并不是你口中的寒梓瑜。” 习青不可置信地后撤一步,他仔细盯着面前的男人,和师尊一样的面容,穿着师尊的衣衫,可浑身的气质却不相同,这人身上透着一股贵气,还有骇意。 魔物再度袭击。 梓玄挥着鞭子,再度袭击而去,在神力面前,这些妖魔半数被击杀而死,他一身冷意,妖魔如今怎会在此地? 鞭子传来的灵力之感,如此熟悉,梓玄眉目一定,怎么,怎么会是尘澜的神力,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么会有尘澜的神力。 他输入神力试探,这鞭子竟然是尘澜的神骨所化,尘澜如今何处,尘澜在何处。 梓玄的魂魄归入离玄鞭。 梓玄在浓雾中行走片刻,前方一棵枯树立在水中央,他飞身而去。 一个孤寂的背影映在水面,被月色拉长,寒风呼啸,落叶飘零。 “梓玄,你来了。”那人回眸,眸中萧瑟。 梓玄看着面前的人,竟是尘澜的一缕魂魄:“尘澜。” “你终于来了,万年之久......” 梓玄不解何意,他明明已经魂散天地了。这么多年唯一有的印象就是一直生活在一处刺骨的海域,海域中满是孤魂,那些孤魂日夜嚎叫,那里似乎还有尘澜的气息。他隐约能想起一些画面,似乎是在暗无天日的冥界,那里有漫山遍野的星火花花海。他似乎见到了一头白发的尘澜,他实在不忍尘澜一直痛苦地活在回忆里,他借着星火花的灵力现出了残魂,二人一起魂散天地…… 梓玄:“万年,还真是久。” 当年他为了能救尘澜一条命,只能自戕在他眼前,他若不死,死的便是尘澜。 “对不起,当年是我食言。” 第452章 “万年,实在太久,梓玄,这万年实在太久了。”尘澜声音似乎淡然,却满是无奈与疲惫,他回眸怔怔地看着面前之人,眸中猛然起了大雾,水汽扑腾,半晌他抬起那沉重的脚步缓缓朝着梓玄走去。 “对不起,当年是我失约。” 尘澜脚步趔趄了一下,他垂眸盯着自己的影子,思索片刻,随即嘴角微动,淡淡一笑,似乎释怀却满是心酸:“我以为我们能相守一生。” 梓玄内心某处狠狠怯动,一股疼意波涛骇浪般涌来,那年他死得决绝,独留辰澜在神界,他知晓这万年他一定饱受孤独之苦,这苦无药可解,就像慢性毒药随着时间越久,中毒越深,无法释怀。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像年少时肆意快活。”尘澜说罢笑了,笑得轻淡。 梓玄拳头紧握,他咬着唇:“尘澜,对不起。” “太子殿下,当真那般恨我?” “不,不,我从未恨过你。”梓玄急着说道,他从未恨过他分毫,他只有歉意和懊悔。 “梓玄,当年是我伤了你,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梓玄那些年的确怨过他,怨他在他们之间心生嫌隙之际,转头便另娶他人,怨他丝毫不惦念他们二人的过往,他们之间的情谊究竟算什么,可他并未恨过他,那时他因为权力纷争已经心如死灰,在得知麟武想要将他们二人全部击杀时,他只得设局将尘澜推离。 “梓玄,抱我一下可以吗?”尘澜走近,站在他面前轻声问道。 梓玄抬起手,慢慢环住尘澜的脖颈:“尘澜,这么多年,留你一人,是我之错。” 尘澜的残魂在他眼前消散,这神骨能化魂的时间过于短暂。 梓玄脱离离玄鞭子后,继续挥着鞭子与魔物战斗,他本想留这些魔物一命,可这些魔物毫无理智地试图攻击身后的凡人,他只得将其击杀。 当年,魔界的魔物甚少,如今怎会有这么多的魔物。 片刻后他猛然昏迷而去。如今他魂魄不全,神力缺损,神骨已毁灭,神识不全,苏醒时间短暂。 其余的魔物感知到梓玄神尊昏迷后,立马群攻而起。 习青立马扶起师尊。 习钦义结阵,护送部队离去。 “阿青,带着众人离开。”习钦义道。 风尘:“所有人听令,立马撤离。快走啊,快走!!” 习钦义与风尘长老结合灵力,施展术法。 二人以灵力化形,一条巨龙腾空而起。 习青刚走数十米,就看到母亲一飞到了父亲身边,他明明记得母亲从来不会功法,怎么会有这般轻功。 回眸间,只见风尘长老已身受重伤。 习青急忙飞去。 其余弟子也均不愿离去,纷纷飞来。 “一同战死,绝不逃离。”一位女子道。 习夫人拔下簪子,与习钦义对视一眼。 “夫人,今生,跟了我实在让你受苦。” 习夫人:“不苦,这一生着实幸福,只是阿青今后再无人守护。” 习夫人双手将簪子托起,一股灵力直冲而去,簪子渐渐变作一只通身带火的朱雀。 习钦义施展术法,将数千灵器全部释放而出。 习夫人与习钦义源源不断向灵器施法,只见灵器越来越活灵活现,越来越活灵活现,渐渐变作和真的丝毫无差。 朱雀一飞冲天,携着烈火滚滚而来,一声啼叫惊退魔物。 习夫人吐了一口血,她浅笑着看着自己的夫君,这一生能够嫁给他,她已知足。 她乃皇室郡主灵溪,早年因体弱被送去修行,修行十年也只学了个皮毛,只有灵器之术最为精通,也是在修行时她结识了习钦义,那时灵犀郡主生的如花似月,门派众人好些恋慕她。 她化名杨雨沫一直在外修行,无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直到皇室为了和平,想要将她送去边塞之地和亲,她公然违抗皇命拒绝和亲,圣旨下到了门派中,以她族人性命相要,她应下了和亲。 习钦义为了改变她和亲的命运,孤身一人来到皇都,带着自己造就的灵器与当朝皇帝交换灵溪郡主。 不料皇帝竟真的应允了,只是要他留在皇室,做他的左膀右臂。 习钦义拒绝了,并带着灵溪郡主远走高飞。 “溪儿,好好活着,带着我们孩子。”习钦义话落断开习夫人的灵力,以一人之力继续维持阵法。 他浑身的灵力如泉水般涌向阵法,精血顺着阵法流到灵器上。 灵器变作妖兽,只见一只妖兽如妖如魔,口吐烈火,状如猛虎,生着六颗头,通身盔甲般坚硬的毛发,一步一震动,一爪拍死一只魔蛛。 数千妖兽将魔物厮杀了个干净。 魔物被消灭干净后,习钦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角的血止不住地往下流,满面沧桑,原本乌发此刻全部变作华发。 习夫人紧紧抱住自己的夫君,她的唇角贴着习钦义的额头:“师兄,这一生溪儿真得很幸福,很幸福。” 她心如死灰,眼泪如断线的珍珠簌簌而落,嘴角一丝血渍,双手轻轻触摸着怀中人的脸颊。 习钦义口中的血一直流,他咳了一声,缓缓抬起手,笑着触摸着灵溪的脸颊:“下辈子,还要,在一起~” “好,下辈子等我。”灵溪淡淡说着。 第453章 习青连滚带爬来到习钦义身边:“阿爹,阿爹,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习钦义费力地抬起手摸了下少年的脸,拍了拍他的肩:“青儿是为父的骄傲,为父有时对你过于严苛了,” 他似乎还有好些话想要说,可声音越来越弱,弱到习青最后只听到一句:“好好活着。” 习青耳旁嗡嗡作响,四周仿佛失了音,他的手臂一直抖个不停,眼前渐渐模糊起来,一口血猛得吐了出来。 慕远急忙扶住习青:“师弟。” 习青呆若木鸡,他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一会哭一会笑。 突然人魔来临。 无数箭矢飞射而来,习夫人施法催动朱雀簪抵挡箭矢。 不料身后又来十几位人魔,箭矢从四面八方频频射来。 习夫人抱紧夫君的尸身,看了眼身后的习青,她催动朱雀在后方杀出一条血路:“青儿,带着他们进山洞。” 习青挣扎着:“娘,阿娘,不要。” 肃清甩着蛇尾将存活的两百余人带至山洞,它飞快窜出,来到习夫人身前。 朱雀击杀掉一位人魔后,四周的人魔开始集聚箭矢,齐齐向习夫人射来。 肃清以巨蛇之身想要挡住那些箭矢,谁料习夫人竟然豁开内元,以自爆为代价,凝聚朱雀之力,将四周的数十位人魔炸得重伤。 习夫人从半空坠落,肃清一跃接住习夫人的身躯,一下将人带至山洞。 风尘长老挥着佛尘还在人魔中厮杀,见所有人进入山洞后,他立马飞至洞口,以肉躯为阵法堵住山洞的入口。 人魔的箭矢射穿他的躯体,箭矢贯穿他身体的每一寸,他撑着洞口,死死不退。 慕远闭着眼不忍心再看下去。 露尧长老哭得撕心裂肺。 习青扑在母亲身边,抱着母亲,不哭不闹。 习夫人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断断续续道:“我和你父亲大婚时承诺过,生死不相离,阿娘要去寻你父亲了,青儿不必伤心。” 习青猛然痛哭,他喉咙里全是痰液,哭得像一只呜咽的孤狼:“阿娘,我听话,我现在就穿上你做的战袍,可不可以别离开,我听话。” 习夫人笑了笑,眼泪自眼角滚滚滑落,如果有来生,她何尝不想一直陪着青儿,可她没法看着青儿一生所爱为她而死:“青儿,好好活着,好生照顾自己。” 第214章 杀!!! 暗夜笼罩,深林中传来鸟兽啼鸣,月色透过丛林映射在水面,阵阵冷风吹过。 北逸是被刺痛的痛意疼醒的。 他睁开眸子看着眼前的景象。 一处火丛烧的正旺,四周坐着其他门派之人。 “他醒了。” “去,让他交出冥神之力。” “我,我......” “他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杀了你不成?” 那名弟子握着剑大着胆子走向北逸:“你,你,赶紧交出冥神之力,不然就叫你碎尸万段。” 也许是妄念剑的庇佑,人魔在最后将要杀他时,妄念集聚天地之力斩断了捆神锁,将他带离包围圈。 可他也只吊着最后一口气,五脏六腑俱损,活不过几时了。 “冥神之力?”北逸气若游离道。 “别装傻,我可是亲耳听到你说你有冥神之力。” “我~若是~有,还会被困在~这城中?哈哈。”北逸被捆在两棵树之间,两只手被两根绳索吊住,双腿被绳子捆了数十圈。 一旁为首的弟子嘴里叼着一根草,他啐了口唾沫,厉声道:“快交出冥神之力,否则便将你交给其余门派之人。” 北逸轻声一笑,不作理睬。 “你可知其余门派之人都在找寻你的下落,如今昆山坞还有狼月殿以及离风派之人均想要你狗命。” 北逸:“要杀便杀,何须这么多废话。” 此人起身,猛得一脚朝着北逸腹部踹了过去。 原本五脏六腑俱损的北逸,经这一脚后,痛得浑身发颤,一口血顺着嘴角涌出。 他只笑:“冥神之力在我身上,可你若杀了我,这冥神之力便会消散。” 他知晓自己活不久了,他还想再见寒梓瑜一面,他要将寒梓瑜送离诛神之城,他不是救世主,他救不了世人,他只想救下自己心爱之人。 北逸握紧拳头,轻声召唤离玄,可离玄似乎不听使唤,他再次召唤,熟悉的感觉顿时消散。 师尊,师尊,不会的,不可能,不可能,不会的!! 他的师尊可是修仙界神话般的存在,绝不可能这般轻易陨落。 那人一声挥下,其余几人的拳头便齐齐朝着北逸而去。 “别再想着耍花样,也别再期待会有人来救你。” 那人一脚踹在北逸肩上,然后压着他的肩,令其跪在地上。他捏着北逸的下巴,蔑视着曾经的天之骄子:“你可知,你的同门就要全部死光了。” 北逸奋力挣扎,他不信,不可能,不可能,他们明明已经逃离。 “哈哈,你门中之人中了计,那山谷中皆是其他门派之人引去的妖魔,满山遍野的妖魔伏击着,就等你们落网。” 北逸眸中染了血,目眦欲裂,脖颈青筋爆出,嘴角发抖,他苦笑了一声,然后仰天大笑。 “那地方唯一能逃离的地方便是那处山谷,山谷地形险峻,有几处山洞可做庇护所,附近山峦绵延起伏易守难攻,我们也正是料定你们会逃到那里,所以才拼了命将妖魔引到那里。” 第454章 北逸一口血吐到此人脸上。 其余人等连踢加踹地殴打着北逸。 “哦,我们的人去山谷搜寻了一遍,你猜怎么着,正亲眼目睹寒仙尊献祭,英风长老和他夫人,还有风尘长老全部战死,其余人等全部躲进了山洞,你说人魔的围攻下,那些人能在山洞里躲几时?” 北逸眸子慢慢变红,他召唤妄念,霎那间周边黑雾笼罩,鬼火四处燃烧。 “北逸,我劝你识相点,立马交出冥神之力,我等便放你离开。” 阵阵阴风吹来。 北逸释放出紫女。 那妖艳的女子踏月穿云而来,她缓缓走到此人面前:“你们在这啊。” 此人被紫女引诱得失了魂魄。 只瞬间,妄念断了绳索的束缚,北逸扭头道:“杀光。” 紫女再懒得施展魅惑之术,直接取出手臂上的银丝,银丝拂动,直接将几人斩首。 “主人,他们来了。”紫女道。 北逸如今是重伤之躯,很快便被包围。 他握着妄念:“来,一起上吧。” 风云:“北逸,放下剑,交出冥神之力。” 北逸笑着:“你们。” 他猛然回眸看着身后狼月殿还有离风派,以及雷英峰幸存的一些人:“还有你们,引我望崖巅之人入死穴,今日便在此一战,以报血海深仇。” 风擎:“北逸,你前世罪孽深重。今生不仅和寒梓瑜厮混,还修行邪术,祸乱人世。交出冥神之力,我等饶你一命。” 北逸冷笑:“我师尊的命,我师兄师姐,同门之人的命谁来饶恕?” 有人道:“望崖巅恶事做尽,本就该灭门。” 灭门二字一出,妄念剑立马飞出,即刻将此人斩杀。 四周各门派之人急忙结阵。 昆山坞掌门,风无敌道:“别让这孽障跑了。” 阵法既成,北逸被囚住,他被困在阵法中无处可逃。 风无敌:“施法。” 众人施法而去,剥火雷火滚滚而来,天雷携着烈火直朝北逸而去。 北逸应声音倒地,雷火在他身体游走,他被伤的体无完肤,整个人虚弱地趴在地上。 “接雷,继续!” 北逸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剥魂雷火,你怎么会用此阵法?” 风无敌愣了下。 “你是欧弘基的人,哈哈,难怪,难怪。前世本尊为魔尊时就该将你斩首示众,虚伪至极的狗东西。”北逸没想到昆山坞竟然与欧弘基勾结,风无敌背后肯定恶事做尽。 风无敌施法引雷而来。 北逸被重重击在地上,四周的树木皆被点燃殆尽。 雷火烧的北逸痛不欲生,他苟延残喘,握着妄念,他还不想死,他要复仇,杀光这些人为师尊,为他同门复仇,他还不能死。 雷火再次击下,北逸冲尽全身灵力:“妄念,破阵!!” 妄念集聚天地之力,阵法裂开一个口子。 风无敌吐了一口血,立马施法补阵。 北逸握着妄念与他相持,他嘴角的血还在流,衣衫褴褛,满脸是血,手臂被烧得惨不忍睹,他用尽全身力气举着妄念破阵。 终于阵法的口子越来越大,北逸用尽全身力气破开了阵法。 丛林中回荡地全是他的嘶吼声:“破!” 风无敌重伤倒地,畏惧地看着步步走来的北逸。 风云提着剑朝北逸而去,一剑入了北逸肩胛。 北逸拔出剑,一剑将他甩开:“滚!” 风擎握着剑站在风无敌面前:“别杀我爹。” 北逸提着妄念,一下碎了风擎的内元,他不想杀这两兄弟。 可风无敌必死。 北逸举着妄念,一剑冲去,“啊!!” 妄念入体,风无敌当场毙命。 北逸笑着回眸,看着其余人等:“想要冥神之力?” “想要冥神之力是吗?是不是?”他眉角微抬,恨意涌出,“是谁出的主意,将我同门中人引入山谷。” 无人应答。 北逸:“好,那便,全都死!!” 所有人想要继续结阵,北逸握着妄念一飞而去,一剑将为首结阵的几人抹了脖子。 风云:“北逸,你杀了我爹,该解了你心中的怨恨,别再滥杀无辜。” “无辜?呵呵,我同门近千人不无辜?我师尊我师姐不无辜?凭什么对他们痛下杀手!” 北逸一剑指向风云:“总之活不久啦,那就都去死吧,一起到冥界为伴。” 北逸转身,握着妄念将四周之人解决了半数。 他握着妄念撑着身子,他实在没了力气。 他杀不动了。 他感觉胸口疼得厉害。 那情蛊又开始发作了。 手腕处的谷毒藤蔓蔓延出来。 北逸迎着冷风,手持妄念站在丛林中,像一只失了所有的狼王,孤傲得不可一世,却是那样狼狈。 他仰头看着那轮圆月,师尊不在了,他也要死了。 冥界还能做对苦命鸳鸯…… 可是,师尊还是不要遇到他了,他害了师尊,下一世就让师尊安稳活着吧。 他握着妄念,引来冥火。 过往的一点一滴在眼前轮转。 他捧着冥火,催动妄念便要自戕。 “不,不要!!” 北逸看着那身白衣染血的寒梓瑜,他不敢置信,轻声呢喃:“师尊。” 第455章 寒梓瑜一把将人抱在怀中,施法将其余人等隔绝在外。 “不,不要!!” 北逸抬手抚摸着师尊的脸颊:“师尊,你还活着,太好了。” 他笑了,笑得像阳春三月的微风。 “诛神之城打开了,师尊带你走,师尊带你离开。” “当真?”北逸笑着问道。 “梓玄神尊以全部神力,打开了诛神之城。” 他献祭后,梓玄便以神力和尘澜的神骨为阵,冲开了诛神之城。 寒梓瑜的魂魄也被他召了回来。 梓玄神尊将自己的神髓封进了离玄鞭,和尘澜的神骨融为了一体。 “师尊带你走,妖魔就要冲来诛神之城,师尊带你走。”寒梓瑜抱着北逸,他看着他手臂上的伤,还有脖颈处,胸口的箭伤,衣服被烧得褴褛不堪,暴露出的肌肤已经被烧烂,皮肉翻滚了出来。 北逸放心了,他颓然跪地,一嘴的血往下流,胸口的伤看着令人心碎,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眸:“师尊,弟子好累。” 第215章 身死魂灭,诛神之城破 “北逸,别睡,师尊带你离开。”寒梓瑜声音微颤,眼眶中蓄满一汪水,他珍爱的少年已濒死,他却无能为力。 “师尊,好累。”他真的累了,自进了锁妖塔后,所有人视他为蛇蝎,对他避之不及,可他也是满身傲骨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呀。 那几年他像不见天日的老鼠般四处躲藏,出门还要戴着铁面,师姐大婚他都无法正大光明地参加。后来经过重重误会,师尊身死面前,他独活几年心如刀绞,早生华发。师尊复生后,他以为二人终于能够幸福地在一起,可闲言碎语铺天盖地而来...... 他好累,前世的罪孽似乎怎么也赎不尽,他以为冥界六百年的酷刑已经让他赎尽罪孽,可今生的苦痛却比六百年的酷刑更加残酷。 “师尊背你。”寒梓瑜慢慢扶起北逸背在背上,他撤去阵法。 “师尊,多想一直这样下去。” 北逸手臂上的谷毒藤蔓还在生长,寒梓瑜低头吻住他满目疮痍的手臂,谷毒藤蔓似乎收到感知,慢慢退了回去。 北逸内心一笑,师尊还爱着自己,可转念一想,爱着也不是件好事,他快要死了,独留师尊一人在世间该多么痛苦。 “梓瑜,对不起。” “闭嘴。”寒梓瑜眼眶的泪如泉水般涌出,迷了他的视线,月色拉长他们的身影。 “别让他们走。”有人追上前。 寒梓瑜猛然回首:“滚开!” 冰刃阵结下,将身后的众人击退,冰障碍将其隔绝在外。 北逸的脑袋贴在师尊脖颈处,一滴泪滚落,声音越来越微弱:“好想回到从前,咳咳,那时花前月下,好生快活。” 他脑海中闪过这些年与师尊的点点滴滴,能够重活一世他已知足。 寒梓瑜轻轻说道:“今生结发,永不相离,来世还要相伴。” 北逸满足地笑了笑,嘴角的血漫延而下,流到寒梓瑜的脖颈处,染红他的衣衫。 走出丛林,他背着北逸御剑便要离开诛神之城,突然天际的圆月被遮住,一阵地动山摇。 有人大喊:“妖魔来了,快跑啊。” 再次抬头,月色显露而出,只见半空皆是妖魔之人,将整座诛神之城团团围住。 寒梓瑜:走不了也罢,那便和北逸一同死在此处吧,也不辜负那时结发的誓言。 “交出冥神之力。”天边一位魔者道。 “速速交出冥神之力,否则便将尔等凡人全部斩灭此处。” 诛神之城与人界相通,若此城破,人界便会真的被毁灭。 “师尊,放我下来。”北逸轻声道。 寒梓瑜缓缓将他放下:“别做傻事。” 柳言卿飞快跑来,扶住北逸:“你怎伤成这般模样?” “师叔,别再装了。”北逸甩开他的手臂。 “你怎知?”萧林惊慌失措。 “你自以为计划得天衣无缝,可你忘了,一个人的行为举止是变不了的。”北逸缓缓说来。 “跟我走,人界会覆灭,届时人间便是我们魔域之人的良居。” 北逸:“滚!” 萧林:“别再执迷不悟了,你本就是堂堂魔域之人,你体内的魂魄又是冥神的残魂,你还想回到人间,你觉得你回得去吗,那些人巴不得扒你皮喝你血啖你肉。” 北逸推开他的手:“我在意的人就在眼前,我的师尊师兄弟,就算我死,也不会把他们推到地狱。” 妖魔逼近,一些魔物落地,开始肆意杀虐。 习青为了护住门中一位弟子,被魔物打成重伤,从半空重重跌落在地。 肃清化为人形:“吾乃妖王,众妖听令,全部撤退。” 妖族没想到妖王竟然在此,有些妖心生退意。 “就凭你,一个为了凡人自剖灵元的妖,不配为妖王。” 肃青化作巨蛇之身,一飞冲天,就算没了灵元,他也不是寻常妖族可敌的。 妖族大祭司走来,他施法将那些群攻而起的妖击退,然后走到青鳞王蛇身边:“吾王,若要退兵,除非您现下回到妖界,平复妖族内乱。” 肃清回眸看着在妖魔中厮杀的习青,他化作蛇身一冲而下,将习青身边的妖魔击退数十米。 第456章 他化为人身,冲向习青,猛地将人抱入怀中:“忘了我吧。” 他施展术法想要抹掉习青的记忆,习青猛然低头狠狠咬住肃清的脖颈,他咬的十分用力像是要吸干肃清的血。 “休想抹掉我的记忆,要滚便滚,我的记忆你无权做主。”习青一把推开肃清,“走吧。” 肃清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走,快走,走!”习青一边后退,一边悲痛地呼喊着,嗓音中满是不舍和决绝。 这一走,便是再也无缘相见,这一生,他该如何释怀。 也许午夜梦回时都是肃清的面容,可人妖殊途,本就不可能相守一生,走了也好,走了也罢。 他毅然决然转身。 肃清施法将习青一把拉回,拔下自己的护心鳞,然后推送至习青心肺处:“带着它,照顾好自己。” 习青笑着:“妖王的礼物还真是贵重。” 肃清飞至半空,一把接过大祭司手中的神器:“众妖听令,即刻返回妖界拨乱反正,违令者斩立决。” 众妖看着天边的妖王:“丢了灵元的妖,也配为妖王?” 大祭司一个法诀丢了过去,此妖当场化作灰烬:“青麟王蛇乃皇族,谁敢对我族妖王不敬,即刻处死。” 肃清握着神器,擒了众妖带头作乱之人:“所不想死,速速返回妖界。” 肃清走后,妖物退了一半。 成为妖王是要断情绝爱的,他也许再不久便要喝下大祭司调配的忘情水。 那水喝下便会忘记所爱。 他会成为一个断情绝爱的妖王,守护妖界众生。 可他不想做妖王,不想被束缚在冰冷的皇宫,他想和他傲娇的小公子潇洒度过一生。 那些魔族之人继续逼近。 天际的冥火频频砸下,将整个诛神之城点燃。 浓烟四起,寒梓瑜手持离玄在魔族之人中厮杀。 鞭声响彻天际,滚滚雷火引来,寒梓瑜甩着鞭子接住雷火,与魔族之人征战。 其余门派之人也都身受重伤,天际的冥火掉落得越来越多,天边闪烁的冥火火球像无数闪耀的繁星。 看起来是那么美轮美奂,可冥火是这世间最恐怖的火,能烧化三魂七魄。 被冥火碰到的修仙子弟只消片刻便化为灰烬。 寒梓瑜一身白衣飞来,他挡在北逸身前,手中法印结成,巨大的阵法将所有幸存之人庇护住。 冥火砸下,闪耀的冥火点亮了半边天,滚滚浓烟扑来。 萧林握着剑,一剑刺进寒梓瑜胸口:“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这人界我灭定了。” 北逸不可置信地冲向师尊:“师尊,师尊。” 寒梓瑜还在支撑阵法,胸口的血汩汩而流。 北逸瞪着萧林:“为什么,为什么!!!” “我说了,这人界只能是魔域之人的。”萧林剑指北逸,“拦我者,死!” 北逸唤出妄念剑,一剑贯穿萧林心肺:“你这么想给魔域之人一个居所,我给你。” 北逸断了那防御阵法,他抱起寒梓瑜,北逸本就身受重伤,如今抱着师尊颇费力气,他隐忍着痛楚抱着师尊走远:“师尊,你会没事的。” 北逸将寒梓瑜平稳地放在一片空地上,他划破手腕,鲜血汩汩而流,血被妄念剑尽数吸收。 妄念缓缓飞向天际,然后带着冥火猛冲而来,剑身直直立在北逸身侧。 他轻轻抚摸着寒梓瑜的脸颊:“师尊,弟子不想你做救世主,前世你为了世人死在我怀中,今生你的夙愿便由弟子完成吧。” 寒梓瑜用力攥着他的手腕,想要为他止血,并阻止他的计划。 北逸随即施法带着寒梓瑜一飞冲天,冷冽的寒风自耳边呼啸而过,他想起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天气,他被师尊惩罚去后山跑圈,那次可是跑了好几十圈。 思绪拉回,他紧紧拉住寒梓瑜的手不由他挣脱。 九天上电闪雷鸣,他置身风云中,手腕处涌出的血和雷电混合,雷电呈现诡异的红色,一道雷电击下,天边被映照得暗红一片,像泼了一滩血。 北逸垂眸,他呼了口气,施法将自己的精血输送给寒梓瑜,然后玩笑道:“师尊,这些年,弟子很可恶吧。” 寒梓瑜摇了摇头。 “师尊,恨过我吗?”北逸顿了下,前世他恶事做尽,重生归来又害得师尊丧命,名声尽毁,他本就是配不上师尊的,他就是那地狱的恶鬼,是腐烂的枯木,是罪该万死之人。 “从未。”寒梓瑜说得果断。 北逸愣住,他释怀地笑了下,一声呼唤召来妄念。 他抬眸看着面前的寒梓瑜:“寒梓瑜,梓瑜,对不起。” 他施法将云层引来,云层将寒梓瑜团团围住,他不想自己的死状被寒梓瑜看到,他不想寒梓瑜余生活在痛苦中,他想要他幸福,他要他一生喜乐。 妄念直接贯穿了北逸的心口,灵力自他体内溢出,像一条小溪般涌向天际,天边的孤月被乌云掩埋,灵力冲破乌云,直入九天。 刹那间,降落的冥火滞在半空,天边出现一条星河,北逸的灵力源源不断向星河流去。 云层散去,寒梓瑜错愕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不,不!!” 北逸痛苦地吐了一口血,他双眸含泪:“师尊,你不会死的,相信弟子。” 第457章 寒梓瑜屡次想要靠近,都被那奇异的阵法推开,尽管他费劲力气,也破不开阵法。 “师尊,前世,是弟子混账。师尊,对不起。”北逸呢喃着,他脑海中回想着前世那些日子,他将寒梓瑜囚禁折辱的那几年。 天际乌云涌动,沙砾直卷九天,孤月长明。 “我从未怨过你。” “师尊,前世在白水宫的那几年,是我负了你,是我该死。” 寒梓瑜咬着唇,他费劲地破阵,阵法极其稳固,纹丝不动。 “不!不!” 北逸将灵力释放得一干二净,寒梓瑜胸口的伤瞬间恢复如初。 阵法结束后,北逸扑通跪下,他双手撑在云层上,嘴里的血哗哗流下:“前世,是我~之~错,对~对不~起,我爱你~” 阵法消失,寒梓瑜一把抱住坠落之人,他一口血涌出,看着怀中碎掉的北逸他心如刀绞。 “阿逸,不要离开师尊,说好的相伴一生,生死不离。你看,你总是说话不算数。” 北逸虚弱地合上了眼眸:“忘了吧~” 那星河慢慢浮动而来,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入北逸身体。 星河消灭的瞬间,月色消散天地骤灭,暗夜笼罩。 风云中,寒梓瑜抱着北逸的尸身,缓缓走来。 一身白衣染血的他,怀中抱着的是断了气遍体鳞伤的北逸,风一吹二人的衣衫交织一处。 寒梓瑜踉跄走来,猛然一步跪地,他抱着北逸的尸身,像迷了路的孩子,低声啜泣。 他这一生,唯有一人真正在意他。 他自幼时起便被赋予厚望,二岁识字,四岁作诗,七岁便修为深厚,年纪轻轻便成为仙尊,更是被赋名“寒光”。 他是修仙界的神话,是高山雪莲,是修仙界人人敬畏的传说。 他门下弟子均畏惧他三分。 无人在乎他是否冷暖,无人在意他是否受伤,无人在意他的喜乐…… 唯有北逸会在他受伤时日夜相守,会在他难过时想尽办法逗他开心…… 他爱的,爱他的少年死了,死在他眼前,死在他怀中,再无气息。 …… 突然天际出现一个虚影,虚影携着点点星光踏月而来。 是北逸,是北逸的魂魄。 他借用冥神之力集聚阵法,将所有魔物击退。 随即又调用冥神之力,将天际所有冥火集聚而来,烈火笼罩整个诛神之城,热浪席卷而来。 他施法结阵,催动冥神之力。诛神之城地动山摇,山峦倾覆,海水倒灌。 诛神之城被海水淹没,所有人被滔天巨浪卷走。 寒梓瑜飞至半空:“北逸。” 那虚影回眸,随即施法向寒梓瑜灵袋输送灵力,小苹果恢复生机脱离灵袋而出,稳稳落在寒梓瑜怀中。 虚影费力将寒梓瑜推离。 寒梓瑜掉入海中,最后一刻的印象便是诛神之城被巨形阵法炸得粉碎,视线尽头皆是火海。 而那道虚影也消散天地,无处可寻…… 海水之阵将所有人传送出诛神之城。幸存的人全回了人间,一些人抱头痛哭。 寒梓瑜孤独地站在人间一棵树下,他坐在树下,从灵袋中取出一壶莲花清,喝了几杯酒酩酊大醉。 都说一醉解千愁,梦里全是他与北逸的那些年。 第216章 风平浪静 翌日微凉的风吹醒了梦中的寒梓瑜,清晨的曙光洒来四周的花草生机勃勃。 寒梓瑜起身抱起小苹果,飞身回了望崖巅。 小苹果苏醒后四处找寻阿娘,听闻娘亲身死后,她哭着闹着不吃不喝。 寒梓瑜把自己困在房间数月,任何人不见。 数月后,望崖巅整修完成,习青站在门外敲了敲门:“师尊。” “进。” 推开门,只见房间内的寒梓瑜正翻找着物件,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毫无落脚之处。 “师尊,在找什么,弟子帮你。” 寒梓瑜仿若听不到,将床铺全部掀开,橱柜里的东西全部扒了出来。 “师尊,你在找什么?” 寒梓瑜猛然愣住,他回身看着习青:“没什么。” “可是北逸留下的物件?”习青问道。 寒梓瑜不语,片刻后道:“找我何事?” “徐医生炼得丹药,用于疗伤,弟子给您送来。” “嗯。”寒梓瑜接过丹药放在桌上。 他还要继续翻找,被习青拉住:“师尊,我知你心中难过,可北逸死了,他死了,他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啊,你日日连门都不肯出,饭也不吃,伤也不疗。” 寒梓瑜垂眸眨了下眼:“小七曾经送我的生辰礼,你可见过。” 习青背过身,静默了片刻,随后趴在地上一同寻找了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寒梓瑜呼了口气,如今天热了起来,找了一会物件便满头大汗:“找到了。” 习青缓了口气还好找到了:“师尊,弟子先行告退。” 寒梓瑜:“慕远呢?” “师兄他正在闭关疗伤。” 习青走后,寒梓瑜坐在床边,捏了个法诀屋内的物件便恢复如初,他呆呆地看着窗外,阳光洒来,窗台上的一盆莲花也长了花苞。 他走到窗边,趴在窗台瞧着窗外的景象看了许久许久。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顷刻间大雨已至。 第458章 前世这样的大雨天,他站在雨中撑着一把伞,看着暴雨中的荷花。可惜那时没能和北逸多讲几句话。 寒梓瑜托着腮,盯着白水宫的莲花池,雨滴顺着窗台飘了进来,打湿他额前的发, 他抬手接下那雨滴,盯着手中的雨水沉思许久。 夜里,雨停了,望崖巅地势高峻,夜里温度骤降,寒梓瑜缩在床角睡着。 梦里,他仿若回到从前,回到二人一起降妖除魔的日子。 “师尊,弟子好疼。”北逸抱着他的腰,贴着他的胸腔,轻声呢喃。 寒梓瑜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师尊为你疗伤。” “师尊,可不可以别用鞭子抽我了。” 寒梓瑜借着烛光盯着面前少年的面孔。 “我幼时在刘府为奴,经常被鞭抽。” 寒梓瑜一把将人抱进怀中:“师尊错了。” 北逸:“师尊,忘了我吧好吗?” 梦中景象一转,漫天的冥火扑来,眼前的少年迎着冥火而去,满身血渍。 “不,不!!” 寒梓瑜猛然惊醒,他抱着被子,浑身蜷缩在一起,眼角的泪滑落,枕头已经被眼泪打湿。 夜里他再也睡不着,点了烛火,开始读起北逸那时写的百封信。 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这百封信他夜夜都要读一遍,否则漫漫长夜实在不知该怎样度过。 梦里是他,睁眼还是他,回眸间仿佛看见的还是他,就连发呆时脑海中也是他…… 读完百封信,窗外的暗夜浅淡了起来,后山的鸡鸣响起。 弟子修炼的声音传来。 寒梓瑜换了身衣袍,他束好发想要出门看一看,推开大门的手却滞在半空。 他有些怕,他怕走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北逸的影子。 又过了一月,听闻慕远昏迷不醒。 寒梓瑜匆忙赶去为他施法疗伤。 徐医生剪开慕远的上衣,只见那谷毒藤蔓已经蔓延整个上半身,手臂血肉模糊,不知他私下里扯了多少次藤蔓,臂膀处连着心脉处血肉翻滚。 寒梓瑜看了眼自己的手腕,若不是梓玄神尊修复了他这具躯体,北逸走后,他应该会被谷毒缠绕致死。 习青拧着眉头不忍直视:“傻子,一个个都是傻子!” 徐医生为他施药。 可过了一周,他又一次昏迷不醒。 寒梓瑜实在没办法,只得寻来寒无愁为慕远布置幻境。 “幻境一旦进入,必须要靠自己的意志力才能走出。”寒无愁道。 “利用幻境终究不解根,徐医生,不如制些忘情的药物,让师兄服下吧。”习青说道。 “无忆草倒是可以令人忘情,可是这世间的无忆草已经无迹可寻。”徐医生道。 慕远睁开眼眸,虚弱地扶着床榻慢慢坐了起来:“不用治了。” 寒梓瑜:“这藤蔓会要人命。” “师尊,弟子还死不了。”他一只手穿上衣物,“还有小苹果,我怎舍得离开人世。” 后来他开始修行无情道,抵抗谷毒的侵害。 不久后,望崖巅新任掌门继任大典,寒梓瑜将掌门执印交给了慕远。 慕远无情道大成,心中对于过去的情爱已经放下,谷毒毒发的次数越来越少。 寒梓瑜辞别众人,他一人带着一把无戈,游历人世。 他想看看万山千水,这些日子一直读着北逸百封信件,里面对于好些地方描述的很是吸引人,他想去寻找北逸去过的地方,感受他曾经的感受。 第一站是齐贞地带靠北之地,那里有一处高山,景色秀丽。 寒梓瑜来到山脚下的一处酒楼住下。 正逢乞巧节,人们在酒楼里载歌载舞。 寒梓瑜放下行囊来到附近游逛,街市热闹非凡,商品琳琅满目。 有人在表演着杂耍,叫卖声不绝于耳。 他一直走到街市尽头,来到一处石桥上,身旁的一位画者看到寒梓瑜站在桥边赏月的景象甚是美观,便画下了他的背影。 可当寒梓瑜回眸时,画者惊呼着起身追上了寒梓瑜:“这位公子,您就是几年前的画中人啊。” 寒梓瑜疑惑:“我?我是第一次来这里。” “没错,就是公子你,衣着样貌,我不会认错。”画者从一旁取出珍藏的画作。 “这幅画是好几年前一位小仙君画的您的肖像画,还有一幅画是您的背影。” 寒梓瑜拿着画作,这画作一看便是出自北逸之手。 “那位小仙君拿着这两幅画非要我将其改动一番,我苦思冥想也没想来怎么改动才好,如今见到真人,才感叹当初还好没有改动,您真是仙人之姿,和画上如出一辙。” 寒梓瑜看着那幅背影画,是那样的寂寥,一轮孤月挂在夜空,四周树影婆娑,月色拉长他的身影,而他的身边空无一人,身后的一处湖畔边坐着一只孤狼。 这画中的景象是望崖巅的山谷。 寒梓瑜抬手摸了摸画中的孤狼,他还是没能救下他。 “公子,那位仙君说过两年来找我取画,一直没等到他,不若将画交于您,您和作画之人一定是旧友。” 寒梓瑜拿着那幅画端详许久:“可否借笔墨一用?” 片刻后画作上多了一道身影,那身影透着意气风发,透着蓬勃朝气。 二人的影子相触。 第459章 湖边的孤狼身旁多了一只雪狐,雪狐的头靠在狼王身上蹭着。 寒梓瑜拿起画作笑了下,这样的结局才配得上这些年的苦痛,配得上前世今生的相互折磨。 他给了画者一锭银子,将画作收进灵袋中离去。 他买了好些吃食,回了酒楼,深夜喝了几杯酒,醉醺醺地躺在床榻上,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 后来的日子,他去了北疆,在北疆游玩了数月,身骑雪狼在白雪皑皑的松林里穿梭,在雪山上寻找着灵药。 他去了天之涯,情人谷等地,随后又南下一路去往巴谷。 几日后,望崖巅举办一年一度的庆典,寒梓瑜回了望崖巅。 此番归来,已是一年已过。 大典上每个人面带喜色,觥筹交错,欢喜一堂。 大典结束后,习青抱着一坛酒去了后山,守着一座合葬墓,说了好久的话。 他靠在墓碑上,有说有笑地描绘着这一年的趣事,说他学会了照顾自己,学会了最高阶的灵器制作。 他喝了一口酒,笑了几声:“阿娘,那身战衣破了,孩儿不会缝补。” “中秋快到了。” “你们在那边过得还好吗?也不来梦里看看我。” 第217章 思念振聋发聩 半醉半醒间,习青去了后山山谷。 一年了,不知肃清在妖界可还尚好,那时分别那样仓促,都没有好好告别。 夏夜的风吹得人懒洋洋,他躺在一片草丛里,听着四周的蝉鸣。 可惜再也没有以后了。 一条小青蛇爬到习青手边,习青一把将其抓住,拿着小蛇逗弄了起来,用灵力将小蛇逗得暴走。 习青:“小笨蛇。” 小蛇似乎听懂了,急着咬了习青一口。 习青:“仗着有毒,想毒死我啊?” 小蛇立马便要跑。 习青将其抓住:“来咬,我倒要看看你这点毒能不能和他的灵元对抗。” 一旁突然响起阵法炸开的声音,习青被灵力冲击得摔在地面,他灰头土脸地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只见一身是血的师尊,跪在地上,寻找着结阵之物,欲要再次施法。 习青急忙上前,施法阻拦师尊:“师尊。” 寒梓瑜着急将手中结阵之物收入灵袋中,他面露浅笑:“还没休息?” “嗯,今日夜色尚好,便想来赏景。” 寒梓瑜:“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习青捡起地上的天乾坤递给师尊:“师尊,放过自己吧。” 寒梓瑜垂眸,他接过天乾坤。 这些日子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惦念北逸,梦里全是过去的景象,他试着重修无情道,试着让自己充实起来,试着麻痹自己。 可北逸的身影就像刻在了眼前,只要一抬眸,便仿佛他还在。 吃饭时会想念他做的辣菜,喝酒时会想到他做的莲花清,看到任何事物都会想到他。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他知晓自己不该再这样下去,可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这一年来,他看似在游玩,实在拿着天乾坤到处集魂。 他总觉得北逸的残魂会散在他曾经去过的地方,所以他去他去过的所有地方集魂。 他甚至想要复原海水之阵,想要重回被炸成废墟的诛神之城,他想去那里寻北逸的魂。 可他背负的责任,让他还留存一些理智。 他爱的人死了…… 他爱的人死了…… 他接受不了,他日日夜夜思念着他。 有时记忆涌来时,就像溺水般,令他无法呼吸。 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像被恶鬼扼住了喉咙,令他无法喘息。 无数次梦中 跌入深谷 沉沦海底 掉落悬崖 无数次粉身碎骨 无数次拥抱虚影 无数次声嘶力竭 炙热与寒凉似乎交织在了一起 不如永存梦境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也不想这般 他真的很想他 真的很想! 他想与他相见,哪怕只见一面,远远看一眼也好。 他想念他掌心的温度,想念他宽厚的臂膀,想念他深夜炙热的怀抱。 他离开后,他像久病未医的患者,无药可救;心像被封在万丈深渊里,无可自拔。 思念无处可说却振聋发聩。 “师尊,放过自己吧。”习青坐在寒梓瑜身边。 寒梓瑜不语。 “师尊,别折磨自己了,他若真的还能回来,早就连滚带爬地回来了。” 寒梓瑜:“嗯,我知道他死了。” “活着的人要更幸福才对。” 寒梓瑜垂眸:“快回去休息吧。为师想静一会。” 第218章 重逢之日 又是一年深冬,漫天大雪飘飞。 寒梓瑜来到湖山镇,打开结界,走到茅草屋内,坐在床榻边。 这两年他未敢涉足此地,记忆过于深刻,他怕自己无法自拔。 深夜来临,屋内冰冷刺骨,寒梓瑜盖了两床被蜷缩着身子。 他掌心结印,握着离玄鞭,让自己进入了一场绝美的幻境,这两年来他从未施展过幻境之术,可他实在熬不住了,他想见他一面,哪怕是幻境他也知足了。 幻境中,他们从相知到相爱,从前世到今生,他们抵死缠绵,互说爱语。 第460章 “寒梓瑜,进锁妖塔前你说过你会等我的,为何要让兆知若在你身边陪伴。” “寒梓瑜,你言而无信。” 寒梓瑜走上前,擦了擦北逸脸上的血渍,然后猛地将人抱住,他满怀心疼:“对不起,是师尊错了。” 怀中的少年不可置信,他错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声音微颤:“师尊,你是在等我的对吗?” 寒梓瑜眸中一滴泪滚落,他鼻音很重缓缓道:“在等你,一直在等你。” “师尊,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寒梓瑜紧紧抱着少年,眸中的愧疚与心疼溢了出来:“不会。” 北逸抿了下唇:“师尊。” 寒梓瑜紧紧攥住少年的手:“师尊不会离开你的。” 北逸笑着:“师尊,待三月,我们去巴谷游玩吧。” “好。” “那里的辣食一定合你心意。” …… 天亮了,寒梓瑜从幻境中苏醒,巨大的落寞感包裹而来。 他闭着眼睛,眼角的泪滑落。 他抓着被子,将自己整个包裹起来。 屋内隐隐约约传来他痛哭的声音。 只有在这无人处,他才能肆意地思念他。 他躺在床榻上,一直等日头升起又落了下去才起床穿衣。 冬季的夜晚来得很快,他挑着一盏灯慢慢下了山,来到附近游逛。 找了一处酒楼,点了一些辣食和一壶酒。 酒喝了几口只觉没有莲花清好喝,他从灵袋中取了一壶莲花清,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酒楼的戏子正在表演梁祝,台下众人看得痴迷。 寒梓瑜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他看完了整场戏,一壶酒也已喝光。 半醉半醒间,似乎听到有人在报曲目。 “不妨表演一段寒光仙尊和座下弟子北逸,最近不是出了一段戏文。”有人道。 “话说他们二人当真经历了生死?” “那可还有假?北逸为了人世献祭了,救下了整个修仙界和人界。如今只独留寒光仙尊在世间。” “没想到这堕魔的孽徒,竟然会为了救世而死。” “怕不是为了寒光仙尊吧。” 台上的戏子换成了一黑一白的两位男子,二人握着剑,上演着他们之间过往的种种。 寒梓瑜又取了一壶莲花清,提着酒壶灌了下去。 他从未这般豪饮过,如今只觉辣嗓,心头却舒爽了许多,于是乎他提着酒壶,三五口灌了个精光。 还嫌不够,又取了一壶酒,抬头豪饮。 他趴在桌上笑着,听着那些戏文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只听台上一声:“师尊,若你当真这般恨我,不如杀了我。” 寒梓瑜惊愕地往台上看去,他是断断不会杀他的。 只见台上的“寒光仙尊”提着剑刺进了北逸心胸中。 这一刻间寒梓瑜手中的酒壶掉地摔碎,不可,不可,不可。 他沉浸在戏文中,仿佛一下回到了过去。 耳边似乎回响着那人的声音:“师尊,寒梓瑜,梓瑜。” 寒梓瑜醉得头很疼,他拿起银两放在桌前,起身踉踉跄跄朝门外而去。 推开门,冷风呼啸而来,意思清明了一丝。 凭借着一丝清明的意思,他摇摇晃晃地走向后山。 月色洒来,天地被雪映照得白茫茫一片。 寒梓瑜一个趔趄倒地,他躺在地上盯着月色看了起来:“不是说好,说好相伴一生。” 眼角的泪随之而下,他笑:“骗子。” “骗子,骗子!!” 他无奈地苦笑着,然后看着月亮发呆。 醉意猛然涌来,意识混沌了起来,他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一路跌跌撞撞朝着后山而去。 风吹得他好冷。 突然之间又觉得热到了极致。 “师尊。” 寒梓瑜回眸,空无一人,他应声倒地,却没有预料般的疼意,有种坠空后被拖住的踏实感。 他呼了一口气。 熟悉的气息包裹而来。 寒梓瑜猛然睁开眸子,醉意退散地丝毫不剩。 “喝得这样多,我若不在,今日师尊可是要睡在雪地里?” 第219章 有人醋意大发 寒梓瑜眸中地震,他愣愣地看着北逸。 月色洒在北逸身上,他如拯救他的神明般突然降临。 寒梓瑜嗤笑,笑了一声,一把搂紧北逸的脖颈:“你回来了。” 北逸低声耳语:“弟子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当真?”寒梓瑜的声音像个乞求糖果的孩童。 “当真。”北逸吻了下师尊的额头。 他抱着怀中醉酒的师尊,一步一步爬上后山,雪路有些滑,他召来墨尘飞到山上。 深夜里,屋内寒气逼人,北逸紧紧抱着怀中的师尊。 许是失而复得的感受令寒梓瑜心中不踏实,他躺在床榻上静静冥思,只一直攥着北逸的手。 良久后,他转身看向北逸:“真得不会离开了吗?” 北逸借着微弱的烛光,拢了下师尊额前的碎发:“真的。” 寒梓瑜捏了下他的脸颊,又捏了下自己的手臂,是真实的,不是幻境,也不是梦。 他嗤笑了一声,然后猛然抱紧北逸,他不语,只一直紧紧抱住北逸。 第461章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北逸轻声道:“师尊,弟子当真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了。” “那明天睡醒以后,你还在吗?” “在。”北逸拉着他的手。 寒梓瑜深夜醒来看看身边的人,清晨第一缕曙光照射进来时,他猛然惊醒,看着身旁空无一人,心猛得滞住,他慌张地摸了下身旁的温度,他是来过的吧,他一定来过的。 他落寞地盯着门口,怎么会是假象。 门扉突然打开,北逸迎着曙光走来,他手中提着食盒:“师尊,你醒了。” 寒梓瑜朝他跑去,他光着脚走到北逸身边:“你说过不会离开的。” “弟子怕你饿着,下山买了一些吃食。” 看着寒梓瑜惊慌失措的样子,他难以想象这两年师尊是怎么过来的。 他一把将寒梓瑜抱到床榻上:“师尊,我对天发誓,这次再也不会离开了。” 寒梓瑜终于信了,他看着面前的北逸,缓缓道:“这两年,你在何处?” “弟子也不知身处何处,只觉得在一处虚无之地,似乎被困在一片汪洋的大海,怎么也逃脱不了。”北逸为寒梓瑜穿好衣服,为他束发。 “后来的记忆便是在冥界,有人在修补我的魂魄。” “那是何人?” “魔尊。” 寒梓瑜:“魔尊如今何在?” “他为了集齐我的魂魄,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冥界,永生永世不得离开冥界,永守幽冥司。” “师尊若是想要见他,日后弟子带你去冥界。”北逸道。 寒梓瑜松了口气,和北逸一同吃完饭,便要带他回望崖巅。 北逸:“师尊,我们去游玩吧,等夏天的时候再回望崖巅。” “也好。” “肃清在妖界也已经稳住了脚跟,近期应该会来人间一趟寻习青。”北逸道。 寒梓瑜想到习青便有些心疼,那个傲气十足的弟子,在那场大祸中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师姐,连心爱之人都永隔两方。 吃完早饭,北逸抱着寒梓瑜又躺在床榻,非要拉着寒梓瑜听他讲这两年的事迹。 寒梓瑜讲了半个时辰,二人相拥而眠。 午后的时光静谧又安逸。 梦中的寒梓瑜笑得开怀,突然一阵阴风卷来,天地骤暗。 一个黑影自远处走来,他一身煞气,满身怒火。 “寒梓瑜,今日你可开心了?” 寒梓瑜: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魔尊。 魔尊:“本尊送你的礼物可好?” “……” “怎么,不喜欢?那让你那心爱的小弟子去守冥界,本尊来人界与你相伴可好?” “……” 魔尊逼近,他低头死死盯着寒梓瑜:“本尊为了让你开心,为了让你和他重聚,硬是吸收了冥神之力,更是将灵魂卖给了冥界,本尊被困冥界,你倒和他享受起了重逢之乐。” 寒梓瑜:“你和他本就是一人。” 魔尊大怒:“也就只有你会这样觉得,你问问你那小弟子,他是否会有这样的想法。” “寒梓瑜,我是你的前世,他是你的今生。” “寒梓瑜,你能把爱分我几分吗?”魔尊抱紧面前的人。 “寒梓瑜,冥界很孤寂,本尊在冥界苦守了六百年之久,才得以与你重逢,现下要在冥界不知苦守多久。” “寒梓瑜,你说你爱他多还是爱我多,你说。” 寒梓瑜:“你们是同一人。” “本尊说了不是,我与他不是同一人。” 寒梓瑜拧着眉头:“你在发什么疯?” “你的破鞭子呢,提着它抽我啊,你不是喜欢抽人?” 寒梓瑜:“对不起,从前是我错了,不该用鞭子责罚你。” 魔尊低头咬住寒梓瑜的唇:“今生先和我成亲吧,就在冥界大婚,仪式本尊已布置好。” 寒梓瑜懵住:“你疯了。” “本尊让他去人间陪你,你就不能和本尊先成亲?”魔尊疯魔地质问着寒梓瑜。 寒梓瑜甩开他的手。 魔尊一把攥住寒梓瑜的手臂:“今夜,和我成亲入洞房,日后你便是本尊的妻,也只能是本尊的妻。” 寒梓瑜推开面前的魔尊,拔出无戈:“你疯了,冥界大婚,亏你想得出来。” “本尊是疯了,本尊看到你和他又是亲又是抱,本尊疯得彻底,为何,为何,为何本尊要苦守冥界,而你们二人在那里丝毫不顾及本尊感受。” 寒梓瑜无奈:“好,我们在冥界成亲。” “不仅仅是成亲,还有洞房,你是我的。” 寒梓瑜想起前世魔尊那残暴的床事有些发怵:“今日不可。” “今日大婚不可,那何时才可?” 寒梓瑜气得龇牙咧嘴:“滚开!” 魔尊搂紧他的腰身,一把将人带去冥界:“那就一起滚。” 冥界暗无天日,魔尊拉着他直入幽冥司。 众鬼跪地道:“恭候九王,大礼已置办,只待九王妃梳妆后即可举行成婚大典。” 魔尊挥手:“都退下。” “是。” 幽冥司内外铺满了鲜花,四周挂满了红色绸缎。 他牵着寒梓瑜来到了一处寝居,取出婚服:“这是本尊这两年亲手缝制的。” 第220章 冥界大婚 寒梓瑜不情不愿地换上了衣物,他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看去,透过镜子看到了换上了婚服的魔尊。 第462章 他和前世无差,身形透着无穷的力量,黑紫的眸中总有种离愁别恨之感。 而今生的北逸是炽热的,是阳光温暖的…… 魔尊走近,看着面前身着婚服的寒梓瑜,心中的疼惜油然升起。可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怒火攻心:“怎么,此时也在惦记你那小弟子?” 寒梓瑜:“北逸。” 魔尊皱着眉头:“说。” “前世,是我未能守约,那十年之约,负了你。” 魔尊的心悄然裂开,又慢慢愈合,他只觉瞬间呼吸都困难了起来,那些痛苦地记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死在怀中的样子如今还是历历在目,他离开的那几年,他度日如年。 后来被封在幽冥司六百年…… “寒梓瑜,可不可以爱我一丝,不求多,一丝。”魔尊轻声道,他眼眸中透着恳切。 寒梓瑜走近一步,他缓缓道:“前世,我从未恨过你,今生虽对你有些畏惧。” 魔尊听得认真。 “但是,爱意并未消退分毫。” 魔尊笑了下,眼眸的离愁伤痕被冲退的分毫不剩,哪怕他此时并未喜笑颜开,可内心里已经波涛翻涌。 “那,我和他,你更爱哪一个?” 寒梓瑜最头疼的问题又出现了,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只是魔尊是北逸的前世。 可他若是说你们本就是同一人,魔尊会气得今日将他折磨整宿。可他若说爱他多一丝,或者爱北逸多一丝,魔尊定是都不肯信。 他施法令自己体内灵力逆涌。 魔尊还在等着他的回答,突然看到他嘴角涌出的一丝血,他慌张无比:“寒梓瑜,寒梓瑜。” 寒梓瑜很自觉地晕了过去,这种问题怎么回答都难以让人满意,不如就这么晕过去吧。 魔尊施法为他疗伤,待寒梓瑜苏醒后,他面露难色:“说一句爱我多一丝很难吗?” 寒梓瑜:“我生性是个不爱表达的人。” “无妨,你爱我寡淡也罢,本尊只求你此生与我相伴。” 想到此生相伴,他气不打一处来,若是他能重回人间该有多好,他想一直陪在寒梓瑜身侧。 可他知道,寒梓瑜其实内心里更爱北逸那小子,算了,他是魔尊,他大人有大量,他不与那矫情的弟子计较。 反正寒梓瑜也逃不开他堂堂魔尊的手掌心。 为何他会那么自信,因为他自觉北逸那小子绝没有他床上功夫厉害。 毕竟他堂堂魔尊,前世里任何手法都试过,灵器都玩坏了上百个,连着几日几夜不消停的床事他都试过。 就那小子,他行吗,他不行!他顶多就是寒梓瑜的甜心宝贝,没事讲点哄人的甜话哄得寒梓瑜晕头转向。 他堂堂魔尊才不屑于那点手段,他要让寒梓瑜永远只臣服于他的床事。 “无妨,寒梓瑜,本尊不能长久陪伴在你身侧,但本尊每月十五月圆之际,便会邀你共入冥界。”魔尊咬牙切齿地说完,一把将寒梓瑜拉了过来。 寒梓瑜异常不满,他到底造了什么孽,遇到了魔尊北逸。 他试图唤出离玄,可他突然想起来离玄鞭被他供奉在了情人谷。 寒梓瑜拧着眉头,面露不悦,怒火只待点燃。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寒梓瑜愤愤道。 魔尊:“今日可是难得的良辰吉日。” 寒梓瑜无语至极:“……” 他猛然间想起来从前看过的一些话本,上面也有对这种时而发癫的人的描述。 那话本上他的另一半应对他的方式……便是哄着,要么便是不搭理。 哄他?寒梓瑜叹了口气算了。 不搭理?不搭理他又不知该发什么疯。 不搭理?可前世便是那般对他的,寒梓瑜的心一滞,他前世便是那样对待他的…… 此时他恍然大悟,如果前世,他肯同他多说一些话,肯同他讲他们之间过往种种,他们也不会是那样的结局。 寒梓瑜喉结滚动,他清了清嗓子:“天色不早了,即刻开始成婚典礼吧。” “你当真愿意嫁给我?” 寒梓瑜点了下头:“如今你还不懂我心意?” 魔尊笑得开怀:“本尊今日准备了很多很多东西。” 寒梓瑜:“是何物?” “洞房时梓瑜便知晓了。” 寒梓瑜的脸瞬间红透了,想到前世那些羞耻的画面,他就觉得浑身发毛,心里发痒。 “梓瑜的脸怎么这么红?怎么,害羞了?” 寒梓瑜尴尬地扭过头。 “前世哪里没看过,每次不都点着一圈蜡烛……” 寒梓瑜这下怒气冲了上来,他又想召唤离玄。 魔尊召唤出一条灵鞭:“这是本尊寻遍天涯海角,才找到一些上好的材料,于是制作了这灵鞭。想着那离玄鞭你肯定不会再用,如今有了这鞭子梓瑜先凑合着用吧。” “梓瑜总爱用鞭子抽人,想来没有鞭子一定很不习惯。” “以后不会用鞭子抽你了。” “本尊还会在意那点小事。” “可是” “我知你想法,可你的鞭子打在本尊身上,对本尊而言是情趣,是挑逗,是诱惑……而非只是惩戒,但日后这把鞭子,只许对本尊一人使。” 寒梓瑜的脸又瞬间红透了。 第463章 魔尊为寒梓瑜盖好红盖头,牵紧他的手:“寒梓瑜,这一生本尊只爱你一人,至死不渝,你愿嫁于我为妻吗?” “好。” 二人拜了天地,夫妻对拜后,魔尊慢慢掀开他的红盖头:“这是只属于你我二人的大婚仪式。” 他拿出一纸婚书:“这是本尊亲手绣好的婚书。” 他一口咬破手指,在婚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寒梓瑜施法割破手指,署下自己的名字。 魔尊牵着寒梓瑜的手,飞出幽冥司,来到冥界一处日月精华之地,此地闪着星光,四处飘下花瓣。 风一吹,花瓣飘来。 魔尊牵着寒梓瑜,二人鲜红的婚服看起来那样夺目。 他们二人在一块古碑前三叩首。 “梓瑜,今后为夫一定会待你好,若负你分毫,便气血逆涌不得好死。” 寒梓拉住他的手,倾身而去,慢慢吻上魔尊的唇。 第221章 习青与肃清 “师尊,你可算醒了。” (有些内容不便于在这展示,酿酿酱酱的内容不能放这里。) 听着身旁之人的呼唤,寒梓瑜头痛欲裂,他缓缓睁开眼。 “师尊,你睡了整整七日。” 寒梓瑜盯着面前的北逸,他有些愧疚,这七日他在冥界和魔尊成了亲,还没日没夜地做着床事。 北逸摸了摸寒梓瑜的额头:“师尊怎么了?没有生病啊。” 寒梓瑜:“没事。” “师尊,这七日可是魂入冥界了。”北逸有些落寞,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家伙在搞鬼,那家伙怎么可能会死心。 “嗯。” 北逸叹了口气:“无妨,总归我和他本就是同一人,师尊与他发生何事,我都不会生气。” 寒梓瑜更加愧疚地一把抱住北逸。 “师尊,弟子给你温了粥,快喝些。” “好。” 北逸端着碗,一勺一勺喂给师尊:“萧林死了。” 寒梓瑜静默住。 “他一直想要给魔域之人一个归所,那时我借助冥神之力,帮他打通了去往魔域的道路,他也带着一些魔域之人重返了魔域。” “他因何而死?” “自戕。”北逸缓缓道。 寒梓瑜听来有些心酸。 北逸:“师尊,这几日先在此修养着,待你身体好些了,我们便启程去往巴谷。” …… 此时冬季的冷风吹得人心中发凉,习青走到山谷处,坐在湖边赏月。 两年了,不知那人在妖界过得怎样。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片片雪花落下。 他站在冷风里,抬头望月,月亮的那边是妖界。 沉思许久,他飞身一跃入了湖畔。 湖水冰冷刺骨,他紧闭呼吸随之下沉。 闭着眼,窒息的感觉瞬间袭来,他放空身体任其下沉。 如果有来生,他想永远和他在一起,永不分离。 脑海中频频浮现过去的一点一滴,那些欢闹的场面,那些和父母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突然,一双手拉着他努力向上游。 习青睁开眼眸,是他,是他! 他震惊不已。 人身蛇尾的肃清将习青拉到自己身边,猛得搂住他的腰身,低头为他渡气。 湖底的水卷起漩涡,鱼虾自二人身旁而活。 妖力形成的光辉闪耀而来。 习青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肃清,他回来了。 肃清抱紧习青,一跃离开水中。 习青盯着他看了良久:“你真的是肃清吗?” 肃清:“不然呢?” 习青摸着他的蛇尾:“怎受伤了?” “刚在妖界结束战乱。” 肃清说罢,猛然将人扣在怀中:“为何要寻死,为何不听话,不是说好的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着。” 习青:“没寻死,想进入湖中冷静冷静。” 肃清不听他解释,低头咬住他的唇,狠狠地咬着习青的舌头,二人在湖边纠缠起来。 肃清用妖力一下脱掉他湿透的衣衫,然后脱下自己的衣物一件件为习青穿上。 习青的脸红了又红。 肃清:“害羞?” “没有。” 肃清为他穿好衣物。仔仔细细摸着习青的脸颊:“和我成亲吧,在妖界。” 习青猛然愣住:“成,成亲?” “嗯,我已经公告整个妖界,下月初将举办成婚大典,你便是我的妻。” 习青沉默。 “我知你心中担忧,只在妖界成亲,成了亲会将你送回人间,届时我每月会来人间寻你一趟。” 习青羞得脸红了又红,他虽然年少时想过与肃清成亲的事,可并没有想要这件事真实的发生。 他点了下头:“好。” 肃清惊喜万分,他抱着习青轻轻笑着。 …… 正文到此便结束了 后面会更新番外,大概没多少内容吧。 番外会有,习青与肃清大婚,两个欢喜冤家在妖界的一点故事。 有北逸和魔尊争风吃醋,寒梓瑜离家出走,还有一些酿酿酱酱的事情。 有慕远的一些后续 第222章 番外一 巴谷地带,如今正是盛夏之日,芙蕖开得正是时候,只是巴谷地带多雨。 原本大好的天,突然来了一阵雨。 第464章 此地他们两年前来过,回眸看去,后山便是龙华寺。 北逸想到那锦囊,锦囊中写了一段文字:“置之死地而后生。天将大乱,唯有取得冥神之力,可抚平暴乱。若得冥神之力唯有集齐妄念碎片,献祭于世。” 寒梓瑜的锦囊,早在诛神之城时便被他偷走了,他将锦囊烧毁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寒梓瑜早已看过那锦囊,他也已知晓诛神之城的来龙去脉,更是知晓了冥神之力唯有北逸一人才能取得。 所以寒梓瑜选择了献祭复活梓玄神尊,想要救世,更是想要救下北逸。 北逸想到诛神之城,便想起师尊献祭,师尊定然没有再想着能活下去,还好梓玄神尊寻回了师尊。 “师尊,待明日我们去龙华寺还愿吧。” “嗯,好。” 二人自桥上走过,北逸撑着伞,一阵风吹来,带着寒梓瑜的发吹到北逸脸颊上。 北逸轻笑着:“梓瑜。” 寒梓瑜侧头,抬眸:“嗯?” 北逸低头吻了下他的唇,然后笑着道:“谢谢你肯爱我。” 寒梓瑜脸羞得瞬间红了。 北逸:“师尊莫要总是害羞,你一害羞脸红,我便想将命都给你。” 寒梓瑜立马捂住他的嘴:“不要胡说。” 北逸:“师尊,你知道吗,你在床榻上承受弟子热火时,弟子连死在你身上的想法都有。弟子也终于明白,为何有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寒梓瑜气得抽出鞭子便要抽北逸。 北逸扯住鞭子:“师尊,别用他给你的鞭子。” 看着北逸失落的模样,寒梓便想起诛神之城惨死面前的弟子,他收起鞭子:“日后师尊不会用鞭子打你了。” “那不行。” 寒梓瑜错愕:“……” “师尊得用弟子送的鞭子,不能用魔尊送的鞭子。” 寒梓瑜无语,又宠溺地点点头:“好,那等你送我个灵鞭。” 一听此话,北逸立马取出鞭子:“嗯,这就是弟子准备的。” “这也不是灵鞭啊。” 北逸撅了下嘴:“难道弟子准备得没有他准备的灵鞭好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 北逸装作无辜:“师尊,别看它没有那灵鞭威力大,可是它柔韧性强又轻便,而且光滑,方便” 北逸喉头滚动,咽了下口水。 “方便什么?” “方便捆绑,例如在床上……” 寒梓瑜这才看到那鞭子上还缠了红线,整个鞭子看起来便透着一种无以言说的感觉,令人感到羞耻。 寒梓瑜立马扯着鞭子收入灵袋。 北逸又取出来一些东西,一件黑色眼罩,上面绣着莲叶纹路;还有一条铁链子,像锁动物的链子;还有一条狐狸尾巴…… 寒梓瑜的脸红了又黑 “……” “!!!!!” 他急忙摁住北逸的手:“别,别拿了。” “那今晚试试?” 寒梓瑜:“……” “!!!!!” 他到底造了什么孽,遇到了分裂的北逸,还被日日夜夜的折磨。 “若是师尊不想,弟子也不强求的,只是师尊为何肯和魔尊那样亲昵,弟子可是您的亲传弟子呀,弟子想起来那些年” 寒梓瑜无奈:“好。” 北逸心里发笑,他自知师尊心疼魔尊那家伙,比谁更令师尊心疼,他可比不过魔尊。谁叫魔尊被永困冥界,光这一点,就够拿捏寒梓瑜的。 “师尊,今晚,都用一遍好吗?” “快点走,别被人听到。” “雨都下大了,哪里有人。” 寒梓瑜扯着北逸的胳膊:“你害不害臊?” “不啊,和师尊共至云霄是弟子最骄傲的事,怎么会害臊呢。” 寒梓瑜简直没脸见人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会有这么个徒弟,那几年他也是废了功夫教养过得,怎就教成了这般模样。 怎么嘴里全是骚话。 北逸看到街市上那些吃的,立马撒丫子跑了过去,挨个买了一遍。 寒梓瑜跟在身后付钱。 北逸抱着一堆吃的,吃得乐不思蜀。 寒梓瑜:“慢点吃。” “我在那鬼地方被困了两年,终于吃上好吃的了,喏,师尊给你吃。” 寒梓瑜思绪飘离,忽然想起被困冥界的魔尊…… “师尊,师尊?”北逸低声问道。 寒梓瑜思绪拉回,他托着腮仔仔细细看着面前的北逸:“日后你赚钱养家。” 北逸疯狂点头:“师尊只要在家躺着就好,弟子会开一家酒楼,专卖辣食,让师尊吃个够。” 寒梓瑜点了下头,这么久他也累了,只想找个机会好好歇下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北逸吃饱了盯着寒梓瑜看,他像半醉不醉的人:“师尊,你真好看。” 寒梓瑜垂眸,可他一直觉得自己生得不好看的。 北逸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他在心里又刻画了一遍师尊的容颜。 眉如远山,眼皮一抬一落能看到明显的褶皱,好看的眼睛里如装了一片星海,长长的睫毛在眼侧形成一小片阴影,高挺的鼻子有着温柔的弧度,嘴唇很薄,唇色泛粉,脸型瘦削…… 北逸幸福且知足地笑了笑,这么好看的人竟然是他的了。 第465章 寒梓瑜:“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到这般好看的人竟然是我的,心里开心得很” 寒梓瑜眸子一颤,心中起了片片涟漪。 “师尊,弟子都有些忧心。” 北逸叹了口气。 寒梓瑜疑惑。 “冥界就有魔尊守着,还有那孟晚洲蠢蠢欲动,人间还有好多女修,弟子惶恐,惶恐哪日师尊不要弟子了。” 寒梓瑜:“师尊没你说得那般好。” “梓瑜,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吧。”北逸诚恳地看着寒梓瑜。 寒梓瑜:“魔尊?” “他不算人。” 寒梓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北逸噘着嘴:“师尊,你答应我嘛。” “好。” 北逸欣喜若狂,立马结印:“这是我们二人立下的誓言,已经结了印,断断不可违背誓言。” 寒梓瑜无奈地看着北逸:“好。” “梓瑜,等六月,我们大婚吧,昭告天下,宴请宾客,我想给你一个轰动天下地的成婚仪式。” 寒梓瑜愣住,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开心得不知所措,还是有些慌乱。 北逸:“和我成亲吧师尊,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寒梓瑜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北逸,他缓了片刻,点了点头。 北逸:“师尊,我爱你。” “嗯,我爱你。”寒梓瑜轻声说道。 “师尊,你要说我也爱你。”北逸满眼开花。 “不,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爱我,是因为我对你的喜欢与爱。” 北逸拉着寒梓瑜的手,撑着伞,一路跑向酒馆:“我想要你师尊。” 寒梓瑜面对魔尊和北逸时,是两种不同的心态,他尚且能以正常人的心态对待魔尊,可面前的北逸是他的亲传弟子,是他自幼看着长大的。 他很羞耻,有时会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到了酒馆,北逸看出师尊有些羞涩,他拿出一幅画:“师尊,我知你心中还有些芥蒂。” 寒梓瑜:“一时半会还” “嗯,我知道,梓瑜,我不会强求的。” 寒梓瑜指了指摆在床上那对令人脸红心跳的器具:“我说的不是这个,是,我有时不知该怎样与你相处,我比你大八岁,我是你师尊……” “梓瑜,你首先是我的爱人。” 夜里,二人相敬如宾地躺在一张床上,北逸早已欲火焚身,他一把拉住寒梓瑜的手:“师尊,摸下它。” 寒梓瑜装作已睡着。 北逸贴着寒梓瑜的耳朵:“师尊,你呼吸乱了,我知你没有睡着。” 寒梓瑜转过身,借着微弱的光线盯着面前的北逸,然后一口咬住他的脖子。 咬的北逸猝不及防,他痛得嘶了一声。 北逸抚摸着寒梓瑜的脸颊:“师尊,我心胸没有那么宽阔,我且能容忍魔尊与你每月十五相聚,可其余时间,你都只能是我一人的,别让我发疯好吗,我也会难受,也会心疼。” “师尊,我忍了很久了,自我复生那日起,便想将你占有。” “想将你捆起来,绑在身边,谁也不能夺走你,有时恨不得将你关起来囚禁。” 深夜来临。 二人享受着极致的夜生活。 而在隔壁的习青,被吵了一宿,他头痛欲裂,奋力砸着墙壁。 肃清:“好了,别气了,明日去附近游玩。” “隔壁住的那个王八蛋,整宿整宿的不睡吗,这事非得半夜做吗,还让不让人睡。” 肃清情意绵绵地盯着习青:“快睡吧,别乱动,我怕忍不住。” 习青一把扯下衣衫:“又不是没搞过,来。” 傲娇的习青:“你又不是什么好蛇,装什么纯情。” 肃清的眸子一下变青,他盯着面前衣衫半褪的习青,硬生生别过头,他答应了习青,到妖界大婚再…… 习青揽住肃清的脖颈,一下吻了上去。 他拙劣的吻技令肃清心里发笑,肃清搂住习青的腰身,另一只手扣住习青的头,慢慢将人放在床榻上,二人吻得天翻地覆…… 第223章 番外-八卦 清晨,顶着鸡窝头的习青又被隔壁吵醒,他蒙着被子继续睡,可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响。 肃清紧紧搂住怀里的人。 习青猛地掀开被子:“这还叫不叫人睡觉。” 他飞快地穿上衣衫,推开门后开始猛敲隔壁的门:“喂,里面俩人,一整夜了,消停会吧。” 北逸此时正在与师尊探讨着没有内元该如何提升修为,方才的声音正是师尊的灵力冲击造成的。 北逸:“兄台,实在不好意思。” 习青无语:“你们是真能折腾啊,别折腾了行吗,我想睡一会。” 北逸听着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像是习青的声音。 他正要去开门,被寒梓瑜一把拉住:“是习青,别开门。” 北逸愣住,他们昨晚是真得翻云覆雨了一整夜,也就是习青在隔壁听了整整一夜。 他和寒梓瑜面面相觑,二人均不作声。 习青回到房间,琢磨着方才那人的声音很是耳熟,像,像是北逸的声音。 北逸不是,不是死了吗?难不成活过来了。 如果真的活了,那与他颠鸾倒凤的又是谁。 如果没活,那是谁的声音如此相像。 第466章 肃清:“在想什么?” 习青枕着胳膊冥思苦想:“隔壁那人的声音很像北逸。” 肃清静默,他与北逸签订过血契,虽血契已断,但他还是能感知到北逸的气息的。 难过昨日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气息,原来是主人。 习青立马坐起身:“不行,我得去看看是不是他。” 他又推开门走了出去,站在隔壁房间门口,清了清嗓子敲敲门:“这位兄台,我有一事相问。” 寒梓瑜攥着北逸的手,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开门,万一被看到,也太过丢人了。 北逸夹着嗓子:“恁这位大兄弟,有什么系要问呦,俺没那个时间,俺忙得很。” 这话一出,寒梓瑜捂着嘴憋笑。 习青:“这位兄台,敢问您是哪的人?” “俺是方元一地,靠北边儿的,恁有什么系?” 习青学着他的话语回答道:“俺没什么系,子系(只是)想子(知)道俺家那位狗东西,系活了还系洗透了。” 北逸:“狗东西?” “哦,俺那位臭不要脸的西兄(师兄),洗了多年了,俺听见你声音,还以为那狗东西活过来了。”习青说完猛地推开门。 看着面前衣衫不整的二人,习青暴怒:“你个狗东西,你还和我装,就知道是你个狗。” 习青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抱住北逸:“还不想与本公子相认,怎么,这么见不得人?” 北逸错愕地赶紧去拿衣服。 习青这才看到坐在一旁背过头的寒梓瑜:“师,师,师尊?” 寒梓瑜的脸刹那间红到了耳根。 习青看着师尊身上遍布青紫色痕迹,他羞得立马别开头。 待二人穿好衣物,习青一把揽住北逸的脖颈,压着他的头道:“你他妈得把师尊折腾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他身体不好?你想他死啊?” “身体不好?” “师尊当年献祭了梓玄神尊,就为了救你,不让你取得冥神之力。虽然师尊魂魄归体了,可自诛神之城回来后,师尊总是有离魂症,有时便神志不清,说自己是沈忱,有时又说自己是白书礼。” 北逸回眸看了眼身后的寒梓瑜。 习青揽着他的脖子:“有一次,非说自己是沈忱非要去救一个叫杨昭的人,那次在望崖巅闹了一个星期,最后被徐医生喂了点安神的药,睡了一个星期又好了。” “你少折腾师尊,他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内元也损毁了,这两年又一直在外游历。” 北逸不语,心里涩涩的,师尊这两年过得很糟吧,他想到师尊心里便隐隐作痛。 北逸回眸看着师尊,二人眼眸对视,寒梓瑜欣慰一笑,北逸的心像被射中一支箭。 习青从来没想到师尊会爱上北逸:“若你负了师尊,我会杀了你。” 北逸挠了挠头:“放心好了。” 习青:“师尊这般好的人,竟然被你这狗东西拐走了。” …… 太阳爬上半空,四人结伴走在街头小巷。 习青说着这两年的点点滴滴。 北逸问道:“这两年大师兄他?” “自师姐离开后,他修习了无情道,接任了掌门之位。” “无情道真能断情绝爱吗?”北逸疑惑。 寒梓瑜:“不能。” 习青叹了口气:“师兄也只是想麻痹自己,他手上的谷毒藤蔓一直都在生长。” 北逸想起师姐,便陷进过去的回忆中,师姐在前世便是个强势又性子直的女子,重生后他起初是有些讨厌师姐的,可每次无论受伤还是心里难过时,都是师姐在身侧陪伴。 都说长姐如母,师姐当之无愧,他永远记得自己中毒受伤时,师姐坐在床边守了一夜又一夜。 他记得年少时师姐是那样开朗活泼的女子,可后来经历了种种变故,师姐变了一番模样。 师姐是个心里极度温柔的人。 北逸心中难过,他最好最温柔的师姐再也回不来了。 习青:“也是师兄活该,如果他肯放下那些执念,勇敢一次去选择师姐,倒也不会留下这般多遗憾。” 北逸:“他当时怀着感激和报恩的心,娶了远方表妹时,就该想到他与师姐再不可能有以后。” 习青:“我就说师兄是个懦夫,如果是我,我早就去将师姐抢过来。” 寒梓瑜:“每个人的性格是不一样的,不处在那样的环境中,也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习青这两年待小苹果极好,就差将命送给小苹果,小苹果也慢慢有了大人模样,生得越来越像师姐。他每次看到小苹果,就像看到为自己挡伤的师姐。 “前几日,兆师弟去相亲。”习青道。 “好事啊。”肃清说道。 北逸:“如今兆师弟也要成亲了,日子过得真快。” “本是好事,只是小苹果因为此事绝食了几日,非要断了与兆知若的师徒情分”习青无奈,“那小丫头喜欢上了自己师尊。” 寒梓瑜:“知若如何想?” “我去找他聊过,他迟迟未语。” “顺其自然吧,兆师弟是个有分寸的人。”北逸拉住寒梓瑜的胳膊。 寒梓瑜瞥了他一眼。 北逸松开了胳膊,直接攥住了寒梓瑜的手。 几人找了一处酒楼。 看着面前的饭菜,北逸饿得肚子咕咕直叫。 第467章 肃清举杯:“有一事要问一下寒仙尊的意见。” 寒梓瑜疑惑:“肃清,何事?” “本人,不,本妖想求娶习青,还望仙尊应允。” 寒梓瑜看了眼羞涩的习青:“习青可同意?” 习青狠狠点了下头:“弟子愿意。” 北逸撅着嘴:“大清早的,就叫人吃上狗粮了。” 寒梓瑜拍了下北逸的胳膊,又问道:“肃清,你乃妖王,娶凡人为妖后,妖界众人可同意?” “我已在妖界打点好,此番来人界,便是想带习青回妖界成亲。” 习青羞涩不已,北逸托着腮盯着面前二人,另一只手慢慢敲着桌面:“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习青立马不笑了,有些尴尬地看了眼一旁的肃清。 肃清喝了一口酒,欲言又止的。 习青清了清嗓子:“你倒是说说,你何时追到的师尊?” 北逸:“很久了吧,多年前将师尊从冥界寻回后不久。” 习青看了眼师尊,这一刻他心中的不满也消失了,北逸是配得上师尊的,在那些年里,北逸承受着流言蜚语,不敢说明心意,为了寻回师尊更是孤身入了冥界…… “北逸,在诛神之城中的前世镜里,展现的可都是真的?” 习青在前世镜中看到了过往种种。 北逸心中一慌:“是。” 习青怒火腾腾:“前世,你真是混账,竟然囚禁师尊,对他那般差……不过,你也很可怜……” 成为修仙界霸主,是很多人梦寐以求之事,可那位置当真孤寂,身后空无一人,身前横尸遍野。 那些年里,北逸的心像被蒙了一层又一层的黑布,他看不清自己,有时孤身回眸看着身后寂寥一片,他甚至不知独霸修仙界的意义又是什么。 他想要与寒梓瑜同修百年之好,想要他永伴身侧,他不在乎寒梓瑜爱不爱他,他也不知自己对寒梓瑜的感情究竟为何,他恨寒梓瑜却又放不下他。 可寒梓瑜为了阻他大计,死在了他怀中,那血流了他一手,后来午夜梦回,那场面挥之不去。 冥界六百年里,他骗自己,爱的人应该是萧林才对,被困在冥界六百年也是因为萧林。 可他却拿着寻鬼珠在冥界寻了六百年寒梓瑜的魂魄。 北逸深深呼了一口气:“前世是我之错,师兄对不起你。” 习青:“好了好了的,都说是前世了,都过去了。” 习青又道:“为何你会有前世的记忆啊?我看你与前世镜中的魔尊长得也不是一模一样,外貌是有九分相似,可的确还是有些许不同的。” 北逸通过尘澜与梓玄的回忆里,也知道了他重生的秘密。 梓玄神尊的残魂就在幽冥海,他掉落幽冥海将他送回前世的人,正是梓玄神尊。 “因为一位神尊才有了重生的机会。”北逸说完看了眼寒梓瑜。 “对了师尊,李公子和北昊如今在冥界成为了一对冥界鸳鸯,已在冥界大婚。” 说到冥界大婚,寒梓瑜的脸刹那间红到了耳朵根。 习青:“师尊你怎么了?” “没事。”寒梓瑜道。 北逸:“前几日我在冥界收到了陆鸣烧来的信,说他和漠铃又添了个儿子。” 习青双眸瞪大:“冥界真能收到人界烧过去的信。” “是的。” “那你可曾见过我阿爹阿娘?” “不曾,冥界太大,不是每个地方都能通行,像我这种恶鬼在冥界只能被关在幽冥司,像英风长老和习夫人他们应该在五王手下。” “我想见一面阿爹阿娘,想和他们再见最后一面。” 北逸一脸不情愿,不是他不愿意办,只是这事不是求梦孟晚洲就是求魔尊。这二人都觊觎着师尊。 想想在冥界孟晚洲想要强娶师尊,魔尊更是逼着师尊成了亲洞可房,他能求哪个? 求魔尊,魔尊又开始提各种各样的要求,他那天从冥界回到人间时,与魔尊谈判了整整两日,北逸凭借着厚脸皮和魔尊前世的愧疚,才令魔尊妥协下来。 一个月魔尊只能每月十五与师尊相见两日。 孟晚洲这个狗东西,没想到竟然在师尊还是白书礼地时候就惦记上了师尊,要是求他办事,那可还得了。 习青恳求:“师兄,师弟只去一次冥界,只见一眼他们。” 北逸琢磨着,求魔尊也不行,魔尊和孟晚洲不合,孟晚洲定然是不会让魔尊入五王府。求孟晚洲也不行,他又得来纠缠师尊…… 思来想去,北逸只能想到去求魔尊,起码他与魔尊还算是同一人,魔尊对师尊做点什么,他心中倒也是勉强可以不情愿地接受。 魔尊这个二愣子,但凡说是师尊求的,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办到。 北逸笑了笑:“好啊,师兄答应你。” 习青:“谢谢师兄。” 习青又了解了北逸如何从冥界回来的,知晓了冥界的魔尊和人间的北逸。 习青:“那你和魔尊不就是一人吗?” 北逸:“不是,我堂堂北逸,生得风流倜傥,怎能是魔尊那般阴鸷的人可以相比的。” 寒梓瑜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北逸正经起来:“之前他的魂魄在我体内,还勉强全是同一人,如今魔尊的魂魄分裂出来了,也算不得是同一人了。” 第468章 习青:“行吧,世间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北逸:“习青,在冥界时,我可是收到了你烧来的信件。” 习青不悦:“你,你” “是谁在信里写着,想我了,字字句句真叫人感动呀。” 习青气得面目狰狞:“本公子那是感叹你死的好,我才没有想你,一丝一毫都没有,我那是喝多了写着玩,谁知道怎么就烧给你了。” 北逸看着肃清:“啧啧啧,烧错人了,那是烧给谁?难道心里还有别人?” 习青:“我没有,我才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我” 想到这习青皱起眉头:“肃清,你别和个闷葫芦似的,我问你,你今生喜欢我,是因为楚楚还是因为我?” 肃清被问得猝不及防。 习青撅起嘴:“我就知道是因为楚楚,你个臭蛇,要不是因为楚楚的缘故你根本就不会爱上我。” 眼看着二人要吵起来。 肃清一把将人揽入怀中,不顾四周人的目光,一下吻住习青的唇。 既然吵不过,倒不如直接不让他吵了。 寒梓瑜立马低下头。 北逸眨了眨眼扭开头。 待二人冷静下来,肃清道:“前世你为楚楚时,我爱的的确是楚楚,也是因为楚楚,我决定留在人界寻她的转世,找到你时,不愿相信你转世为男子的事实。” “后来慢慢相处下来,我爱上了直性子,仗义果敢的你。想要和你厮守一生,不,是永生永世。” “那夜其实我并没有醉,是我故意而为之,甚至对你施展了魅惑之术,迷了你的心智,对不起。” 习青想起他们的初夜,立马捂住了肃清的嘴:“别说了。” 第224章 番外-与魔尊谈判 从巴谷游玩后,北逸召唤了魔尊。 二人在心境中相见。 北逸取了一壶酒:“许久不见,魔尊还真是精神抖擞了许多。” 魔尊接过北逸斟的一杯酒:“新婚刚过,自然心情愉悦,都说小别胜新婚,本尊正等着我夫人归来呢,好与夫人好好亲昵一番。” 北逸白了魔尊一眼:“魔尊真是好雅兴,只是师尊并不那么喜欢冥界。” 魔尊笑了声:“是吗?可洞房花烛夜时,梓瑜可是口口声声说着冥界甚好。” 北逸咬着牙:“是吗?” 魔尊又喝了一口酒:“你年纪轻,不懂新婚夜洞房花烛有多么美妙。” 北逸捏着酒杯的手越来越用力:“新婚又怎样?陪在他身边最久的还是我。” 魔尊:“天天相见反而便没了新鲜劲,就像你最爱吃的东西,天天都吃,久了也就没那么爱吃了。反而有的东西爱吃,一个月只能吃一次,那才有新鲜劲,那才诱人。” 北逸气得嘴唇都颤抖了起来,他冷静了片刻:“我和师尊日久生情,我与师尊才是情义深重,我和师尊出生入死好些次,如今已经难以分别。” 北逸又道:“夜里,师尊非要我抱着才能睡着,他睡觉不老实,总爱踢被子。” “最爱吃我做的辣食,每天衣服我洗,屋子我来打扫,头发我来束。” “怎么说呢,师尊他本就是离不开我的。而你不同,你只是偶尔来调节一下师尊的生活。”北逸说着。 魔尊嘴角耷拉了下来:“今生最先和他成亲的是本尊。” 北逸质疑了一声:“哦?是吗?” 他倒了一杯酒:“我和师尊早在同无镇时就已经拜了天地了,还被神明赐了姻缘。” 二人说着说着都不悦了起来。 魔尊:“闭嘴,寒梓瑜是本尊的。” “什么你的,师尊是我的。” “本尊现下就把你关到冥界,去守幽冥司。” “来呀,签订卖魂契的是你魔尊,又不是我,冥界可关不住我。”北逸幸灾乐祸。 气得魔尊提着妄念杀了起来。 二人握着剑在心境中一通乱杀。 招招致命。 “去死!”魔尊恶狠狠道。 北逸直接撂下剑:“来,杀,给你杀,杀了我,我看师尊是否会原谅你。” 魔尊:“该死,你处处拿着寒梓瑜的情意威胁本尊,全然没有一丝男子气概。” “要男子气概有何用,要男子气概师尊就能是我一人的吗?”北逸大声吼着。 二人又打了起来,打的天翻地覆,心境中风起云涌。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魔尊持着妄念架在北逸脖颈上:“现下便宰了你。” 北逸白了他一眼:“随你。” 魔尊想到寒梓瑜还是收起了妄念 二人便这般站着大眼瞪小眼,一句话不说。 “说吧找本尊何事?”魔尊道。 “我师姐在冥界如何了?” “欧弘城已经集齐她的魂魄,二人于前日已经去投胎了。” 北逸心惊,他还没有再见师姐一面,师姐为救习青而死,习青若是知道这个消息只会难过许久。 就在魔尊要回冥界时,北逸立马站到他身前:“呃,嗯,” 魔尊拧着眉看着面前的人:“有屁快放。” “你能带习青去一趟五王府吗,英风长老还有他的夫人灵溪郡主在五王那里。” “我为何要帮你。” “不是帮我,是帮习青,习青是师尊的弟子。” “好,本尊去找梓瑜聊。” 第469章 北逸拉住他的衣袖:“是我,我要求你帮忙。” “求本尊办事便是这般态度?”魔尊甩开他。 北逸:“你也知,生离死别之苦乃世界最苦楚之事,就让他们一家三口再见一面吧。” “和本尊有什么关系?”魔尊冷哼。 北逸:“算我求你。” “好,既然求,便要有代价。” 北逸:“你说。” “一个月两日,变为一个月七日。” “……” 魔尊转身睥睨着面前的北逸:“怎么,不愿意?” 北逸:“一个月七日?绝不可能。” “那就别求本尊,自行前往冥界吧。” 北逸:“我都应允了师尊先与你成亲洞房,你还有什么可求的?” “一个月七日。” 北逸瞪着魔尊:“不可能。” 魔尊甩了甩袖子:“机会只有一次,不然你便去求孟晚洲吧。” 北逸咬着牙,气得牙痒痒。 魔尊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哦,对了,本尊有一物,不知你想不想要?” “信?” “这可是你的好师姐留给你的,还有这些,是给你师弟的还有小苹果的,还有梓瑜的。” 北逸咬着唇:“交给我吧,师尊一定很想师姐。” “哦?本尊为何要交给你?” 北逸:“师姐也是师尊的弟子!” “你说得很有道理啊,不过,和本尊有何关系。” 魔尊一手施法点燃冥火,信件在冥火上空停滞。 眼看着冥火就要触碰到信件,北逸立马大喊道:“别,别烧。” “七日。” 北逸气得浑身发抖:“活该你被关冥界。” “八日。”魔尊又一次施法,冥火燃烧得越来越旺。 北逸:“七日就七日。” 魔尊收起信件:“七日,我借你身体与他相见。” “艹!艹!艹!!!”北逸破口大骂。 他提着墨尘:“你要不要脸,你如今和我本就不共用一个身躯了,不行!” “可你想想啊,七天都在冥界,可是会损毁梓瑜的阳气,对他身体不益,上次大婚,本尊强留了他七日,以至于他身体变得十分虚弱。” 北逸:“最多五日,我借你用身躯。” 魔尊笑了笑:“五日也罢,一言为定。” 北逸瞪着面前的魔尊:当真臭不要脸,师尊明明是我的,是我的,竟然在这要挟我,真该死,真该死!反正陪在师尊身边最久的是我,到时多吹些枕边风,让师尊躲你远远的。 北逸想到这,笑了起来。 突然转念一想,有个好办法。他要在每次魔尊占用他身体前,把师尊惹生气。 魔尊这人又傲气又嘴硬,断然不会主动哄师尊。 届时师尊看到他只会生气。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个好办法呢。 魔尊:“按手印。” 北逸咬破手指,按在了契约上。思来想去,还真是个好办法。 魔尊将那些信件给了北逸:“你师姐投了个好人家,欧弘城今生会守在她身边,他们二人会一生一世相守。” 北逸想到这,眼中便起了雾气,师姐没了前世的记忆,就如同消散人世,毫无印记,独留他们活在人世间追忆。 魔尊转身离去。 “对了,下个月我和梓瑜大婚,你便不要来了。”北逸说道。 魔尊走远,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若是前世没有那么多的误会,他和梓瑜便能相守一生吧,一生一世一双人,携手共尚四季流转…… 魔尊低头看着脚边,他乃冥界孤魂,连影子都不存在的人,又怎能要求梓瑜和他执手共白头呢。 他爱他,爱入骨髓。 他落寞地从北逸心境中消失。 第225章 番外-修仙界爱情保卫战1 近期修仙界仙侣愈来愈多,一档节目也随之爆火。 “请问这位仙君报名咱们节目是因为什么原因” 北逸戴着贴面,无奈道:“未婚妻离我而去了。” “您是说未婚妻?而非仙侣?” 仙侣乃结伴修行,也有双修之意。 未婚妻乃意味着举办过订婚仪式。 “嗯,婚约已定,大婚就在两月后。” “你们二人因何分手?” “因为一只狗。” “您是将第三者比喻成一只狗,还是?” “不是,就是因为一只名叫二狗的狗。”北逸想到那条狗就气不打一处来。 栏目主持人想笑又忍住笑意继续问道:“那您为何会因为一只狗和未婚妻争吵。” 北逸大概介绍了一下具体的情况。 栏目主持人:“一周后会给您通知,节目需要筛选,不是所有报名的人都有资格登上栏目现场。” 一周后,在所有人的投票中,选定了未婚妻离家出走的这个故事登上栏目。 主持人:“经过大家的投选,我们定下了未婚妻离家出走的故事作为本次爱情保卫战的主题。本次故事的主角依照惯例还是戴着面具出现,故事的背景由我们的工作人员进行扮演。” 主持人:“请大家欣赏故事背景。” 台上二人,一男一女扮演北逸和寒梓瑜。 扮演的景象便是上周二人在湖山镇的时候。 …… 北逸将湖山镇的屋子整修了一遍,他在筹备着新婚之事。 第470章 这一个月他和寒梓瑜争执了十余次,他想要将婚事大办,可师尊只想在亲友面前小办一场。 于是二人置气了两日。 最后拗不过寒梓瑜,北逸跑到他面前认错:“一切都以师尊说得来办。” 台下众人看到这里惊呼了起来:“师,师尊?台上的女子竟然是这男弟子的师尊?”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台上二人继续演着。 “一方面是婚事大办,太过浪费。婚事本就是你我二人相爱的一场典礼,只要你我开心即可。” “师尊说得对。”北逸不敢再反驳,生怕师尊生气跑了。 可他一定要让成婚典礼独特,令师尊永生难忘。 北逸计算着日子,七月初七是个极好的日子,又找了算命的算了个良道吉日,正是七月初七。 北逸盘算着还有两个月,他已经准备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也不急了。 没过两日,寒梓瑜从路边捡来来一只小黄狗,那小黄狗似乎被人虐打了,前肢的骨头断了,身上全是血,眼睛差点翻出来。 师尊买了一堆药材为小黄狗疗伤。 北逸想到自己在刘府做奴时,如果师尊那时在他身侧该多好。 也许是意识到北逸心情有些变化,寒梓瑜将药递到北逸手上:“它的腿你试试能不能接上,把它的伤包扎好。” 小黄狗一见到北逸立马畏惧了起来,呜咽地往寒梓瑜脚边爬。 北逸皱着眉头。 寒梓瑜又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小狗的脑袋:“好了别怕,这里不会有人欺负你。” 北逸无奈地为小狗包扎受伤的地方。 小狗倒也配合,只是眼神里满是畏惧。 北逸撇着嘴:“我能吃了你还是咋滴?这么怕我?” 小狗的尾巴耷拉了下去。 北逸揪着小狗的耳朵,可看它这可怜样,又想到了前世在刘府为奴的时候,也是这般可怜。 北逸放轻动作,为它包扎好,又将它前肢绑了树枝固定:“你这腿得等骨头慢慢长好。” 小狗舔了舔北逸的手。 北逸摸了摸小狗的头。 当天下午北逸又在院子里盖了一间狗屋。 夜里他抱着寒梓瑜,二人刚从欲海中清醒。 “想了一下午,给小狗起了个名。” 北逸:“师尊想得什么名字?” “南二。” “啊?” “你命中带逸也为“一”,它便叫南二吧,以后小名就叫二狗,赖名好养活。” 北逸一脸震惊。 寒梓瑜:“怎么,不好听吗?” 北逸:“师尊,我,嗯,你确定它叫南二。” “原本第一个名字起得寒肆。” 北逸皱着眉头,一脸无奈。 “不好听吗?” 北逸:“挺好的。” 寒梓瑜:“那你一脸的不情愿。” “没有师尊,弟子哪有。” 后来师尊天天抱着二狗睡觉,再也不抱他。 他气得连夜将痊愈的二狗丢了出去,拿着二狗的锅碗瓢盆,还有它的狗饭,一起提着扔到了山下:“你自生自灭吧。” 寒梓瑜知道此消息后,气得怒发冲冠,二人吵了半晌。 北逸:“你日日夜夜抱着二狗,夜里也抱着他,我碰下你都不让,生怕惊醒了二狗。” “你不知二狗睡觉浅?再说那事怎能当着二狗的面做?” 北逸委屈:“不行,你只能抱着我睡,不许抱着二狗睡,我和二狗在你心里谁更重要?” 寒梓瑜无语至极。 “师尊,那你说,为何这一周都不肯我碰一下,还要与我分床睡?” 寒梓瑜气得抽出鞭子。 台下观众倒吸一口凉气:“天呢,家暴啊。这还上栏目寻找未婚妻,真是爱得失了理智。” “这女师尊可真霸道。” 二人继续上演。 寒梓瑜大喊:“你日日夜夜何时消停过,床上就算了,桌子上,地上,后山的树上,山坡上,院子里,厨房里,窗台上……” “一天三五次,有时我睡得正香,在睡梦里也被你折腾醒,日日夜夜你不消停。” 北逸委屈,眼里充满无辜。 “别学二狗装可怜。” “弟子没有。” “能过就过,不过滚蛋。”寒梓瑜大喊道。 二人表演结束,众人惊愕不止,一个个目瞪口呆,有些大人捂着孩童的耳朵。 台上的女师尊继续道:“这些日子,我腰都要断了,我想有点个人空间。” 北逸撅着嘴:“可是师尊说过,一切都依弟子的。” “依你的,当初确实是这般说的。可是你白日宣淫,夜里还要好些次,我,我,实在是忍不了啦。” 台上突然一片黑暗,片刻后,主持人道:“让我们欢迎本期嘉宾“一兄”。” 台上风光亮起,北逸戴着面具从后来的幕布中慢慢走到现场。 台下坐着一众观众,所有人纷纷鼓掌。 第226章 番外-修仙界爱情保卫战2 北逸站在台上:“各位同道中人,我来此节目,只想寻师尊。” 众人上方坐着三位修仙界的情感大师,分别是芳芳大师,高点大师,风尽大师。 芳芳大师道:“这位一兄,本人不得不说一句,你体力是真不错。” 第471章 风尽大师:“一兄,同为男人,我也不得不说你一句,你怎还能和一只狗争风吃醋。” 北逸皱眉:“他日夜抱着二狗,不抱我,难道不气人吗?” 风尽大师:“咳咳,和一只狗着实没必要了,你师尊离家出走几日了?” “十余日,了无音讯。”北逸声音嘶哑,若非这般走投无路,他也不愿来到这节目寻找师尊的音讯。 芳芳大师:“一兄,你师尊的性情如何?” “他性子冷,外冷内热吧,外人看起来会觉得他不好亲近,实际他是个温柔至极的人。” “师尊他生得貌美,一颦一笑间都叫人念念不忘。” “师尊性子倔强,一旦决心要做的事,绝不回头。” 芳芳大师:“这种女子最是真性情啊,你怕是很难哄她回头了。” “他不是女子,是男子。”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无不大吃一惊。 并非是惊讶他的未婚妻是男子,而是所有人从一开始都理所当然认为他师尊是位女子…… 北逸:“师尊他,是这世间最好的人。” 高点大师:“一兄,你可真是一根筋,没有人会一直忍让一个人,你应该多考虑你师尊的想法,两个人互相包容。” 北逸不语。 芳芳大师:“一兄,有时候那方面也需要节制。” 高尽大师:“我觉得一兄和他师尊的相处方式和我们想的并不一样,人家师徒二人,就是要得那种感觉,自由又热烈。” 很快到了提问环节。 北逸觉得这节目上面的人真的是有病,他是来找师尊的,又不是来耍猴的。 北逸:“无趣。” 就在他转身就要离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人群的一个身影,师,师尊。 北逸急忙向台下跑去。 穿过人流想要去追寒梓瑜,却被一人拦住去路。 北逸被那人扯着胳膊一直带出节目现场 那人带着北逸一飞离开此地。 北逸挣脱此人的束缚:“你谁啊?” 慕远摘下斗笠:“许久不见啊师弟。” “师兄?你怎在这里?” “来找你,原是听闻师尊失踪,下山寻找师尊踪迹,昨日师尊传信说他在外游历。”慕远随即道。 “师尊失踪的消息都传到望崖巅了?” “你不是几日前给习青传信,习青颇为着急,便带着几位弟子下了山开始寻找。” 北逸挠挠头:“师尊并未失踪,他只是不肯见我。” 慕远:“……” 慕远不懂男男之情,并不知如何开解北逸。 “你倒也不必过于担忧,师尊飞鸽传书,说他在外游历,让我们不要再寻他下落,本想去湖山镇寻你和你说一声,不料在此处遇到了你。” 北逸失落无比,师尊怎么就气成这样子了。 夜里,北逸随着慕远回了望崖巅,习青抱着那只二狗。 北逸看到二狗气不打一处来:“从哪捡来的?” “在湖山镇的山下,北逸啊北逸,师尊跑喽。” 北逸气哄哄得坐在一旁:“都是因为你怀里这只狗。” “你难道还不知师尊为何生气?” 北逸不解。 “你说你也真是,上次我见到师尊时便发现他一身的伤痕。” 习青又道:“两个人在一起也不能天天都只做那种事。” 北逸:“哪有你说的这么……我和师尊也会偶尔出去游玩。” “你也不必过于忧心,师尊出门散散心,过两日就回来了。”习青转移话题,他不想与北逸过多讨论那种事。 北逸:“主要是,因为一只狗着实不至于离家出走啊,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做了多大的错事,为何要离家出走。” “节制点吧,一般人可是受不了你这么折腾的。” 北逸脸都黑了。 “这二狗呢,是师尊托付我的,我先替师尊养着。” “你老实告诉我,师尊他到底去哪了?” “师尊没有说,只说和你的大婚正常举行,届时他会回来。” 北逸当晚住在了白水宫,便睡在师尊的寝居。 夜里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明明都经历过生死,为何因为床事还能气到离家出走。 北逸懊恼地躺下又坐起来,躺下又坐起来。 彻底睡不着后他点燃烛火,坐在一旁,看着屋内的摆设。 思绪一下被拉回从前。 从前十六七岁的时候,师尊总是冷漠至极,对谁都很疏离。 北逸看到那里的柜子,他走近,慢慢打开。柜子里装的一封信,信中的内容令北逸大惊失色。 师尊是寒将军府的嫡公子,因年幼时战乱,他的父母纷纷在战场身亡,而伺候将军夫人的婢女连夜抱着年幼的公子逃命。 而寒梓瑜便是在逃亡之路被捡到了望崖巅。 信中不仅描述了寒梓瑜的身世,还恳切地要求他回家继承家业,并完成亲事。 北逸的心直接碎掉。 师尊,他断不会是那种人,他现在到底要不要去找师尊,他找到了师尊又能做什么,要师尊陷入两难之地吗? 他放下手中的信,他相信师尊,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相信师尊。 翌日一早,习青推开房门:“北逸。” 他一推门,看到憔悴的北逸,心有些酸。 第472章 那日寒府的人寻亲寻到了望崖巅,他飞鸽传书给了师尊。 师尊跟着他们回了寒府,并要求他不要告知北逸,怕他担忧。 可看着北逸现在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有些忍不住想要告知他真相。 “你不会这十来天都没吃没喝也没睡吧?” 北逸抬眸看着面前的习青:“寒府势力庞大吗?” “你知道了?” “嗯。” “寒家你还不清楚吗?寒家四世为将,师尊又是寒家的嫡子,也是唯一的血脉了。寒家当年若非被人灭门,师尊也不会流落在外。” 北逸现下心中满是自卑和心酸,从昨日的惊慌到自卑,又到心疼心酸。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和师尊的身世差了一大截,世俗的目光会吞灭他们,可他又极其心疼师尊有这般身世。 习青:“你也不用过于担忧,师尊那个性子,说过的话便一定会做到,他答应了与你七月初七成亲,便一定会来。” 北逸垂眸。 习青:“师尊生你气应该也是真的。” 习青琢磨着北逸这狗东西真小气,还和一只小狗生气。 北逸嗯了一声。 他胡子拉碴,整个人看起来沧桑得很。 许是经历了生死,经历了分离,他太没有安全感,他想要紧紧地抓着师尊,师尊一定不会离开的,师尊会回来的,十五说过要与他终老一生的…… 这十几日,他担惊受怕,怕师尊真的一气之下再也不要他了。 他花了好些钱派人寻师尊的下落,将湖山镇翻了个遍,为了找到师尊甚至上了那档节目。 突然一位弟子跑来:“习师兄,望崖巅外围了一堆人,说是要来采访北逸师兄。” 北逸皱眉:“我?” 习青和北逸纷纷走出白水宫,出了白麓峰的山路,便听到一群人叽叽喳喳。 看到来人,那些人痴狂地叫了起来:“北逸,北逸,北逸,北逸。” 北逸不解什么情况,习青也一脸不知所措。 “北逸,请问您昨日为何上了爱情保卫战的节目,是和寒仙尊闹别扭了吗?” 习青虽然爱好吃瓜,可他并不想如此正大光明地吃师兄和师尊的瓜。 偷偷吃瓜还是可以的。 北逸愁眉苦脸,他明明带了面具,怎么还被认出来了,他尴尬地面对着这群修仙界的采访者。 “北逸,请问您是怎么从诛神之城回来的?整个修仙界都认为您早已为救世而死。难道死亡只是个假象,您是以死来迷惑众人视线,实际是与寒仙尊私奔了?” 北逸的脸难看地像个苦瓜:“我和师尊是光明正大地相爱,何苦至于私奔?” 又有采访者追问:“那您为何假死?” 北逸:“假死?把你扔到诛神之城看你会不会死。” “既然不是假死您又是怎么复生的呢?” “怎么复生?用我教你吗,这复生之术我可是修习了数年。”北逸冷冰冰地说着。 那采访者两眼放光:“当真?” 习青拉了下北逸的胳膊:“复生术?” 北逸侧头道:“骗他的。” 采访者继续追问:“北兄可愿教我复生术?” “我与你并未谋面,您怎还称兄道弟的。” “北兄既然愿意教我复生之术,我自然是要认北兄为兄长。” “别别别,当不起。”眼看着那人要下跪,北逸立马拦住他,“这复生之术的第一步呢。” 众人纷纷静下来听着。 “便是,先身死道消。” 习青噗了一声,想笑又憋住了。 北逸:“复生复生当然得先死再生,不死怎么叫复生呢?” 一些人反驳:“死了还学个屁。” “不信就算了。”北逸抱着双臂,“你信吗?” 他看着要称兄道弟的那位。 那位采访者立马后退了一步:“我自觉并无修炼天赋,此等术法还是不练了吧。” 北逸笑道:“还有什么疑问?” “您与寒仙尊之间,七月初七当真要大婚?” “那还有假。”北逸信誓旦旦。 “师徒之恋,本为世间所不容,且您二人又是男子。” 北逸瞪着面前的采访者:“怎么,师徒相恋有违人伦?男子相爱有违道德?什么人伦,我从不拘束于此,相爱有何不可,是犯了天条了还是犯了死罪?” 一旁的女采访者听闻后眼冒金星,在她心中从未有人能配得上寒仙尊,如今她觉得北逸是配得上寒仙尊的。二人是绝配。 女采访者立马走上前道:“敢问,北逸仙师,您是何时与寒仙尊在一起的?” “两年前。” “那您和寒仙尊是谁追的谁?” 习青在一旁偷听吃瓜。 北逸招了招手:“过来,这种事不能告诉所有人。” 女采访者跟了过去,几人来到了一棵树下。 “我追的师尊,自幼时起便暗恋师尊,我自知自己的情意会令师尊烦忧,便隐藏心意不敢被他知晓。” “可情意日渐浓厚,经历了生死,经历了万千变故,我决心将师尊占有。这世间,绝无比我再忠心之人,绝无比我更爱他之人。” 北逸说得字字句句很是坚定。 那女采访者听得满面笑意,她开心地就差跳起来,内心是极度兴奋。占有诶,他说的是占有二字。 第473章 “您二人平日里,是怎么相处的?” “在一起之前?还是在一起之后?” “嗯,都想知道。”女采访者兴奋不已。 “在一起之前,师尊他时常抽我,一方面是我修为缓慢不思进取,常常惹他生气。在一起之后也经常抽我,因为师尊清心寡欲无欲无求,而我比较喜欢调戏师尊。” 习青咬着唇拉着北逸:“别说了,别说了,再说下去,私房事都要抖搂出来了。” 女采访者还想继续采访。 北逸笑道:“我与师尊大婚时,邀请你。一定来~” 女采访者双眸瞪大,心脏跳得怦怦直跳:啊啊啊啊,寒仙尊与北仙师就要大婚了,啊啊啊,太开心了。 她在心里大喊了一通后又道:“那还能继续采访您吗?” “嗯,私人采访也是可以的,不过下次采访我要问下梓瑜的意见。” 一声梓瑜,听得女采访者心花怒放:“北仙师,我,我今天还有最,最后一个问题。” “北仙师,您私下里叫寒仙尊是师尊多,还是梓瑜多?” 北逸回眸:“看情况,日常相处叫梓瑜比较多,夜里的时候叫师尊比较多,梓瑜他喜欢特别的时候称他师尊。” 女采访者兴奋得不知所以,她有了独家采访,她还知道了她最喜欢的两位仙君的事迹,而且她最喜欢的两位仙君就要成亲了。 他叫他梓瑜诶,他拿鞭子抽他诶。 女采访者在脑子里脑补着画面,笑得合不上嘴。 女采访者回味着刚才说的占有二字,下次一定得好好采访一下是怎么回事, 下次大婚,她要备上厚礼,祝愿她最喜欢的两位仙君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第227章 番外-习青妖界游1 六月初六,大吉之日。 习青被关押在一处牢笼,他叹气,本是想在赌坊赢些钱的,不料被人下药关进了牢笼。这笼子还是可以封闭灵力的。 迷迷糊糊中只听到一人说:“这人生的貌美,应该符合青云殿下的芳心。” “如今妖界的王怎么还来人界掳人?” “不是说妖界的皇爱上了人间一位公子,其余几位王都想尝尝人间男子什么滋味?” 习青被下了药此时头痛欲裂,只是听着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他脑子开始混沌了起来,慢慢昏迷而去。 后来是被阵法的波动而激醒,习青试图挣脱开牢笼的束缚,可牢笼将他死死地困住,几根铁链将他死死锁在了笼中。 诡异的阵法令他眩晕无比。 再度醒来是在一处丛林中,牢笼已碎,铁链也不知何时断开。 习青起身慢慢向前方摸索。 这些年他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诛神之城,妖界对他而言是个极度陌生的地方。他在梦中曾梦到过初入妖界的场景,会有很多长相诡异的妖物。 肃清可是答应了他,大婚前会亲自来人间将他接到妖界的,他可没有想过会这般到了妖界,万一被妖物吃了可咋办。 习青摸了摸胸口,那里有肃清送的护心鳞,这护心鳞当真有用吗? 他在这漆黑的丛林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什么鬼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 “算了,妖界本来就没有人影。” 突然几只狼跑了出来。 吓得习青愣在原地动也不敢动:“我是我是,你们妖皇的人,你们岂敢。” 一阵冷风吹来,枝繁叶茂的大树突然拔动树根走了过来。 “砰砰砰~” 参天大树走到习青面前:“你是凡人?” 习青点了点头。 “凡人来妖界不是寻死吗。”那几头狼说着。 习青见这些妖物并无敌意,心中的戒备也渐渐放下。 为首的狼:“你说你是吾皇的人,怎么证明?” “证明?”习青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然后想到心口的护心鳞,可他也不能扒了衣服给这些妖证明吧。 “证明不了我们可就……”几头狼慢慢逼近。 习青:“你们妖皇生得俊逸至极,眼角有颗泪痣。” 几头狼龇牙咧嘴就要扑过来:“我们又没见过妖皇。” 习青:“不是吧,你们没见过也不能证明他不长这样吧。” 就在几头狼要扑过来时,一道身影飞来,立马拉住习青的胳膊将人带到参天古树上。 习青借着月色看着面前的男人。 这人生得也是相当俊逸,只是看起来就是个花花公子。 他俯视着地面上伺机而动的妖物:“还不退下。” “是。”一众妖物全部退了下去。 习青:“你是?” 古树开口:“我们五王殿下,青云殿下。” 习青想到人间给他下药的那几个妖便提到了青云殿下,看来此人还真是个花花肠子。 习青:“我是你们妖皇的人。” 青云回眸上下扫视着习青:“在妖界有一个风俗。” “未成亲,便不做数。” 习青:“我与肃清已有婚约。” 青云的桃花眼盯着习青,他倚着树干,树枝自他手边延伸而来,蔓延的藤蔓一下捆住了习青的腰身。 习青立马唤出青龙,他施展灵力刺开藤蔓。 青云没想到这位凡人功法还如此好:“吾皇爱上的男子,还真是与众不同。” 就在青云靠近的片刻,习青立马扯住藤蔓,从高耸入云的树干上一跃而下。 第474章 他踩着飞落的枝叶,随后施展灵力御剑而去。 很快青云便追了上来:“习公子,这地方妖物丛集,你可知一旦掉下去,会是什么后果?” 习青不敢低头看下方。 青云:“习公子,你倒也不必这般畏惧本王,在妖界只要没成婚便可另做选择。此前还不懂为何大哥会这般喜欢你,甚至为了你不惜和整个妖界对抗,如今看到你真人,才明了,若我是大哥只会比他更疯魔。” 习青:“你到底想做什么?” “和我在一起。” “你疯了?” “从小到大,我处处让着大哥,这次倒是想与他争抢一番。” 习青无语:“……” 青云:“这里是本王的地盘,就算你费劲灵力也逃脱不掉。” 习青御剑停住:“首先,我不认识你,别和我说那些虚无缥缈的话,不想听。其次,我来此地是寻肃清,你若想帮我便带我去见他,若不想帮我便离我远点。” 青云:“习公子,你说我把你囚禁起来怎么样?让大哥他心急如焚,到处寻你踪迹。” 习青没想到这人这么疯。 青云施法,瞬间整片天被笼罩起来,此地似乎被封禁住。 习青试图冲出去,可试了几次都被强大的冲击冲了回来。 青云:“别白费力气了。” 习青:“你们妖界的人是不是都得了癔症?” 青云不解。 “算了和你说不明白,到底想咋滴?想玩什么,本公子陪你玩。” 青云“和我成亲,我想抢一次他最看重的东西。” “和你成亲?”习青一脸无语,妖界这都什么人,脑子都不怎么正常。 “你们妖界的医生多吗?” “?” “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青云笑了笑:“你觉得怪异?” 习青彻底无语了:“你见过第一次见你的人说要和你成亲?” “这在妖界很常见,第一次相见的人,只要你喜欢对方,便可向对方说明心意。对方要是愿意,二人便可于深夜相约。” “相约后呢?” “自然而然便” 习青大吃一惊:“这么奔放?” “妖界和人间不同,人间讲究三妻四妾,我们妖界一夫一妻。” “这么轻易的发生关系,还一夫一妻?” “一夫一妻是妖界的传统,大婚前无论爱谁都无所谓。一旦缔结夫妻契约,一生只能爱彼此。” 习青:“这个契约倒是挺不错” 青云:“人的一生短暂,转眼百年便过去了,与一人相守百年还好。可妖界之人,少则上百年长则数万年的寿命,和一人相守到老着实为难。” 习青:“那我这有妖元的身躯能活多久?” “他不死,你就不会死。” 习青面无表情,实际内心痛恨至极,他不想活那么久,他只想百年后寿终正寝,活那么久就会看着身边之人老死病死。可活得太短他的肃清可咋办。 既然都活这么久了,确实该在婚前好好玩一玩,起码得玩到厌倦。 习青拍了拍青云的肩膀:“和你成亲属实不可以,我这人最讲信用,我和你哥既然定了婚约就不可背信弃义。” 青云带了一抹笑:“习公子还真是讲信用。” 青云施法撤掉结界带着习青一飞来到一处赌坊:“此地可是妖界最大的赌坊。” 此地位于一处深谷中,而深谷的尽头是一处宫殿,绚丽辉煌的宫殿与此格格不入。 习青指了指那远处的宫殿:“那是谁的宫殿?” “你日后的。” “啊?” “我大哥怕你住在妖族皇宫太过孤寂,便将你的寝宫建在了此处。”青云看着面前的习青,生得比妖界之人还要貌美,那孤傲单纯的性格着实入他心。 青云:“习公子赌技如何?” “还算可以。”习青想到自己在人界可是百胜不败之人。 习青看到赌坊中全是一些半人半妖的妖物,鲤鱼妖化形化了一半,半张脸上挂着囊袋。 还有几只狼妖,狼嘴还未化掉。 还有些猪妖生着长长的獠牙。 自然也有相貌绝美的一些妖。 而赌坊的一些荷官则是妖艳美貌的女子。 众妖闻到凡人的气息立马朝着习青看了过来。 “人。” “凡人。” 青云挡在习青面前:“本王带来的人,都滚下去。” 有些上前的妖立马退了下去,他们妖并非见人就杀,只是几千年来人妖殊途,妖类并不喜欢凡人。 也有一些妖在人界行着贩卖人口的行当,将凡人运到妖界进行贩卖,被贩卖来的人大多成了妖妓。 习青随着青云的步伐来到一处牌桌。 牌桌上坐着的妖均化了人形,一个个不仅长相端正,而且贵气蓬勃。 青云:“这位是本王的朋友。” 几妖盯着习青打量许久:“青云殿下带来的朋友果然气质非凡。” 有一妖道:“今日赌什么?” 一妖手指转着骰子:“青云殿下可想好了?” 青云看向习青:“习公子今日想玩些什么?” 习青:“钱可玩不起,我带的钱在妖界不通行。” 有一妖道:“那便赌你身上的衣物。” 第475章 习青:“衣物?” 他在人间见过女子赌钱赌不赢时会脱衣服抵债,可他的衣物有什么好赌的。 可转念一想,他堂堂大男子,这点小事有何可惧:“好。” 习青又道:“若你输了,便将手中的木棍抵了。” 牌桌上的其他人等均看向此男子,他乃树妖,这木棍则是他的缔结契约,一旦赠与旁人,便意味着契约随之缔结。 “习公子,你莫非是在开玩笑?” 习青:“习某见你手中的木棍生得独特,若加以灵力炼化,定能成为一个极佳的神器。” 木成风笑道:“习公子,可不要后悔。” 习青:“公子一言,驷马难追,绝不后悔。” 第228章 番外-被抓包习青心虚 妖艳妩媚的荷官扭捏着盈盈一握的腰肢,她纤细的手指攥着骰盅,随即回眸对着几人妩媚一笑:“公子们,猜大还是小?” 习青回想着方才听到的骰子声,按照以往听到的声音来预估,应该是大。 “大。” 青云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漫不经心地说着:“我怎么觉着是小呢,习公子不若猜小?” “不,就是大。”习青笃定。 木成风笑道:“我猜小。” 荷官笑着环视一周的公子哥,她特地走到习青面前:“这位公子面生得很呢。嘶,还是个凡人。” 青云抬眸,语气微冷:“他是本王的贵客,卿歌不得无礼。” “奴失礼,公子勿怪。”卿歌朝着习青抛了个媚眼。 习青此时已经春心荡漾,这可是貌美动人的姑娘啊,他如今起码得活个上千年,还没和姑娘牵过手,也没和姑娘一起单独吃过饭,日后便要守着肃清过一辈子,不,是上千年,甚至上万年。 青云看着习青那意思并不抗拒,甚至看着习青的嘴角还透着笑意:“卿歌,好好服侍习公子。” “是。” 卿歌伸出几根指头抬起习青的下巴:“公子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习青盯着卿歌,只觉得没有肃清生得令他动心,不过的确妩媚。 他大笑着一把将人揽入怀中:“本公子实属开心。” 卿歌转着牌桌,微微起身,打开骰盅。 习青看了眼骰子饿得点数,的确是小。 木成风笑着:“习公子输了呢。” 习青灵力微施,一下将外袍褪下,他紧致有型的肌肉被困在薄纱中,薄纱下还有一层里衣。 木成风转着手中的木棍盯着习青看,这公子生得真是动人,若能与自己缔结契约,那可真是一桩美事。 习青盯着那木棍,木棍刻成了螣蛇的样子,看着非常独特。 青云一招手又来了几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一个个闭月羞花。 几位女子纷纷服侍着几位公子哥。 卿歌起身转着手中的骰盅:“两位公子猜大还是猜小?” 她眼送秋波看着习青。 习青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姿势极其豪迈:“阿卿说是大还是小呢?” “奴家可不敢猜呢,奴家只能斗胆猜一猜公子的心意。” “那你猜一猜本公子心中所想。” “公子愿猜大。” 习青笑着:“卿歌果真善解人意,我猜大,木兄可猜小?” 木成风:“是也,我猜小。” 青云:“习公子,这把不会再输了吧。” 习青:“点不至于这么背。” 卿歌妩媚的腰肢轻轻扭着,她垂眸轻笑,慢慢打开骰盅:“是小。” 习青毫不在意地退下了那件薄纱。 很快一些妖围了过来。 习青心中有了想赢的欲望,这可是第一次来妖界,不能全输吧。 卿歌将骰蛊转得迷人眼,一旁的妖也是甚少见这种摇骰子的技艺,纷纷鼓掌。 习青仔细听着骰子的声音,这次一定是小,待骰子落定,他一掌拍下:“小。” 四周的妖看得入迷。 有妖道:“我猜大。” “小小小。” 木成风胸有成竹:“大。” 卿歌看了眼习青:“习公子,这把还要褪衣衫吗?” 习青:“一定是小。” 卿歌笑着转了下手上的指环,慢慢打开骰盅:“习公子,又错了呢。” 习青不可置信,不可能,明明听着是小,怎么会是大。 他不甘心地就要一把扯下里衣。 青云立马道:“习公子第一次来妖界,这般咄咄逼人有些不好了吧。” 木成风:“习公子,你这发冠材质不错,不若这把就押发冠吧。” 习青施法系紧里衣,他抽下发簪和发冠,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滑落。 习青束发时颇有傲气公子的感觉,可散发的时候多了三分的柔美,乍一看像是个涉世未深的美人。 眉眼中的戾气被莫名削弱了几分。 风一吹,发丝浮动。 青云看得入了迷。 卿歌都自叹不如,说柔美不柔美,只是习公子生得自带贵气,天生有种纯真之美。 眉眼中带着几丝杀伐果断又有些怜意之意。 习青不解这些人看自己的目光为何这般古怪。 他拿着发冠:“给。” 木成风接过发冠:“习公子佩戴的发冠还真是独特。” 习青:“不过是在人间随意买的,你若喜欢,下次我回人间时,给你买几个。” 第476章 木成风:“那可就提前谢过习公子了。” 习青:“继续继续。” 卿歌继续摇着骰盅。 声音停止的那刻习青道:“这次一定是小。” 木成风:“习公子怕是又要猜错了吧。我猜大。” 骰盅一开,果不其然是小。 习青松了一口气,他就说自己不会这么点背,不可能连着好些把都输。 习青接过那木棍:“谢过木兄了。” 他玩得上了头:“继续。” 木成风:“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赌给习公子了。” 习青:“这木棍如此贵重吗?” 木成风的手指敲着桌面:“那可不是。” 卿歌继续摇着骰子,习青:“大。” 木成风:“小。” 骰蛊一开,习青叹了一口气,竟然又错了,他真是点背,在人界时他可是百胜不败的。 他解开里衣的带子,慢慢褪下衣衫。 突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四周卷来一股黑雾。 黑雾停下地那刻,习青竟然发现自己褪下的衣衫一件件穿回了身上,他还在奇怪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 只见所有人匍匐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习青心惊:完了,完了,这下他的小心思全被肃清看到了,方才的一举一动不会被他看的一清二楚吧。 一道长长的阶梯慢慢抬起,习青抬头看去那阶梯直通赌坊大殿,阶梯起码有一千层。 一道珠帘将妖皇的真容遮住。 习青吓得腿都软了,他做坏事被抓了现行。 “青云,木成风等人,罚奉银半年,禁足半月。” 高台上的人冷冷说道。 冷风吹过帘子浮动,借着帘子间的缝隙,习青隔着几百米的距离还是一下对上了肃清的怒火。 肃清掀开面前的珠帘,他起身从高台上慢慢走下,他今日刚下朝,还未来得及脱下龙袍便匆匆来此。 众妖吓得纷纷低头,不敢直视妖皇一眼。 所有妖都听闻他们妖皇,只身一人夺了皇位,杀了暴乱的三个妖族,疯魔成性,可又治理有章。 肃清一步一步走来,走到一半,他施法朝着习青飞来。 “怎么来了妖界,我不是说大婚前会亲自去接你?” 习青眨了眨眼,他想要狡辩,可一句话也讲不出。 肃清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一把将习青揽到怀中:“我一月不在,你如今胆大了不少。” 习青从未见过他这般严肃又愤怒的样子。 肃清温柔地为他束发:“阿青越来越不听话了。” 习青:“我,我是意外到了妖界。” 肃清为他理了理衣衫,然后一把抽出他手中的木棍,丢在地上。 猛地将人打横抱起:“阿青,想和别人缔结契约?” 习青回眸看着那木棍。 肃清施法将牌桌上属于习青的发冠毁了个粉碎,他的怒火一触即发:“习青,吾只是一月未去人界见你,你竟然想要与他人缔结契约。” 习青:“你听我解释,我我,我不知道那木棍是什么契约。” 肃清抱着他,不由他挣脱:“明日便大婚,吾一刻也不愿多等。” 习青震惊:“明,明日?” 第229章 番外-习青肃清大婚 习青挣扎着想要下来,肃清却抱得越来越紧。 “别乱动。” 习青:“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抱着荷官的时候,褪衣衫的时候便该想到我会来。” 习青心虚:“青云也说了,我体内有你的妖元,寿命至少近万年,婚前不好好玩玩,婚后会后悔的。” 肃清垂眸看着怀中之人:“阿青,别惹我恼火。” 他近期刚处理完妖界的暴动,杀了一些不轨之心的人,今日刚下朝便感知到护心鳞的波动,他立马随着波动来到了赌坊,便看到他的阿青怀抱美人,玩得不亦乐乎,衣衫一件件褪下...... “阿青,乖点,我不想欺负你。” 肃清浑身透着冷气,那种威压是习青不曾见过的,习青严重怀疑这人欺骗了他,明明从前都唯他是从,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肃青明明就是一条温顺的蛇,怎么会是。 “你变了。” “是吗?”肃清问道。 “你欺骗我,肃清你个骗子,你本就不是温文尔雅的性格。” 肃清的怒火怦然间熊熊燃烧:“是,吾是一直隐藏性格,唯你是从,那是在你乖的情况下。自明日起,与吾完婚后,吾会将你困在身边,何时乖乖听话,何时放你回人间。” 习青:“你敢。” 肃清掌心灵力微施,习青体内属于肃清的灵元开始作祟,灵元竟直接将习青的内元封锁住,他的灵力全然禁锢住。 习青不可置信,他堂堂习家公子,自幼时起便无人这般待过他:“你,你!” 肃青抱着他一步步走到大殿,猛然将人丢到鸾椅上。 风吹的大殿前的珠帘屏风叮咚作响,肃清头上的冕冠垂着一些珠帘,他猛然俯身,珠帘垂到习青脸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好生不舒服。 习青想躲,被肃清死死摁住。 习青:“你放开我。” 肃清:“别逼我动粗。” 习青不语,他盯着面前的男人,这一刻他甚至不知道面前的男人究竟隐藏了多少。 第477章 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仔细想想也是,他是青麟王蛇一族的遗孤,几年前回到妖族平息战乱,一举拿着皇位,更是将妖界治理的井井有条。他若是性格温顺,又怎么会令臣子俯首称臣,又怎么会令几大妖族长老乖乖听话,又怎么会凭借一己之力屠了挑起战乱的三大妖族。 他本就不是那良善之人。 可习青一时间无法接受,从前的肃清明明是那般温顺之人。 肃清抬起习青的下巴,一个暴虐的吻随之而来。 习青只觉嘴唇麻木,舌尖发痛,他快要呼吸不了。 怎么也推不开身前的人。 片刻后,一个吻结束,肃清擦了擦嘴角,看了眼手指上抹下的血迹:“你逃不了的,阿青,你只能是我的。” 今生他定然不会放过习青,习青只能在他身边,只能是他的人。 习青:“你到底还欺骗了我多少?” “我从未骗过你,人本就是多变的。”肃清冷冷道,“这皇位,不是谁都能坐稳。” 习青不语。 肃清倾身,他的额头贴着习青的额头:“妖界的风俗和人间不同,妖界并不在意男女之别,你生得貌美,方才那些人是在猎艳。而你则是他们的猎物。” 习青蹙眉:“!!” 肃清:“你可知吾若不来,你的下场是什么?” 习青抬眸盯着他的眼睛。 “今夜的你会出现在木成风的床榻之上。”肃清恶狠狠地说完,一把揽住习青的脖颈,“届时吾会亲手杀了他。” 习青:“他,他没动我,我们只是在玩骰子。” “习青,听话,吾政事繁忙不能时时照看你,远离不三不四的人,别让我伤心。” 习青“别杀他。” “明日和吾成婚,大喜之日不得见血,我会放他一命。” 习青松了口气:“好。” 暴君,简直就是暴君,他不想和这样的肃清生活在一起。 明日大婚后,他一定要逃离妖界,回到人间生活。 躲他远远的。 他不想被困在皇宫,他要去找师尊,他有师兄弟。 人界他还没四处游玩,他无法接受在妖界度过漫漫余生。 看肃清这样子,一定会把他囚禁。 如今只是在赌坊玩骰子,便被肃清封住内元,禁锢灵力。他日若是做出一些错事,肃清一定会将他折磨致死。 他想起在人界看的话本子,越想越后怕。 话本里的有些人就是暴虐,就是残忍,就是生性多疑。 习青质疑地看了眼肃清:我一定会逃走的,逃的离你远远的,叫你再也找不到。 天地一暗,高台上的二人了无踪迹。 青云叹了口气他是没想到大哥能来的这么快。 木成风:“青云,你故意害我呢?” 青云:“你有什么值得我害得?” “习公子是妖皇的人,你怎能不提前告知,再差一点我这条命就要搭进去。” 青云也没见过这般暴怒的肃清:“大哥他的确爱他入骨。” 深夜,习青坐在寝殿,整个寝殿比他在望崖巅的独院还要大。 正因为大才显得无比寂寥。 习青一人端坐在床边,他酝酿着情绪,一会装可怜,兴许能让肃清撤掉禁制,他不想被困在这里。 一会一个宫女在寝殿外道:“娘娘,皇上来了。” 习青听到娘娘这个称呼两眼一黑,他是男的,他才不要做什么娘娘。 肃清来时身后跟着一众随从。 推门的瞬间,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习青看到来人,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垂眸,沉思许久。 “肃清,我不喜欢皇宫,不想余生困在深宫中,我自幼散漫惯了,我想要自由,我觉得我们可能不是那么合适,你能不能放我回人界?”他不敢抬头,憋着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 他心脏怦怦直跳只等着肃清的回应。 等了半晌也没听到他道一个字。 “就这么想离开吾?” “不是想离开,是,是我们不合适,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你给我的不是我想要的。不若就让这份感情停在过去,想起来依旧是美好的。再继续下去,我们俩只会闹得更加难堪。” 肃清:“还没成婚,你怎知婚后会过得如你说得那般不堪。” “和你说不明白。”习青急了。 肃清:“习青!” 习青被他喊得一愣。 肃清皱眉:“这么想离开吾吗,吾的一切你就这么看不上?” 习青:“肃清,我们就这般相忘天涯,也是一个很好的结局,强扭的瓜不甜。” “还没扭,你怎知不甜?”肃清施法,门扉砰得一声关上。 肃清一步步走近。 习青往后退了几步。 肃清上前一把扯住习青的胳膊,连带着将人拉到怀中:“你知道的,我不会放你走的。” 习青:“这样有什么意思?” 肃清低头强吻习青,他死死抱着面前的人,吻得习青痛苦不堪。 习青挣脱开他的怀抱:“你给不了我要的。” “你想要自由,可以,成婚后在我视野内你想做什么都行。” “我要回人界。” “可以,成婚两年后再回人界。” 习青看硬的来不了,他语气软了下来:“半年后。” 第478章 “看你表现。” 习青气得牙痒痒,这条臭蛇,以前从来不会反驳他,如今成了妖皇,开始处处要求他,处处限制他。蛇骗子。 习青猛地转身。 “吾批了两个时辰的折子,两个时辰你一口饭没吃?” “吃不惯妖界的饭菜。” “那是吾亲手做的,人界的口味。” 习青这才看了眼那桌饭菜,算了,吵架归吵架,玩归玩,闹归闹,不能饿着肚子。 他坐在桌前。 肃清施法令饭菜变热。 习青握着筷子狼吞虎咽,他快饿死了。 吃了片刻,转眸看着一旁细嚼慢咽的肃清,习青也开始细嚼慢咽。 突然习青想到了从前肃清告诉的一件事,惊得他一口饭卡在嗓子里。 “咳咳咳。” 肃清急忙起身为他拍背,又倒了一碗清汤:“喝点汤。” 习青喝了半碗汤,将那口噎人的肉顺了下去。 “肃清,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从前说,青麟王蛇一族可以令男人有孕,是真是假?” 肃清笑了笑:“我若说是真,你信吗?” “男子怎可能有孕?” “嗯,从前说来只是吓吓你,没想到你当真了。” 习青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真的。 肃清:“今晚早些休息,明日要早起梳妆。” 习青撅着嘴:“那婚服太过繁冗了。” “作为妖后,婚服须得隆重。” 习青点了下头。 他想着明日大婚,妖界一定喜气一堂,守卫定然会减弱,届时找个机会逃走。 夜里,习青躺在床榻上,拍了拍吃饱的肚子。 肃清站在床边:“还有些折子没批,阿青先睡吧,明日一早会有侍女来为你梳妆。” 话落,肃清吹灭了烛火。 习青不悦地翻过身,抱着被子生闷气。 他回想着来时的路线,在脑海中构想着逃跑的路线。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 翌日习青被一阵嘈杂声惊醒。 他睁开惺忪的眼眸,伸了个懒腰还想继续睡,便被婢女的声音唤醒。 “娘娘,该梳妆了。” 习青无奈地坐了起来。 几个婢女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走进寝殿。 习青看了眼外面的天,还黑着,可他也困意全无。 今日大婚,是他和肃清的大婚,他倒是不抗拒和肃清成亲,只是他不想在妖界度过漫漫余生。 一人侍奉着习青洗漱,洗漱完便更衣。 那繁冗的婚服里一层外一层,穿在身上重的很。 更完衣,习青站在铜镜前打量着了一眼,这婚服虽重却着实好看。 两个婢女为习青束发。 习青盯着铜镜,那凤冠上缀了九颗珍珠,看起来果真大气隆重。 肃清也考虑他身为男子,婚服并非是女子的样式,反而是男子的尺寸和样式。 他穿上简直就是量身制作。 婢女又细致地为习青描眉,又点了一抹唇色,整个妆容完成后,在眉心点了一抹红。 最后披上红盖头。 婢女:“娘娘不知,这场大婚并非是皇家的仪式,而是普通人家的大婚仪式。” 另一位婢女拍了下该婢女的手。 习青:“有何区别。” “区别自然大,皇家的婚事流程繁琐,妖后要和妖皇一起至大殿上,在众臣子面前进行婚事,还要去皇陵祈福。整个仪式便是做给臣民的。而娘娘的这场大婚和普通人家的没什么区别,皇上特地大赦天下,宴请八方贵客来同心府参加婚宴。” “同心府?” “在清源谷的方向,那里有一个妖界最大的赌坊,娘娘的宫殿便建在那里。” “那里叫同心府?” “是呢,可见皇上对您是极其珍爱。” 习青的心甜了许多。 婢女又道:“皇上也很不易,两年前还是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这两年来修了无情道,放下了个人悲喜。甚至大祭司还要皇上饮下忘情水。” “忘,忘情水?”习青吃惊。 “皇上定然是没有喝,不然怎么会如此疼爱娘娘呢。”婢女笑道。 “不过无情道,也定然是影响了皇上的心性。”婢女叹息。 习青苦思片刻。 “娘娘,奴婢是这两年看着皇上一人着实孤寂,身边也没个体己人,还好您来了,皇上再也不会那般孤独了。” 习青皱着眉,不行,爱他也不能一直就在妖界,爱归爱,他是不会向爱情妥协的,他要自由。大婚后必须逃。 一切准备好,便听到外面响起了鞭炮声。 众妖集聚寝殿外。 肃清推开房门,轻声道:“阿青,我来娶你。” 习青的心一颤,他愿意嫁给他的。 习青起身,因红盖头的原因,他看不清路。 肃清将牵红一扯,习青整个人靠在了肃清身上。 肃清俯身打横将人抱起。 妖皇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抱着习青来到殿外,到了殿外,肃清慢慢将人放下,二人牵着牵红一直来到皇宫正殿。 在三千大臣面前三叩首。 并进行了封后大典。 习青第一次经历这种繁冗又正式的仪式,心中有些震撼,又有些想逃。 第479章 待仪式完成,肃清牵着习青的手从正殿后方离开:“我们去同心府,去举办只属于肃清和习青二人的成婚大典。” 肃清褪下龙袍,换上红色喜服,施法带着习青来到皇宫外。 皇宫外备着喜轿,还有迎亲队伍。 习青随着侍女上了喜轿。 肃清则在前方骑着马。 妖民站在道路两侧观看妖皇大婚,他们更加好奇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能让妖皇这般痴情。 习青端正地坐在喜轿里,他手心流了许多汗,心中更是忐忑不已。 他要成婚了,和他最喜欢的人。 他要成婚了,和他最爱的人。 一行人,慢慢行到清源谷,到了富丽堂皇的同心府外。 肃清撩开喜轿的帘子,牵着习青的手:“到了。” 习青扶着肃清的手慢慢走下轿子。 一阵风吹来,习青的红盖头被风吹起一角。 仅露出的半张脸,便惊的一旁的孩童目瞪口呆:“好美的哥哥。” 一个女娃:“长大我也要找一个这么美的哥哥成婚。” 习青踏过火盆,迈入同心府。 漫天的花瓣飞落,微风将花瓣带到习青脚边。 习青眼角的一滴泪滚落,如果阿爹阿娘也在该有多好,还有最疼爱他的师姐。 他成婚了,可惜阿爹阿娘再也看不到了。 他想起上次去冥界看望了一次父母,母亲说了很多叮嘱他好生照顾自己的话。 父亲则一直夸赞他是个令他骄傲的好孩子。 他好想阿爹阿娘。 阿爹阿娘,我成婚了,和肃清。 二人在几千人的注视下完成了三拜大礼。 肃清慢慢掀开习青的红盖头。 他再忍不住,扯住牵红,将人猛地带入怀中。 这般美的人,他想要整个人妖界都看一看,他的夫人是个绝色的美人。 整个妖界绝无这般惊艳的美人。 盖头揭下那刻,在场所有人惊呼不已。 习青腼腆一笑,他看着肃清,踮脚吻了下肃清的脸颊。 一些大人捂着孩童:“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哎呀妈,我都活了两百年了,比妖后的年纪还大,哪里是少儿。”孩童不满道。 这场婚宴,肃清牵着习青敬了四方来宾。 夜幕降临时,习青已经醉醺醺得脚步不稳。 有几位女子仔细盯着妖皇和妖后:“妖皇真的很爱他的妖后啊,从婚宴开始那一刻,就牵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松。” “那可不是,妖后这么美,妖皇不好好看着不就被人拐走了。” “哈哈,说来也是,我们妖界从来只看美人不分性别。” 夜幕低垂,肃清抱着习青回了寝殿。 习青抱着肃清的脖颈:“整个同心府,竟然,竟然和我家里一模一样。” 肃清便是依照机利峰的宫殿建造的:“喜欢吗?” “嗯。”习青醉得不轻,他搂着肃清的脖颈,贴着肃清的耳朵,“喜欢。” 肃清刮了下他的鼻子:“小傻瓜。” 习青:“你竟然说本公子傻。” “还不傻,差点就被木成风给拐了。” “哼。” 肃清:“好了,阿青最聪明了。” 习青醉醺醺地抱着肃清的脸颊:“让本公子亲一亲。” 肃清无奈地看着他:“今日和夫君缔结契约吧。” “怎么缔结?”习青懵懂的眼神。 肃清揉了揉他的头:“夫君教你。” 习青:“哦。” “想不想学?” “想。”习青醉得头都痛了。 “叫一声夫君。” “夫君。” 肃清笑得合不拢嘴,倾身啄了下习青的嘴:“我爱你。” “喏,我也爱你。”习青眼神迷离,神志不清地囫囵道。 第230章 番外-习青肃清缔结契约 肃清一点点褪下习青身上的喜服,慢慢解开他的里衣。 “我乃青麟王蛇,与我缔结契约可是会很疼的。” “嗯没关系。”习青醉得快要不省人事,他只迷迷糊糊能听见肃清在说些什么,然后随意回答着。 肃清无奈地笑了笑,还真是个小傻子,他抱着习青,慢慢放在床榻上。 这床的大小比寻常人家的寝居都要大。 屋内烛火通明。 床榻上的肃清握着习青的手慢慢解开了自己的里衣。 肃清的蛇尾随之变幻而出。 习青摸着他的蛇尾:“好冰。” 肃清:“蛇,当然冰。” 肃清将人抱在怀中,轻轻拆下习青头上的凤冠,习青一头青丝顺滑而下。 肃清轻轻抚摸着习青的脸颊:“突然不想折磨你了,和我缔结契约可是会很疼的。” “真的?”习青意识回笼了一些。 “先喝合卺酒吧。”肃清施法将桌上的两杯酒取来。 二人挽着胳膊,饮下合卺酒。 这酒中可是放了一些迷情的药物,那是肃清苦苦寻来的,有缓解疼痛的作用,还有催情之用。 习青像被待宰的小羔羊,衣不蔽体地躺在肃清的腹部。 肃清的蛇尾卷住习青的双腿,他慢慢起身,整个人压在习青身上。 “阿青,还会不会离开吾?” 因药物的作用,习青此时已经意识飘离,他脑海中浮现的全是从前和肃清在一起的那些羞耻画面。 第480章 肃清抬起手指摩挲着习青的唇瓣:“告诉吾,说你这一生都不会离开吾。” 在药物的作用下,习青缓缓道:“这一生,我都不会离开你。” “我是谁?” “肃清。” “是你的什么人?”肃清俯身,语气中颇有诱惑,又带着严肃。 “夫君。”习青浑身泛红,热得起了一身薄汗。 那薄如纱的里衣已经被汗水打湿,此时紧紧贴在肌肤上,犹如未着衣物。 而肃清冰凉的蛇尾成了他唯一解热的东西。 他紧紧抱着肃清盘上来的蛇尾,透着好生舒服的表情。 肃清取出一把刀刃,他施法结阵,刀刃划破手腕,鲜血顺着阵法的轨迹涌向习青的心脉。 肃清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儿,习青身上的薄衫已经褪至腰间,那紧致的腹部肌肉上泛着水珠。 红色床幔随着阵法的轨迹浮动。 很快屋内便灵力涌动,蓝色光辉映射而出。 阵法结束后,肃清吻了下习青的额头:“契约已结了一半了,剩下的就靠阿青帮为夫了。” 习青难受得紧紧搂住肃清的腰身,二人的肌肤紧紧贴在一处。 肃清看着他那模样,回想起他们的第一次。 习青意识有一丝清明之际,便看到眼前人身蛇尾的肃清。 他的蛇尾生得犹如艺术品般好看,黑蓝色的鳞片,透着一丝冥光。 肃清的胳膊撑着脑袋,慵懒又散漫的样子好生迷人。 习青淡笑着,抚摸肃清的蛇尾。 肃清生得真好看,宽肩窄腰,手指细长,欣长的脖颈真适合咬一口。 那秀挺的鼻子和邪魅的丹凤眼,好生迷人。 看着是那么温文尔雅,实则内心疯批得很。 习青鄙夷:“唔,你骗我。” “有吗?” “算了,本公子不和你斤斤计较。”习青一下趴在他怀中,药物和酒的作用下,他很快便不省人事。肃清指尖结印,他轻轻揽住习青的腰身:“吾愿以灵元为聘,只愿与习公子定立契约。” 习青:“灵元?” 肃清抚摸着他的脸颊:“在你体内。” 突然习青感觉体内的灵元在涌动着一股巨大的力量。 肃清心疼地抚摸着习青的脸颊:“会很疼。” 因灵元的波动,习青疼得意识都清醒了许多。 肃清抱紧怀中的习青,一下将人带入灵境中。 这里是他灵元内的景象。 这里是一处深海,肃清抱着他躺在一只鲲的背上,他施法结阵,将海水隔绝在外。 习青疼得直冒冷汗,他紧紧握着肃清的手:“肃清,我艹死你个狗东西,疼死本公子了。” 肃清:“快到了,再忍耐一会。” 鲲带着二人来到深海一处参天大树下,这大树是粉色的,四周萦绕着淡粉色的光辉。 周遭围绕着鱼群。 肃清抱着习青一跃来到古树前,古树的藤蔓延伸而来。 肃清“闭上眼睛。” 一道强光映射而来,肃清挡在习青身前,这是妖与妖缔结契约的圣光,人类的身躯承受不住。 肃清抱住怀中的习青,施法将圣光遮住,他承受了圣光映射在躯体上的所有痛楚 习青从肃清怀中下来后,便被藤蔓捆住了身子,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肃清划破掌心,放血滴落在古树的阵法前。 古树的藤蔓延伸进习青手臂上,汲取他手臂上的血液后,将血液滴落在阵眼。 很快海底一阵波动,参天古树的枝叶舒展开来。 海底翻涌,无数鱼虾涌来。 源源不断的妖力朝着二人的心肺处凝聚。 半炷香的时间,阵法的光辉消失。 肃清上前抱着疼到昏迷的习青:“对不起。” 习青搂紧肃清的脖颈,一口咬了上去,咬出血痕才松口:“很疼。” “阿青,是为夫错了,可不与你缔结契约,为夫怕你被别人勾走。” 习青撇开头,哼,肃清果然不信任自己:“我就那么令你信不过?” 肃清笑了笑,想到那天在赌坊抓到他时的景象,那些妖的眼珠子都快贴在习青身上了,他放心,他能放下心才怪。 肃清抱着他来到一跃来到参天大树上,枝叶盘成一个圆窝。 二人躺在树顶看着头顶游来游去的鱼儿。 习青醉意还未褪去:“肃清。” “为夫在呢。” 习青倾身躺在肃清身上,他热热的手抚摸着肃清身下的蛇尾:“夫君,不热吗?” 肃清看着他意乱情迷的眼神,想到合卺酒里的药物。 “为夫蛇尾暂时无法幻化掉,会弄疼你的。” 缔结契约后,他的蛇尾要一月才能幻化。 习青摇了摇头:“不怕。” 他嘴唇微张,朝着肃清压了过来。 肃清瞳孔放大,他本想再晚一些时日的,毕竟一旦缔结了契约,习青很可能会…… 第231章 番外-北逸与师尊大婚前夕 一月后…… 七月初六,夏季的夜静谧又美妙,北逸坐在桃林的一棵桃树上。 桃林是前世他们之间的遗憾,前世他为魔尊时曾想在此告白,可还是错过了。 他想了很久,决定在桃林中大婚,弥补前世的遗憾。 深夜里,风声簌簌,花瓣飘落,北逸躺在桃树上喝的烂醉,明日大婚,师尊却至今未归。 第481章 半醉半醒间,一股熟悉的气扑面而来,是,是师尊? “想我了吗?” 北逸睁大双眼。 “怎么,两月不见,不认识师尊了?” 北逸一把起身,抱住面前的师尊:“你回来了师尊。” “嗯,再不回来,怕你得了失心疯。” “寒家那边?” “都解决了,寒家的军权上已交给了皇家,你我二人日后便隐居湖山镇,相守一生。” “寒家其他人?” “全部遣散了。”寒梓瑜笑着吻了下眼前少年的额头,“才走十日,你便上了栏目寻我?” 北逸哼了一声:“你悄无声息的走了,我,我。” “好了,师尊不会丢下你的。” 北逸紧紧抱着寒梓瑜:“师尊当真不会再走了吗?” “嗯,不走了。” 二人躺在粗壮的树干上饮着莲花清谈论着日后的点点滴滴。 而北逸的余光却看到了师尊脖颈处的一处蓝色印记,这痕迹是妖魔灵力攻击留下的。 “师尊,你究竟去了何处?” “回了寒家。” “当真如此?” “嗯。” 寒梓瑜盯着北逸的眼睛,浅笑着:“大婚的礼物。” 看到那颗结元丹,北逸的心颤了一下,师尊他定是去了万虚山:“师尊,以后不许再去涉险,万一,万一” 寒梓瑜揉了揉他的脑袋:“这结元丹是游玩时偶然所得。” 师尊撒谎的技术可真低,一眼就能看穿,这段时日,师尊为了寻结元丹定是受了不少伤。 北逸眼眸晕了一层雾气:“师尊,以后不许做这么冒险的事。” 寒梓瑜也不再隐藏:“我想送你新婚礼物,思来想去只想到了结元丹。” 北逸体内有一个杨老当年赠送的内元,可苦于二人灵力属性不同,这内元无法为他所用。 有结元丹相助,他便能改变杨老内元的属性,为自己所用。 这般便不必再重结内元,重新修炼了。 二人还在享受着片刻的温情,突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北逸立马护住寒梓瑜。 只见那身影咚得一声掉在了二人面前。 北逸目瞪口呆,他从桃树上一跃而下,看了看从天上掉下直接摔在地上的人:“喂,明日我大婚,你别死在这,多晦气。” 地上的人痛苦的呻吟着:“哎呦呦,疼死本公子了。” 一听声音,北逸惊呼:“习青?” 习青:“扶我一把。” 北逸一把将人拉起来:“你,你怎么从天上掉下来了?” “我那是从妖界逃出来的。”习青扶着北逸的手爬了起来,“太凶险了,差点就被抓了。” 北逸:“你不是在望崖巅呢,怎么跑去妖界了?” 习青想到自己被赌坊的人拐到了妖界,这事迹着实令他尴尬:“意外过去的。” 北逸:“看你这衣衫褴褛的样子,怎么,在妖界被肃清” 习青凶巴巴道:“闭嘴,闭嘴!” 习青喘了一口气道:“我和他成婚了。” 寒梓瑜呛了一口酒:“不是下个月才成婚?” 习青:“谁知道肃清那个疯子,我刚到妖界第二日便成了婚,在妖界逃了十次了,这次终于逃出来了。” 一个月过去了,他终于回到人间了,终于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了。 习青还担忧肃清前来抓他,可一想到最近妖界有暴动,肃清定然是没有精力再来人界抓他了。 习青雀跃道:“明日你和师尊就要大婚了,这是我的贺礼。” 北逸:“什么东西。” “同心锁啊。这个可有妙用,这可是我在妖界搜罗了一个月才搜罗来的宝贝。” 寒梓瑜疑惑道:“有何用途?” 习青施法,在同心锁上施展印记,随后将锁递给师尊:“师尊,这同心锁能锁住心上人的真心,一旦他有任何其他想法,都会被同心锁捕捉到,万一他变了心,便会被同心锁折磨致死。” 寒梓瑜笑了笑:“用途倒真不错。” 习青:“要是时候北逸敢欺负你,这同心锁也会令他心痛难忍。” 北逸惆怅着一张脸:“喂,我们可是同门师兄弟。” “喂,我可是师尊的弟子。”习青撇着嘴道。 北逸摆了摆手无奈道:“算了我的习大公子,懒得和你计较。” “好了,都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寒梓瑜道。 习青拉着北逸的胳膊:“走吧,今夜和本公子一同睡。” 北逸难为着一张脸:“不行。” “明天才是洞房花烛夜,今天不可以和师尊一起睡,忍忍吧。”习青拍了拍他的肩膀。 …… 夜里北逸辗转难眠,他兴奋又紧张,明天要成婚了。 和师尊成婚。 他们二人经历了种种磨难,经历了生死离别,终于修得正果。 他紧张地呼了一口气,深夜难眠啊。 习青翻了个身,施法点燃烛火,赤着脚下了床,开始在屋里翻找吃食。 北逸装睡看着他要做什么。 习青走来一下子把北逸拍醒:“喂,你们家有没有吃的?” 北逸皱眉,他一脸无语:“习公子,都深更半夜了,你吃什么吃,睡觉!” 习青饿得上胸贴后背,肚子咕咕响:“真的饿。” 第482章 北逸不情愿地爬起来:“我去厨房找找。” 片刻后,北逸端了一碗肉汤,还有一些吃剩的糕点:“凑合凑合吃吧。” 习青坐下便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肉汤刚入口,他便呕了起来。 北逸:“我刚煮的,没下毒,别装。” 习青呕得面色发白,愣是没吐出来一点饭。 “没装,胃里难受,一会就好了。”习青道。 北逸上前一步打趣道:“你这症状怎么和有孕了一样。” 习青:“少啰嗦,我踏马一男的,怎么可能有孕,一定是你做的太油腻了。” “有的吃就不做了,还嫌这嫌那。” 话音刚落,习青便又呕了起来。 北逸:“你这症状大约多久了?” “没几天吧。” 北逸:“过两天看看大夫吧。” 习青放下碗筷,沉思片刻,然后一下趴在了床上,脑子里都是肃清从前说的那句,青麟王蛇一族可令男子有孕。 吓得习青一夜未眠,满脑子都是一群孩童围着他叫父亲。 好不容易凌晨睡着,又被梦吓醒。 梦里他竟然生了几枚蛇蛋…… 吓得他彻底没了困意。 第232章 番外-成亲的考验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透着窗子洒下。 北逸整理好婚服,他紧张地手心冒汗。 习青打趣:“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北逸:“怎么样,穿上婚服是不是更风流倜傥一些?” 习青撇着嘴:“勉强算是吧。” 慕远站在一旁:“师弟。” “嗯?” “今日俊逸得很。” 北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日后好好待师尊,师尊这么多年来很不易,一个人承担所有,悲伤难过也只能藏心中,日后要好好疼爱师尊。” 北逸收起笑意,怔怔地点了下头:“师兄放心,我会是师尊最最最忠诚的信徒,也会是他最最最好的夫君。” 陆鸣挂着笑意:“终于等到北兄成亲了,我可是给你备了一车的礼,年年备一次,备了十年了,可终于成亲了。” 北逸:“陆兄你备得礼实在太多。” 陆鸣啧了一声:“这可就见外了,都是你日后用得到的。” 几人笑着你一句我一句。 突然门扉被敲响,漠铃在门外道:“几时了,还不去接亲?” 北逸一听接亲二字,又紧张了起来,慌得他手都抖了起来。 陆鸣拍拍他的肩:“北兄别紧张。” 北逸深吸一口气,运功平复心情:“没,没事,走吧。” 门外一群人候着。 晚沐风上前一步:“哎呦北兄,这婚服着实飘逸啊。” 北逸白了他一眼:“别闹了,留着精力一会去迎亲。” 晚沐风:“放心吧,你看我们这么多人,迎亲这种事,还不轻松拿下吗?” 晚熙南跟在晚沐风身后,他拉了下晚沐风的衣角:“哥,你何时成亲?” 晚沐风回眸宠溺道:“哥不成亲,哥守着你过一辈子。” 晚熙南惊讶:“守着我?” “嗯,守着你,过一辈子。”晚沐风又说了一遍。 晚熙南点了点头:“走吧,一起去迎亲。” 北逸骑上马,从桃林出发,穿过羊肠小道,一路穿行到湖山镇。 殿外,一群人堵着门。 “来人是谁?”门内有人问道。 北逸清了清嗓子:“北逸,来接亲。” “既然来接亲,那就来考一考你。” 习青:“尽管来,尽管来,关于师尊的问题,他无所不知。” 门内的人问道:“那便考考你们诗文吧。”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北逸想了片刻,立马道:“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他那些年可是天天抄写情诗,偷偷塞给师尊。 门内的人又道:“死生挈阔,与子成说” 北逸立马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门内另外一人着急道:“考什么诗词,问点别的啊。” 门内堵门的人一番争论后,随即道:“寒仙尊腰几尺?” 北逸:“两尺。” “嗯,寒仙尊的身高。” 北逸:“七尺八。”(古代一尺23.1cm) “那寒仙尊最爱吃的食物?” 北逸:“辣子鸡。” 门内的人又争执了起来:“再换个问题,都问的太简单了。” 寒无愁在门内道:“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地点。” “天兰海城,天齐元年八月初八。” 寒无愁:“来证明一下你的真心。” 北逸:“我的真心天地可鉴,日月为证。” 门外的习青奋力推门:“别堵了,一会都误了吉时了,让我们进去吧。” 陆鸣拿出一些钱:“来,都沾沾喜气,堵这里多累,都拿着。” 堵门的人乐呵地收了喜钱:“可是这投壶总得玩一玩吧。” 门外的人纷纷呼喊着:“对啊,比比投壶,你们接亲的几人,但凡有投壶投的比兆师兄多的,就放你们进来。” 那人信誓旦旦地说着,然后一把将兆知若推了出去:“兆师兄,看你的了,好好投,把他们都比下去。” 北逸一脸无辜道:“兆师弟手下留情。” 小苹果在一旁大喊:“师父,加油,师父加油,不要让着北逸舅舅,师父加油。” 第483章 北逸叹了口气,每年玩投壶就没人赢得过兆师弟。 投壶开始了,习青第一个比试,投了两次,一个也没投进去:“算了算了,师兄你来吧。” 慕远握着箭矢,一下投中。 习青拍手叫绝:“有出,十筹。” 兆知若握着一根箭矢,同样投中。 一旁的堵门弟子雀跃道:“有出,十筹。” 慕远继续投,一下投了壶耳。 习青得意洋洋:“贯耳中,四筹。” 兆知若握着双支箭矢,直中双耳。 内门弟子欢呼:“双耳中,六筹,你们可要输了。” 慕远握着箭矢投出,眼看着就要倚杆,可到了壶口边,箭矢却滑落壶中。 习青唉了一声:“北逸,你来。” 北逸紧张得不行,他更不擅长于玩投壶。 投了几次也只投进两次。 兆知若笑道:“北师兄,可不是师弟没让着你。” 北逸:“好师弟,让我们进去吧。” 寒无愁堵着门:“这可不行,你的真心我们可看不到。” 晚沐风:“北兄就差把真心全部剖出来了。” 寒无愁抵着门,瘪了瘪嘴:“你们说,要不要用幻境试一试?” 门内的一群弟子:“必须试,必须试。” 很快他便布下幻境:“幻境自会替你证明你的真心。” 一入幻境,便看到一只蝴蝶精灵,北逸站在暗夜中,一群发着蓝光的蝴蝶精灵慢慢飞来。 “呀,你可算来了。” “对呀,可算来了。” “来跟我一起去找寒仙尊吧。” 一只蝴蝶精灵落在北逸指尖:“跟我来。” 蝴蝶精灵行走前方,照亮黑夜的路。 走过蜿蜒曲折的道路,来到一处拐角,蝴蝶精灵:“就是这里了。” 北逸疑惑,面前一堵铁门,他推了推铁门,突然一道白光照射而来,刺得北逸眼睛一痛。 铁门开了,面前的景象竟是白水宫。 不,准确说是前世的白水宫。 月色洒下,拉长北逸的身影,他驻足院中,心跳加速,趟过今生来到前世,他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前世的寒梓瑜。 悲喜交集,还有满心的懊悔。 莲池中的荷花开得正盛。 北逸抬起脚步,慢慢朝着寒梓瑜的寝居而去。 听到寝居内的人一阵咳嗽,他心中紧张万分,房内的人突然咳嗽不止,屋内响起器具碎裂的声音。 北逸猛然推开门,冲进屋内。 地上散落着集聚阵法的道具,寒梓瑜的嘴边挂着血渍,他虚弱地趴在地上猛烈地咳嗽,面色苍白。 前世梓瑜何时病成这样过? 北逸蹲下身想要扶起寒梓瑜,身体却直直穿过了师尊的身躯,在这个环境中,他竟然是虚无的存在。 寒梓瑜着急捡起地上结阵的器具,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器具,捧起那些碎片,眼角的泪簌簌而落。 北逸站在一旁,他想将师尊抱起,想安慰一下他。 寒梓瑜如即将飘零的落叶,身子单薄得令人心疼,面色苍白,嘴唇惨白。 他苦笑了一声,一口血哇得一下流了出来:“终究还是失败了。” 北逸站在他身侧:“师尊,师尊。” 寒梓瑜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他施法抹掉地上的血迹,将器具的碎片整理好,随后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 突然一个趔趄,整个人突然摔倒在地。 他艰难地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 可试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是没能站起来。 最后一刻,他强忍痛楚,撑着身子,一点点站了起来。 他握着天乾坤,施展术法。 “师尊,不要!!!” “师尊,这是禁术,不能施展,会反噬的。”北逸扑过去,想要阻拦,可无济于事,他根本触碰不到寒梓瑜的身躯。 寒梓瑜口中的血顺着嘴角流下,天乾坤盘旋在半空,源源不绝的灵力自天际间凝聚而来。 离玄鞭周身透着冥光,鞭子朝着天乾坤而去,两个神器慢慢靠近。 “天地合,乾坤定,天机破!” 寒梓瑜手掌结印,只见天乾坤中呈现出一面灵镜,镜中回放着他们的前几世。 北逸站在镜中看着他们的前世,从素不相识,到后来的几世慢慢相逢,相知,相爱,分离。 杨昭的那一世,成为北逸心中永远的痛…… 灵镜中展现了这一世的结局。 他成为魔尊,灭了天下,寒梓瑜以身殉道,死在他怀中,他于多年后自戕身亡。 镜像结束,巨大的灵力冲击向着寒梓瑜胸口而去,他被灵力冲击地双膝跪地,一口血噗得一声喷涌而出。 “师尊,不要!!” 寒梓瑜无奈地笑了,他笑自己,更笑这无法摆脱的命运,他笑天道不公,笑他和北逸的几世折磨。 “本想活着陪你走下去,今生既是无法改变的结局,那便重来一次吧。”寒梓瑜苦笑着,嘴角的血滴落。 便让他任性一次吧,生死他已不在乎,用他的死能唤回北逸一丝理智也好,他们之间本就是死局,存在的意义也不过是互相折磨,这具废躯也活不过多久了…… 寒梓瑜撑着阵法,强行以魂力催动阵法,他要以天地灵力凝聚自身,要救下蓬溪阁。 第484章 那夜,他与魔尊在床榻间厮磨,他第一次比往常主动了一些。 魔尊向他诉说着称霸修仙界后的种种,许诺着往后会给他各种荣华富贵。 在爱意情意和欲望一起来到巅峰时,寒梓瑜催动屋内的迷药。 魔尊晕厥而去,寒梓瑜凝聚灵力,将那时光轮回的阵法打进北逸的内元中。 他死后,不会投胎,灵魂会回到前世重新来过。 寒梓瑜无法再陪他走下去,他是寒仙尊,是要守护天下的,他爱上了魔尊,爱上了杀人如魔的魔尊…… 死是他唯一的解脱。 寒梓瑜触摸他的脸颊:“对不起,日后别再杀人了。” 第233章 番外-成亲的考验 北逸看着画面消失,他一人坐在房间内,眼神空洞,心像被撕开一个口子。 蝴蝶精灵慢慢飞来:“前世的你可真混账啊。” 北逸一滴泪落下:“是啊,的确混账。” 蝴蝶精灵:“这里有寒仙尊前世写的一些书信。” “书信?” “嗯。” 前世梓瑜死后,他翻遍整个白水宫,也未找到他留下什么遗书,这是何时写的。 蝴蝶精灵:“这里有一个障眼阵法,需要你亲自打开。” 北逸盯着面前的橱柜,他凝聚灵力施展术法,一道白光闪过,阵法显露而出。 “怎么解?”北逸不会解这种阵法。 蝴蝶精灵:“真笨。” 蝴蝶精灵落在北逸指尖,推动他的手掌,施展术法,一个印记结出。 只听噔得一声,橱柜里一道暗门打开。 北逸从里面取出灵石和书信。 书信中记录着各种阵法的修炼方式,以及一些药材的用途。 有一页是无忆草的解法…… 还有一页记录着魔域之人心头血的用处。 蝴蝶精灵道:“寒仙尊前世已经知晓了真相,可他却没有告知你。” 北逸踉跄了一步,坐在椅子上:“师尊,他前世知晓了一切真相?” 蝴蝶精灵:“是啊,他怕你恢复记忆痛苦,他想要你好好过完那几年,所以哪怕他找到了无忆草的解法也没有对你施展过,他不想你余生活在悔恨中。” 北逸回想着前世的一幕幕,心如刀割。 眼泪落在灵石上的一瞬间,灵石发出蔚蓝色的光辉,一道光影从灵石中闪出,随即面前便呈现出了前世的影像。 “小仙君,你长得好像天上的仙人” “小仙君,这七日你我同睡一张床,怎么说也有了“肌肤之亲”你,你要对我负责” “小仙君,嫁于我可好?” …… 北逸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地流下,他如同一个失去挚爱的孤狼,呜咽着。 蝴蝶精灵:“其实本不想告诉你前世诸多细节,可这些都是寒仙尊的付出和爱意,我想你是应该知晓的。” “谢谢。”北逸道。 蝴蝶精灵:“这是他前世最珍贵的回忆,放在了灵石中永久保存。” 北逸想起前世那些日子,他常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有时手边便有几枚灵石。 原来是在看他们初时相遇的景象…… 蝴蝶精灵:“好好爱他,切不可辜负他。” 北逸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爱的人,爱他的人,一直都只是寒梓瑜。 师尊,对不起!是弟子之错,余生我将弥补前世种种。 从前世的幻境中出来,蝴蝶精灵带着北逸来到一处湖边:“看到那棵树了吗,那是触发下一场幻境的机关,今生的种种幻境,便不陪你看下去了。” 北逸:“多谢。” 蝴蝶精灵:“一定要好好珍爱寒仙尊。” 北逸:“嗯,一定!” 北逸呼了一口气,他缓缓朝着古树而去。 北逸走到古树下,一道金光洒下,古树的枝叶纷纷飘落,漫天叶落间,一道身影呼啸而过。 “师尊。”北逸呼唤而去。 那人听不见他的声音,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寒梓瑜与红狐在厮杀,他手握无戈,剑刃带风,猛冲而去。 忽而一个飞身而过,师尊自半空飞旋而来,随即他的脚尖勾住树枝:“红狐,你作恶多端,该死!” 北逸好些时日没见过师尊这般霸道的模样,此时在幻境中一见,恍如隔世。 红狐妩媚地坐在屋顶,双腿交叠着,一条腿在慢慢摩挲,她指尖挽着一串灵石,月光洒下,魅惑至极:“寒仙尊好功法,竟叫小女子不知如何应付呢。” 二人在月色下厮杀,一红一白打的不可开交。 也许是见红狐为女子,师尊的攻势减弱了大半的杀伤力,反而以捕捉为主。 二人打斗中,红狐忽然洒下一剂药粉。 寒梓瑜被药粉迷了眼,他欲要再次追击,可眼睛瞬间失了光。 寒梓瑜痛苦地揉了揉眼睛,施法从井中取了水冲洗眼睛。 一根木剑掉落在地,上面刻着从前的小北逸和寒梓瑜,以及慕远和王若楠。 寒梓瑜从地上捡起木剑,他擦了擦木剑上的灰尘,随后一个人落寞地走到亭子中坐下,良久道:“你既选择了他作为你继续活下去,为师便会护他此生。” 北逸心一惊讶,师尊原来在那时起便知晓了他并不是从前的那个北逸了。 画面一转,来到二人从万虚山逃出的那日,师尊被惩戒了九百鞭。 第485章 天空乌云压顶,阴风阵阵,师尊一袭白衣跪在惩戒台上。 他只字未提北逸,也丝毫不做辩解。 鞭子自高空裹挟着阴风击来,啪得一声,响彻天际。 北逸跪在寒梓瑜身前,他好想将师尊抱入怀中:“师尊,都是弟子的错。” 师尊虚弱地跪在地上,他挺直背脊迎接着一鞭又一鞭。 嘴角一滴血滑落。 北逸慌乱地想要抹掉他嘴角的血:“够了,够了,别打了,别打了!!!” “师尊,师尊,我错了,我错了!!” 就在他想要拦住下一鞭时,他整个人扑了个空,掉入下一个幻境。 面前的景象是万千孔明灯升入半空的景象。 是师尊复生的那一年…… 寒梓瑜垂眸看着二人相贴的影子,轻轻念着:“北逸,新年快乐。” 北逸站在一旁看着师尊和自己,他感慨颇深,那年杏花微雨,他爱上了自己的师尊,自此爱入骨髓。 天际一暗,画面又一次转动。 北逸看着面前的景象,是他死后的这两年。 他看着师尊一人端坐在白水宫发呆,看着师尊每日到后山投喂白狐和狼王。 师尊将自己封在房间好些时日,整个人瘦削了好些,突有一日他似乎放下了一切,交代了门中事务后便开始四处游历。 北逸在幻境中看着师尊借着游历的名头实则在到处集魂。 看着师尊将自己搞了一身的伤。 他的心痛到了极致,他没想过自己死后,师尊会过得这般凄凉。 师尊他每日看起来都那么轻松,甚至还和身旁的马匹和路过的鸟儿打趣。 可实则,师尊深夜辗转难眠,夜夜魂牵梦萦。 北逸坐在床边,看着毫无睡意的师尊。 寒梓瑜蜷缩着身子抱着被子呢喃:“为师还是没能护住你。” 此话一出,北逸的眼泪夺眶而出,前世今生,唯有师尊会为了救他不顾一切,尽管他已经成为了仙师,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可师尊还是会庇护他。 北逸坐在床边,陪着师尊,烛火燃尽,屋内骤然进入暗夜。 床榻上的人猛然苏醒。 寒梓瑜急切地喘息着,他捂着胸口,缓了好久才慢慢平复。 北逸想要抱一抱师尊,可在幻境中,他抱不到他。 寒梓瑜靠在床头,一个人眺望着窗外的景象:“余生漫漫,不知几时得以在冥府相见。” 寒梓瑜垂眸,他多想任性一番,多么想以死殉葬,他想要北逸在他身侧永永远远。 可这他的条命是北逸救下的,他怎能辜负北逸,他无法选择自戕…… 忽然幻境碎裂,周边地动山摇,北逸坠入万丈深渊。 他看到了一道白色身影一跃而下,将他紧紧搂在怀中:“师尊会护你周全。” 北逸惊住,这是诛神之城的景象,是那时他被魔蛛袭击,坠落山巅。 无数次危难之际,都是师尊在庇护他…… 幻境再一转。 是师尊在寒府,与寒家的族长争辩。 “你乃寒家唯一的嫡子,你父亲母亲因贼人陷害,战死疆场。而你呢,不仅修了仙得了道,竟然还爱上了男子,如今竟还要与他成亲。” 寒梓瑜:“这世间爱情不分男女,我没有要继承家业的抱负。” 族长:“你祖父死前,叮嘱我一定要将你寻回。” “我志在山川四海,并非朝堂之上,还望族长另寻他人。”寒梓瑜争辩。 族长:“你是要令寒家灭亡啊,寒氏一族的兴旺就在你的手中啊,多年前寒氏饱受冤屈,被贼人陷害,如今冤情已洗,只待东山再起,你却,你却为了那虚无的修仙之道,为了那个男人……” 寒梓瑜:“不如重振家业的事交由次兄吧,我本就不善于朝堂之事,次兄此番又被封为镇远副将,寒家交由次兄打理更为合理。” 次兄寒鑫龙是旁系一支的。 族长的脸铁青,他争辩不过寒梓瑜,从未想过寒家就要东山再起,却无人承担大任。 寒梓瑜在祠堂跪了一月。 族长妥协了:“你爱他便把他娶回家吧,如今皇城的旨意已下,你将子承父业。九月初务必回府,待你父亲去朝中述职。” 寒梓瑜在诛神之城中看过他们前世为沈忱和杨昭的那一世,他讨厌朝中勾心斗角,他不想被困在朝中。 …… 北逸叹了口气,师尊回来时竟然骗了他,难道师尊想和他一起私奔? 等成了亲要和师尊好好聊一聊,不就是回去当个大将军吗,他会陪着师尊。 幻境刹那间消失。 “啧啧啧,没想到你竟然过了幻境。”寒无愁道。 无人知晓幻境中发生了什么,只有北逸知晓幻境种种,他的心一阵阵的疼。 师尊,我以生命起誓,一生绝不负你,此生温柔以待! 北逸身着喜服,随着喜乐来到一处厅堂。 “来吧,选一选,哪个是寒仙尊?” 第234章 番外-成婚大典 北逸看着面前十位身着相同婚服的新娘子,他笑了笑就这种小把戏还能难得住他? 寒无愁拿出一条红色的布:“来吧北逸,蒙住眼。” 北逸心中不屑,蒙着眼定然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他对师尊身上的味道了如指掌,一旦师尊靠近十米左右,他便能准确闻出。 第486章 寒无愁:“别想着用嗅觉了,今日他们十人,都熏过了桃花香。” 北逸:“我只是想娶个亲,你们是设了重重门槛啊,哎。” 寒无愁:“寒仙尊可是修仙界的高山之莲,怎能轻易被你这臭小子给娶走。” 待眼睛被系上黑布,北逸站在院中。 十位新娘环在北逸一周。 “一盏茶的时间,若能找到寒仙尊,便允你将仙尊接走。”寒无愁道。 北逸:“好。” “你不许动,每位新娘会走到你身前停留片刻,停留之际,你不许动手也不许靠近,且需在一盏茶的时间找到寒仙尊,” 北逸停在原地,他深吸了一口气,师尊的味道他再熟悉不过,就算掺杂了桃花香,也不妨碍他能嗅到那淡淡的莲叶清香和檀木的沉香味。 十人一个个走到北逸身边停留,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北逸:“师尊不在这十人中。” 习青看着这十人的身影都和师尊十分相似,甚至一人走路的姿势还有仪态都和师尊一模一样,不可能不在这十人中啊? 寒无愁没想到北逸竟然这都能猜对:“嗯,仙尊确实不在这十人中。” 他摘下北逸眼上的红色布条:“寒仙尊在屋内候着你呢。” 北逸急忙向寝居跑去。 寝居的门缓缓敞开,北逸深呼一口气,前世今生的画面一一浮现,眼前的画面开始和前世大婚重叠。 师尊身着婚服,头披红盖头,缓缓向他走来。 北逸眼中起了浓雾,迷雾中一道身影向他走来。 那时的话语仿佛又在耳边浮现。 ——别怕,师尊护你周全。 ——疼吗? ——师尊会庇护你。 ——我们在一起吧 ——好好活着 北逸不知所措地牵住寒梓瑜伸来的手,他鼻音很重:“师尊,跟我走吧。” 寒梓瑜点了下头:“好。” 北逸背着他上了喜轿。 迎亲的队伍从湖山镇行去,路上微风不燥,吹得北逸心中暖洋洋。 他抿了下唇,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那里有些疼,是心疼师尊,前世带给他那样大的伤害,他还是不顾一切地选择嫁给了自己。 习青:“北逸,余生,一定要好好待师尊。” 北逸:“嗯,会的。” 迎亲队伍一路行至桃林,停在一处别苑。 北逸掀开帘子:“师尊,我们到了。” 寒梓瑜扶住北逸的手臂,慢慢从轿中走下。 二人走至正门,跨过别苑门口的火盆,漫天的桃花飘扬而来。 走过花瓣铺设的道路,来至正殿。 礼生主持着大婚。 两位新人三拜之后,北逸慢慢掀开寒梓瑜的红盖头。 那张绝世的清冷容颜,令他震撼不已。 师尊往常穿久了白色,叫人不敢接近。如今身着正红,额间一颗珍珠,头戴凤冠,这模样像极了天外天的神,叫人不敢亵渎,却又叫人心生爱意。 寒梓瑜的容颜叫在场的女子惊呼,好俊美好绝色的容颜。 北逸施展灵力取出他备了三年的婚书。 婚书在一道暗淡的金光中缓缓展开。 北逸郑重道: 上通神府,下鸣阴朝。 天地为鉴,日月为证。 倾慕红颜,前世今生。 吾心所向,天亦难挡。 幸得君心,此生不换。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诗咏关睢,雅歌麟趾。 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 北逸在婚书上署下自己的名字。 寒梓瑜也施展灵力在婚书下方署下名字。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北逸再也忍不住,他倾身吻了下师尊的额头: “今生不负卿,若负佳人,气血逆涌,身死道消。” 寒梓瑜立马捂住他的嘴:“大婚之日,不可许这么狠毒的誓言。” 北逸笑着:“师尊,这就心疼夫君了?” 寒梓瑜的脸刹那间红透了。 寒梓瑜抬手触摸着他的脸颊:“傻子。” 北逸深情款款地盯着眼前的爱人,他忍了又忍的泪水夺眶而出,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止也止不住。 寒梓瑜抬手擦拭着他眼角的泪水:“师尊都嫁你了,好了,不哭了。” 北逸一把将人拥进怀中,他带着哭腔,呜咽着道:“师尊,前世是我之错,对不起。” 寒梓瑜:“师尊从未怪过你。” 北逸突然像一只找到家的流浪狗,开始痛哭流涕:“师尊,我爱你。” 习青抹了抹眼角的眼泪,他心中酸涩,师兄和师尊走了那么远的路,终于在一起了,他们之间太苦了…… 晚沐风垂眸,看着脚边晚熙南的影子,若有一日南儿知晓真相可还会原谅他? 北逸背对着众人,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眼泪倾泻而下。 寒梓瑜轻声安慰:“阿逸,不许哭了,还要招待宾客呢。” 北逸急忙收回眼泪,他眼眸微红,笑着道:“走吧众亲友,一同吃喜宴。” 在众人离开的片刻,北逸吻了吻师尊的唇,随后忍住心中的欲念。 第487章 “师尊,要不要随我一同去敬酒?” “不太合礼数。” “你我的婚事,不必守那么多礼数。” 那天的宴席摆在桃林中。 二人牵手敬了四方来宾。 酒过三巡后,习青立马为北逸挡酒道:“几时了,该入洞房了吧,少喝一点。” 北逸:“没事,还能喝。” 习青立马道:“我这师兄,啥啥都好,就是酒量不行,我替他干了这一杯。” “习兄喝得可不算,得北兄喝了这一杯。” 陆鸣立马拦酒:“几时了,该入洞房了吧,别误了吉时啊。” “入洞房,入洞房,入洞房。”一旁的几人起哄。 寒梓瑜的脸红得通透。 北逸背着寒梓瑜朝着寝殿而去,寝居内红烛烧的正旺,红绸飘飞。 二人还未走入到寝居,一群人涌了进来。 漠铃端着一贴了喜字的木盒,里面装着铜钱彩果,还有几个女子也端着木盒走来。 漠铃推了推那些挤进屋的人:“还未撒帐呢,都在门口待着,别挤进来。” 一群人赶紧退到门外。 习青倚着门看着。 漠铃道:“新人挪步过高堂,神女仙郎入洞房。 花红利市多多赏,五方撒帐盛阴阳。” 北逸牵着师尊的手慢慢走进寝居,坐到床边。 一位女子端着合卺酒走来。 “二位新人,该喝合卺酒了。” 二人端着酒杯,各自喝了一半,随即交换酒杯喝下各自剩余的半杯酒。 随后一位女子端着一个木盘而来,盘中放着一根红绳,还有一把剪子。 一位女子从一旁走来,握着剪子剪了一缕北逸的长发,随即又剪下寒梓瑜的一缕长发。 “千秋万代,结发长生。” 身后众人大声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寒梓瑜的脸又红了起来。 “哎呦,寒仙尊脸都红了呢。”一位弟子道。 “都要洞房了,还能不脸红。” 门口众人打趣道。 “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 散,画堂日日是春风。 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姮娥 面,输却仙郎捉带枝。 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凉月好风庭户爽,双双绣带佩宜男。 撒帐北,津津一点眉间色。芙蓉帐暖度春宵,月娥苦邀蟾宫客。 撒帐上,交颈鸳鸯成两两。从今好梦叶维熊,行见蠙珠来入掌。 撒帐中,一双月里玉芙蓉。恍若今宵遇神女,红云簇拥下巫峰。 撒帐下,见说黄金光照社。今宵吉梦便相随,来岁生男定声价。 撒帐前,沉沉非雾亦非烟。香里金虬相隐 映,文箫今遇彩鸾仙。 撒帐后,夫妇和谐长保守。从来夫唱妇相随,莫作河东狮子吼。” 铜钱彩果纷纷洒在二位新人的几个方位。 漠铃念完撒帐词后道:“礼成!” 门外那几人还未退去。 “亲一个,亲一个。” 北逸扶了扶额头:“今日待客不周,实在是有些醉了,各位亲朋,日后再宴请你们。” “我看新郎就是装醉,是想一吻芳泽了吧。” “北兄平日酒量不是好着呢?”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寒梓瑜都脸红了。 北逸无奈道:“去去去,洞房花烛呢。” 习青急忙挡在门口,然后一把将门拉上:“别闹了,走走走,喝酒吃肉去,今夜不醉不归!” 深夜,烛火摇曳,床幔浮动。 寒梓瑜紧紧抓着北逸的背脊:“轻,轻点。” “很痛吗?”北逸温柔地吻了下师尊的唇。 “太多了,累。” “师尊,才两次,再来一次吧。” 他像个乞食的小狗,可怜巴巴地盯着床榻上的人。 寒梓瑜浑身瘫软地趴在床间,喜服掉落一地,凤冠珠钗也凌乱地摆在一旁。 北逸贴着他的脸颊:“好吗师尊?” 寒梓瑜唤出鞭子:“别逼我抽你,睡觉!” 北逸立马萎了:“好的师尊。” 翌日一早,魔尊从睡梦中醒来,这是每月十五啊。 视线刚刚开阔,一鞭子便抽了过来:“快点起床把门修好。” 魔尊一脸懵:“修门,修什么门?” “昨日大婚,门都被推坏了,快起来修门。” 魔尊无辜,你们大婚推坏了门,和本尊有何关系。 他一脸不情愿:“梓瑜,他惹你生气了?” 寒梓瑜:“修门!” 魔尊想了想算了,此时他正在气头上,才不会管他到底是魔尊还是北逸。 还是先把门修好吧。 这门碎的稀烂,魔尊一脸愁容,找来一堆工具敲敲打打,将门修得勉强能用。 “晌午了,梓瑜想吃什么?”魔尊道。 “冰西瓜。”寒梓瑜立马道。 习青从偏房跑出来:“我要吃辣的酸的,还有甜的。” 魔尊:“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习青:“能吃是福,你懂屁?” 魔尊无语,可他记得习青不爱吃酸甜的食物:“你吃酸?” “近来胃口不好,时常想呕,想吃点酸的。” 第236章 番外-大结局 (有些内容写不了,只能删了,所以上一章,和这一章不连贯) 第488章 后来寒梓瑜回了皇城,带着寒家兵征战沙场,北逸成为了他的得力战将。 二人在边疆镇守了几年,眼看着孩子越长越大。 寒梓瑜心生一计:“北逸,如今天下太平,几十年内应不会再起战事。随我离开战场吧。” “真的吗师尊?” “嗯,景儿长大了,该去学堂上学了,不能带着他一直在战场奔波。” 二人以假死从战场逃脱,带着寒景开了一家酒楼,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寒梓瑜常常交代寒景:“不可幻化蛇身,听到了吗,会吓到旁人。” “知道了阿爹,今日可以不去学堂吗?” 北逸大吼:“不可以!十几岁了,作诗都不会,怎么和习青一样傻。” “习青很傻吗?” 寒梓瑜推了下北逸,对寒景说道:“习青是你阿die,是这世间最疼爱你之人,他很厉害很威武。” “那他为何不来见我?” “他有事在身,过两年便回来了。” 寒景哦了一声,开始求寒梓瑜:“阿爹,明日可以不去学堂吗?” 寒梓瑜面色一冷:“不可以,快去把你的课业完成,阿爹不想三天两头被你的夫子叫到学堂谈话。” 寒景:“景儿知道了。” 寒景最喜欢每月十五的时候,他北爹爹的性格会大变,变得霸道又威武,会带着他逃学,带着他降魔抓鬼,带他四处游玩,买各种吃的玩的。 “小阿景可有喜欢的女子了?” 寒景:“那日写了一封情诗,被寒爹爹发现了,爹爹将我打了一顿。” 魔尊大笑。 只是寒景他不知为何每次北爹爹性格大变时,寒爹爹那么生气,每次都将正在降魔抓鬼的他们俩提回去,然后惩罚一顿。 惩罚的方式便是禁闭,要么就是罚站半日。 还有一日有两个陌生的男子寻到了家中,要带他回妖界,阿景怕的要死:“我不,我不要,我要跟着寒爹爹和北爹爹。” 寒梓瑜无奈,可阿景死活不肯,北逸又抱着阿景痛哭流涕。 肃清也放弃了带阿景回妖界的想法。 习青无奈:“看,阿景都怕你。” 肃清:“阿青,何时回家?” “何时和离?”习青一脸怨恨地看着肃清。 “和离?死了这条心吧,我允你在人间生活,你想做什么我都不管,和离,绝不可能!” 阿景感到最最奇怪的事,自那日起,他多了个哥哥,和妹妹。 哥哥威武霸气,有些冷漠,却待他极好。 妹妹顽皮可爱,贪玩又娇气。 他每月能见到一次哥哥和妹妹。 要问他最爱谁,他还是会选择严肃的寒爹爹,因为寒爹爹会在他走丢的那日,跑了好几个山头寻他,为了他能留在学堂,日日跑去学堂拜访夫子,为他收拾烂摊子。 他第二喜欢北爹爹,北爹爹会给他做各种各样好吃的,给他洗衣服,带他耍,待他极好…… 只是北爹爹偶尔会吃醋,吃醋寒爹爹对阿景的爱。 阿景叹气,北爹爹真小气。 后来酒馆生意忙了起来,北爹爹高薪请了一位掌柜。 阿景感觉最最奇怪的事,是每天深夜,寒爹爹和北爹爹房间的烛火一直不灭,每次都到了深更烛火才熄。 有一次他就想赖着寒爹爹睡。 被北爹爹半夜抱起来扔回了他自己的屋子。 阿景觉得更更更奇怪的是,两位爹爹白天也经常在寝居里不出来,常常在寝居一待便是一下午。 寝居里,还时常有些嘎吱嘎吱的声音,就像床的摇晃声。 阿景觉得奇怪,当晚便说:“爹爹,在床上不能打架的,床会坏,阿景给爹爹买了新床。” 寒梓瑜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子…… …… 到此,全文完。 …… 作者有话说: 感谢一直陪伴我的几位读者,这本书有好几次都要写不下去,很感谢你们陪着我一起完成了这本书。 感谢(雾里-wl、玲儿玫、石头上的小桃……)等几位宝子,有些名字记不住了,尴尬。 感谢你们从去年开始陪伴我到现在。 这本书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很开心一路上你们愿意花时间看这本书。 小说到此完结了,但他们会永远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中,一直幸福下去。 寒梓瑜,寒仙尊,也不是一个绝绝对对善良的人,他有过毁掉世间的想法,也杀过修仙界的人。 他也是个有私欲的人。 北逸他是个比较矛盾的个体,他杀戮重重,可又心怀善意,他仗义也狭隘,他总说不爱人世,可还是会为了人世牺牲。 没有谁是圣人,只是违背了人该有的私欲,奉献自我。 在那些压抑自己压抑本性的时日里,北逸成为了寒梓瑜的一道光。 他们二人会相爱永久。 而习青呢,与肃清会继续你追我逃,你追我逃…… (文中大婚誓词以及撒帐词来源,度mom)